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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仙剑神曲(第三部)-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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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百草面容一僵,渐渐现出无可奈何的神情,叹口气道:“庸医误人。”



丁原禁不住莞尔,道:“冰儿也是好意,何况在下本是必死之人,再多这么点伤势也不算什么。”



农百草颔首道:“难得你看得这么开,老朽这里有一瓶丹药,你每日服上一粒,可疏导气血,减少火毒发作的频率。另外,也能略略减轻一些痛苦。



“可是,你现在宜静不宜动,最忌讳的就是血行速度加速。不然,随着火毒发作次数的不断增加,你的身体总有吃不消的一天。”



丁原收了瓷瓶,道:“多谢农医仙,好在我天天待在这里面,想活动身子骨也难。”



农百草翻翻眼白道:“你是舒服了,可外面早已闹翻了天。近几日云林禅寺不断有魔道中人夜探,幸好还没死人。另外,屈痕、萧浣尘他们也在云林禅寺一住数日,就等着后天的公审。




“丁原,你小子可真不一般啊,居然让正魔两道顶尖的人物齐齐来为你操心。”



丁原早从无怨大师处知道这个消息,听农百草说起外面的阵势,于是道:“农医仙,在下还有一事想烦劳于你。



“请你出去后替在下放出话,就说大伙儿的好意丁某心领,但说情也好,劫狱也罢,丁某一概谢绝。一人做事一人当,丁某的事情,丁某自会设法解决,不劳大伙儿冒险操劳。”




农百草怔了怔,缓缓点头道:“好小子,够胆。你的话老朽一定给带出去。”



丁原抱拳笑道:“多谢农医仙了。”



农百草凝起黑少白多的眼珠子望着丁原,沉声道:“老朽要救你性命,你未曾开口说过一个谢字。老朽只答应传出一句话去,你却要谢老朽。



“丁原,淡言真人没有白白教导你一场,老朽也没有白来这一回!”



丁原心头一阵激动,道:“农医仙过奖了,凡事自有天数,丁某生死由命,何必连累朋友?何况,丁某就不信凭着自己的本事,真会受困云林不得出去。”



农百草道:“丁原,老朽此来之前,曾在翠霞见着曾山。他也同样托老朽给你带一句话,要你好好琢磨领悟。”



丁原一奇,问道:“曾老头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农百草道:“他说,所谓六道,即指希、微、夷、虚、无、空,翠霞六脉即由此而来。你若能明白这六个字,才算真正将六道神剑参悟。”



丁原喃喃将六字重复了一遍,虽然乍听之下微觉奇怪,为何曾山在这当口还要自己再参悟六道神剑,但细默之下,突感眼前好像又被打开了一扇虚掩的大门,外面那广阔无垠的天地直教人心驰神往,恨不得立刻就开始静坐思悟。




又过了一阵,法阵光芒甫起,原来是一个时辰已经到了,无怨大师前来接回农百草。



他看了看丁原,小声问道:“农施主,丁施主的伤势可还有救?”



农百草一甩袖子,道:“笑话,老朽出手诊治的病人,还没听说有哪个治不好的。就算今天不行,过几天也必定会有法子。无怨大师,你不用担心。”



无怨大师心里奇怪,刚才农百草还说,倘若自己一个时辰内想不出医治办法,当世便无人再能医得。怎么突然口风就变了?



他乃有道高僧,自然不好意思直接询问,可脸上不免露出了疑惑。



丁原笑道:“大师放心,有农医仙在,在下的这点毒伤至少一时半会不碍事。”



无怨大师不明实情,喜道:“这就好,农施主不愧乃天陆第一神医,出手不凡。”



农百草尴尬的咳嗽道:“大师,老朽嗓子眼渴得冒火,咱们赶紧走吧,贵寺该有清静的地方让老朽喝上口香茶吧?”



无怨大师道:“是,是,农施主,咱们这就走。”



他又向丁原告辞道:“丁施主,你好生歇息,贫僧有了空闲就会来看望你。”



丁原想到要静心参悟曾山所传的六字,于是道:“大师不妨明日再来吧,今天在下也没什么需要了。”



农百草看了眼丁原,转身走进了法阵。



屋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丁原取出一颗农百草送给自己的丹丸和水吞服了,小腹里升起一团暖意在全身蔓延,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他盘膝坐回床上,知道好一阵也不会有人再来打扰,徐徐阖上双目,宁静心神。



他的经脉已被云林禅寺以截经手封制,浑身真气丝毫动弹不得,就好像到处都加上了重锁一般。



但参悟曾山所传的六字,只在乎于心,却与真气能否游走无太大关联。



所谓炼气不如修心,他深知曾山表面看似嘻嘻哈哈,其实内里自有分寸,绝不会平白无故托农百草传来六字真言。



或许,这就与自己的脱困有着重大的关系也说不准。



就这样,丁原不知不觉里踏入无我无物,浑然相忘的先天空明之境,脑海中细细思索参悟着“希、微、夷、虚、无、空”六字,一片崭新的天地在眼前慢慢开启。



窗外的日头由东而到中天,再缓缓朝西面山头沉落,光阴便这么悠然而逝。



承天坛顶层的密室里,丁原宛如泥塑木雕,静静的盘坐在床头,一任清风从窗口吹入,悄悄拂起他的衣袂。



不经意里,一轮明月已然爬上枝头,又是一个看似宁静的夜晚来临了。




第三部



第三集长霄夜雨



第一章风云



落马驿是座三面邻水的小镇,向西六十里便是云林襌寺。由于地处汉州要冲,每日南来北往的客商络绎不绝,镇子上客栈酒楼林立,十户人家里倒有五户靠此营生。除此之外,便多是一些渔民脚夫、商贩工匠,民风甚为淳朴。




日暮时分,镇南头的百年老店“知香居”渐渐热闹了起来,偌大的铺子里,三三两两的客人将桌子都占据了。



然而知香居廖掌柜看着生意上门,头顶却在冒汗。



这两日生意火爆得有些离谱,除去往常那些行走于落马驿之间的老主顾之外,不知怎地突然多出许多形形色色、来路不明的客人,这些人打扮怪异,言行放肆,出手更是阔绰,真不晓得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好在这些客人模样虽凶,只要伙计们小心伺候着,却少有在知香居内打砸闹事的,只每到晚间必三五成群的来此呼喝斗酒作乐,至夜半方散。不只知香居有此等怪事,落马驿的其他茶楼酒肆也一般无二。




但这些客人却无一在镇上宿夜,令那些经营客栈的老板眼红不已,竟生出选错生意开错店的感叹。



在靠近知香居大门口的两张桌子上,七八个怪模怪样的客人,有老有少,甚至还有两名模样妖艳的女子,彼此肆无忌惮的拼酒划拳,高声谈笑,每半晌的工夫,便会让小二再加上一坛子烈酒。




靠窗的一桌只坐了两人,好似一对中年夫妇,背对着门口,让人瞧不清他们的相貌。



他们来得挺早,却只点了两三个素净的菜肴和一壶暖酒,徐徐啜饮少有言语,倒也自得其乐。



再过去靠柜台的两桌又是另一群客人,旁若无人的喧哗大笑,仿佛是在跟门口那拨人暗暗比拼嗓门大小。



当中的桌上,只坐了一个肥头大耳、满脸堆笑的和尚。这和尚不忌荤腥,叫了一整桌的大鱼大肉、野味河鲜,独自一人喝酒大嚼,好不快活。



最靠里的角落里,静静坐着三个汉子,身边放着圆圆尖尖的宽大斗笠,竟是一副渔民打扮。



这三人静坐不动,时不时的悄悄抬眼朝门外张望,桌子上的酒菜却一直动也未动。



另外四五桌的客人,倒都是一些老主顾,让廖掌柜瞧上去可顺眼安心多了。



忽然门口有一人声如洪钟,高声问道:“掌柜的,里面可还有空桌子?”一名身材魁梧的红袍老者黑发铁髯,威风凛凛站立当场。



身旁并肩立着的,是一个瘦小枯干的黑袍老道,面色漠然,双目精光内敛,不怒自威。



在二老身后,侍立着四五个弟子,道俗各半,却也是清一色的红黑装束,神精气足,背后负剑,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物。



那红袍老者目光扫过厅里,瞧见门口的两桌人,鼻子里禁不住低低的哼了声,却也没说什么。



再看到当中那桌上坐着的和尚,目光中更是充满不屑,但想着此来云林实有要事在身,不便另生事端,只能强按捺下不悦之情。



这几人一进门,知香居中的客人反应又各不尽相同。



角落中那三个渔夫打扮的汉子将头低下,有意无意的侧转过脸去,靠窗的那对夫妇则是浑若不觉,依旧把酒小酌。



那和尚却哈哈一笑,停下杯箸说道:“淡怒真人,姬老爷子,您二位也到这落马驿来啦?莫非是为了丁小哥的事情?”



这红袍老者正是姬别天,他与淡怒真人闻知丁原犯下了杀害一愚大师的重罪,被幽禁在云林襌寺之中,择日便要公审处置,便立即从翠霞山赶来。



路经此地天色已晚,众人便打算在落马驿歇上一晚,明日一早再登门拜访云林襌寺。



不料,这镇子上蓦然间到处都是来自……南荒漠北的魔门群豪,将各家酒肆茶楼挤得满满当当,一路寻来才找到了知香居。



姬别天进门时已看见门口的两桌人里,多半是昔日追随红袍老妖夜袭翠霞山的南荒高手。



如今红袍老妖已被年旃、丁原等人打得落荒而逃,南荒尊主的宝座已归年旃。不用说,眼前的这帮人定是奉了年旃之命,打算围攻云林襌寺救丁原的。



这些人嚣张惯了,在云林襌寺的眼皮底下居然依旧放浪形骸,不隐行踪,明摆着是不把天陆正道放在眼里。



姬别天生性火爆,疾恶如仇,要依着他的性子,本欲出手好生教训一通这群肆无忌惮的妖孽鼠辈。



可现下为着丁原之事,正魔两道各路人马,无数高手都风集云聚齐齐汇往云林,处处弥漫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此时动起手来横生枝节,势必惹出许多无谓的事端,所以此老才能睁只眼闭只眼权当不见。



况且,姬别天早就看到,除了南荒的这群人,另外两桌上坐着的人,竟来自……漠北一脉。这群人里面有两个也算是他的老相识,去年幽明山庄一战中,更曾携手并肩闯关突围,都是漠北魔道有数的人物。




念在这分“交情”上,姬别天不愿多事也就罢了,却没曾想到,坐在当中一桌的那和尚,却恁的不识趣,满脸笑嘻嘻的上来搭讪攀交情。



假如姬别天和淡怒真人与这和尚果真有些渊源也就罢了,可惜偏偏对方是天陆九妖中最阴险狡诈、令人不齿的一位,连南荒群雄都敬而远之,同在一家酒肆也不愿与他同桌,更不肯与他搭话,何况是翠霞六仙中人。




姬别天鼻子里重重一哼,故作没听见,又叫了声:“掌柜的,可还有空桌子?”



冷不防门口一桌中有人冷冷笑道:“有没有空桌子自己不会长眼睛瞧么,扯着那么大嗓门,吵得人耳朵都快聋了,扫了我们兄弟的酒兴。翠霞六仙的架子可真大。”




姬别天眼中怒光一闪便要发作,却被身旁的淡怒真人一把按住胳膊,低声道:“姬师弟,莫要生事。”



对于这位铁面无私、低调干练的二师兄,姬别天颇多敬重,森寒的目光从那个出言不逊的中年文士脸上一扫而过,直如两把利剑穿进对方的眼睛。



那中年文士被姬别天盯的心头打了个突,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服软,惟有故作不屑的低哼一声,却也不再恶语挑衅。



一个已忙的晕头转向的伙计赶忙迎上来道:“几位客官,对不住,这里的桌子已经全满了,要不小的去和那位大师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并成一桌?”



姬别天眉头大皱,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与唐森这种小人同桌,刚打算推辞谢绝,出门另找一家,却听见靠窗那妇人柔和的声音说道:“淡怒真人,姬仙友,若不嫌弃,何不妨请来同坐?”




淡怒真人拂尘一扫,凝目朝那桌望去,颔首一礼道:“水仙子,苏仙友,原来二位贤伉俪也到了。十余年前与二位翠霞一晤(炫)恍(书)然(网)如昨,却不知别来无恙否?”



知香居里立时起了一阵骚动,数十道目光齐齐朝靠窗的那桌瞧去,眼中且敬且畏,更掺杂着些许惊喜。



一干人都未曾料到,自己能有幸与苏真夫妇同在一间酒肆中喝酒,此次回去也可向旁人鼓吹一番。



更何况,普天之下,谁人不知苏真夫妇与丁原渊源深厚,性情相投,这两人出现在此地,也必定是为了解救丁原脱困而来。



苏真乃百余年来威震天陆的魔道十大高手之一,一身修为震古铄今更兼精通奇门遁甲,足智多谋,七十余年前,仅凭一人之力便搅翻了天陆正魔两道。



而水轻盈出身三大圣地之一的南海天一阁,号称百年以来天一阁最杰出的嫡传弟子,与苏真的一段姻缘,早在正魔两道中传为佳话(虽说正道中多数人可不会这么想)。有这两人在此,救丁原脱困的把握无疑又会多上几分。




当下就听有人窃窃私语道:“这下好啦,连苏老魔和水仙子都来了云林,那些个臭和尚有得好果子吃啦!”



又有人道:“那可不是?想当年苏老魔两闯云林,金佛题字,把个云林襌寺折腾得,嘿嘿,就差跳脚骂娘了,这回我看云林的那些和尚怎么收场。”



这些人只小声嘀咕着,却没一个真上前向苏真夫妇打招呼。盖因苏真孤傲怪僻的脾气早为众人熟知,谁也不敢去自讨没趣。



水轻盈嫣然一笑,回答道:“难得真人尚记得十年前的旧事,而今回首确也不胜感慨。贵派于丁原的再造栽培之情,愚夫妇更是感同身受。”



淡怒真人微微一笑,在水轻盈对面落坐。



姬别天站在原地略略犹豫了片刻,就听见苏真已开口说道:“姬别天,久闻阁下海量,仙法修为上你赢不了苏某,不晓得在酒量上是否也同样逊色?”



姬别天心中诧异,他与苏真从来就没对上过眼,曾经为了丁原的事情更弄得如同仇敌,苏真断没有主动邀自己喝酒的道理。



他哪里晓得,苏真这么做,一为丁原当年师出翠霞,二为钦佩老道士的壮烈赴死,三更为与爱妻久别重逢不愿违拗了她的意愿,这才顺手给翠霞派一个面子。



姬别天怒眉一扬,大马金刀的在淡怒真人身旁坐下,叫道:“掌柜的,先上十坛好酒来!”



身后一班翠霞派的弟子,说出来也可算天陆数得上名号的人,但尊长在前均肃然侍立不发一语。



如此森严的门风,确可令旁人侧目,可春风化雨偏调教出丁原这么一个性格张扬、我行我素的弟子,也算异数。



姬别天换了个大碗公,也不多话,拍开酒坛封泥满满倒上,一口鲸吞碗底不留滴酒。



苏真淡淡一笑,也照样拍开一坛酒,依旧用他的小杯自饮自酌,看似不如姬别天豪气,可酒坛见底的速度却不遑多让。



须臾之间,两人的手又各自抓起了另一坛酒。



水轻盈见状嫣然一笑,轻声问道:“真人,此来云林可是为了丁小哥的事情?”



淡怒真人点头低声道:“不错,水仙子与苏仙友不也正为着此事么?”



水轻盈道:“愚夫妇确也是前来替丁小哥说情的,说什么轻盈也不敢相信他会杀了一愚大师。莫说丁小哥与一愚大师素昧平生,无仇无怨,即便以丁小哥为人来讲,他若要为难一愚大师,也一定会如前次那般光明正大的找上门去,干什么要使此背地偷袭的伎俩?”




淡怒真人不置可否,道:“丁原这孩子行事是太过嚣张了些,但本质却绝不会错。”



苏真一边与姬别天埋头拼酒,一边细听二人交谈,闻言不由冷哼道:“原来真人心中早就明白,那为何当年偏偏将丁原逐出了翠霞?”



淡怒真人摇头道:“这是淡言师弟生前的决定,其中苦心,贫道也不便妄言。”



水轻盈轻叹道:“可惜了淡言真人,一代翠霞宗师,最终竟落得如此下场。也难怪丁原那孩子会单枪匹马闯上云林,又在云梦大泽中险些杀了一执大师。”



苏真冷笑道:“丁原如今行事,哪里还有一点嚣张的样子?若换作老夫当年,不拆下云林襌寺半边围墙,又怎配得起”血性义气“四字?”



姬别天已两坛烈酒下肚,脸上通红一片,又拍开第三坛酒的封泥说道:“苏老魔,也不用你去拆云林襌寺的围墙了。你没看见这里坐的这些南荒、漠北的人,三两日内,云林襌寺必定会有一场血战,大可遂了阁下心愿。”




苏真不以为然道:“笑话,苏某快意恩仇,真要想找谁家的麻烦,又岂用借手他人?况且自从一心大师圆寂后,区区云林襌寺上千僧众,已无一人堪入苏某法眼!”




他这话淡淡说来,嗓音并不高,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虽是狂妄,却无人敢讥讽反驳,纵是脾气暴烈如姬别天者,也仅止低低哼了声。



水轻盈怕又引起争执,移转话题问道:“真人,您与姬仙友拜访云林,只怕也不是仅做旁听这样简单吧?”



淡怒真人回答道:“实不相瞒,贫道与姬师弟同样是为丁原说情而来。他虽然已被逐出翠霞门墙,但终究也是淡言师弟苦心造就的嫡传弟子,若就这样负上杀害一愚大师的罪名,被云林襌寺处决,于公于私,翠霞派皆不能坐视不理。”




水轻盈展颜道:“若能有贵派出面劝说保全丁小哥,自是再好不过。”



苏真却咦道:“姬别天,昔日在越秀山时,苏某曾亲眼见你要掌毙丁原,怎么今日又会亲赴云林为他求情?看来,明天的日头可是要打西边出来了。”



姬别天一掌拍得桌子上的杯盏碗碟都跳了几跳,低喝道:“苏老魔,当日越秀山上要掌毙丁原的确是老夫;今日要想救丁原脱困的,也还是老夫。前者因他罔顾纲常,触犯门规,后者是因老夫绝不相信,他会做出杀害一愚大师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况且幽明山庄一战,丁原于老夫父子皆有救助之恩,大丈夫恩怨分明,有何不对?你要是为了小儿女的事看着老夫不顺眼,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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