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秩序-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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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最大的损失是还没来得及转运至高平的二十万石粮食!
如今在高平,诸侯联军的存粮甚至不够一月之用!
因此,梁王时间不多了,一个月后,四十万大军就要灰飞烟灭。
其实在军议之前,梁王与敬翔和李振商议,便已经定下了进兵的方略,无他,只能南下,夺回泽州!占领泽州并不意味着就能消解眼前的困局,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只是以泽州为依托,掩护大军从白陉撤离。
但这样的方略不能从梁王口中提出来,敬翔和李振也不能提,谁都知道他们是梁王心腹,他们的话就是梁王的意思。
一来,南下方略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实质上等于承认了北伐的失败,为了这次北伐,梁王折腾的动静太大,又是分封诸侯、又是洛阳会盟,好不容易纠结天下诸侯出兵,却闹了个灰溜溜撤兵,不仅梁王的面子上过不去,还会极大的打击梁王的威信。
二则,如果明摆着告诉大家,咱们要撤兵了,无疑会令全军疑虑,军心动摇,恐怕四十万大军根本跑不出去,这也是梁王不愿主动宣之于口的关键所在。
召集军议的建议是李振提出来的,之所以让马殷等外系将领参与,就是要让他们主动提梁王分忧。
不出李振所料,本来就用兵意志不坚决的李神福第一个开口,他主张南下攻打泽州。紧接着,王宗佶、马殷也纷纷附和。拿了梁王的好处替梁王出兵壮壮声威是一码事,如果要为此把大军葬送在上党,那可就太过折本,这笔买卖做不得。
郭启期和王师克一直扮演的是打酱油的角色,当然也巴不得早点退出上党,同样点头附议。
只有梁王一系的将领感到有些遗憾,但他们也知道大势所趋,明白必须重新夺回泽州的重要性,故此便也开口同意了。
于是敬翔当即宣布了用兵方略,调度了各支兵力。
经过七天准备,至十一月二十五日,诸侯联军集结大军于界牌岭,动用无数攻城器械,向泽州进逼。
此役由梁王亲自指挥,动用朱友宁之建武军四万人、氏叔琮之保大军五万人、张归厚之镇国军两万人、厅子都和元从亲军一万五千人、张存敬和李思安之骑军五千人,马殷之楚军、王宗佶之蜀军、郭启期之岐军、李神福之吴军、王师克之齐军等诸侯四万余人随同出征,总兵力达十七万人,其中,由张存敬和李思安率领的骑军保护界牌岭至泽州之间的后路。
康怀英、杨师厚、贺德伦等率部镇守高平以北各要塞,防止燕军趁势南下。
这是一场早在燕军兵出武乡之前就已经被军事参谋总署预料到的大决战,钟韶在一个月前便已经受命,负责全权指挥这场战役。
军事参谋总署为围歼诸侯联军准备了两套作战预案,第一套预案即甲方案,拟定夺取泽州后,如果一切顺利,立刻占领陵川,彻底将诸侯联军的后路封堵住。目前为止,甲方案看来是不可行的了。
乙方案则基本预测到了眼前的战场态势,即夺取泽州后,遭遇诸侯联军的大规模反攻。方案中拟定,若诸侯联军动用大规模攻城器械,那么坚守泽州会非常困难;同时,方案也反对固守泽州,因为如果燕军被诸侯联军围困于泽州城中,就失去了对陵川方向的威胁,在战略上无法达成作战目的。因此,燕军应当主动迎战,争取在野地中与诸侯联军展开阵战,力争击败联军,顺势占领陵川。如果无法获胜,也必须保持对陵川方向的威慑,防止联军顺利地从白陉撤离上党。
早在诸侯联军向界牌岭汇集之初,燕军哨骑便将消息发往泽州,燕军上下立刻明白,这是诸侯联军即将动手的先兆。钟韶紧急行文正在各部,催促后续大军火速来援。
至十一月二十三日夜,落在最后的新编晋州军终于如期赶到泽州,燕军至此集结起了南部战场所能够集结到的最大兵力,形成八万余人规模的野战集团,开赴泽州以北二十里之薄河泉,背依龙王山,向着北方诸侯联军的来路摆开大阵。
十一月二十五日午时,诸侯联军到达薄河泉,相隔一里外停步,梁王调度各军摆开阵势,然后缓缓逼近燕军,双方接近至五百步相互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是日,小寒,冬风送冷,东亚大地进入了天佑二年最寒冷的时段。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南北战策(十一)
龙王山下之薄河泉畔,诸侯联军与燕军的野战规模为大唐近百年来所无有。
梁王以厅子都、元从亲军一万五千人为中军,以朱友宁之建武军四万人为左军、张归厚之镇国军两万人为右军,正面阵型超过四里多地;氏叔琮之保大军六万人为后军,是梁王用来随时弥补战线的机动力量。
在梁军大阵的两个侧翼,马殷之荆军两万人为左翼军,王宗佶、李神福合兵两万人为右翼军,分别护卫左军和右军的两个侧翼方向,但却依仗兵力优势,两个侧翼斜向上方展开,对燕军大阵的两翼隐隐有包围之势。
郭启期和王师克两军相加不过数千人,梁王也并不在意,只是将其裹挟入中军之侧,严加控制。
面对诸侯联军的优势兵力,钟韶指挥燕军大阵稍微向内收缩了一些,以便增加阵型的厚度。燕军的阵型不像诸侯联军那样正面摆出五座大阵,他们以两个大阵顶在最前列,每个大阵又各由十多个小阵组成,留出来的通道相比诸侯联军而言,更加宽敞。
顶在最前面的两个大阵,左侧为沧州军、右侧为魏州军。此战施行野战编制,前列排布了十六个刀盾营,组成宽敞的盾阵,之后是十六个铁甲枪兵营,呈三排排列。各营间隔五步,留出前后通道——在燕军的作战方式里,保证战场上的通道畅通极为重要。
两座大阵之后,是十六个弓箭营,弓箭营的排列没有那么严整,他们按照需要负责支应的作战方向,部署在大阵后方,近似一条凸起的弧线。
弓箭营后面,是作为预备队的二十个补充营,他们将随时接受调遣,弥补战阵中的损失,保持战阵的严整。补充营前后左右,部署了八个后勤营,他们将其到极为重要的作战辅助作用。还有两个后勤营是战车营,现在已经分散于大阵各处角落。
大阵左翼是李存勖指挥的新编晋州军左厢,大阵右翼是郭崇韬指挥的新编晋州军右厢,他们要负责大阵的两翼安全,防止敌军侧翼突破。
之所以将战场选择在薄河泉,是因为这里背靠龙王山,钟韶将指挥部放置在山麓下一处高约三四丈的山岗上。山岗下,沧州军和魏州军配属的四个骑兵营聚集在一起,等待着出击的将令。
山岗后是此战的辎重临时仓库,堆积着数百辆大车和海量作战物资。钟韶将出兵河东时收编的近万河东降卒临时改为后勤辅兵,他们将负责搬运物资,支持前方的战斗。
此外,在龙王山的南山洼下,解里率领怀约联军马步厢一万余人驻扎于此,这是钟韶手上的战略机动力量,以应付各种突发的可能。
整个薄河泉野战战场上,燕军总兵力达到六万八千人。至于赵霸,他已经率领赵州军赶赴界牌岭,择机掐断诸侯联军的后路。
十一月二十五日午时三刻,随着诸侯联军的高涨的鼓声,战斗正式打响。这是自年中时起,两军接触以来的首次大规模野战,同时也是决定着天下命运的一战。
是役,因粮草问题而不得不追求速战的梁军抢先动手,朱友宁在左、张归厚在右,各以千人规模向燕军大阵发起进攻。
双方交手已经半年之久,诸侯联军已经摸清了燕军大箭的射程范围,因此,他们打制了数十辆厚厚的盾车,顶着盾车向燕军大阵逼近。
燕军没有贸然浪费箭矢,在大阵的两肋,部署了三十多架投石车,石弹在木臂的牵引下,飞上高空,然后砸向攻击而来的梁军。巨大的石弹一排排落下来,狠狠撞进梁军的盾车阵列里,不到片刻,便有数辆盾车被直接兜头砸中,粉碎的断木四散飞起,盾车当场就散了架。
还有一些石弹溅落在梁军人群之中,顿时引发阵阵惊呼和惨叫,一些士兵被高速弹起的石弹溅伤,轻则断腿、重则致命,少数倒霉蛋被正面砸到,立时成为一堆血肉。
挑选出来发动第一波攻击的都是悍卒,他们在督刀队的威慑下,奋不顾死的推着盾车往前闯,一直闯到燕军大阵前百步距离之内。
紧跟而上的上千名梁军弓箭手飞快跑上来,一队队藏于仍旧完后的盾车后面,向着燕军抛洒箭支,掩护步卒冲阵。
漫天抛洒的箭支从空中落下,撞进燕军前列之中,燕军刀盾营的士卒用全身力量顶着大盾遮蔽箭矢,掩护后排的铁甲枪兵,但仍有不少箭矢越过刀盾手,射入后排的枪阵之中。
铁甲枪兵早已将防护面罩拉下来,遮住了面孔,整个身子遮蔽得严严实实。箭矢打在铁甲上,发出一片密集的“叮咚”声,有些枪兵身上中箭比较多,被箭矢的力度打得向后俯仰,又被后排枪兵用肩膀顶住,保持着严密的队列不变。
于此同时,燕军大阵中也飞起了密集的箭阵,向着狂扑而来的梁军士兵进行覆盖式射击。三轮大箭之后又换了两乱小箭,冲过来的梁军士卒几乎倒下一半!如此伤亡,让指挥进攻的朱友宁和张归厚忍不住脸上变色。他们早就知道燕军箭阵天下第一,也领教过其中利害,但没想到在大规模的军阵野战中,箭阵的功效会如此之高。
梁军冲入五十步内的范围之后,双方为防误伤而停止射箭。随即,燕军以极为高效的组织开始变阵。前排刀盾阵迅速收缩,由各小阵之间的通道退了下去,露出了三排黑黝黝泛着冷光的铁甲枪阵。
十六个强兵营,八千多铁甲枪兵,这是百年来,大唐天下最为豪奢的阵容!
后方的山岗上响起了极有节奏感的鼓声,不像梁军的鼓声那么狂猛,但却极为稳定,稳定中带着肃杀之气。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随着一慢三快的鼓声,铁甲枪阵如同钢铁巨龙般向前迈进,所有人的脚步都踩在鼓点上,保持着极为整齐的队形,向着前方缓慢却极为坚定的碾压上去。
铁甲枪阵中没有一个人呐喊、呼喝、甚至说话,但这种沉默中透露出来的冰冷,却会让人忍不住浑身战栗。
诸侯联军大阵中,几乎所有人都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一幕,梁王紧要嘴唇,铁青着脸不发一言,朱友宁和张归厚心头砰砰直跳,左右两翼的马殷、王宗佶、李神福等人更是忍不住,颤抖着声音询问左右:“这……这才是燕军主力?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两骑快马手持令旗,飞快的自中军而出,沿着诸侯联军大阵前奔向两翼。
“殿下军令,大军将以重刃出击敌军铁甲枪阵,你部立刻迂回敌军侧翼……”传令军官向对面燕军大阵的侧翼一指:“务必击溃敌军左翼,掩护重刃军冲锋!”
马殷这才将目光从燕军铁甲枪阵处挪开,这时候铁甲枪阵已经与第一波攻击过去的梁军交上了手,他将注意力转向那些铁甲枪阵侧翼,铁甲枪兵正面攻击力极其强悍,但侧翼却始终是个相对而言的弱点。马殷点了点头,接了军令,随即开始调配兵力——想要攻击铁甲枪阵的侧翼,就必须击败护卫着敌军侧翼的燕军晋州军。
马殷指派了几个部将,让他们带队准备冲击,吩咐完之后,又扭脸过来观看交战情况,就见数百梁军士卒丢弃了手中的刀枪,拼命向回奔逃。
这就败了?马殷咽了口唾液,心中忽上忽下,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马殷是梁王一手扶持起来的荆王,荆国的立国离不开梁王支持。此战若是梁王失败,那么他马殷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因此,他虽然感到战况似乎不妙,却仍然服从了梁王让他出击的命令。
但另一侧翼的王宗佶和李神福就没有马殷那么痛快了,蜀国和吴国都是依靠自身实力立足于诸侯间的,梁王此战胜败与他们关系并不太大,如果不是被燕军完全包了饺子,必须打开后路逃出生天,他们连来都不想来。
王宗佶和李神福便开始相互谦让起来,一个说“首功当归足下,弟不敢争尔”,另一个说“为兄昨夜失眠,精神头有些困乏,此功不敢冒领”。两人推来推去,就是不愿上去打头阵。
就在此时,梁军之中奔出近千刀斧手,将逃回来的溃卒摁倒在地,一刀一个,当场枭首。逃得慢一些的看了此景,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扭转方向,向左右两头跑去,却被一阵箭矢清了个干净。
杀完溃卒,各军被森严的军纪惊醒,重新振作了精神。梁军之中又是一阵鼓响,大队军士排列而出,他们手上持握的都是重刃,如铁棒、铁镐、铁锤、重斧等,人人身材高大,体型彪悍。他们出来之后简单的准备了一下,便在军将的命令下,嘶吼着扑向了燕军铁甲枪阵。
梁军的对策与当年李诚中率军决战于饶乐水下时,所遇到的契丹兵一样,都是企图以重刃敲开铁甲兵身上的“龟壳”。不得不承认,这一招确实是最好的应对之法,当年营州军铁甲枪兵吃了不小的亏。
但既有了上次教训,燕军怎么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紧随在铁甲枪阵一起前行的弩车便是破解之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南北战策(十二)
燕军的弩车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弩车,弩车天下各军都有,但其实就是床弩,装到车上便是车弩。床弩一发一矢,箭体很大,几乎不亚于骑枪,发射出去后力道刚猛、破坏力惊人,主要用于攻城、守城,破坏敌军的大型守战器械。
燕军的弩车发射的却是普通短弩,但运用了勾连机构,可一发三十六矢。除了发射量多以后,弩车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平射距离很大,燕军骑兵所配备的手弩,在作战时,有效杀伤的平射距离大约是五十步到七十步之间,但车弩的平射距离却可以达到一百五十步左右。李诚中的希望是,利用车弩射程大、发射密集的优势,形成军阵前的火力交叉覆盖。
燕军鼓声忽然停歇,铁甲枪阵在军官的命令下整齐划一的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忽然间没有了如山一般的压迫感,整个联军军阵都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那些扑击铁甲枪阵的联军重刃手们呐喊得更盛了几分。
但好景不长,铁甲枪阵开始了一连串眼花缭乱的阵型变换,铁甲枪兵们在几个转向和并步之后,须臾便露出了十多条通道,紧跟在枪阵后面前进的弩车从通道中推了上来,燕军后勤营士兵迅速夹好车位,瞄准了扑上来的梁军重刃手。
虽然这一战里,燕军摆出来的铁甲枪阵规模和运用方式,是联军从来没有见过的,但半年来,大大小小的交手中,燕军铁甲兵的战力一直是联军的心头刺。为了对付铁甲兵,梁王花了数天时间,从麾下各军中选出来五千重刃手,专司对付燕军铁甲枪兵,可谓百里挑一也不为过。
梁王没有想到燕军会有这么多铁甲枪兵,更没想过燕军会将铁甲枪兵集中使用到如此地步,摆出了这么一个大规模的铁甲军阵,因此,他花了很大精力才将分散于各阵之中的重刃手临时集中起来,一齐扑上去。
当梁王看到燕军变阵,旋即推上来许多弩车时,他脸色由铁青而转为苍白,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弩车的威力,在燕军防守界牌岭、石后堡时已经有所体现,但他同样没有料到燕军会集结在阵前使用。其实如果联军在界牌岭汇集的速度能够快一些,提前两天出兵攻打泽州,无论是投石车也好、弩车也罢,他们都不会碰到。直到昨天上午,装载着大型守战器械的车队才赶到泽州,今天上午,后勤营才在龙王山下组装好。
说来道去,还是联军的行动太慢,不仅慢,而且动静太大,早早就被注重战场情报收集的燕军知晓了动向。
此刻重刃手已经扑了上去,想要收回来,却已不能。
没有经过统一训练,又是临战仓促调动,重刃手扑上去以后,梁王想要让他们停步却已经很难了。虽说都知道“鸣金而退”,但真正能做到阵前完整后退的军队都是训练有素的,很多军队在听到鸣金时,往往会从后退发展成溃退。
重刃手扑入燕军阵前百步之内,弩车便开始射击了。燕军的弩车射击是按照后世交叉射击的战术来进行的,可以保证达到最大杀上面。每个营的左右两侧各自排列着两架弩车,四架弩车斜向各营正面,一次齐射,便能射出一百四十四支弩箭,一瞬间,两千三百余支弩箭形成密集箭幕,扫向迎面冲上来的梁军重刃手。
平射的威力极强,视觉效果比抛射更是胜出数倍,强劲的破空声汇聚成震耳的尖啸,听得人牙酸到想吐。至于杀伤能力,只看看那片呻吟翻滚着的伤亡地带,就可见一斑。梁军重刃手的前列便如刀削一般,整体被切下去一块,转眼间死伤上千!
后面的重刃手被这一轮弩箭打懵了,呆呆傻傻的停在原地,许多人被吓得两股战栗,还有一些甚至屎尿齐流。
龙王山上,独具节奏的鼓声重新响起,铁甲枪阵变回交战模式,黑黝黝的铁枪再次启动,缓慢而坚定的向着前方迈进。弩车被后勤营推回来,辎重辅兵们背着一捆捆弩箭跑上来,重新开始填装,整个填装过程需要耗时一刻,这一刻时里,暂时依仗不上弩车了。
燕军是严格按照战术操典来进行的,其实如果违反操典,推着射空了的弩车继续往前冲的话,联军的重刃手恐怕就立刻崩溃了。部分悍勇的军官看见弩车退了下去,大声给士兵们打气:“燕军的弩箭射空了,弟兄们并肩子上啊!”
胆大的重刃手回过神来,跟着军官往前冲,胆小的则开始往后跑,吓傻了的继续在原地呕吐或是哆嗦,还有一些机警的,却放缓了前进的脚步,躲在人群后面找掩护。
梁王在阵中观战,连续被铁甲枪阵碾压,被弩车攒射,两次打击让他浑身冰凉,但他毕竟是从征二十多年的枭雄,经受过无数次的失败,承受能力极强,转眼间便将情绪调整回来。临战指挥不是敬翔和李振的长项,梁王也不问他们,直接下令,让朱友宁和张归厚发动全军冲锋。
比军阵比不过燕军、比装备同样差得远,因此只能比人数了,梁王意图依靠兵力优势,趁着燕军铁甲枪阵还在和重刃手纠缠之际,将燕军拖入混战之中。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梁军提前发起了全面攻击。人潮如海,扑到铁甲枪阵面前,带给燕军铁甲兵极大的压力。
燕军弓箭营全力反击,大箭小箭轮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