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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纯阳-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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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师兄虽无权无势,但我就是想着他,念着他,我愿意为他生个儿子,师兄也许不能重振道观,但是子孙总能……”说到这里,谢襄茫然若失,却笑了笑,语气平静而安定。

“陆伯,你就不要劝我了,过段日子,把我的细金手镯拿去,当了卖了,也有上百两银子,贿赂一下,看能不能免了这次。真的不行,我就弃了这道观祖产,跟着师兄跑去外地,总有活路。”

只听陆仁顿了一脚,叹息说着:“你太死心眼了……这可是你的祖产和嫁妆,哎,你都这样下决心了,我还有什么话说……”

王存业一直静听对话,心里暗叹:“王存业,你何德何能,有这师妹?”

王存业没有再听下去,静静远去,心中翻阅着记忆。

越是看,越是皱眉。

大衍观最鼎盛时,有田百亩,但是后屡次有难,变卖田产,到了现在,已经只有七亩五分地,可所谓贫寒,若不是观里还有一些底子,真是一贫如洗。

魏侯是一郡之主,他的命令难以违抗,就算逃到外地,只怕也举步艰难。

师恩厚重,美人恩重,总不至于真的抛弃祖产,或者变卖师妹嫁妆来度过这难关?

可现在已经是八月二十,距离九月二十八,只有三十八天,怎么样度过这个难关?

王存业并没有惊慌,却也皱着眉。

此时黄昏已降,院中有一颗大树,枝叶蔽空遮住了最后晚霞。

入了一个房间,窗纸隔着,光线幽淡,显的静谧,王存业脸色有点沉郁,扫看了下,这是一间小房子,木栅小窗前有着一张木榻占了半间。

墙上还放有一个书架,上面有着一卷道经。

这时代,书非常昂贵,这还是当年遗留下来,谢诚活着时,曾经督促王存业读书,但是现在还只有一卷。

就算当道士,也要精通七部经书,这样可能被负责道士选拔的道正赏识,获得道箓,因此才能主持道观,主持香火仪典。

王存业看着这些,有些灵光闪过,又觉得缓不济急,片刻后拿定主意,只是手一翻,唤着:“到来!”

黑光一闪,一个龟壳就出现在手中。

见了龟壳,王存业也不惊讶,就是它承载着自己魂魄,经过不知道多少黑暗时空,才抵达到这里,这样多年,早就不可分割。

将龟壳放到了桌上,寻到了一个小刀,迟疑了下,就“哧”一声划破自己的手臂,顿时血涌了出来。

原本才伤愈,这时受此一下,双眼不由一黑,不过还是生生挺了过来,没有晕倒,不敢怠慢,一只手在受伤臂膀上一抹,上面沾染大片鲜血,均匀涂抹在黑色龟甲上。

做完这些,不由双眼发黑,拿手按住伤口,不一会,伤口就不流血了,他前世在阳世之时本是学医的,对血脉关窍处把握奇准,只流血而不伤筋骨。

按着伤口,却只盯着龟甲,默念要算之事。

龟甲沾染着鲜血,发出“嗡嗡”之声,将鲜血都吸了进去,片刻后,黑白之气就浮现了出来。

王存业盯了上去,却猛的一惊。

只见黑色沾染了几乎全部,只有零星白色在其中。

轮回盘残部所化的龟甲神异非常,可预知福祸,黑色为凶,白色为吉,黑白相间则福祸交杂。

眼前这龟甲上昭示着,此行凶险非常,几乎是十死无生局面,王存业虽有准备,见此心中不由一沉。

鲜血散去,龟壳就自动化成一道黑光,进入了眉心。

沉默良久,慌乱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王存业出了房间,立于院中,抬头上望。

夜色朦胧,来回渡步,细细回想前世今生,又心中思量着,自己还有重立阳世的机会,既回来,又怎么甘心平凡?

师妹恩重,又岂能逃避?

再怎么样困难,只要不是真正十死无生,就还有机会。

王存业默默思考着,这具身体本身机缘不算差,谢诚局限于师门规矩,不能传授道法,但却传授了武功和剑法,并且还有一卷师门允许的基础内炼之法。

只是这身体原主人终是村民,加上谢诚收徒时已年老,身体才炼好,已经离开人世,原来这具身体受限于见识问题,看不懂内炼法门,而王存业前世时就博闻强识,也曾阅览诸般道藏,对这轻车熟路的很,虽世界不同,这见识还在。

这时,月亮不显,苍穹上只有寒星点点,普照着广袤无垠的大地,王存业仔细体会着身体,这身体还有些底子,只是有些营养不良,纵有些微弱内息,却也难以大用。

不过,首先必须先整理一下这个身体所学。

就此一念,龟壳猛一震,喷出一道清光,这清光凝而不散,化为一个人形,人形开始作出动作,每个动作都清晰可见。

这就是六阳图解的内容,也是王存业学习的功课,话说按照记忆,六阳图解三十六个动作相对普及,就算普通武者也会一半以上,但没有这配合的咒语,只是一般的武术奠基,有着这咒语,才是纯正奠基内炼功法!

王存业心中一喜,不想有着龟壳,还有这变化,简直是将以前修炼的汇总精练。

王存业连忙闭目存思,只觉得冥冥之中,眼前的三十六个动作,渐渐凝聚,化成了一个字符。

这个字符一旦结成,顿时光明大放,发出异声,王存业心中一震,只觉得这字的字符蕴含的奥秘,流转过来,顿时尽数了解。

顷刻后清光还没有熄灭,还有余力,只见一卷经书浮现而出,这卷经书字字金光灿烂、八角垂芒,无数奥义也随之在心中流淌,片刻气息凝聚,也结成一字。

两字结成后,清光再也不支,烟消云散,只剩下二个字不动,浮现在心神中,个个都宛如活物,使人一看就能知晓其中含义。

“是真文!”王存业又惊又喜,前世地球上曾经阅读过有关内容,知道真正的真文,是先天之内,元气所结,凝聚神韵,显出真形。

换句话说,就是规则的投影!

不想这世界,六阳图解和一卷经书,也有道的影子!

第三章 商议

转眼就是几天过去,这天一觉醒来,就是凌晨,朝霞如火。

王存业醒了,这一觉醒来,整个人都活了,经过几天磨练,再也感受不到那种疏远感了,推开了窗,看着前面。

这道观很朴实,外面是用土石夯筑,为的就是在乱世求生存,因此具有相当的防御,有一个正殿,二个侧殿,还有就是两排房间,全盛时,可居住一百人。

王存业怔了片刻,到书架上看了看,随便抽出一卷展开。

“……玉女素历千二百人,衣赤衣,主致长生承差,具录某身三魂七魄,不得远离某,主长生疾病,差除素女千二百人,主致长生延命疾病,具录魂魄,无令远人身精人安……”

王存业又看了几卷,这实际上只有一卷,是道术,但仅仅是符咒请神之法,并无修道之门。

这王存业并不陌生,前世地球,大学时就精读过。

这个世界的这种章文,也大同小异,更加不要说阅读时略一回想,心神中一个真文就发出微波,奥秘就流了出来。

有着二个真文,六阳图解和这卷道书奥妙,就全部在心中。

长身立起,出了房间,这时,就只有陆伯出去找柴火,道观之中就他和师妹两人,也算十分清净。

见观中静悄悄,不由轻轻一笑。

昨天把师妹累了,让她多睡会,王存业也不叫醒,拿出纸笔留言,说渐觉身体康复,出去走动走动,勿要挂念。

写完压拿起砚台,压住纸张,一个人就要往外面去。

走廊并不深,檐上黄蒿尺长,才几步,就听得了人声,王存业听了看看,就进了西厢台阶下。

此时殿中清冷,缕缕风透过走廊,听着。

“陆伯,把这当了,换成金银细软……我父亲在城中薄有几分人脉,把金丝手镯当了,在父亲旧识走动走动,希望可以免了这强召。”说着,就有嗉嗉解开一个包裹所发出的声音。

半响不见声响,过了片刻,才听陆伯苦涩的声音:“昨天说了,还觉得你一时想起,现在又拿出来了……你的心思这样,可他未必懂得,这是一厢情愿的事,你懂么?”

谢襄听到这里微笑,说:“陆伯说的是,可我就得这样,这是命,无论是好是坏,你说是不是。”

听了这话,陆伯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哎,你都这心意,我还能怎么样,去吧,我不拦你,希望可以免了这次劫难……”

“院里苔藓滑,昨天又下雨,你别摔着……”谢襄说着,看声音就要出来,王存业连忙转身,就向山顶上去。

道观就在山上,走了一段路,就到了山顶,山间晨雾很大,将外面染成白色一片,向下一看。

山上有着莽莽森林,远一点就是一个村子,距离小山只有三百米,一条河蜿蜒通过小村,它给村子带来了饮用和灌溉,这小河是整个“沂水河”的分支。

王存业望着沂水河,默默出神,他又想起了迫在眉睫的这件事。

这沂水河穿过整个郡,是郡内生命河流,能改变郡内风雨,这就掌握了命脉,因此就算河神荒淫无道,但是谁也没有想过斩杀这神,仅仅是想制止。

山下沂水河宛然白带,王存业再次消化着记忆,盘算着。

命运并非固定,自己算卦几乎没有希望,是因为自己实力太弱,现在之计,就是迅速提升自己实力。

这身体虽悟性见识不行,但根基很扎实,只要点破这个屏障,就可短时间内大有进步,晋升一个层次,想到此处,他心中安定了几分。

师传还有谢诚留的法剑,必有一定效果,到时也可取用。

根据记忆,这里神魔共舞,仙妖横行,芸芸众生沉浮其中,这里是乱世!

越是乱世,人命越不值钱,唯有力量才是唯一的依仗。

不过别的因素也不可小看。

这时太阳欲出,王存业停止了思考,吐纳丝丝紫气。

每天太阳将出未出时,天边泛起紫气,是修士为数不多可以吸取的灵气之一。

就要日出了,已隐隐可见朝霞,每天的早课,可不能因为别的事情而荒废,自身的力量才是根本。

王存业见时间到,寻了一处空地,脚轻轻的一开,双手胸前一抱,放开种种杂念。

呼吸之间提挈天地,动静初始把握阴阳,缓缓吐纳着紫气,十息后就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修行。

只见按照动作作出熊猴虎豹,口中发出某种声音,好像在念着一个个晦涩艰深的字,而这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十分奇特的韵味,又让人难以清楚的理解其中的含义。

他念的非常慢,每一个字都要持续数分钟,声音时缓时急,时大时小,有时细若游丝,却一直都没有间断,配合着动作进行。

当最后一个动作,和最后一个余音结束后,王存业突然之间觉得心神中真文一动,电流一般的酥麻感觉贯穿全身,这是地球上没有感受过。

修行的感觉是这样不同……这就是修道之法?

而且这次修炼,动作咒念到位,远胜于原本王存业。

王存业曾阅览道藏无数,此刻对照内炼法门诀窍,不由一种明悟隐隐生在心中,果和想的一样,原本王存业身体素质差还在其次,最关键还是乡下道童,缺了见识,根本无法体会其中根本,因此苦修到现在,只是一层入门,比之武者都差了不少。

现在两个真文凝聚,就掌握二篇所有要意,只是要修成二层,一个月的时间,不知时间够不够?

还有这传授的武功和剑法,虽是武者之技,而且并非顶尖,但能被仙门收集,自然是一流功法,要是多加练习,必可增长些实力。

做完早课,并不急着回去,就这样站在山崖上,静静的看着。

此时早晨,气冷风清,幽谷苍茫,蒙在一深沉气息中,离着向东五十里之遥,就是安成郡城。

师妹打算,陆伯的无奈,一一在心间流淌而过。

王存业深深的知道,一切的根源,还因没有力量,没有力量,在乱世中,就是一种罪过,不能保护亲人,不能捍卫自己。

“师兄,你做完早课了?”声音温和,王存业听着声音,不用转头看就知道是谁了。

这声音陪伴着这个身体度过十多个寒暑,从小到大,她一直是这样。

“师妹,你怎么出来了,这里寒气重,别在这里久待,快回去。”王存业连忙说着。

谢襄微笑了下,就这样伫立在不远处,说:“你还说我,你不是在这站了这么长时间了?”

立了一会,谢襄一手紧紧的握着衣襟,说着:“师兄,魏侯里你不能去,我父亲在魏侯城中还有几分人脉,我下山去走动走动,兴许能免了这劫难。”

说完,谢襄定定看着王存业,又说着:“师兄你这几日勤奋修炼,近来进步神速,我都是看在眼中,可是沂水河神是一方正神,此去凶险异常,你不能去,你一向依我,这次就依我罢。”

王存业闻言,想着些什么,才动了动嘴唇,就见得谢襄秋水一样的明眸,里面浮现出的是爱怜和倔强。

这个身体名义上是师兄,实际上一直受着眼前柔弱少女的照顾。

王存业压住心中感受,没有否定,只是说着:“师妹,人走茶凉,师傅走了,恐怕没人愿意担着利害关系帮我们,我也知道师傅当年有几个关系非同一般的好友,只是人在人情在,人走两分开,没有风险的小忙帮就帮了,只是此事非小,只怕没人愿意冒着风险帮我们。”

说着,双手放在谢襄肩膀上:“不要去了,此去机会渺茫,相信我,会有办法。”

王存业心中有主见,只要有足够的营养补充,自己在短时间内晋升并不难,到时总有一线生机。

谢襄被双手按着,一股男子气包围着她,身体一颤,不由双颊晕红,听了这话,更是一怔,抬起头来看着,只见眼前这少年,剑眉刺鬓,虽然不算非常英俊,却带着一种凛然英气,心中就又是惊讶,又是喜欢。

这个少年是祖父指定的夫君,现在一下子有着长大的感觉。

微靠着半刻,谢襄才醒过来,笑了笑,说着:“师兄,试下总是无妨,我去走一趟,就是真的不通,也让我死了心。”

见师兄这情况,她心中大安,真的不行,就弃了这道观祖产,一起去外郡,总有活路。

只是这话她自是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王存业见她说话温和,语气却很坚决,就不在坚持,说着:“你一个人下山不好,你带上陆伯去。”

这一次魏侯之行虽凶险非常,但龟甲有预知福祸只能,未必没有生机,只是这关系到他的来历秘密,不方便明说。

这时,观中飘起渺渺炊烟,王存业见此一笑,伸手就拉着她的手,向道观而去,并且说着:“师妹,我也要下山一次,把虎骨卖了,要去就要作好准备,肉食,皮甲,皮带都要购买。”

谢襄被他的手一拉,更是双颊晕红,以前师兄虽很爱慕,却从不敢这样,听了这话,更觉得师兄不一样,说着:“是,师兄都会打算了。”

“是不是一起去?”王存业问着。

“不,和以前旧友请着帮忙,不是短时间的事,今天就不去了。”

“哦,那我先去。”

下了去,就见得了陆伯出来,见了,就说着:“早点好了。”

两个人齐声答应,王存业就进屋里。

谢襄却没有直接去,转了一个房间,这是原本放着物品的小房间,房间不大,铺着一色水磨青砖,没有窗户,屋里显得幽暗。

进了去,片刻谢襄眼睛才渐渐适应,只见东西两侧都有着柜子,柜子上有着密密麻麻上百个盒子,只是现在都空了。

谢襄拉开一个盒子,里面几块黑黑不起眼,就是道观中珍藏的虎骨,她用包袱包好,放在一边。

“小姐!”这时陆仁进来了。

谢襄拿出包裹,说着:“这是虎骨,等会你拿给师兄。”

又将金丝手镯取出,包了,对着陆伯说:“陆伯,师兄等会下山下去,我们也走吧,我们从后山下去,不能让他撞见。”

陆仁只得应了一声,见他这神色,谢襄一笑,雪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血色,说着:“这次说不定还真有些机会,陆伯,你也知道,我伤了本元,不能修武炼气,但还跟了祖父学了些面相风水之道。”

“我见师兄这次醒来,气机有所改易,当是难后有福泽。”说到这里,她轻轻叹息一声,将期待欢喜的神色收敛,说:“陆伯,等会我们走吧!”

陆仁应了,先送着王存业下山,接着回去锁住道观,和谢襄从后山下山去了。

第四章 虎骨

安成郡被魏侯控制,下有六县,云崖县就是其中之一。

眼下立了秋,接连几场大雨,顿时就凉爽了下来,县衙坐落在城北,县衙附近就是街道,这街道还可以,栉比鳞次的开着店铺。

一家店中,一个伙计口中说着:“哎,你们听说没有……十年一次的河神会,来了不少人。”

这时,在柜台后忙碌的老板听得一笑,说:“人是不少,不过比起以前,还真是少了点了,以前才叫人多,使我们县里生意都好了几成。”

“听说去参与河神会,就有十两银子拿?”有伙计羡慕的说着。

老板直起身来,用手翻看着帐薄,说:“那是卖命钱,前几次都死的干净,瞧吧,这次只怕也难有人逃命!”

几个人听了不言声,的确是这样,这简直是卖命宴了。

有个伙计吐了吐舌头,说:“这样的话,我还不拿这个钱了,嘿,他们怎么敢去?”

“人家是英雄豪杰,和我们不一样,再说,还有侯爷的命令,不得不去。”正说着,只见街道上一阵动静,店主立刻止口不说。

向外一看,只见街道上奔出一行人,一个青年公子昂然策马在大街上,身后跟着四个家丁,行人见此纷纷让路。

这公子还算不错,白净的脸,束着银冠,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穿着青袍,策着马匹利落,显是有点根基,并非空架子,不过这位公子现在心情并不怎么样,脸色阴沉。

经过店时,老板连忙笑着躬身,说着:“是三少爷,您是不是进来,冰镇西瓜……又沙又甜!”

“不用了。”不打笑脸人,这公子沉沉一笑,说:“我要去给几位老爷拜见,就不来了!”

老板心中一松,应着:“是,那您以后来。”

这一脸不爽青年公子是张龙涛,此县县丞第三子,是这县中一地痞,只是出身官宦人家,没人敢这样叫。

这个世界诸侯割据,天子大权旁落,县令都是诸侯直接指认下放。

这云崖县,就是魏侯批准委任,而县丞八品,显是能和魏侯说得上话。

后面家丁见自家少爷一脸阴沉,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这哪是见客去……这少爷嗜色如命,和沂水河神一个德性,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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