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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大唐新秩序-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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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寨死守么?看着那简陋到了极点的石墙,李诚中心里哇凉哇凉。依照王大郎所说,契丹人来了不下千人,自己手上刀枪齐整的士兵则只有二百七十多个,真正可以上阵的估计不到二百人。就算加上逃难百姓中的青壮,也不到五百人,更何况那些人会不会在作战中给战事添乱,更属于说不好的事情。

带着百姓战略“转进”么?通过在白狼山中不停的大范围扯动,让契丹人在运动中露出破绽,然后找到弱点予以分割消灭?这一穿越前伟大领袖提出来的光辉战术思想在第一时刻就出现在李诚中的脑海里。

李诚中记得当年在部队服役的时候,指导员在入党积极分子培训班的辅导课上对当年那支红军在一至四次反围剿战役中之所以取得辉煌胜利的原因进行了认真的分析和总结,要想贯彻这一先进的战术理念,需要具备三个条件,即一块具有战略纵深的根据地、一支具有坚定意志且能跑善战的队伍、一份敢于打破家底那些坛坛罐罐的决心。

李诚中拿眼前现有的条件进行了对比,对比之后沮丧的发现,自己竟然哪一条都不符合。

白狼山说起来挺大,但比起当年的红色根据地来说,就显得太小了一点。且不说整座白狼山区东西也就二十里,南北不到五里,单是中间分隔东山和西山的那条玄水,就不是轻易能够跨越过去的。所以说,真正能够让李诚中发挥的纵深其实仅有一半。在这么小的范围内进行纵深穿插,更何况还要带着那么多百姓,要做起来谈何容易。

至于队伍,他手下这些兵有一大半是经过他初步锻炼的,他相信这些兵的奔跑能力肯定比那些从小到大生长在马背上的契丹人要强得多,那些契丹人骑马都骑成罗圈腿

了,若是下了马打打仗还行,要说到长距离持久性奔跑能力,肯定不如他的兵。但这种强也强得有限,毕竟李诚中对他们的奔跑能力训练非常初级,时间也非常短,要想真正完成前后不停的诱敌、忽东忽西的牵扯、迅疾如雷的穿插、勇猛绝伦的冲锋……他手下的这些兵还远远做不到,李诚中估计,在山地里奔跑扯动个一天,这些兵就很可能自己把自己拖垮了,更谈何作战,他甚至怀疑以这些兵的营养条件而论,很多人可能会跑得尿血。

最后,李诚中想着窑洞中刚刚存入的粮食和物资,想着后山那些刚刚发出青苗的田地,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实在没有领袖那种打破家底的勇气和决心,这些东西都是李诚中将来赖以发展的基础,也是手下近千人生存下去的希望。若是任凭契丹人将这些物资掠走,将那些田地破坏,他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情况。打破坛坛罐罐说起来很简单,只要有不畏一切困难的勇气和决心就成,但李诚中自忖,这种勇气和决心,他真的没有。

一切思考都在转念之间,李诚中略作沉吟,便知道了怎么选择。他很无奈且不得不痛苦的承认,到目前为止,他只有一个选择,一个最笨也是最合理的选择,就是在这里死守。想清楚一切的李诚中开始了发号施令,这是他真正当家作主以来发布的第一次命令。

李诚中在穿越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权力这个东西,穿越后直到前往榆关之前也没有多少权力,就算在榆关客串了一次“一把手”,也仅仅是按照周知裕的要求,在周知裕的命令框架内发布指令。等他真正成为了白狼山军寨事实上的主人的时候,他才发现,做一个领导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战时条件下,所下达的每一道命令都关系着白狼山中所有士兵百姓的生死。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大人物在讲话的时候、尤其是下达命令的时候,每一个字都咬得那么仔细、说得那么慢。李诚中发布命令的时候也说得很慢、很仔细,给人感觉很沉重,真的好沉重啊,每一句话上都压着上千人的生死,能不沉重么!

“姜都头,从现在开始,你督促民夫挖掘壕沟,壕沟挖掘在石墙内侧,要求一人高,一丈宽,除了石墙上那处豁口不用挖掘外,石墙内侧的所有地段全部挖出来……”

“孟伙长、焦伙长,你们带领弓箭队立刻对石墙外的区域进行标注,要求,将石墙外的地面分成六至九个区域。标注完毕后,各自带领一队弓手登上左右两侧的山壁,驻扎在壁顶石屋里,由上而下试射,具体要求和榆关时相同……”

“张都头,所有枪兵由你带领,按照每伙编制整队,要求将队伍分成两部分,一半临阵,一半待命,石墙豁口处的布置是重中之重,要优先保证豁口处的兵力调配……”

“周都头,召集所有刀盾兵,同样以每伙为一队做好预备,战法与榆关之时相同……”

“赵伙长,你带领本伙立刻烧饭,我要在战事开打之前让每个人都吃饱……那些肉脯不要舍不得了,拿出来吧……你们伙的弟兄也要时刻将兵刃放在身边,紧急关头,一样要上去拼命!”

“冯司士,百姓就拜托你了,你要将他们转移到后山去,尽量将粮食多携带一些,若是这里战机不顺,就从后山小道出去,寻机返回榆关……”

值此危难时刻,李诚中的脑子忽然特别清晰,他的命令一条条发布出来,将方方面面都考虑了一遍。他在命令中不由自主的以官职来称呼众人,让众人领命之时顿感一阵肃然。

姜苗领命之后,犹疑着问了一句:“李郎……都头……修壕沟的时候,不用将豁口也挡住么?”

李诚中点点头:“豁口虽然是契丹人最大的突破口,但同时也是咱们反击的唯一通道,若是把这条道真个挡住了,对契丹人来说,咱们就没有什么威胁了……在任何时候,积极防御都是防御中的首选之策。”

等众人领命而去,李诚中将钟四郎召唤到身边,用一种极其郑重的口吻对这位在榆关城头立下战功的矮个子道:“钟伙长,我需要至少两个时辰做准备……”说着,他将一根木枝插在地上:“看,现在影子在这儿……在影子转到这边的这个位置之前,不能让契丹人抵达军寨门口……带领你的本伙弟兄,迅速赶至山口,无论用什么办法,尽量拖延契丹人进山的脚步……你,能做到么?”

第四十五章 白狼山水间(十二)

品部是构成契丹遥辇氏部落联盟八个部落中的一个小部族,在八部中实力排在末尾。要说起来,品部形成的历史只有不到两百年,品部之主——辖懒石烈这个姓氏其实出自如今八部中实力最为雄厚的迭剌部。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是辖懒石烈氏想要脱离迭剌部耶律氏的控制单独发展也好,还是遥辇氏部落联盟成立的时候仅仅是为了单纯的拼凑出八部这个数字也罢(注1),品部最终得以成型,并一直繁衍至今。

在小郎君兀里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品部逐渐在原大唐营州都督府站稳了脚跟,和契丹八部中的另一个部落乌隗部一起瓜分了营州这块肥沃土地上的千里牧场,品部在西,扩张的势力范围集中于原大唐营州都督府,乌隗部在东,向大唐原来的新城都督府方向侵蚀。

品部通过多年的掳掠和吞并,不知不觉间已经由原来部族人口不到一千的小部落发展成为如今营州的主人,虽然仍是比不上契丹八部中的几个大部落那般枝繁叶茂,但丁口也增长到了近万、控弦之士几达两千!品部的发展态势非常好,若是就此下去,前景必将一片光明。可惜一切都毁在了兀里父亲暴病去世的那个夜晚,因为对由谁来继承品部俟斤这个位子抱有分歧,小郎君兀里在出身述律家的母亲支持下,带领一部分族人离开了营州,来到白狼水畔,有着大多数部落长老支持的哥哥图利则留在了营州。

虽说支持哥哥图利的长老数量远远超过了兀里,留在营州的部族丁口也远远多于跟随自己南下的族群,但只要部落长老会议没有召开,图利就坐不上俟斤那个位子,也得不到契丹各部大人们的承认。兀里相信,凭借自己母亲尊贵的姓氏,在述律氏的支持下,俟斤的位子迟早是自己的。

可是现实非常残酷,因为没有完成阿钵表兄的要求,原来说好支持自己的阿钵表兄竟然转变了态度,要去支持自己那个血脉并不纯正的哥哥!经过可丹的分析,兀里相信,这种态度上的转变绝对不会是阿钵表兄一个人的意见,很有可能是述律家、耶律家那些显赫名字的一致决定,那些名字包括述律平、述律阿钵、耶律阿保机、耶律曷鲁、耶律滑哥……一想到这些名字所代表的意味,兀里的心就越发的慌乱。既然这些大人质疑自己的能力,那就只能用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重新挽回他们的支持,这不仅是可丹告诉他的话,同样也是他绞尽脑汁后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直到这个时候,兀里似乎才忽然想到了争夺品部俟斤失败的后果,依照哥哥图利的性子,一旦登上俟斤的宝座,等待他兀里的命运就只有一个!想起哥哥图利那阴鸷的目光,兀里不由得发出一阵冷汗。

所以这次兀里召集了部族中所有能够拿得动刀、骑得动马的男丁,除了由可丹亲自训练出来的二十多个勇士之外,能战的正兵收拢了四百余人,还有五百多辅兵随同前往,虽说都是辅兵,但一样能够提得动刀、杀得了人!在这样的大队人马面前,那些没有了关城依靠的卢龙军,哪里会是契丹勇士的对手,更何况那二百多个卢龙军已经被堵在了山里,想逃也逃不了!兀里相信,这次的胜仗几乎唾手可得,更何况可丹叔还说,只要将这些卢龙军消灭在这里,榆关内的兵力必将遭到削弱,甚至有再攻榆关的希望。

来到白狼山口,兀里正要迫不及待的带人冲进去,却被可丹拉住了他即将挥起的胳膊:“小郎君且慢,让勇士们歇息片刻。”

大队停留在了山口,契丹武士们纷纷下马,解开皮袋子灌上几口奶酒,将战马的缰绳松了松,放开嘴套,让战马就地吃些青草以存蓄体力。兀里、可丹及那些可丹亲手调教的部族勇士所乘战马较好,尤其是兀里和可丹所乘的战马,是来自草原西方的纯种马,不仅高大雄峻,而且马速极快,只是喂养的时候不能这么随意,便有随从的辅兵打开专门带来的袋子,取出切碎后拌有豆皮的干草来喂给战马吃。

趁这个空档,可丹将那胖子招到了面前,盯着那张肥硕的圆脸道:“等会儿你走到前面,好好带路,这次事情成了,我便让你恢复姓氏。若是有半点差池,别怪我将你下了油锅!”

那胖子“噗通”一声趴到可丹脚下,抱着可丹的脚踝,满脸赔笑道:“贵人放心,小的明白,绝不会误了贵人的事……贵人说恢复小的姓氏,其实小的并没这个念想,还请贵人给小的赐名,从此后跟随在贵人身边!”

可丹忍不住笑了,一脚将胖子踹了个狗爬,哈哈道:“你这个家伙,老子给你恢复正经出身你不乐意,非要当奴才,难道奴才当得很舒服不成?”

胖子连滚带爬扑过来又抱住可丹的脚踝,谄笑道:“小的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契丹人,宁愿当契丹人的奴才,也不愿做劳什子的汉人,还求贵人成全!”

可丹脸含讥笑的摇了摇头,又问:“你不是说马队不好进山么?我看这山道还算宽敞……”

胖子忙道:“这也就是最开始的一段才这般宽敞,里面有些地方还是比较险要的,虽说真要过马也是能过,但对战马说不定也有些损伤。贵人这马如此神骏,小的也是替贵人打算呐……”

可丹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将可浑叫到面前,仔细叮嘱道:“我将所有辅兵留给你,把山口给我守好了,若是放了一个卢龙军逃走,我拿你是问!”

大队契丹正卒在可丹的指令下整理好装束,携上刀弓,随可丹和兀里进入了白狼山。那胖子则在前面十多步远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带着路。可丹仔细考虑过后,还是命令将大部分战马留在了山口处,只有他和兀里以及那二十来个亲手调教的勇士仍旧骑马,只不过马匹做了调换,换成了寻常的草原战马。那二十几个勇士是他手上最重要的底牌,他要保证这些勇士能够将所有的体力都用在战斗中,哪怕是这些战马在山路上受了损伤也毫不在惜。

四百多人的队伍一进山道,顿时惊起了一片飞鸟。

钟四郎见惊鸟飞起,连忙打起了万般精神,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山谷拐角处,契丹人进山后,不用多久,就会在拐角处现身,然后就该轮到他了。从山谷拐角处到自己藏身的小树林共有不到一百步的距离,中间要趟过一条浅浅的溪流。钟四郎的计划是当契丹人来到溪边的时候,他会和手下的弟兄显出身形来,站在溪流的这边,和溪对面的契丹人对峙。

按照钟四郎的估计,虽然他们一共只有十个人,但在身后是一片茂密灌木树林的情况下,对面的契丹人肯定不敢贸然有所动作,如果能在这里多僵持一会儿,就能给都头多留一些时间。钟四郎的这个想法是学自都头在榆关一战时的安排,当时大伙儿踩着整齐的步伐从大门洞开的关城内走到契丹人的面前,然后一起亮出了兵刃,契丹人惊疑不定之下便迅速撤离了,为榆关能够成功的将关门赶制出来赢得了时间。钟四郎不知道自己这么学着做行不行,但在仓促之间,他也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办法。

眼见山谷拐角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马蹄声,一个看穿戴像是汉人的胖子最先走了出来,紧接着从拐角处闪出七八个契丹人来。这些契丹兵手持马刀,小心翼翼的冲四处张望了片刻,然后向身后挥了挥手,大队契丹兵便紧跟着出现在了钟四郎的眼前。

钟四郎屏住呼吸,眼瞅着大队契丹兵簇拥着二十余骑向自己藏身的溪边走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去,迅速开始点数。也许是因为地形的缘故,又或许是契丹人平常行军的习惯,这些契丹人的队列显得非常杂乱,除了在前面放了七八个前哨外,整个队伍只能依稀分辨出大概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几十个步卒围绕着的二十余个骑兵,第二部分则是纯粹的步卒,黑压压也认不清到底有多少。

他有些点乱了,便小声回头问向一旁:“有多少人,谁数清了?”

身旁有两人对他的问题作了回答,一个说好像有四百来人,另一个说大概五六百人的样子。钟四郎自己算不清楚,便在两个数字中取了一个中间数——五百。

钟四郎率领的伙是平州军左营甲都最精锐的伙,这个伙的士兵在由平州开赴榆关的路上绝大部分时候都名列急行军比赛的第一,在榆关城下初次与契丹人相遇时因为队形齐整而被列阵第一排,在其后的榆关守卫战中更是荣立集体战功,每个人都与登上城头的契丹人面对面厮杀过,绝大部分人手上都沾了契丹人的血。

榆关守卫战中表现最耀眼的刘金厚就出自这个伙,他因为斩首三级而晋陪戎副尉、越过伍长一级直接升任伙长。这个伙里除了刘金厚已经升职调走外,还有五人因斩首一至两级而升任伍长之职,占整个榆关守卫战立功受奖人员的三成!只不过因为李诚中带队出发得比较匆忙,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调整,所以仍然留在了钟四郎伙里。

在李诚中心里,这个伙的战斗力应该排在目前他手下各军之中的前三,若是不算周砍刀亲自带人厮杀这一情况,其战力甚至能到第一,这就是他派钟四郎伙完成拖延任务的主要原因。但就算这样的精锐部队,因为从军时间较短,经历战事较少,在独自面对远处逐渐接近的契丹大队之时,仍然显露出了几分紧张。

契丹大队接近了溪流,钟四郎学着李诚中的样子握手成拳,慢慢举过头顶,只要再近一点,他就要示意起身列队了。他身后的弟兄也都强忍着怦怦直跳的心,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睛盯着钟四郎逐渐越过头顶的右臂……

注1:契丹在遥辇氏部落联盟成立之前,一直以大贺氏部落联盟的形式凝聚在一起,当时也是八部共存。史料中并没有记载品部从迭剌部中分离出来的原因,笔者便作此推测,诸位看官且一笑而过,就当笔者胡言乱语。

第四十六章 白狼山水间(十三)

钟四郎的右臂忽然顿住了,停了片刻,又缓缓放了下来。

也不知那个胖子说了什么,契丹人便跟随他向左侧的一条山道上拐了进去。

“这是……契丹人要做什么?”钟四郎这几天一直跟随李诚中考察白狼山的地形地貌,对契丹人拐进去的那条山道也算熟悉,山道绕着一座小山坡转了几转,最终还要回到主道上来。钟四郎记得当时进那条山道的时候,足足绕了好一阵子。

他身后的弟兄也疑惑起来,纷纷开口:“他们走错路了!”

“那条道能通军寨么?似乎不能吧?”

“嘿嘿,那个胖子是个夯货,连路也不识,恐怕这番出来就得掉脑袋了!”

“杀了好,明明是个汉人,非要去给契丹人带路,这货就该千刀万剐!”

无论如何,契丹人拐进了山道,他们要走上好一段冤枉路,对于这个结果,钟四郎还是很满意的,他松了口气,暗自希望契丹人能在里面多转悠一会儿。

让弟兄们稍微放松了片刻,钟四郎一挥手:“走吧。”带着大伙儿就退往第二处拦阻点。

这是一条弯度极大的拐角,山路也比较窄,钟四郎选择这个地方,是做好了硬拼的准备了。这里不利于契丹人展开兵力,同时还有一侧山壁的掩护,可以避过大部分射来的箭矢。钟四郎打算将李诚中所传授的枪阵排开,分成两组,每组五人,在这里硬顶半个时辰,他不知道自己能否顶得住那么久,但既然接下了这个任务,他就一定要完成,除非他死在这里!

同伙的弟兄们都知道要在这里硬拼了,心情都开始提了起来,却没一个人有临阵退缩的念头。气氛显得有些紧张,钟四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是沉默的一个一个扫过眼前的九个弟兄,眼神中饱含歉意。

如果李诚中在这里,他是万万想象不到会出现这种局面的。一直以来,最让他揪心的就是手下这些士兵们的胆量。他一直认为,除了正规的训练外,他手下这些士兵们最缺乏的就是敢于和敌手面对面白刃交兵的勇气。他的意识中,每一次遇敌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借助对己方有利的地形地势,然后采取各种办法来弥补这一缺陷。

哪怕是他手下最精锐的钟四郎伙,他都没敢过多的寄予奢望。他根本不会想到,这个半年前他在永济渠的死人堆里征募的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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