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枭在唐-第3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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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候带着数名河东道地方官员和难民代表上了朝堂。
他们带来了坏消息,天险雁门关与太原府已被安禄山以先帝的名义兵不血刃拿下。据安禄山宣称,南下的反贼与突厥回纥胡骑多达五十万,沿途各州各县无不闻风倒向,藉口很充份,奉旨开城。
所奉的当然是李隆基之旨。少数官员不愿意与反贼共事,跟随胡骑制造的难民南下投靠新皇帝。
李享脸色死灰,大臣们无语。太子登基发诏天下,看来效果不彰,人心依旧向着先帝。
大臣们的心态开始转变,难民的哭诉断绝了他们的侥幸心理。反贼与胡骑兵锋所到处尤胜蝗群过境,奸淫掳掠如一日三餐。灾区人民被迫背井离乡,沿途民众感染恐慌也跟着南下。
很正常,胡人兵锋入境哪次少得了杀戮劫掠?指望安禄山为了收买人心严而肃军纪等于缘木求鱼,没有好处,突厥人回纥人会跟随他南下作战?可以想像得到安胡儿率军入城的惨象,恐怕他们这些达官贵人首先遭殃。
李怀唐能感觉到众多投向自己的目光,知道许多人在等待他鼓舞信心的发言。
李怀唐的策略很简单,反贼无根基,只要坚守洛阳城的同时,再从全国抽调兵力围歼反贼必能破之。
有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洛阳城不足守。
“陛下,臣以为应当趁着反贼兵锋未到立刻移驾长安,凭借潼关天险与贼人对抗。”
王珙主张放弃洛阳。
李怀唐与王忠嗣极力反对,洛阳近百万人口,撤回长安等于将他们拱手送与反贼,届时必然生灵涂炭。更重要的是对士气打击极大,仅羽林军中就有将近一半人来自洛阳地区,其余的家属也多在洛阳城。
本来西入潼关对李享很有吸引力,可意见是寿王党提出来的,他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担心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
朝会又是无果而终。
散会后李享怀着焦虑召见他的三大支柱:李怀唐,王忠嗣与乌知义。
李怀唐对敌我情况作了分析。
首先,时间站在朝廷这一边,因为大唐新皇帝登基的缘故,在南下洛阳之前,安胡儿不得不先稳定所占领的地盘,以防后路被袭。从这一点来说,他们已经失败,朝廷可以利用这段宽裕的窗口时期加强防御力量,将未来的战事拖向长久战,消耗敌人的力量。
其次,人心不在反贼这边,反贼四面楚歌,北有辽东宁远铁骑对他们老巢的威胁,西有关中力量的云集……
李怀唐信口开河说了一大通方才稳住李享。
风雨飘摇之时,开会成了潮流,寿王党也在密谋。
武氏府邸里,李林甫大骂王珙猪头。
西撤长安岂能出自他之口?李林甫早有安排,本来是让先帝派高力士去说的,结果王珙操之过急先提了出来,以致于打草惊蛇。
按李林甫的计划,骗得李享西迁,半路上神不知鬼不觉干掉他,毕竟金吾卫掌控在陈玄礼的手中。结果了李享,马上就可拥立李瑁为帝,占领关中吞下长安各卫兵力以及被高力士稳住的河西军,谋划一环扣一环,步步为营何愁大功不成?偏偏功亏一篑。
王珙满头大汗,这几天他忙着对付李怀唐,少开了一两次会,结果漏掉了重要内容。
怒归怒,李林甫只能另做打算,幸好他还有备用计划……
第692章 头颅滚滚
该来的总会来,就想昼夜更替四季轮换一样,无可阻挡。
安禄山来了,裹挟着大唐前皇帝李隆基,率领二十万,号称五十万的大军横跨过黄河,兵临洛阳城下。
北风呼号,黄河冰封,李怀唐无奈。在此之前,他穷尽计谋手段愣是让安胡儿无法过黄河,整天隔着黄河怒骂李怀唐胆怯无耻,不给机会决战。
小心翼翼踏着薄薄冰尘渡黄河之时,安禄山怒气尚未消,下令将被冻在南岸边的数百艘大小船只付诸一炬。
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李怀唐来说极为宝贵,麾下的四万余将士勉强成军,凭借着不足一丈的城墙应堪一战。
上东门之上的城头,李怀唐举目远眺,目力之内胡骑影影绰绰,不时有骑兵朝着城门冲来放上两箭制造紧张气氛。
“估计恼羞成怒了。城外百里内一根树木也没留下,草也烧得差不多了,他们要取暖只能到百里外伐木。”杨慎矜坏坏地笑道。
实际情况更不堪,根据李怀唐制定的坚壁清野原则,杨慎矜连能搬动的石块都运回了城内作为防御物资,至于木柴干草更是无数,搬不回来的一把火烧掉绝不资敌。
李怀唐赞赏笑道:“老杨家多俊才!我倒看漏了眼。”
杨慎矜一愣,跟着傻笑。
杨慎矜是皇帝指定给李怀唐负责后勤辎重管理的不二人选。从李享的这个动作可以看出,他绝非省油灯,一石二鸟,既分化了寿王党,又让李怀唐受到牵制。
众所周知,因为杨玉环的缘故,杨慎矜被贴上了寿王党的标签,与李怀唐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不过,太子有点一厢情愿了,或许是情报不到位。杨慎矜才能出众,缺点也明显,就是胆魄不足,为了免受得势的李林甫打击而向他投靠,然而,李林甫对他的才能颇为忌惮,并未将他纳入心腹之列。
可以说,杨慎矜只能算寿王党的外围人员。抛去这点不说,李怀唐挺欣赏他的能力,各类财物事管理得井井有条,主观能动性很强善于生财,往往能事半功倍。
比如这一次的城外大扫荡,他利用救助灾民之机,以粮食鼓励灾民完成了工作量极大的任务,还为守军增加了大量的防御以及取暖物资。
对于李怀唐的赏识,杨慎矜有点千里马遇到伯乐之感。
“往日杨某多有得罪,上将军雅量,勿要见怪才好。”
话语带着歉疚。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李怀唐淡淡一笑。
说得好!
杨慎矜舒心一笑。人言李怀唐睚眦必报,看来言过其实,如果真这样,他就不会孤军勇闯敌阵救皇帝了,更不会冒险呆在洛阳城里抗击反贼。相反,杨慎矜觉得,这位强人亲戚的心胸宽厚,大局观不错,不但没有因为之前的不快为难他,还大胆赋予他发挥才能的环境。
城头上,只有李怀唐等数人谈笑风生,其余将士大多紧张,有些新兵明显在发抖。
等待并非好事,新兵们亟需一场腥风血雨洗礼。李怀唐正暗暗想着,身后方向传来着急的马蹄声。
到处都是临战的气氛,城内处于戒严状态,街道空荡荡看不见行人。一骑快马沿着上东大街奔向上东门。
来瑱气喘吁吁出现在李怀唐面前。
“什么?边令城入城了?”
李怀唐闻报吃惊不已。
用篮子将边令城拉上城头的是陈玄礼。洛阳城四面城墙,李怀唐的羽林军负责防守城东与兼顾龙武军防城南,金吾卫守北,监门卫守西。边令城很聪明,选择从城北徽安门入城避开李怀唐,可惜运气糟糕,刚好被城内巡视的来瑱遇上。
来瑱奈何不了他,只好来找能治他的人,李怀唐。
“上将军,快去吧,万一金吾卫接下先皇的御旨开城门大唐就完了!”
来瑱着急,恨不得拉着李怀唐飞到北城一刀砍了边令城。
李怀唐反而冷静下来,笑了笑,对来瑱说:“别紧张,陈玄礼他不会开门的,倒是你,小心吓坏了先皇的使者。”
杨慎矜看在眼里,忍不住疑问:“上将军这是”
“不着急;先让魑魅魍魉出来跳大神,等人齐了再给他们上个大杂烩,省得时刻要提防他们在暗中使绊子。”
原来如此!有道理。众将恍然大悟。
洛阳城内,徽安门下,好戏上演,朝臣们陆续涌来,寿王党,中立派,还有高力士。
刚开始边令城还忐忑不安,不过大臣们的平淡反应与沉默不语渐渐又壮了他的胆量。
嗯,想来是被城外的“五十万”铁骑给吓坏了。
“诸位乃大唐忠臣,奈何弃帝拥太子?你们的无知冲动造就了今天骑虎难下的局面,幽州军奉旨保护陛下南下平叛站在大义上。”
面对三公九卿诸大臣将领,边令城拳头激扬慷慨陈词,一副痛心疾首模样。
微妙时刻,谁也不敢当出头鸟,只询问了太上皇相关的消息。边令城干脆具体点名:“李相公,陈大将军,当初陛下待尔等恩重如山,你们就这样回报陛下?也罢,既然你们要辜负陛下,休怪陛下断绝君臣之义!不妨向诸位透露点消息,陛下已经传旨给朔方军,任命安思顺为朔方节度使,大军不日南下,还有,河西节度使牛仙客表示听从陛下旨意随时准备入关中讨伐忤逆太子,各位善自保重。”
“啊?!”大臣们震惊。
“不,我们实在有苦衷啊!”
小小御史吉温登场。
“拥立太子的是李怀唐王忠嗣等人,与我们无关。”
对对对!不少大臣点头。
边令城有点得意开始语无伦次。
态度端正就好嘛,老实告诉你们,幽州军很强大,非关中各卫军可以抗衡滴,跟着太子混肯定没前途,李怀唐牛皮吹破了也只是凡人一个,城门迟开不如早开,即可避免生灵涂炭,还可落得忠君的名声和好处
“如若开城,安禄山纵兵烧杀抢掠又如何?”
提问者御史吉温。在众人当中他与安禄山的关系最好,此时发言颇显诡异,难逃唱双簧之嫌。
“一派胡言!陛下的军队忠心耿耿,岂会与自己的臣民为敌?至于那些胡骑,他们是来助阵的,给点钱财打发就是。”
一问一答很默契,像游戏。
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河蟹气氛被不知好歹的乌知义破坏了。他拔刀欲砍边令城与吉温,被金吾卫士兵死死拦住。
“放屁!全是屁话!安禄山劫持先帝造反,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剁了你们这些信口雌黄者!”
乌知义一边暴怒挣扎一边满嘴恶言。
李林甫向陈玄礼使了个眼色,陈玄礼会意,对士兵道:“乌知义将军累了,带他下去休息。”
好了,恶徒走了,我们继续谈谈那个分果子大事
陛下驾到!
一声唱喏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李享很懊恼,朝臣们脚踏两船,居然瞒着他与先帝的使者见面。幸亏有忠臣李怀唐,不但告知他实情还簇拥着他前来主持大局,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众卿家在干什么呢?”
感觉上,李享的声音比北风冷。
众人沉默。边令城成了众矢之的。
一旁还未被驾着走远的乌知义冲脱了金吾卫士兵的“搀扶”,直奔过来。
“陛下,他们要认贼作父,开门受降。”
听罢,李享杀机顿起。“可有此事?”
高力士站出禀报:“陛下莫要偏听偏信。我等在为迎回先皇相议。莫非陛下不希望我们将先皇救回?”
古人讲究孝道,不孝者将被判道德死刑,天下人会用唾沫淹死他。李享被将了一军,吃个哑巴亏。
“那他是谁?”
李怀唐指着边令城装傻。
边令城发怵,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道:“上将军不认识我不要紧,认得圣谕就好。”
黄锦缎上黑墨字,密密麻麻十数行,落款署名为李隆基。
李隆基的手谕大意是封赏各人,包括李怀唐,同时带着威胁,重点强调河西,朔方,安西,北庭乃至关中诸卫军皆受皇命不准擅自调动。
也就是说,洛阳是孤城。
难怪各地军队在观望!李享面色死灰。
老皇帝承诺大赦天下既往不咎,只要新帝退位。甚至给予李怀唐保证,允许他全家回宁远,封为宁远王。
好毒辣的釜底抽薪之计!
众人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怀唐。他的态度才是关键所在。
李怀唐走了出来,不置可否地望着边令城。
高力士赶紧道:“上将军一向忠义,只要将陛下救回,力士愿亲送上将军回宁远,并助上将军一统西域诸国。”
李怀唐笑笑没反驳,边令城以为有门路,贼眼一转,道:“陛下常念上将军孤军救难之义,并说回来定要重赏”
少废话;我想知道安禄山这个幽州王是怎么回事?
大封天下,怎少得了拥戴有功的安禄山?在边令城的期期艾艾中,人们听出来了,安胡儿要尽占黄河北。
“我辈岂能卖国?上将军别上当!”
李享党党首韦坚抢着表态,生怕李怀唐心动妥协从而将新皇置之于死地。
“你们这些汉人真啰嗦!皇帝之命难道你们敢违背?速速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城!”
一名监督边令城的“曳落河”从边令城身后站出,肆无忌惮地指着众人喷唾沫腥子。
砰!
胡将吃了一拳,惨叫倒地。
行凶者李怀唐拍拍手,冷笑:“砍了祭旗!”
雷万春与韩二郎如虎狼般上前,三两下就将他的脑袋割下。
杀神果不负其名,嗜血无情。众人莫不骇然。
“到你了,”李怀唐淡淡望着边令城。
边令城脸色惨白,哆嗦着后退躲到王珙与吉温背后。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陛下的使者,你们要造反吗?”
李隆基大旗或许对别人有威慑力,但是李怀唐免疫。只见他回头问李享:“陛下可有这位使者?”
白撞的!
李享扬眉吐气,赞赏地看向李怀唐,这位将军真给面子。
王珙与吉温拦住李怀唐,“不可不可,切莫不可,不能杀先皇使者,万一惹恼了安禄山,我们没有转弯余地”
李怀唐杀气凛然,伴随着冷笑一刀挥过,两颗头颅应声落地。
啊!众人吃惊。疯了,他疯了,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御史,说砍就砍,真砍!
又一颗头颅滚地,边令城的。辽西城之恨终于昭雪!
“先皇已经驾崩,敢与反贼谈判者死!”
威胁掷地有声;听得李林甫等人心惊肉跳。
第693章 干掉那赝品
“是陛下!”羽林军都尉孙贵惊叫。
“陛你个头!陛下在皇宫里。”同是都尉的田旭果断反驳。
“可,可,他确实是先帝。”
“放屁,上将军说了,先帝早已驾崩,城下之人必然是假冒的!放箭,快放箭。”
田旭态度坚决,可惜无人响应。
洛阳东城三百步外,上万铁骑簇拥着一豪华贵气的帝皇架辇,架辇上,李隆基黄袍在身,还是那条龙,不同的是少了往昔的威严,还连连打哈欠,似乎很疲惫。在他身后两侧的骑兵不断前出放箭,箭矢上绑着他亲笔签署的开门令。
“守军听好了,陛下有令,立刻打开城门。尔等莫要受无父无君的李享的蒙骗,我们只除首恶不及其余。”
数十名大嗓门奉安禄山之命被迫站到城门下大声吆喝。
守军心知肚明,对面架辇上站着的老者一个月多前的职业还是大唐皇帝。皇帝二字在他们心中重似泰山,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上千年的传承潜移默化在他们心中形成了一把无形的枷锁,如同病毒一样左右着他们的灵魂。
终极版杀毒“软件”李怀唐闻报匆匆赶来。
陛下,他,他在城下。
王悔脸色青红变幻。尽管懂得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有李享没李隆基,李隆基回来他们都得倒霉,都得去卖咸鸭蛋,可他还是不敢下狠手。
“麻辣个巴子,”李怀唐很生气,他严重怀疑,再迟点来恐怕城头都站满了安禄山的叛军,“张仇!”
“到!”
“去接管强弩队,集中弩箭干掉那赝品!”
遵命!
回答干脆动作利索,只见张仇一溜烟快步跑上箭楼。
嗖!
第一支测距弩箭飞出,落在李隆基架辇左前侧数步。
安禄山确定李怀唐到场了,除了他,还真无人敢朝皇帝放箭。
“撤!掩护陛下撤回军营!”
命令很正确,几个呼吸的功夫,一排弩箭飞来,追着架辇的尾巴差点就要了老皇帝的小命。
不要以为安胡儿懂得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道理,他只是想留着一个傀儡而已。除了李隆基,谁够资格将大唐皇帝的宝座禅让给他?
不用说,禅让的把戏又是高尚的主意。
计谋一败再败。安禄山恼羞成怒。
沉寂半刻,大批突厥铁骑杀奔城门方向。一时间箭矢如蝗相向交错,凌空相撞者不在少数。
击败唐军的战利品以及太原府的库存磨砺了突厥人的爪牙。他们手中清一色的复合弓,箭壶里箭矢充足,高超的骑射功夫加上精良的装备,让守军大吃苦头。
洛阳城城墙不高,未能有效减弱飞来羽箭的劲头,飞矢击中脸门可将人带倒。城头上,箭伤者纷纷。
该死!
田旭的缩头动作慢了点,一支羽箭飞过,擦落他的头盔。刚蹲下身子,左侧的一名士兵惨叫后仰倒地,一支羽箭深入他的左眼,血流如注。
又一个典型的因经验不足导致的无谓伤亡。
双方以弓箭对射,虽然守军居高临下占据优势,但准头明显不如突厥骑兵,新兵们往往为了瞄准而被迫增加露头在护墙外的时间,放箭之后还想看看战果,结果躲避动作不够快速,突厥人的弓箭可不会客气,又狠又准,稍有迟疑就会负伤或者丧命。
田旭既心痛又无奈,这是战争规律,经验需要支付代价,老兵炼就的背后有无数的鲜血和死亡,他今天能躲过三次险情并非奇迹或运气,而是漫长军旅生涯的沉淀,是历经无数场大小战斗之后的厚积薄发。
田旭没有理会在地上哀嚎的士兵,取箭半张弓,默念三下,迅速站起,起身之际,眼睛大致瞄了瞄百步外在城下奔跑的敌骑,“嗖!”羽箭跟着感觉飞,朝着大致方向扑过去。再看田旭,人已蹲下,喘着气靠在护墙后,一支羽箭随之从他头顶上掠过……
伤兵已被民壮搬运走,空出的岗位被新兵接替。
负责将伤兵运走抢救的是杨慎矜组织的抢救队,抢救队队员基本都是志愿者。
城墙上,无数的民壮以五人为组,其中三人持盾,两人扛担架,一旦有人负伤就上前将伤者抬上担架,在盾牌的保护下送到内城的伤兵营。从开战一刻始,民壮们就没消停过,一组组一队队,如同涓涓细流汇集向内城里登城墙的楼梯道,在楼梯道上形成两条洪流,一上一下,来往穿梭……
最安全的地方当数箭楼,但是箭楼的数量与容量均有限,只有神箭手与弩手才能获得入内抗敌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