一川风雨-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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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在同一时刻,唰唰的一道近乎直线的残影瞬息之间掠过严飞方才栖身的轮椅上空,有呼啸暴烈的破空声将周遭的空气搅乱逸散,高高跃起的严飞却是骤然坠落直直扑向一闪而逝的黑衣人,半空中一声结结实实的闷响声骤然炸开,略微交错的人影分开。
砰的一声,黑衣人去势不知,竟是在坚实的砖面上犁出一道半尺深的沟壑来。
“老五,你还是没有变。”严飞施施然落座,双手紧紧握住扶手,一脸笑意的望着对面。
顾逆章扯去面部的黑色面巾,却是双目赤红如血,死死盯着轮椅上的严飞、一言不发。
一道醒目的疤痕顺着顾逆章右侧的眉骨笔直光滑的斜斜向下,一直在左侧嘴角处停下。一张清秀俊朗的面容却是因此而多了几分凌厉冷冽霸气杀意,昔日颇为青涩的少年已然孕育出几丝男人的厚重雄浑来。顾逆章收回微微颤抖的手掌,缓慢而用心的调整着自己紊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变得足够的冷静。
“哈哈,千里追击却发现自己所求之人竟已成了他人的玩物,是不是很失望?”
严飞继续刺激着顾逆章,在他看来任何一种打击对方的手段都是有用的。
“你该死。”顾逆章静默片刻,却是霍然抬头、近乎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
一时间,院内杀机四溢。
天边,残月如勾。
正文 第三章 月夜谈杀人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7…16 18:29:03 本章字数:3293
“大夫怎么说?”花厅中一袭白衣如雪,柳如是斜倚卧榻上,蹙眉轻声发问。
方从里间厢房中走将出来的柳蝶一脸黯然的摇了摇头:“都是那一个意思,无能为力。”
“这可是第八个了。”一旁坐着的柳钰突然轻声说着,背光处倒也瞧不出她的面容。
“只能听天由命了。”柳如是一直紧绷着的面部线条骤然松弛,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来。
“不再试试么?”一直站在碎花门帘处的柳蝶有些着急的说着,一脸祈求的望着师傅。
“蝶儿,你着相了。”柳如是伸手轻轻揉着面部穴道,语气轻柔却藏着一丝焦虑与急躁。
“或许是吧。”柳蝶神色一怔,却是低声喃喃念着什么,却没有人能够挺清楚。
内院中的周小瑜正望着案几上散发着清香的浓茶,有丝丝缕缕的白热气雾蒸腾而起,像是一层造工精良优美至极的薄纱,轻灵而不失神韵。周小瑜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罗霄山脉中没有尽头的战斗让他难以适应眼下的闲适与悠然,到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果真不是大富大贵之命,周小瑜半是自嘲的笑了起来,伸手端起茶盏,轻轻抿上半口。
有轻而细的脚步声自屋外廊檐下响起,周小瑜知道那是柳蝶的步子,不由回过头去、朝走过来的柳蝶微笑点头致意。这些天周小瑜一直在想着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与柳蝶的交情变得这般这么要好了,倒也有几分红颜知己的意味。
“还没睡呀?”柳蝶轻轻的抽动着鼻翼,却是笑着走到近前:“这茶倒不错,香气扑鼻。”
“呵,看不出你也是个爱茶的雅人。”周小瑜好笑的望着女人,却发现她的面颊上沾着不算明显的汗渍,手上动作不慢取出一只干净瓷盅,七分满的给她倒上:“尝尝吧,凑合着。”
柳蝶接过来,确实不急着喝下去,送到嘴前轻轻地嗅着,一副满足的可爱模样。
周小瑜瞧得呵呵一乐,轻轻的摇了摇头,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偶尔转动中指尖的茶盅。
“你的伤???”不过安静了片刻,柳蝶放下杯盏细声细气的说了半句,却是迟疑着停下。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周小瑜相当洒脱的摆了摆手,慢悠悠的玩弄着掌间碧绿透亮的青瓷茶盅,声音也是出奇的温和清朗:“常言道治大国如烹小鲜,说穿了这养病也差不多,至少这几天的调养身体机能已经恢复了上来,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你倒是看得开。”听周小瑜这么说,柳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笑骂了一句。
“对了,不知与湘夫人说好的那件事什么时候开始?”周小瑜突然间认真起来。
“师傅说了,你现在的身体状态绝然吃不消,何况眼下也失了消息踪迹,先等等再说。”
“你知道的,我这人就是闲不住,一天两天还行,要是久了这身体可就要锈掉了。”
柳蝶不满的撅起嘴,像是被夜风吹皱的一片花瓣,灯光下更显粉嫩晶莹,煞是迷人。
“你这人呀,就不能闲下来么?一天到晚喊打喊杀的,又有什么意思?”
“你说得倒也对。”周小瑜实在吃不住眼前这美人儿一副哀怨凄楚,如雨打梨花的模样。
“不过总归要找些事做才行,不然成天围着这么一个院子转来转去,我一定会疯掉的。”
“那做些什么好了?”柳蝶倒也没有表示反对,也是一脸认真更是费神的想着主意。
“我想去杀一个人。”虽然在笑着,可谁都能够瞧见周小瑜眼眸深处的那一抹阴鸷冰寒。
柳蝶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着:“你就不能想些别的么,更何况你这伤还没好呢。”
“其实早在数月之前我便已立誓了,此来临安倒不是为了寻医看病,也是不柳夫人说的那件事情,更多的还是有人和我说了一句话,那个人从潭州逃到了临安。”周小瑜面色阴沉如水,无意识的却是将坚固的茶盅捏得咔咔作响,好似要崩碎断裂一般。
“是他?”柳蝶似乎想起了什么,半是试探的小心问出声来。
“若不是他,我便不会来此了。”周小瑜面皮抽搐着:“若是他,天涯海角也要追过去。”
“杀念太重、执念太深,大夫说不利于身体康复。”柳蝶尝试着去劝慰他,有些无措。
“正因为心中杀念太重、脑中执念太深,才要想尽方法将这处根源业障彻底消除。”
一抹冷峻的笑意悄然绽放,周小瑜半眯双目:“他若不死,我寝食难安,又如何康复?”
“现在的你不是他的对手。”柳蝶很认真的帮着他分析,更多的是希望他不要冲动莽撞。
“哼,我倒觉得这个挑战挺有意思,他是瘸子、我也是半个残废,这样不是很公平么?”
“是你太过理想天真了。”柳蝶多方劝阻未果,不由冷哼一声,冷水泼面。
“人活一世,有太多的事情不敢去尝试,等到他们即将老去的那一刻虽然后悔莫及,却也要在晚辈面前装出一副高人摸样,甚至于还要多多少少的告诫,不要去尝试。”周小瑜的目光从柳蝶精致的脸上移下来,却是嘴上不停:“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柳蝶张了张嘴,却让周小瑜接下里的话语打断:“就像那一夜罗霄山脉中的731基地,你不曾尝试又如何能明白自身的潜力,那一夜我若同你此刻这般消极悲观,想必最后落败的便是我自己了,到时候也就不会有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了。”
“那不一样。”柳蝶听着周小瑜说完,却是皱着眉眼想了好半天,终于比划着说了出来。
“有什么不一样?”周小瑜轻轻的摇了摇头:“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有些事情非得做。”
“谁叫我是男人?”周小瑜半是开玩笑半是诚恳的轻声说着:“杀妻之仇,不共戴天。”
柳蝶沉默了,不是因为周小瑜说了什么,而是她自己突然想起了什么,望着灯架上的纸灯笼,亦或是看着纸糊灯面下的那一朵姿态妖冶窈窕婀娜多姿的焰火,目光晶亮宛如宝石一般,最后女人轻声叹了口气,却是将早已冷透的凉茶一饮而尽:“杀人总归是不好的。”
‘从你嘴中听见这话,可真是让人惊讶。’这样想着周小瑜,却不曾说出来,只是沉默。
柳蝶皱着眉站起身,伸手试图将半开的木窗阖拢,夜已深有清亮微寒的夜风钻了进来。
“不要关,或许你说的不错,我想我需要冷静一下。”周小瑜几分俏皮的这样解释着。
柳蝶噗嗤一声捂住了嘴,眉眼中尽是盈盈的笑意:“你呀,从来不曾像大名鼎鼎的飞羽阁云中君也能这样作怪的,说出去不晓得要让多少人惊落了下巴才是。”
“应该是恶名远播吧?”周小瑜微微笑着纠正了一处说辞。
“总之就是一个意思。“惊呼娇嗔一般的,柳蝶送了他一个白眼,彷如风情万种。
“巴陵城那一场贻笑大方的异宝争夺战中,他苦心经营的多年势力毁于一旦,即便侥幸还能存下来也难以重现当日的辉煌气势,本该在潭州的他却是逃亡临安更加证明他的不安、他的惊慌,他在害怕我,或者说他是在害怕自己的对手。”
周小瑜略微皱着眉头,面色凝重肃穆的分析说道:“未战已显露怯像,我想除了自己之外必定还会有其他昔日仇敌的打击报复,或许此刻那个人正疲于应付眼前的破烂局面而焦头烂额的,我选择在这个时候便是要在那个人于临安站住脚跟前彻底击败他。”
“不过是杀个人而已,用得着想这么多么?”柳蝶恶狠狠的挥舞着小拳头:“直接上。”
这一刻,若非近在咫尺的清妍容貌,周小瑜甚至会怀疑眼前是不是胖子假扮的。
透过半边木窗的缝隙,周小瑜能够瞧见屋檐之上的蓝墨色夜空中的半轮残月,柔和而恬淡的月光如水银泻地,洒在屋前空地的花园中,像是平白铺上了一层银粉,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的,周小瑜看着这一切只是轻轻的哼着。
“月朦胧、鸟朦胧,帘卷海棠红。”
“喂喂,你到底想要作词,还是想杀人呀。”柳蝶一脸不耐烦:“给我认真点行不行?”
周小瑜愕然,半晌无语,却是微微指着柳蝶:“刚才不都表示坚决不赞同的么、怎么?”
“你管这么多就不觉得累么?”柳蝶不满的哼了一声:“那只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周小瑜总觉得眼前这脾气骄横的大小姐形象才是柳蝶的真实面貌,说不准这么些天的温婉如水、贤惠可人、乖巧恬静、知书达礼都是装出来骗人的。周小瑜猛地一拍脑袋,嘴角微微抽搐着哼哼唧唧:“你这变脸都比翻书快了,还能再强悍些么?”
柳蝶很不客气的翻着白眼:“不是你说要敢于尝试么,我只是按照你说的去做而已。”
周小瑜扶额长叹:“看来我这伤是养不好了,有你这么一位在身边,估计悬得很。”
“悬得很么?”忽而狡黠一笑,柳蝶望着他:“以后继续悬着吧。”
正文 第四章 黑色夜晚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7…16 18:29:03 本章字数:3293
“东西到手了么?”同样的夜空之下,同样在临安城某处,有人影在灯光中摇曳变幻。
再普通不过的民居平房,屋内不过寥寥数人,问话的是一名藏身于黑袍之中的男人。
“东西自然是在我手中的。”接话之人却是清晨现身于德瑞祥的中年儒士,笑容依旧。
“很好,能够在临安地界占上一席的人物,果然不负我之所托,某佩服至极。”
微弱暗黄的烛光中,儒士半眯着双眼暗自打量着一袭黑袍的男人,间或有璀璨而不明显的精芒闪烁于眼眸瞳孔之间,对于黑袍人的客套话儒士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说起来:“何必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不着边际的无用废话中,既然你之所求我已完成,那么我要的东西你带过来了么?”
“性急之人如何成大事,贤兄稍安勿躁。”沾满尘土的老旧黑色斗篷微微拱着,男人轻轻摆动着手臂自腰间取出一只纯黑色的袋子来,有清脆悦耳的硬物撞击声从中响起,黑袍男人随手将布袋扔了过去,语气柔和低沉的说着:“那么我要的东西呢?”
“接着。”中年儒士微微将布袋掀开半截,快速扫过一眼,旋即从袖口掏出木盒丢出去。
紧闭的平房木屋中微微有风的痕迹,那笔直且跳跃、不算明亮的焰火随着轻柔的微风没有方向的摇晃着,一时间屋内的光影一阵变幻,竟生出天地崩裂凶兆一般骇人,黑袍男人豁然伸出一只苍白如同死鱼肚腹般的手掌,稳稳的接下了中年儒士暗含内劲的木盒。
“不愧是临安潘四郎,若是有意为之,只怕这九州大地中就没有你找不到的物事。”
仍由凌冽刺骨的风将笼罩在额前的斗篷吹起一丝,黑袍男人语气平淡默然的说着。
中年儒士微微一笑,更多的却是坦然受之的模样:“不过是尽力而为,潘四受之有愧。”
略微露出半张面部的唇角豁然微微向上弯着,无声而令人心寒。黑袍男人有些不舒适的变幻着坐姿,却是略微启开一道缝隙、小心谨慎的望了一眼,而后神色平静如冰的贴身收好,直至那不多的半截烛腊已然烧掉大半才轻声咳嗽着抬起头来:“似乎,还少了样东西。”
潘四非常不习惯眼前这种令人压抑窒息的气氛,特别是方才那一丝似有若无的冷笑更让他觉得不太对劲,对于眼前这位根本不知晓半分底细来历的主顾便是以自己的人脉能也查探不出丁点消息来,这种无法掌控全局的被动让潘四很不适应,甚至是一丝丝担心与恐惧。
黑袍男人的话语只不过让潘四微怔片刻,旋即一卷宽袖不以为意的笑着:“所缺何物?”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深藏于黑色斗篷中那对闪烁着妖异光彩的眸子冷冷的望着他。
“真是笑话。”潘四冷哼一声,面上笑意骤然敛去,剑眉倒竖:“某一直不曾动过手脚。”
“盒子里的东西自然是完好无缺,可我说的并不是你说的意思。”黑袍男人嘿嘿怪笑着。
潘四微微皱眉,带着几分疑惑与试探,略微欠起身子,更像是示威一般:“愿闻其详。”
“何必揣着聪明装糊涂,我想要的东西你自然是心知肚明。”
平静笔直的蜡烛火光骤然一分,又一次在这间紧闭密封的木屋某处凭空生出一阵狂风来,交错迷眼跳跃闪烁的光线之中潘四只觉得眼前一花,灯下那名黑袍男子便已失去了踪影,直到那一阵似有若无的妖异清风轻轻抚摸着自己身体的那一刻,潘四才看见黑袍男子依然出现在自己跟前,与之一同施展开来的还有那一双苍白得不死人手的双掌,猛然直劈而下。
潘四陡然一惊,霍然长身而立,却是一举带翻了身下的简陋木椅,一连串呼啦啦的撞击声中猛然单脚跺地的潘四竟是在瞬间后撤数步,险之又险的在指尖前半寸空间中避开那温柔的不似常性的微风,以及黑袍男子那一双骇人听闻的枯槁苍白手掌。
“既然想黑吃黑,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
潘四几声冷笑,却是顶着黑袍男子狂风暴雨般的连绵劲猛攻势不退反进,轰然后撤的势头还不曾止住,略微接触着半截砖石的脚尖再次微微弯折而后猛然拉直,数声密密麻麻的喀嚓声响中,脚下支撑的青砖豁然四分五裂,化作林间檐下的蛛网般满是裂痕。
本就不甚宽敞的木屋空间中猛然迎面撞击的两道身影交相接触不过是时间意义上极其短暂的一个词语概念,轰然撞作一团的两人已然交融成一团再也分不清彼此的黑影,只剩下无比爆裂狂乱的湍急气流在这片狭小的空间中来回激荡纵横,逼迫得那烛光奄奄一息。
没有人能看清楚这一刻的双方究竟是怎样的出手速度与痕迹,即便是伸出漩涡中心的潘四郎也无法判断眼前这人是虚或实,从黑袍男人骤然出手的强力奔袭一直到此刻的纠缠不下、难舍难分,这其间不过是一眨眼的电光火石,瞬息而至。
感受着房间内愈加黯淡飘摇的光芒,狂风暴雨之中的潘四骤然一声轻喝,却是整个人近乎笔直的立于虚空之上,复而猛然下坠呈万夫不当之勇砸向地面中心的黑袍男人,果然可以潘四发誓自己一定要将这个没有见识的家伙砸个粉身碎骨。
灯架上已然瞧不清原色的蜡烛终于在最后一丁点蜡油燃尽前发出噗嗤一声轻响,旋即是一阵淡到肉眼快要看不清的袅袅青烟随着紊乱无序的空间气流四溢飘舞飞扬着,木屋中骤然漆黑一片,便是那半死不活的黯淡月光也被严丝合缝的木窗拦在了屋外的院落中。
这一刻漆黑的木屋中肌肉紧绷的潘四只能凭借着感知与模糊的人影进行判断与战斗。
不时响起轻微的撞击声,砖石上的细密裂缝随着气劲元力的不断加持蔓延与膨胀,终于从地面转移到耸立的墙壁上,有让人不喜的咔咔炸裂声在坚实的青砖墙面上炸响,旋即在硬木的木框木板上集中爆发,终于随着一声不知名的鸟叫,一直紧闭不开的木门轰然倒塌。
猛然扬起一阵暗黄色灰尘,在清冷的月光下却透出几丝银白的诡异颜色来。
轰然倒塌的房门终于无法阻挡月光侵蚀,借助于淡淡的月芒于房屋正中现出一道人影。
那人只是随意的拍打着粘了灰尘,以及鲜血的宽大衣袍,尔后写意的转身大步走出来。
嘴角含血的黑袍男人只是目光深邃死寂的望着夜空中的残月,嘴角轻微牵扯出一丝笑。
“我说过这已经不是盒子的事情了,我做买卖向来胃口就大,何况你如此贪心不知足。”
黑袍男人满是不屑的轻微啐了一口,带着血色的浓痰在满是灰尘的细小庭院地面砖石上砸出一个不起眼的缺口来,黑牌男人轻微的冷笑数声却是摸了摸胸口处严密藏好的木盒:“豁然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你的命竟然如此值钱,倒也不负我一番计划安排谋事了。”
黑袍男人回头望了一眼躺在血泊之中的临安潘四郎,面含讥诮:“本事不大,名气不小。”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世道?”
轻微一阵风动,轻轻摇晃着庭院中的一株发芽的桂花树,破空声中黑袍人已消失不见。
几乎便是在黑袍男人离去的后一刻钟,这座不知沉寂多长时间的安静院落再次喧闹着。
那颗角落中的桂花树犹自摇晃不息,便有吱呀一声艰涩门轴转动声响,让人提心吊胆。
两道人影快步走了进来,俱是年过三十的中年汉子,向着房门打开的木屋碎步跑过去。
“那人还不曾走远,这个天气下血液尚有余温,且未曾凝固,那个人必定就在附近。”
当先一步冲进去的汉子用手捻着砖石上暗褐色血液,不过片刻急忙回头与同伴说道。
“临安潘四,想不到这一回死的竟是他?”后来者居上一步,却是借着月色轻咦了一声。
另一人颇为不屑的撇了撇嘴角,恨声说着:“似潘四这样的财奴,早就该下去了。”
“他若不死,这件事情定然要好办得多。”先前说话的那名刺字汉子只是沉声想着。
“阿根便是死在那人手上的,那家伙定然还会出现在临安的,我一定要抓住他。”
颔下生满粗壮短须的大汉只是绕着木屋来回转动着,晶亮有神的目光却是轻微一个颤动,在某处满是裂缝的转石碎块前停了下来,短须大汉一脸郑重而缓慢的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