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枭在唐-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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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并非卡瑟所想的那般容易,没有火把,要想找到翻越山沟的途径似乎很点难度。耗费了半天时间,突骑施人才勉强摸索出一条通道,数十名强悍的战士迅速地占据了山沟对面的桥头堡。
“上将军,追兵过来了!”负责观察的哨兵气喘吁吁地赶到李怀唐身边,脸带羞愧之色。他的哨位就在接近山沟的一处制高点上,如果是在白天,对面的情况将一目了然。敌人的狡猾,让他失职了。
李怀唐有点诧异,敌人居然摸黑前进,若非是山沟沟的阻挡,恐怕要等到他们出现在眼前才能发现。
“强弩手准备!”李怀唐低吼。他们也是刚刚才到达,还未来得及休息,追兵就近在咫尺。
双方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对方。
“放箭!”异口同声的命令导致漆黑一片的夜空中出现数百支破空的羽箭。
卡瑟很恼怒,预想中的夜袭成了遭遇战。
不过,很快,卡瑟的怒气就被震惊取代。他身边的一名勇士惨叫一声就消失在他视线范围,一团浓烈的血腥溅在他的嘴边。
“弩箭!?”
“杀过去,用弯刀解决他们!”
经验丰富的卡瑟从对手放箭的弓弦声和骇人的效果判断出,敌人竟然用的是强弩!在对面的敌人上弦之前,他们必须靠近与对方肉搏,否则,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惨死,就像刚刚的那位勇士一样,窝窝囊囊地死掉。
平原上的百来步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不过一瞬间,但是,这里是山地,是夜间,是步兵。卡瑟痛苦地迈着脚步,与脚下的石砾较劲,与时间做斗争,短短的百步,他觉得有如千里之遥。
无奈中,郁闷中,对面的敌人发动了第二轮射击,而且是平射。
强弩手们无须瞄准,在这样狭隘的地形里,密集的弩箭取得的效果很好。
丰富的经验再次救了卡瑟一命,关键时刻,他迅速趴伏,弩箭在他头上蔑视一切生命,摧毁所遇,让鲜血飞溅,让惨叫揪心……
“杀!”卡瑟悍勇地爆发,跳跃而起,高举弯刀拼命突前,上百名突骑施士兵纷纷效仿。他所率领的斥候都是百战余生的勇士,他们知道在强弩面前徘徊的后果,今夜,他们要想活命就必须得冲上去,再冲上去,肉搏再肉搏,直到对方崩溃,或者直到对方全部倒下。
一如既往,李怀唐身先士卒,率先迎敌。
“咔嚓!”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利刃快速切割头颅的声音。一名倒霉的突骑施人从李怀唐身边冲过,头颅飞起,无头身躯诡异地向前踉跄数步,扑倒在武骑军士兵的脚下。直到死,他都不知道凶手是谁。
环境,对双方来说都很公平。刚刚占了便宜的李怀唐眨眼就吃大亏。他砍杀的动静暴露了他的方位,漆黑中,一把弯刀极其凶狠地迎面砍来。
李怀唐吃惊地感觉到眼前有一个黑影,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偏侧脑袋,禁不住距离太近,弯刀还是狠狠地砍在了他的胸前,带着金属强烈摩擦刺耳的噪音,一直划拉到肚子才停下,哦,不,是卡住。
龚五郎,我爱你,棉娘,我爱你,棉甲,我更爱你!此刻大爱无限,冷汗涔涔直下的李怀唐差点就没叫出来。
“去死!”大难没事的李怀唐抡起战刀,轻巧划过,又是一颗头颅飞天。如果有足够的光线的话,李怀唐一定可以看清死在他刀下的突骑施人是如何的惊骇与不可置信的表情。
棉甲,勇敢地受下一道深刻刀痕给李怀唐换来了夜战的教训。面前的吼叫声,脚步声,声声入耳,足以作为判断来敌方向与距离的凭借。
勇悍的突骑施人带着难以言述的血海深仇杀入武骑军混乱的阵形中,他们没有恐惧,只有怨恨,恨意都反映在他们的战刀上,都反映在他们一往无前的气势上。实质上,他们就是敢死队,苏禄汗死命令下无视生命的勇士。
一刀削掉手臂,一刀砍断小腿,一刀切割头颅,一刀砍入肩膀,不愿相让的两支敌对势力猛然撞在一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双方用鲜血,用生命比凭着运气,比拼着狠劲,只有赢家才能站到最后,看到最后。
鲜血不停流,战士陆续倒。
武骑军士兵非常感概,棉甲是他们的再生父母,突骑施人的弯刀只要砍在上面,死亡的反而是突骑施人。被棉甲保护得很好的武骑兵,毫不犹豫地反手一刀,将惊愕的偷袭者送上死路。
李怀唐沉默应战,越战越勇,他身上的棉甲赫然出现三道刀痕,镶嵌在棉甲里的铁片有数块已掉落,破烂的棉条不甘落后于战刀,饱饮敌人的鲜血,随着他身躯的舞动在空中杂乱地晃动摇摆。
“上将军……”混乱中,一名着急的亲兵终于找到李怀唐,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把弯刀从他的脖子上切过,李怀唐眼睁睁地看着亲兵的头颅飞向天空,涌泉般的鲜血喷洒在李怀唐的脸上。
“啊!”来不及将脸上的鲜血抹掉,李怀唐越过无头尸身,暴怒的目光与战刀一起将凶手劈成两半。
“上将军,退回来。”又是一名亲兵的劝告声,幸亏他喊得快,否则李怀唐将毫不犹豫地将他一刀两段。在无法辨别敌我的夜色里,生存之道就对一切靠近身边且无法确认的目标先下手为强。
亲兵们的责任感很强,乱成一团的战场也不能阻挡他唯一的任务,保护上将军!
“靠在我的背后!继续战斗!”
没有理会的亲兵的好意,李怀唐警惕地冷喝。此时,还有什么前后,不死不休的厮杀到处都是,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充斥着四周的空气里,久久回荡在群山之间,绵绵不绝。
“武骑兵的勇士,通通背靠背战斗!”不经意间,灵感闪现,李怀唐不顾暴露方位,大声提醒他的士兵们。
唐言,黑暗中,突骑施人听到的是唐言,再次确认了他们心中先入为主的判断。遗憾的是,他们听不懂意思,不过,他们很快就猜出刚刚那句暴喝代表着什么了,如果他们能从对方的弯刀下幸存的话。
李怀唐的吆喝声如同一块巨大的磁铁,将他周围敌对的弯刀吸引过来,面对着看不见的威胁,李怀唐丝毫不惧,无后顾之忧,来自前方以及两侧的夺命弯刀他完全可以应付。
连续三声清脆的铿锵断刃音,是李怀唐对敌人宣泄的战意。
突骑施勇士很无奈,战场中央,有一名前所未遇的战士,其斗志高昂,身手敏捷,最教他们痛苦的是,敌人手中的弯刀霸道强悍,无坚不摧,运气好的,只是兵器被砍断,运气一般的,脑袋搬家,运气糟糕的,手断肚破,一时未能死绝,忍受着剧痛的折磨。
局部战场上,突骑施人将注意力集中到李怀唐身上,这也给了武骑兵们寻找袍泽,倚背而战创造了机会。一对,两对,三四对;五对,六对,七八对。通过吆喝提醒,武骑兵们渐渐形成互相可以依靠的战争,给袍泽提供保护。平时的严谨训练在此刻体现无遗,配合上的技巧,武骑兵们轻车熟路。
如果说武骑兵们的个人战斗力不是这些百里挑一的突骑施人对手,那么,互相倚仗的小小阵形,足以抵销突骑施勇士的优势,上百个小阵形组成的大阵形,则是突骑施百战勇士无法战胜的。
当勇武的单打遇上讲究配合的双打,突骑施人就想不通了,战场还是那个战场,对手还是一样的对手,甚至连战刀都是一样的战刀,可为什么,结果就不一样呢?
战场的胜利天平,悄悄地向武骑军的强弩手们倾斜……
第229章 狙击战之二
没有任何工事经验的人是无法体会到一件工程的复杂性与艰巨性。 热书阁 李怀唐在给铁牛下命令的时候,他不知道这个命令是不可能按时完成的。别说笨拙的轻骑将士们能否在两三个时辰内完成藤桥的制作,单是铁牛爬下沟底,再攀上对面的断崖式陡坡这一过程就要消耗两个时辰。
午时已到,在众将紧张揪心的目光注视下,背着俩火把的铁牛终于有惊无险地站在深沟的对面岩石上,兴奋地朝着护都他们挥舞火把示意。
护都长出一口气,手指松开泡着汗水的手心,向身边的两名强弩手发令:“射!”
这两名强弩手得到的命令是,将两根十数丈长的,由草藤撮编而成的绳子用弩箭抛射到深沟对面。
两根草绳过去了,然后是四根,六根,八根……
在深沟对面,铁牛将草绳的一端牢牢地系在一处巨石上,另一端则由护都亲手绑在大树的树干上。随着越来越多的草绳被拉直,固定,吊桥的雏形渐渐显现……
架设藤桥的工程如火如荼,与之息息相关的狙击战也在十数里外继续激烈地进行。
卡瑟的弯刀嘣了两个口子,鲜血顺在刀身凝聚到崩口处,一滴一滴地掉落地面。卡瑟取得了四个战果,准确来说,是三个,有一个是自己人。不过,他并不介意,混乱的夜战,自残是很难避免。
卡瑟之所以停下,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强敌,一个让他踌躇不前的强敌。卡瑟觉得毫无把握战胜他,以前,就算是面对他认为的最强对手拔匿也没出现过这样的感觉。虽然他没能看清对手的容貌,但他很肯定,此人,必是史国屠夫,除了他,没有人能有如此的身手,如此的强悍,而且,史国屠夫说的正是唐言!什么唐军,之前的判断全部错误,不知道苏禄汗知道以后会如何的暴跳如雷。卡瑟觉得他的机会来了,只要将史国屠夫击杀,献其首级于苏禄汗的帐下,想不飞黄腾达都很难,从此,草原的第一勇士称号非他莫属。
又一声惨叫传来,那是强敌取得的不知道第几个战果。
机会!
当听到对面刀兵磕碰的清脆声,卡瑟确认强敌肯定来不及回挡,果断地抓住机会从另一边发动迅猛的攻击。
“哐当!”
没有预想中利刃切肉的爽快感觉,卡瑟感觉手中的战刀明显是砍在了金属上。
李怀唐浑身是血狰狞着脸,这个狡猾的敌人已经是第三次向自己偷袭了,前两次依靠着身上破碎断裂下来的一大片棉甲瓦解了对方的攻势,这一次,李怀唐急中生智,用腰间的刀鞘接住了他几近得手的阴险一刀。
拼着右翼被砍的可能,李怀唐愤怒地回手一刀,砍向卡瑟抓刀的手臂。
卡瑟早知道对手迅捷如闪电的速度,心不敢存一丝侥幸,以最快的速度放弃手中的武器,险险地躲过断手的一刀。
饶是如此,李怀唐的弯刀刀尖还是触及到卡瑟的的胸膛,将他的皮甲破开。一道带血伤痕出现在卡瑟的胸前,卡瑟大骇,以为必死无疑,能在史国屠夫刀下余生的,在他的记忆中好像没有,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道给他带来痛苦的伤痕反倒成了他以后向草原各部族勇士炫耀的资本。
李怀唐没有放过卡瑟的意思,挪动脚步,欲将其置之死地而后快。莫说是赤手空拳,就算现在卡瑟双刀在手,他也不敢迎战,不是怕死,实在是史国屠夫这个恶名太过昭著,屡次偷袭的失败,消磨了他雄心壮志,胸膛前的那道伤口更是成了压垮他抵抗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面对着李怀唐狠绝的一刀,仓惶狼狈中,卡瑟很想痛呼“史国屠夫”,可是他知道不能,这个名字一旦出口,军心动摇,败局必定。或许是他命不该绝,两名亲兵及时挡在他面前。
“啊!”抢救卡瑟的一名亲兵来不及举刀格挡,锋利的刀锋迎面划下,致命的创伤从额头笔直地延伸到胸膛。另外一名亲兵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卡瑟就往后跑。他听到了卡瑟恐怖的低呼声,“魔鬼,史国屠夫。”
在如今的突骑施人当中,没有谁不知道史国屠夫这个大名,崇拜英雄的他们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史国屠夫强悍无敌,是他们的偶像,另一方面,这个屠夫却是他们的敌人,是他们的梦魇。从卡瑟口里吐露的真相,还有敌人的凶悍表现,让这名亲兵不得不相信,夜色中的“恶魔”正是史国屠夫。
这名亲兵可没有卡瑟那般高的觉悟,惊愕中,张口就喊:“史国屠夫!他是史国屠夫!”
能够首先发现强大的敌人也是一种炫耀。
慌乱,在突骑施敢死队中蔓延,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和深不可测的神秘传言。史国屠夫这四个字,有如世间最恐怖的恶魔,让处于黑暗中的突骑施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溃败,就差一根稻草!
“我是史国屠夫,谁敢一战?”听到突骑施人的惊叫,满身鲜血的李怀唐顺水推舟,自假自威,用蹩脚的突厥语怒吼,仿佛长坂桥的燕人张飞再世。
一根虚无缥缈的稻草及时砸在突骑施的勇士头上,成了他们的难以承受之重。
“哗啦!”战场上的突骑施人都下意识地后退,羊群效应一发不可收拾,胜利的天平瞬间倒向光明部武骑军。
“弩箭,快,别让他们逃了!”喘着粗气的公孙文远咬牙切齿,他要痛打落水狗,以敌人的鲜血为许多倒下袍泽报仇。
一轮稀疏的弩箭将十数名突骑施溃兵钉在逃跑的后路上。
胜利了,可代价异常沉重。上百名武骑兵的死伤让李怀唐无法高兴,出征以来,所有的战损合计起来都没这一次恶战多。尤其是,与他并肩作战的那名亲兵,因为李怀唐的耀眼表现,而付出了生命代价。
李怀唐吸引着敌人,也将沉重的压力施加给他身后的亲兵,责任感让他不离不弃,面对着数把弯刀的围攻,他始终咬牙坚持在李怀唐的身后,身中十数刀,却凭借着惊人的意志撑到最后的胜利。
“小山子,我们一起战斗。”李怀唐拿着亲兵小山子遗留的战刀,跪在血肉模糊尸体的旁边,心情沉重,却面无表情。死亡,他已习以为常,悲痛,他没有时间,他还肩负着身后上千名将士的期望。
突骑施人并没有退远,付出了三百来具尸体的代价,占据着沟壑的桥头堡。依仗着石块的保护,牢牢地钉在那,等待身后的援军。
突骑施人的第二批次追兵的身影稍后出现在沟壑的对面,他们可没卡瑟那般谨慎,火把像一条长龙,给武骑兵指明了方位。
对付趴伏在乱石之后的敌人,强弩难起啥作用,可对付乱哄哄而密集的追兵,武骑兵就不会放过机会了,这批次的敌人毫无防备,卡瑟的慌张的警告起不了作用,只有在鲜血流淌面前,他们才会长意识。
数百支弩箭毫不客气地收割着沟壑对面的突骑施人生命,拥挤在沟壑前的突骑施人如同排队挨宰的绵羊,过臂长的弩箭将他们当作冰糖葫芦,一串就几个。一道道血肉之路被无情地疏犁出来,幸运没被粗长弩箭亲吻的突骑施士兵瞬间就对漆黑的沟壑失去恐惧感,不顾一切地跳入沟底,先保住小命再说。
只一呼吸间,数百名还懵懂不知的突骑施人倒在腥风血雨中。不过,对于幸存者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数百具尸体的教训告诉了他们,对手有强弩,在强弩面前千万不要得瑟,该谦虚趴下的时候,还得谦虚趴下。
“放箭,杀死他们!”不知道是谁下了无知的命令,强弩的射程不是突骑施人手中的角弓所可以比拟的。李怀唐和他的强弩手自然不会呆在角弓射杀的范围内,放出一轮强弩之后,武骑兵们都安静地呆在安全地带,看着突骑施人拙劣的表现。
僵持一直维持到苏禄汗到来。卡瑟忐忑不安地将敌情,还有他的猜测告诉苏禄汗,当然,他没敢说是猜测,而是撒了个小谎,说史国屠夫是他亲眼目睹。
奇怪的是,预期中的火山喷发式怒火没有出现。苏禄汗难得地一声不吭,他的心情很复杂,敌人已经进入绝境,消灭他们是迟早的事情,如果是史国那帮流寇,新仇旧恨能一并洗耻那最好不过,另一方面,让他疑惑不解和不安的是,这伙流寇不是已经被骨啜他们打残了吗?他们究竟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重新崛起,而且更强,强到让苏禄汗害怕。隐隐里,苏禄汗看到了大唐的影子。
“大汗毋须担心,这群流寇不管是谁,总之已成瓮中之鳖。等到天亮,我们再过沟,将他们杀个干净就是。”
阙伊难如以为苏禄汗在忧心士气,毕竟,史国屠夫的名声很打击人。
“不,连夜过沟!”苏禄汗异常坚决。按说,阙伊难如的建议很中肯,在这个沟壑众多的山区,流寇们插翅难逃。可是,苏禄汗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丝说不清的不安情绪,或许是仇之深,迫之切的缘故,越早见到仇敌的尸首,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隔沟对峙的均衡形势忽然被打破,首先是卡瑟那剩下的数百人冒死进攻,为大军越过沟壑争取机会。
这一次,李怀唐早有准备,数十把点燃的火把被扔向前方,照亮了无数魑魅魍魉的身影。
借着火光,卡瑟愕然发现,趁着对峙的时间里,敌人已经垒起一道简陋低矮的石头墙,作为防御工事。
第230章 逆转
一支弩箭带着秋夜的冷风从卡瑟的脸庞擦过,凌厉的劲风,与弯刀的效果一样,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伤痕提醒了卡瑟,他可以英勇战死,但是绝对不可以死在这样窝囊的冲锋道路上。苏禄汗的命令明白无误,就是让他以及他麾下的数百精锐充当弩箭的消耗品,为后续大军越过山沟争取时间和创造条件。
不甘就这样寂寂无名地消逝于这个世界,那就只有阳奉阴违,卡瑟恨俊杰地一个踉跄,扑倒在碎石面上。与他同时倒地的,并倒在他身边的是一名勇士,他死不瞑目,怒瞪着双眼空洞地看向天空,抽搐的身躯被一支弩箭钉在地面上。
近在眼前的死亡,消除了卡瑟心中的一丝羞愧。此刻,他并不后悔,他倒觉得自己的决定很英明。那些没有自己思想,被热血冲昏头脑的所谓勇士,越是悍勇,距离无谓的死亡就越近。
弩箭似乎无穷无尽,在卡瑟的头顶上飞舞,卡瑟感到很奇怪,弩手发射的频率何以如此之高?他稍稍抬头,透过火光,在一道低矮石墙之后,他找到了答案。
数十名弩手站在石墙后,举起强弩,瞄准,击发,然后将空了的强弩递到身后,又从身后接过一把已经上好弦的强弩,如是反复循环,可怕的弩箭雨诞生了,不给冲锋上前的突骑施人一丝喘息机会,无情地将他们射杀在百步的距离之内。
对付卡瑟这数百人的是臂张弩,威力更加恐怖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