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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大唐新秩序-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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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义儿军“东征”的机会,郭炳呈带着钱五常和于赖四处拜访,首先去的便是高府。

高府就是已故幽燕第一名将、白马银枪高思继的府邸,如今做主的是高刘氏,也就是高行珪、高行周的老娘。高氏兄弟为刘守光所败,此刻还在妫州舔伤口,高刘氏则携同高府家眷,继续待在幽州。

虽然高家在幽州城内貌似安然无恙,但却早已不能自由进出幽州,实际上等于被软禁在了这座大城之内。如果不是来自营州方面存在的巨大威胁,刘知温考虑稳定军心的需要而向刘守光进言,恐怕高家早已灭门。所以高刘氏很明白,自家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却如坐在火薪之上,一旦营州的威胁消除,灭门就属必然。

钱五常和于赖提出的建议有两个,一是扩大营州和高氏在生意上的合作,加强卢龙至南方江淮流域、卢龙至河东这两条商贸路线的经营。二是吸纳包括高行珪、高行周两兄弟在内的高氏子弟入军,先在白狼山军校培训后,进入未来的卢龙军内任职,李诚中答允,保证高氏子弟至少获得包括一个都指挥使、一个副都指挥使在内的十三个实职军职,最低不低于御侮校尉。

当然,高家必须解散山后子弟兵,精壮者拣选从军,力弱者安排进入预备营或保安公司,从此高氏不可再有私兵。

对于这样的条件,高刘氏实际上是没有过多回旋余地的,能够保证高氏一门安稳度过危险期,还能继续保住财路,这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何况还能有一定数额的军职。高刘氏很聪明,所以没有在大方向上讨价还价,仔细询问过营州军的军制以及商贸股份公司的运作方式后,便点头应允,只在细节上为高氏又争取了一些更多的好处。

商谈妥当之后,高刘氏的亲笔书信便落到了郭炳呈的手中,然后由郭炳呈秘密派出亲信家人,连夜向妫州赶去。

第四十一章 卢龙节度(十)

说服了高氏,接下来是王氏和李氏。

历任瀛州、平州、儒州等刺史兼兵马使的王敬柔和前平州刺史、太子少师李君操都已经威风不在,大安山之变后,这两家将门比起高氏而言更加不堪。高氏好歹还有高行珪和高行周在妫州重整军队,王氏和李氏则彻底丧失了银葫芦都和盐池兵两支精锐,重募之日遥遥无期。

所以李诚中给这两家开出的条件自然比起高氏而言要逊色不少,除了未来分别合作的商贸股份公司中股份更低之外,在实职军职的承诺上也远远不如高氏。

其中李氏要稍好一些,毕竟李承约和营州都督的关系非常密切,从广义范围而言,太子少师李君操还和营州都督是亲家。李君操这次反而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松了口,同意李承约和张氏小娘子的婚事,否则还真说不准将来会如何,总之攀上了营州都督这门亲事,李氏应当不至于败落太快,至于将来,则就只能指望李承约的努力奋斗了。

跑完最大的三家豪门,剩下的韩氏、元氏等等就更不用说了,这些世家本身就没有什么太多的私兵,韩延徽和元行钦等年轻一辈又在营州军中暂露头角,他们对于郭炳呈、钱五常和于赖的到访举双手欢迎,对营州军入主幽州更是热烈拥护。

挨个跑完之后,郭炳呈累得够呛,大冬天里仍然满头是汗,他扇着团扇道:“如此,届时可大功告成矣。”

钱五常笑道:“郭通判如此卖力,某家都督定然十分欢喜,届时必然有显职相待。”

郭炳呈摇头道:“某做到节度通判,已经早已知足,不求再为上进。只求你家都督好生相待周好问,某家便心安了。”

钱五常忙道:“那是必然,都督一直深感周将军大恩,定不会亏待了周将军。某听说,事成之后,都督愿意让贤,请周将军做这卢龙节度之位。”

郭炳呈一笑,淡然道:“你家都督谦逊了,周好问是当不得这节度的,不提功勋是否足够,只他这宽厚绵软的性子,节度卢龙只会为他惹祸。”

钱五常听后暗自松了口气,实际上他的这句话也是传达自冯道、韩延徽等人的授意,想要试探试探幽州方面的思量。李诚中确实曾经说过这句话,但冯道和韩延徽等营州高层却担心这个都督真心谦让,那可是他们绝对不能答允的。至于张兴重这些营州军武将们,则更不可能同意,如果真让周知裕接任卢龙节度,恐怕幽燕大地上又是一场兵祸。

于赖适时进言:“郭通判,某家主席让某代问,不知郭通判可愿入营州社会发展福利基金会?李主席说,若是郭通判愿意,可以基金会副主席一位相奉。当然,为基金会出力并不影响通判在仕途上的累迁,只需偶有工夫费些心神便可。”

郭炳呈对营州的方方面面了解非常透彻,对于赖口中的“营州社会发展福利基金”也早就惦记过,一听此言,当即来了兴趣,肥胖的身子也坐不稳了,探身向于赖问道:“哦?有此好事?你家主席是李都督的义子吧?唔,某听说过,似乎原来是你们契丹人的俟斤,他真这么说?”

于赖笑道:“这是自然,若是郭通判能来,咱们这基金会就更加壮大了。”

郭炳呈拉着于赖道:“某名下产业有些小,就怕进不得基金会,某听说基金会诸位理事家产都在十万贯以上?不知这副主席一职身家要求又是几何?”

于赖道:“这是小事,咱们可以合股嘛。”

郭炳呈眼睛瞬间亮了:“如何合股?你且与某细细说来……”

两人当即凑在一起热络的商议起来。

钱五常在一旁摇了摇头,看着两人低头窃窃私语,苦笑不已。

刘守光对幽州城内郭炳呈等人的大肆串联行动并非毫不知情,实际上他是相当清楚的。幽州是刘守光的根本,城内有他暂时赖以为质的各大将们世家,高大坚固的城墙和防守要塞更是他一旦事机不顺的时候可以躲起来保命的最后屏障,他自然看得非常紧,一刻都不敢松懈。

原本刘守光打算将义儿军的一半留在幽州,看护住自家根本,但大军刚刚启行,他便得到先行斥候的禀告,说是石城方面见到了营州军、怀约联军以及平州、柳城、燕郡、榆关等等各支军队的旗号,据说抵达石城的军队非常多,城内都住不下来,营州方面不得不在城下另筑军营。

刘守光当即骇了一跳,既然已经判定营州方面倾巢而出,他和刘知温商议之后便认为,以自己目前出征的兵力而言,恐怕很难彻底击败营州。于是刘守光紧急发出调令,将原定部署在幽州城内的另外一半义儿军也调出来,随军出征。他在途中又等了几天,才将大军集齐,这也是刘守光直到约定的正月十五前几天才勉强赶到的原因。

当然,即使如此,也不意味着刘守光对幽州城的忽视,除了将新编的五六千衙内军全部移镇入城外,刘守光还将自毕元福毙命之后的手下第一重将刘雁朗留在了幽州,更分派了三百余名骁勇善战的横班护卫辅佐刘雁朗,而刘守光手下的横班护卫,也才不到千人而已。

以这样的兵力应付妫州方向可能存在的威胁,刘守光和刘知温都认为已经足够了。毕竟这种威胁仅仅存在于揣测当中,据说高氏兄弟镇守的妫州没有多余的钱粮征募新兵——如今正逢严冬,属于荒期,高氏也无法从幽州支援妫州——之间的道路早已被刘守光截断了两个多月。

这样的安排确实已经充分表明了刘守光对幽州城的重视,但他和刘知温一样,都忽略了一个问题,作为节度府通判的郭炳呈,其官职和身份已经足以保证他的串联活动得到掩饰了,更何况刘守光临走时还随意嘱咐过郭炳呈等几人,要密切关注各家将门,做好稳定和安抚工作——这等于给了郭炳呈正大光明行事的权力。

所以,刘雁朗在向刘守光随时禀报的幽州军情中,郭炳呈对各大将门的登门拜访,也被解读为“安抚和稳定各家将门”。而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消息,在军情禀报中也只是一笔带过而已,如果说刘守光身边真正有谁能够看出其中的异常,恐怕只有刘知温,可惜刘知温早已被繁重的军务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整天介忙于大军安置、粮草筹措、分析前方探报、协调各路军将等事务中,对于幽州城内传送的这类消息,根本连看一眼的工夫都没有。

真要说起来,刘知温自己也是满肚子怨气。自从夺权成功,刘守光登上卢龙节度留后之位后,这位过去在刘知温眼中显得非常聪慧且富于长远眼光的衙内少帅忽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其荒淫、奢靡和残暴程度都令刘知温有“耳目一新”之感,给刘知温带来“非一般的感受”。

其实并非刘守光的为人有什么大的改变,这样的现象是极为常见的。很多人一旦没有了管束,或者说一旦可以任凭本心做事,其性格中一直被压抑着的各种因素便会喷发出来,之前压抑得越厉害,之后喷发得便会越肆无忌惮。

再加上刘知温和刘守光之间的距离缩短,需要日日相处,自然就能更真实的感受到这位留后的真性情。比如在这么重要的“大会”期间,刘守光竟然携妓同行,将幽州城教坊里的数十位女妓全部换上军装,在横班护卫中凑了个“妓都”,还堂而皇之任命了都头、虞侯、队正、伙长等军职,到了夜间扎营之时,便和女妓们胡天黑地。

单是这些烂事倒还罢了,繁琐的军务压在刘知温肩上,令他更是焦虑和烦躁。原先辅佐大帅刘仁恭之时,军务上还有很多幕僚帮衬,但刘守光上台之后,刘仁恭原先使用的那些熟通军务的幕僚死的死,囚的囚,现在已经没剩下几个了。而刘守光最重要的幕僚毕元福,则死在了大安山之变当夜的乱军之中,所以刘知温不得不身兼无数职,着实苦不堪言。

刘知温刚刚处理完两名横班亲卫勾搭女妓的事宜,将两名被刘守光抓了现行的亲卫寻个由头调离横班(当时刘守光大怒,要求立刻处斩),紧接着又要处理几名基层军官擅自在中营私斗的纠纷(几名都头和队正被女妓挑动,相互间争风吃醋),将这些军官各打了几十军棍。忙完这些烂事后,他正要再去帅帐,好好劝劝刘守光,让他解散“妓都”,却在此时又得了军报,蓟州军和霸都骑扎营之处偏离了原先预设之地。

于是刘知温不得不将刘守光的烂事暂时扔到一边,仔细研究起地形舆图来。

蓟州军扎营之处偏向石城东北方八里,赵敬的公函中解释说,是为了更好的堵住营州方面的退路。这样的解释倒是很合乎情理,也与之前的约定吻合。

刘知温点了点头,决定不再追究,他继续在舆图上查看霸都骑的扎营之处。霸都骑将军营安置在了石城东南七里外的帘山下,等于从原定地点东移了五里,赵霸的解释和赵敬相同,也是为了堵住营州方面的退路。

这一下刘知温不淡定了,他开始盯着舆图紧张的思索起来。

第四十二章 卢龙节度(十一)

在舆图上,蓟州军和霸都骑的驻地都向东有所偏移,虽然偏移不多,但大约都是一个多时辰的行军距离,也就是说,两支军队和义儿军之间的距离同时增加了一个多时辰,将义儿军直接暴露在了驻扎于石城的营州军面前。

刘知温虽然是政务方面的大能,但同样熟悉军务,他立刻意识到,这样的扎营结果会造成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一旦爆发战斗,义儿军将独自面对营州军至少一个时辰,如果义儿军和蓟州军、霸都骑的联络出现问题,则时间还会更长!

刘知温当即发了节度军令,要求赵敬和赵霸立刻迁营,重新回到原定的筑营地。

第二天,赵敬和赵霸都很快回复了节度军令,不约而同对迁营的要求予以了委婉的拒绝。赵敬宣称,营地已经筑好,若是此时再迁,对于军卒和民夫的体力将是极大的浪费,同时会消耗更多的军辎,非常得不偿失;赵霸则回复,帘山下更适宜扎营,这里紧靠山中溪水,军士们可以更容易凿冰取水。

刘知温大怒,他发出了更严厉的军令,要求蓟州军和霸都骑必须迁营,并且专门解释了要求两军迁营的理由。

可是等来的结果依然不如人意。

赵敬倒是终于答允迁营了,但是他提出了不少条件,比如补充一千石粮食,比如希望义儿军能够帮忙在原定扎营地点备置足够的木材,等这些物资准备好以后,蓟州军将开始迁营。但赵敬说,这样的行动是在营州军面前进行的,所以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谨慎,他提出的方法是逐步迁营,一部迁完后再迁一部,稳扎稳打,避免与敌可趁之机。

比起赵敬,赵霸就要显得“霸道”许多。赵霸直接否决了刘知温的节度军令,他声称,大军已经完成了安营扎寨,此时再迁,对于军心和士气都是严重打击,更何况在敌前迁营,更属于相当危险的军事冒险,因此他质疑节度军令是否恰当,并且建议刘知温,一定要重重惩处提出“迁营”意见的幕僚或军将,“此辈无知小儿矣,岂可重托军机尔?”

刘知温气得双眼发黑,好悬没有晕倒。放在大帅刘仁恭在时,战阵之际,哪里会有军头敢如此阴奉阳违?哪个军头敢如此藐视节度军令?更遑论如此赤裸裸的打脸了!

赵敬小儿、赵霸匹夫,王爷一死,便如此肆无忌惮,当真可杀之极!

诸如此类的狠话,刘知温一瞬间不知道咬着后槽牙念叨了多少次,但发狠归发狠,发完狠后,刘知温的理智不得不迫使他自己承认,自己还真拿这两个家伙没有丝毫办法。他不由开始怀念起当年王爷在世时的那些日子,他暗自叹息,刘守光这个节度留后的威望还是太过孱弱,实在不得老王爷当年呐。

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的意识到,原来自己的一切,都深深依附在将主本人,自己的所有权力,都建立在将主的权势基础之上。失去了将主的庇护,或者一旦将主并不能服众,那么自己就真的什么也不是。

刘知温只好收回怨念,重新立足于现实。当他重新明白了自己权力来源后,他决定暂时抛开蓟州军和霸都骑,好好辅佐刘守光,真正凭借义儿军的实力来完成对营州军的终结,等到了那个时候,看他赵敬小儿和赵霸匹夫还敢不敢如此对待自己,看他蓟州军和霸都骑还敢不敢违抗节度府的军令!

不,那时是不是还有蓟州军和霸都骑,都要仔细考虑考虑了!刘知温如是想。

刘知温重新将精力回放到义儿军中,开始更加严厉的整顿军纪、整饬战备,对蓟州军和霸都骑已经彻底不关心了。不过当他将心头这块疙瘩暂时放下的时候,反而觉得心态超然了许多,无论如何,赵敬和赵霸也算是“友军”,在关键时刻,还是会起到作用的吧,至少营州方面在与义儿军作战的时候,兵力上肯定会受到很大牵制。

刘守光当然也知道了赵敬和赵霸对待自己的态度,他在愤恨和无奈之余,也只能选择听从刘知温的解释和打算,准备战胜营州之后,再好好竖立自家节度留后的威严。

要论起眼光和才具,刘守光还是有的,他自小便在刘仁恭的言传身教之下长大,对于各种军务也知之甚详。但作为幽州城的一大纨绔,他身具纨绔子弟的一切通病:心气很大,却不擅长、且不耐于纠缠繁琐的细节,所有具体而微的事务,都交给谋士或幕僚来处理,以前是毕元福,现在则是刘知温。

所以烦心了片刻,他便抱着脑袋将这些事情全数扔给了刘知温,自家继续跑回帅帐里,和他的“妓都”一起躲避烦恼。

时间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刘知温按原定方略向石城派出了信使。

“今夜在大帅军帐设宴,大会各州军将?”韩延徽很快就看完了书信,随即冷笑着向信使道:“某要提醒贵使,在王爷死因彻查之前,某家都督并不承认你家将主是节度留后,所以大帅之言休提。在营州各军所有将士眼中,你家将主与某家都督是敌体,敌体明白么?平起平坐,无上下尊卑。且不说你家将主设的是否为鸿门宴,单就规矩而言,就相当荒谬,若是宴席设在石城之内,你家将主是否会来?”

信使来前得了刘知温面授机宜,自然知道营州方面必然不会同意,当下毫不以外,不动声色道:“宴席已设,各州军将已然接到请帖,届时必然赴席,若是营州都督无法前来,恐伤了诸位将主的意气。”

韩延徽淡淡道:“你且回去,告知你家将主,营州不同意在贵军大营商谈此事,营州建议,在石城与贵军大营之间的中点设置议事之所,双方各遣可主事者前往商议,所携甲士不得超过五十人。各州刺史、兵马使、将军可前往参逢,所携甲士不得超过十人。”

那信使道:“这么说,营州都督是拒绝某家大帅的好意了?”

韩延徽道:“好意?谈不上拒绝,某家都督拒绝的是谈事的地点。某知道你也说不上话,便将这番建言带回去便可,至于你家将主是否同意,那是他的事,轮不到你来议论。”

那信使“哼”了一声,道了声:“告辞!营州都督不要后悔才好。”

韩延徽一笑:“谁会后悔,尚不自知,贵使莫胡言乱语,将来得罪了某家都督,恐贵使于河北再无立锥之地。”

信使一滞,虽说心中大怒,但却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拂袖而去。

刘守光和刘知温当然知道李诚中不会来赴什么宴席,他们压根儿也没有准备宴席,他们要的就是营州拒绝赴宴的态度。等信使回来一说之后,刘知温立刻将营州拒绝赴宴商谈的事情加油添醋了一番,然后将这份加工过的军报传至各军,声称营州并无商谈的诚意,号召各军努力奋进,共讨营州逆贼。

各州兵马使、刺史、大小将军们都按照刘守光的要求来到了石城周围,有些与义儿军亲密、原本就出自义儿军的军将干脆就驻扎在义儿军中,比如平州兵马使李小喜、儒州兵马使刘山允等,还有一些并非刘守光嫡系的,则选择在石城周边扎营,所以此刻的石城周围相当凌乱。

刘守光和刘知温向各处营寨发了军报,却没想到营州方面也作了同样的举动,他们堂而皇之的营州的军报也一一呈送到这些营寨中,将原委解释得清清楚楚,并将营州的提议一并附上。

呈送军报的信使甚至连义儿军后军粮台大营也没放过,公然在粮台大营外叩营。

李小喜和刘山允等人抢在张景绍反应过来之前,强行打开了营门,将营州方面发给诸将的军报接了进去,连张景绍本人的都没落下。等张景绍知道之后,营州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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