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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仙剑神曲(第三部)-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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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原体内涌出的灵觉,却像涨潮的海水,砰的撞击在一堵无形的岩壁上,偏是软软的浑不着力,被生生迫退回来。“都天伏魔大光明符”生出感应,一团乳白色光芒散布全身,护持住各处要害。




丁原伫立良久,周围的金雾越来越浓,逐渐淹没了他的视线。但那十八束金色光柱却依然异常的清晰,不住喷薄出浓烈的雾光。



“轰——”的一声雷鸣,蓦然在丁原耳际石破天惊的炸响。



十八束光柱里,漂浮起一尊尊高逾十丈的金身罗汉,宝相庄严,栩栩如生,齐声吟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声音浑厚低沉,好似一记又一记的重锤,敲击在丁原的心头。



丁原禁不住一阵的气血翻涌,彷佛有人正用双手紧紧卡住了自己的咽喉,令他有一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觉。



那吟唱之声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如同纷沓而来的鼓点,一声声都砸在他最难受的地方,丁原的心脏在佛音的猛烈冲击下,隐隐开始狂暴的跳动。



“都天伏魔大光明符”嗤嗤轻鸣,在漫天金光里,宛如狂风暴雨中的一盏烛灯,顽强的摇曳闪烁,庇护着主人的心脉。



雪原仙剑竟也被那吟唱激得焦躁无比,剑身不安的颤动鸣响,只等丁原心念所指,立刻能掠杀千里。



丁原强压住心神不失,却察觉到四面八方似乎有一种庞大而无形的压力,水银泄地一般朝自己压迫而来,无孔不入的窥探着他心灵上的破绽,只要稍稍的一点疏忽,这股奇异的佛门法力就会恰如决堤的洪水,冲刷占据自己的神志。




这样的阵法,他平生仅此一见。



如果说,当日鬼先生布下的南明离火阵已让人九死一生,叹为观止,那么眼下的这座罗汉大阵,却完全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神奇与可怕。



他隐隐感到,这大阵,这吟唱,震荡的并非是自己的肉躯,而是人的心灵!



佛音不休,雾光更浓。



丁原就觉得自己彷佛深陷在一潭深不可测的泥沼里,怎么也拔不出双腿,而窒息的感觉却越来越猛烈。



他的灵台,就似被人在用重锤不停的敲打,那看似杂乱无章的节奏,无比的让人难受,每一下都让自己的心头发出剧烈的震颤,全凭顽强的意志苦苦的守护住他惟一的防线。




丁原深吸一口气,召出了天殇琴,双手拨动琴弦,默念“筑壁”篇的心诀,一团光晕蓬生,徐徐笼罩全身,将那屡屡禅唱隔离在外,顿时心中一轻。



浓浓的雾光却排山倒海般,撞击在天殇琴筑起的光罩上,簇簇精芒络绎不绝的爆起。



丁原不得不源源不绝的将丹田真气注入琴中,以抵抗住十八金身罗汉大阵无孔不入的侵蚀。



但他心知,这样僵持下去断非持久之计,与其困坐愁城,还不如倚仗着自己臻至大乘之境的修为,放手一搏。



当下丁原猛然低喝,袖底飞射出一溜金光,穿越茫茫迷雾,重重吟唱,轰向正东方一尊长耳细眉金身罗汉的头顶,却是他转守为攻,祭起了伏魔八宝中的混元金锤。




在丁原的意识中,要想破解这十八罗汉大阵,关键的所在便是眼前这些金光幻化的罗汉幻象。只要能轰碎其中一尊,则阵势定会出现破绽。



混元锤一路呼啸,势不可挡,然而那尊罗汉居然不躲不封架,当真如泥塑一般飘浮在半空中。



“砰”的一声,混元锤结结实实击中了金身罗汉的额头,却见从开裂的伤口里突然涌出一团金光,将混元锤卷裹了进去。



金身罗汉的身躯仅仅是轻微的一阵晃动,额头的裂痕迅速被金光弭合。



丁原大吃一惊,急忙催动真气希望能唤回混元锤,可此刻的混元锤直如泥牛入海,消融在金身罗汉的体内,令他失去了所有的感应。



这对丁原而言,绝对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自从掌握伏魔八宝以来,一旦祭出,从无空手而归的道理。



但这回,不仅金身罗汉安然无恙,连混元锤本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下不禁使他心疼不已,双目紧紧怒视对方,更不甘心伏魔八宝从此缺失一宝,只剩其七,无论如何也必须设法夺回来。



他不敢再尝试伏魔八宝中的其它七样,一收天殇琴,反手抽出雪原仙剑,遥指长耳细眉金身罗汉,沉声道:“好个装神弄鬼的东西,真当丁某好摆弄么?”



孰知那尊金身罗汉竟启动双唇,缓缓说道:“施主杀心已起,难御心魔。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丁原一怔,嘿然道:“一恸,少和丁某玩这种三岁小孩的把戏,看我如何将你戳穿!”他身形腾起,激射向金身罗汉。



然而迎面一道磅礴浩荡的罡风压到,吹得丁原身躯不由自主的一滞。



眼前十八尊金身罗汉同时双掌合十,念颂道:“阿弥陀佛——”



这声音就像一股气浪,从四周齐齐汹涌席卷而至,震得丁原心头一颤,体内的真气鼓啸跌宕,几乎失去了控制。



而那股无形无影的佛力,却在此时趁虚而入,自丁原灵台闪现的缝隙里,如一蓬柔和温暖的泉水,一点一滴的悄然渗透了进去。



丁原浑然不觉,他的所有注意力已经全部凝聚在眼前的那尊金身罗汉身上。不知不觉中,心头杀机渐浓,好像有一个莫名的念头驱动着自己,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斩杀对方,夺回失去的混元锤。




耳中依稀听见那尊金身罗汉低低叹息道:“施主越行越远,魔障已起。若再向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丁原强忍住胸口窜升而起的一口热血,将“大日都天翠微真气”不住提升,雪原仙剑劈荡开身前淡金色的罡风,硬生生撕裂一道缝隙,再往前行,口中低吼道:“胡说八道!”




他心气一浮,灵台开裂的缺口更大,那股柔和而连绵的清泉,已是不可抑制的灌注到丁原心灵之中,不停的荡漾扩散。



丁原的双目缓缓变得赤红,“都天伏魔大光明符”的灵力却在他心神浮动之间逐渐的消退,乳白色的光华越来越黯淡,被周围沛然的金光压制回了丹田。



丁原却已经不管不顾,只听到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反复的响起:“杀了他,杀了他——”



可每接近一尺,甚至是一寸,都变得无比的艰难。那尊金身罗汉分明就在不远的前方,偏又让人感到咫尺天涯,那样的遥不可及。



他的身躯,就如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中艰难的飘摇起伏,奋力朝前。



“怦、怦、怦——”丁原耳中响起自己急促而沉重的心跳,夹杂着悠然祥和的禅唱,狠狠撞击着他的心灵。



金身罗汉的话音再次响起,敲击在丁原渐渐浑浊的心神上,悠悠道:“施主,何不退后一步,海阔天空?”



丁原脑海里一片混乱,愤声冷笑道:“我为何要退?又往哪里退?”



“轰——”



一道海潮般的力量从他心底猛然爆发,彻底冲垮了他的灵台,转瞬吞没了他最后一缕清醒的神志。



眼前的金身罗汉竟幻化成为一恸大师的身影,正面带讥笑,冰冷的凝视着自己。



丁原勃然大怒,喝骂道:“老和尚,丁某看你能笑到几时!”







第三章一愚



他聚集起全身功力,雪原仙剑光芒暴涨,一式“乘风破浪”劈中了幻影。



“砰”的流光飞溅,一恸大师的身影在雪原剑下荡然无存,周围的金身罗汉也突然一起隐入了弥漫飘荡的金色雾光里。



丁原快慰长啸,胸膛急剧起伏,一口热血终究克制不住,从他嘴角溢出。



他(炫)恍(书)然(网)不觉,心中已被一种铺天盖地的浓烈仇恨所充斥,杀机盈动,炽如烈焰,终于完全陷入了魔障之中。



忽然,脑海里闪现起一抹水色的身影,竟是玉儿含怨带嗔的遥遥注视着自己。



他呆了呆,叫道:“玉儿,你怎么也来了?”



苏芷玉幽怨的望着他,轻轻说道:“丁哥哥,南海之约莫非你已忘却?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为何偏偏心中只有一个雪儿?”



丁原急忙道:“玉儿,你别误会,我没有忘记南海之约,我——”



苏芷玉脸上涌现一丝惊喜,问道:“这么说来,如今你可是心里只剩下一个我?”



丁原顿时哑然,半晌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苏芷玉泪光盈盈,幽幽叹息道:“罢了,罢了,丁哥哥,既然你如此为难,不如回到雪儿姐姐的身旁。从此我们天涯海角,形同陌路。”



她哀怨的转身,姣好的倩影蓦地消失在迷离的雾光里。



丁原赶紧冲上前去,叫道:“玉儿——”



想伸手抓住苏芷玉的衣角,触手却已空空。



他的心中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痛楚绝望的情绪,呆呆思量道:“玉儿也舍弃我了,连玉儿也舍弃我了!”



第二口热血噗的吐出,溅洒在被冷汗湿透的胸前衣襟上。



正在他茫然之际,耳中却听见背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道:“丁原——”



丁原听到这声音,激动的回头大叫道:“老道士!”



只见淡言真人一如往昔的模样,静静飘立在如梦似幻的迷雾中,冰冷的目光像锋锐的匕首,深深刺进丁原的心底。



丁原犹疑道:“老道士,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淡言真人冷冷道:“丁原,我对你失望透顶!



“我是怎么死的,你为什么不为我报仇?那么多欺负陷害过你的人,你又为什么都一个个轻易的放过?你,不配做我的弟子!”



丁原大吃一惊,问道:“你说什么?老道士,不是你嘱咐阿牛,让我与盛师兄不得为你报仇雪恨的么?”



淡言真人漠然道:“我何时说过?丁原,你如果当真是我调教的弟子,就该杀尽所有的仇人,让他们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丁原心神激荡,再狂喷出第三口热血,重重点头道:“好,我这就杀尽了他们!”



淡言真人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颔首道:“这才是我的好徒弟——”声音徐徐远去,他的身影紧接着也幻灭不见。



丁原一怔,恍恍惚惚间周围尽是光影绰绰,闪现出数十道熟稔的身影。



一恸、鬼先生、红袍老妖、天龙真君、神鸦上人、耿照、耿南天、曲南辛、一执大师,一个个面挂嘲讽冷笑的脸庞,在丁原眼中来回的浮现,犹如无数沉重的石头,积压在他的心上。




丁原的心灵已经彻底被仇恨迷失占据,只觉得眼前的人影是如此的可憎,而玉儿的离去又是那样的绝情。



他生出一股可怕的怨恨,直想把所有的一切统统毁灭,甚至包括他自己。



一声狂吼,丁原冲入浮动回旋的光影中,举起手中的雪原仙剑,疯狂的劈斩,绞碎了一具又一具的躯体,却惊讶的发现他们又不停地重生,继续讥笑着自己。



他更加怒不可遏,如同一个失去理智的魔神,在迷失的天地中,无休止的杀戮。



似乎,每挥出一剑,都会有说不出的畅快。看着一个个仇人在眼前幻灭,他的心里充满了一种奇异的快感与满足。



然而,丁原体内的“大日都天翠微真气”,在失去主人的心念控制后,也终于泛滥,肆虐的冲击汹涌在每一根经脉与要穴间,撕裂着他的肉躯,而让仇恨吞噬着他的神志。




假如不是“都天伏魔大光明符”牢牢护持住他的心脉,不用多久,丁原就会在这种疯狂的状态之下,爆精而亡,神消形散。



饶是如此,他也已经行走在了走火入魔的边缘。那声声吟唱,唤不起他的善念,却更像一首哀婉的葬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丁原迷迷糊糊里听见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徐徐吟诵道:“幻由心生,魔由心起。心如明净,魔幻何来?”



他禁不住微微一呆,茫然望向四周,才发现那些飘浮的光影都已经消失,迷漫的金色光雾也渐渐的淡去,缓缓呈露出漆黑的夜色,和那些嶙峋的乱石。



视线朦胧中,隐约看见一个白髯如雪的老和尚满脸含笑,双手合十在胸前,正和善的望着自己。



丁原心间一警,不假思索的奋力挥剑,朝白髯老僧劈了过去。



然而身到中途,突觉得眼中一片天昏地暗,金星乱舞,真气骤然走岔,连人带剑重重摔落,紧接着便神志全失,昏厥过去。



半梦半醒中,依稀听见有人在自己的耳畔低声念颂着佛经,声音柔和安祥,直教自己躁动的杀伐之心渐渐平息,眼皮也越发的沉重。



体内爆走的真气悄悄回拢,重新吸纳入丹田内。“都天伏魔大光明符”悠然焕放出一团光圈,将他的身躯包裹,迅速修复着他破损的经脉。



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平静,丁原只想这么睡去,酣然中抚慰疲惫的心灵与肉躯。



直到翌日的午后,丁原慢慢苏醒。



他立刻感觉到全身骨骼经脉疼痛欲裂,胸口宛如被一团硬邦邦的东西塞堵住,十分的难受,甚至连呼吸也透不过来。



一蓬幽暗的油灯光芒拂在身上,周围一片寂静,他睁开双目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头顶数丈高的洞壁,原来自……己正躺在一座石洞之中。



忽听有人轻轻说道:“阿弥陀佛,丁施主,你终于醒了。”



丁原一愣,勉力坐起身,借着灯光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不远处一位白髯老僧手握念珠,神态慈和,正凝望着自己。



丁原暗暗戒备,沉声问道:“你是谁,这儿是什么地方?”



白髯老僧微笑道:“老衲云林一愚,不知丁施主可曾有过耳闻?”



丁原霍然一惊,道:“原来你就是云林四大神僧中的一愚大师!”



他悄悄探手握住背后皮囊中的雪原仙剑,只要对方稍有不对便立即出手,务求先发制人。



一愚大师却只当没有察觉丁原的举动,含笑道:“此处是老衲坐禅数十年的“不思洞”,因丁施主在阵中昏迷,因此老衲才将施主送到此间聊作休养。”



丁原顿时回忆起昏迷前的经历,(炫)恍(书)然(网)道:“原来大师就是那位指点迷津、救我出阵之人。”



一愚大师颔首道:“丁施主在罗汉大阵中迷失本性,杀机大炽,老衲只得以佛门狮子吼震醒施主一丝神志,方能助施主脱离诸般幻象。”



丁原回想起自己在阵中的疯狂之状,不由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心有馀悸道:“说来奇怪,当时我怎么会如同着了魔一般,看到种种不可思议的故人与仇敌,从心底生出不可遏制的杀念?”




一愚大师答道:“这便是十八罗汉大阵的真正威力所在,丁施主虽然年少有为,修为通天,奈何此阵考验的却并非施主的绝世神功与奇门遁甲。倘若一味崇尚手中之剑,则已入歧途,其后渐行渐远,直至灭顶。”




丁原怔怔问道:“假如不用手中之剑,又何如能闯出大阵?”



一愚大师微微一笑,道:“十八罗汉大阵,“见空”则诸象不生,直达本心。一路走来,又有何物能滞留施主?”



丁原渐渐明白过来,说道:“大师的意思是,在下之所以深陷险境,其实全因心中存有窒碍,不能见空识真,才为幻象所迷,渐渐失去本性?”



一愚大师点头道:“丁施主,须知战胜你的,并非是十八罗汉金身大阵,而是你的心魔!



“施主的修为越高,心魔反噬之力就会越强。而隐藏在施主潜意识中的种种仇恨、担忧乃至恐惧、贪婪之念,也随着施主的心神失守,形成幻象,令人无法自拔,最终爆精裂魄,形销神散。”




丁原“啊”了一声,意识到正是因为自己的心底其实深藏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念头,才会在眼前出现玉儿伤心离去,老道士冷然相向的场景。



说到底,这些都是自己心中的魔障在作祟。



一愚大师欣然笑道:“施主终究明白了,什么阵法修为,什么仇恨情爱,在十八金身罗汉阵中全都是空。



“施主若灵台净明,则阵内波澜不惊;施主若生出杂念,诸般心魔便有机可趁,吞噬施主灵性。



“如果有哪一天,施主能修得大圆满的无上境界,心中不滞一物一情,则十八罗汉大阵唾手可出。”



丁原苦笑道:“在下若能早半日聆听到大师教诲,也不至于深陷阵中,更将混元锤也丢了。”



一愚大师淡淡含笑,说道:“丁施主,你何不瞧瞧自己平日收藏混元锤的所在?”



丁原闻言急忙察看,心念一动已发觉混元锤失而复得,正好端端的待在它原先的地方,只是自己全无知晓是什么时候将它收回了袖口。



一愚大师道:“无得无失,有得有失,阵境即为心境。丁施主以为丢失的东西,不是还在么?”



丁原好像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深深一揖道:“多谢大师指点,只是大师既是一恸同门,又为何要出手救助在下?”



一愚大师呵呵一笑,说道:“老衲为何就不能救助施主?”



丁原道:“此事倘若被一恸那老和尚知道,大师不怕他记恨于您?”



一愚大师笑道:“他是和尚,老衲也是和尚,为何和尚却要怕和尚?”



丁原听他说得有趣,不由莞尔,心情更加放松起来。



他想了想,问道:“大师,您又怎会那么凑巧,发现到在下身陷阵中?”



一愚大师摇摇头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事?一恸师兄发动十八罗汉大阵,贫僧自能生出感应,因一时好奇,便悄悄潜入阵中察看,想瞧瞧到底是何方高人能够受到这等的礼遇,却没想居然碰上的是丁施主。”




丁原奇道:“大师,莫非你以前见过在下?”



一愚大师呵呵笑道:“上回丁施主一怒闯上云林,战退一正师弟时,贫僧就在远处观望。



“丁施主身负师门大仇,却仍能不失慈悲之心,克制恶念未杀云林一僧一众,贫僧深为钦佩。”



丁原暗叫一声惭愧,环顾石洞说道:“大师,为何这些年四大神僧中的其它三位都威名日着,独独你如同销声匿迹了一般,却原来在这石洞中逍遥?”



一愚大师叹了口气,许久后才低声道:“丁施主,老衲平生不打诳语,即将实情告知你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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