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妆-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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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哥处理好了,便起身出去了。
楚维瑚缩着身子撅着嘴缓了很久,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楚维琳她们猜的没有错,楚维瑚不肯再被黄氏关在屋子里,就听了徐姨娘的安排,想逃出府去找楚维瑶。
迷。药是徐姨娘给的,楚维瑚药倒了几个丫鬟,换上了她们的衣服,偷偷溜出了院子,而后躲在了来奉帐的管事的车上,这些人收了徐姨娘的银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这几日出入的人马极多,只要不被抓个现行,根本查不到是哪一辆车送走了楚维瑚。
楚维瑚出了城,徐姨娘说过,她一个姑娘家长途跋涉不安全,已经寻好了人送她去,约定了在玄明山的一处破庙里会合。
哪知因为施粥,城外人挤人的,楚维瑚耽搁了不少工夫,等到了那破庙外时已经过了时辰了。
她喘着气想进去,突然听见破庙里一个汉子的说话声,那声音粗犷沙哑,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那小娘子是不是不认识路?怎么还不来?”
另一个女人说话了,声音妖娆:“你呀,就是个急色鬼,小娘子脚程慢,等一等又有何妨?”
“她不来,我们先快活快活?”汉子又道,“那等娇滴滴的小娘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一会儿还要你来教导教导,让哥几个快活完了,再把她扔山里去喂狼。”
一阵男人们的哄笑。
那女人啧了一声:“收人钱财,与人消灾,那人可没说要那小娘子的命,只说让她坏了名声就好,你们呐,别太狠了。”
“她家里人都不疼她,还要我们怜香惜玉不成?哎,一会儿她来了,我们还是与她说,带她去德安找她姐姐,逗一逗她。”
楚维瑚站在原地,那些话一字不漏落在她耳朵里,只觉得跟被雷劈中了一般,浑身止不住发起抖来。
前头那几句,她已经觉得不妙了,等听到了最后才知道,人家设计的就是她,这些人根本没打算带她去德安找楚维瑶,徐姨娘的安排出了差池了。
楚维瑚强忍着心中恐惧,转身就要跑,没跑出几步,里头的人听见了动静追了出来,她根本不敢回头看,跑了没多远,脚下一滑,整个人从崖边滚了下去。
也许是见她摔下去了,那些人没有再追,楚维瑚运气不错,那崖边的石头虽割得她全身都是伤,但也有许多植被,她没有伤到筋骨,只是这等大起大落,楚维瑚承受不住,当时就晕了过去。
中间似乎是醒过的,迷迷糊糊分不清楚情况,直到被杨昔诚救起,才算是脱了险境。
她又慌又怕,她不敢回楚府,徐姨娘不会害她,但徐姨娘不可能亲自安排人手,定然是派出去安排的人要害她,她不知道那人是谁,却知道重新落到黄氏手中,她不死也要褪层皮。
这也就罢了,可害她的人她说什么也要找出来,她自己没这个能耐,只能另想办法。
楚维瑚想了一圈,楚维瑢胆小,根本不会听她细说,楚维琬那儿,她见不着,也怕楚维琬对她避而不见,只好来寻楚伦歆和楚维琳。
“五姑母,六姐姐,我知道我有错,但是……”楚维瑚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她很怕,她是真的很怕。
她生长在高门内院,她也见过许多手段阴谋,算计来算计去,瞧着是一张张笑脸,转身就是一刀子,连她自己也是如此的。
可楚维瑚从没有见过那么“直白”、“粗鲁”的手段,不是笑里藏刀,不是口蜜腹剑,而是真刀真枪一般。
那破庙里的人,和她从前的生活,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强盗,那些都是强盗啊!
那一刻,她满脑子都是逃命,根本来不及瞻前顾后的害怕,直到到了宜雨轩,直到见到了“自己人”,她回忆那一段经历时,那些恐惧就再也压抑不住,一下子翻滚起来。
楚维瑚报着膝盖呜呜哭得伤心。
楚维琳和楚伦歆交换了个眼神,这番话应当是可信的,楚维瑚一心要逃离京城,若不是出了这种变故,她怎么肯回来。
徐姨娘要让楚维瑚远走高飞,定然会仔细安排,到底是谁在中间横插了一脚,要让楚维瑚遭遇那种事情?
那女子说,对方不想要楚维瑚的命,只要要坏了楚维瑚的名声,也就是说,等他们成事之后,还要把这件事情张扬出去,要所有人都知道,楚维瑚私自出府还受了欺辱。
这不仅仅是要楚维瑚身败名裂,这是要让整个楚家都抬不起头来。
是谁,这般深仇大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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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失踪(三)
楚维瑚嘤嘤哭得伤心。
楚伦歆和楚维琳都不打算劝她,遇见这样的事情,心里恐惧慌乱可想而知,这要是不哭出来闷在了心里,反倒是不好的。
“那帮子贼人是找不到了的,”楚伦歆压着声和楚维琳商量,“不过,抓不到尾巴,还能抓个头,要从徐姨娘那儿查起,她托的是谁,那人又找了谁?”
楚维琳很是赞同,徐姨娘现在哭天喊地,一点也不合作,大约是以为楚维瑚已经走脱,能投靠了楚维瑶,不用再叫黄氏捏在手里了,若她知道楚维瑚险些遇了那等事体,嘴巴也许就松了。
“七妹妹再不是,也不该遭那等罪过。”楚维琳叹息一声,这也不是她心软,而是有一说一。
楚维瑚做的那些事,说到底也是家丑,关起门罚也好打也好,甚至是送去庄子上庙宇里,那都是楚家自己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外人插手,而且那外人真是心黑得很,要把整个楚家都拖下水,她的目标就是楚家,楚维瑚大概就只是一个棋子而已。
楚伦歆心里沉甸甸的,她难以想象,若是那帮人得逞了,楚维瑚私自出府受辱而归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那后果……
她们这些楚家人,还有什么脸面!
双手攥得紧紧的,楚伦歆唤了邓妈妈进来。
邓妈妈瞧见一旁缩着身子哭泣的楚维瑚,眼睛瞪成了圆筒,张着嘴没说出话来。
“寻回来了,受了些惊吓,没什么大事,妈妈。你赶紧悄悄回府里报个信,不要张扬了。”楚伦歆嘱咐道。
邓妈妈木然点了点头,楚维瑚却从膝盖上抬起了小脸,本来白皙的脸上有好几道伤口,之前鹦哥替她处理的时候上了药膏,一张脸涂得东一块西一块的,现在叫她眼泪一冲。越发难看。就好像染坏了的布料一般,楚维瑚哭岔气了,喘着道:“别、别告诉家里。我不能回去,回去了还……”
“那你要如何!”楚伦歆一语打断了她,一双眸子锐利,根本没有一点商量的意思。“轮不到你做主,不回去你要在外头瞎逛不成?”
“可我……”楚维瑚眼泪簌簌落下。她抬起手背抹了一把,道,“回去了,也不过是死路一条。”
楚维琳盯着楚维瑚。冷声道:“你去哪里不是死路一条?从那年你害三姐姐开始,你就没给自己留活路!”
想起当年事,楚维瑚不做声了。只是紧紧咬着下唇,一瞬不瞬望着楚维琳。
只看她这个样子。楚维琳就知道,楚维瑚是在怪她,怪她当初使计护住了楚维琬,也把楚维瑚的恶毒心思摆在了台面上。
“你还真是糊涂人,要不是我,你现在还有命吗?”楚维琳嗤笑一声,再不肯与她多说一句。
楚伦歆担心楚维琳气恼之下动了胎气,示意邓妈妈出去,又让鹦哥进来,扶了楚维琳在榻子另一侧躺下,道:“你别急。”
为了楚维瑚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伤了自己的身子,那真是赔本的买卖,楚维琳深呼吸了几口,闭目养神。
楚维瑚的视线朦胧,她的目光停在楚维琳高耸的肚子上,那句话,她嗤之以鼻。
虽然是姐妹,虽然都姓楚,但她们都是不一样的。
幼年时她不知道,以为自己也是黄氏的掌中肉,直到楚维琬回京,看着高高在上,气质谈吐完全不一样的嫡姐,她才明白过来,而后,她又开始注意家中其他姐妹。
大家都不同,庶出的她们哪个能顺心如意的?
那一刻的冲动,楚维瑚事后也怕过,但那时做了就是做了。
要不是楚维琳,她定然能成功,她定然不会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这个始作俑者,竟然还说她会没有命!
楚维瑚不信,她一个字也不信!
小脸又埋到了膝盖之中,她想起了那年春日,荣和县主的一言一行是那么清晰,她甚至还记得县主与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若没有楚维琳,楚维琬自当嫁入宣平侯府,虽是填房,虽然楚维琬坏了名声,但那是侯府啊,多少人家想高攀还攀不上呢。
等等,宣平侯府那里……
楚维瑚的心跳一下子快速起来,她这几年被关在屋里,但外头的情况还是知晓一些的,后来嫁去宣平侯府的赵涵欣,楚维瑚也是认得的,那一位已经死了,对外说的是小产后身子没有养回来,可她听过些闲言碎语,赵涵欣的死有些不清不楚的。
若那时楚维琬嫁过去了,是不是也会死了?
楚维琬若死了,那她……
黄氏非杀了她陪葬不可!
思及此处,楚维瑚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身子,瑟瑟发起抖来,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她丝毫不觉得痛。
楚维琳说得没有错,要不是当初没有叫荣和县主得逞,现在她楚维瑚哪里还有命在!
她这两年还能被关在房间里有吃有穿,全是因为楚维琬现在顺风顺水,可楚维瑚就是因为这样饿不死冻不死的日子,忘记了那年的错到底有多严重。
她的命,她的路,在她害楚维琬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再挣扎再折腾,受罪的只有她自己。
想明白了这些,楚维瑚身子一软,整个人仰头倒下去,瞪大了眼睛盯着屋梁,再也哭不出来了。
夜色渐暗。
这个时候,常恒晨也回府了,只是晓得楚伦歆屋里有事,便留在书房里,没有来打搅。
又等了会儿,邓妈妈便回来了,后头跟着黄氏与苏氏两婆媳。
黄氏抬脚进来,见楚维瑚听见动静呆呆转过了头来,闷在胸口的气一下子涌了上来,上前几步拽住了楚维瑚的领口,一把将她拖起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楚维瑚本就有些发愣,又叫这一巴掌打得找不着北,两眼痴痴看着黄氏,毫不做声。
黄氏尤不解气,还要再打,叫苏氏拦住了。
“母亲,都打出血了。六妹妹还在这儿了。不好见血光。”苏氏劝道。
旁的理由,黄氏是听不进去了,可一说到血光。见楚维瑚唇角泌了血色,她只能气恼地松开。
没有劲提着,楚维瑚整个人一矮,又要摔倒下去。幸亏苏氏眼瞅着不好,上前抱住了。才没让楚维瑚摔到楚维琳身上去。
黄氏在一旁绣墩上坐下,拉着楚伦歆道:“五姑,这次真是……”
楚伦歆摆了摆手,止住了黄氏的话:“大嫂。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要教训维瑚等弄明白了事情也不迟。”
“怎么?”黄氏不解,她是听邓妈妈说楚维瑚在常府里才急匆匆来的。至于楚维瑚到底出了什么事体,邓妈妈一概不知。黄氏也无从问起。
楚伦歆示意苏氏也坐下,把楚维瑚的遭遇说了一遍。
黄氏为人精明,听到后头,眼神利得很刀子一般,恶狠狠剐了楚维瑚一眼:“还不是你惹出来的!”
楚伦歆拍了拍黄氏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道:“大嫂,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真有人想看我们楚家出丑,便是没有维瑚这个事体,她也会寻其他路子的,最要紧的,还是把那个人揪出来。”
黄氏虽是心焦,但思绪却很活络。
楚家这样的权贵之家,在京里算不上数一数二,但也绝不可小觑,树大招风,惹上些眼红的人,亦或是挡了谁的路,那是一点也不奇怪。
“政敌?”黄氏低低喃了两个字。
这是要伤楚家颜面,若是自家人,怕是做不出这等伤敌一千却自伤八百的事情来,黄氏往政敌那里想,也是没错的。
楚伦歆又补了一句:“眼红楚家的可不单单就是那些男人们。”
黄氏一听这话,思绪转了个弯,脸色却有些发白了。
她的脑海里全是楚维琬。
楚维琬这个世子妃的位子坐得很稳,崇王妃喜欢她,又添了个儿子,世子眼瞅着就要回京了,这是一帆风顺的日子啊,可这时候若是楚维瑚出了那等事情,楚维琬定是要被连累的。
旁的不说,慈惠宫里的那一位可一直不喜欢楚维琬,若是趁着世子回京的这个时候指一两位美人入崇王府,连崇王妃都没脸去宫里周旋了。
这么说,是在打崇王府主意的人家在算计?亦或是就是宫里的那一位?
只要关系到楚维琬,黄氏就觉得四周都是阴谋诡计,她恨恨道:“说得是,一定要小心防备的,不能叫人算计了去。”
“维瑚,知道怎么与你姨娘说吗?”楚伦歆问道。
楚维瑚还是痴痴呆呆的,视线都落不到一处去。
楚维琳看她这个样子,支起身来,双手捧了她的脸,贴在她耳边,声音很轻:“七妹妹,你若清醒,还能被关在屋里,要是傻了,哪个还给你一口饭吃?”
楚维琳与楚维瑚说了什么,屋里其他人都没有听见,楚维瑚身子一震,红肿的双眼留下串清泪。
楚维琳放开她,将她交到苏氏手中。
天已经黑透了,外头只余灯笼光,黄氏也不耽搁了,让人进来架起了楚维瑚,与苏氏一道起身告辞。
怕楚伦歆担心,黄氏小声道:“问出了结果,我使人来告诉你。”
楚伦歆点头,亲自送了出去。
楚维琳见事情告一段落,便也起身,走到外头,就见一个颀长身影站在西侧游廊下,正含笑望着她。
不知怎么的,本来很是沉重的心情突然就放松了许多,不知不觉间,也扯出了一个笑容。
常郁昀走过来,牵了她的手,道:“回去吧。”
宜雨轩到霁锦苑的路好走,又不远,可两人走得慢,也走了小一刻钟。
霁锦苑里已经备好了晚饭,等用过了饭之后,常郁昀把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坐在榻子边与楚维琳说话。
楚维琳把楚维瑚的遭遇一一说了,之前听楚维瑚讲,兴许是因为她害怕的关系,说得有些颠三倒四的,楚维琳虽然听明白了,可到底不及自己复述一遍来的思路清晰,等说完了,她又把黄氏和楚伦歆的推断也说了出来。
“大伯娘担心三姐姐,怕这是冲着三姐姐去的。”楚维琳道。
常郁昀不置可否,思忖了一番后,道:“徐姨娘要托付这么重要的事情,寻的自然是身边亲近之人,这个人再去办事,还会再转几次手?”
这不是小事,徐姨娘被黄氏盯着,能见到的也就是身边的丫鬟婆子,通过她们买通了送楚维瑚出府的管事,无论是丫鬟还是管事安排的去德安的事情,难道能被外头那些存了异心的心知晓?他们不可能我托付你、你托付他,他再去托付这般一道道转手下去的。
可要说,他们原本就是为了算计楚维琬的眼线,那就有些太过牵强了。
楚维琳睁大了眼睛:“你是说……”
“也许和三姨没什么关系。”
楚维琳垂眸,和楚维琬无关,和那些政敌无关,那么那个人就仅仅是一个恨楚家的人,一个身在楚家却恨楚家的人,若不然,她怎么能把楚维瑚和徐姨娘的动静拿捏得这般清楚。
明明屋里烧着地火龙,楚维琳还是出了一身冷汗,被常郁昀握在掌心的手不由收紧了,她忽然觉得,以前似乎也有这样的事情。
楚维琛出府那次,是谁泄露了那颗黑痣的秘密?
要不是礼国公府自顾不暇了,那些事情传出去,不说楚维琛如何,楚维琳都是一身麻烦,那时与章老太太说的那番话可不是危言耸听,常郁昀虽不至于疑心她,可她胸口的黑痣难道还能瞒过了娉依、水茯这两个伺候的丫鬟不成?到了那时候,老祖宗跟前,便是说明白了,也存了阴霾。
这一回,算计楚维瑚的那个人,会不会也是那时算计了她和楚维琛的人?
可胸口黑痣这样私人的事体,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
陆妈妈、秦妈妈、宝莲、宝槿、流玉……
不过五个人而已。
会是哪一个?哪一个她都不愿意信。
况且这几个,与长房也没有什么仇怨,不可能去趟楚维瑚那趟浑水。
楚维琳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怀疑身边人,真的好没意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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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失踪(四)
身边人……
常郁昀琢磨着这三个字。
暖黄光线下,楚维琳的脸庞仿若抹了上好的琼膏,眉眼越发柔和好看,只是她的神色有些郁郁,整个人都添了几分沉重。
这个样子的楚维琳,实在让人心疼。
就好似,她跪在佛前诵经时一般。
那年法雨寺中情境一股脑儿泛起,冲入了脑海之中,常郁昀抬手盖住了桃花眼,低低叹了一声。
佛前诵经的背影美是极美的,可他却不喜那种美,他情愿她恼着怒着嗔着羞着,也好过那无欲无求无念的样子。
观雾亭中的羞恼,才是真的动人。
那时……
常郁昀猛然睁开眼睛,压着心中情绪,柔声问道:“琳琳,我总觉得,你不像从前一般依赖宝莲了。”
楚维琳愕然转过头来,宝莲的名字让她有些恍惚,她知道常郁昀说的从前是指前世,她自己也知道,她对宝莲的态度其实变了许多。
这种改变只有她自己明白,不是信任与否的问题,而是她确实不那般依赖了,很多事情她要么存在心中自己想,要么就与常郁昀商量,那种依赖她完完全全转移到了常郁昀身上。
却不晓得,常郁昀是怎么瞧出来的。
“怎么这么想?”楚维琳问道。
话一出口,楚维琳也有些通透了,常郁昀是亲眼见过前世她对宝莲的依赖的,今生变化如此之多,叫他看出来,也并不奇怪。
常郁昀浅浅露了个笑容,刚成亲的时候。他就问过楚维琳,为何是流玉掌了库房而并非从小伺候她的宝莲,那时楚维琳的回答听起来有些道理,可细究下去,再加上这一年多的相处,常郁昀就更加觉得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你从前与宝莲几乎是影形不离,到哪儿你都带着她。可我记得。成亲前你来府中小住,身边跟着的是宝槿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