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血-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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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厩共有十个大库。有装粮的、装钱的;还有装布匹绸缎的。其中装钱的共有三库:第一个是紫禁城内库。此库存白银百余万两;是给皇帝备用的“过河钱”;就是皇帝走投无路时用来流亡的路费;到目前为止还没用过;而且都是五十两一个的大银锭;不易被盗;所以封条一封;上级官员基本不查库。
第二个是内务府银库。虽名曰银库;但不藏银;专藏金玉珠宝;库房不大;管理也很方便。
第三个是户部银库;也就是所说的国库。国库里面藏着白花花的银子;差不多每天都在收支。库兵每日都在搬进搬出;忙得不亦乐乎。
为了保证户部库银的安全;清朝银库制定了严格的管理制度;设管库大臣一员;由户部侍郎兼任;下面设郎中等职;再下有库书数人;这些人都没有权力进入银库;能进入银库的只有库兵。
库兵如要进入银库;即使严冬;也必须脱去衣裤;进库后再换粹内的衣裤;干完活儿出库时;再脱光衣服;库门口有一个板凳;库兵光着身子跨过板凳;两手往上一拍;大喊一声“出来”;然后就可以穿上来时的衣服回家了。跨板凳、举手、拍手、高喊;是为了表明自己体内、腋下、嘴里、手中没有夹带银子。
由此看来;户部银库监管十分严密;库兵貌似也无机可乘;其实不然。库兵偷银子的办法有两个;第一个是“以谷道藏银”。第二个办法是严冬时用茶壶往外带银子。壶里有水;把银子放在茶壶里;出库时打开茶壶盖;将茶壶往下一倒就过去了。实际上;银子冻在茶壶里;自然倒不出来。
这是最主要的两个办法;还有其他一薪法。这样一来;天长日久;积少成多;银库的银子不知不觉间就被盗了很多。既然不是一天所为;也不是一人所偷;为什么时至今日才发现呢?
原来从嘉庆五年彻底清查国库以来;每年只是例行公事般地查库;查库大臣翻翻账;看看门窗;草草检查一下;煞有介事地叮嘱库兵几句;走完过场就作罢。要说他们对库兵监守自盗一丁点儿察觉也没有;谁也不信;但是;一句话;惹不起啊。
这不仅牵涉朝廷要员利益、复杂的官场博弈;就是那帮库兵;也都不简单;水很深;有的甚至黑白两道通吃。开库之日;户部银库门外一群群全副武装的保镖;聚在树下乘凉;那份威风;户部一般官员也比不上。这些都是库兵的私人保镖;其实不是库兵摆谱;他们时常会面临着被绑架、抢劫的危险;因为巨大的利益很容易让歹人见财起意。另外;补一名库兵的缺要六七千两白银;在这种情况下;谁砸他的饭碗;他不跟谁拼命才怪呢?
东窗事发;有锈兵闻讯之后;迅速逃离。怒不可遏的道光帝严令步军统领衙门、顺天府严拿务获。最后;大部分库兵被控制;不少库兵被拘捕;但如何处理也是一大难题;不仅人数众多、涉及面广;取证也很困难。另外;这是几十年间的作案;各级官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是他们稍微负责一点儿;也不会酿成此等奇案;若是现在追究官员责任;又面临着法不责众。所以;道光帝也一筹莫展;真不知该找谁算账了。
经过大臣劝解与开导;道光帝也逐渐从激愤万分中平静下来。道光帝愤怒地表示“本应立置重典;以肃法纪;惟事阅多年;官非一任;即书吏丁役等亦人数众多”;要想查个水落石出已不可能。除了个别证据确凿、情节恶劣的库兵被处以死刑、流刑、徒刑外;基本上没有追究官员们的责任;这并不是对他们的宽大处理;而是道光帝此举别有用心;国家当下急需用钱;对于本应承担责任的官员;除了给予降级分外;关键是责令他们分赔国库损失;尽可能挽回损失;但追缴的结果很不理想。
银库大案对道光的打击很大;不仅九百多万两穴花的白银不翼而飞;让崇尚节俭的道光心疼不已;更憋气的是此等大案竟然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其中几个长年作案的库兵至今逍遥法外。
道光帝怒斥道:“奉旨饬拿;乃经年累月;置若罔闻;迄未就获。该衙门等所司何事;玩泄已极!仍著步军统领、顺天府五城各衙门一体严拿务获;归案究办;毋许再有延宕!”尽管道光大发雷霆;在逃的库兵依然杳无音讯。
道光帝君临天下二十多年;虽励精图治;但鲜有作为;他几经努力;但终究无法力挽狂澜。前有鸦片战争失败重创;后有银库大案垂直打击;挫折接二连三;政事更是雪上加霜;雄心壮志消磨殆尽的道光帝表现出明显的懈怠与倦意;他开始回避矛盾重重的现实;慢慢地心灰意冷。
后来清廷有鉴于道光年间的户部大案;遂开始将部分银钱存于票号之内;减少过手之人;没想到还是出了这样的大案。如今咸丰也面临着道光帝同样的问题;群臣欺上瞒下并非一天两天了;如今正值多是之秋;还有人敢打库银的主意;古人云:“哀莫大于心死”;正如咸丰所说的;他还能信任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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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潜移默化
看着咸丰寞落无助的眼神;杏贞忍不住冲口而出道:“皇上你还能信任我啊。”但此话一出口;却觉得心中一惊;其实最恨咸丰的;除了天国的那几个王爷之外;或许就是杏贞她自己了;自己有这个资格说这样的话么?杏贞心中微微苦笑起来;强迫着告诉自己;这是在获取咸丰更大的信任。
咸丰浑然不知;反而觉得很是高兴;站起身看着低垂着头的杏贞;也没注意到她神色很是不自然;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口中轻声说道:“朕知道还可以信任你;知道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朕。听闻长毛贼伪西王有个西王娘做他的贤内助;朕也有兰儿你啊。”
杏贞心中突突直跳;她被这个男人毁了一生;被这个男人如此信任;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愁。但转念一想;或许她的人生在穿越成杏贞之后就已经被毁了;一切都只是安排好的命运而已。当下她心中轻叹一声;抬起头低声说道:“皇上乃是人中之龙;拿自己和反贼比无端的掉了身份。”
咸丰看着佳人的秀美脸庞;却见她面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微微笑道:“兰儿提醒得对;那些个反贼不值一提。兰儿;要不是你时常宽慰朕;朕早就垮了;还好有你在;朕到今日还能支撑下去;所以说成这般。兰儿;你真是朕的福星。”说罢将她紧紧的拥在了怀中。
杏贞被他搂住;心中很是憋屈;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哭又不能哭;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压得慌;只得也是紧紧的搂住咸丰;心中暗暗说道:“你的这份情我记下了;将来不会让你在不知情的时候死去;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就这样紧紧的相拥着。没有什么声响;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让彼此之间在没有距离;虽然两人心思各不相同;但互相能够感受到对方带来的温暖;这就足够了;这一刻两人都是幸福的。
……
郑亲王府雏凤楼。肃顺面有得色的大口喝着醇厚芳香的茅台酒;看着桌对面坐着的怡亲王载垣和哥哥郑亲王端华;笑道:“怎么样;这一手厉害吧。”
载垣也是喝了口酒;说道:“肃老六;爷们服你了;这一手端的厉害。板到了文庆和翁心存;过几日只怕周祖培这刑部尚书;也要被撂下去;哈哈哈。”
端华赞道:“六弟这手真是一石三鸟;咱们几个弄到了些小钱花花;又给户部下了绊子;皇上委任我等查案;谁有罪;谁没罪;那还不是我们仨说了算?户部这些个肥得流油的位置。也都改换换人了。”
肃顺微微笑了笑;脸上一寒说道:“只可惜没扳倒了恭亲王;想不到被他先看出端倪来;这鬼子六倒也精明;推举了朱凤标接任户部汉尚书。”
载垣沉吟道:“这鬼子六本来是安分守己的;可不知最近怎么了;上蹿下跳的闹腾得紧;朱凤标这人横插进来。倒也有些难受。”
端华冷笑道:“这倒不怕;历来各部尚书;都是汉大臣得听满大臣的;料想六弟还能压得住他。只是怕他日后必定更加会小心了;要整治他有些棘手了。”
肃顺阴笑道:“这会功夫;鬼子六还不成气候;咱们这会儿稳扎稳打;先控制拽部;如今兵荒马乱的;这银钱可是极为要紧的。接下来就是和鬼子六斗斗法;看看他那编练的新军神机营;咱们能不能安插几位总兵进去。”
端华摸着下巴说道:“神机营前中左右后五营;听闻荣禄已经占了一个;这小子原本就是我们尚虞备用处出去的人;老六把他拉回来应该不难吧。”
肃顺站起身走到楼上台阁边;凭栏而立;笑道:“荣禄南下之前;已经主动找过我了;想来重投我等必不会太难;只是我想再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心投靠的。”
载垣摇头说道:“此事当速速定夺;鬼子六那边也盯着此人呢;一不小心被他拉了过去;可就难办了。”
肃顺轻笑道:“此事不急;其余四位总兵人选;鬼子六属意的是僧格林沁手下的苏克金、史荣椿、乐善、何建鳌四个悍将;此次僧格林沁和长毛在苏中恶战;硬生生挡住长毛北上之势;这几个战将功不可没;想来鬼子六这手是拉拢曾格林沁兼着培植自己的势力;稍后他一定会向皇上进言;为四人加官进爵;占了另外四个总兵的缺。”
端华皱眉说道:“这可怎么办呢?”
肃顺沉吟道:“咱们这边的胜保虽然倒台;但手下托明阿、善禄、达洪阿、德勒克色楞四人;近日在安徽堵截长毛北上的援军;听闻进展顺利;也是战功不在僧格林沁那边四人之下;这四个人都是我等一党;到时候也和僧格林沁有得一争。”
载垣笑道:“鬼子六还不知道荣禄是我们这边的;到时候只要其余四个总兵之中我等能得二、三;便可占据优势。”
肃顺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想必皇上也不会放心新军之内的四个总兵全都出于一系;帝王心术运用下来;最好便是我等这边也会占上几个。新军大权在握之后;外面还有湘勇曾国藩为我等张目;这咸丰朝还不就是咱们几个说了算?”
端华皱眉说道:“这曾国藩是汉人;只怕不会和咱们一条心。”
肃顺缓缓说道:“汉人又怎么了?总比咱们那些斗狗玩鸟的旗人强。曾国藩办了湘勇团练;人马精良;我们也需要这支外兵。”
载垣点头说道:“不错;肃老六说得对;这兵荒马乱的;手里头有银子有兵马。心里头就踏实;眼看着英夷又要北上谈修约的事;到时候一个不小心谈崩了;那又是一出事啊。”
肃顺嗤之以鼻:“英夷何惧他来?谈崩了又如何?正好把十二年前的帐好好算算。”
端华看他信心满满;迟疑道:“如今正在剿灭长毛贼乱;若是再和英夷交恶;是否有些托大了?”
肃顺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凭栏之上;恨恨的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英夷倘若真敢再来;我肃顺定让他有去无回!”
……
数天之内;肃顺、载垣、端华等人奉旨查办户部银库贪盗案;一时间户部大小十多名官员收到牵连。因为重要人犯忠麟、王熙震在刑部大牢服毒身亡;刑部尚书周祖培也受到牵连;被连降三级;罚俸一年。而肃顺马上上奏折举荐工部侍郎杜翰接替周祖培的空缺。咸丰却没有立时批复;而是将奏折留中了。
肃顺出手狠辣;清除异己;打击政敌;恭王党在此役中不少人受到牵连;但凡沾着腥的都全部拿下;轻者罢官抄家。重者流放杀头;大有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的架势;不少官员在背后怒称肃顺乃是酷吏。恭亲王却苦无良策制敌;只得看着自己的党羽被一一拿问。
这天围攻广州的天地会红巾军忽然撤围而走;广州之围已然解开;这个好消息传来;咸丰兴奋异常;正巧遇上载淳满周岁的日子;咸丰连赞是载淳带来的齐天洪福。
咸丰在乾清宫为载淳在办了盛大的周岁庆典;群臣、宫内宗室等人纷纷上了贺仪庆贺。
静皇贵太妃对载淳也是喜爱异常。当即赐无量寿佛一尊、青玉灵芝如意一件、水晶菱花笔洗一件、珊瑚小朝珠一盘;白玉仙舟一件;青玉娃鼓一件、银晶三层盒一件、玛瑙鹤式水盛一件。
咸丰也是赏赐了紫檀嵌玉小如意一柄、玉匙一件;白玉撇口酒钟一件;白玉扇式盒一件、红白玛瑙寿量笔架一件;玛瑙连环二件;白玉碧玉连环二件。
皇后纽祜禄瑞贞则是赏赐了白玉骆驼、青玉凤卮、汉玉双喜壁、青玉鱼、汉玉犬、雄黄手串、银匙、银圆盒等物;
懿贵妃杏贞是载淳的生母;也是赏了如意、帽圈、太子冠、玉玩器、金锭、象牙花囊、自己做的绵夹单衣和鞋袜等物;丽妃他他拉氏赏了金如意和玉器;其他妃嫔赏了帽子、绵夹衣和鞋袜等物。
杏贞看着咸丰一直抱着载淳。觉得他更像是在炫耀;但看他笑得真切;也是不禁脸上浮起了笑容。
一番礼仪完了之后;便到了孩子抓周。这婴儿周岁。生日那天将纸笔、弓箭、珍宝、玩器、针线等都放在一个盘子里;让孝子随意抓取;所以也称抓周为抓盘。公主、皇孙、皇孙女抓周的盘利用物品同皇子一样;只是公主、皇孙女不用弧矢而已。
内务府大臣麟奎亲自将纸笔、弓箭、珍宝、玩器、针线放到盘内;放到载淳身前。载淳于卯时开始抓周的;他先抓了书;其次抓了弧矢;最后又抓了笔。
咸丰看了大喜;身边的皇后钮钴禄氏笑道:“皇上;大阿哥将来必定是位文武双全的奇才;实乃大清之福。”
咸丰笑得合不拢嘴;抚掌大笑着说道:“这是自然;朕的儿子自然是人中龙凤。”
杏贞心里暗暗笑骂咸丰也不知道谦虚;但看载淳在乾清宫内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四处好奇的看着;也不避讳殿上人多;毫不怯场;心头也是小小的骄傲了起来;是啊;我的儿子;必不会弱于他人的;将来一定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真的让载淳成为人中龙凤。
杏贞却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复仇之后的理想已经完全变了;她作为一个母亲;她今后的理念在潜移默化之中变成要不惜一切来保护自己的这个儿子;而她的这个儿子却是满清将来的同治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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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天堂再会
围城三个月的长沙;原本精修齐整的城墙已然破败不堪;湘军占据妙高峰之后;每日里都以洋炮不断轰击长沙城南。虽然长沙城南尚有天星阁等高大城楼;但东殿太平军火炮不及湘军新式洋炮犀利;天星阁等处的太平军炮阵被湘军一一拔除;整个城南都笼罩在湘军的炮火之下。
城南天星阁上;黄益芸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和汗水;也分不清那血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的黄色头巾已经破损不堪;手中的长剑扬起;厉声嘶吼道:“清妖要上来了;第七十一次攻城;打飞虎旗;让后面的兄弟们上来!”
历时九十多天的攻城战中;太平军为了躲避清军的优势炮火;总是把生力兵马放在城墙后面;防止炮火的杀伤;等清军开始攻城时才马上登上城墙厮杀;城墙上只留少量士卒监视。
黄益芸原名黄益云;因避太平天国南王冯云山讳改名;广西参加金田起义的老兄弟之一;为杨秀清属下;能以草药治急病。1852年3月;封前一军拯危急、职同监军。旋升木正木一甲一监军。随后至湖南擢土二总制;被杨秀清留在长沙辅佐赖汉英镇守长沙。次年旋迁殿右十六指挥;后升秋官副丞相;封灭胡侯。在长沙城中;除了赖汉英便属黄益芸官职最大了。
自从湘军攻下妙高峰以来;黄益芸一直镇守在城南;湘军对城南的攻势最甚;但黄益芸总是坚忍不拔的坚守此处;另湘军都赞叹不已。
黄益芸大声嘶吼之后;却发现身旁残垣断壁之中;已经没有能够站起的将士了;他挣扎着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左腿被湘军开花弹的弹片所伤。鲜血淋漓的半条腿都失去了知觉。黄益芸咬牙挨到令旗兵身旁;那令旗兵已经被炸成两截;肚肠流了一地。一只手兀自紧握着残破的飞虎旗。
黄益芸也没顾得上恶心;他拿起飞虎旗飞快的朝着城下扬了扬。看到城下不远处飞动的红旗后;他稍稍松了口气;坐在地上扯了块布条裹住自己的伤腿;从瓦砾中找出两支短铳;看了看还上了药子。
他把短铳插在腰间;拾起一根长矛杵着挨到城垛子边上;抬眼向下望去。只见灰布裹头的湘军如同蚂蚁般的扛着梯子飞快往城墙靠近。
黄益芸看到脚边还落下个火雷弹;这火雷弹很简单;就是土罐子里面放了火药。黄益芸拿起那火雷弹后;只听城垛子上哐当一声。一架长梯已经钩住了城垛子;黄益芸想也不想;将火雷弹点燃从城垛子缺口扔了下去。只听得下面一阵惊呼声;跟着轰的一声;那梯子软软的垂了下去。
“上面还有活口。他娘的;这肖毛贼真是命大!”“贾老二;你们几个赶快上;别他娘废话!”“陈把总死球了;木梯断球了!”“别挤在这。快上!”清军一阵慌乱后;又一把长梯飞快的架了起来。
黄益芸挣扎着又翻出一枚火雷弹;正想点燃了往下扔;却见一个灰布头从城垛子口探了出来;黄益芸不及点燃火雷;手中的长矛急忙刺去;正中那灰布头的面门;伴着凄厉的惨叫;那人跌下城去。
“贾老二死球了;接着上!”又一个灰布头探出身来;这一次这人却举了块藤牌;黄益芸一枪刺去;被他挡了开去;跟着这人身手极快的跳上城墙来;另一支手中的长刀飞快的砍来。
黄益芸踉跄的退了一步;急忙拔出腰间短铳轰去;那湘兵惨叫一声;半边脸被打成了筛子;倒在地上眼见是不活了。但趁着这当口;又有两名湘兵扑上城头来;恶狠狠的举着长刀向黄益芸砍来。
黄益芸弃了短铳;举起长剑相迎;勉强刺到一人后;却被另一人一脚踢到在地;雪亮的长刀往面门奔来;黄益芸还听到那湘兵的狞笑声:“是个裹黄巾的;脑袋一定很值钱!”
就在黄益芸闭目待死之时;数只长矛飞来;架开长刀;黄益芸回头看时;却是百余名太平军冲了上来。看到自己人;黄益芸松了口气;一名检点扶住他;大声喝道:“拯危官!灭胡侯伤了;扶下去!”
黄益芸看了看涌上城头的太平军;咧嘴皱眉道:“怎么才上来这么点人?”
那检点黯然道:“清妖今日是四面扑城;城北和城东也很吃紧;赖国舅分了一些人手过去城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