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猎人-第3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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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死子亡,共赴黄泉!”正是尔朱荣亲笔所书。
葛明如遭雷击,几乎快要崩溃了,口中喃喃地念道:“不可能,不可能,阿爹说过让我继承他的一切,他怎会说话不算数呢?……”
葛荣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和一种苍凉,更为葛明感到不值,望望可怜又可恨的儿子,禁不住再次发出一声长叹。
“你以为尔朱荣会真的将尔朱兆的头颅送给你吗?尔朱兆仍活得好好的,天下人谁都知道,就只你一个人仍蒙在鼓中,真为你感到不值,在尔朱荣的眼中,你永远都只是一个外人,一颗棋子,可你却还痴心妄想继承他的一切?哈哈哈……真是可笑。人家尔朱兆是不是尔朱荣亲生,谁也不知,但他毕竟是尔朱家族的血统。尔朱荣再怎么选择也不可能选到你,亏你还自诩聪明过人。我看你现在也该悔悟了!”尔朱仇越说越有气。
葛明如同傻子一般呆愣着,他的神情已经麻木了,这的确是一个他无法接受的事实。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突然,如此地出乎人意料之外。尔朱荣竟然宁可相信一个护卫,也不相信他,也难怪这次行动尔朱荣会派一名亲信与之相随,原来只是布下了一道密令击杀他。
葛荣的眼中滑下两行泪水,清澈而晶莹,犹如两颗珍珠。葛荣的目光只是望着石室之顶,并不看向葛明,心中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葛明是死不足惜,若非葛明,怎会有那么多的将士、那么多的无辜之人死去?怀德、尉景、宇文肱及无名三十六将等所有兄弟们都是因为葛明而亡,至于士卒及百姓的死伤更是无数统计。
葛荣水远也忘不了尉景和宇文肱和无名七、无名十六诸人那种惨死的情景,这是一群水远也不屈服的人,面对着尔朱荣也是毫无所惧。在被困于葛明所设的圈套中之时,他们仍然选择战死也不投降,临死之时,更呼出:“天王,保重——”其声高昂而壮烈,此时似乎又荡漾在葛荣的耳边。
葛荣在流泪,为他自己,也为死去的爱将,抑或是为了葛明的悲哀。
“我们走吧!”葛荣淡淡地说了声。
尔朱仇自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面具递给葛荣,葛荣轻柔地戴在脸上,并将之抹平,赫然竟成了葛明的装束。
尔朱仇翻开葛明,三下两下解开他的衣服。
“爹,你饶了孩儿吧?”葛明手足无法动弹,望着摇身一变变成他那副模样的葛荣,忍不住哀呼道。
“我可以饶恕你,但那些死去的忠魂却饶不了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只愿你来世不要再如今世这般。爹的确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爹会用后半生的时间为你们诵经超渡,你就认命吧。”葛荣无限伤感地道。
“爹,不要,孩儿知错了,孩儿以后再也不会做错事了……爹,不要……”葛明骇然凄呼道,但尔朱仇很快便制住了他的哑穴,并将他的衣衫脱了下来。
葛荣也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换上葛明的衣服,再次发出一声长叹。
“怎么办?”尔朱仇望了望葛明,再望了望葛荣,那击向葛明的手掌竟有些犹豫了。
葛荣的眼中再次滑出了两行泪水,尔朱仇心中也为之一颤。
“下手吧……”葛荣有气无力地伤感道。
尔朱仇犹豫了一下,手掌重重地向葛明头顶拍落。
葛明那绝望的眼神中闪过无尽的悲哀。
蔡风极为悠闲地观赏着竞相绽放的牡丹花,心中十分平静。他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将面对有生以来最重要的一战。
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心中失去平静,尽管他这一生还只是活了二十年,可所经历的却是别人几辈子都无法经历的事情。对于战斗的体验,更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
蔡风出道以来的第一个对手是叔孙家族的叔孙长虹,接着巧斗鲜于战胜和高欢,再与破六韩拔陵、鲜于修礼等高手交手,后又发生了土门花扑鲁、刀疤三的大柳塔之战,之后依次出现莫折大提、萧衍、石中天、叶虚、叔孙怒雷、区阳、元融、搓延伯、萧宝寅……这些人自普通高手到绝世凶魔,自域外高手到中土绝世人物,蔡风可以说已经遍历了一些可成为江湖美谈的大战。
自道之战,大柳塔之战,泰山之战,博野之战,泾州之战,定州之战,无一不是让江湖震撼,天下皆惊。所以,蔡风绝对不会因为洛阳之战而心惊。他的生命,似乎只有通过战斗来发挥,这才是一种享受生命的形式。
一切都似乎接尽尾声,蔡风知道,这一战之后,将会决定和改变很多事情。也许,他再不会回到中土,在塞外寻找一处幽谷,筑巢而居,生儿育女,但他绝不会再插手战事,这是他对孝庄帝的承诺,其实也正是他内心所想。
蔡风早将一些准备工作安排妥当,如何撤出洛阳,如何安排葛家军的后事,他都为游四计划好了,而这也正是葛家军中许多人心中的意愿。不过,在这个时候,游四却来了。
“天王,我先送你上少林寺避避,然后再去与齐王联系如何?”尔朱仇询问道。
这里是一处山头,葛荣负手望天。
天很蓝,云也很白,空阔无比的天让人的心中也舒畅了很多,也许正因为如此,葛荣才深深地吁了一口气。
半晌,葛荣才轻柔地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杀了他?”
尔朱仇一呆,嗫嚅道:“其实,人岂无过?明王只不过是犯了一次不可饶恕的错误,可我们也不能就此而不给他机会。是以属下只是废了他的武功,还请天王恕属下自作主张之罪!”说话间尔朱仇竟跪了下来。
葛荣扶起尔朱仇,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只是为我着想,唉……这一切我其实也有错,既然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就让他去吧。希望他在有生之年仍能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你现在也不必称我为天王了,你欠我的恩情今日已经还清,以后再也不欠我什么……”
“不,天王的大恩,我尔朱仇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图报,当初我兄弟二人发过誓,因此我永远都只为天王而活!”尔朱仇骇然呼道,神色间显得极为焦烁。
葛荣叹了口气,他知道尔朱仇此话绝对真诚,不由淡然道:“好吧,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想先去城南的‘天玄寺’,那里是了愿大师的一位师兄主持,也是我的朋友,他会照顾我的。你也不必告诉风儿我在哪里,对于凡尘俗事,我早已看透了,只想在这后半生中独伴清灯静心参禅……”
“天王……”尔朱仇惊呼道。
“你不必如此,此刻我功力尽失,反而伽心更坚,往日师尊所述禅理竟在生死间豁然明悟,我心意已决,但仍有一桩心事需要托你去办。”葛荣恬静地道,语调如春风一般和缓。
“天王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尔朱仇就是赴汤蹈火也定会完成!”尔朱仇大义凛然地道,同时更深感葛荣那颗向佛之心已是无法挽回。
葛荣笑了一笑,道:“我只要你将明儿他娘的骨灰给我送来‘天玄寺’,上半生欠她的,我想以下半生来偿还!”
“啊……”尔朱仇禁不住为之愕然。
游四的脸色有些难看。
蔡风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笑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孝庄帝派人来说,天王已经逃了,明王的武功被废,但明王却什么也不肯说。”游四脸色有些难看地道。
蔡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僵硬了,这个意外的变故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想象。葛荣武功被废,此刻却脱困而出,不知去向,那这件事究竟是谁干的?葛明这个叛徒自不会救出葛荣,如果是葛荣废了葛明的武功,那这个救出葛荣的神秘人很可能是友非故,只是此人又是谁呢?
“明王现在何处?”蔡风淡然问道。
“明王正被孝庄帝带去问话了,孝庄帝表明,如果齐王不再答应他的条件,他无话可说,不会强求!”游四又补充道。
蔡风不屑地一笑,道:“他也太小瞧我蔡风了,你去告诉他,就说尔朱荣的事情依然按照我与他商议的原计划行事,不过我得首先查清师叔的下落,尔朱荣的事只能稍缓。一旦有师叔的下落,就立刻按计划行事。”
游四微微松了口气,蔡风的目光却落在他的手上。
“你又有佳作了?”蔡风不由笑问道。
游四干笑一声,道:“我准备给你描绘一张全家福呢,不过因为孝庄帝派来的人赶得凑巧,老爷子和你的宝贝儿子还没来得及画上去。”
“哦。”蔡风不由讶然一笑,道:“拿来看看,你画的是什么东西?”
游四抖开手中的帛卷,蔡风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游四的画笔的确是巧夺天工,一男四女跃然画上。赫然就是蔡风、元叶媚、刘瑞平、元定芳,另外那人却是凌能丽。四女如众星捧月般围在蔡风身边,每人的神态各异,衣裙飘飞犹如迎风起舞,眉目生花,其眼神更如秋水一般活灵活现。只是元定芳的画像稍稍偏瘦了一些,没有此刻的她那样丰腴。蔡风在画中的表情更是眉飞色舞,一副志得意满之态,但那两点眸子之中的神光隐透着智慧和狡黠的神彩,眼珠的色彩却选用了淡蓝色,犹如一望无垠的碧波湖水,这让蔡风感到有些讶然。
“我无法将你的眼神完全捕捉下来,我也不知道如何为你点睛,但每看到你的眼睛,我就想到了蓝天湖水,所以就用了蓝色。”游四解释道。
“太妙了,你小子还真有一手,我不得不佩服了,你也不用再在画上旁边加什么人了,就交给我吧。否则如让能丽看到这幅画,你可就有麻烦了。”蔡风一手抓过布帛,欢喜地道。
游四一呆,讶然道:“凌姑娘不是一直陪你在高平吗?”
“但还没来得及明媒正娶,知道吗?她可凶得很,待洛阳事了之后再说吧。”蔡风笑着解释道。
游四不由得摸摸脑袋,满头雾水,不知道蔡凤在玩什么花样。
尔朱荣回到洛阳,根本没有回大司马府宅,而是直入皇官。
洛阳,便如同他的指掌,不容有半点遗落,更要使一切都由他来掌握。
的确,此刻的尔朱荣威风八面,大败葛家军,攻下冀州,一切的一切,使尔朱荣将自己的权力推上了巅峰。整个军中大权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谁敢不服?谁敢有丝毫的反对?
尔朱荣对孝庄帝请回四大供奉之事极为恼怒,是以他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质问孝庄帝。
尔朱荣根本没将孝庄帝放在眼里,这也使得一些朝臣心中极为不满,这一点尔朱荣也知道得很清楚。但只要那些人不公然出言反对,他也懒得管。而那些朝臣也知道,谁要敢与尔朱荣做对,那惟有死路一条。是以,这些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这的确是北魏的悲哀。
尔朱荣身边仍有两名亲卫相随,这些人入宫后完全可与官中的带刀侍卫相提并论,甚至能够享受到带刀侍卫无法享受的礼遇。
在洛阳城中,大司马府宅中的侍卫比之皇宫中的侍卫更有地位,而大司马府宅的实力也极强,虽比不上宫内的望士队和宗子羽林,可是洛阳城的守兵完全由尔朱荣所控制,这就比宗子羽林及望士队更有实力了。而且,尔朱家族的产业在洛阳比较集中,家族成员极多,完全成了洛阳的主体,这就是尔朱荣在洛阳嚣张无忌的主要原因。
“大司马到——”太监的高呼惊动了孝庄帝。
孝庄帝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尔朱荣会回来得如此之快,看来蔡风并未在途中将之截住。他在大吃一惊的同时,向身边的王通使了个眼色。
王通立刻会意,自后门迅速退开。
“大司马到——”尔朱荣很快行入了御书房,而此刻王通的影子早已消失在御书房中。
尔朱荣龙行虎步地行了进来,目光在御书房中凌厉地扫了一眼,没见到任何动静,倒是看到那守候在孝庄帝身边的两个太监惊惧和恐慌的表情,这才向孝庄帝微微欠身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孝庄帝心中怒极,尔朱荣这种态度,哪里把他这个北魏皇帝放在眼里?那两道扫过御书房的目光倒像是在抓贼,怎么说他仍是皇帝,一国之君!
第七章 魔心屠帝
孝庄帝虽然气恼,但却不能发作,他知道这样对他不会有半点好处,反而只会更难以收拾局面。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胜得了尔朱荣,而尔朱荣的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爱卿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与朕事先招呼一声?也好让朕为你接风洗尘呀?”孝庄帝挤出一脸的笑意,悠然道,倒的确像是一个爱臣如子的帝王。
尔朱荣并不为之所动,反而直截了当地道:“臣刚下战马,不敢劳驾皇上,只好自己来了。”
“哦,爱卿如此紧急,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孝庄帝虚与委蛇地讶然问道。顿了顿又转身旁边的太监道:“给大马司赐座!”
“谢皇上!”尔朱荣并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扫了孝庄帝一眼,沉声问道:“臣听说皇上派人请回了四大供奉?”
孝庄帝脸色剧变,但转瞬即逝,打了个“哈哈”,反问道:“不知爱卿是从哪里听到这个谣言的?”
孝庄帝的表情变化虽然只是一瞬即逝,但没有逃过尔朱荣的双眼,他知道对方是在睁眼说瞎话,但也并不能直接点破,只是有些强霸地逼视着孝庄帝,道:“皇上不必管我是怎么听到这个传闻的,不过我却不能不提醒皇上,四大供奉乃是用来守护我鲜卑祖上神物之人,如果他们擅离神山,势必会引起很大的变故、因此,不管四大供奉是否前来洛阳,还请皇上三思而行!”
孝庄帝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尔朱荣的确太不把他这个北魏皇帝放在眼里了,不由有些愠怒地叱道:“朕的事,朕知道如何做,大司马此次放下手中的军事,匆匆回朝,难道就是为了教训朕吗?”
尔朱荣并不为之所动,反而轻松一笑,道:“皇上言重了,做为北魏的臣子,就不能不尽责相辅皇上。臣只是在有些地方稍稍提醒一下皇上,以皇上的圣明,应该明白臣的一片好心。”
孝庄帝几乎怒到了极点,尔朱荣的话语的确是越来越不敬了,甚至太过霸道,那种将他毫不放在眼里的表情就是三岁小孩也可以看出。
孝庄帝的忍耐力也是有限度的,毕竟他乃是一国之君,如果连一国之君也活到这种落魄的份上了,那也的确是一种悲哀。望着尔朱荣咄咄逼人的气势,孝庄帝终于忍不住发作道:“大司马口口声声说要提醒朕,那就是说朕只是个不明白事理的昏君了?既然大司如此清醒,如此明白事理,何不由大司马来接替这个帝位?”
尔朱荣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不仅不慌,反而正容道:“皇上误会了,臣乃一个武人,不会说奉承话,望皇上勿怪。只是此刻边关战事紧急,臣不希望洛阳弄出了什么大乱子,而导致前方军心动摇,这样只会使我们的军机受阻,所以臣才说出这些话的。”
孝庄帝冷冷地望了尔朱荣一眼,心中忖道:“我是不是应该趁此机会让侍卫们一拥而上,配合四大供奉将他杀了呢?”想到这里,孝庄帝杀心大起,尔朱荣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对于北魏祸患无穷,如果此刻杀了他,也可免去后患。孝庄帝想着不由吸了口气,缓和了一下脸色道:“既然大司马是为国家社稷着想,朕又怎会怪你呢?只是因为朕这几日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出言重了些。算了,现在朕给你引见几人。”
尔朱荣暗自得意,他知道此刻自己的气势完全已经压下了孝庄帝。把掌北魏朝政,那也只是迟早的事了。
尔朱仇的话不容蔡风和游四不相信,就是蔡风和游四不相信尔朱仇,但也不能不相信葛荣的亲笔信笺。
游四对葛荣的笔迹十分清楚,此刻尔朱仇手中所持的正是葛荣的亲笔信,信中写得十分明白,葛荣己将葛家军中的事务尽数交给蔡风和游四处理。
葛荣知道蔡风并不是一个贪恋荣华和权力之人,但是他却相信蔡风一定可以处理好葛家军的后事。此时军中不仅有蔡风,还有一位足智多谋的游四,有这两人存在,又会有什么事情处理不好呢?
看来,葛荣已自尔朱仇的口中了解到葛家军的状况,知道葛家军此刻只是负守一隅,大势已去,他的观点竟然与蔡泰斗诸人心中所想有些相似。毕竟,葛荣起兵只是为了替天下百姓澄清世界,给百姓一片安宁,以破除魔门为己任,并不是一个野心十足的人。而此刻他的功力尽废,痛失爱人,又惨遭亲生儿子的背叛,满腔的壮志也顿时化为云烟,对荣华富贵、红尘俗事大彻大悟,这才避开尘世,连蔡风和游四这几个最亲近的人也不想见。
蔡风知道葛荣的确已经没事了,这才放下心事,也便证明孝庄帝并没有骗他。因此,蔡风决心开始实行他的承诺。
据探子来报,尔朱荣已经进入了洛阳城,而且直入皇宫,是以蔡风必须在这一段路途中,选择一个最好的下手机会。
击杀尔朱荣,在洛阳城中!
这的确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但蔡风根本毫不在意其中的危险。
对于自己,蔡风充满了无限的信心,没有任何困难险阻可以阻挡他的信心。
脚步之声让尔朱荣产生了一丝警惕,但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在洛阳城内,还没有谁能够对他构成威胁,包括皇宫之中。
洛阳的皇宫中虽然人数众多,但其实力还不足冀州葛家庄的三分之一。高手之数更没有葛家庄多,他连葛家庄都破了,何况是这个了若指掌的皇宫?是以,尔朱荣在皇官中也同样肆无忌惮,这也是他敢如此嚣张地对孝庄帝说话的原因之一。
孝庄帝的表情有些古怪,但是那脚步声终于还是传入了御书房,那几道人影也出现在御书房中。
尔朱荣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对孝庄帝闪过一丝冷厉的杀机,只不过一闪即逝。但是孝庄帝仍然很敏感地觉察到了,那步入御书房的四个人也同时觉察到了。
“尔朱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皇上起了杀心!”那四人同声喝道。
喝声如雷,震耳欲聋。
尔朱荣心中升起一股忿怒之气,铁青着脸,向孝庄帝逼视着,根本就不将孝庄帝放在眼中,质问道:“皇上不是说没有请回四大供奉吗?”
孝庄帝干笑一声,道:“从今后他们已不叫供奉,而是护帝神卫,也即朕的贴身带刀侍卫。只因他们不再是供奉,所以朕之所言就不算有误了。至于神山的四大供奉人选,朕自会在四大家族之中另选忠诚可靠之人代替,这一点请爱卿不用担心。”
尔朱荣眸子之中闪过一缕骇人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