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风雨-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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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严飞是借巧力挤开碗屑,那么顾逆章便是用拳劲硬生生挤了开来,正在下坠的碎屑刚接触到这阵气劲,便如同开了锅的油水跳跃不止,层层叠叠如波涌动在这间木屋的上空,忽然响起的低啸声中所有的瓷砾倒飞而回,只朝着严飞面部刺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并没有让严飞感到吃惊,那些并不锋利的瓦片却有着不输于箭雨铁簇般的威势。严飞青衣长袖一摆,如同一条出海的青色巨龙般卷起地上的一半方桌朝瓷片打去,些许残留在缝隙中的木屑飘飞四散,然后‘啪’的一声巨响,满屋的尘埃簌簌直落,落在了他们的发上、落在了他们的肩头、也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两人当中那如雨般的粉尘被两道前后迫来的劲风挤压成诡异的一团,然后化作更加均匀的细粉如同流沙般笔直的落了下来,不曾摇晃分毫。风云聚散间,两人已经撞作一团,像是两头莽荒异兽般撞在了一起,火光萦绕的铁拳砸在了细柔的指剑上,一时之间竟是僵持不下,整幢阁楼彷如被巨锤砸中,在轻微颤动后头顶上的不少瓦片伴着积雪落了下来,露出头顶近似于蓝墨色的夜空,不时有飞雪飘下。
顾逆章面露异色,这从天而降的一拳再加上他轻微的助跑后,已是力若千钧之势。却不料只是和严飞这乘风直上的一指打了个平手,竟隐隐有反压之力。只是这等惊异神色一闪而没,顾逆章心坚如铁,另一是握拳的手毫不犹豫的砸了下去,竟是要以力破力!
严飞冷哼一声,那只卷起方桌的长袖并没有放下,而是迎风见长化作一丈方圆的帆布,铺天盖地的朝着顾逆章席卷而去。
这一招变数极快,顾逆章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只还未砸下的铁拳在须臾间张开,整个人急速降落,那手在樟木地板上轻点数下,便如一条游鱼般从严飞的下方躲了过去,‘唰’的一声脆响在木楼中经久不歇,仿佛这房中的空气都被那打空的长袖尽数抽干,只听得头顶瓦块哗哗直落,那几个裂口越发的大了起来。
严飞收袖落下,却是坐在了木床之上,回身望去只见顾逆章却是落在了那张藤椅旁。
两人竟是于瞬间对调了个位子。
然后咚的一声,却是那盏煤油灯与灾祸中幸免于难,骨碌几个翻滚后竟然在顾逆章脚下摆正了灯座,那点将熄的灯花在收缩到一个尽头后又冉冉盛开,居然不曾熄灭!
“袖里乾坤?”顾逆章的声音不甚平静:“你是风华楼的人?”
严飞微微一笑,却未置一语。
“便是风华楼的又如何?”顾逆章在短暂的慌乱后由镇定下来:“便是风千重那老头来了,我也不怕!”
严飞闻言笑得更加灿烂,却依旧无声和默然:“他不会来的。”
即便初次交锋便吃了个暗亏,但顾逆章眼中的火光却有愈加旺盛之意,不知是那盏燃烧的油灯还是心中的怒火。
“来吧!”顾逆章双手垂于腰际,双脚不丁不八的站定,严飞抬眼望去,却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话未毕人已动,严飞的双脚早已齐膝而断,所以他以掌力击床让自己于空中滑翔,双袖挥动间已经涨了开来,又是那一招袖里乾坤!
而对面的顾逆章却根本没有动的意思,他只是静静地站立着闭眼不动,嘴唇不断开阖,一呼一吸间不知在念着什么,他的双手藏于袖中根本不曾动作起来。严飞暗自皱眉,却已是人在当空不得不发之势,他大声叫喝起来,震颤的回音中那扇吊着的木窗再也承 受'TXT小说下载'不住,咔的一声彻底断开,落在了楼外的雪地里。
两只怒龙般的长袖以席卷八荒之势绞了过来,细碎的破空声已然在耳边响起,或许只是一尺之遥了吧。
风吹起了顾逆章额前的发丝,也吹开了他紧闭的双眼,霎那间脚下的油灯蓬起尺来高的焰火,火树银花中陡然掀起一抹亮光,只见得顾逆章双手连番动作,整个身子猫腰前倨,整个人竟是从火焰中穿行而过,他紧紧握住手中那道不长的亮芒却是径直朝着那两道蛟龙般的青色长袖撞了上去。
不要命了么?严飞暗自冷笑。
却是哧啦啦的几声细响,大布封锁的空间中赫然现出一个人影,顾逆章竟是直接从中杀了出来。
顾逆章的速度很快,所以在这几步之遥的距离显得是那样的势不可挡。
唰的一声,是顾逆章手中那团亮芒切割在自己的胸前,严飞惊怒交加,急忙撤开身子却依旧被砍了个正着,感受到那阵皮肉分离后鲜血迸溅的疼痛,严飞终于从半空中摔了下来,刚巧不巧的砸在了藤椅上,哗啦啦的碎裂声中藤椅被砸成了七八块。
顾逆章收手而立,却是停在床头处。
两人居然再次对调位置!
发髻散乱的严飞从碎裂的藤椅间爬起了来,好在之前躲得及时,胸前的伤口并没有多深,却依旧有不少的鲜血汨汨而出,染红了身上的衣袍。他微眯着眼睛看着身前不远处那盏裂成两半却依旧燃烧的油灯,浓稠的煤油从裂开的边口落下,灯座下的樟木地板被火光照的油亮一片。
然后他抬头看了看站定的顾逆章,他手中赫然握着一柄尺半来长的腰刀,微微朝下的刀尖处还有一些油珠滴落,一瞬间他迷茫的眼神又清明了不少。
“孤灯一盏斩孤城?”
他大声叫了出来,而风不语惟雪依旧落。
正文 四十五章 唯刀解语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7…16 18:28:47 本章字数:3513
枣园前的青石路上,再也看不见任何雪的痕迹,即使每块石条相接的缝隙之中,也只剩那些经年累月的黑色泥垢了。
有轻微的炸裂声从地面中传来,那些泥垢却是全部拱起,就像被火烘烤过一般,从破裂的黑色外壳中露出暗红色的土壤,这是大江以南多山丘陵、炎热湿润地区特有的一种土壤。
此时瞎子已经走到了距胖子两人丈五远的地方,配上他手中那根足足四尺长的细竹竿,胖子只觉得他伸手便可打来。
一路走来,这段不算长的石板小巷已然是沟壑密布,瞎子身后再也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石条。脚下那圈散发着红黄两色的土层已经延伸到他的胸前,瞎子双手撑在竹竿上、无喜无悲的看着不远处的胖子和风千重,然后他伸出鼻子使劲的嗅着,跟前那团红黄交杂的残石碎砾也似有灵性般朝着瞎子胸前聚集成一个不规则的球体。
瞎子舔了舔嘴巴,猛地伸出一根手指,准确地向着那团在半空漂浮的圆球点了过去。
“啵”的一声,就像一个气泡的幻灭、瞎子轻而易举的捅了进去,然后他慢慢的抽出一根满是土屑的手指,在虚空中一圈又一圈的搅拌起来。瞎子就像捏住了一团毛球的线头,有淡淡的光线尾随在他指尖,无数根细若游丝的亮芒在他手中幻化成一个大圆。
终于,瞎子停了下来,而手指上那近似于液体的红黄色尘埃已经如烟般袅袅散开,全部都着附于瞎子亲自编制而成的圆形光圈中。
然后,半空中所有的亮光在刹那间黯淡下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突兀的风刮过,转瞬又散于高空。
虽然突兀,但胖子仿佛早就知道一般,他只是望了望手中的陌刀,然后又盯紧了瞎子、还有他身前那张淡得快要看不清的圆形丝网。
便在此刻,瞎子陡然拂袖,彷如掀起一阵滔天大浪,身后所有的断壁残垣一同被搅上高空,铺天盖地的朝着胖子二人打去。同一时刻的身前,那一张如梦似幻的网阵于须臾亮起,红黄两色交错流转间光芒大作,虽然不过一尺方圆,却有囊括四海之威。
胖子手中黑色的长刀被照耀成斑驳的杂色,就像纯净夜空中盛开的一朵绚烂烟花。只是烟花再灿丽却长久不了,这样的光景转瞬即逝,胖子半蹲的身子猛然拉直,一旁的风千重甚至能听见类似于弓弦放平的嗡嗡颤音,他只觉得余影一错,胖子已然拖刀冲了出去。
锋利的刀刃在长条的石块中溅起一地的火星,微略焦糊的空气中大刀倏然上扬,却是从下往上斜撩了起来。呜呜的啸声中,身前稠密迫人的热浪猛然被划开一道口子,一道透明可感的细密豁口。然后刀光一闪,胖子庞大的身躯竟是后发而先至,满身的肥肉乱颤,像是要把整个空间塞满。
刀锋上的空气全部被无情的撕裂切碎,低沉的怒吼声中胖子双手交错,墨玉般的刀刃上顷刻间滑起一点光般,就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星辰。星辰瞬间消散于刀尖,此时那翻涌不息的石浪已然冲到跟前,胖子暴喝一声、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竟是踩在了刀背上。连人带刀一同撞了上去,霎那间那道高逾数丈的土浪被劈了个粉碎,全部哗哗的散落在四周,小巷中只剩刀破虚空的余韵。
胖子轰然落地,身下的青石板被他生生压了下去,爆裂的石块中是一个不小的坑,手中的刀直没入柄,刀尖所指的地面上冒出一条不算宽的裂缝,一直向前延伸到瞎子的脚边。此时瞎子左耳边一绺飞扬的发丝被整齐的割成一段,慢慢的落在了那道裂缝上。
胖子微微喘着气,这一刀用力之猛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以致于此刻他有些吃不消。
本是当头劈去的一刀,却在极短的时间内被瞎子一个撤步甩了开来,胖子看着那绺散乱的发丝,不禁有些惋惜。胖子摇了摇手中的刀,觉得有些紧,双手一搭准备用蛮力拔出来。
“小心!”身后的风千重大叫。
胖子闻言心下一凛,不曾抬头却已感觉劲风袭来。危急关头胖子猛地跺脚,然后整个身子向后拉起,双手猛地用力只听得‘铮铮’的摩擦中那把陌刀竟被他抽了出来。
“轰”的一声,却是脚下大坑再次塌陷,蛛网般的裂缝迅速向四处蔓延,一时间‘咔咔’声不断,有的甚至攀上了小巷两旁的围墙,直引的矮墙一阵摇晃却很是坚韧的不曾破败。
胖子猛然抬头,却是一张太极似的红黄色丝网席卷而来,光芒流转间竟然将这没有实质的空气都吞噬干净。仿佛这片刻之间,天地中只剩下了这张诡异的太极图案。胖子倏地惊出一身冷汗,双脚一点猛的向后急略,却见的那团耀眼光芒须臾而至,强烈的光线让他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睑,快眯成一条缝的视野中只剩下这漫天蔽野的光团。
“呀!”胖子猛地摆刀,骤然间整个身子都停了下来,强劲的气流迫得他须发皆张、衣袍乱舞。
然后叮的一声脆响,刀尖入土尺余,胖子脚背微弓、以膝顶刀、双手把住,整个人都藏进了宽大地刀面之后。
“一定要顶住啊!”胖子心头狂震,面上是火辣辣的阵阵剧痛。
“嘣”的一声,胖子清晰地感受着刀上传来的狂暴力量,瞬间双手的衣袖被扯得粉碎,右腿膝盖以下的裤管也是全部撕成布条。还未撑到片刻的功夫,胖子脸上已是潮红一片,有浓稠的鲜血从开裂的虎口中顺着刀柄滑落、顶刀的膝盖也是淤青了一大块。
眼前的刀刃已经微微向后凹了进来,刀体骤然发红,炽烈的高温烫的胖子忍不住哼哼起来,然后胖子整个人都向后飞去,入土的刀尖如同一道铁犁在坚硬石板上挖出一道醒目的深沟。
胖子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在了挡在身前的大刀上,‘哧哧’的声响中冒出一阵熏眼的白烟。正当时胖子突然觉得身后一紧,却是一旁的风千重出手顶在了身后,霎那间只觉得整个肩膀连同着身体里的血肉都颤动起来,一股磅礴大力顺着自己的臂膀冲了出去,中间那一截向后凹陷的刀面瞬间绷直,发出铮铮的颤响回音,刀上的高温也随之烟消云散。
“顶住了么?”胖子似乎不敢相信,甚至问出声来。
“当心。”风千重急忙喝道,却是那张丝线般太极图案瞬间张开,就像一把撑开的大伞,尽数将二人笼罩其下。
胖子双手再度发力,却已然挡之不及,双肘猛地一弯再也支撑不住,整个刀身都向后贴了上来,若是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不要硬抗。”风千重双手都搭在了胖子的肩上,在肩头凝聚成两团淡濛濛的紫雾:“侧刀卸力。”
如今已是困兽之斗,胖子怒目圆睁、牙关紧咬,双手飞快的在刀柄上扭转开来,微微把陌刀斜摆,试图避开这一招莫名恐怖的术法。
像是两块铁片摩擦的声响,又涩又酸搅得人心神不安。无数道细碎的火花在眼前跳跃,胖子只能看着陌刀一寸一寸的向着自己撞上来,他只觉得胸腔中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脑海中也只剩下了眼前的这柄大刀。
就在那道太极快要将二人全部覆盖之际,红黄的光幕中一道紫气冲天而起,虽然散淡却绝对耀眼。
胖子赶忙后撤一步,飞快的向另一旁侧倒。却仍旧被那太极光团的余威卷了起来,在低空翻了一个跟斗,然后摔在了一边的墙角,激起尘埃漫天。右手上的刀柄早就脱落,好在事先绑成一处,才不致刀分人离。
风千重也被擦了一下,脚下几个错步急速向后退去,每落一步便在这光滑的石板上踩出一个三寸深的脚印,而周边却不见丝毫裂缝,竟是用巧劲将传导来的巨力全部卸在了脚下的大地。
那张光线不再浓密的太极图案错肩而过,好巧不巧打在了枣园大门旁的一座石狮之上,并不是想象中碎屑漫天的画面,而是整块光团都悄无声息的融了进去、被消融出的黑洞中偶尔冒出一两道光芒,却又很快的消散于黑暗中。然后整个石狮剧烈的摇晃起来,那个洞口瞬间扩大,片刻间这个五尺高的石狮只剩下了半个底座,犹自冒着阵阵青烟。
胖子瞪大双眼,喉头咕咕有声,却是不住的咽着唾沫。他抬头看了看已经退到枣园门墙下的风千重,那老家伙的脸色也很难看。
“好刀!”瞎子踩着满地的石屑,又慢慢地走了过来,他虽是这样说、却是看着门口处只剩半截的石狮。
胖子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瞎子言下之意说的是自己凭借着手中的宝刀才得逃脱此劫,自然算不得夸奖话语。
“你练成了?”风千重也是看着一边的半截石狮,沉默了好半天后才向瞎子问道。
瞎子呵呵一笑:“就算没练成我也照样能杀你。”
类似这样的话语风千重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他只是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很多人都说过这样的话,而每一次活下来的都是我。”
“你还真是嘴硬啊,就和你的脾气一样,又臭又硬。”瞎子抽出夹在腋下的竹竿,慢慢握紧。
“比我硬气的人多了去了。”
“那敢情好。”瞎子一乐:“我最喜欢拆硬骨头了。”
“嘿。。。”坐在地上的胖子伸手打了个响指:“那瞎老头,不知道你胖爷我最爱拆老骨头的嘛?”
“刀好而已!”瞎子冷哼一声,却觉得头上一凉,伸手摸去却是一片半化的雪花,瞎子抬头望天、却发现自己布下的那道遮天光圈不知何时已经被切开,正中是一道凛冽的刀意肆虐不休,那淡淡的光幕闪了两下便瞬间消散,一时间耳边又传来熟悉的风声了。
胖子用力的擦着刀刃,还时不时的哈口气:“刀好,人也不错!”
正文 四十六章 夜乱方始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7…16 18:28:47 本章字数:3370
樟树林中的小木楼上,孤灯如豆。
杯盏中淡黄色的煤油从那段整齐光滑的切口处徐徐滴落,明亮地油花中倒映着一片狼藉中两个男人相持的影象。
严飞的脸色有些难看,方才的短暂交手虽受了暗伤却不至于此,他只是紧紧地盯着顾逆章手中的那柄短刀,在微弱的灯芒下却散发着耀人的寒光。此刀一出,仿佛连屋子中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你是。。。腰刀王的徒弟?”严飞收回视线,看着地板上那团漫延到腿边的油水,周遭骤降的室温让他唇边的话语都迟疑停滞。
顾逆章冷冷的瞧着严飞,然后紧了紧贴身的衣袍,却是露齿一笑:“你猜?”
“你。。。”严飞凸出的喉结上下翻滚起来,嘴中嚯嚯有声,过了好半晌他才平静下来,只余脸颊处一抹病态的潮红还未褪去:“现在你每多说一句话,我手下的人马便越近一分。”
“既然你这么喜欢废话,那我就更不用愁了。”严飞轻声咳着,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顾逆章。
头上偶尔飘落几丝细雪,阁楼内越发清冷,顾逆章指尖拂过刀刃,似乎没有注意到严飞投来的目光:“貌似此刻的你废话更多,我不知道也不在意你口中的人马何时赶到,我只清楚在这间楼中你每说一句话我越能清晰体会到你的做作和虚伪。。。还有你心中越来越浓厚的恐惧感。”
“所以。。。”顾逆章缓缓将刀摆正,回首迎向严飞的目光:“我不会再让你拖延时间,我会在你手中那群走狗赶来之前将你制服,或者——杀死!”
两双泛着火光的幽若眸子在虚空中凝视了,屋内气氛为之一窒,那如豆灯花被这无形气场压迫成米粒华光,却烧得越发欢快起来。
严飞扶住身旁的一张藤子碎块,却是莫名的叹了口气:“老五,你知道。。。你和我最大的区别在何处么?”
“又要说些不知所云的废话了么?”顾逆章冷笑一声,腰身微微躬下,这是他蓄力的常见姿势。
严飞看着他缓慢运气的动作,然后飞快的说道:“你和我最大的区别就是——你永远不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所以现在你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顾逆章的身子压得愈发低了,几乎要贴在了樟木地板上。
严飞浑不在意的笑了笑:“你永远都是这样的。。。自大。你以为我是在怕你么?你以为你一时血性真有你预期中的效果么?”
“对,你说的不错,我在时刻掩饰着内心的恐惧。但有一点你没有猜对,我怕的并不是你、不是周小瑜、更不是腰刀王、甚至不是风千重。你要知道,在攀登顶峰之前的等待过程中,人总会不由自主地感到迷惘和彷徨。”严飞很用心地看着顾逆章,但他的目光好像越过了顾逆章的身体、越过了头顶的瓦片、也越发了广袤无垠的夜空。仿佛此刻在他面前所展现的,是一幅大好的山河锦绣。
“即便你是腰刀王的弟子又如何?”严飞散淡的焦距再次清澈,瞳孔中顾逆章的身行也再次清晰:“可惜你终究不是腰刀王。”
“师傅他曾说过。。。”顾逆章一只手摁在了地上,慢慢的垂下目光:“刀不见血,誓不回!”
“琤”声乍响,无鞘的刀锋竟在空气中拖出了出鞘的回音。然后那灯盏上的米粒华光似乎应和着刀上的锐利化作璀璨。
一时间屋内光影大作,四面都是呼呼地风声,其间夹裹着的漫天刀芒全部朝着严飞劈去,瞬息而至的刀锋似乎突破了时间与距离的限制,霎那间顾逆章已经持刀现于严飞头顶,上方的空气宛若海中潮水般在这一刀的威势下纷纷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