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奶爸-第3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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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从平台上跳下，轻轻巧巧的落地。他看到了……看到托兰，正依靠在那棵树的树干上。而他所搭建的草棚屋，也是以这棵树为支撑点，而设立起来的。
托兰就这么靠着，毫无血色的脸别过去，看着身旁的什么东西。也许，是他太过于专注，丝毫没有看到白痴的靠近。但白痴却是注意到了。他所看的，是一朵嫩黄色的小花……
第八年故事 089，沉重的数字
他喜欢花。
这一点。白痴知道。至今，他还记得当年的那个雪夜，托兰把一盆小花保护起来，避免它冻死的场景。可是现在……
无名的小花轻微摇晃着。托兰看着它，长长的睫毛下流露出一双依旧纯净的蓝宝石色的眼睛。然后，他伸出手，想要去触摸这朵小花……
碰到了。
然后……这朵小花就迅速枯萎了。
伸出的手，就这样落下。
已经完全变成死亡骑士的他却变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消沉。
看得出来，他想哭。
但泪水却再也无法从他的眼睛里面流出。
在他还活着时，经常会落在他的肩膀上鸣叫的鸟儿，此刻也是惟恐避之不及的远离了他，再也不肯靠过来了。
“…………………………啊，主人。”
终于，托兰意识到了白痴。那双落寞而带着哀伤的眼睛终于回过了一点神。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跪在白痴的面前。
“………………………………………………”
白痴没有说话。因为他没有死后的生命，所以也无法去理解托兰的心情。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对于曾经如此热爱生命，喜欢呵护那些弱小的小生命的托兰来说，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的难以接受？
白痴给不出答案。他也提不出问题。
现在，他只有点点头，任由托兰继续靠在那棵枯死的树干上。双眼无神的望着这个世界。然后，他自己也只有默默的走开……
“啊呜……”
白痴走出小树林，去进行今天的工作去了。虽然通过某些途径，他现在已经不缺钱。但为了掩饰自己的财产和支出，免去不必要的窥探和别有用心，他就需要继续去工作，给别人一个自己“有收入，所以也可以有支出”的现象。就在他走出小树林之后，小面包却是顺着绳梯，慢慢的爬了下来。
啾啾，啾啾啾——
树干上，鸟儿欢快的叫着。听到叫声，托兰抬头看了看，随后从自己那小草棚中取出一把玉米粒，托在手上。可是，那些小鸟却没有丝毫飞下来的迹象。即使有，也是落在距离托兰远远的地方，一点点都不肯靠近。
手中的玉米，洒落了……
托兰无力的靠在树干上，目光呆滞。
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时间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构成任何的意义。他不再需要睡眠，也不再需要呼吸。有的，就只有这难熬的每一天，一分一秒，缓慢的在他的世界里流逝……
“啊呜……”
小面包靠近了，托兰看到面包走进，浑身一震。立刻躲到枯树的背后，同时大声道：“小主人！您……请不要靠近我，对您的身体不好……”
小面包毫不介意，继续靠近托兰。同时，她取下背后的写字板，刷刷刷的写了一段话，举起——
《托兰姐姐，提前祝你圣夜祭快乐！》
看到这行字，托兰却只能苦笑。
“小主人，托兰是男孩子。虽然从小就被别人叫娘娘腔，但托兰还是一个男孩子啊……”
小面包笑笑，继续写字，举起——
《托兰姐姐，你为什么那么沮丧呢？》
托兰看着小面包那诚恳的表情，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
“我……杀了人……”
小面包放下牌子，张开嘴，看着托兰。
“才刚刚觉醒……我……就杀了差不多一百万人……”
“我知道自己这样说是对主人的不敬……我也不可以怀疑主人当初对我下的命令……只是……只是……”
托兰捂住自己的脸，想哭，却流不下眼泪来……
“也许……一百万已经超出了人们所能理解的概念……一百万……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退化成一个简单的数字。但是……”
“但是……我却能够感觉得到……感觉到他们每一个人死之前的恐惧……他们每一个人都和当初的我一样……不想失去生命……”
“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但他们之前……也都有着美好的人生……可是我……我却亲手……剥夺了他们的生命……将他们最后的希望……也给粉碎……”
他……哭了吗？
不会再落下泪水的蓝宝石，如今只能微微的合着。他躲在枯树之后。抓着树干的那双修长手指在轻微的颤抖着。
一百万……
这个数字对小面包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概念呢？
她不知道。不过不知道没关系，她开始握着手中的牌子，开始在上面一条一条的画着横线。每块板画上二十条，等到画完之后，她就在脚下的泥地上再拉出一条横线，清空牌子，继续画。
原本，小面包对于一百万的确是没有概念的。可是随着她所画的线越来越多，脚下泥地上的线也越来越多之后，这个小面包的表情，渐渐的凝重了……
她画线的速度开始变慢。
每一笔下去，都不像刚开始时那般的轻松。反而还有着一些严谨和沉重，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肃穆，慢慢的……化为哀伤……
有概念了吗？
在画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画完不足五万条横线的小面包来说，她，终于有了一百万这个数字的概念。看着地上已经被划满，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划的泥地，小面包张开口，慢慢的抬起头，惊恐的看着面前的托兰。
“这就是我的罪孽……”
托兰躲在枯树之后，肩膀颤抖。心太软的他，即使在死后，也无法改变这个性格。
“我……果然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大坏蛋……大恶人……一个……大魔头……”
小面包看着托兰，再看看地上的这些划线。渐渐的，她原本高高兴兴的表情变得哀伤，慢慢的，她开始抽泣起来……
“怎么了。”
此时。白痴终于完成了上午的工作回来了。小面包一看见白痴，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哀痛，哇的一声扑到白痴的怀里，大声的哭了出来。
一百万人，失去了生命。
不管有怎样的理由，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面包不断的在白痴的胸前折腾，用力的哭了出来。惹得白痴不得不抱住她，将她抱回树屋，放在床上。蜜梨和小树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只能过来安慰她，让她不要再哭了。
“陛下，下午的工作……您还是不要去做了吧。公主殿下哭得那么厉害……”
白痴点点头。即使蜜梨不说，他也有这个打算。可就在白痴将上午打工的钱放进床底的零钱箱内时，小面包却是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夺过白痴存放零钱的箱子，大步冲出房间。
“啊呜呜呜呜————！”
这丫头速度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快到这种地步？！在平台边缘，她伸手用力一拍平台，位于房间内的小树娘立刻浑身一震，似乎被一股力量牵引一般强行缩进地板。随后，一条树枝就从树干旁伸出，形成一个可以容人乘坐的圆圈。小面包立刻抱着钱箱蹲了进去，那条树枝也是将她安安稳稳的送到地面。
“啊！公主殿下！”
蜜梨不知道小面包到底想干什么，惊慌的叫了起来。但白痴却是立刻抬起脚。重新冲了出去。要论速度，他想抓回这个小丫头绝对不难。可这一次，他却没有阻止，而是紧随着小丫头的步伐下了平台，跟着她，朝树林外跑去。
脸上挂满泪水的小面包就这么奔着，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看着这样一个小女孩一边哭一边抱着个大箱子狂奔，的确是一件稀奇的事情。神圣恩宠内的学生们惊奇的看着这个小女孩掠过，当然，也看着那个著名的人形推土机。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小面包的目的地似乎并不远。很快，她就在一座茶餐厅旁边停下。这里长年放着一个捐款箱，希望在茶餐厅里用过餐的人能够将一些零碎的零钱放进去，好帮助那些孤儿院内的孤儿以及老弱无子女，无人照顾的老人。当然，这只是一个形式，如果这些社会救助真的全部依靠捐款的话，那孤儿院和养老院早就倒闭了。
在哭声中，小面包用力的扳开箱子的盖子，然后从中抓出一大把伊奈儿和小面额的苏拉，扔进这个捐款箱里。她一边扔还一边继续哭，惹得那些在露天茶餐厅内喝下午茶的学生纷纷侧目，像看着一个怪物似的看着小面包。
白痴没有阻止这个丫头，并不是因为现在他已经不缺钱，而是因为小面包的那些眼泪。如果换做她偷偷拿自己的钱去买那些昂贵的要死的辣椒酱，那一顿打肯定逃不了。可是现在……
“咳……”
白痴叹了口气，摇摇头。他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小丫头的举动，在远处，守护着她……
“真是的，喝个下午茶也这么吵闹，最近这种没有素质的平民还真是越来越多了呢。”
可就在这时，一个坐在茶餐厅内，约莫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却是站了起来。她抬着高昂的头，一头金色的卷发让她看起来显得十分高贵。对于哭哭啼啼的小面包，这个女孩却是用冷漠加鄙夷的目光看着她。随后，她朝和自己同桌的两个女孩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女孩立刻走到捐款箱旁边，从怀中的钱包中拿出两张一百苏拉的大面额纸币，扔了进去。
“现在，你的爱心我已经替你捐了。满意了吗？不够的话我可以再给。只是请你不要再在这里惹人厌烦，好不好？”
那个女孩的冷漠和轻视，让远处的白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再看她身上的那套贵族服饰，上面的家族徽章……
古德塞……家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年故事 090，保护别人重要？还是保护自己重要……
小面包抽泣着，她看看自己的钱箱，再看看玻璃捐款箱内的那两张大面额纸钞。要知道，即使是她把箱子里面的所有钱币都倒进去，可能还不够其中一张纸币的一半价值。小面包愣住了，她想了想之后，擦着眼泪，拖着箱子走进茶餐厅，想要靠近那个同龄的金发女孩。
“卑微的平民，你想干什么？！”
只可惜，那两个女孩却是一把拦住了小面包，两人分别拖着她的手，直接往外推了出去。
看着小面包在地上摔了一跤，手中的钱箱也是因此破损，里面的钱撒了出来，远处的白痴却没有丝毫上前去帮忙的意思。他依旧只是在旁边冷漠的看着，似乎小面包和自己完全的无关。
（喂，你的丫头被人欺负了，怎么看你现在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
（喂喂喂！不要每次都那么吃力好不好？犀利点，犀利点行不行？我问你一句你就答一句行不行？你故意的是吧？每次都要我多问个两三遍你才肯回答我一句，你一定是故意的！你在欺负我这把黑暗厨房界的至宝，黑暗菜刀对不对！）
（………………………………我说过，要让她吃些不大不小的亏。）
（呼～～拜托，太他妈累人了。嗯，所以呢？你不是想把她养成一个乖宝宝？）
（………………这样，在真正吃大亏之前，她才能学会该怎么去回避。…………人，都是在错误中，才能掌握经验的。）
（切，换作是我，我更希望你现在冲上去，然后用我把那几个小丫头的脑壳切开。反正你现在有死亡骑士助阵，看谁不爽就灭了谁，简直轻而易举～～～～）
白痴没有再去理会这把剑的风言风语，而是继续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小面包被推倒在地之后，连忙爬起来，去捡那些洒落的钱币。也许是她现在这副一边哭一边捡钱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滑稽，就连里面那个金发女孩也不由的被逗笑，眼神里则变得更为鄙视。
小面包把所有的钱都捡起来，放进那边的捐款箱。她拍拍手，这才露出一点笑容。然后，她再次走向茶餐厅，却依旧被那两个女孩拦住。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离开？脏兮兮的，让小姐倒胃口。”
小面包已经九岁，过完年就是十岁，所以她当然听得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可即使听明白，她的脸上还是带着一些笑，从背后拿出画板，写了几行字，举起来——
《我想向她道谢，谢谢她捐了那么多钱。》
两个女孩一愣，那边的金发女孩没有看到这边的牌子，只是听到没有声音了，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怎么了。”
“没什么，小姐。这个平民女原来是个哑巴。”
“哑巴？”
听到这句话，金发女孩脸上立刻浮现出阵阵的厌恶。什么意思？在这种重要的时候，偏偏让自己碰到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还有比这更晦气的东西吗？
“走！”
少女也不喝茶了，她将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起身就往另一个出口离开。那两名同伴女孩看到小姐走了，再次用力一推，也随之赶了上去。只留下小面包还在原地，握着手中的牌子，呆呆的看着远去的金发少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惹她讨厌。
“面包。”
听到声音，小面包转过头，看到目无表情的白痴。看到白痴之后，小面包这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将手中的钱箱藏在身后。过了一秒，她似乎是觉得那透明的捐款箱也实在是太过碍眼，连忙站在捐款箱前面，用身体挡住，慌慌张张的看着白痴。
“呜……呜……”
白痴走了过来，小面包终于觉得自己可能瞒不过去，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小身子略微发出颤抖。可迎接她的却不是什么责骂，而是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的触感……
“无缘无故的胡乱捐钱，就是浪费的行为。”
小面包低下头，抽泣起来。
“可这一次，我相信你不是无缘无故。”
小面包一愣，重新抬起头。
“发生了什么。”
终于，小面包再次大声的哭了起来。她重新趴在白痴的胸口，用他的衣服，来擦她的眼泪和鼻涕。
白痴带着面包，在路边的一张长椅上坐下。他耐心的看着小面包一点一点的把事情的原委写出，然后再看着这小丫头那张泪眼模糊的小脸蛋。等到终于理解了事情的前后之后，他轻轻的抱住小面包，抚摸着她的头发。
“啊呜……啊呜啊呜……呜呜呜……”
小面包继续把头埋在白痴的怀里，哭了好久。直到白痴胸前的衣服全部湿掉，这小丫头才算是哭够了，慢慢的把头抬了起来。
白痴替这丫头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抚摸着她那粉红色的头发。良久之后，他才缓缓说道——
“你长大了，面包。”
“因为你长大了，所以我不会再多加干涉你怎么想，怎么做。”
“但有一点你要知道，并不是说因为其他人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就可以用放弃自己的生命作为补偿。”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童话。总是能将事情完美解决的方法并不是每一次都存在。就像是这次的雄鹿，尽管表面看起来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但暗地里的重建工程，对暴动时犯人的抢劫行为判刑，安抚老弱孤残，整理政事。还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有很多的善后要处理。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完美的解决方法，更多的情况下，你必须在自己的利益和他人的利益之间进行选择。是保护自己，还是保护他人。”
“现在，我接受你为了其他人而哭泣，为了其他人而伤心。但我只要你答应我一句，不管你有多么的善良，也不管你有多么的想要帮助别人。一旦下次你再遇到这种必须让他人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才能换来自己平安的事情的时候，不管其他人付出的代价有多么的沉重，也不管是不是比这次的一百万人还要苛刻。只要能够让你自己平安，即使让脚下的尸骸堆砌成山，鲜血染红江河湖海，你也必须去做。”
“为了保护你自己……能答应我吗。”
小面包抽泣着，翡翠色的眼睛呆呆的看着白痴那双黑暗的瞳孔。曾经多次的出生入死，已经让这个十岁的小丫头比同龄人见识过更多的生死瞬间，对于“活着”的这个意义，她也更为理解。尤其是看到曾经笑容满面，现在却愁眉苦脸的托兰之后，对于“生命”这个东西是什么，她也有了极大的感悟……
“嗯……”
小面包，点头了。
白痴呼出一口气，他知道这个小丫头在过去的生命中见识过的东西已经不比自己十岁时见识的少。在得到她的点头同意之后，白痴才算是放下心，拉住她的小手。原本，白痴是想要就此回家的。但看了看小面包的表情依旧还是有些泪眼模糊之后，他决定还是带着这个小丫头四处逛逛，散散心吧。
午后的冬阳挥洒在神圣恩宠之内，替这个世界染上了一层金色的慵懒。
今年的雪……还没有下。所以感觉起来还不怎么寒冷，路上的学生们每个人都还穿着秋装，一些爱美的女孩子还穿着裙子，在校园内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白痴拉着小面包，两个人，四只脚，慢慢的在这金色的街道上行走。呼吸着略带冰凉的空气，感受着这阵阵的安静……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学院的布告栏前。也许是由于今年大多数的时间全都处于一种战争的状态吧，所以布告栏上贴出的任务很少，以往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张贴的学院任务排行榜，也没有贴出来。
但是现在……
“？”
白痴和小面包朝布告栏望去，只见那边有很多学生聚集着，对着布告栏指指点点。在这些学生之中，一些幼儿部高年级和初等部低年级的学生更是交头接耳，互相嬉笑着指着布告栏上贴出来的一张海报。
对于这座学校的事情，白痴向来不多干预。因为他只是勤杂工，学校的活动他没有资格去参加，也不太想参加。可在小面包现在如此低沉的情况下，他还是拉着她走了过去，想用一些额外的信息分散一下这个小丫头的注意力。
“怎么办呢？行不行啊？”
“什么怎么办啊，你参加吗？你参加我就参加。”
“好害怕哦~~~！我要叫我哥哥陪我参加~~~~”
“主角肯定非我莫属了！我这就去报名！”
两个十二岁左右的女孩子互相拉着手，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从小面包的身旁跑过。白痴看了她们一眼，来到布告栏前。这时，这些学生中有人认出了他，开始对他指指点点，一些“淫魔”“色狼”“推土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