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妆-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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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维琳轻轻摇着罗扇听何氏说话,冬葵快步进来,福身之后为难地望了楚维琳一眼。
晓得冬葵定是有要事要禀,楚维琳正想避开,却叫章老太太拦住了。
冬葵见此,硬着头皮,道:“是五姑娘……”
一听和楚维琛有关,章老太太沉下脸来:“她又怎么了?”
冬葵赶忙摇了摇头:“是有冰人上门,说是想替五姑娘说桩亲事。”
不仅仅是楚维琳,章老太太和何氏都诧异不已,但冰人上门来,没有贸然赶出去的道理,冬葵又说了是紫衣的官媒之后,章老太太点头让喻妈妈去迎,又使人去屏羽苑请了李氏来。
楚维琳是不方便再坐着听,便起身告退。
流玉留心着颐顺堂里的动静,那紫衣官媒笑容满面的来,又笑容满面的走,流玉原当这亲事说得顺利,哪知官媒前脚刚出了颐顺堂,后脚章老太太屋里就砸了东西。
流玉被唬了一跳,直到楚维琛被唤到了章老太太跟前,又哭又闹了一阵,才隐约晓得了些事情。
楚维琳让宝槿守了中屋,关了窗听流玉说话。
官媒是礼国公府请来的,替国公府里的那位三公子说亲。
听起来是公侯勋贵人家,但京城里人人都晓得礼国公府上根本就是一个空壳子了。
数年前,礼国公父子荒唐,叫京中百姓看了好大一场笑话,圣上气恼,虽然是保住了爵位,但风光不在,紧接着两父子前后过世,底子一下子空了下去。
小公爷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儿子,小小年纪当不得家,家中就由几个叔叔把持。
不用听外头的传言,也能够猜测到国公府里头是个怎样的争斗状况,各个巴望着小世子不成材,能够让爵位落到自个儿头上来。
那位三公子,也不晓得是哪位叔叔的儿子。
这样的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嫁进去,要面对多少算计?
章老太太再不满意楚维琛,也不会这般推她去火坑,想把冰人客客气气送出去的。
可冰人的下一句话,让章老太太几乎背过气去。
冰人说,楚维琛钦慕三公子才华,对国公府里的情况也有准备,原本自个儿也不用来的,只是三公子感念楚维琛的贤惠,这才特地请了自个儿上门,抬她做贵妾。
抬妾不用请媒人的,听起来像是要给楚府脸面,可这分明就是一个大大的耳刮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姐妹(七)
流玉的这些消息让楚维琳愣住了。
楚维琛竟然会招惹来这样的麻烦事情?
心头刚涌上一团火,楚维琳又觉得这事情并不对劲,便抬头追问流玉:“五姐姐自个儿怎么说?”
楚维琳眼底的怀疑不解多过了恼怒,并不因为和楚维琛不和就一股脑儿相信所有对她不利的消息,这叫流玉的心定了不少。
后宅之中,分不清敌人朋友是不行的,但被喜恶遮住了分辨事情的能力,也会使自己陷入被动里。
流玉暗暗想着难怪闻老太太要让她来伺候楚维琳,这个六姑娘,她是越相处越觉得喜欢了。
“五姑娘当时就懵了,说她不晓得什么礼国公府的三公子,更不会应承去做什么妾。”
果然如此。
楚维琳点了点头,以她对楚维琛的了解,楚维琛那般心高气傲,别说是什么三公子四公子,便是小公爷,她都不肯给那人做妾的。
这么些年来,楚维琛一直很在意出身。
虽然她是李氏亲生的,但楚伦栩是庶子,她和楚维璂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让章老太太重视他们。
楚维琛是个姑娘还好一些,但楚维璂不一样,有出色的楚维琮在,便是楚维璂也能同样出众,他也比不过楚维琮。
打小时候起,楚维琛就深刻体会到了这种不同,要不然当年楚维琳磕了头,章老太太就该送她去旧都,而不是想把机会给了楚维瑂。
楚维琛改不了自己的出身,但她不会愿意做妾,让将来自己的孩子也成为庶子。便是有过人之处,从出身起就低了嫡子一截。
更何况楚维琛极其要体面的,她曾恼怒楚维瑶的不自爱连累了家中姐妹的名声,又怎么会想不开自坠了身份?毕竟,她的出身虽比不得楚维绣、楚维琳,但给普通官宦人家做个嫡妻绰绰有余的。
楚维琳一开始听到是礼国公府的三公子,还怕楚维琛一时没弄明白那府里的情况。头脑一热就犯了混了。可听到什么贵妾,细想一番就晓得这事情蹊跷着呢。
楚维琛的这些心思,楚维琳清楚。章老太太更是清楚,她气恼的是为什么会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三公子,还口口声声说楚维琛要入门做妾。
颐顺堂里,正屋的门紧紧闭着。冬青守在外头,不让人靠近。
西梢间里。章老太太盘着腿,目光锐利盯着站在跟前垂手不语的楚维琛,一旁何氏面无表情坐在那儿,另一侧李氏眼眶发红。紧张不已。
“维琛,你倒是说说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出去的那两天真的在将军府里?”章老太太问得直截了当。
楚维琛咬着下唇。许久憋出了一句话:“祖母,反正我是不会给那什么三公子做妾的。还贵妾,我呸!要做妾,我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
章老太太挑眉,这句话虽不好听,但好歹算是句实在话。
她略略松了一口气,章老太太旁的不担心,就怕楚维琛因为闹脾气,把分明没有的事都认下来就为了气一气一众长辈,好在,还没那么糊涂。
“老婆子也不会让你去礼国公府里受罪,我们楚家丢不起这个人,”章老太太给楚维琛吃了颗定心丸,又追问了一遍,“把事情说明白,好歹要让我们晓得出了什么事。”
楚维琛撅着嘴依旧不肯说,章老太太不再与她废话,转头问了李氏。
李氏支支吾吾不晓得怎么说。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章老太太气急,“你这个当娘的要跟我说不知道?将军府是你娘家,维琛什么时候去的待了多久,他们能不跟你说明白?”
李氏不敢说自己不明白,她是一清二楚的。
楚维琛一没影了,她就遣人回将军府里问过,并没有什么消息,直到李羡送了楚维琛回来,她自个儿还是一头雾水,又去娘家问,才晓得是天刚亮时楚维琛才出现的。
楚伦栩去夏姨娘那儿提了提,也说没有见过楚维琛。
这中间有两夜一日的空档期,李氏关心女儿,明着暗着问了无数次,楚维琛就是不肯透露分毫,有一回叫她逼得急了,才冒出一句“总归这半个月就会有消息”之类的话来,可到底是什么消息,又不肯再说了。
李氏提心吊胆等了这么久,等来紫衣官媒的时候她还有些意外,她赶忙去问了楚维琛一声,从女儿面上瞧见了这段日子没有展露出的欣喜时,李氏以为这就是她要等的消息了,可到了颐顺堂一听那官媒的话,她几乎是两眼一黑要瘫倒在八仙椅上。
章老太太唤来了楚维琛,看到女儿面上的难以置信,李氏多少缓过些气来,可她也想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氏强打起精神过去握住了楚维琛的手,哽咽着道:“你就告诉娘吧,娘总归是疼你的,不会害你。你要等的是谁也告诉娘,只要是门当户对的就都好。”
婚姻讲究父母之命,但无论是哪家的父母,都希望儿女婚后生活美满,尤其是姑娘家里,把孩子送去一个陌生的人家,实在是免不了担心的。
因而世人格外喜欢亲上加亲,彼此熟悉,两个孩子从小就见过数面,不至于全然陌生。
即便是头一回联姻的人家,也会尽量在相看时让姑娘躲着偷偷瞧上一眼,若能一见倾心,那是最好不过了的。
就如李氏所说,只要是门当户对的好姻缘,没有哪个长辈会做棒打鸳鸯的事情。
楚维琛由着李氏反复摩挲着她的掌心,依旧不肯开口。
一股子倦意涌了上来,章老太太示意李氏带楚维琛回去仔细看管,又让冬青到清晖苑里请楚维琳。
楚维琳略收拾了一番,入了颐顺堂时她还有些不解,章老太太这会儿寻她来是怎么一个打算。
章老太太小口抿了杯热茶,夏日里喝些烫的,反倒是让整个人都舒坦了许多,她让楚维琳坐下,把楚维琛的事情一一说完,才道:“你去屏羽苑里问一问维琛吧。”
一听这话,楚维琳略有些为难,理了理思绪,把顾虑都说了出来:“五姐姐好颜面,叫我知道了这样的事情,定会不高兴的,怕是不肯与我说那两天的事情。”
“就是要让她不高兴,好声好气问她没一点用,你去激一激她,兴许话赶话的就都说出来了。”章老太太解释道。
这话听着还有些道理,楚维琳没有再推辞,起身去了。
屏羽苑里,李氏还在劝着楚维琛,听说楚维琳过来了,她诧异地往门边看了一眼。
李氏还未动作,楚维琛先一步紧着眉头大步往外走,掀开帘子瞧见站在外头的楚维琳,她张口就问:“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
楚维琳记着章老太太的吩咐,言语上丝毫不会让楚维琛:“我笑话你做什么?我就来告诉你,那什么礼国公府,你要敢进去你就别姓楚了,一家上下这么多姐妹的脸面都丢得一干二净了。三姐姐才刚嫁,你就闹出这么一桩事,诚心给姐妹们添堵不成?”
“怎么了?怕你的婚事被我搅黄了?”楚维琛嗤笑一声。
楚维琳斜斜扫了楚维琛一眼:“说到要黄了亲事,我觉得四姐姐那儿才危险呢。她已经叫三伯父害了一回了,你又再坑她一回,我要是四姐姐,不来找你拼命才怪!”
“我看她也不喜欢顾家,黄了不是正合了心意?”
“一连黄了两次,第二次还是因为家中妹妹行事不端,以后谁还来给四姐姐说亲?”楚维琳指着楚维琛,“行事不端已经是说得客气了,你莫名其妙招惹来什么三公子,还什么做贵妾,你说没这事就没有了?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人家不认识你,为什么请冰人上门?平白寻个事有意思?反正不可能让你去礼国公府,要是他们在外头胡说八道,我看五姐姐你还是早早就绞了头发吧。”
李氏从屋里出来,听了她们姐妹对话几乎仰倒。
被楚维琳的白皙手指指了鼻尖,楚维琛气得胸口发痛,跺着脚道:“我怎么知道他怎么冒出来的?难道别人胡乱倒了脏水我都要认了不成?我遇见的明明是安平伯的长孙,他受了伤我帮了他一把,我也没有应承过什么贵妾不贵妾的!”
话一冲出口,楚维琛就晓得说得太多了,只是覆水难收,她狠狠瞪了楚维琳一眼,扭头就回了屋里。
李氏这会儿得了这个答案,一时也没去想这安平伯又是怎么一回事,冲楚维琳点了点头,就追着女儿去了。
楚维琳完成了任务,也不想在屏羽苑里浪费时间,便回颐顺堂里禀告。
章老太太听罢,左思右想没想起来京里有什么安平伯。
她怕自己是年纪大了记不全这些勋贵了,尤其是开朝时封的好些伯公府,长远下来都不入朝做官,只世袭着爵位,不经常出现在朝廷之中,便问了何氏:“伦沣媳妇,你可记得有安平伯府?”
何氏亦是一番苦思冥想,许久后摇了摇头:“我也想不起来,等老爷回府后再问一问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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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老太太乌龙(一)
入夏后日头渐长,掌灯也比冬日里晚。
楚维琳本想留在颐顺堂里等楚伦煜,好和父亲多说些话,可前头传了信来,说是楚伦煜和几个同僚应酬,要晚些才回府,楚维琳一听,琢磨着告退回清晖苑去。
章老太太却没有让她走,留了她一道用晚饭。
直到撤了席面,以茶漱口时,楚伦沣才回府里来。
章老太太看着楚伦沣行礼问安,淡淡应了一声,示意他坐下。
楚维琳亦问了安,她能感觉到,章老太太对楚伦沣不似从前般热络了。
虽说是母子天性,可极为信任和器重的长子做出那样伤人的事情来,又为了一个外室,在言语之中试探她,是真的伤了章老太太的心。
即便嘴上原谅了儿子,心里到底还憋着一股气。
楚维琳想,既然她能够体会到,相信楚伦沣也一样。
“伦沣,你可知道京里有安平伯?”章老太太问道。
楚伦沣闻言,抿唇细细想了想,摇头道:“没什么印象,母亲为何突然问起来?”
章老太太暗暗叹息一声,楚维琛惹的那些事情,她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怎么和楚伦沣开口。
正犹豫着,外头丫鬟脆生生请安,原是楚伦煜回府来了。
楚伦煜进了正屋,瞧见楚维琳也在,他温和笑了。
章老太太待楚伦煜明显亲切许多:“可在外头吃酒了?当心头痛,我让冬葵去热些醒酒汤。”
“母亲,儿子没有吃酒,”楚伦煜笑着拦住了冬葵,解释道。“是儿子的上峰新得了几块顽石,请我们一道去赏玩。”
这边母子关切,与楚伦沣回来时全然不同。
楚伦沣端着茶盏吹了吹,当真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西。
做母亲的总是偏疼幺子的,楚伦沣从小时候就清楚这一点,那时还会暗自不高兴。等一日一日长大了。他又是男子,那些争宠的心思也就淡了。
直到楚伦煜成亲,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才变化了。楚伦煜护江氏,前些年江氏去后不肯续弦,让章老太太窝火不已,那段日子里。待长子倒是亲切些。
至于现在……
其实他们兄弟都是一样的,为了一个女人忤逆了章老太太。楚伦煜好些,因为江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琼楠却只是楚伦沣的外室。
说到了底,就是半斤八两了。
楚伦沣抿茶听着母亲和弟弟说话。面上瞧不出喜怒来,到楚伦煜提起一桩往事来他才愕然抬头。
那位安平伯,楚伦煜原也是想不起来的。正巧年初整理书册时见到了几本落款为安平的书,才会有些印象。
先帝在位时寻访江南。对当地一位名士赞誉有加,更是封了安平伯。安平伯长居在江南明州城,对朝政并不热衷,只爱舞文弄墨,有一女在府上受封之前就许了人家,宫里按县主的规制添了妆,在她及笄时风光大嫁。
姑爷是豫州富绅,从娶一书香女一下子成了娶勋贵女,便得意放肆起来。
在安平伯突然病重,伯府里无人主事的时候,抬了一个妾进门。
那个妾不是省油的灯,仗着男人宠爱,伯府又是天高皇帝远,竟逼得县主短短一年郁郁而终。
两年后,曾经陪嫁去了豫州又放出府配人的丫鬟得知了真相,说服了丈夫带着年幼的孩子回了明州报信,此时伯府中终于大局定下,县主年幼的侄子承了爵位,老夫人掌了大权,县主是老夫人的亲生女儿,府中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一纸状书。
勋贵告乡绅,又是清清楚楚的事情,自是迅速结案。
直到这个时候,明州这儿才知道,为了能继续享受伯府姻亲带来的好处,富绅家中没有治丧,而是让那个妾顶了县主的名头继续生活。
砍头的砍头,充军的充军,入奴籍的入了奴籍。
这件事之后,安平伯府又沉寂了下去,而此事本就发生在南方,京城里的人不晓得也不奇怪了。
楚维琳听得惊讶不已,宠妾灭妻还是时不时听说的,但让一个妾顶着嫡妻的身份生活,尤其是那位妻子还是勋贵出身,这实在是稀奇了。
章老太太没有对这些往事评断什么,只是顺着问道:“可知道安平伯的长孙的事情?”
楚伦煜这次摇了头。
嘱咐了两个儿子都留心去打听一番,章老太太便说乏了,让几人都告退了。
楚维琳与父亲一道走,楚伦煜送她到了清晖苑外头。
父女两个说了一会儿话,突然楚维琳心中一动,道:“父亲也去打听一下礼国公府的三公子吧。”
一晚上,又是安平伯的长孙,又是礼国公府的三公子,楚伦煜不由惊讶,细细问了一声。
楚维琛的这些乌龙事情,楚维琳也不需要瞒着楚伦煜,便一一说了。
楚伦煜听得直皱眉头,叹息道:“我早些弄明白了,免得外头传出些风声来。”
后头的话楚伦煜没有细说,楚维琳毕竟还有小半年要出阁了,不能让楚维琛给拖累了名声。
官职在身的男人打听这些事情,总比内宅女眷便利许多,到了第二天晚上,楚伦煜就带了消息回来。
如今的这一位安平伯就是那位县主的侄儿,安平伯的身子一直不好,别说是孙儿了,连个儿子都没有。当年坐镇的老夫人过世多年了,府里现在的情况可想而知。
而楚伦煜顺着楚维琳的提示去寻了寻,另发现了一样事情。
那年抄家,富绅家中那位李代桃僵的妾生下的一位襁褓中的女婴随姐姐们入京,充了奴籍,也是她命中有此福分,长大后成了一个官宦人家的乐姬。又叫主人家的勋贵好友看重,收作了妾,又生下一个女儿,给了礼国公老公爷的隔房侄子做小。
等前些年,老公爷和小公爷先后过世,世子年幼,那妾又跟着男人以照顾为由入住了国公府。与其他房的兄弟一道争权夺势。
那位三公子。便是这个妾生的。
章老太太听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只觉得脑袋痛,让人去请了楚维琛来,叫她也听上一遍。
楚维琳暗暗数了数。伦辈分,这位三公子是能算是安平伯的孙儿,但这要有多厚的脸皮才敢这么自称?
要让楚维琳猜,三公子怕是不晓得那年陈年旧事里的蹊跷。他如今出入国公府,哪里会想到从前李代桃僵的龌龊和一家的抄家砍头。不然,他也没有脸皮敢把安平伯挂在嘴上了。
楚维琛由李氏领着来了,晓得礼国公府的三公子就是所谓的安平伯的长孙,她眼前一黑。身子重重晃了晃,要不是李氏扶住了她,差点就要倒下。
等匀了一口气。楚维琛呐呐摇头道:“我不信,怎么会这样?你们是骗我的吧?”
章老太太冷声道:“骗你的?那行啊。等冰人再来了,我就应下,等你入了礼国公府亲眼瞧一瞧那三公子是不是你见过的那个人,就晓得答案了。”
这是气话狠话,章老太太是绝不可能这么做的,但楚维琛此刻已经有些慌神了,不由就叫道:“我不要!我不要去什么礼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