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风雨-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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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瑜借着脚底下回荡开来的巨力,持剑激射而出,时空如同凝固一般半个天际的落叶全然静止不动,周小瑜轻轻地挤开身间的落叶,飞速的向着那些模样怪异的家伙冲去,而身后的树叶也开始片片碎裂。
轻细的风声中,周小瑜落下的脚尖点在了一片正缓缓落下的树叶上,树叶负此重物猛然下沉,周小瑜曲腿一伸,整个人如一柄利剑,笔直向前飞去,手中的剑已经被握得发烫了,就如同他胸膛中那颗火热心脏。
面前的机甲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枪口,然后毫不犹豫的摁下了按钮。
“小心他们手中会喷火的枪管!”老大根本不知道这些从枪管中一涌而出的东西叫子弹,他只知道就是这些夹带着火星的高温金属是杀死他五个兄弟的罪魁祸首,于是他大声的叫了起来。
几乎是一个照面,飞射而出的弹头就已经迎面而来,周小瑜本能的一个翻转,然后他觉得自己的肩膀一痛,直接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哒哒哒哒,寂静已久的树林再次喧闹起来,落下的树叶又被打的飘了起来,叶片上满是弹孔。
那些奔跑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全部朝这片树林赶了过来。
周小瑜心下骇然,只觉得肩膀里面烧得厉害,他左手泛起晶莹的绿光,直直从伤口处伸了进去,然后在令人胆寒的肉块搅拌中抽了回来,指尖夹着一块满是碎肉血水的弹头。
这他娘的究竟是些什么鬼东西?
周小瑜听着那些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由得钢牙一咬,再一次冲了出去。
有猛士兮——走四方!
正文 三十七章 瞎子持竹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7…16 18:28:46 本章字数:3310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轰鸣地回声巨响中,周小瑜尽力贴地把身子压低,然后双腿猛地向后蹬去,踏在一棵大树粗厚的底部。
簌簌的缤纷落英中,一道模糊人影如利箭般低空穿行而过,就像闷夏阵雨来临之际掠食的燕子。周小瑜剑隐身侧另一只手在叶面疾点,速度愈加快捷。
密集的枪声再一次响起,打在周小瑜稍纵即逝的残影上,在他的身后溅起尺来高的土浪,还停留在空中飞腾的泥块不曾落下便被铺天盖地的子弹打得粉碎,却依旧挡不住周小瑜越来越近的身形。
剩下的两具机甲开始规律性的交替后撤,枪管的洪流好似两条张牙舞爪的火龙,炽烫的热气遍布着身前阴仄空间中,仿佛树林中的水分都变得稀少起来,身下的土地开始寸寸枯裂,紧接着逐渐蔓延到火光照耀不到的阴暗角落。周小瑜只觉得眼前红黄一片,被雪水浸湿的发丝眉毛也在片刻间干爽,头顶上白气蒸腾。
周小瑜屏住呼吸,脚下开始蓄力。将近一整天的奔波劳累,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就如同裸露出河床的溪流——所剩无几。
必须一击奏效!
地面上温度终于达到一个极点,于是林间的枯叶再也忍受不住,以缓慢的速度蜷曲之后瞬间连绵燃烧,一时间烈焰焚天。
再也瞧不清状况的火海中,一道人影疾冲而来,周身熊熊高涨地火势顷刻间矮了一截,不可思议的急速中带起阵阵花火蝶舞,在激荡的劲风中说不出的翩跹婀娜。
人如奔马,势若流星!
却是出所有人的意料,这来势汹汹的人形箭矢却是后力不济一般,歪歪斜斜的落在了离机甲数丈的地面上。周小瑜生生止住身形,挺得笔直的脚尖在强大的惯性下于林间土地中捅出一个深洞,脚踝以下全部陷了进去。陡然停顿的身体刮起一阵劲风,吹的身前树叶翻滚不息。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却在片刻后暴喝出声,紧接着整个身子腾空而起,没入了半空中繁茂的宽大叶丛中。
瞬息而至的暗红色子弹几乎是贴着周小瑜的脚后跟一路追了上来,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礼花,周小瑜的落脚处顷刻间蓬散出一大团的火光,地层中被大火烘烤成半干半湿的泥块被打得四处飞溅,其后蔓延而来的火势覆盖了这周边一块,枪声才慢慢停歇,当中露出一个在火焰中瞧不大清楚的泥坑,也不知道是被周小瑜的怪力踩踏的还是被连绵不绝的子弹削开的。
云梦泽本就是多水潮湿之所,何况是这片年岁不知几何的莽莽密林之中,更是水汽浓郁、经久不散。以致是隔着老远还未走近便能闻到那股锈蚀到骨子里地霉腥味。是以眼前这场有席卷八荒之势的林火起得也快,散得更快。徒留一些烧到一半的叶子和一些还不曾烧透的矮小杂树花草,兀自亮着火星,袅袅冒着青烟。
仿佛只是在安静那么一小会之后,头顶上那些遮天的树叶开始猛烈摇动起来,哗啦哗啦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从四面八方传递下来,根本辨不清声音的本源方位。
细小的树叶间隙中似乎有人影闪动,地面上仅剩的两具机甲在短暂的慌乱后开始有条不紊的向头顶叶片射击,同时脚下动作不停,慢慢的向后撤去。
周小瑜快速的在乔木蛛网般地枝干间来回奔跑,试图想找出树底下那些怪人的破绽,轰隆的脚步洪流似乎就在耳旁响起,越来越近的嘶喊声让他的心思越来越急切,必须利用好体内所剩不多的力量,争取毕其功于一役!
他用力地握住手中的黄泉,温热的汗水不能让他的手有丝毫的滑溜,如玉石般晶莹的青光瞬间在身前流转,逐渐汇聚到他并起的双指中,脚下并不粗的树干在他屏气调息的动作中上下摇晃开来,周小瑜运转着体内并不多的真元,强敌将至、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咚”的一声闷响,周小瑜透过叶隙向下看去,已经抬起的右脚却并没有轻轻收回,而是重重的踩在了脚下的树干上,艰涩压抑的声响中这根微微上扬的枝干狠狠地弯了下去,终于承 受'TXT小说下载'不住而断裂成两截,只剩一丝树皮悬挂在半空中。几乎在树枝断裂的同时,周小瑜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并起的指头点在了剑刃上,一瞬间三尺长的剑身也化作青茫茫的一截,划破虚空而去。
这一场激斗来得如此迅猛快捷,以至于场中三人根本就不曾分心注意过那俯身于地的黑脸壮汉。却不知从何时起,老大居然绕到了两架机甲的身后,如同岩块雕刻成的古铜色肌肉在他声嘶力竭的呼号中再一次高高贲起,蒲扇大的脚丫子狠狠的卡进了泥土中,他伸出双手死死地顶在了机甲后撤的大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如同轰天的巨锤,老大前倾的身子被机甲的巨力撞得向后弯曲,却是硬撑着不撒手,两条大腿好似两口犁刀,在深黑色的泥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土痕,手臂再次涨大一圈,老大口中含血、痛苦地呻吟起来。
机甲终于停下了步子,托在手上的大号枪械也随着机身一同转到身后。
好机会!
一道青光如电般划破天际!
周小瑜持剑而下,大火熄灭后的余热比起他手中的温度已经算不上什么了,他似乎感受到自己血管中的液体都沸腾起来,炽烤着他火热的心脏,身体上每一丝肌肉都在跳跃着、欢腾着、咆哮着,阴郁苍白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兴奋地殷红。
或许一剑过后,破开的便是光明!
嘶嘶的破空声并不明显,但是配上强劲逼人的气流,很容易被机甲中的战士察觉。
半空中的周小瑜双手握成一处,全身都隐在朦朦的青光之内,手中的长剑倒拖于身后,若不细看、极难发现剑刃上微小的颤动,那是他在时刻调整着剑锋落下的角度,确保俯冲直下的切割中能把伤害最大化。
只是回过头的一瞬间,机甲中的战士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高强度的光线直射过来,视网的空间碧青一片。只是这青光片刻间烟消云散,露出周小瑜藏于其间的身影。
不过是一霎那的疏忽,当他们再次睁开眼时,只瞧见一道剑光划过,却硬生生的塞满了整个世界。锥心的疼痛后眼中血红一片,直至模糊黑暗,最终在不断旋转的画面里渐渐消逝。
轰然倒塌中周小瑜持剑落地,而在此时正前方最后一丛可以遮挡视线的树木被横腰撞到,露出一具机甲霸气威猛的躯体来。
周小瑜根本来不及任何思考,立马回剑入鞘,犹自发抖的双手一把拉住晕乎乎的黑脸壮汉,一溜烟的跑得飞快。八尺高的壮汉被他拽得飞了起来,哒哒的子弹几乎是贴着汉子的鞋底追了上来,吓得汉子面无人色、哇哇大叫。
终究还是跑得远了。
。。。。。。
耳边那仿佛永不知疲倦的奔跑步伐一如既往的强劲有力,却在这片繁复茂密的树林中隔得越来越远,直至那最后一丁点的轻微细响袅袅淡去,风千重高高悬起的心也轻轻落下。即便如此风千重脚下却丝毫不敢停歇,他消瘦疲惫的身形看起来更加轻快灵敏,举手投足间风生雷动,狂暴凶猛的气劲在身侧萦绕不散,周遭三尺内的草木尽数向两旁倒去,露出一条不慎宽阔的小路。
风千重的的手紧紧的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他都觉得手底下疼得厉害,清冷干冽的空气如同无数把细小锋利的刀片在切割着自己早已破败不堪的肺部,此时连大口的喘息都成了奢望,风千重只能小口的吞咽,犹如实体般在嘴中嚼的咔咔作响。
望着前方黑黢黢的未知深处,风千重无声的笑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云梦泽的外围。
行至此处,树木渐渐稀疏矮小,有的三两成群,有的独占一隅。
仿佛已经瞧见飘舞纷飞的雪花一样,风千重双臂微张,只觉得通体清爽、神思皆畅。
心旷神怡中还有雪天中那独一份的冰凉滋味。
冰凉!
风千重猛然睁大双眼,微微伸展的手臂也慢慢放下,一股冰冷寒意从对面的树木之后传来过来,超乎寻常的安静氛围下有细细的敲打声响起,他的表情有些古怪,眉眼间的疑惑越来越浓,垂下的手掌开始虚握成拳。
“咯吱,咯吱”,是地上积雪被踩踏的轻吟,这声音渐渐大了起来,风千重知道——有什么人要过来了。
微眯的视线中,一根满布黑色斑点的青黄色细长竹竿拨开路边凌乱的杂草,轻轻的点在地上。毛了边的竹尖点在了地面的石砾碎屑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一名身负蓑衣,头戴斗笠的苍发老人稳健地走在这杂树丛生的林间,恰恰出现在风千重的正前方。
风千重的眉头皱得越发重了。
老人又向前走走了几步,这才停了下来,他收起那根细长的竹竿,抖落了肩上的飘雪,被笠檐遮住的脑袋微微抬起,露出那双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空洞无神的“盯”着身前地风千重,仿佛看着的不是一个活物,老人轻轻笑了起来。
“是你?”风千重不可置信的叫出声来。
是夜,有瞎子持竹,踏雪而来。
正文 三十八章 七年之约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7…16 18:28:46 本章字数:3382
白玉般的雪地上反射出微弱的光芒,却被杂乱丛生的枝叶切割成无数块细碎零散的光幕,投映在这片静谧无声的林地里,更显梦幻迷蒙。
“是你。。。”风千重失声惊呼,猛然呼出一口热气,却是于不经意间扯动了肺部的瘀伤,最后一个“你”字竟是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后半部分给硬生生的卡进了喉管中。刚刚垂下的手再一次抬了起来,死死地捂在了胸前,这一刻他只觉得胸腔中那颗不堪重负的心脏似有崩溃的迹象了。
瞎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扬起鼻子在泛着寒意的的空气中四处嗅着,然后他把竹竿的尖头轻落在地上:“你受了伤!”
不是“你受伤了”,而是“你受了伤”。瞎子语气中并没有肯定的成分,却说的很淡然,就像陈述一个再简单明了不过的事实,而后他脸上因笑容而皱起的皮肉陷得越发深了。
如同叙旧一般平淡的语调,却惊出风千重一身冷汗,他扶在胸口的手愈加用力,仿佛这样就能把那无穷无尽地咳意压在胸中:“这么多年不见,你说话还是这般无聊荒诞之极。”
“那些往往被视作荒诞不经的语论,却恰恰是最接近真实的存在!”瞎子没有急于反驳,而是伸出手中的细竹竿,向着风千重的大致方位在空中虚点一记,然后慢慢说道:“这一次,你真的受了伤。而且。。。还伤的很重!”
风千重微微张嘴,有涩涩的苦味在舌尖发酵,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何以见得?”
“味道!”瞎子的竹竿在地面轻点,戳出一个个细孔:“你身上的味道!虽然你身上的味道很杂,但那浓稠的血腥味却是挥之不去的,即便你用了味道很冲的‘鱼腥草’加以掩饰。”
说到此处,瞎子再一次神经质的笑了起来:“你身上的血腥味很乱,但很不巧的是你的鲜血很多年前我尝过。”
“有时候,闻到的比看到的来得更加真切!”
风千重觉得手脚有些冰凉,可掌心中确切可感地热量似乎给予他勇气,他强作嗤笑状:“纵然我浑身鲜血,但此间又有谁能伤得了我?”
瞎子摇了摇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似乎这里并不是很冷,他解下围巾,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
“这根竹子怎么样?”瞎子把那根细竹竿伸到前方,聊着一个似乎毫不相关的话题。
风千重明显松了口气,本来还算挺拔的身形颓然下去,他紧紧盯着瞎子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并没有去看他那根竹子:“不怎么样。”
“你再仔细看看,这一根可是费了我好几年功夫的!”似乎知道风千重在做些什么,瞎子呵呵一笑:“放心,我不会动手的,至少现在是!”
风千重的脸颊微微跳动了一下,然后他凝神望向那根毫不出奇的细长竹竿,只是比普通竹子多了些黑斑,风千重眉毛挑了挑:“洞庭君山的湘妃竹?”
瞎子有些开心,他献宝似的摊开掌心,那根早已被磨得油光水滑的青黄两色竹竿稳稳地横卧在不大的掌间,一动不动:“瞧出来啦。。。我眼光不赖吧?”
风千重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瞎子,根本就拿不准瞎子此刻是什么意思,他并不愿在这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上浪费太多时间,回答自然以搪塞居多:“还行吧!”
瞎子似乎没有听出风千重话语中的敷衍,有些固执的问道:“怎么只是还行?我可是找了好几年的。老风,能不能用心点看?”
“陈霸先,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风千重厉声喝问。
名为陈霸先的瞎子不以为然的放下竹竿,若有所指地说到:“凡高声疾呼之人,莫若暴躁之辈。堂堂一楼之主,我印象中你可不是沉不住气的人。既如此,难不成你在刻意避让、或者说伪饰些什么?”
“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见面叙旧,你就这么不耐烦么?”瞎子把头上的斗笠拉下别在了身后,露出满头的鹤发银丝,在这片小小的树林间相当显眼。
“我们两个之间。。。称得上朋友么?”或许是想起了什么,风千重抬眼向着夜空看去,除了黑色的天幕,什么也看不到。
瞎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风千重:“难道不是么?”
“或许是吧!”风千重收回目光,定定的瞧着瞎子:“但那都已经过去了!”
铿锵有力的话语好似冰冷无情的清雪,林中的温度在不知不觉间降了下来,也许是快到深夜了吧。
瞎子有些懊恼的把解开的围巾重新系紧,然后嘟哝着说到:“以前是,现在也是吧!”
“不,以前是,现在不是!”
“那现在是什么?”瞎子的手还在摸索着,白色的羊绒围巾还没有系好。
“现在是敌人!”风千重停顿片刻,又补上一句:“有我无你的敌人!”
瞎子拍了拍手,浑不在意这句攻击性极强的话语:“可现在我们两个都还活得好好的!”
“总有一个会倒下的!”
“是啊,总有一个是要躺下的!”瞎子用掌心轻轻摩擦着竹竿,仿佛那就是他黑暗世界中的全部、那便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自从我败给你之后,这些年我一直自禁于君山岛!”瞎子幽幽的说着:“知道我为什么出来么?”
风千重怔了怔,却没有说话。
“七年了,这七年我一直活在你给我的恐惧之中,这七年我没睡过一天好觉,这七年我一躺在床上就会想起你的狞笑。”瞎子的身体由于激动而微微抖动着,他有些语无伦次了:“七年之约已到,所以,今夜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走出去!”
“所以你专程赶到此处来找我?那你可真有心!”
“不,你只是我此行当中的一个目的罢了!”
“你就这么有把握?”风千重笑语未断,脸上神色渐渐凝重开来。
“这不是把握,这是结局!”瞎子挑起手中的竹竿,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与残忍:“从你剜掉我这双眼睛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谋求这样一个结局。而这个结局,我已经等了整整七年,虽然有些晚,但只要能把你杀死,哪怕是再熬上七年我也不会介意!”
风千重一甩袖摆,恨声说道:“当初若不是令尊求情,哪容你在此地呱噪!”
“可你终究没能把我杀死,所以今天我来向你讨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风华楼本该是我的!”瞎子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在这幽静的树林间萦绕不散。
“我本想着,有洞庭清水、君山幽篁作伴,定能将你这性子磨得淡雅些。不想这些年过来了,你心中魔兆却愈加深厚了。诺大的风华楼,又怎么会是一家一姓一人之物,你还没有放下嘛?”
“呵呵,幽篁碧水,仇恨的世界中有怎会容得下这些东西?只要一闭上眼睛,我便会想起你这张丑陋的面孔;每到阴雨天气,我面上这两个孔洞便疼得厉害,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叫我如何放下?既然你说这风华楼不是一家一姓一人之物,凭什么我陈霸先便要屈居你们风家之下,你要是放得下当初怎么不把你屁股下那张凳子挪出一半来?你说我放不下,又何尝不是你心中执念在作祟?风千重,你还要虚伪到几时?”凄厉的叫喊就像一只苍老的寒鸦,瞎子似乎很久没有说的这般痛快了,这淤积了许些年的闷气化作他嘴中如刀般犀利的字词,直压得风千重喘不过气来。
风千重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咳意,终于重重的咳了出来,只是这一次不再是难以忍耐的郁气,而是於块般的深黑色血水,一时间全部从口鼻间涌了出来:“你不会明白,你永远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你性子急躁、蛮野、直来直去;更重要的是,你不能像我一样的虚伪。而在这个世界棱角太多,你这样的横冲直撞只会是头破血流,你已经失去了一双眼睛,你还有什么?一条老命么?”
“你说得对,我已经失去了一双眼睛,那我再扔下一条命又何妨?我这条苟且偷生的烂命本就不值几个铜板,可若能了结你风千重的性命,这七年的功夫我就没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