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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大唐新秩序-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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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哪怕这种威胁只是一种可能性,一切都还没证据,一切都还没发生,他也不得不选择立刻动手,以消除这一隐患。

李诚中再次意识到,法治社会的道路何其漫长。

就在高明博得到李诚中的默许,准备着手布置的时候,警备都值守中南海的值星军官进来禀告,品部长老于赖求见。

于赖昨天深夜从崔记货栈出来以后内心一直忐忑不安,这种不安在他偶然看到身后张小花那张面孔的时候立刻加剧,他当时就立刻判断出自己被盯梢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于赖是个记忆力极好的人,他的能够记住半年里所有自己接触过的人和事,张小花这张面孔连续第三次被他看到之后,就马上引起了他的警觉。

于是他在巷口的拐角处袭击了这个最近十天来三次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然后,他极为震惊的看到了那块刻着“行人处经历”五个字的腰牌。

于赖顿时生起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他不敢回家,更不敢去找丹朱木、骨里浑和崔成等人,他躲到一户自己部属的家中,在慌乱和恐惧中度过了一夜。这个夜晚他杂七杂八的想了很多念头——其中包括等天明城门打开之时出城逃走。当天色放亮的时候,饱受精神摧残的于赖看到了正在厨下蒸饼的部属妻子,还有部属那刚刚醒过来正睡眼朦胧的可爱儿子,这一幕温馨的场景让于赖做出一个决定,他决定求见李诚中。

于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李诚中,但是以自己所参与的事情而言,只有李诚中这位柳城的主人才能决定是否饶恕自己,所以他只能前来,如果李诚中不见他,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于赖感到庆幸的是,李诚中竟然真的同意接见他。当值星军官领着他迈入中南海的门槛时,于赖长舒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慨。他痛哭流涕的扑到李诚中脚边,以契丹人最隆重的礼节拜服在柳城主人的脚下,亲吻着对方的脚踝,然后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只是希望对方能够饶过自己一命,让自己能够照顾年迈的母亲和羸弱的妻儿。

李诚中觉得这件事情太过戏剧性了,一次谍报人员不小心的行踪暴露,居然引得对方主动投案,说起来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他好言安慰了于赖一番,然后让于赖配合高明博展开抓捕。

高明博当场就抓紧时间询问了几个细节,最后追了一句话:“你是怎么发现身后有人盯梢的?”

当于赖跟随高明博离开中南海的时候,迎面撞见了正等候在门口的丹朱木,两人相视无语,脸上都是一阵尴尬。

当天下午,周坎和刘金厚亲自指挥护军都,展开了一场震动柳城的抓捕行动。

中营护军都的百名护军全副武装的开进了新兵训练营,将正在聚众议事的荣哥及以下二十三名亲信尽数捕获。这些亲信以各种理由和借口请假没有参加于午后开始的新军训练,基本上都是荣哥手下领兵的挞马和军官,他们敏感的意识到了可能出现的危机,于是留下来和荣哥长老商议应对之道,被当场缉捕。荣哥大叫不服,却无人理会,有三名荣哥长老的心腹当场拔刀抗拒,被尽数格杀。

骨里浑的宅邸和崔记货栈被同时查封,骨里浑及家人被尽数投入大牢,家产尽数清点查抄,没入官府库房。崔记留在货栈中的十多名仆役和下人也被一并拘捕,刚刚成立的崔记布坊则被封存,以待公开拍卖。崔成本人则在返回柳城的时候,于东门处被抓获,在其乘坐的大车中现场搜到了十二柄横刀及三张短弓,以及箭矢三壶,于是护军都赶至码头处,将崔氏名下的两艘海船查没。

赵横被行人处带走,罪名是参与谋反;赵原平和崔和两人并未参与其中,但为避嫌,也都暂停了职务,分别被带到教化司,由姜苗本人亲自谈话。

当晚,外出训练的契丹士兵回到新兵训练大营,随即与小凌河流域征募的新军打散,重新进行编制,开始进入为期三个月的预备军训练。

同时,一份紧急军报送到了李诚中面前,军报来自北方指挥部——鹿鸣洼子大捷!

第六十九章 怀远新思维(一)

沧州北八十里,乾宁军,卢龙河北诏讨行辕。

后军都指挥使、行营粮台大使周知裕在旗门处脱下披在身上的雨蓑,接过大帅亲卫递上来的帛巾,擦了擦挂在鼻尖发梢上的雨滴,掀开帅帐的篷帘,迈步而入。

刘仁恭正在全神贯注的处理着帅案上堆积如山的军报,见周知裕进来,道了声:“好问来了?坐。”便继续埋头批阅。周知裕拣了个墩子坐下,默不作声的在一旁静静等候。

良久,刘仁恭将手头上的军报看完,提笔勾了个圈,写了批语,然后放到一边,这才转向周知裕:“大军粮草还可支撑几日?”

周知裕微微欠身,道:“禀大帅,粮台尚可支撑十五日。但如今多雨,道路泥泞,后续粮草接济乏力。某已调蓟州军开赴会昌,在巨马水畔设立中转粮台,并行文各州,今后各州粮草直接发往会昌,不再经幽州中转。等会昌中转粮台诸事理顺……唔,预计半月之后,便可解决转运之困。其间大军粮草供应不会出现问题,请大帅放心。”

刘仁恭点了点头,半晌后道:“也不知这场雨什么时候停。”

周知裕笑道:“这雨下得好,千万别停才是。”

这是入秋后的首场雨,雨虽不大,但绵绵密密,却连续下了七日,一直未曾停过。这样的绵雨放在南方可能常见,但在北方,却极为稀罕。在刘仁恭、周知裕乃至卢龙军河北招讨行营的所有将领心中,这场雨来得实在是太及时了,正是这场雨阻住了宣武魏博联军北上的步伐,也延缓了两军大战的期限。

刘仁恭不怕与敌人作战,他这辈子打过多少战,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但是这个时候并不是与敌人决战的时机,在敌人士气如虹、军心大振的时刻进行决战,并非明智之举。

德州刺史兼兵马使傅公和战死了,当德州败兵将这一消息传来的时候,义昌军节度使刘守文大哭了三天,刘仁恭心里也极其不是滋味。德州是五月被围的,傅公和派人求援的时候,刘仁恭除了一份“坚守待援”的命令外,没有向德州派出一兵一卒。

刘仁恭并非那种薄情寡义之人,也不是眼看部将身陷绝境而不管不问的统帅,否则他也不可能得到卢龙诸将的支持,坐不到卢龙军节度使的高位。让刘仁恭做出这个决定的根本原因在于,当大军开动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辛辛苦苦恢复了一年,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三万多大军,其实并不堪战。

这些河北子弟不是胆小怯战之辈,也不是身弱体薄之徒,河北兵员的素质是很好的,河北敢战士向来天下知名,但问题是这些士兵从来没有经过战阵。在军营中训练的时候还好,一旦拉出来南下之后,便立刻暴露出了诸多问题,让他们头一阵便对上天下第一的宣武军和享誉百年的魏博牙军,刘仁恭一点信心都没有。

继续深究其里,刘仁恭明白,去年魏州惨败的损失实在太过重大了,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大多葬送在巨马水以南,缺少了那些战斗中坚的支撑,无论是训练还是作战,这支成军已近一年的新兵还是显得太过稚嫩了一些。其实卢龙军还是有一些可堪一战的军队的,只是那些军队都在北方关城沿线备边,这既有防备契丹的实际需要,又有着几分无法明言的原因——卢龙军的大小军头们在去年秋天的整军一事中已经和自己有了隔阂,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将手头上的老兵雪藏了起来。

总之,刘仁恭不能以现在手头上的这支军队去跟葛从周和皇甫峻硬拼,他需要时间抓紧练兵,而德州刺史兼兵马使傅公和,则是为他争取时间的关键,也注定成为了刘仁恭不得不忍痛抛舍掉的弃子。傅公和是刘守文的左膀右臂,是义昌军的重将,不仅与刘守文是结义兄弟,也深得大帅刘仁恭赏识。让他顶在德州一线而不救援,说实话,刘仁恭也十分心痛,可大势所迫,不得不为,与如画江山相比,任何友情和亲情在天下大势面前都可以毫不顾惜。

傅公和不负刘仁恭所望,他率领三千弱军困守孤城,硬是坚持了一个多月,为刘仁恭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城破之际,傅公和仍然在城头奋战,最终与城共亡。

傅公和在德州的坚守除了给卢龙军争取到时间外,对宣武魏博联军造成的损伤也不小,葛从周和皇甫峻拿下德州之后休整了十多日才重新整理好军队,正要挥军北上之际,这场绵绵的秋雨便日夜不停的落了下来,再次将两军决战的时刻向后无限期推延。

听着帐外轻敲泥土的雨声,两人都各自想起了眼前的战事,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这场大战对卢龙军来说,真的有些不容乐观。

周知裕忍不住问:“大帅,不知张监军那边怎么样了。”

刘仁恭摇了摇头:“还没有传回来消息,河东毕竟和咱们有大仇,不是那么容易答允的。”

监军张居翰是在大军启程的时候向刘仁恭提出建议的,他自请到河东求援。当时刘仁恭还没有对自己麾下军队有着现在这么清醒的认识,对战事抱有乐观情绪,再加上卢龙与河东这两年结下的大仇,所以刘仁恭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过他对张居翰主动请缨有些意外,倒是开始重视起了这位朝廷派来的监军使。

但之后刘仁恭逐渐发现了这支成军一年的新军暴露出来的各种问题,开始犹豫起来,这种犹豫在傅公和战死的消息传来时,终于彻底动摇。他决定接受张居翰的提议,让他前往河东求援,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颜面了,只要晋王能够发兵,刘仁恭宁愿放下身段向晋王示好,哪怕丢些脸面也可以接受。

刘仁恭双手在脸颊上搓了搓,努力振作自己的情绪,然后道:“你昨日呈上来的营州战报某都看过了,已经让他们转抄出来,发全军指挥以上军官。当此危难之际,这场大胜可振军心——好问,你调教的好兵啊!”说着,他脸上不禁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周知裕昨日接到李诚中向他发来的战报后,当时便心下大慰,自己带出来的这个李诚中,总能不断给他带来惊喜,果然不负自己对他寄予的厚望。在这个全军士气低迷的时刻,他第一反应就是立刻上报大帅,让大帅也高兴高兴。周知裕已经近两个月的时间没见过大帅脸上的笑容了。

刘仁恭又道:“叫你过来,是想和你商议一下对李诚中的褒奖。”

李诚中的战报说到,营州军于八月初三在鹿鸣溪畔遭遇契丹乌隗部主力,大军夜袭契丹营地,全军将士努力奋战,终于大破敌军,当场斩首二百七十三级,其后展开连续追击,收复被乌隗部偷袭得手的燕郡,再次斩首一百六十五级,俘获乌隗部长老三人、挞马及大小郎君等军官五十余人、契丹士兵无算,乌隗部俟斤乞活买率残部逃入怀远军城。目前,营州军以兵临怀远军城下,乞活买已成困兽之斗,不日即当破城擒拿。

怀远是大唐故营州都督府所辖地域最东部的军城,这座军城一旦被李诚中攻破,也就意味着卢龙军彻底收复了整个营州。由怀远军城继续向东,则是故大唐安东都护府直辖的辽东区域,这片区域水草丰美、土壤肥沃、地势平坦、物产富饶,当年大唐安东都护府在这片区域设置了新城都督府、哥勿州都督府、辽城州都督府及建安州都督府等四大都督府,以重兵驻守,威慑整个东北,号令之下,各族莫不臣服,实在是大唐历史上最为辉煌的时刻。

只是现在这片区域大部处于渤海国控制之下,契丹乌隗部正在此地掠夺和蚕食。如果没有发生在鹿鸣洼子的大战,如果乌隗部主力没有莫名其妙葬送在李诚中手下,如果“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那么,在今后的两百多年里,这片土地将成为大辽国最富饶的粮仓。

昨天深夜,刘仁恭一边查阅地图,一边翻看战报。这份战报他看了好几遍,几乎每一个字都印在了心里,而那份地图则早已多年不曾被人打开,破旧不堪的和一堆杂物堆积在一起,他让幕僚找了很久才找到。在这份地图上,他用手指一寸一寸全部丈量了一遍,将这片过去从不曾关注过的地区记在了心头。一想到即将收复整个营州,继而有恢复故大唐安东都护府的希望,他就忍不住一阵阵激动。

“一战而破品部,再战而破乌隗部!你手下这个李诚中,有能耐啊!”

“李诚中确实是不错,他也当得起大帅的褒奖。”对自己一手带出来而又总是不停给自己长脸的这个年轻将军,周知裕向来不吝赞誉。

“好问看应该怎么嘉奖?某意晋其为宁远将军,好问觉得如何?”

第七十章 怀远新思维(二)

宁远将军是正五品上,李诚中目前为从五品下游击将军,晋升为宁远将军后,等于直接提了三级。再往上两级,就是周知裕目前的官阶——从四品下宣威将军。但这样的嘉奖并不足以酬李诚中之功,就算放到过去大唐鼎盛之时,这样的大功已经可掌一军都督府之职,秩别也不会低于正四品壮武将军。

周知裕毫不犹豫道:“大帅,某目下身兼数职,实在忙不过来。某愿将营州兵马使之位让与李诚中,不知大帅可否玉成?”其实当时在幽州军议的时候,周知裕之所以力争营州兵马使的位子,说到底,就是给李诚中预留的。只不过李诚中资历太浅,骤至这样的高位是不可行的,不仅对他本人来说是一种“捧杀”,就算在幽州高层之内,阻力也会十分巨大。但是现在则不同了,李诚中再立大功,已经实际控制了整个营州,这个时候将营州兵马使的职位给他,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刘仁恭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也知道单单一个宁武将军的官阶晋升很是不够,但任命李诚中为主掌营州一州兵马的最高军将则不能自己开这个口。毕竟李诚中是周知裕麾下部将,这件事情需要周知裕自己说出来。

好在周知裕胸怀宽广,不是那种恋栈不去的人,于是刘仁恭立刻点头:“好问,不仅有带兵之能,还有识人之明,更兼虚怀若谷,不负了某当年的期望。”他从帅案上取过一份文卷,递给周知裕,脸上带笑,目光之中满是鼓励,示意周知裕自己拆开看。

周知裕有些疑惑的打开文卷,发现是一份任命告身,这份告身的任命对象是自己,内容是由从四品上的宣威将军晋正四品上忠武将军,他随即释然。

到了周知裕现在这个地步,他已经对品阶上的晋升没有以前那么激动了,但他还是颇为欣慰的,同时毫不犹豫的向刘仁恭致谢,领受了这份告身。这份告身是李诚中给他挣来的,他当然要领,而且他必须领,只有自己不断上升,才能为李诚中腾出上升的空间,如果自己始终原地不动,那么李诚中也得不到晋升的机会。

周知裕又道:“大帅,某以为,这份战报还应当发送河东张监军处,同时报送长安。咱们收复的是大唐故土,这份功劳应当为天下所知才是。”

刘仁恭一愣,想了想,忽然明白了周知裕的意思。收复营州不同于此刻天下各藩镇的乱战,就朝廷而言,这才应当算得上是为天子而战,为天下而战。朱全忠、李克用、杨行密等人因剿灭黄贼和叛逆秦宗权而封王,自己因为一直没有赶上那几年的时光,所以与“王”之一字无缘,但如今收复营州的大功在手,都有匡扶社稷之效,凭什么厚此薄彼?也理所应当封王才是。想到这里,刘仁恭忍不住又是一阵心跳。

见刘仁恭不说话,周知裕知道大帅必然心动,只是不好说话而已,于是接着道:“这些事情某来操办,随后某再修书一封,送至河东,大帅只将心思放在眼前即可,大战在即,大帅无须为这些小事分心。”

刘仁恭手指周知裕,“哈哈哈”笑了几声,随即想起了什么,又问:“好问,李诚中如此能战,你看可不可以将他调至行辕听用?”这既是他灵机一动的想法,同时也以之岔开话题,免得自己尴尬。

周知裕想了想,道:“李诚中三月时在白狼山外和品部决战,虽获大胜,但自家损失不小,部下几乎折了近半。如今过去不到五个月,又与乌隗部大战,虽然再胜,但恐怕损折也是不轻。据其战报中所言,麾下将士浴血苦战,舍生忘死,战殁及轻重伤者无数。虽然没有具体折损的数字,但单就其手下第一将张兴重受重伤一事而言,就可观其战况之惨烈。据某所知,张兴重是这次大战的战场都指挥,总揽作战全责,连他都受伤如此,大帅……”

刘仁恭拍了拍额头,立刻明白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周知裕刚才说的那些话,在战报中都一一详细叙述过,只不过刘仁恭此刻有些兴奋,下意识里便自动忽略了这些细节,此刻听周知裕提及,才醒悟过来,李诚中此刻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大战之后诸事都需理顺,手下将士还伤亡惨重,若是真要强行将他调至河北招讨行辕参战,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更何况他目前战事未息,军队都在怀远军城下与乌隗部对峙,就算强行征调也根本调不过来。

事实上,营州军北方指挥部所辖各部的损折并不大,没有李诚中军报中所说的那么严重。

鹿鸣洼子一战属于夜间突袭,以有准备打无准备,自然不会造成过重的损失。而且张兴重的现场指挥很适宜,各部的攻击方式也相对而言要谨慎保守得多,并没有因为夜间作战而出现战场混乱,战殁的士兵还不到五十人,重伤者也不多,只是轻伤不少,但大部分都属于可以在七日内恢复的范畴。

其后展开追击作战就更没有什么损失了,各部追着乌隗部溃兵狂撵,顺势就击破了后续乌隗部正在赶路的辅兵辎重队伍,然后继续追着乌隗部俟斤乞活买带领的溃兵冲入了燕郡,乞活买在燕郡只是做了象征性的抵抗,便立刻败出了燕郡,逃至怀远军城,紧接着就被营州军兵临城下,乞活买也只能禁闭城门,不敢出战。

但张兴重身受重伤一事确实千真万确的。因为一直处于夜间黑暗中作战,营州军对战场的控制力锐减,导致北方指挥部自检校都指挥使张兴重以下全体一十七名军官暴露在乞活买的挞马侍从面前,被乞活买带兵冲杀。如果不是之前迷失了方向的王义簿两都骑兵及时赶到,恐怕整个北方指挥部都要在这一战中尽数阵亡。

张兴重虽然率领指挥部众军官仓皇奔逃,但在奔逃中背部再中两箭,身上也被马刀划出六七条深可见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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