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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大唐新秩序-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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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刘山喜是要到营州高等法院上诉后,元行钦不由笑了笑,刘山喜话一出口,见到了元行钦的笑容,本人也觉得有些脸红。堂堂一州兵马使沦落到要上什么劳什子的“法院”去上诉伸冤,说起来也算是天底下的一大奇闻。

但元行钦没有说什么,他直接挥手放行了,同时他还打算赠送刘山喜等人一点吃食和仪程,却被刘山喜委婉而坚决的推拒了。

沿着宽敞的官道向柳城奔行的途中,一行人需要经过两道收费关卡。经历过庭审洗礼的刘山喜已经知道,这些官道虽然是由官府所建,却“承包”给了商户,商户收取路费的同时,要向官府缴纳“承包费”。这就是刘山喜“违法”的原因——他侵犯了官府和商户的联合收益。同时,刘山喜还知道,如果官府需要通过官道,要向关卡出示官府开具的批文,“承包商”在向官府缴纳承包费时,会以此扣除一定的数额。如果没有批文,就算身为一州兵马使的刘山喜也一样要掏钱。

何况经过庭审之后,刘山喜知道自己“兵马使”的身份其实并未得到营州方面的真正认可,似乎对于节度府的任命,营州方面有很多异议。这也是刘山喜决定到营州一探究竟的原因,他迫切需要营州方面认可他的身份,就算不认可,也要给句踏实话不是?一直不理不睬算怎么回事?

官道修整得很好,到达柳城之后大伙儿估算了一番,要比平日节省三成左右的时间,这还是马匹奔行的速度,如果换做笨重的大车,恐怕节省的时间还要倍之!怪不得越是规模大的车队越愿意走官道,与节省的时间相比,那点过路费就不是什么事了。如果再算上走野路付出的辛苦、颠簸乃至马蹄、车辆的耗损,刘山喜觉得过路费其实还有提高的余地。

因为在官道收费问题上栽了筋斗,刘山喜比较留意涉及到这方面的问题。一路上,他发现了许多逃费的商队。这些商队规模较小,行走非常灵活,从官道上下到野路上很容易,他们往往在临近关卡处便离开官道,远远的绕过关卡后再重新回到官道上来。

途中也会时常遇到身着皂衣的骑者,他们沿着官道巡查这种现象,如果恰好碰到车队正处于上下官道的变换过程中,那么就可以处以较高的罚金。但通常来说这种机会很少,十个里面至少会漏掉八九个。尤其是那些骑马的单行者,基本不会被抓到现行。于是,刘山喜开始默默思索,如果是自己拥有这么一条官道的收费权,应该怎样尽可能的避免这种逃费行为。

柳城的繁华令刘山喜等人暗暗乍舌,这种繁华是从离城三里左右就开始的,车辆络绎不绝,行人如织,道旁店铺林立,比起幽州还要显得更热闹一些。

刘山喜遇到了一队在野外训练后准备返回军营的营州士兵,这些士兵队列严整、精神高涨、军纪肃穆,最令刘山喜羡慕的是,他们制服统一,且人人披甲,而且一看就是成套甲胄!刘山喜想起自己手下百来号人只有十几套零七八碎拼凑出来的皮甲,心里不自然就矮了一头。再看看自己几人穿着的各色陈旧服饰,更是羞惭。

“果然是营州精锐,令人不可逼视!”刘山喜感叹道。

“什么精锐?差远了,和上一批不能相提并论!”不留神旁边一个看热闹的路人插了一言。

“上一批?”刘山喜有些诧异,如果这样的精锐猛士有很多的话,那么营州的战力势必要比自己原先预想的还要高出许多。

“恩,上一批新兵刚结束训练。这一批是新募,也就不到二十来天,某家小郎就在里面。”那路人虽时满口贬损,但眉宇间又似有炫耀之嫌。

回营的新兵和城门处驻守的军士都给刘山喜留下了深刻印象,柳城内的繁华更是让几人目瞪口呆,刘山喜等人甚至几乎忘却了自己的使命,一连在城内转悠了数日,方才恋恋不舍的回过神来,开始办正事。

营州高等法院接到了刘山喜的上诉状,上诉的问题有两个,一是对平州巡回法院判罚的申诉,二是对自家“平州兵马使”官职和身份的确认要求。营州高等法院对第一条申诉进行了简单的审理,很快驳回了上诉要求,维持原判。对于上诉的第二项,营州高等法院没有受理,因为这不在其职责之内,而在于营州都督府。但营州高等法院表示,会将这一要求转呈都督府,请刘山喜等人等候三日,三日之内,无论如何处理,都会给他们一个答复。

第三天的时候,刘山喜终于等到了答复,让他们于第二天到都督府听候处理结果。

第十九章 幽州留后(十九)

营州都督府位于柳城城北官衙街,事实上,官衙街不止一条大街,他是由官衙街、官衙东街、官衙北街、官衙西街围绕起来的一片区域,其中又错落分划为各条胡同。整片区域被称为“公务区”,营州都督府、都督府长史衙门、都督府虞侯司、都督府教化司、都督府作训司、都督府调查统计局、营州高等法院、营州督查院、柳城县衙等等机构都密集于此,同时公务区内还分布着如都督府招待所、营州医署、营州教育署等官办社会机构。

刘山喜等人需要听候处理结果的地方其实并非严格意义上的都督府,而是都督府旁边的教化司。教化司掌考功、升迁、军部任命等重要职责,刘山喜所求平州兵马使一职的承认问题,按理并不在教化司职责之内——平州其实在名义上与营州是平行的,但在眼下的局势中,这个问题又确确实实只有教化司挨的上边,所以身兼教化司宣教处从事的韩延徽在这里召见刘山喜也算说得过去。

何况韩延徽本身就是为了处理这个问题而从西辽泽回来的。

大安山之变、刘守光窃据卢龙节度留后乃至刘山喜被任命为平州兵马使兼山北行营监军的事情引起了整个营州的极大关注,这些情报当然也毫不迟疑的送到了正在草原上率军征战的李诚中手上。对于如何应对这一突发情况,如何在这样的新形势下作出正确的选择,是整个营州高层高度重视的事情。

作为最终决策者的李诚中也一直在思索着应对之道,但至今没有一个定论。主流意见当然是对这一切都不予承认,其中尤以军方的意见最为激进。刚刚赢得了再一次战略决胜的军队正是信心满满的时候,从高级将领到参谋军官再到中低级军官,全都喊出了气势汹汹的宣战诉求。

正在紧密布置围困西辽泽以迫使契丹人最终投降的参谋人员们甚至只花了三天工夫就拿出了一份作战计划,要求以强硬口气应对幽州,并宣称将在一个月内彻底解决幽州问题!

这份计划中拟定动员战兵一万三千人,包括营州军左右厢及老营全部、坏约联军五营全体,其中营州军自东向西,经平州、蓟州而至幽州,途中顺道歼灭蓟州兵;怀约联军自北向南,从妫州而下,与营州军呼应,双向对进,于半月内结束幽州战事。

同时,计划还拟定动员库莫奚、契丹余部、室韦部兵力,以榆关守捉营、柳城预备营、燕郡预备营、锦县预备营、建安预备营和辽城预备营为主力,自平州南下,阻遏以霸都骑为主力的赵霸义昌军所部。待幽州底定后,双方会师,最终攻下沧州。

计划非常完善,兵力调配也有根据,对双方军力的对比也分析得很透彻。李诚中同样相信,如今的幽州方面,其军事势力在近几年的连续作战中已经遭到了极大的削弱,经逢魏州惨败、永济渠惨败、老鸦堤惨败,再加上大安山兵变,关内的卢龙军精锐几乎折损殆尽,以新兵为主的这支军队与过去的卢龙军有着天壤之别,真要打起来,绝对不会是营州军的对手。

但李诚中仍是将这份计划压在了案头,没有什么表示。最大的担心在于时间问题,如今西辽泽战事仍未结束,营州军及怀约联军的主力还被牵制在草原上动弹不得,在饶乐山下遭逢重大损失的营州军左厢主力亟待补充,士卒们征伐疲劳,也需要时间整修。目前的营州军如果立刻与幽州方面发生对峙,就存在一个时间差的问题,如果幽州方面抢先动手,兵力薄弱的平州和营州腹地将遭逢一场危局。

虽然李诚中相信最终胜利者仍然将是自己,但其中的损失也是他不能承受的。换句话说,他需要时间,首先将草原彻底平定,然后将营州军的实力恢复过来,这才谈得上与幽州争锋。

在李诚中的心底,他还有另一份顾虑。如果要出兵,营州军目前有一个最光明正大的旗号,就是铲除刘守光这个以子囚父、杀兄夺位的逆子。但问题是,消灭了刘守光之后,如何对待被刘守光囚禁的刘仁恭?这个问题让他非常挠头。

同时,对于早已深悉这个时代军头主义思想的李诚中来说,幽州军将世家们的鼎力支持也是他出兵的理由。但同样的,一旦他占据了幽州,这些军将世家们也会成为他秉持权力的羁绊。

所以李诚中很犹豫,当然,这份犹豫不能宣之于口,只能藏在心底。他有时候甚至对刘守光有几分怨念,这个家伙怎么就会在这方面手软呢?为什么他就不能心狠一些呢?

李诚中不知道的是,在另一个时空,刘守光一直没有杀刘仁恭,无论他是如何考虑的,但在客观上为其居于幽州的统治起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巩固作用。

李诚中没有想好怎么做,但此刻他必须要有所应对,最终他将韩延徽从军前派回了柳城,让这位幽州高门中出身,同时又与冯道关系良好,对幽州情势比较了解的军将世家子弟来处理这件事情。

他给韩延徽布置的任务就是一个字——拖。具体应该怎么拖,他相信韩延徽的智慧和能力,唯一给他定下的任务,就是拖到大军回转柳城,在此之前,要保证刘守光不对平州和营州动手。

韩延徽已经回来近半个月了,实际上他就一直呆在平州刺史府,抓捕刘山喜的行动也出于他的决策。越来越得李诚中重视的这个年轻人,在营州都督府里的地位也逐渐水涨船高,有迹象表明,在未来即将进一步扩展的三司中,韩延徽还将出任更高的职务。

所以包括刺史张在吉在内的平州大小官僚也对这个年轻人礼敬有加,关于如何处理刘山喜一事,有关决策都听凭韩延徽做主。至于在榆关守捉城实际掌控军队的元行钦,如今这支军队已经被容纳于营州军体系中,元行钦对这位来自三司的上官,自然言听计从。

韩延徽对刘山喜的策略是不闻不问,将这个人和他的小团体冷处理。对于刘山喜的官职任命采取不承认、不拒绝的态度,其借口就是营州都督正在草原上带兵作战,无暇顾及此事,让幽州方面无所适从,既不愿意撕下脸面来下定决心打仗,又无法在这件事情上获得确定的消息。

韩延徽默认了张在吉对这支小小的武人团体的粮草供给,愿意给幽州方面一点甜头和一丝希望,同时在对方设卡收费时坚决惩治,又适当的表明了强硬的态度,在迷惑了幽州方面的同时,也给刘山喜等人带来了巨大的困惑。

如果没有其后的变化,韩延徽打算一直这么相持下去,直到李诚中回师。但刘山喜等人的反应有些出乎韩延徽的预料,他们竟然想要为此上诉!韩延徽不明白对方到底是基于什么打算,但这一举动却无疑让韩延徽似乎抓到了一个机会,他立刻回到营州,等待刘山喜的自投罗网。

双方的交谈是在一个不平等的基础下进行的,经历过一个月的冷处理和吃了被捕的下马威后,刘山喜已经潜移默化中将自己处于一个弱者的地位之上,对于韩延徽这个营州体系内的高级军官,他执下属礼。形势所迫,不得不低头。

刘山喜的乖觉让韩延徽对自己的想法越来越坚定,他打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为营州军争得一个更佳的未来。所以在谈话中,韩延徽和颜悦色,态度相当之好,令吃了一个月寒风的刘山喜感到异常温暖。

谈话的焦点围绕在刘山喜的平州兵马使一职上——山北行营监军的职务刘山喜已经自觉放弃了,虽然他的辞职没有得到节度府的批准。

韩延徽告诉刘山喜,之所以对刘山喜平州兵马使一职没有承认,是因为李都督还在草原上,一应大事需待都督回来后定夺。

刘山喜敏锐的抓到了韩延徽话里的漏洞,他辩解称,这一官职任命是节度府所下,与营州都督是否回来无关。说到底,营州都督也是卢龙军内的一员,只要还在卢龙军中,就应当遵循节度府的军令,而且平州并不属于营州管辖,平州兵马使也无需营州都督认可。

刘山喜从大义名份来谈,韩延徽立刻就以此应对:“好吧,其实你的官职并不需要营州都督认可,所以你可以回去了,我们确实如你所言,并没有认可不认可的权力。”

一句话就将刘山喜堵了回去,如果不需要营州来认可,那么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呢?

刘山喜只好讪讪的转回话头,表示自己之前的表述有误,希望韩从事能够谅解他急迫的心情。刘山喜的姿态继续放低,话语中不乏哀求,希望韩从事能给他和手下弟兄们指点一二。

于是韩延徽就像刘山喜描述了一番将来美好的前景,指点他怎么谋发展、谋财路。这个饼画得相当诱人,令刘山喜忍不住喜动颜色。但韩延徽描述了半天,最后还是落到了一句话上面,就是要等李都督回来。说白了,还是李都督认可不认可的问题,李都督认可了,一切都好说,李都督不认可,这张饼就吃不到嘴里。

第二十章 幽州留后(二十)

在谈话的过程中,不时有教化司的参谋虞侯们进来汇报军务,从训练、征兵一直到军甲装备都有所涉猎,将营州军的强大彻底展现在了刘山喜面前,令刘山喜自我感觉更加不堪。这样的效果也令韩延徽在刘山喜面前更加强势一些,令刘山喜的姿态继续降低。

当韩延徽表示军务繁忙,恕不多留的时候,刘山喜的态度降到了最低,他卑躬屈膝的向韩延徽请求指点,希望韩从事能给他和手下弟兄们一条活路。

韩延徽最终无奈叹息,很隐晦的向刘山喜透露了“上头”的意思,然后就端茶送客了。

于是刘山喜懵懵懂懂的被送出了教化司衙门,却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答复。但韩延徽最后透露的消息,却令刘山喜有所振奋,至少,他得知了营州方面的真正态度。营州方面的态度并不针对自己,而是针对幽州,或者说,是针对节度留后刘守光。

营州方面的态度很明确,他们对于刘守光担任卢龙节度留后并不赞成。看似这一态度将双方分立开来,似乎处于了敌对和不可调和的状态之中,但其中却不乏转圜的余地。因为营州方面不赞成的原因是:老帅刘仁恭仍在,朝廷方面还没有免去刘仁恭节度使的职位,刘仁恭头上甚至仍旧顶着“辽东郡王”的衔头。

按照韩延徽的暗示,李都督关注的重点是草原,既无意于关内,也不想擅自插手幽州,对于刘守光的“子承父业”也没有意见。但作为刘仁恭提拔起来的将领,李都督深受刘仁恭的大恩,在王爷尚在的情况下改投门庭,是一件道义上站不住脚的事情,人无义而无信,无义无信之人如何领军?事关李都督的威信和根基,实在令人为难。

所以营州方面至今态度暧昧,迟迟不肯答复。

看上去不可解,但深思熟虑过后的刘山喜却找到了突破点。他现在最企盼的就是尽快化解双方的恩怨,自己这个平州兵马使好尽快得到各方承认,既然问题并不出在李都督之前与刘守光的私人矛盾,那么一切问题都有解决之道。

快速返回平州的刘山喜立刻向节度府发出一份书信,书信中满是对营州军事实力的夸大和推测,同时将自己这一“深入虎穴”探究出来的事实真相娓娓道来,然后予以了极为煽情的鼓动和暗示。

这封书信很快就出现在了节度府的公案之上,节度判官刘知温不在幽州,他代表刘守光赶赴魏州了,与宣武军使者商谈联合攻打河东的诸项事宜。代替刘知温署理节度府事的是几个通判,今日坐堂的正是通判之一,与营州方面私交甚密的郭炳呈。

郭炳呈看完书信后浑身冒起阵阵冷汗,几次意欲提笔附札,却始终没有下笔一言。他颓然坐倒,口中念念有辞,不知在叨咕什么。良久,郭炳呈遽然起身,捧着这封书信直接出门,赶往千金一笑楼,面见在这所青楼中常住的大帅刘守光。

……

与此同时,前往锦县视察正在动工营建船厂的长史冯道回到了柳城。韩延徽立刻到长史书房拜见自己的这位好友。

听完韩延徽原原本本述说了一番针对刘山喜一事的处置之后,冯道叹了口气:“藏明这是要王爷的命啊……”

韩延徽昂首道:“都督不可止于都督,营州军不可止于营州。上位者不知该如何自处之时,某等自当尽力,此为大势所趋,无人可挡!”

冯道冷冷问:“都督若是知晓你如此用心,不知藏明该担何责?”

韩延徽微微一笑,两指捏着茶盅转了几个圈,轻轻一抿,道:“都督行事,某这才来一年多的都看得明白,只问事不问心——难道可道就看不出来?再者,某从未有一言涉及此论,所言也秉事而发,何人能说某做错了?就算可道也对某无可指摘。”

冯道想了想,默然点头。李诚中行事一向对事不对人,更不问用心,就算追责也要讲究证据,这一点也是冯道最为赞赏的,在这样的将主手下办事,只要不出错,安全上可以得到最大的保证。

“但藏明恐怕低估了那位刘判官,有刘判官在,恐怕藏明的用心也是白费而已。”

“尽人事、听天命罢,就算刘判官能够看得出来,但至少可以给那位留后心里开一道缝隙。杀兄、囚父,那位留后已经做到了这步田地,弑父也只不过是再进一小步而已。”

“藏明想过没有?若是为此而坏了周将军,都督虽然不能切责于你,但藏明前程堪忧了。”

冯道的提醒让韩延徽不禁默然,实际上在和刘山喜谈话的过程中,韩延徽有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将周知裕的名号念出来了,但最终他还是忍了,这恐怕超出了李诚中的忍耐底限,真要这么干了,恐怕李诚中会雷霆大怒。但其实韩延徽还是很希望借此能够将李都督前路上的障碍一举消除的,只不过他最终没有敢说出这个名字。

“那位留后也不是傻子,他不敢坏了周将军性命的,这样做等于和咱们不死不休了。”韩延徽叹了口气,叹气中却说不出的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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