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踏天-第5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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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语心中一叹，大炼体士面前，果然无法轻易过关啊！他念头急速转动，几息后躬身行礼，“弟子血脉涉及隐秘，一旦泄露将有杀身之祸。”
第五峰之主淡淡道：“本座保证，今日你所言一切，都不会传播出去。”
莫语短暂沉默，丹田海中十颗暗星微微震颤，封锁的古神气息就要散发。
突然间，一阵风从外面刮入，让整个大殿气温骤然降低。
牤牛身体一僵，青牛则猛地抬头，面露喜意。
不过此刻，反应最大的是表现一直冷淡自持的第五峰之主，他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身体轻轻颤抖着，眼中竟流露出惶恐、欢喜、羞愧等情绪，复杂至极。
“大……大师兄……”
他声音刚落，青牛突然上前一步，恐怖气息铺天盖地横扫，“今日的事，全都烂在心里，任何人都不能提起，你们全部下去吧！”
三十二名陪审团修士没有丝毫迟疑，低着头快速离去，一脸震动之色。
“唉……”一声轻叹，突然在殿中响起，“自从老师冲击失败坐化，夔牛山便一直走下坡路，如今竟已到了这般地步吗？”
略一停顿，这声音继续开口，“牤牛，我很失望。”
平静的音节，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却让一直冷酷强硬甚至敢于青牛正面交锋的牤牛脸上“唰”的一下再无半分血色。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嗓子干的厉害，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青牛躬身道：“大师兄，您今日现身，可与生死台一事有关？”
“不错，雨墨并未触犯山门铁律，此事我可以作证。五师弟，不知为兄的话是否可作为证据？”平静声音淡淡道。
第五峰之主深深埋首，“大……大师兄开口……自然是……无错……”
“好，我找这小家伙还有一些事情，就先离开了。”
呼——
一阵风卷过，殿中气温恢复，莫语身影已消失不见。
牤牛身体一颤，没有留下半个字，一步迈出直接挪移离开。
青牛看着他身影消失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露出几分思索。
牤牛的表现，似乎有些过了，事情究竟哪里不对？
就在这时，第五峰之主打断了他的思考，“青牛师兄，我累了，恕不奉陪。”
嗡——
身体表面浮现光芒，他身影突兀不见。
青牛撇撇嘴，一步迈出第五峰，目光看向第一峰方向，露出些许思索之意。
他也不知道，大师兄找雨墨，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说，他也动了挖墙脚的心思？
不过这小家伙，终归是没事了！
……
眼前景象变幻，没有给莫语选择的机会，他身影便出现在第一峰上，入目一片凄然荒凉，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这里似乎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修士居住了。
没有犹豫，他收回目光，躬身行礼，“真传雨墨，参见师伯。”
第五峰之主、青牛的称呼，已足够他推断出将他带来此处之人的身份。
夔牛山第一峰之主吗？
只不过，气息为何如此怪异？
“气息怪异，是因为本座已经死了。”平淡的声音，径直在空中响起，阴冷气息中，却给人中正平和之感。
莫语心头微凛。
“放心，本座看不穿你心中念头。”
莫语：……
您这样说，觉得我会信吗？
摇摇头，按捺住其他心思，他恭谨开口，“多谢师伯今日为我开脱，不值师伯有何事吩咐？”
呜——
一阵风吹来，卷起大片尘埃，在面前凝聚出一道身影，虽然明知这只是由尘埃组成的人影，可莫语依旧身体表面微微发麻，竟有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恐怖感觉。
人影微微一笑，“本座帮你开脱，是因为你本就无罪。”停顿了一下，他嘴角露出些许笑容，“古之一道，居然还有自由血脉存世，虽出乎意料，但细细思索，却又理应如此。”
莫语心神剧震！
他没想到，这人影竟能够直接看破十颗暗星凝聚的禁锢之力，发现他小心隐藏的古神身份。
“禁之力乃超脱仙界法则之力，仙界中除混元无极圣人外，理应无人能看破。但本座已死，却又未入死灵界，遁于仙界法则裂缝之间，因而才能有所察觉。”
莫语沉默，旋即苦笑一声，“师伯，您之前说看不穿我心中念头的？”
“我骗你的。”
骗你的……骗你……骗……
莫语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
第一峰之主微笑，“本座虽然已经死来，但终归算是你的长辈，就算在心里骂也是不好的。”
莫语深深吸气，一下子压住所有情绪起伏，心神空明无波，“师伯但有吩咐，弟子必竭尽全力！”
第一峰之主面露欣赏，“果然是个聪明的小家伙，本座就不兜圈子了，夔牛诞生盛筵即将开启，我要借你肉身一用。”
第1256章 远古世界
莫语目光骤冷！
“有没有人说过，你小子心理太过阴暗啊，怎么一句不对就草木皆兵，本座只是想与你做个交易而已。”第一峰之主无奈开口。
“师伯有何吩咐，还请明言。”
第一峰之主摇头似是不屑，眼里却闪过一抹暗淡，若当年他也能有这般警惕，也不至落得今日下场。
暗暗一叹，他敛去心思不露分毫，“夔牛诞生盛筵时，本座要借你肉身古族气息，魂归远古。”
略一停顿，继续道：“进入远古世界，作为回报，本座将会依附在你身上，自会保你安全无虞。”
这话口气颇大，莫语却不怀疑。
夔牛山第一峰之主，青牛、黑牛、牤牛等人的大师兄，便是已经死了，实力在这仙界中，也绝对是巅峰存在。
不过此刻，他目光微闪，却是道：“只怕不是回报，是不得已而为之吧。”
第一峰之主不动声色，看了他一会旋即微笑，“黑牛师弟的眼光果然不俗，你这小子心有七窍啊。”
没有明言却已经承认。
莫语恭谨行礼，“弟子修为低弱，只是谨慎罢了，请师伯不要责怪。”
第一峰之主微顿，这一进一退间，双方地位骤变，偏生还没有让他生出太多狂妄厌恶之感。
这份洞察世事人情的手段，便不是山上诸多真传可比，的确是不俗。
是了，能够掌握禁之力，获得仙界百万年难得一次的大造化，又岂会是寻常之辈。
这念头一起，他对莫语态度，便起了变化，淡淡道：“此事，你答不答应？”
莫语认真道：“弟子可以选？”
“不能！”
莫语：……
第一峰之主大笑，见他吃瘪终是宣了心头三分郁气，拂袖一挥莫语消失不见。
低头，笑容敛去，他沉吟几息，轻声道：“此子，超乎我意料之外，却是最后的机会……一定要成功！”
……
第一峰外，莫语神色平静，念头快速转动将方才经历之事细细推敲一遍，确定自己应对得当，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第一峰之主介入，魂归远古之事必然生出波折，可这样一来，他进入之事就已十拿九稳，便是有所不妥，第一峰之主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至于进入之后，禁之力在手，他也并非毫无反抗之力，想来这位师伯心中也是极为清楚。
莫语收敛念头，一步迈出身影直奔第三峰。
……
夔牛山归于平静，生死台一战引起的波澜，在盛筵之事临近的压力下，快速消弭不见。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抬头，看向夔牛山上空，那微微扭曲的苍穹，脸上尽是亢奋激动。
洞府中，宁盈彤神色凝重，“雨墨师弟，你伤势可曾痊愈？”
莫语心头微凛，不答反问，“时间到了？”
“老师昨日夜间，便已离开第二峰主持此事，按照往年惯例，将会在今日午间正式开启。”
“我已无事。”莫语点点头，略一沉吟后拱手，“魂归远古时，若宁师姐有需要之处，我必定全力相助！”
宁盈彤面露笑容，得到这一承诺就够了，她不再多言取出一只玉简，“有关远古世界之事，我知道的多一些，都在这玉简中，师弟看过毁去就是。”
她起身便走，丝毫没有怀疑，彼此是否有资格进入其中。
这才是夔牛山顶级真传应有的骄傲！
莫语摩挲着玉简，脸上似笑非笑，若他没有之前的承诺，宁盈彤或许不会拿出这枚玉简吧。
当然，他不会因此而有不喜，只是想着能够让她不惜摆出交易的态度，可见对魂归远古之事何等看重。
抬头看了看天，莫语轻声开口：“真是让人期待啊！”
……
王林王麟相对而坐。
“今日午时，盛筵就将开启，你承诺的转机还未到来，莫不是给忘记了？”后者阴沉开口，脸色颇不好看。
王林摇头，“我虽不敢夸言太多，却还有几分识人之术，雨墨师兄绝非此类人。”
“哼！盛筵虽有大造化，却同样有大凶险，历年开启魂散其中者不计其数，你对他就如此自信？”王麟冷笑连连。
王林沉默，脸上闪过几分迟疑，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沉声道：“是！我相信，他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在魂归远古中。”
王麟眉头微皱，思虑了一会，“好，那我便等着，希望你没错。”
两人不再开头，同时抬头，看向不时扭动的苍穹，眼中闪过希翼，不过转眼便黯淡下去。
夔牛盛筵，外门弟子无宗门气运加持，想要获得认可，难！
……
地底极深处，巨大山洞中有一高台，高台上伏着一具白骨，虽只有千丈大小，散发气息却似可将天地撑破！
青牛为首，四峰之主齐聚于此，感受着夔牛骸骨气息波动，脸上尽皆一片肃穆。
突然间，夔牛骸骨眼窝深处，涌出一抹猩红之色，一声低沉咆哮在虚空响起，整片空间顿时震颤。
滚滚灰黑气息泉涌而出，越来越炽烈，渐渐凝聚成一尊夔牛虚影，目光怨毒看向石台下四人。
青牛深吸口气，“动手！”
轰——
四尊造化境大炼体士气息疯狂爆发，磅礴气血波动幻化出无尽血海，跌宕起伏气势滔天！
亿万镇压之力，落在夔牛虚影上，化为无形锁链，将它死死禁锢。
吼——
吼——
一声声暴虐咆哮，夔牛虚影疯狂挣扎，哪怕不是实体，竟也让四尊大炼体士的联手压制出现阵阵波动。
但最终，无法逃脱。
轰——
夔牛虚影爆开，灰黑气息没有散去，在四大炼体士的压制下，反而向内坍塌似的疯狂汇聚。
颜色快速加深，转眼便从灰暗，变成淡红，暗红，深红，最终竟凝聚成一滴，晶莹剔透的鲜血。
啪——
鲜血落在夔牛骸骨头顶，转瞬变成无数条血色蚕丝，沿着骨头快速蔓延，遍布每一寸角落。
一阵骨骼摩擦之声，夔牛骸骨站起，仰头看向头顶，似是穿透了无尽阻隔，落在苍穹上。
它张口，一声咆哮！
……
轰隆隆——
亿万雷霆如锁链划过天际，扭曲空间中，一方模糊世界虚影出现。
莫语心神一震，豁然起身，看向这模糊世界。
这，就是魂归远古的入口！
嗡——
一股波动降临，笼罩夔牛山，但凡与之共鸣之人，皆有机会得到认可，以魂踏入远古世界。
几乎一瞬间，夔牛山四峰上，一道道磅礴气血冲天而起。
阴风刮过，莫语身体微僵，旋即归于平静。
“雨墨小子，本座已经来了，此刻还不释放力量，更待何时！”
第一峰之主肃穆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莫语点头，其眼眸中，精芒爆射而出！
轰——
通天境初阶气息爆发。
转而，以惊人的速度，不断提升！
中阶，高阶，巅峰！
就在达到通天境巅峰瞬间，一股波动自莫语体内诞生，跃动之间，与那降临波动渐渐重叠。
眼前景象一变，莫语低头看到了自己，盘膝在洞府中，旋即是不断缩小的夔牛山五峰。
他知道，自己魂已离体，即将进入远古世界，以另外一种玄妙的方式，开始自己的旅程。
就在这时，莫语突然转首，看向夔牛山一处，那里是外门范围，也有一道气息此刻产生了共鸣。
只是，这共鸣微弱，不可能真正得到认可，获得魂归远古资格。
这是王林！
莫语目光微闪，突然道：“我要帮他。”
第一峰之主沉默，“我借你肉身魂归远古已破坏规则，期间力量不可恢复，帮他需损耗不少。”
莫语不为所动，“我要帮他。”
“……好！”
……
外门。
王麟神色复杂，他未料到王林竟有资格，以自身血脉产生共鸣。
如果有宗门气运加持，或许还有几分机会，但眼下却绝无希望！
看着王林脸上的挣扎，他忍不住一叹，“放弃吧，继续强求，对你会造成伤害。”
就在声音落下瞬间，一股浩荡的力量，突然跨越空间而来注入王林体内，他身上那份共鸣，转眼便达到认可的界限。
嘭——
王麟整个被掀飞出去，他却没有顾及半点，猛地抬头死死看着王林周身扭曲的空间，确定这是魂归远古后法则的庇护，脸色顿时变得极其精彩。
他……他……他……居然成功了！
扭头看向第三峰，王麟感受得到，那股助他的力量，是来自于这个方向。
沉默良久，他低低一叹，“你这家伙，虽然不想承认，但看人的眼光，确实比我强啊。”
……
苍穹之上，降临波动消散，远古世界虚影隐去，表明此番夔牛盛筵的入场券已发放完毕。
山中一片广场，数千名来自仙界各方的强大炼体士，脸上纷纷露出遗憾，旋即将羡慕的目光，看向三片空白区域。
在这空白区域中，各自盘膝着一名修士，周边扭曲的空间，表明他们的魂已经离开此间天地。
不少貌美女炼体士，此刻看向同一人，脸上纷纷露出后悔之意，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再主动些。
此人，名为左顾！
第1257章 灵魂适应
莫语睁开了眼，顿时感觉金星旋转，全身酸痛难当，他没有贸然动弹，吸一口气闭上眼。
成功了，他此刻已在远古！
身体传来的不适，正是灵魂融合后出现的排斥征兆，需要数日到半月不等时间才能恢复。
这也是魂归远古的第一险关。
灵魂未曾完全融合前，身体虚弱力量涣散，一旦遭遇凶险根本无力抗衡。
历次来魂散远古世界的修士，不少是在栽在了这里。
“咳咳，差点就被发现了，还好本座多准备了两手。”第一峰之主萎靡的声音在心中响起，“雨墨小子，之前替你帮人，进入过程中又折损了力量，这损耗超出了预料……咦，居然可以吸收力量恢复，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恭喜师伯！”莫语心中道。
“的确大喜，否则行事要麻烦许多，只是恢复速度太慢啊。行了，你抓紧时间适应，尽快弄清楚如今身在哪里，如果遇到危险，本座自会出手。”语落，他声音沉寂消失不见。
莫语心头微松，有他暗中守护，眼下险关当可安然度过。
片刻后，待眩晕之感稍散，莫语再度睁开眼，目光扫过一眼所在。
这是一间土木搭建的房子，颇为简陋，舔了舔干涩的嘴角，他忍着酸痛艰难起身，行到矮桌前倒了一碗凉茶喝下，身体一阵舒爽，转身回到床上闭目休憩，默念法决催动灵魂适应。
不知过了多久，当房间一片黑暗时，脚步声后房门从外面打开，一道娇小身影拖着沉重步伐走进来。
她匆匆点燃油灯，来不及休息快步到床前，从怀里取出一只尚有余温的白瓷瓶，打开将一些金黄蜂蜜倒入他口中，一脸期待之色。
片刻后，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少女脸色渐渐惨白，想到自小孤苦无依姐弟相依为命，悲从心来一下扑到他身上痛苦起来，“沅陵，沅陵，你快醒醒，不要丢下姐姐自己一个人，求你快醒醒！”
泪水滚滚而下。
莫语睁开了眼，入目的面孔陌生中又有熟悉，找到属于她的记忆，眉头下意识微微一皱，才轻声道：“姐姐，我没事。”
沅晴一下瞪圆眼，“弟……弟弟，你醒了！”
一阵手忙脚乱，终是想到摸摸他的额头，见高烧真的消退了，这才彻底露出惊喜之意。
“阿爸、阿妈，我把弟弟救回来了，呜呜，谢谢你们保佑他！”
莫语意识并无太多触动，心底却有几分酸涩涌起，他知道这是身体残留一丝意识的作用，待到他适应了这具肉身，这作用就会彻底消失。
想到自己占据了她弟弟的肉身，莫语心中便有几分歉意，不过此间天地终归不是真实之物，随着夔牛盛筵结束就会消失，他暗暗摇头将心思压下。
“姐姐，我还有些累，想多睡一会。”
沅晴连连点头，“好，你睡你睡，姐姐明早再叫你起床，一定给你做好吃的。”
她替莫语掩好被角，等到他呼吸渐渐绵长，才轻手轻脚离开，在另一张小床上躺了下来。
一夜无话。
当日光穿过窗户，斜照到身上的时候，莫语才在一阵温柔的呼喊声中“醒”来。
又细细的摸了摸额头，确定彻底病退后，沅晴脸上的笑容格外开心，“小弟，你一定饿了，快起来吃饭。”
稍作洗漱，莫语坐到简单的饭桌前，灵魂与这具肉身完全融合前，他只是一介凡俗，少不得一日三餐。
菜色很简单，都是些大骨头大肉，不过从记忆里看，这已经是这个家庭最好的待遇，一年都吃不到两次。
莫语埋头大吃，他虽然有记忆，但言多必失总是对的，万一被察觉到不妥，便是有第一峰之主暗中保护也多少会有麻烦。
沅晴对他的沉默略有惊讶，不过很快就推到这一场重病上，或许是因此有所感受改了性子吧。
想到这里，她心中就是一阵怜惜，目光更加柔和了几分，自己没怎么吃大都是在给他夹菜。
饭后，收拾好桌子，沅晴吩咐莫语好好休息，匆匆忙忙拿着捕猎的器具出门而去。
等待了一会，确定不会有人来，莫语管好房门，躺在床上闭上眼。
这一闭眼，就又是一天。
晚上时候，直到沅晴回来，他才状似自睡梦中醒来。
“醒了，觉得舒服一些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