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秩序-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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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别仁勇校尉。
当时李诚中已经懵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最终还是一旁的葛从周催促之下才解了围。葛从周催促自家二郎的原因是河东军的窥视,他要赶回魏州保住胜利成果。
关于唐末时期的军阀混战,李诚中只在小学、中学历史课本里有一丝半解的认知,但李克用和朱全忠两大军阀巨头争夺霸业,却是尽人皆晓的事情。以李诚中的现代思维来看,朱全忠对河北的进攻必定会令李克用寝食难安,当即就问:“不知道有没有河东军的消息?”
这话一出口,就见刘仁恭和周知裕两人面面相觑,节堂上好一片沉默。
第十八章 辽西双城(十八)
关于大帅刘仁恭怎么起家,并且如何由一名普通的边关镇将崛起的事情,整个卢龙军上下都是知晓的。
景福二年,卢龙节度使李匡威和成德节度使王镕联军击败了进犯的河东军后,李匡威率兵返回,却不想幽州已经被自家亲兄弟李匡筹控制,于是内战爆发。两军交战之下,家眷都在幽州城内的李匡威部下大败,逃到了成德军,李匡筹大胜,便自任节度留后。
说起来,兄弟俩反目成仇的原因除了权力争夺外,哥哥出征前酒后乱性,奸污了自己弟媳也是其中的重要因素,大败之后,手中既没有军队,心里又惭愧无比的李匡威只好默认这一事实,在王镕的收留下居于镇州宝佛寺,静观时局。
李匡威久居上位,自然不习惯寄人篱下的日子,也不知他怎么想的,设宴招待前来慰问他的成德节度使、战友王镕的时候,忽然起了歪主意,命令手下亲兵劫持王镕,想要夺取成德军。可这次他谋算的对象没挑好,老王家在成德镇统治已达数十年,可谓根基深厚,王镕虽然年轻,可军队和老百姓都认他!
当李匡威押解王镕前去交接节度使符节印信的时候,路上被一个屠夫认出了王镕,所谓仗义每多屠狗辈,这位屠夫立马冲上去,把王镕抢了就跑。随后李匡威和手下亲兵就被愤怒的镇州军民杀死。
李匡筹听说哥哥死在了成德,这个机会哪儿能错过,便打起了报仇的旗号,要讨伐成德。就在他忙着调集军队、准备粮草的时候,从蔚州来了一份请求调拨的公文。
时戍蔚州的刘仁恭戍期已至,他和部下军将在边关调来调去,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都急着要离开边关苦寒之地,回到幽州好好享受享受。本来是一件很普通的调防事宜,却再次引发了一场幽州高层的大地震。
李匡筹正忙着准备讨伐成德军王镕,叫嚣着要为自家哥哥报仇,哪儿有工夫管这事,完全忽略了刘仁恭及所部回返幽州的归乡之情。或许他看到这份请示公文的时候正为别的事情生气,又或许他压根儿就看不上刘仁恭这员边将,具体如何,没人知道,总之李匡筹当时的批复是不准,同时还要求刘仁恭所部继续在边关老老实实呆着。
这种极其不负责任的态度和不尊重部将的行为立刻激怒了刘仁恭所部,于是刘仁恭在部下的撺掇下离开了本职岗位,打起了“讨伐”的旗号,开赴幽州以明决心。刘仁恭的行为是符合卢龙军百多年来传统习惯的——节度使不顾及部将利益的时候,部将有权表达不满。按照大家默认的规则,李匡筹应该立刻安抚刘仁恭所部,补发调令,同时还要出钱平息将士们的怨气。刘仁恭当时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可李匡筹却生气了,他不仅不按规矩办事,还派兵在居庸关截住了刘仁恭,将刘仁恭打得大败。刘仁恭只得率领残兵逃到了河东军,在李克用手下一呆就是一年多。
刘仁恭在这一年里也没闲着,他不服啊,你李匡筹不守规矩,还派兵打我,弄得我如今在外镇颠沛流离,这哪儿说得过去?于是他寻找机会,终于说服了李克用,引领河东军攻入幽州。李匡筹在这件事情上不占理,因此刘仁恭得到了卢龙军各大军头的支持,很顺利就带领着河东军将李匡筹赶到了沧州,随之李匡筹身死。
刘仁恭的起家之路就是这么一个很狗血的桥段,随着这个桥段的展开,则是刘仁恭与河东军之间的恩怨情仇。
刘仁恭在河东军好吃好玩的待了一年多,李克用一点没有亏欠他,随后还发大军助他攻入幽州复仇,并且向朝廷保举他为新的卢龙节度使。之所以这么干,李克用是打算以刘仁恭这么个容易得到幽燕各方承认的本地军将来控制河北。可坏就坏在刘仁恭的这个本地身份上。
刘仁恭是深州人,典型的燕将。作为土生土长的幽燕人,他自然不愿意被别人控制。卢龙是河北传统三强藩之一,自天宝变乱之后就葆有着事实上割据的地位,在元和、大中年间朝廷中兴的时代都依然自行其事,刘仁恭这个割据意识浓厚的卢龙人怎么可能愿意听从别人的号令呢?
又过了两年,乾宁二年,也就是李诚中穿越前四年,天子为了躲避进攻长安的凤翔节度使李茂贞,跑到了镇国节度使韩建的华州,可谓“才离狼窝、又入虎口”。韩建掌控了天子两年之后,自觉时机成熟,开始动手。他首先控告睦、济、韶、通、彭、韩、仪、陈八王要向他下毒手,强迫天子下诏将八王幽禁,夺了八王手中那点可怜的军权,又将最后一个忠心于天子的将领——捧日都头李筠杀了,然后囚禁天子于行宫,开始“挟天子以令诸侯”。
河东节度使、晋王李克用首先举起大旗,号召天下藩镇勤王。在李克用的谋算中,第一个出兵的必然是受了他大恩的刘仁恭。可惜李克用虽然勇武,看人的眼光却不怎么样,意料中的卢龙兵没有来,来的是刘仁恭的推辞,刘仁恭说现在契丹人有异动,手下军兵要防边,没有办法参与。
除了保持卢龙军的独立性外,刘仁恭确实也不好出兵,这个时候他正在忙着安抚军中各大军头,说白一点,就是在进行内部的权力交接,根本没有工夫顾及外面的事情。李克用当然不答应,在他的想法里,幽燕已经是他的地盘,刘仁恭已经是他的部将,怎么可能同意对方拒绝?于是双方书信你来我往,言辞间渐渐激烈,最后到了谩骂的程度。
两边谈不拢,自然刀兵相向,面对外敌入寇的时候,卢龙军上下从来都是团结一心的,众志成城之下将河东军打得大败,刘仁恭也借此机会站稳了节度使的帅位,同时彻底摆脱了河东的控制。
可以说,刘仁恭和李克用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以世俗的眼光来看,刘仁恭在其中扮演的是一个“白眼狼”、“反复小人”、“忘恩负义之徒”的角色。至于其中的种种隐情到底如何,只有他和卢龙军内部高层知晓。
李诚中此刻打听河东军的动向,其意味和明显,就是提醒刘仁恭,看看能不能从河东军方面借力,化解此番危机。那些陈年历史李诚中虽然穿越后知道了一些,但他没具体经历过往事,又有着现代人的思维,便不觉得向河东求援有什么不妥。
但刘仁恭和周知裕都是亲身经历过这些事的,对于他们来说,向河东军求援是不可能的事情,李克用对卢龙军上下恨之入骨,怎么可能来援?
刘仁恭身为第一当事人,面皮微红,不好开口,周知裕便道:“自成,当年李克用逼迫咱们出兵勤王,大帅为幽燕计,没有同意,为了这件事情,咱们还跟河东军打了一次,两边是有大仇的。那会儿你还未从军,可能不太知情,此事便休提了罢。”
李诚中道:“这事我知道啊。不过那又怎样?后来咱们在魏州兵败,河东军不也过来扯宣武军的后腿了么?”
周知裕咳了咳道:“自成,那不一样,河东军是去魏州抢地盘的……”
李诚中摇摇头道:“大帅,兵马使,卑职认为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友谊,也没有永远的仇恨,只存在永远的利益!”
这句话一说,刘仁恭和周知裕都是一怔,然后凝神思索。
只听李诚中续道:“虽然咱们卢龙和宣武、河东都不是一国,但实际也差不太多。我知道宣武军跟河东军是死对头,两边都想争夺中原、逐鹿河北,谁能占据河北,谁就能获得巨大的优势。这些年,宣武军跟河东军打了不知多少仗,死了不知多少人,不就是为了称霸吗?虽说朋友的朋友不一定是自己的朋友,但敌人的敌人,却一定是可以利用的助力!上次魏州之战后,宣武军已经控制了魏博,若说李克用愿意眼睁睁的看着朱全忠把咱们也吞并掉,卑职是打死也不相信的!卑职还认为,此战之中,李克用从身后袭扰朱全忠的可能性很大,当然,卑职也不敢把话说死,但卑职以为,无论如何,咱们也该派人去河东试一试。哪怕他李克用现在不答应,真到了咱们危险的时候,也会认真琢磨琢磨的。”
最后,李诚中补充道:“所以,卑职以为,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至少在这次战事中,河东军将是咱们卢龙军的天然盟友。”
李诚中对历史不熟悉,他脑中没有硬盘可以随时调阅历史资料,他也没有大部分穿越人士那样聪明,随便出现一个历史人物就能知道对方前世今生,知道对方的喜好习性,甚至连对方小老婆喜欢穿什么样的亵衣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宣武军进攻卢龙军的这次战事,只不过是这个时代几乎每个月都会爆发的大量战事中的一次,李克用究竟有没有在这次战事中救援卢龙,李诚中也完全不清楚。但是他认为自己既然身在卢龙军中,自然要为这个体系尽到自己的努力,至少提醒一下体系中的高层——我们不是独自作战,我们还可以找援军!至于能否采纳,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第十九章 辽西双城(十九)
让刘仁恭拉下脸皮来向河东军李克用求援,是一件大事,不是仓促间就能决定的,更不是此时的李诚中能够左右的,说到底,他目前还只是平州军前营的一个小小指挥使而已,秩别不过是宣节校尉、正八品上。
从节度府出来,已是傍晚,眼看着太阳就要落下去了,李诚中却还没吃上饭。周知裕被大帅刘仁恭留下用饭,应该是还有很多事情要谈,他只好一个人回去。
此刻胃里里空空如也,他这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肚子已经饿得咕咕抗议了。他打马就往张宅赶去,似乎已经闻到了小娘子兰儿所做的汤面散发出来的清香。
一进大门,就听见院子里好生热闹,李诚中一看,却是张兴重和王思礼在院子里比试过招,老都头和李承晚在一旁观看。却没见到王大郎的影子,似乎仍未回来。
见李诚中进门,张兴重和王思礼都收了棍棒。
“怎样?比试如何?”李诚中笑问。
“惭愧,某不是对手!”张兴重喘着气道。
“张都头好枪棒……”王思礼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嚅嗫着夸了张兴重一声。
问起来意,王思礼仍是那副扭捏的模样,李承晚就豪爽得多了,没有兄长李承约在一旁,这个年轻人放开了许多:“宣节这两日好生忙碌,某等来请宣节饮酒。本来大郎也要来的,但家中大人将他叫去说事,便嘱咐某代为致意了。”
李诚中也想和两个未来的部下熟悉熟悉,便答允了,邀请张兴重一起,他却想多在家里陪陪父母,李诚中便没多说。
幽州不似长安和洛阳,有夜间宵禁和闭街落坊的规矩,到了晚上,仍是有许多可以消遣的去处。李诚中问去哪里,李承晚兴高采烈的在前引路,笑道:“宣节还没去过明月送风阁罢?某等陪宣节去好好喝上一场!”
听说是明月松风阁,李诚中不禁想起了那个身材极好的舞伎婉枝,心下也多了份期待。
幽州的教坊位于城东灯马胡同,离东市也不远。虽说是胡同,却比正经的大街还要宽敞,当然,在李诚中的眼里,这个时代的大街和过去的小街小巷也没什么区别,最宽敞之处,也不过容纳两驾马车并排交错而过。
这个时代的房子,除了几条主干道外,大门一般都不冲外敞开,街面上一溜全是高低不等的土墙,连窗户都没一个。凡是能够正对街面开门的,都是有品级的大员,一般老百姓的家,都必须从街面上拐进小胡同里。
除了规制中的坊市,整个城中是没有店铺的,当然,各坊之内也有做买卖的人家,都是在自己家里出售一些街坊们需要的日常用品,可以用钱交易,也可以用物品换取,在李诚中看来,极似后世的soho。
之所以会形成这种格局,除了便于封锁管理、缉捕人犯外,更在于这个时代城市所具备的极其重要的军事功能。一座城市就是一座要塞,每片坊区就是要塞中的一道防线。当敌人攻入城内后,坊区与坊区间的坊门一落,就可以形成一道道防线,以供守军作后续抵抗。
李诚中随李承晚和王思礼在黑暗的街道上行了一刻钟,拐了几次之后,进入了教坊,顿时眼前就是一亮。教坊内打头的是一座衙门,这便是教坊司了。教坊司后边沿街面一溜长长的各色灯笼,将灯马胡同映得一片红光澄亮,各处灯笼上都写着一个个店名,十多家勾栏青楼一字排开,门口是晃晃悠悠川流不息的人群,好一番热闹景象!李诚中的脑子里立刻翻出一个词——红灯区。
丝竹管弦之音袅袅,莺歌燕舞之声靡靡,好一处享乐的所在!
明月松风阁位于胡同最底端,对面是一个专供客人系马停车的院落,三人刚到门口,早有仆役上来致礼,一边高呼“三位贵客,楼里边请”,一边上前接过缰绳,同时往三人手中各塞了一张小帛片,李诚中借着门口的灯火亮光一看,上书“玄三”,不问可知,这是到时候取马的凭据。
早有一个半掩酥胸、花枝招展的老鸨迎了出来,拉住李承晚的手就往门里拽,口中不停娇笑:“七郎怎的多日不来?想杀奴奴了!”
李承晚哈哈一笑:“慧娘莫急,今日李郎才是贵客。”说着,冲李诚中努了努嘴,那慧娘又欢天喜地的上前抱住李诚中的胳膊:“贵客真是生得雄壮,奴奴只恨不能早与贵客相识!”
就这门口的一番牵扯,便让李诚中心头大悦,暗道还是古代的服务态度讲究啊!
原本李承晚是预订了雅间的,但李诚中今生首次嫖院,对这一切很是好奇,又见大堂散座中人头涌动,十分热闹,便想先在堂上看看,“以观风俗”。李承晚便让那老鸨在堂上寻一处席位,布上酒水果品,三人在堂上坐了下来。
李承晚凑过头来笑道:“宣节,今日又逢旬日,行首们都要出来献艺,故此十分热闹。”
这么一说,李诚中才明白,感情碰上演出季了,兴致又高了几分。
过不多时,客人越来越多,将大堂挤得满满当当,就见慧娘忙里忙外的张罗,在厅堂沿角处添置了许多桌案和脚凳。她又抽空带了几个女妓过来陪着,便又去忙了。
李承晚是这里的熟客,和那几个女妓也认识,调笑之间便将席上的气氛热络起来。王思礼则规规矩矩的在一旁陪着,也不多说话,反而是几个女妓主动挑逗他。
李诚中打听今晚献艺的行首花魁都有谁,几个女妓七嘴八舌,一阵鸟语花香之后,他听明白了,明月松风阁三大花魁,如娘、杜清秋、婉枝,如娘善唱、杜清秋善琴、婉枝善舞,今夜献艺的是如娘和杜清秋,婉枝身体不适,由另一舞伎代舞。
说到这里,李承晚在一旁挤眉弄眼,搞得李诚中有些不好意思。
正说着,就听几声竹梆响起,堂上逐渐安静下来。艺台上的帘幕掀开,一个华服女子坐于台上,手上掌着乐板,轻轻一扣,帘后乐师便开始起乐。
乐曲十分欢快,女子唇齿轻吐,极快的随着曲调唱了起来。李诚中也听不懂唱得是什么,就听那女子越唱越快,到了最后竟然毫不停歇换气,一句唱词长绵不断,偏又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仿佛字与字之间毫不相干。唱到后来,堂上宾客都大声叫好,喝彩声响成一片。
这只是开场小调,半盏茶便唱完。女子起身施礼,顿时有管事的开始大声唱名,无概乎哪个豪客赏钱几贯之类。
稍停片刻,女子又开始唱起来,这次却是慢曲,嗓音圆润悠远,略带悲伤。
李诚中身旁的女妓叹道:“如娘的功夫到了极致了,一曲《苏幕遮》唱出了别寒冷意。”
李诚中完全听不懂,也欣赏不了,那种感觉,就好像穿越前看电视,偶尔调台的时候看到正在放什么歌剧或是美声唱法,他一般都是立刻换台的。但见周围人都听得如醉如痴,他便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一边正襟危坐,一边偷偷打量身边各桌上的客人。
舞伎绿釉是婉枝在明月松风阁最为交好的姊妹,今日婉枝不想登台,便拟由她代舞。可她登台的机会很少,从来都是伴舞的角色,这会儿便很是紧张,忍不住在台后掀开帘幕偷眼观瞧大堂。略略扫了一遍厅堂内的客人,绿釉眼前一亮,连忙往婉枝的房间跑去。
婉枝正对着铜镜发呆,前日因为好奇,去少师府助舞,却不想稀里糊涂就破了自己保持十八年的身子。回来后整个人都像被抽了魂一样,除了发呆,还是发呆。
这件事情当然瞒不住,老鸨慧娘第一个得知了消息,当即在她面前大哭大闹了好半天,原因无他,婉枝的破瓜没有收到任何效益,她离开少师府的时候,甚至连赏钱都没要。
婉枝没有过多搭理慧娘,她只是冷冷的告诉慧娘,过几日就要离开明月松风阁,那个李宣节会来为她赎身。
慧娘惊呆了,问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客人酒后的胡言乱语也会当真?而且慧娘还大声质问她,就算那个姓李的家伙真来为她赎身,她难道还真愿意跟着去关外那种苦寒之地?姓李的只是边军一个小小的宣节校尉,多少幽州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要纳你婉枝为妾,锦衣玉食的日子你不过,怎么就想着往关外跑?
面对慧娘的质问,婉枝紧咬嘴唇一句话不说,她知道慧娘是为了她好,但她是个极为执拗固执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她不想和别人谈。
其实婉枝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的发疯了,李宣节其貌不扬,除了个子高一些、为人豪爽一些之外,到底哪里吸引了自己呢?论豪富,他一个军官能富到哪里去?论官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宣节校尉而已。若说文采,他一个当兵打仗的,能有多高的才华?好吧,婉枝承认当日李诚中吟诵的那阙词确实霸气十足、胸襟无限,但这半阙词在格律上又暴露了对方词曲音律上的弱点,而且李诚中当场露了怯,没有将词的下半阙填完,婉枝甚至怀疑这半阙词是否真是李诚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