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秩序-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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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官职不变,全军只有数千人自愿返乡,留在军中的仍有五万人。因为这支军队兵员太大,所以在使用上进行区分,张延寿任左厢都指挥使,霍存副之,丁会任右厢都指挥使,杨崇本副之。军事参谋总署从教化司抽调了一批教化官和虞侯,将兖州军左右两厢的厢一级指挥部建全。军一级的指挥框架则暂时不设,以待将来。
降军自然有降军的觉悟,张延寿、丁会、霍存、杨崇本等人立刻请战,要救援被吴军围困在下邳的李晖,尤其是杨崇本最为积极,自从和娇妻团聚后,他的心情大好,对于李诚中几乎是感激涕零,此刻自然要好好变现一番。
李诚中本来还想请葛从周出山,担任兖州军统制,或是到军事参谋总署任职。李诚中拿出虞侯司副总管的职务热忱招揽他,可却被葛从周婉拒了。葛从周病体沉重,的确不能再劳心劳力了,因此,李诚中干脆将梁王在汴州的宫室赐给了他,让他去汴州安心休养。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让葛从周留在兖州,这一点葛从周心知肚明,于是也不耽搁,没过几日便将家眷迁居汴州。他等若是以自己为质,换取泰宁军将士的安全,这么光明磊落的做法倒让李诚中略感有些惭愧和内疚。
三月十五日,新设兖州军左厢抵达徐州,与钟韶的南路军会师,兖州军右厢则赶到了沂州南端的承县。两路大军稍作整顿后,一西一北,向着下邳进军。
吴军大将王茂章猛攻下邳月余不果,接到燕军即将赶到的消息后,连夜撤军,下邳之围遂解。
三月二十日,燕军开入下邳,李晖向钟韶投降。至此,雄踞中原二十年的宣武系军事集团,正式退出了历史舞台。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中枢之要
泰宁军的不战而降,令河南道大部地区成了李诚中控制的土地,如今的李诚中,不算关外千里沃野,已经实有河北、河东、河南中西部六十余州,人口一千三百余万。按照河北方面的估算,几为天下户数的四成!
如此一个庞然大物成型,令王师范察觉到了天下大势的变化。
王师范本为将门之后,父亲王敬武牙将出身,后任平卢节度使,王师范可谓子承父业,是典型的官二。说起来,这位官二在天下诸藩间也算大大有名,但出名的并非其武勇。王师范笃好儒家,家中藏书过完,帐中延揽了一大批“圣人子弟”,最喜谈论经文。虽说诗词不行,但学问很深,是藩镇中最有学识的。他推崇孝道、爱戴百姓,治下可谓安居乐业。
但王师范似乎并没有继承到父辈的武勇,无论对内对外,都更倾向于权谋解决问题。王师范十六岁接掌缁青大权,部将卢宏不服,王师范就写信说,自己年纪轻轻,资望不能服众,只求保全性命,情愿将大权交给卢宏。结果,王师范在宴席上将前来收权的卢宏斩杀。
天复二年,王师范起兵响应朝廷号召,讨伐朱全忠,但用兵之道仍然不脱权术。他命部将化妆成商贩走卒,同时混入河南十多个州城,想要以此“奇计”获胜。近乎儿戏一般的用兵方略,结果导致的就是损失惨重,仅有刘鄩侥幸成功,其余全数失败,刘鄩也被困在兖州经年之久,无法在缁青战场上出力。这也导致在后来应对梁王大军时,缁青方面实力大损,几乎无法应对,只能向河北跟淮南求助。
因此,梁王曾经评价过王师范,说他“长于政干,缺虎狼之势,上可入朝堂,下可为州县,独不能藩镇。”
因为身边之人大多与河北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王师范对燕军的声势是非常清楚的。节度副使李嗣业已经出任河北官职,常与王师范有书信来往,向他细数河北的各项“新政”;幼弟王师悦在范阳军校学习一年,对燕军军制很熟悉,不停向他灌输燕军的优势;而二弟王师克更是才从上党回来,对于燕军的强大作战能力极其畏惧,在王师克的叙述中,燕军是“不可敌”的,这令王师范对战胜燕军几乎不抱什么指望。
就在王师范还在犹豫之中时,心腹将领刘鄩收到了葛从周的书信。刘鄩和葛从周在兖州相识,两人城上城下对峙了一年之久,竟然因此成了好友。刘鄩待葛从周老母如亲生,葛从周则尽力为刘鄩提供给养,两军到了后来竟然相敬如宾,说起来兖州之战也算是战史上的一朵奇葩。后来刘鄩撤离兖州时,葛从周的母亲干脆认了刘鄩当干儿子,左手拉着葛从周,右手拉着刘鄩,让他们以后一定要相互支持。
葛从周将自己的考虑告诉了刘鄩,劝说刘鄩入燕。刘鄩也是个忠义之人,不愿做背主之事,但他觉得葛从周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很光棍的拿着书信去找王师范,问王师范应该怎么办。王师范素来尊儒,人家刘鄩的干妈和干哥都在汴州,拦着刘鄩不让他去,这种事情王师范开不了口。
见自己身边的人都有降燕的倾向,王师范也知道大势已去。不过王师范也没有太过在意自家的权势,他自诩为儒生,时常与“儒友”们谈论的都是大唐盛世的那些东西,对朝廷恢复一统还是比较向往的。燕王毕竟不同于梁王,燕王是皇室宗亲,向燕王投降也不违背他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便干脆很痛快的表示了自己愿意接受中央领导的态度。
需要说明的是,王师范始终认为,自己归顺的应当是、而且只能是朝廷!
五月初一,李诚中前往泰山,与王师范会面。除了两边的重要臣属外,还有一个活跃于缁青、对王师范有深远影响的张濬在场。
说起张濬,此君可着实了不得,乃是一代名相。他最早发迹于僖宗年间,后受今上大用,官职最高时,曾拜光禄大夫、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上柱国、清河郡开国伯、食邑一千二百户、充河东行营诸道兵马招讨制置使。
生逢乱世,张濬也算得其所哉,因为他的儒学其实是不行的,如果是太平年间,绝对没有什么希望做上高官。但他极知变通,暗地里学习纵横之术,却由此成就了他的功业。
张濬一生做过两件最有影响力的事情,其一是统领朝廷最后一支可战的兵马,征讨河东,结果朝廷战败,自此后再无可用之兵,他本人也因此致仕。致仕后,张濬并没有闲着,始终东奔西走,致力于游说天下藩镇效忠朝廷,说服王敬武、王师范父子效忠朝廷便是他做的第二件大事,他也因此被王师范所推崇,简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李诚中曾经和这位天下知名的致仕宰相接触过几次,在他看来,张濬爱自己更甚于朝廷,举着中枢大义的名分,其实是为自己图谋权势。张濬最早投入大太监杨复恭帐下,为杨复恭所举荐,这才走上了仕途。杨复恭失势后,他立刻倒向了田令孜。后来杨复恭重新掌权,将他罢黜,他便又投靠了今上。
这样一个人,李诚中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但此人的审时度势之能,却也正合李诚中的需要。李诚中确实感到身边缺少一个有号召力、有影响力的朝廷重臣为自己张目——在河北官员中,冯道和韩延徽年岁太小,资历都太浅了。
事实上,被王师范毕恭毕敬请来作中人的张濬,早已心有所属。天复二年的时候,李诚中帮助缁青抵御宣武,那时候就和张濬有过接触,随着私底下来往越来越密切,张濬便逐渐对这位李唐宗室“倾心”,开始向李诚中“押注”。
有这位在一旁陪着,泰山之会自然一帆风顺。王师范几乎全盘接受了李诚中的条件,但他也有一个要求:他只接受朝廷的命令。这个要求并不难,等于是给王师范加一块遮羞布,所以李诚中也立刻答允了下来。
李诚中想要的不是简单的“臣服”,那种明面上向他低头,表示愿意听命行事,但实际上仍旧割据的臣服,对于李诚中来说毫无意义。
实际上光化年间之前,王师范就一直臣服于朱全忠,那时候朱全忠的主要作战对象是河东的李克用,没有多大精力顾及缁青,所以当王师范表示与他结盟,以示修好之意的时候,他很爽快的答允了。
在缁青与宣武的关系中,两家明面上是盟友,但缁青方面需要时不时供应宣武军粮秣,宣武需要的时候,还要偶尔抽调几支兵马参战。此外,当形势所需时,缁青还要在舆论上密切配合宣武——比如一起向朝廷上表、或者斥责某家藩镇哪里哪里不对等等。而在缁青地盘上,官员的任命、军队的征募和调动、甚至出兵、钱粮的收缴等等,都是自家的事情,宣武不能指手画脚。
这样的臣服是李诚中不可能同意的,也是有碍于“恢复中央”大业的,不仅张濬不会同意,王师范自己也明白这不现实。
因此,泰山会面的主要协议包括了三个方面。
撤销齐国之号,王师范控制下的缁、青、密、登、莱五州之地重新纳入朝廷管辖。朝廷委任州县官员,按照发令收缴赋税,施行朝廷治策。原有官吏一律等待重新迁转,或是进入学院“深造”后进行分配。
整编齐国军队,将原缁青兵制废除,裁汰老弱后,授予“青州军”番号,一应军制按照燕军体系设定,原有将官暂时留任,待机逐批进入范阳军校或白狼山军校就学。当然,李诚中已经开始计划设立新的军校了,最后这批缁青军官究竟进入哪一所军校,那是后话。青州军同样分为左右两厢,从王氏兄弟中择二人充任都指挥使,但各级指挥部的教化官和虞侯官则由军事参谋总署抽调选任。
对于“齐王”王师范本人,经过仔细考量,李诚中决定不予撤销王爵。今上大封诸侯,除了梁王、荆王、赵王、韩王、晋王(周德威)已经身死外,天下如今还有齐王、晋王(李存勖)、岐王、蜀王、吴王、越王、楚王、汉王、闽王等,不算有争议的晋王李存勖,王师范是头一个归附朝廷的一字王,对于李诚中的天下战略有着很强的示范效应。
故此,李诚中仍旧同意保留王师范的齐王王爵,一应待遇比照玄宗年间亲王例,以保王氏富贵。同时,李诚中还有一个初步打算,在未来的国都内,设立最高等级的荣勋院,让这些受过大唐封诰的王公们继续发挥余热,通过“贵族民主”的方式,实现中央政权框架的相对稳定。
五月底,王师范下令拆除竖立在缁州、青州、密州的大量栅栏堡垒,同时等待着来自朝廷的正式诏书。为了这份诏书,李诚中已经于半个月前离开了兖州,向着大唐的中心地带——东都洛阳行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中枢之要(二)
去年冬天,外出练兵的天子受了燕军骑兵大将赵霸的羞辱后,心里一直感到很抑郁。他时常夜不能寐,总是在做各种各样的噩梦,然后在浑身冷汗淋漓中惊醒。燕军铁骑的威势反复在脑海中映现,令他感到四肢酸软、全身乏力。
耗尽了国库钱帛募来的三万禁军顷刻瓦解,天子想要重新让他们返回军营的时候,却没那么容易了,到现在为止,也只找回来六七千人,只能够勉强卫护住宫城和外城的几个城门。
这个时候,天子忽然怀念起过去自己想方设法要诛除的中官们来。他想起了当年把他从寿王府中找出来,推上天子宝座的杨复恭,当时很多朝臣不服,想要拥立吉王,是杨复恭让中尉刘季述带兵将朝臣们请到了少阳院中呆了一宿,第二天的时候,朝臣们便承认自己“体貌明粹,饶有英气”。
他还想起了宋道弼和景务修,乾宁年间时,自己被华州刺史韩建劫持了三年岁月,每天晚上睡觉前,宋道弼和景务修都要将床榻摆在自己的寝室外,将门堵死,睡在门外,整夜守护自己的安全。天子当时没太在意,但现在忽然记起,好像那三年里,这两个中官轮流值宿,竟然从来没有落下过一天。
天子又回忆起在凤翔的那段岁月,那会儿日子真不好过,所有人都没有好的吃食。又一次实在饿得难受,他当众发火,说怎么一天才能吃到两个馒头,粥也稀得见不到米粒。当时看见中官们神色异样,于是散朝后自己悄悄跟在中官们后面,等中官们回到偏厢后,自己冲了进去,却发现韩全诲、袁简易、邹敬容、张彦范他们四个领头的宦官正在分食三块粗麦饼。
有一次,天子操演那五六千懒洋洋的烂兵时,想起了自己麾下曾经有过的鼎盛军容。那是田令孜和杨复恭耗费十年之力,组建起来的北衙禁军,各军都堪称兵强马壮,甚至可以拉出来和强镇野战。想到这里,天子不禁怅然,若不是政事堂那帮宰相一力主战,自己又怎么会贸然出兵攻打河东,去求什么所谓的“中兴”,以至于大军溃败呢?要是自己听刘季述和王仲先他们的就好了,他们在寝宫的石阶下拼命阻拦,当时好像王仲先将头皮都磕破了,流了好多血……
之所以想起那些中官,皆因现在朝臣太不得力。尚书右仆射裴枢是个闷葫芦,遇到任何事情都不发一言,一切全赖“圣裁”;门下侍郎独孤损自命清高,除了看不起旁人外,从来没出过什么好点子;中书侍郎柳灿,完全是个墙头草,一会儿说这个人的主意不错,一会儿又说那个人的点子也蛮好,根本没有主见。其他官员们也概莫如此,整个朝堂上竟是连一个能拿主意的都没有!
如今对比起来,当年那些中官们,可就强得太多了。有杨复恭在,自己什么都不需要操心;有景务修在,遇到难题时能够给你立刻递过来许多巧妙的解决办法;韩全诲和周边藩镇关系极好,在藩镇中面子也大,在大势之中腾挪有道;就连那个对自己最凶狠,将自己锁在少阳院中的王仲先,也武勇过人,足堪领军。
可惜,一切都已经成了昨日泡影,朕可真是孤家寡人了。
现在已入暑中,天气越发炎热,天子越来越爱往万象神宫跑。他喜欢站在足有三十丈高的第三层塔顶,吹着舒爽的凉风,眺望规制宏大的洛阳城,看那热闹繁忙的都市人烟,看那气象万千的山川丘峦。武皇不愧是女中尧舜,只有她老人家那般气魄,才修得起如此雄伟的神宫。也不知凭朝廷现在的能力,需要多少年才能完成这般恢弘的工程,或许,永远也修不起来吧……
这一天,天子又登上了万象神宫,正在凭栏远望之际,忽报有故宰相张濬求见。
天子愣了半天,心说这个老头不是在缁青退隐么,怎么却来洛阳了?想起张濬,天子很是不爽利,因为当年那支精良的北衙禁军就是由张濬带出去征讨河东时战败的。那一战,张濬丢掉了自己声名的同时,也丢掉了朝廷的依仗,故此被天子强退致仕。
不过这老头当过宰相,又在天下藩镇间游历过十多年,一直奉行王事,是号召天下势力忠唐的旗帜,天子还真没法拒绝他的求见。
于是天子想要作弄一回张濬,说自己在万象神宫的顶层,让他过来陛见,既不让他坐升舆上来,还悄悄让侍者不要搀扶他。没想到张濬五十多岁了,仍旧脚步健硕,没过几盏茶的工夫,竟然就这么爬到了顶层。
“张相矍铄,风采不减当年!”天子自家也有点不好意思,拐着弯表示歉意。
“臣十多年来走遍了天下山川,腿脚上历练出来了,倒是让陛下操心了。”张濬呵呵一笑,向天子施礼。
天子赐坐,张濬也不客气,斜着签坐到了绣墩上。
“张相是从寿光而来?千里迢迢见朕,不知有何指教啊?”天子问。
“也无甚要紧事,就是想念陛下了,过来拜见陛下。”张濬呵呵笑着,便开始和天子拉起了家常。张濬在位时,天下还没有如今这般不堪,那时候朝廷手中有强大的禁军,东南和川蜀诸州依旧在向朝廷输赋,天子的诏令在全国一半以上的地区都有效力,在剩下的一半地区则依然拥有一定的威慑力。就算是有种种不如意,却也比现如今强得太多太多!
张濬经常回忆一些当初的故事,便勾起了天子的美好回忆,回忆当年的岁月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不知不觉间,天子也谈兴很浓,茶水已然换了数次。
可是当张濬说起这十多年见到的世事时,天子就开始怅然了,两相对比,绝对不能让人愉快。说着说着,天子便闷了下来,呆呆望着栏杆外不发一言。
“听说陛下近些时日很喜欢来这神宫之上?”张濬忽然问道。
天子默默点头,望向外面的眼神越发凝滞。
“当年武皇何等气魄,营造起了这辉煌壮丽的东都,长安、洛阳,一西一东,辉映神州,天下万邦来拜,无不心驰目眩。只是如今西京已成一片瓦砾,却不知东都的壮美又能到得几时?”张濬叹道。
这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令天子忍不住心中一阵刀割般难受。
“臣时曾想,大唐若是能复当年旧观,该是如何美妙啊!若真有那么一天,臣宁可不掌权、不任事,不用那么辛苦,闲下来读读圣贤书、做做钓鱼翁,那是何等快哉!”
天子忍不住慨叹:“张相说得是,朕逢乱世,生来命苦,有时候也常常想,为何朕不能逢太宗、高宗年间那样的盛世,亦或是开元之际也好啊,就算是不能继承大宝,当一个太平王爷也强出许多……有时候朕就在想,真不如抛开一切,就此放开也罢……可朕是高祖神武皇帝的血脉,祖宗留下的社稷江山,朕不敢弃啊,否则有何颜面见高祖、太宗皇帝于地下……”说着,天子的眼圈红了,话语已经哽咽。
张濬冷不丁问了一句:“若是天下有望恢复大唐盛世旧观呢?臣冒昧问陛下,陛下还会如此作想么?”
天子咬着唇点了点头,旋儿又摇了摇头:“不可能了……你看这江山,支离破碎如此,怎么收得回来……”
“若是臣说,此事有望呢?”张濬盯着天子,眼神一眨不眨,表情十分郑重。
天子呆了一呆,沉默良久,问:“张相,有什么话,你便直说罢。”
张濬于是娓娓道来,将自己在缁青的所见所闻,以及了解到的天下形势全部原原本本讲述给天子听。
“……燕王已据河北、河东、河南三道之地,天下百姓二分其一,治下海晏河清。更拥甲士数十万、良将千员,兵精粮足、军甲犀利。观天下诸侯,齐王已附,岐王将附,其余诸王,无一能及!……陛下,得中原者得天下,世间已无抗手!”
天子指着张濬,大笑道:“哈哈,原来你是燕王派来的说客,哈哈,枉你自称忠于大唐,却也想颠覆社稷!”
张濬猛然拜倒地,连连磕头:“陛下!燕王乃襄王之后,也是李唐宗室!”
一句话,将天子的大笑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