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秩序-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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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词曲音律上的弱点,而且李诚中当场露了怯,没有将词的下半阙填完,婉枝甚至怀疑这半阙词是否真是李诚中所作。
这两天她就坐在自己房内,一步不出,整天都在想这个问题。是李诚中讲述的关外征战么?亦或是他对自己赎身的承诺?为什么他像个登徒子一般上来轻薄自己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愤怒?不仅没有愤怒,被他拥在怀里的时候竟然全身酸软,无可抗拒?
婉枝不停的想,越想越深,她觉得那天晚上就像梦一样,她有时候觉得对方是一个很豪爽的人,因为他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充满了一种洒脱,又觉得对方是一个真正的伟丈夫,因为他的经历和故事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同时她又觉得对方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因为他看自己的眼神里似乎有一种害羞和扭捏……
想不透、猜不透、看不透,婉枝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中,沉溺其间而无法自拔。她有几次想着想睡着了,梦里又感觉自己身处对方结实而温暖的怀里,身体里是对方坚强而有力的冲刺,那种感觉好疼,却又好充实……
已经过了两天了,难道对方真如慧娘所说,已经忘了自己的承诺吗?婉枝有些担心,她很想跟随对方去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感受那吹面凛冽的风沙,看那成群结队的牛羊,在广阔的天地里起舞,骑马奔行在旌旗如林的战场。
正在期盼和忐忑之间,婉枝听到了绿釉在身后的那一声“李宣节来了”,顿时身子一颤,心里怦怦直跳。
第二十章 辽西双城(二十)
刘巴很郁闷,不仅丢了争夺半年的东市,还得低声下气摆酒向老对头张九生赔礼。半年多的争斗,他手下二十多个弟兄辛辛苦苦的拼命,不仅人人都带过伤,甚至还死了两个,可努力的结果,却顶不上官面的一句话。
下午衙门里的赵班头亲自找到自己,让自己向对头张九生低头。当时刘巴不明白这位平时对自己关照有加的班头怎么忽然变了脸,追问了两句,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张九生得了衙内的庇护!刘班头还催促自己,除了让出地盘外,还要赶紧摆酒致歉。当时刘巴很是愤怒,可赵班头的话让他迅速冷静下来,这句话是这么说的:“不想死的话,就照做!”
冷静下来的刘巴立刻照做,当晚就请对头张九生在明月松风阁吃酒。刘巴一边恭维着张九生,一边暗自恼怒,酒喝了不少,气也越来越不顺,他手下两个弟兄也情绪低落,显得心神不宁。刘巴明白,这次低头之后,自己是掌不住这帮人了,也许从明日起,自己苦苦攒起来的人马就会分崩离析。可谁让对方后面有人呢?不知道这个该死的张九生走了什么门路,竟然投到了衙内的麾下,刘巴第一次感到了自己往日在市井间的横行是多么幼稚和无趣,再怎么横,能横得过官府么?
张九生却举着大盏和手下几个弟兄狂饮,半年的恶气一朝发散,对手终于低头,从此后幽州城内的市坊间就是他说了算,能不高兴么?如今咱是衙内的人了,今后可以在整个幽州城横着走,看还有谁敢挑衅我张九?
张九生与手下两个亲信痛饮了几盏,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正在献舞的舞伎,眼神开始迷离。他喝得有些头晕了,见那舞伎扭动旋转着腰肢,顿时一股欲火从腹中发出。要搁往日,这种登台献艺的舞伎他是不敢动这念头的,但今日不同了,他可是衙内的人,后头有衙内看顾,胆子自然就壮了许多。越看越是喜欢,就寻思着怎生想个法子,将这舞伎弄来出出邪火。
绿釉舞毕,下了艺台,可不知宾客中是谁嚷了一嗓子:“某等要看婉枝大家起舞,快请婉枝大家出来!”立时便有许多客人同声应呼,要看婉枝的舞。客人们越喊越是热闹,厅堂上满是喧哗。
慧娘忙不迭出来解释,说婉枝大家今日身体不适,舞不得,但客人们却不答允,坚持要看婉枝的舞。适才打头那个客人叫到:“慧娘莫戏耍某等,某已瞧见婉枝大家就在帘后!”却原来是婉枝在帘后偷看李诚中,被客人发现了。
婉枝无奈,只得掀开帘幕出来,盈盈向四周环施一礼,道:“贵客们有礼,妾身今日实在不适,舞不得,还请诸位贵客恕罪则个。”说话间,眼神却看向了李诚中。
她这般出来不要紧,张九生饮酒过量,看绿釉起舞的时候就已经欲火上升,此刻再见到容颜和身段比绿釉更擅一筹的婉枝,便什么都不顾了,见婉枝要下台,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台去扯婉枝的手,口中花花道:“婉枝大家莫走,待张九看个仔细……”
婉枝皱眉,甩手想要撒脱张九的牵扯,没想到张九另一只手也上来了,作势就要去抱婉枝。
猛听楼上有人尖声喝道:“兀那泼皮!快些住手!莫脏了婉枝大家!”
张九大怒,抬眼回身,一手抓着婉枝袖裙不放,一手高指对方:“哪里来的孙儿,也敢管某的事!当真不知死活!信不信爷爷将你舌头拔出来……”
他正喊得起劲,就觉眼前一花,一只酒壶迎面飞来,扑面砸在鼻梁之上,鼻尖酸疼,顿时鲜血直流。紧接着一条高大的黑影已经带着风赶到,醋钵大的拳头不停的抡了下来。
冲过来的正是李诚中,自己的女人哪儿容别人牵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没工夫和张九对骂,骂来骂去骂不出个结果,干脆就上来揍人。
李诚中首先就用酒壶封住了张九生的面门,张九生便瞬间失去了反抗之力,接下来的便是在艺台上挨揍了。他手下几个亲信抢上来要帮忙,却被李承晚和王思礼挡住。两人都是将门世家,打小练出来的功夫,此刻更是要在未来的将主跟前露脸,便各自抡起一条桌几,将张九生的几个亲信打得屁滚尿流,其中一个机灵点的逃到门外搬救兵去了。
李诚中提着张九生的衣领抡了十几拳,张九生满脸鲜血,鼻骨都碎了,李诚中却还是不停手。他是关外见过无数死人的,照他这种打法,张九生哪里顶得住,顷刻间就昏迷不醒了。
厅堂上一片大乱,大多数客人都躲开了,还有一些胆子大的则在一旁围观看热闹。场面上乱乱糟糟,一片喧闹。楼上那个尖嗓门不停的喊:“打得好!打得好!打得好!……”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把围观的人都听乐了。
慧娘一见这架势,是要往死里揍啊,忙上前去拉李诚中:“贵客息怒,贵客息怒,快停手吧,莫闹出人命来。”
李诚中这才住手,在张九生衣服上擦了擦满手的鲜血,转过头来向身边的婉枝道:“没事吧?”
从古至今,英雄救美都是极为俗套的故事,但故事中的美女却十个有九个半吃这一套。婉枝也不例外,只觉心头涌起一股暖流,浑身上下都被幸福感包围着。她轻轻点了点头,道:“没事。”边说边以袖裙擦拭溅在李诚中脸上的血。
旁边的慧娘一看就明白了,原来这位就是婉枝说的那个李宣节啊。她叹息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吩咐仆役赶紧收拾厅堂。
“我还要在幽州待几日,等事情办完,就来接你。你这几日好生收拾一下,就不要抛头露面了。再要被人这么纠缠,家法伺候!”这话说得霸道,却令婉枝心花怒放,拼命点头。
临走时,婉枝问:“李郎……是接妾身去柳城么?”她生怕李诚中将她赎出后扔在幽州,心下忐忑不安。
“想去关外么?那边艰苦,危险也大。”
“妾身,妾身不怕苦……”说完,婉枝脸上发热,低着头转回后面去了,边走边回味着李诚中所说的“家法伺候”那一句。
李诚中正要离开明月松风阁,就见适才楼上不停喊“打得好”的那个尖嗓门下来,冲李诚中抱拳,道:“好汉幸会,咱家这里见礼了!”
一听“咱家”这个自称,又看此人面上无须,李诚中大感兴味,这可是他穿越以来见到的头一个太监,不免大是好奇,忙道:“不知尊驾……”
“咱家张茂安,是监军府的。”
两人随口说了几句,原来这位是朝廷的人!
“某是李诚中,表字自成,见过张监军。”
“你是李诚中?啊?”张茂安瞪着大眼,以手捂嘴,惊诧中带着妩媚,李诚中不由一寒。
“正是。张监军听说过我?”
“怎么没听说过!宣节大名,尽人知晓!咱家失礼了!”张茂安又是一抱拳,躬身施礼。
两人叙话没几句,明月松风阁外就是一阵喧哗,涌进来十多个泼皮,人人手持棍棒,当先一个大喝道:“好贼子!竟然有胆子留在这里,吃打!”十多人立时蜂拥而上。
慧娘一见又要打起来,忙躲到后面,几个护院上前问:“慧娘,不管么?”
慧娘苦着脸道:“一边是少师府的,还有监军府的帮衬,另一边是东城张九生,咱们怎么管?”
护院头领道:“那就打张九生好了,一个泼皮而已。”
慧娘道:“刚才吃酒的时候,听说张九生得了衙内的庇护,你没见刘巴都服软了么?”
几个护院默然:“打坏了赁多摆设……”
慧娘道:“没法的事情,自认晦气吧。”
慧娘在后面心痛,厅堂上却早已打了起来。李诚中、王思礼和李承晚三人挥着桌凳四下乱打,一帮泼皮手持棍棒围攻。李诚中是战阵上下来的,穿越前又在部队服役,兼且身材高大,打起来既凶狠又冷静,招招都是下的死手。其他两人自小便苦练武艺,李承晚不必说了,看上去女娘气比较重的王思礼打起来却阴毒异常,怎么狠辣怎么来,看的李诚中都有些头皮发麻。
张茂安显得很有几分义气,居然没跑,他也没拿自己监军府的身份压人,挥舞着一根断了的木凳腿不停比划,一边比划一边尖声道:“反了反了!还有王法没有!”有个泼皮冲上去抡棍当头劈上去,张茂安狼狈的就地滚到一边,站起来继续跳着脚的骂:“死泼皮!有种上爷爷跟前受死!”
对方虽说是十多人,却在李诚中三人面前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其中一个冲边上还在旁观的刘巴呼道:“刘大疤头,还在一边看死啊?赶紧上啊!”
刘巴大怒,他和张九生都是幽州城内有名的地头蛇,哪里吃过这么呼喝。之前他一直在犹豫帮不帮张九生,按说上前帮忙的话,他可能今后在幽州城里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但情感上却迈不过去这道坎。此刻听张九生手下一个泼皮都敢冲自己大呼小叫,当即下定决心,转身对身边两个弟兄道:“今日刘某恐闯大祸,你二人速速回去,让弟兄们赶紧避避吧。”
那两人不舍,齐声道:“大郎……”
刘巴道:“快去!这不是讲兄弟义气的时候,打完这次,刘某就要出城躲避,幽州恐怕是回不来了,别让弟兄们为某牵连。”
那两人也知道事情不妙,只得红着眼跑出去了。
刘巴咬了咬牙,抄起一张小桌就赶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辽西双城(二十一)
只听张九生那手下还在喊:“快些!上来打!莫要迟误了!”话声未落,惨叫一声,原来后脑勺上结结实实挨了刘巴一下,即刻倒地不起。
刘巴的加入,令围攻李诚中等人的一帮泼皮立刻吃不消了,当场就撒丫子跑了一半,剩下还在强项的都打翻在地,有昏迷的,也有伤重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的。
还有两个被堵住没跑掉,趴在地上不停磕头,连声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刘巴不管不顾,捡起地上丢弃的棍棒又揍了几棍,那两个泼皮也不敢还手,只是疼的惨叫连连。
李诚中也不想惹出太大的事情来,示意李承晚和王思礼拉住了刘巴。
此地不宜久留,对方要是再去找人过来,又要费好一番手脚,李诚中不想多所停留,拉着张茂安就往外走。
刘巴没有跟出来,他看出李诚中等人不想闹出人命,便打算留一会儿,等李诚中几人走后再去结果了张九生。既然下定了决心逃离幽州,便在逃之前将这个大仇除掉吧。
李诚中却对这个之前还和张九生一起饮酒,忽然就上来帮自己的大汉比较感兴趣,见他不走,便上前拽着刘巴的胳膊:“这是幽州城,别惹出大事来,打过也就算了,真要将人打死就不好收场了。这位兄弟若是不弃,就跟我一起走,咱们找个地方再好好喝一顿。”
见自己杀人的意图被识破,刘巴很是无奈,心有不甘的被李诚中拽走了。
众人上了各自的马,就往外跑,连张茂安都骑了一匹,骑术竟然还不错,李诚中不时偷偷瞄了瞄他的胯下,挺有几分替他担忧的意思。只刘巴没有马,便步行跟在众人身后。
出了教坊,刘巴抱拳:“几位看上去似是贵人,刘某不便多做搅扰,这便先行告辞了。”其实他还是想等李诚中他们走了以后,再返回去将张九生杀死。
张茂安虽说是个阉人,平素却对市井江湖中的游侠故事极感兴趣,日常一应做派都按照想像中的游侠儿而来。适才见张九生意图非礼婉枝的时候便挺身而出予以喝止,与泼皮打斗之时又仗义而出,他今日遇到了这么一出极为新鲜刺激的打斗,心中极为兴奋,见刘巴要走,当然不答应,叫道:“走甚?同去饮酒!同去!”
刘巴苦笑道:“今日结识几位贵人,也是刘某福分,奈何刘某已无法在幽州久待,如今却是非走不可了。”
张茂安奇道:“这是为何?”
自家这点事情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刘巴本不愿说,但他一想,反正就要离开幽州了,又寻思着赶紧打发这几位离开,便不再隐瞒,将自己和张九生之间的仇怨简单讲述,又道:“刘某也是无奈,如今只好另作他途。几位贵人也须小心在意,张九得了衙内庇护,说不定要寻机报复。”
这番话说完,却听张茂尖声笑了起来,道:“若是如此,便更得跟咱们走了。你知道眼前这位是谁么?正是平州军大名鼎鼎的李宣节,三战三胜,勇破契丹大军,为我大唐收复营州的李宣节!你要避出幽州,李宣节麾下正是一处极好的所在!再说了,如今城门关闭,你也出不去啊,一起吃酒,一起吃酒!”
刚才在明月松风阁的时候,因为厅堂内一片吵闹,刘巴便没听清李诚中和张茂安相互见礼的话,此刻听张茂安这么一说,大是心动。反正现在又要逃离幽州,去平州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更何况经过张九生投靠衙内一事之后,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平日里小打小闹的充当泼皮头子是多么无趣了,称霸市井固然威风,可在官府的面前,却如一只蚂蚁般渺小。
李诚中在关外的大胜已经传遍了幽州,刘巴当然也听说过,此刻想来,若是能够投身到李诚中麾下,凭自己十多年积攒下来的打斗经验,未始不能搏一个敞亮的前程!只是不知这位李宣节可敢收留自己?
他小心翼翼道:“若能投到宣节麾下,刘某自然是千肯万肯的,就怕连累了宣节。”
说实话,出于一起打架斗殴的这份“战友”之情,李诚中一开始还是对刘巴颇感兴趣的,但听说刘巴是幽州城混迹市井十来年的泼皮头子后,反而有些犹豫了。他生怕这个泼皮头子将市井中的那些肮脏习气带到军中来,到时候不免坏事。
“衙内那边无须你多虑,我若是收你入军,自然保你无事。但……我军中规矩太多,从军之后须得先从兵卒开始,就怕你受不了这些约束和苦楚。”
“宣节宽心,刘某既然决意从军,往日那些无赖行径和泼皮习气自然要收敛起来,若是犯了规矩,宣节尽管军法处置,刘某决不皱眉!”
当下众人便结伴而去,李承晚寻了一处吃酒的所在,大抵类似于后世的“私房菜”,店家自己在家中烹饪的那种,便又畅饮起来。
除了刚才的打斗外,几人说得最多的自然是关外与契丹人的战事,其他人都没什么经验,便以李诚中讲述为主。这几人便如好奇宝宝一般,提出各种问题,其中许多都十分可笑,李诚中也一一耐心解释。其中就属张茂安最是高兴,他自觉今夜所历之奇,是这几年来之最,对于关外的军伍生涯,也满是向往和好奇。喝多了之后,不免喃喃着恳求李诚中也将他带去柳城。李诚中听罢一笑,也只当他是酒后的醉话。
喝完之后,已经夜深,张茂安和李诚中约好第二日再拜访,众人便散了。李诚中让刘巴随他去张兴重家,等离开幽州时带他一起去平州。
一夜无话,第二天节度府军议继续召开,中低级军官李诚中继续无事。
王大郎诞着脸来找李诚中:“宣节起色不错。”
“有事就说!”李诚中不受他这马屁。马屁太多,一样会不值钱。
“没事!哪儿能有什么事呢,呵呵。”
“真没事?”
“真没事……”
李诚中盯着王大郎看了一会儿,王大郎有些心虚,嘿嘿嘿干笑了一会儿,又道:“想和宣节禀告一下昨日某的行程。”
“不感兴趣。”
“宣节不是说有事不能延误么,必须及时禀告的。”也不等李诚中拒绝,连忙将昨天宴请几个同乡的事眉飞色舞说了一通,比如那酒水如何好,女妓如何美,最后又说到宴请的几个同乡如今都是怎么个前程,比如有做了衙内军中斥候的,有当了大帅亲卫的,还有义儿军中任都头的……总之,他努力想要向李诚中证明,昨日一天的结交是值得的,是有收获的。
“花了多少钱,让老张给你吧。”李诚中一语道破王大郎的用意,王大郎有些尴尬,挠着头去找张兴重了。
吃饭的时候,李诚中将刘巴安排到亲兵那一桌,他从现在起就要看看刘巴是否能够转变观念,若是刘巴仍然摆出黑社会老大的副派头来,他宁愿打发这个泼皮头子些路费,让他转投别处。
却见张兴重阴着脸,满腹心事的样子,对这个自己手下的大将,李诚中当然很关心,便问他怎么了。
张兴重犹豫片刻,叹了口气道:“昨夜某家大伯来了。”
“你家大伯是谁?”王大郎继续着他的八卦和好奇。
“景绍公……蓟门别将。”
“你们张氏的族长?看来咱们在关外杀出名头来了,哈哈,老张你们这一房在张家也越来越有地位了。话说昨天某宴请几个乡党,他们都对某的境遇十分羡慕……”王大郎一说话就跑题。
李诚中打断王大郎:“他来做什么?”
“……提亲……”
王大郎问:“那个李承约还不死心?”继而语重心长的对张兴重道:“兰儿小娘子怎么可能去做别家小妾?我说老张啊,你可千万别动摇,某第一眼就看出那个家伙不是好人,眼珠子转来转去,憋着坏呢……”
李诚中瞪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