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秩序-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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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贯都打不住。某在锦县料理诸事,县城可以暂时不起,某等官吏可以暂时欠奉,可向平州方面新购买的农具和种粮需要两万贯,高家从江淮运来的首批两千多流民已经抵达小凌河入海口了,某拟兴修水利、开垦新田、建筑村落接纳流民,这些又得一万贯,而且耽误不得。现在可好,李将军打算置办军服,某粗算了一下,又得支出两万贯,更别提那么多甲胄的事情了,他倒好,还打算多付三成!
可道,咱们今年可是没有催税的,无论农耕还是行商都免征一年,也就是说咱么从明年一月就要饿着肚子喝四个月的西北风!哦,不,也许今年十二月就要开始饿肚子了。”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刘审交抢过冯道捏在手上的茶盏,一口气灌了下去。
冯道有些好笑,刘审交等人来得太急,话说得也急,他还没来及让人上茶,趁这个档他连忙命人给刘审交等几人添上茶水。
等刘审交情绪缓了缓,冯道才问:“求益兄,你刚才自己也说得了,咱们这位将军,花钱太厉害,但这些钱都花在了哪里?为他自己修建亭台楼榭?搜罗珠玉美人 ?'…'还是美酒佳肴?亦或绫罗绸缎?”
这么一问,刘审交有些不吭气了,的确,李诚中虽然花钱大手大脚,但在自己的享受问题上从来没有太过奢求,他如今已是营州之主,可住所也仅仅是原营州都督府、现在的中南海后宅,而且也只是对楼房进行了简单的修缮,根本没有在亭台楼榭上花费过一文钱。他和侍妾婉枝也没几个仆役,听说就两个,一个管洗衣做饭,一个管洒扫收拾,连带婉枝娘子的妹子绿釉,统共五人。相比于和他一般位高权重者,这样的生活几乎可以用寒酸来形容。
沉默片刻,刘审交不服的抗辩道:“某也没说李将军穷奢极欲,只是他将府库资帛都耗靡在了军士身上,‘穷兵黩武’四字也当不为过罢!”
“若是没有李将军的‘穷兵黩武’,哪里来的你这锦县令?哪里来的鹿鸣洼大捷?或者换句话说,哪里来的柳城?哪里来的营州?恐怕咱们都还在关内,为如何抵挡契丹劫掠而发愁吧。”冯道年岁比刘审交稍弱,但这话却毫不客气,直指对方话语中的毛病,顿时说得刘审交一阵面红耳赤。刘审交几个月前之所以愿意从节度府这一整个卢龙十三州的中枢之处调任边远的关外营州,除了品秩上的提拔外,更看重的就是李诚中的这份能力,如今自己却以此说事,难怪冯道要警醒自己两句。
“可如此一来,咱们怎么度过这个冬天?府库已然快空了……”刘审交的声音已经弱了许多,底气越来越不足。
“求益兄,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咱们这位将军。某自去年秋天开始跟随李将军,某记得当时出关的共有不到两百人,从白狼山军寨防守战开始,一直打到现在的鹿鸣洼之战,每打一次,力量就强大一分,打到现在,已然占据了整个营州。某记得最困难的时候是在白狼山的那个冬天,可当时的前营却过得有滋有味,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手上有一支能打胜仗的军伍!整整三个多月,平州没有给我们送过一粒粮食,我们就去契丹人手中抢,抢羊、抢刀、抢弓箭、抢帐篷……最后抢下了柳城。
求益兄刚才一直抱怨李将军耗靡过甚,但试问一句,求益兄打理锦县,所需购买农具、种粮、兴修水利、疏通河道、安顿流民的钱,李将军有没有亏欠过?没有,一文都没有!而且但凡求益兄所提之需,李将军从来没有犹豫过吧?至于‘穷兵黩武’这四个字,如今的天下,有哪个军镇不‘穷兵黩武’?更何况以某的经验,李将军如此急于‘穷兵黩武’,他难道看不到府库的空虚么?某以为,正是看到了如今府库资费的尴尬,李将军才如此急于‘穷兵黩武’!”
刘审交有些恍然了,他“啊”了一声,道:“可道,你是说李将军打算……”
冯道笑道:“求益兄且看吧,李将军自有成算,咱们只需做好地方的治理即可,这些事情轮不到咱们操心。”
刘审交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某听说可道斥责李将军‘蛮干’……”
冯道笑了起来:“不给他点压力,他怎么能尽快将府库填满?如今在都要用钱,某也为一文钱发愁。”
刘审交此刻终于为自己直闯长史府书房的鲁莽而深深自责,他起身向冯道长揖一礼:“可道,今日是某的不是,多承可道为某解惑,某这里赔礼了。”
冯道和刘审交等人在长史府叙话的时候,李诚中正在中南海召见还在读书的品部小郎君兀里。兀里如今已经读到《四书》了,行止之间越发有礼。
“不知大人召唤儿子前来,所谓何事?”兀里身着儒生衣冠,双手垂立,毕恭毕敬。
李诚中每次见到自己这个便宜儿子,总会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好笑,自己忍了忍笑意,开口问道:“我之前让你搞的那个筹款委员会,现在进行得如何?”
所谓的筹款委员会,是李诚中攻占柳城之时,因为缺乏军资而临时想出来的主意,主要以归降的契丹品部长老和贵人为主要筹款对象。但随着抄没图利等人之后获得了大量钱财,便将这件事情淡忘了,如今府库中眼看就要见底,他便想起了这件事情,忍不住招兀里过来询问。当然,他也并未对此抱过太大希望,毕竟自己已经五个月没有过问关心过这件事,天知道兀里有没有去操持。
兀里连忙道:“大人交待的事情,儿子哪里敢不放在心上,如今已经筹得捐款六万三千四百贯,都在儿子宅邸中,大人若是需要,儿子立刻着人去取。”
李诚中一愣,没想到随口一问,竟然被馅饼砸中,忙道:“怎么会这么多?”
兀里细细数了一番,将品部各位长老这五个月里捐助的款项禀明,其中大长老完失明一个人就捐助三万贯,其他的则是各位长老共同凑起来的,就连被砍了头的原长老骨里浑也捐过三千贯。本来没有那么多,只是这几天又有于赖和丹朱木主动过来捐助了各五千贯。
李诚中极为满意,他呵呵笑着道:“好!很好!儿啊,速去将这些钱取出,送到长史府府库,如今府库用度有些吃紧。”
兀里连忙答应着出去了。
有了这些钱解救燃眉之急,府库又能多支撑一段时间,李诚中心情大好,他正在琢磨着到哪里弄钱的事情,一份自北方指挥部发来的军报让他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第七十五章 怀远新思维(七)
追击契丹乌隗部残部,攻占怀远军城,将整个营州收复,是营州军总部交给北方指挥部的最终作战任务。目前负责指挥北方指挥部执行这一作战任务的是检校北方指挥部都指挥使周坎。
周坎是屠夫出身,参加卢龙军也有好几个年头了,虽然作战勇猛,立过不少功劳,但因其粗鄙,又没有背景,所以在卢龙军中一直混得不如意,始终是大头兵一个。后来卢龙军大肆征募健卒准备南征,周坎又被踢到新立的健卒营来当兵,因为时任健卒前营指挥使的周知裕手下缺人,所以周坎仗着老兵的资历倒也混了个伙长当当,只不过仍然不受看重。
改变周坎命运的一刻来自魏州城下的惨败,当时他和本伙弟兄被宣武军贺德伦的士兵围住,几乎就要被尽数屠戮。如果没有李诚中率领姜苗、王义簿、赵大等人解救,周坎已经成了魏州城下的孤魂野鬼。再然后,周坎连夜跟随李诚中北撤,开始了一年零三个月的奇妙之旅。就这么短短的十五个月中,周坎由一个小小的伙长成为了营州军总部作训司参军使,官阶翊麾校尉、秩从七品上。
从军职而言,周坎由统辖九人的伙长一跃成为营州军三巨头之一,就秩别而言,由最低等的陪戎副尉连升十级!如今更是成为了一方重将,辖制军士一千六百人!过去只可仰视的契丹一部之主,如今却被自己困在孤城之中,这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意气风发!男儿汉生逢于此乱世,只有这样才算不负在这世间走一遭!
当然,周坎并没有被志得意满冲昏了头脑,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跟随李诚中打了大大小小不下十多次仗,早已经验丰富、眼光毒辣。他并没有趁对方新败之际狂攻怀远军城,反而是十分冷静的将大军钉在城下,以待战机。
怀远军城与柳城和燕郡都不相同,这座城池就是一座真真正正的军城。城池的防御设施很好,壕沟、箭楼、城瓮、射角等都十分完善,据俘获的乌隗部战俘招认,城楼上的马道间有箭墙相隔,城内的街道也如迷宫般曲曲折折,更有藏兵洞、地道等,极难攻克。只要放上五百人,足可抵挡数千大军数月乃至半年也不在话下。
但这座军城过于窄小了些,虽说放上五百人就可抵挡数千大军半年,但若是人数多了,便也就暴露出了其巨大的隐患——缺粮。军城的粮库就算储满了粮食,也不过是五百人半年的口粮,如果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将所有能够放置粮食的地方都堆满,倒也能坚持更久,可问题是乞活买做的是大胜的美梦,根本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就败逃回来,所以他的粮食不够。再加上军城周围闻讯后提前躲入的部族长老、贵人及他们的家人,以及被乌隗部掳来的大批工匠和奴隶,这座小小的军城中如今容纳了足有七千多人,可谓拥挤不堪。
所以周坎只要将大军驻扎在城下,甚至不用封锁四门,只需每天派出骑队截断粮道不让粮食进城,乞活买就受不了。乞活买也没有办法逃跑,他或许可以带领少数自己的挞马亲卫趁某个夜间独自开门逃窜,但想要将所有人都带走,那是绝不可能的——营州军不是瞎子,如果一个人在上千人面前悄无声息的逃跑属于正常情况,又或者上千人在一个人面前偷偷溜走也能勉强解释得通,但想要七千多男女老幼在一千多精锐士兵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则属于天方夜谭。
如果乞活买真要这么做了,那么对乌隗部来说,这样的行为绝对会招致灭族之灾,面对人人配马的营州军来说,进行这样的追击实在太过轻松了。而如果乞活买独自逃跑,将这么多部族长老和部落精华扔给营州军的话,不仅乌隗部同样要就此消亡,他本人也躲不过整个草原上契丹各部、包括乌隗部族人的一致唾骂。
事实证明,怀远军城在苦苦煎熬了十八天后便再也撑不过去了,自军城内出来了一位谈判使者。此人看上去很是年轻,但其自报的身份却令周坎不能轻易忽视,因为对方自称是契丹八部联盟大于越释鲁的儿子,名叫安端全。
乌隗部在鹿鸣洼的惨败让安端全又喜又忧。喜的是卢龙军和契丹再次挑起了纷争,而且一打就是大战,数千人规模的战事几乎可以让双方才达成不久的和议成为一卷废纸,和议废除的同时,也就意味着阿保机等人的军队将再次被牵扯到边关之上,脱不出身来。忧的是想不到落败的居然是乌隗部,而且是实实在在的惨败,出发时两千人的大军,只逃回来几百个丢盔弃甲的残军,乌隗部经此一战后元气大损,自己兄弟的臂助遭到了极大的削弱。
安端全和逃回怀远军城的乞活买相见之时,俱都惭愧无比。乞活买自成为一部之主后,还从未遭受过如此大败,在自家“俺答”面前不免有些抬不起头来。安端全则心中发虚,他为了挑起双方纷争而怂恿乞活买出兵,结果让对方损失惨重,更是有些惶恐。
乞活买将这次大败的原因归罪于荣哥的出卖,他认为这是荣哥和营州军设置的圈套,气急败坏的大叫着“荣哥老狗害我”,他此刻还不知道,他口中的“老狗”已经被投入柳城大牢,将以“阴谋造反和破坏营州分裂”的名义被施以严厉的惩处。
安端全虽然对战事背后的具体原因并不关心,但却觉得这是个极好的借口,当即派遣信使赶赴扶余,以营州军破坏和议,故意挑起边衅,诱歼乌隗部主力为名,请兄长滑哥报请大于越释鲁,要求对营州军展开军事打击,以保证契丹各部族民的安全,以维护青牛白马祖神的荣耀。当然,其背后的意思不用明言,滑哥兄弟五人都很有默契,一看就懂。
自大于越释鲁掌握契丹八部联盟大权之后,便不遗余力的推行汉化之策,比如重视匠作、倡议农耕、筑城定居等。从渤海国的靺鞨人手中夺取扶余城之后,迭剌部便率先迁到此地,如今这里已经是迭剌部族民生活的中心。大于越释鲁现在就在扶余,只不过他已经躺在病床上有好几个月了,据说是经常“口流脓诞、昏迷不醒”,而且“不宜见风”,所有命令均需滑哥等兄弟向外传达。
得到五弟安端全所派信使的通报后,滑哥大喜,当即和二弟剌葛、三弟迭剌、四弟寅底石等密议,以自家父亲的名义,发出草原征召令,要求各部立刻出兵向卢龙军边关各要塞展开军事报复,其中还指明,由阿保机负责进攻妫州、曷鲁负责进攻蓟州、阿平和阿钵进攻营州,给他们分派的都是卢龙军边关各镇中的硬骨头。为了加重这份征召令的分量,滑哥兄弟还将辖底叫到大于越府上,让他以“夷离堇”的名义发出同样内容的征召令。
辖底原来是迭剌部俟斤,同时也是八部联盟的夷离堇,夷离堇的意思就是契丹八部联盟的“天下兵马大元帅”,这个职位向来便是迭剌部俟斤担任,也是迭剌部俟斤掌握契丹八部联盟重权的关键名分。在契丹八部联盟中,名义上的统治者是乙室部遥辇氏俟斤,每一代的遥辇氏俟斤都是天然的联盟可汗继承者,但却没有什么实际权力,因为相比于迭剌部而言,乙室部的实力太过弱小。真正主导契丹八部走向的是强大的迭剌部,而实际统治者则是迭剌部的俟斤。
按理来说,原来的迭剌部俟斤辖底才是契丹之主,但很不幸的是,辖底遇到了迭剌部百年一出的豪杰释鲁。辖底本人是个只知玩乐的贵族子弟,当时部族长老大会商议俟斤继承者的时候,他根本不能服众,于是辖底求助于释鲁,在释鲁的帮助下才继承了迭剌部的俟斤。释鲁有鼎力之功,辖底又不喜欢处理部族事务,于是将所有事务交给释鲁处理,也让释鲁将所有权力抓到了手中。羽翼丰满的释鲁终于将辖底踩在了脚下,他在可汗之下、夷离堇之上新设了一个“大于越”的称号,契丹话的意思就是“总知军国事”,成为了契丹八部大权在握的第一人。
所以辖底也就成为了只有称号没有实权的迭剌部俟斤。紧接着,他连迭剌部俟斤也没有保住,“让贤”给了释鲁,自己只剩下一个有名无实的“夷离堇”称号。不过他本人对此毫不在意,只要能继续享受他的富贵生活,他根本不介意部落里谁说话算数。他很听话的以夷离堇的名义发出了同样的草原征召令后,便继续回到自家府上享乐去了。
这种征召令在大于越释鲁当政的时候,草原各部、各族没有人敢于违背,但此时不同往日,至少阿保机、曷鲁、阿平、阿钵等人已经敢于挑战征召令的权威。身处饶乐山契丹八部联盟可汗王帐的阿保机见到征召令后只是风轻云淡的笑了笑,就出去打猎了。与这样的事情相比,打猎显得要更重要一些。他打算等猎取到好的猎物之后,再讨论这件事情。
第七十六章 怀远新思维(八)
契丹八部联盟可汗王帐位于饶乐山下。饶乐水由南向北,黄水由西向东,两河于此交会,将饶乐山下的广袤之地冲积成一片水草丰美的草场。饶乐山属于契丹八部之一乙室部驻地,自乙室部遥辇氏于此称汗以来,便是契丹八部王权的象征。虽然遥辇氏并不是契丹各部真正的主事者,但饶乐山却是不折不扣的权力中心,所有军国大事都在这里处理,所有契丹人重要的仪式和活动也是在这里举行。
自从释鲁在饶乐山契丹王帐以推举联盟可汗的柴册仪典为自己加上大于越的称号后,阿保机、曷鲁、阿平、阿钵等年轻的迭剌部贵族子弟便开始登上了历史舞台,他们在整个契丹部族迅速扩展的进程中,展现了卓越的才能,被称为契丹四杰,深得大于越释鲁的赏识和看重,逐渐跻身契丹联盟的权力高层,虽然没有部族俟斤的称号,但无论是谁,见到他们的时候,都要毕恭毕敬的叫一声“大人”。
阿保机作为大于越最信任的将领,统帅着整个契丹部族的挞马精锐,这支精锐以迭剌部挞马为主,聚合各部挑选出来的挞马,以及从室韦、靺鞨、奚等各族中征召的勇士,总数达到两千,是草原上最赫赫有名的军队,也是大于越释鲁身边的亲军侍从卫队。阿保机的结义俺答曷鲁则掌管着另一支以步战为主的合马步军,这支人数过千的骑马步军与阿保机的挞马骑军配合起来可谓相得益彰,在草原上纵横来去,所向披靡。去年在妫州广边军一战中,令整个河北大地都谈虎色变的高家山后子弟也在他们手上吃了不小的亏。
述律家的阿平和阿钵则带领述律家兵一直在北方与不愿臣服的室韦人作战,这几年里,述律家兵已经连续击败了室韦黄头部、达姤部、乌罗护部,占据了那河上游的数百里草原。如今的述律家兵已经超过三千,不仅在迭剌部中,就算在整个契丹八部中,也是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在一切讲究实力的草原上,手中握有重兵的阿保机等人根本不鸟滑哥兄弟,在大于越释鲁因病返回扶余城之后,兀自停留在饶乐山王帐之下,在继续处理各部族事务的同时,默默积蓄力量,等待最后的时刻来临。于是,契丹八部形成了两个事实上的中心,即以滑哥兄弟为首的扶余城,和控制在阿保机等人手上的契丹王帐。滑哥兄弟手中有重病在身的大于越和不管事务的夷离堇,而阿保机兄弟则掌握着契丹可汗,以及那枚份量最重的“契丹军国之印”。
对于发自扶余城的两份草原征召令,阿保机看了一眼就大致明白了其中的根底,狩猎回来之后,他将曷鲁和早就从北方回到饶乐山待机的阿平和阿钵找来,将这两份征召令丢了过去,让众人传看。
阿钵皱着眉看完了两份羊皮卷,在这两份羊皮卷上,以汉文写着征兆契丹各部向卢龙军关墙展开军事报复的命令。契丹没有文字,自从接受大唐册封以来的百多年里,在契丹上层权贵中一直以汉文作为书写工具,契丹权贵们也多少都能说会写一些汉文。
“和议是我亲自去蓟州跟卢龙军山后行营总管赵敬谈成的,当时李诚中也在。这个人是山后行营都虞侯,按照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