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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佞妆-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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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维琳晓得邓平家的意思。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娉依和水茯都是有自个儿主意的人,她还是莫要大包大揽的好,等改日悄悄问过她们,再做打算也不迟。
    出乎楚维琳意料,她还未寻水茯,水茯先来寻了她。
    楚维琳让宝槿先出去,独独留下水茯说话。
    水茯红着脸,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道:“奶奶,奴婢先前听见您和邓家妈妈的话了,奴婢想求一求奶奶,莫要让奴婢嫁出去,奴婢想留在府里。”
    “为什么?”楚维琳问。
    水茯低垂着头,嗫声道:“奶奶是知道奴婢家里的,那就是个无底洞。不管奴婢手上有多少银子,都要拿回去的。奴婢不是不肯养活家人,而是……没了尽头。这些年就花了不少银子在奴婢的弟弟身上,他总是不知好歹惹是生非,过些年,他要娶媳妇,他要养孩子,这银子到头来,奴婢的娘还不是要讨到奴婢头上来。奴婢若和宝莲一样,做了能捏着钱的当家太太,那可就翻了天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准备(三)

今天一直忙到现在。
    正文内容半夜会替换,亲们睡醒了看吧,不好意思。
    ……………………………………………………………………
    九月已经过了大半,若是年前出嫁……
    楚维琳算了算日子,腊月里不兴婚嫁,最晚就是拖到十一月底,这么一算,其实最多也才两个月了。
    未免太赶了些。
    宝莲平日里挺有主意的一个人,遇上了自个儿的大事体,突然就没了主意,只让楚维琳做主。
    李德安家的悄悄和楚维琳商量:“奶奶,不如还是拖他家一拖?原本就是咱们这儿先提出来的,还依着他们的意思急匆匆把婚事办了,人家会不会低瞧了宝莲姑娘?”
    听着是有一番道理,不过,既然是结亲,那还是有商有量的好,两家都不刻意为难,这喜事办起来才有滋有味的。
    楚维琳与媒人商议,想知道穆家那儿着急的原因。
    那媒人也不隐瞒,仔细说了穆家的情况:“五奶奶您也是晓得的,穆家那儿,宅子里没有一个主事的女人。穆家那位老爷病了许久了,穆东家又是忙碌的生意人,哪里有心思放在年节上呢。穆老爷就想,早些娶个儿媳妇,把家里操持起来,热热闹闹过个年,也是讨个好彩头,新的一年事事顺畅。”
    商户做生意讲究吉利,新年新气象,有个好彩头大吉大利。
    楚维琳理解,等送走了媒人,又和宝莲单独商议起来。
    宝莲红着脸道:“既然他家这么说了,总不好拒绝了。”
    楚维琳又使人和秦妈妈说了声,便让流玉不再给宝莲排值,叫她安心准备出嫁要用的东西去。
    怕时间太紧,楚维琳又与宝莲道:“若自个儿实在来不及,让宝槿帮着你一道赶一赶,就是女红要费工夫。其他的事情,你就莫操心了。”
    宝莲应下了。
    楚维琳头一回操持丫鬟的婚事,一时也是忙碌。
    秦妈妈进府来,见楚维琳正看嫁妆单子。笑着道:“奶奶太费心了。”
    楚维琳把单子交到秦妈妈手中,道:“我左右没什么事体,宝莲又跟了我这么多年。”
    秦妈妈瞄了一眼单子,上头列得五花八门的,各个门类该有的都有了。总共也有小二十抬,比得上京中小富人家嫁女了。
    “奶奶,这不妥当吧?”秦妈妈心中忐忑,道。
    楚维琳却不在意,道:“穆家有些底子,我这些都是比着他们送来的聘礼单子列的,总不能差太多。况且,我也没给宝莲添许多金贵东西,具是实用的,她这些年自个儿也攒了不少。奶娘不用在意。”
    话是这么说的,秦妈妈还是有些迟疑,私底下与宝莲说了几句,宝莲摇着头道:“奶奶一片心意,我若一味推拒,反而不美了。”
    秦妈妈听了这话,终是点了点头。
    十月里,菊花开得正好,老祖宗爱菊,花圃里也种了不少稀罕的花种。这几日陆陆续续开了,仆妇们便送到了松龄院里来。
    老祖宗带着众人赏花。
    比之那几位颇有心得者,楚维琳就是外行瞧个热闹。
    霖哥儿伸着胖嘟嘟的小手想去抓花,叫楚维琳拦住了。
    老祖宗一盆一盆瞧。时不时点评几句,正说着话,仆妇从前头急匆匆跑进来,喜笑颜开道:“老祖宗,宫里送了赏赐来。”
    老祖宗一怔。
    那日交谈之后,柳氏便入了宫。她和贤妃娘娘到底谈得如何,楚维琳不知道,可事后只觉得柳氏和老祖宗的关系缓和不少,似是达成了协议。
    而宫里面,除了六月里招了老祖宗进宫之外,对常府再没有什么动作。
    而现在,竟然突然来了赏赐。
    常恒翰兄弟出去迎内侍。
    内侍笑盈盈进来,彼此一一问了安,那内侍与老祖宗道:“太后娘娘知道您爱菊,命杂家送几盆来给您观赏。”
    老祖宗笑了,见盛放的菊花一盆一盆被搬进来,她心里略松了一口气,如今这般逢年过节赏赐下来,倒是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了。
    内侍有要事在身,不肯多留,收下了红封便离开了。
    老祖宗仔仔细细看那几盆花,心情越发好了。
    常恒淼考校常郁曜的功课,常郁曜日日埋头念书,他做人耿直,在学问上倒也有些天分,一一答了。
    常恒淼很是满意,常郁昀听见些,不由回头望了一眼常郁曜。
    楚维琳看在眼底,悄悄问他:“怎么了?”
    常郁昀抿唇,道:“是下了番功夫的。”
    楚维琳闻言,忍俊不禁,因着和涂氏关系不睦,常郁昀对常郁晚、常郁曜素来不亲近,会这般夸赞一句,倒是稀罕事情了。
    秋风带着凉意,老祖宗怕几个孩子受不住,便没有叫他们冻着。
    楚维琳抱着霖哥儿回了霁锦苑,流玉进来道:“楚府那儿,大奶奶过来了。”
    楚维琳起身迎出去。
    卢氏笑容满面,挽了楚维琳的手,道:“快让我瞧瞧霖哥儿。”
    卢氏很是喜欢霖哥儿,每回来都少不得给霖哥儿带些玩意儿,也许是因为这些好玩的,霖哥儿懵懵懂懂地能记住卢氏,依依呀呀地伸手要抱。
    卢氏把霖哥儿抱在怀里,与楚维琳道:“我刚才进来没瞧见宝莲和宝槿,人呢?”
    楚维琳抿唇直笑,透过半启的窗子指了指宝莲的屋子,道:“婚期定了下个月,都要做新娘子了,忙得不可开交,我让宝槿给她帮忙呢。”
    “订了亲了?我头回听你说起呢。”卢氏惊讶道。
    “其实才刚定下不久,男方想早些娶了她过门,这才匆匆忙忙的,我打算下个月初让她回家备嫁去,总归是从奶娘那宅子里出阁,她该多准备准备。”楚维琳道。
    卢氏颔首,说起了自己的来意:“下个月十九,年前最好的日子了,曾家定了那天迎娶五妹妹过门。”
    “曾家那儿也着急了吧。”楚维琳笑着道。
    回忆往昔,她和楚维琛争执的日子仿若就是昨天。可事实上,已经过了这么些年了。
    等楚维琛也嫁了人,那些恩恩怨怨的过往真的就成了云烟。
    楚维琳应下了会回去吃酒,卢氏松了一口气。又说起了旁的事。
    “咱们老太太夏日里贪冰,多吃了几口,身子就有些不好,这几个月精神大不如前了,就想着早些把三叔的婚事给办了。”提起闻老太太。卢氏不由叹了一口气。
    楚维琳诧异,道:“叶家那儿不是想多留语姝妹妹几年吗?”
    “是啊,可老太太怕自个儿等不住。”卢氏压着声儿道。
    楚维琳心中一惊,道:“竟是厉害到了这般地步了?”
    前世时,闻老太太早早就过世了,今生走到这一步,楚维琳也不清楚,闻老太太到底能得多少高寿。
    那位老太太持家有方,为人又公正,楚维琳很喜欢她。自是盼着她能多活几年。
    却不知道,如今闻老太太的身子这么不乐观。
    “婆母去和叶家商量过了,大致是定在明年春夏。”卢氏叹了口气,“咱们老太太,如今就盼着这个了。”
    楚维琳唏嘘,不由想着,等下个月回楚府时,定要去璋荣院里看望老太太。
    宝莲定了十一月四日出府,她本就不是签的死契,来去都是自由。
    楚维琳掏了银子。置办了两桌酒席,让宝莲请了相熟的婆子丫鬟们来,一道吃个酒。
    席面上热闹,宝莲被劝着嬉闹着多喝了几杯。酒气上了头,等席面散了,叫姐妹们扶回了房里,她抱着宝槿嘤嘤哭了起来。
    宝槿有些不知所措,连声劝她。
    吃醉了酒的人哪里听得近什么话,宝莲不松手。来回反复说着胡话。
    旁人听不清,宝槿却是听懂了的,宝莲说的都是小时候的事体,她小时伺候楚维琳的事体。
    宝莲越说越舍不得,宝槿听得心里发酸,陪着落了眼泪,连连与她道:“姐姐你安心吧,好好做个新娘子,莫辜负了奶奶的一片心。奶奶的事体就交给我,我会伺候好奶奶的。”
    宝莲哭到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宝槿替她收拾了一番,自个儿净了面,抬眼往主屋方向看去,里头已经熄灯了。
    楚维琳不知道席面上的情况,可想到宝莲明日就要走了,来回辗转睡不着觉。
    常郁昀也被她折腾醒了,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箍住她的身子,道:“你这是嫁丫鬟?嫁姐妹都没这么忐忑。”
    楚维琳扑哧笑了,叹道:“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苦劳功劳都是有的,今生我待她虽没有前世亲近,但说是姐妹一般,也不算夸张。”
    常郁昀轻轻抚着楚维琳的脊背,他知道,楚维琳平日里看起来是平和温顺的性子,可她其实是重情之人,恨时极恨,爱时亦是极爱的,她和宝莲之间的感情,远非几句话就能说明白。
    “睡吧,她明日一早还要来给你辞行。”常郁昀宽慰她道。
    楚维琳依在常郁昀的胸口,闷闷应了。
    翌日一早,楚维琳便醒了。
    外头候着的丫鬟们进来伺候梳洗。
    楚维琳从净室出来,一眼瞧见了站在一旁的宝莲。
    似是因为昨夜醉酒,宝莲的精神并不好,眼睛红肿,她见了楚维琳,咧嘴笑了。
    楚维琳坐在梳妆台前,宝莲过来,拿起桌上的牛骨梳子,轻轻替楚维琳打理长发。
    宝莲手艺好,梳各种头型都不在话下,她平时手脚麻利,可这会儿却有些缓慢了,一下一下的,很是不舍。
    等替楚维琳盘好了长发,从首饰匣子里取了簪子、耳坠出来,一一替楚维琳戴上,又捧着镜子前后替楚维琳照了照。
    见楚维琳满意地点了点头,宝莲弯着眼睛笑了:“这是奴婢最后一次给奶奶梳头了。”
    话未说完,声音已经喑哑。
    楚维琳握住宝莲的手,望着那双月牙弯弯的眼睛,道:“以后啊,都是小丫鬟们替你梳头了。”
    宝莲低低应了两声。
    “你出阁那日,我不能去送你,我会让宝槿几个过去,替你撑撑门面也好,”楚维琳哑声道,“穆家那儿,你只管放开了手做当家太太,若是那穆贤云敢待你不好,你千万要告诉我,我不叫你吃亏。”
    宝莲眼睛里一片晶莹,她抬手擦了擦,重重点了点头。
    宝槿含泪取了垫子来,宝莲跪下,恭敬向楚维琳和常郁昀磕了三个头。
    楚维琳去了松龄院,等回来时,宝莲已经离开了。
    一股子失落感弥漫心头,楚维琳往宝莲住过的屋子里看了一眼,不禁叹了一声。
    邓平家的宽慰她道:“奶奶,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不仅仅是宝莲姑娘,其他几位姑娘也要嫁出去的,虽说能留在府里做娘子,可奶奶定然是想替她们寻得好姻缘的,又怎么舍得强留下她们呢。”
    这话说到了楚维琳的心坎里了。
    几个大丫鬟,留在身边做娘子是最最叫人放心的了,可若有机会让她们做个“主子”,楚维琳并不想强留。
    “只是这样靠谱的好人家,实在是不好找。”楚维琳笑着道。
    水茯从屋里出来,正巧听见她们谈话,轻咬着下唇福身行礼。
    邓平家的扶了楚维琳进屋,低声道:“宝槿姑娘几个都还好,是奶奶从娘家带来的,水茯和娉依姑娘不比她们,奴婢瞧着这两位也是有想法的……”
    楚维琳晓得邓平家的意思。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娉依和水茯都是有自个儿主意的人,她还是莫要大包大揽的好,等改日悄悄问过她们,再做打算也不迟。
    出乎楚维琳意料,她还未寻水茯,水茯先来寻了她。
    楚维琳让宝槿先出去,独独留下水茯说话。
    水茯红着脸,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道:“奶奶,奴婢先前听见您和邓家妈妈的话了,奴婢想求一求奶奶,莫要让奴婢嫁出去,奴婢想留在府里。”
    “为什么?”楚维琳问。
    水茯低垂着头,嗫声道:“奶奶是知道奴婢家里的,那就是个无底洞。不管奴婢手上有多少银子,都要拿回去的。奴婢不是不肯养活家人,而是……没了尽头。这些年就花了不少银子在奴婢的弟弟身上,他总是不知好歹惹是生非,过些年,他要娶媳妇,他要养孩子,这银子到头来,奴婢的娘还不是要讨到奴婢头上来。奴婢若和宝莲一样,做了能捏着钱的当家太太,那可就翻了天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准备(四)

歇了午觉起来,楚维琳便让流玉去唤水茯来。
    水茯只当楚维琳有事要吩咐她,急匆匆过来,行礼之后,见流玉避去了中屋,她一时有些摸不透。
    楚维琳要问的是女儿家的事体,哪里会大张旗鼓的,自然是要低调些,她让水茯在一旁杌子上坐了,道:“我是想问你娉依的事情。”
    水茯一怔,不自觉咬了咬下唇。
    楚维琳看她神色,猜测她应该是晓得些什么的,便问:“娉依在缝补的衣物是谁的?”
    “这……”水茯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
    她自个儿老子娘的那些事,反正这府里人人晓得,她不用藏着捏着就能和楚维琳交了底,但娉依那里就不一样了,一来不好四处说,二来,水茯也不是娉依本人。
    楚维琳见她迟疑,又解释了一句:“我这些日子,就想着让你们几个都有个好归宿,可这到底是一辈子的事情,我总怕拿捏不好,反而害了你们。娉依那里,她若有中意的人了,我帮着相看相看,总好过我胡乱找个人来,棒打了鸳鸯。我没有先去问娉依,就怕是我会错了意,反倒是让她心里磕磕绊绊了。”
    水茯闻言,心里一阵暖意。
    她家里是家生子,打小就在府中长大,从前体面的大丫鬟们的结局,她听过很多也见过很多,有主子随手一挥就嫁出去了,也有像红笺那样当了姨娘,却不得善终的,楚维琳能这般替她们着想,做丫鬟的实在感激。
    水茯轻声道:“奶奶,那衣服是梁师爷的。”
    梁师爷?
    这是什么人?
    水茯见楚维琳皱眉。解释道:“是我们老爷在明州时请的师爷,老爷回京时跟着来了,就住在前院里。九月里,五爷休沐那日,在前院里和老爷、大老爷商议事体,傍晚时起了大风,您怕爷受凉。叫奴婢送披风过去。奴婢那日抽不开身。娉依就帮着跑了一趟,正巧在那儿遇见了梁师爷。”
    水茯这么一说,楚维琳也有些印象。
    那天白日里天气晴爽。哪知到了日落前突然起了风,她吩咐过水茯去送衣裳。
    “后头的事体,奴婢也是听娉依说的,不晓得准不准。娉依在书房那儿遇道梁师爷。她不认得,低头行了礼就走开了。梁师爷叫住她,主动说了身份。后来娉依走动时又遇上了几回,也就熟悉了些,见梁师爷袖口线结开了。她好心问了一句,梁师爷就说,说是父母都在明州。京城里花销又比明州大,他不敢乱花银钱。要留着寄回去,他自个儿不会缝补,正发愁呢。”
    “于是娉依就答应帮他缝补了?”楚维琳瞪大了眼睛。
    水茯抿着唇点了点头。
    “糊涂!”楚维琳低低喃了一声,娉依平日里瞧着是能干懂事的,怎么突然就犯浑了?
    京城开销是大,可作为师爷,他月俸本就不少,吃住又都在府中,就是和常恒淼一道出去应酬,花的也不是他的银子,即便要寄回明州去,也不至于窘迫到连这么些银钱都拿不出来。
    退一万步说,真的没钱,难道还没有一点半点人情?
    常恒淼回京也有三四个月了,梁师爷在前院住着,定会认识不少前院里做事的小厮仆妇,他这个师爷身份,也不用去巴结别人,“举手之劳”的忙,总不会没有一个婆子愿意帮吧?再不济,拿出几个铜钱,请妈妈们帮着缝几针,也是行的。
    如今交到娉依手中,这算是哪门子道理!
    水茯见楚维琳面上有些不高兴了,低声道:“奴婢也没见过那个梁师爷,但娉依忽然就多了一柄折扇,奴婢猜过,莫不是那梁师爷送的。奴婢就想啊,他不是手头紧嘛,怎么还有银子买折扇。”
    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嘛!
    楚维琳摇着头道:“你既然也觉得那梁师爷靠不住,不如先劝劝娉依,我再打听打听那梁师爷来路,若真不是个好东西,莫要让娉依受了连累。”
    水茯连连点头,转身出去了。
    方妈妈抱着霖哥儿过来,楚维琳陪儿子玩了会儿,时不时往窗外看一眼。
    宝槿笑盈盈打趣她:“奶奶这是在等爷回来吗?”
    楚维琳睨了她一眼,自己绷不住,笑了。
    常郁昀比平日里回得稍晚些,换了衣服过后,坐在东次间里陪楚维琳说话。
    霖哥儿饿了,撇着嘴要吃奶,方妈妈赶紧抱了出去,楚维琳示意宝槿守中屋,悄悄问起了梁师爷的事体。
    常郁昀诧异:“怎么好端端提起他来了?”
    楚维琳不瞒他,说了娉依的事体,听得常郁昀直皱眉头。
    “我记得,似乎是有谁说过,那梁师爷是娶过亲的。”常郁昀道。
    楚维琳眸子一紧,撇着嘴道:“他娶的那个留在明州了?在京里就想再骗一个?门都没有。”
    常郁昀失笑:“总归是你的丫鬟,你不点头,他能如何?”
    “不是这么说的,我怕他是个老狐狸,娉依会吃亏,等吃亏了,我再拦着,还有什么用处。”楚维琳低叹。
    常郁昀握住了楚维琳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含笑没有说话。
    他的妻子,是真心实意为身边人考量的,他一直都知道。
    前世活得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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