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枭在唐-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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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信塞翁得牛
事实证明了李怀唐当初说的话没错,苏禄汗只是他的放牛娃,那一万头牛在苏禄汗的手上转了一次,又安然无恙地回到李怀唐的手里,顺带着还收取了不少利钱。
带着一万头牛行军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肯定会拖累行军速度,考虑到这点,在渡河前苏禄汗将缴获的战利品置放在牧场里,与赶来贺喜的部落的牛羊混在一起。牧场,就在碎叶城附近,让李怀唐轻易捡了一个大便宜。
“信塞翁得牛!”这是吕尚卿乍看到万牛失而复得时的语无伦次。看着黑压压一片的牛羊群,吕尚卿有如塞翁灵魂附体。
“塞翁是谁?我看是信上将军得牛!”
不怕兵痞子会武功,就怕他没文化。李怀唐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脸认真的六猴子,满脸黑线。
“这些牛,说不准还得还给苏禄汗。”塞翁哥李怀唐的预言再次语出惊人。
“难道苏禄汗也信塞翁?”六猴子不乐意了,好不容易才重获失去,难不成又要重蹈覆辙?可上将军说的哪次不准?
“别废话,把羊都给我宰了,油脂都留着,多弄点干草。”
命令就是命令,不容置疑,无须解释。将士们早就习惯了李怀唐的风格,令行禁止。
舔着干裂起泡的嘴唇,李怀唐望向楚河之北,可以想象,气急败坏火急火燎的苏禄汗必定正马不停蹄地回来救火,只是不晓得他获知老巢被毁,美妾被控会是如何的暴跳如雷。
与李怀唐所想不一样,此时的吕尚卿对北面不感兴趣,他所望的方向是碎叶城方向,在那里他荣幸地做了人生的第一次**控。可惜的是,上将军不允许大军带上那些**的累赘,否则……
“吕尚卿,你发什么楞,是不是舍不得城里的那些美人?”
“是,啊?不是,我在想,我们有必要带那么多瓜菜吗?”
吕尚卿随口道出心中的一个小疑惑。碎叶城里的财富琳琅满目,堆积如山,可李怀唐独独钟情于这些最不值钱的东西,临走时,将全城的胡瓜蜜瓜葡萄干都撞上了驮马和骆驼的背上。李怀唐的这个命令等于是把无数的疑惑塞进了吕尚卿的心里,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天天顿顿牛羊肉,嘴巴都快腻出个鸟来了。我的认识是,嘴巴想吃啥就证明肚子里缺啥。别小看这些瓜菜,那些部落可没瓜菜给你吃,到时你才发现原来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的金银财宝在这片草原上,是多么的讽刺。”
起泡的嘴唇似乎好了点,李怀唐的话语随之也多了点。
嘴唇起泡的现象并非李怀唐特有,而是整支北征军的共性,李怀唐将原因归咎于肉食过多,无缘瓜菜的饮食结构。难得在碎叶城发现如此多的素食,他当然不会放过,基本上是一扫而光。
吕尚卿还是不理解这个命令,不过他没继续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从李怀唐的语气里,他看到了端倪,看出了意图,很明显,上将军并没有打算就此返回宁远城,还要继续给突骑施人致命一击。
率领数万骑奔驰在天地之间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遐意,作为万骑的领袖,苏禄汗却被残忍地剥夺了这种感受,罪魁祸首就是李怀唐这群流寇。
近乡情更怯是此刻苏禄汗内心最真实最贴切的写照。虽然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幻想着英勇的留守突骑施勇士同仇敌忾,将流寇们击退,保住他的老巢,保住他的财宝,保住他的牛羊,保住他的妻妾。可现实与理想总是有差距,在楚河河畔附近,逃难来报信的士兵给他带来了噩耗,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苏禄汗暴怒,疯狂挥刀断草,末了,踹翻哭丧着脸的逃兵,一声令下,挥军渡河。
“杀绝史国流寇!”的愤怒呼声响彻了楚河西段两岸。埋伏在南岸牧草丛里的李怀唐也听到了突骑施人的怒意。
出乎苏禄汗意料的是,占了天大便宜的史国流寇似乎疯了,没有趁机带着财宝和妇人逃跑,居然丧心病狂地想来袭击他。
渡河中的突骑施人发现,对岸隐隐绰绰有数百骑的人影,似乎想半渡而击。
“杀!”
愤怒只用一个字就足以表达。随着苏禄汗的怒意宣泄,数不清的铁骑越过楚河,马蹄弯刀逼向区区的数百骑仇敌。
苏禄汗很愤怒,可他还没到完全丧失理智的地步。他的想法是,在他的地盘上,己方兵力又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根本就不用担心害怕流寇给他设伏,反而更加希望对手如此,数万人对付三千人实力悬殊之极,什么伏击,什么半渡而击都是笑话。
突骑施人有理由相信,是他们的强大阵势将偷袭者吓跑了,眼前敌人没命地鞭马狂奔就是明证。
“追!杀!”苏禄汗也过了河,毫不犹豫地下达了追杀令。
循着绝尘而去的敌骑,突骑施人的追兵锲而不舍,却怎么也追不上。隐隐中,苏禄汗感到了一丝不妥,可是,些许的忧虑很快就被复仇的怒火给压制。
在前方的敌骑越来越远,渐远渐不见。
“咦?”苏禄汗突然发出惊讶声,惊讶的不是敌骑消失,而是目光尽头,有一排排黑压压的物体在齐腰高的草丛里若隐若现,拦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这就是他们的伏击?步兵阵?”突骑施人哈哈狂笑,闹了半天,原来流寇们是自取灭亡,引诱伟大无敌的突骑施骑士来消灭他们,简直是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然而,狂笑迅速减弱,停止。
不是步兵,是牛,是一大群牛,至少过万!
“嘶!”苏禄汗明白了敌人的企图,竟然是想用万牛冲阵。
惊疑没维持够两个呼吸,苏禄汗又爆笑,愚蠢的史国屠夫,牛马阵对草原勇士能起什么作用,聪明的突骑施人只要控制住领头的马匹和壮牛,这个看似威武无敌的阵势就会完全自行瓦解。流寇就是流寇,你们的运气到头了,末日到了,来尝尝突骑施勇士的弯刀吧!
狂想曲在苏禄汗的心里奏起,李怀唐摆出的万牛阵没有吓到他,反而更激起他的斗志,座下的战马跑得更欢。
“愚蠢!”望着滚动的黑线在压过来,李怀唐冷冷地吐出他对突骑施人的评价。
“响箭点火!”
命令一出,鹰骑的斥候们接力般向天空放出十数支响箭。
一根根带着油脂的干草条被点燃,向着它们的另一端迅速燃烧过去,很快,一千头尾巴带火还发着“毕剥”响的蛮牛上演末路狂奔,牛角方向对准着厚实的突骑施骑兵阵。又有一千余头蛮牛被尾巴的烈火点燃了“疯牛症”,掀起第二波火牛浪,狠狠地砸向急速迎面袭来的突骑施人,第三波“疯牛”的舞步接踵而去……
突骑施人惊慌地发现,领头之牛是找到了,可就算费尽力气将这头“牛将军”控制住,以往屡试不爽的经验不再灵验,其余的牛完全忘记了潜规则,不给丝毫的面子,愤怒依旧,疯狂依旧,尖尖的牛角随着无法停止的滚滚牛蹄勇往直前。
万牛,组成了五队火牛冲击波,一波比一波宽,形成梯形,狠狠地撞入突骑施人冲锋的队形里。
撞击从点,发展到线,再到面,愈演愈烈,如怒涛拍岸,卷起千堆血与肉。
突骑施人有多少,这场灾难就有多大。万骑狂奔追击,处于队形前方的骑士突然被阻停,后续的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一头就撞上前,给领头的袍泽来个前后夹击。就算有人反应过来也不敢勒马停留,处在更后面的骑兵也在埋头策马,停下只有等死。
撞击异常惨烈,放眼望去,刚刚还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突骑施骑兵顿时人仰马翻,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惊天动地。
对于突骑施人来说,万牛撞击还不是最可怕的敌人,最可怕的敌人是火,是无情的草原大火,带火的蛮牛到处乱窜,将烈火送到如同干柴般的发黄牧草中,干柴遭遇了烈火,尽情释放激情。
草原上,奇观连连,牛起火了,人起火了,马起火了,草也起火了,火龙乱窜,到处是火,火势凶猛,浓烟滚滚。
突骑施人明白过来了,这又是一个陷井,一个出乎他们意料的陷井。流寇们再次抢了本属于他们的牛群,用油脂和火来烧怒和驱使蛮牛,将他们陷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是的,突骑施人猜对了,无耻的李怀唐竟然下令将羊脂抹在牛尾上,用同样抹了羊脂的干草裹绕,一经点燃,草原上仿佛就跃现了一群从地狱逃出的恶魔,将无尽恶苦难带到人间。
一场开元16年的楚河流域最大的草原火灾就这样发生了。凶手李怀唐却不受任何损失,光明部的骑士们早已用弯刀清理出一片空地,北风盛行的秋季,这场大火没烧到他们身边,唯一的伤害只是吸入了几口烟气而已。
“苏禄汗果然信塞翁!”
“观众”之一的六猴子表情相当复杂,似笑非笑的嘴角隐含着对万牛的不舍、对苏禄汗的无奈和对李怀唐预言之准的感叹。
第236章 绝域轻骑催战云
“桀!”天空中一个矫健的身影传来刺耳的惊叫,吸引了莫贺达干的注意。 热书阁
“啧啧,好一头雄鹰!”
很明显,莫贺达干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去冬,他采纳了智囊迦木的建议,各种手断齐出,威逼利诱,坑蒙拐骗,许多弱小的部落都被他纳入麾下。入春之后,来向他投靠的部落更是络绎不绝,势利的弱小部落在选择梧桐树时,总是抱着羊群效应的原则,看着许多弱小的部落都投入了莫贺达干的怀抱里,他们自然也作出同样的选择。关键是,莫贺达干部够强大,传说跟着他四处征战收获惊人,而且,莫贺达干部还占据着伊犁河中下游流域,水丰草美,确实是他们迁徙投奔的上上之选。
不到一年的光景,莫贺达干又恢复了从前的实力,甚至超越了从前。
前些日子,流寇的传言让他如临大敌,虚惊一场,他不怕马匪流寇,怕的是苏禄汗借机挥军踏入他的领地。幸运的是,最后那神秘的流寇与苏禄汗大军一起消失,滚向南方。
莫贺达干很怀疑,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目的是为了吞并他的部落,当阴谋的主人见到他早有准备,只好放弃诡计。
“这雄鹰算什么,与我们伟大的莫贺达干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迦木的马屁术越来越纯熟。
草原牧民向来崇拜雄鹰,英雄一般都一雄鹰自居,迦木的意思是,莫贺达干是驭鹰手。
莫贺达干心里很受用,不过嘴里却表示谦虚:“苏禄汗都以雄鹰自居,你就别妄言了。有这功夫,还不如替我多招揽些部落。”
迦木还没来得及送出更多的赞美,一骑惊慌从伊犁河下游奔来。
“什么?流寇!”
来骑满身血污,他给莫贺达干带来了震惊的消息:一股实力强悍的流寇昨夜偷偷进入了伊犁河下游流域,横扫了数个防备懈怠的部落。
阴谋论再次充斥着莫贺达干的脑海。之前种种的烟幕肯定都是苏禄汗的障眼法,等他松下警惕之心,刚刚把众部落遣散,再发出致命的冷箭,把握时机只准令他叹为观止。在这片草原上,除了那头老狐狸阙伊难如,还有谁能出这么阴损的主意?
“马上集合勇士,将他们碎尸万段!”莫贺达干恼羞成怒,复仇的心理扭曲了他的理智。
迦木连忙阻挡:“莫贺达干请冷静,谨防调虎离山之计。”
“嘶!”莫贺达干害怕了,如果流寇只是个诱饵,等他率主力离开,苏禄汗再挥大军进来,将他的部落统统卷走,那他就彻底被归入流寇的行列了。
“血狼骑,去,把苏禄汗的大军给我揪出来!”
如果让莫贺达干知道他相当顾忌的苏禄汗大军已经崩跨,他一定会惊掉下巴为自己的这道命令而感到荒唐。
火牛阵加上一场大火,彻底将苏禄汗的大军击溃,苏禄汗也光荣地负伤,退出了火线。
在火场外胜似闲庭信步的李怀唐轻松收拾残局,带上缴获的马匹继续渡河北上。三渡楚河的决定,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都没想到李怀唐胆大包天至斯。
楚河河边,还有李怀唐豪情壮志誓师的痕迹,突骑施人人头垒起的京观,向所有人表明李怀唐的决心:血债血偿,下一个报复的对象,轮到莫贺达干。他要带领将士们去给莫贺达干送“礼”,送去一份难忘的“厚礼”,作为去年的礼尚往来。
等莫贺达干收到阙伊难如亲自送来的噩耗,李怀唐早已将伊犁河下游扫荡个精光,带着十数万马牛羊,悠闲地继续向北逃窜,留给莫贺达干的除了满地的尸体还是满地的尸体。
“我要杀了他!”伊犁河默默地流淌,在其上空的云彩之间久久回荡着莫贺达干的暴怒和悔恨。
莫贺达干出离的愤怒自有他的道理,好不容易才收拢了数万人口,没几天就被老相识给扫荡了将近一半,他没当场疯掉已经证明了他的忍耐力惊人。
敌人的怨恨就是李怀唐心里的爽快,把快乐建筑在敌人的痛苦之上是他的乐趣,也是他的本事。
“上将军,莫贺达干会追上来吗?”六猴子不止一次提起这个问题,对于突骑施人的仇恨,他不亚于任何人,拜突骑施人所赐,至今为止,他都没找到他的爷爷和妹妹。
“只怕他们是追不上了。”
离开伊犁河,李怀唐率部继续向北推进了两天,天空上的白玉爪依然没有传来追兵的消息。李怀唐很奇怪,他率军在莫贺达干的领地里整整肆虐了两天,却没受到任何有效的反击,如果莫贺达干现在才反应过来,那就根本无从追起。除了驮马,现在的光明部轻骑是一人三骑,连续不停歇地行军两天,早已远离莫贺达干的领地。
天上有神鹰,地上有快马,李怀唐才不惧莫贺达干的追兵。从俘虏的口中得知,这里的地形与伊犁河以南有天壤之别,回旋的余地很大,一直向北都是平坦的地形,东面虽有山脉,不过都是低矮的山脉,一座座山脉之间是通往大唐北庭的山道,西面是北海,绕过北海可以直通怛罗斯。哪怕莫贺达干纠集十万大军追来,也无法将李怀唐他们给围堵住。
在马背上过了两天两夜,骑士们相当疲劳,大军在夷播海湖畔饮马。
“这便是夷播海,不知可有张骞班定远等英雄的踪迹?”吕尚卿惊奇地感怀,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到这里来,还是跃马扬刀杀到这里,若如此光辉形象传回大唐,不知羡煞多少堂堂七尺男儿,迷倒多少怀春小娘。
“班定远?”李怀唐尘封的记忆中似乎有共振共鸣。
“哦,就是定远侯。”吕尚卿知道李怀唐这方面的知识不怎么样。
“嗯,定远侯的牧场真大,哪个皇帝给他的封地?也太贫瘠了吧?”李怀唐煞有其事地张望。
吕尚卿吃惊地望着李怀唐,没文化的流氓太可怕了。
看来这个问题很有深度,把吕秀才给难倒了,李怀唐很满意自己的提问水平,点点头,豪气干云歌咏:“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定远侯的牧场,我替他收回了!”
“好一个弱冠系虏请长缨,绝域轻骑催战云。”
吕尚卿忍不住击掌叫好,重复着李怀唐的杰作,如此男儿气概的诗篇,着实让人热血沸腾。可同时也暗暗吃惊,上将军会作诗?还会寓诗于歌当中?吕尚卿迷惑了……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夷播海边,磷光闪闪,蓝天白云下,热血男儿激情澎湃,豪情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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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饮马小北河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李怀唐和他麾下的将士深以为然,他们饮马的夷播海就是个怪物。
夷播海分东西两段,以中间最狭隘处的水道划分,东北段狭长,其水咸,西南段宽广,其水淡。
小北河,金山西麓南部罕见的河流之一,是注入夷播海东北段北岸的唯一淡水河流,也是游牧于此的葛逻禄人的越冬最佳福地。每到初冬,受严寒驱赶的葛逻禄谋落部都会迁徙至小北河流域越冬。
春华秋实。秋季是硕果累累的时节,饱满的草籽沉甸甸,将一株株牧草压弯了腰,这些油脂丰富的果实在牲畜的眼里无疑最受欢迎,就如同恶狼最嗜好的肝脏一般。小北河牧场,十数万的牲畜在疯狂地扫荡着金黄的牧草,把土著牧民们看得贼心疼,仿佛被吃掉的不是草,而是他们的心头肉,是啊,那是他们战马的骠,牛羊的肉。让牧民们稍稍安心的是,这伙强人仅仅在此逗留数天而已。
对于土著牧民来说,李怀唐他们是不速之客。他们的到来,提前让小北河进入热闹季节。草原牧民信奉的是拳头,喜欢用拳头说话,幸亏,草原牧民也信奉好汉不吃眼前亏,陌生的来客明显有一个巨大的拳头,足以将数十名留守的谋落部牧民碾碎。
乌格,是谋落部派驻小北河的首领。初见万骑的滚滚铁蹄,乌格发抖的双腿几不听使唤,不过事情没有他想像般坏,陌生的来骑没有杀戮劫掠的意思,相反,还赠予了他大量的牛羊。
对待这些土著牧民,李怀唐很客气,没有将肥羊的待遇赠送给他们。
对于李怀唐的反常举动,光明部的将士们都心似明镜,蚊子腿也是肉,上将军抢羊从不甘落后于人,若非是需要向导,上将军才不会做出如此有违风格的事情。当然,牧民们可不知道,平白无故地大发一笔,让他们欣喜若狂,代价不过是出几个向导而已。如果都是这样的好事,他们不介意天天如此。
双方建立在牛羊上的友谊,在夜色中的篝火盛会上浓情发展。
“尊敬的将军,感谢你的慷慨,乌格代表谋落部人,盛情邀请将军多逗留数天,养足了精神尽头再向怛罗斯进军。”牧民头人乌格倒酒举杯相邀,脸上的态度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诚恳。
“好,却之不恭,某就叨扰了。”李怀唐口中蹩脚的突厥语听在乌格的耳里没有一丝客气的意味。
这片草原贫瘠,资源有限,一下子来上万的人马,任何好客热情
的人都会被吓坏,瘫倒。可乌格不能不这样说,就算他不邀请,对方也必定会停留休憩,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这一杯,乌格恭祝将军旗开得胜,马到功成,一举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