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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大唐新秩序-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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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队唱得不错!大声些,整齐些!……你们都是娘儿们么?还不如右队呢,右队可有十多个新兵蛋子!”

“很好,这还像个当兵的……右队的学员,你们会不会唱?怎么跟蚊子哼哼一般?看人家左队,看人家这精气神……你们就这么认怂了?你们就那么没卵子?拿出力气来!”

“怎么唱的你们这是?吼出来!吼!……”

李存勖心里那叫一个恨,要不是饿得实在不行,早就破口大骂了。唱曲子竟然让人吼出来?真够扯淡的,这你娘是唱曲么?他越看杜教官越不顺眼,见杜教官在两队之间来回挑事儿,恨不得冲上去找块石头拍在杜教官脸上。

左右两队比拼了半天,人都唱歇菜了,杜教官才意犹未尽的宣布比赛结果。右队有十七人是从来没有接触过卢龙军事训练体制的新人,歌都不会唱,只能跟着哼哼,自然是比不过左队的,于是右队只能红着眼睛看左队先入厨堂,自己仍然在门口等候,一边等候一边继续唱歌。

好不容把肚子填饱,罗队官就召集队员赶回营舍区——时辰不多了,要抓紧时间整理内务。

范阳军校是在卢氏场村的基础上整修出来的,房舍足够,因此住得也要宽裕许多,两人一间屋子,比白狼山军校的四人一间要宽裕一倍。但住得虽然宽裕,要求却并没有降低半分。打水洗脸,用马鬃编织的牙刷蘸青盐漱口,整理炕铺,摆放个人用具……

就这么点破事,罗队官都不放心,非要跑到各个“新兵蛋子”的房舍中指手画脚一番:麻布要悬挂整齐、床铺要梳理平整、牙刷头摆放时要冲外、刀和弓要悬挂在墙上,头部还斜斜指向地面上那个早已做好的白点标记……

李存勖已经无语了,他只能如同泥塑木偶一般任凭罗队官指指点点,直到合乎“范例”。

等布置妥当之后,李存勖就想往炕上一趴,结果却没趴下去,被罗队官直接拽住了:“不到午时不许上炕,免得弄皱了铺盖。教官会随时抽查的,记住了,累了就坐木凳上,千万别上炕!若是被抓住,就会扣咱们队一朵小红花……”

“啥?红花?”

“回头你就懂了……某要去李继韬他们那屋了,一会儿听到号角声,就赶紧去校场列队,记住了!”罗源安说完就匆匆离去了,只留下一脑门子雾水的李存勖和李继唁。

李存勖和李继唁分在一间房舍,共用一张热炕。热炕在河东、关内一带又称“火火头”,李存勖和李继唁自小都是睡过“火火头”的,直到随军后才离开了这种床榻。他们虽然睡过,但却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烧,没想到来到范阳后,首先要学的就是烧炕。于是两人合伙到范阳军校的仓廪处领取了一车焦炭——这是两人一月的用量,若是一不留神用光了,两人就只能睡冷灶了。

等粗粗学会烧炕后没多久,牛角声再起,俩人匆匆赶往校场,这次却没人晚到。李存勖不由暗地里惊诧:“这帮兔崽子一次就学乖了?”

巳时(上午九点)已至,今日上午的训练课才算真正开始,训练的内容就是队列。

队列这个东西,相当枯燥乏味,无非就是左右前后、齐步正步这几个简单动作。但如果把这几个简单动作进行拆借,分开来一个一个练,那可是真要让人崩溃的。

范阳军校新八期学员大部分都是卢龙军各部的基层军官,之前便至少经受过两次正规训练,一次是征募从军时的新兵训练,一次是由大头兵晋升伙长的白狼山军校初级军官培训。能够通过这两次训练,这些军官们已经适应了这种队列训练,更何况平时在军中还要经常加练。

可对他们来说是习以为常的队列训练,放到十七个“新兵蛋子”头上就真心不易了。范阳军校是高级军官培训场所,课程更注重于指挥军队和操演士兵,所以队列训练的进度非常快,新兵训练时要持续进行三个月的队列到了这里被压缩为一个月,而且每天只有上午一个半时辰,这让从头学起的李存勖等“新兵蛋子”情何以堪?于是“新兵蛋子”们开始了水深火热的军校生活。

第五十一章 范阳之春(五)

队列训练之后已是午时,李存勖等人被折磨得几乎精力憔悴,腹中连饥饿感都没有了,连饭也不愿去吃,只想赶紧回房去躺到床上。可惜,就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都是那么奢侈,他们不能回去,而是列队来到厨堂前,再次高唱起了军歌。

该死的杜教官不知何时又蹦到厨堂前的台阶上,努力的开始了挑拨工作,让李存勖恨到极处。右队再次败下阵来,等待着左队学员进餐,直到左队出来后,他们才进入厨堂之内。每个人都看着自己排队打来的炊饼、肉汤和菜蔬,却没有一丝食欲。

这种程度的体力透支李存勖不是没有经受过,有时候战场上的连续作战强度对体力的消耗比今天上午还要强,这不是李存勖吃不下食物的借口。李存勖仍然有力气,但使用力气的意识却早已消散,这是一种来自内心中的疲惫感,这种感觉让他十分茫然。

李存勖脑子里始终有些恍惚,他浑身的精气神似乎都被一上午的枯燥给耗尽了,这种枯燥里面还有更多别的因素在内,比如似乎永不停歇的喝骂声、同队学员时不时传来的鄙夷眼神,以及始终处于精神的高度紧张、拼命约束自己不敢越雷池半步的束缚感……

就是这些很虚无的东西让李存勖食不下咽,看着别桌学员们风卷残云的吃光了桌上的一切,自己这边却很少有人去拿盆中的炊饼,顶多就是将肉汤小口小口的咽下去而已。李继唁已经没有力气喋喋不休了,钱元灌趴在餐桌上打起了瞌睡,就连对头王师悦也没有了跟自己别苗头的心思,他捧着瓷碗往嘴里送汤,两眼却发直的盯着前方,不知道越过装满食物的盆子看向了何处。郭崇韬更是不堪,他本非武将出身,经历过上午这一出,到现在腿肚子还在哆嗦。

午餐用毕,又是该死的列队,在厨堂门口大喝一声“杀”,然后解散。

李存勖迈动疲惫的双腿,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舍,后面跟着摇摇晃晃的李继唁。李存勖兀自记得罗队官的交代,看着那张人世间最舒服的炕铺正犹豫间,李继唁已经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将自己彻底扔在了上面。

李存勖正要效仿,门口却一阵风似的冲进来一个人,正是学员右队队官罗源安。

罗源安一进门便嚷嚷道:“就怕你们忍耐不住往炕上躺,果然如此,快些起来,趴书案上眯瞪会儿,别把炕铺弄乱了。”边说边把李继唁拽了起来,扶到书案边的小凳上坐下,然后过去重新认真的将炕铺上的褶皱反复抹平。

直到罗源安出门,李存勖都有些发怔,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用来睡觉的炕铺却不让人躺?想不通归想不通,但李存勖还是决定遵照罗队官的叮嘱行事,他坐到自己的书案前,缓缓将肩膀放了上去,那一刻,他忽然发现,原来趴在这张书案上休息的感觉是如此妙不可言!

在李继唁震天的呼噜声中,李存勖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教官到底有没有进来检查军容,李存勖并不知道,他是在沉闷的牛角声中被惊醒的,醒来后立刻拉着犹自心有不甘的李继唁出了房门,赶往书堂。

下午的训练不用在外面受冻了,暖暖的书堂中整齐的置放着一排排书案和小凳。李存勖一眼望过去,第一感觉竟然是“难道连这些木头家什都学会队列了么?”

进去以后不能乱坐,每张书案上都立着一个小木牌,木牌上刻着学员姓名和编号。李存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他旁边就是李继唁。李继唁好奇的看着小木牌,口中愤愤道:“娘咧,这是给咱们立上灵位了?哪个孙子搞出来的物件?”

李存勖摇了摇头,自己也感到一阵好笑。他不知道,这种风潮最初起源于当年的白狼山军事会议,然后在柳城发扬光大,最终形成了卢龙军的惯例,但凡军议或者军校培训,都会事先安排好每个人的位置标签。这种做法可以让每个人都很自然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同时让军官们对其他人的官职和阶别有比较直观的印象,对军中形成严谨的上下体系有着巨大的作用。

当然,还有一个作用是李诚中没有直接明说,但却已经被卢龙军官们自发接受的,那就是查缺席。谁晚到、谁没有到,一望而知。小小的铭牌树立在桌案上,不自觉中就起到了督促的作用。

除了笔墨纸砚外,每张桌案上都放着一套书匣,打开书匣,里面是三卷雕版书册,分别是《卢龙军官兵作训条令》、《卢龙军官兵军纪条令》、《卢龙军官兵内务条令》,三卷合一,便是卢龙军中现行的《卢龙军官兵通行条令》。

负责授课的不是杜教官,而是一位姓朱的教官,和杜教官相比,李存勖觉得这位朱教官显得更加书生气一些。李存勖没有猜错,这位朱教官原先便是一位读书人,是作训司前年从柳城书院选拔而来,虽然没有上过战阵,如今却已经挂着宣节校尉的衔级了。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朱教官朗声道:“诸位都是军人,而且是军人中的佼佼者,能够在这里学习,说明诸位将来前程无量!那么诸位究竟在这里需要学什么?是学习怎么于万军之中取敌上将首级?是学习怎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是学习怎么成为绝世名将、功盖天下?”

朱教官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然后道:“错了,都不是!我可以告诉诸位,你们要学习的,不是怎么打胜仗,而是带兵的时候,怎样才能少犯错误,甚至不犯错误!”

扫视堂上片刻,见学员们若有所思,朱教官略为满意,继续道:“殿下曾经说过,依靠着卢龙军这棵大树,只要我们的带兵将领少犯错误、不犯错误,胜利,就是指日可待的!为什么殿下会这么说?因为我们卢龙有最完善的组织、有最殷实的后勤、有最可靠的支援、有最豪华的军甲,还有最守军纪的士兵!”

“卢龙军的作战思想是什么?不是出奇制胜,而是堂堂正正!”

“怎样才能少犯错误、不犯错误?诸位将来都要走上高阶军官的行列,也许你们中,不,你们当中必然会有人在将来成为将军,想要少犯甚而不犯错误,就必须了解我们自己,融入这支军队,吃透我们的体制!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殿下说得好啊,如果不能做到知彼,我们首先要学会知己,只要做到知己,便可立于不败之地。诸位,对于我们卢龙军来说,立于不败之地了,胜利还会远么?”

“那么怎么才能知己呢?”朱教官拿起桌上的三卷书册,向堂下学员们扬了扬,大声道:“你们当中大部分人都熟知这三卷条令,一为军纪军法,二为作训操典,三为军容规范,今日我们重新拾起这三卷条令,就是要让诸位重新以高级军官的身份再次认识他们。这三卷条令,就是卢龙军的立军之基,是诸位的立身之本!”

朱教官啪的一声,将三卷书册重重掷在桌上,也重重的砸在了学员们的心里。他很满意自己这番陈述的效果,威严的扫视着全场……忽然……朱教官暴喝一声:“学员李继唁!……学员李继唁!谁允许你在课堂上睡觉的?起立,站到后面去,这堂课,你站着听!”

……

李存勖的这堂课算是听入神了,清晨和上午的训练内容让他疲惫不堪,但下午的授课却让他精神焕发。是的,没错,他就是奔着这个来的,这才是他想要了解的。李存勖聚精会神的聆听着朱教官讲的每一句话,然后在自己十来年的作战经历中一一印证,继而又启发了更多的思考。

与李存勖的认真思考不同,郭崇韬则是在奋笔疾书,其间有所缺漏之处,他不管不顾的扭头到其他正在记录的学员桌上,将缺漏的地方尽量补齐。

晚饭过后,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来自河东的学员聚集在一起,商量着要去看望被禁闭了一天的颉木里。众人来到禁闭室外,却被军校守卫拦住,声称禁闭其间严禁探望。众人无奈,只得转身离开。

晚上是一个时辰的识字课程,点着十多盏油灯的书堂内明亮如昼,百名学员各坐书案之后,跟着识字教官学习认字。高级军官培训的识字要求比初级军官要多得多,初级军官培训只需会看基础军令,会写简略军报即可,加起来的字数不过三百多个。从新八期开始,高级军官的识字量要求就高多了,要求会读写详细军报、看懂全部军事条令和规章制度、会写述职文告,识字量至少在八百以上。

这门课程对卢龙军中这些一步步从基层士兵提拔起来的军官们是非常困难的,但对李存勖、李继唁、钱元灌、郭崇韬、王师悦、李嗣业等人来说实在是轻松已极,如果要论诗书文章,堂上授课的教官在这几人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

郭崇韬出主意说,想要找识字教官谈谈,如果能够免去这堂纯粹浪费时间的课程当然最好。这个提议起初很受众人拥护,但钱元灌当质子当多了,习惯性的会从最坏的结果去思考,他说万一识字课程免了,却把大伙儿拉出去加练队列怎么办?

钱元灌刚刚说出这个顾虑,大伙儿便即默然。这不是“万一”,而是很有可能,于是没有人再央求着免去识字课,就当在课堂上休息好了。

随着牛角号声的再度响起,第一天的军校生活总算是过去了,李存勖和李继唁终于踏踏实实的躺在了热炕上,享受着四肢伸展的惬意。

李继唁感叹着说,这种日子真是辛苦啊,比领兵打仗还苦,李存勖表示严重同意。李继唁又说,一想到今后每天都要如此,每思及此,都忍不住不寒而栗。他问李存勖,有没有想过干脆退出好了,舒舒服服的当王子多好,岂不是比在这里吃苦强上百倍?

李存勖想了想,回答说,听说你是从王府中溜出来的,离家千里跑到了幽州,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你甘心么?

等了片刻,没听见李继唁的回答,李存勖便又问了一遍,这次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李继唁的鼾声由小变大,从被褥中传了出来。李存勖一笑,将被褥罩在头上,不多时便也沉沉睡了过去。

第五十二章 范阳之春(六)

颉木里是三天后从禁闭室中出来的,出来的时候满脸疲惫。

李存勖、李继唁、郭崇韬等人都在军校学习了三天,已经将条令通读过一遍,他们知道这确实是条令中的规矩,并非杜教官挟私报复,更不是卢龙军对外镇子弟有什么恶意。但颉木里确实是被禁闭了三天,遭受了三天苦难,李存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颉木里,只能叹息无语。

李继唁则将矛头直指王师悦和李嗣业,嚷嚷着将来定要为颉木里兄弟讨回公道云云。

三天的禁闭似乎让颉木里沉默了许多,他的话少了,听了李继唁的叫嚣后并没有应和,只是淡淡一笑。这种沉默让李存勖也有点不知所措,这件事情毕竟因他而起,所以他向颉木里询问,究竟有什么想法,需要自己为他补偿些什么。

李存勖是颉木里的将主,对于颉木里来说,别人的话可以不予理睬,但李存勖的话却必须回答。

“某知道规矩,某犯了规矩,接受惩罚是应当的。”

“你是说……你知道规矩?什么规矩?”李存勖不太明白。

“军校的规矩,或者说,叫什么‘条令’……关在小屋子里的三天,某没有闲着,军校有教官来和某解释了规矩。所以某明白了,一支军队有一支军队的规矩,这里的规矩跟河东的不一样,既然到了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亚子将军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学习这套规矩么?某明白的,今后某会守规矩的。”颉木里平静的说着,他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怔,大伙儿仿佛击出了一记空拳,拳头没有打到任何目标,那种感觉说不出的怪异和难受。

“好吧,既然如此……咱们就好好学习这套规矩,看看卢龙是怎么做的。”李存勖做了一个不太让人信服的总结,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伙儿散去之后,颉木里依旧在回想,实际上他刚才的话语里隐瞒了很多东西。三天的禁闭生涯中,确实有人前来小屋子向他解释卢龙的这套规矩,来人的确是军校教官,但与训练教官不同,他是教化官。

颉木里还记得,教化官进来的时候,好半天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翻阅着手中的一卷文档,等到颉木里忍耐不住快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他才停止了翻阅,然后平静的问颉木里:“如果没有错误的话,你姓阿史那?”

这句问话如平地惊雷,将颉木里瞬间拉回到幼年时的记忆中。

“你的姓氏是阿史那,我们的祖先曾经是草原的统治者……祖上曾为大唐天子倚重……我们的敌人是回纥……”这是颉木里幼时接收到的支离破碎的记忆,他虽然记得,但却早已将之深深埋在心底尘封起来,偶尔翻捡起来,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甚至觉得是个美梦,可是没想到,今日面对的陌生军官,又将这些记忆重新拾了起来。

“你想说什么?”颉木里强掩心中的惊讶,盯着对方。

教化官歪着脑袋看了看颉木里,淡淡道:“是这样的,范阳军校是燕王培训高级军官的……呃……‘摇篮’,‘摇篮’懂么?好吧,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知道,能够进入范阳军校的军官,都意味着将来有机会成为卢龙军的重要成员。当然,你们这些外镇军将的前程,不由燕王决定,但这并不能成为我们教化司忽略的对象。坦白的说,我们需要做一项审查,确保军校内不混入敌探,比如宣武军的人……”

“你怀疑某是宣武的敌探?”颉木里被这句话激怒了,脸色涨得通红。

“每个人都会被审查,你不应该激动……平静一点……经过审查,教化司认为你们是合符条件的,你们都通过了……”教化官没有说的是,审查小组的成员不仅来自教化司,还有调查统计局,尤其是后者,在审查中的发言权比较大。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为何还要把某关在这里?”

“你被关在这里,不是因为刚才的原因,而是因为你违法了‘条令’,就事论事,你冲撞训练教官,所以要挨罚。至于‘条令’,接下来的三天不会白费,会有人向你解释并要求你诵读,这也是课程之一。当然,你事先其实并不知道条令,按理不应该惩处如此之重,但我们确实有些事想和你谈谈……好吧,现在回到刚才的话题——阿史那……我们发现你来自云州,是一家部族之主,而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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