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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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祸从天降,想到此处,眼神中掠过一丝杀机。
魏侯随意将自己铲除,视之草芥,实是可杀,而范世荣明知情况不对,却还是召宴款待,使自己一下子落入险境,也是其心可诛。
此时大风呼啸,天空中铅云层层,接近百步,王存业一皱眉,隐藏在一处阴影内,停止前进。
夜中府门三十步内,不许闲人接近,府门上悬挂了四个气死风灯笼,下面隐隐有四个家丁,这四个家丁,实和甲士无异,只是不穿重甲,手持长刀,警惕看着四周,个个都有着武功。
里面又有着巡查的人,这时隐隐在围墙内巡查。
最让人恶心的是,还有着巨型獒犬在里面。
王存业不在乎这些家丁和巨型獒犬,这些人不可能威胁着他,但是这时,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看清了情况,王存业心中一动,只见龟壳上空,凭空就有着一条小河隐隐出现,又渐渐凝聚,化成了一个字符。
这字符发出幽幽赤光,八角垂芒,流传着奥秘。
当日白素素登神,看似恢复旧封,实际龟壳已经将其赤敕分解重塑,并且通过这个,在这方天地微不足道的一点上渗透了过去。
王存业因此获得了赤敕神职的奥秘,还是这句话,这赤敕实际是官,是委任书。
这时王存业心中一动,也可使用部分职能,只见着丝丝灰雾,渐渐和天气融和,弥漫了上去,趁着迷雾,飘过墙檐,落到墙根时轻如鸿毛,贴地一翻转,就已经蛰伏到一颗树下。
看清了路,身形一闪一现,宛然幽灵。
半刻钟后,王存业感觉到一种异样的声息,心中一动,身影向下一伏,形影俱消。
久久,并无动静,过了片刻,火光一闪,人影显现,一个发须灰白的老者出现了,皱眉扫看着四周。
“怎么毫无动静,明明寒蝉有所异动?”
检查了会,似是觉得自己多疑了,老者渐渐而去,只是过了片刻,这老者身影一闪,又是显示,惊疑不定的看着。
这时,风裹着小雪,时紧时慢落下。
范世荣的院子落在范府西北角,这是个很大院落,里面有五间正房,五间厢房,一个书房和一个小花园。
这时雪粒打得人生疼,天气骤间变得寒冷,范世荣正和高景在亭子内赏雪。
桌子上一个火锅,下面是炭火,烧得沸滚,冒着烟雾,这是一锅野鸡为底料的汤水,又加上了各种各样食料。
没有人伺候,有一个铜壶温着酒,高景穿着件灰绸棉袍,正取出来,给范世荣和自己倒了酒,说着:“这雪不错,好雪!”
这真是一场好雪,天地苍茫,雪花起舞,远远有两个人影立着,雪人一样,这是跟班的家兵。
“……说实际,魏侯治下还算清明,却一朝降祸,这气运的事,想想真的让悚然动容!”范世荣有些忧郁,喝了杯酒说着:“高先生,您有什么法子呢?”
“要说根子上,不但现在,以前也没有,祖龙以来一百五十一帝,谁也没有办法,只是昔日道法不显,鬼神不圣,天命运转而幽明,朝廷大统一,还可以镇压来延缓国祚,现在道法显世,鬼神显迹,天命运转宛日月之明,垂于世间,诸侯林立各受其命,这盛衰之事,就唯有天命。”
范世荣听了,不禁默思,表情更是幽幽,高景见此情况,又笑着:“……现在范家受命,不但要紧紧抓住,天予弗取,反受其咎,这点是范家的生命线,至于得了大位,成了诸侯,那唯有继续体察民情,矫治时弊,用民意延缓国祚,不管怎么样说,得民心者,国祚绵长,这一条有史作证。”
说着,喝了一杯,落下手,正想再说,手突的僵住。
范世荣有些诧异,顺着高景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庭门,突显出一人,两个家兵正是大惊,就要拔刀,只听“啪啪”两声耳光,两个家丁仰面便倒,口中鲜血溢出,跌到了雪地上,竟立刻昏了。
打晕了两人,王存业施施然而来,仿佛在闲庭顺步,走近了亭子就看见范世荣和高景惊讶的眼神,王存业微微一笑,作了揖,说着:“范兄别来无恙?两位静坐小亭赏得冬雪,真是文人雅士,佩服佩服!”
当王存业进来时,范世荣心中就是一震,背后渗出一片冷汗来,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
府内的家丁虽不多,也不是甲兵,但实是训练有素,请得了善用兵法的人调教,又学得武功,数量上不及魏侯亲兵,质量上并不逊色。
并且苦心积虑,还请得了一些散修之士加盟,本以为固若金汤,不想内宅深处,被人入侵,却几无反应。
刚才二记耳光,几乎是狠狠打在了自己脸上。
心中念头百种转过,见王存业这样,当下就很自然起身,露出一丝笑容,说着:“刚才赏雪,就想到了王贤弟,悔了让贤弟回去,不然就可一起赏雪!”
王存业见亭子里还有一处椅子,就自行坐下,表情似笑似非,眼神却带着森森寒意,目光一转,打量着范世荣身体,露出一丝冷笑:“现在还来得及,不知范兄可知我昨日之事否?”
这一语石破天惊,两人都心中一炸,出了一身冷汗。
高景自觉得才高谋深,在这种情况下,噏动了一下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而范世荣在这时,也是全身一颤,惊得心中大变,只觉得眼前这少年目光扫过,都落在自己要害上,顿时有着一种难以描述的震怖。
不过范世荣终究有着格局,倏然间回神,感慨了一声,起身作了揖说着:“刚刚听闻,却是为兄的不是,不想区区用宴小事,也使魏侯猜忌,使贤弟落了这难,幸亏贤弟遇难化祥,不然就让为兄愧疚难言了……”
说着摇着头,仿佛咽一口苦酒。
话落下,王存业却没有回应,只是立着遥遥看雪。
此花园院子清幽,天色晦阴幽暗,院中显的阴森,王存业只是这样站着,突使人就想起了这少年杀得二代捕长,又一人一剑,在上千水兵中杀了出来,血染全岛,昨夜又一举杀得四大档子,连同据点全部端了。
本来虽惊,但却没有亲自感受到,此时才觉得寒气逼人。
王存业沉默许久才说着:“说的是,这却是魏侯失道,只是眼前这情况,不知范兄有何法子?”
“我要是孤身一人,我谁也不惧。”说到这里王存业一个晒笑:“我只要到深山一潜,只有千日作贼,哪有千日防贼,任凭诸侯将相,都可杀了。”
说到这里,一直想当诸侯的范世荣听了,顿觉一股寒气背后涌了上去,看着这少年冰冷的笑容,这才明白“悖逆不道,丧心病狂”这八个字的含义。
心中没有丝毫对官府的敬畏,这种人对官府来说,就是“丧心病狂”!
当下却笑着:“贤弟不必担忧,这事由我范家而起,自当护得周全,贤弟家小都会派人照应。”
王存业听了,微微一笑,作了揖说着:“那就全靠范兄了,以后出了事,可就要找范兄来问责了。”
话语笑吟吟,看似开玩笑,两人却打了个寒战,这时高景这时缓过神来,叹着:“这事的确凭空落得劫难,只是单是周全,还是治标不治本。”
王存业就笑着:“那自然要治本,为了这个,大可同船共济……范兄有什么差事,可以吩咐。”
片刻后,王存业得了一封信出去,而两人默不作声,自风雪里回到内屋,顿时觉得浑身暖烘烘,雪光映着窗纸,照得雪亮,范世荣却顿时脸色阴沉,半晌才说着:“不想这人真是疯子!”
高景叹的说:“公子,今日才见得这人真颜色,这人现在就是要公子负担起责任,看这情况,要是家人有了罅漏,只怕立刻会血溅全府。”
范世荣没有回答,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瞥了高景一眼,过了片刻,气色变的平和,说着:“姑且忍着,看这贼子以后什么下场!”
第五十二章 临行
大雪纷飞,看不见原野,只见白茫茫一片银色,中午时分,一辆马车在官道上不快不慢的前进着,王存业在里面,靠在了垫子上,半眯着眼睛,摸摸怀中信件。
这是一封给桑笠的信,自己所行这事,仅仅是表个态度,不过身子有些疲倦,顿了顿,就缩着身子窝在椅子上,恢复着精神。
椅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毯子,虽很平常,但舒适和温暖上说,很是合格,并且这车夫是老手,行在官道上又快又稳,连马蹄踏在雪地上的声音都很轻。
一天一夜没有好好休息的王存业有些昏昏欲睡,心中却暗暗想着,这次一定要回去好好整理一下资料库,找出一些能增强武功或者加快速度方法,现在情况越来越险恶,非得增强实力不可。
马车行驶着,王存业的眼睛慢慢合了起来,渐渐睡着了。
接近黄昏时分,马车一停,车中的王存业顿时醒来,皱着眉问着:“可是到了?”
“嗯,云崖县到了,道长。”车夫声音带着一点恭谨。
“嗯。”王存业掀开门帘,下了马车,见车夫因路途风吹,身子有些瑟瑟颤抖,这也难怪,自府城一路冒雪到了县城,行了半天。
“不用找了。”王存业丢给了车夫一块碎银,说了这句就到街道上而去。
街道下着小雪,地下结着薄冰,街道左右的店肆商铺都披上了银妆……这样的天气生意不多,有的店铺就打了烊,王存业在街道上行着,离开不到十天,却有着一种物似人非的感觉。
前去赴宴,却被当成弃子打杀,各种内幕纠缠在一起,牵连起来和乱麻一样,王存业也理顺不清,只得行快刀乱麻之事,灭杀青衣阁和范世荣,威逼着范世荣,这样种种尽都做了!
桑笠赶到了县衙,见几间房都空空,只有几个衙丁在着,见他进来忙都微微行礼,桑笠就问着:“县堂呢?怎么今天连六房的人都没有在?”
一个衙丁微笑的说着:“今天雪大,县令让衙门歇衙,没有大事不升堂!”
桑笠点了点头,却心里郁闷,这本是要通知自己,但却没有,县令心中真实态度可见一斑了。
只是身为下差,没有办法,桑笠还是赶了进去,自县衙到里面县令生活的内院不远,很快就到里面,在外面侯了几分钟,就听里面县令的声音:“桑笠?进来吧!”
“是!”桑笠答应了一声,进了去,只见县令正在练习着字迹,几个丫鬟伺候着,连忙行礼。
县令漫不经心的问着:“何事?”
“大人,下差只是来拜见,问问大人有没有吩咐。”桑笠说着。
“唔!”县令应了一声,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说着:“今天无事,你巡查了一下,也可早日回家,对了,衙门内发的年货,你也有份,下去吧!”
“是!”就算没有意义,态度还是要作,桑笠得了这话,退了出去。
才出了去,却见得留守的公差迎了上去,笑着说着:“桑头,这是年货,按照捕长的标准发着,您看看……”
说着拖来一个麻袋,解开绳口,就看见了一只鱼头,公差说着:“里面有二条鱼,十斤猪肉、一副猪肝……五十斤!”
又说着:“桑头,您看了,签了押,我们就给你送给家去。”
桑笠和他们十分熟识了,笑的说着:“现在天冷,是不是麻烦了?”
“不麻烦!”
说了些话,桑笠出了衙门,就随意看看,见着雪大,正想躲到一家酒店里喝几杯热热身子,突听见有人招呼:“桑笠!”
这招呼有点出奇,自他成为代捕长后,很少有人这样直呼了,但是转过去一看,开始一怔,接着就有些变色,甚至不自觉摸了摸刀柄。
只见是王存业打个稽首,说着:“桑捕头,我们又见面了,近来可好?”
桑笠见了此人,心中翻滚,脸色复杂,眼中直直望着,迟疑了下,才拱手说着:“承蒙道长挂念,进来还好。”
“道长进来坐坐吧,有事要谈!”
桑笠皱了皱眉头,暗叹一声,只得应了,两人掀开厚厚门帘,走进屋内。
话说酒店门帘这样厚,是因冬天寒冷,为留住暖气,不得已在门前挂上厚厚的门帘,而不少家庭也是。
片刻后,两人对坐,片刻,店里伙计以很快的速度,上了火锅和四碟菜,都冒着热气,王存业就招呼的说着:“现在天冷,冷了就吃不得,先用。”
说着,就狼吞虎咽,这桑笠也是汉子,见此也不多话,也狼吞虎咽起来,过了片刻,桑笠喝了一杯黄酒,才问着:“王道长此次前来,却是为何?”
王存业不言,继续夹着火锅里烫过的肉吃,自怀中取出一份信件,放在桑笠面前。
桑笠见此,不由心中起疑,但不好询问,拿过书信,迟疑片刻,还是打了开来,翻看着其中内容。
随着观看,桑笠先是眼神一凝,看了看王存业,眼中闪过恍然之色,只是片刻之后,眉头皱成一团,看完后,他缓缓将书信放下,默默不语。
王存业见了也不说话,还是继续用着,现在二转,正是需要大量食物补充,因此现在食量是一般人两倍以上。
过了一会,桑笠抬起头来,望着王存业:“范府这是说什么呢?”
听了这话,王存业身子前倾,脸上微微一笑:“你其实尽都明了,又何来问我?”
桑笠也是一笑,心中思量,王存业一个更章吏,不过从九品道官,敢公然对抗公门,还以为他真有天生熊胆,原来是抱上范府这根大腿,所以才有持无恐!
王存业见这神色,已知晓他误会了,不过却也没有辨解。
同时看这样子,自己灭杀青衣阁一事,只是高层知晓,桑笠一县捕头也毫不知情,不然不会这样态度。
这时就见桑笠对着自己拱拱手,语气诚恳说着:“多谢道长带来这信,以后我们关系不同,以前多有得罪,还请道长海涵!”
却是投靠了范府,自觉自己和王存业同是“范门之臣”了。
王存业笑着看桑笠一眼,心想这人果的伶俐,这事就成了,大手一挥:“捕长何出此言,有着范府支持,想必很快可以扶正。”
顿了一顿又说着:“既这样,我就不打扰了。”
见事已办成,王存业不欲在此停留,就准备出去。
“道长路上小心。”桑笠见王存业要走,也不挽留,虽现在同是“范门之臣”,但王存业先后杀了二代捕长,在公门内名声坏了,给人看见了相聚并不好,因此就看着他渐渐远去,随之不见。
此时,镇上一家旅店中,这店是老店了,规模不错,客房是厢房,左右各五间,总计十间,向后又有个小门,里面是二个独院,给贵宾住着。
此时王从云就住着一个独院,伙计打来洗脚热水,伺候着洗着,洗完就上了床,桌子就在床边,点了二根蜡烛,灯火下细细看着一卷纸。
这纸摆放着河流大堤分布,这些都是亲自一一搜集来,上面细细标明是五处大河堤,十六处薄弱处,王少云此神眼神一眯,幽幽发着光,心中默默思索着一些事。
过了片刻,随从钱敏过来了,说着:“公子,别熬夜了,是时休息了。”
王少云怔了怔,转过头来,笑着:“无事,一会就睡。”
“哎。”钱敏见此也不说了,只是坐着,静静等着。
过了一会,王少云突开口:“钱敏,忻水河河堤分布我已经掌握了,明天就要实际看看,看是选择一处!”
话说之间,双手下按,眼神中先是浮现出一丝戾气,又浮现出不能自禁的伤感。
钱敏听了,说着:“哪处都行!”
王少云听了,眼中一瞬有些失神,片刻,对钱敏说着:“你也回去睡吧,我也睡,明天还有事做呢!”
“嗯,好。”钱敏听了,也不在多说,回房熄了灯。
王少云熄了灯,这时雪过天晴,皎洁月色照了进来,可以听见呼呼风啸声,窗纸或凹或凸,雪光和月光映着窗纸,照得屋里雪亮。
怔了很长时间,王少云才渐渐睡着。
第五十三章 预兆
凌晨时分,伙计和店主都醒了,都在忙碌着。
片刻,后院门“吱”一响,出来一个中年人,老板见他出来,笑着过来:“这位客官,有事?这时天早,您就要出门?”
钱敏一笑,说着:“我家公子顷刻就要出门,左右有没有马车?要雇着一辆马车过来着,还有,帐房结算下!”
老板略一怔,笑着:“有,当然有,张三,还不赶紧去给公子找个马车?”
说着又请了钱敏坐,结算着银子——二两三钱!
过了片刻,马车才来,却这时后院门“吱”一响,又出来一个人。
只见这人戴着银冠,身着青袍,披大氅,穿着长靴,黎明的光中,脸上还带着晶莹的光,看上去很年轻,只是似刚哭过,眼有些红肿。
王少云到了外面,见得钱敏和车夫已在外面等着,也不惊讶,走了出来,上了马车,对着车夫说着:“去忻水西河岸,有青羊铜像的那处河堤上。”
车夫虽觉得奇怪,但也没有说什么,驱使着马车朝王少云说的河堤上去。
这里距离着不远,一炷香时间后就出了城门,虽有守卫检查,但随手塞了十几文钱,他们也就直接放行。
不一会,就在指定的河堤上,停了下来。
河岸上大风猎猎,地面被冻的僵硬,不远处忻水河的水浅了一半,这很正常,这是冬天,到了春暖花开,就水大了。
钱敏和王少云两人下车,付了车夫钱打发了他,车夫也不在意,心中暗中觉得文人都是神经,这样的天,还上河堤吹风,不过这不关他的事,得了钱,就驾着马车,哐当哐当的奔了回去,一刻也不想多呆。
见马车走远,王少云朝河堤上走去,钱敏也自当跟上。
河堤上,王少云披青色大氅,只是看着,身后跟着钱敏,望着下面连绵的乡田,流经河水在幽暗枯萎的芦苇丛中流淌着,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王少云毫无表情,向前凝视一会,又看了看远处:“你看这处河堤如何?”
“不是很好,公子。”
“那我们继续走走!”王少云皱了皱眉,这些天还没有找到一处理想河堤,真是让人不快,王少云这样想着,步伐没有停留,朝更远而去。
行了一段路,只见一处坝,高六丈巍然耸立,用坚石叠之,城墙依此而建,从这处河堤上望去,真是威武雄壮。
不止是城墙,就是河堤,也是宽大坚固非常,就是马车在上面奔跑也不会觉得拥挤。
在河堤向下看,整个府城,连同城二十万亩良田,都在其中。
钱敏见了,眼中泛起异光,连连说好:“恭喜公子,终于找到了。”
“嗯。”王少云应了一声,表情似哭似笑,没有半点喜色,继续上前,就见得一个巨大的记事碑。
“这就是纪公碑了!”一句话说着,王少云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