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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纯阳-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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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长别看官小,不入流,但也是村里上千人之主,不由怔着了。

范三甲见王远山发怔,出言说着:“老大人,你现在就是里长,算不得官身,却也是名列吏籍,这是官府公文,你且收好。这官状县里有存档,丢了可申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

说着就将官状递了过去,王远山这时才醒悟过来,狠了狠心,连忙回去取了一锭五两的细银,递给说着:“费心了,这五两银子请拿去喝茶!”

范三甲也不推辞,作揖谢了,退了出去。

范三甲走了良久,王远山才回过神来,本以为自己一辈子就是啃土的命,却不想还有当里长的一日,当下回声喊着:“有喜事,今天弄点好吃的贺一下。”

云崖山·山脚

十一月初八,冬天了,午后阳光照着,洒落在山道上,一辆马车在不甚平坦的山道上缓缓行着。

山道幽静,王存业深深呼吸,感觉惬意,看了看同车的谢襄,不由一笑。

其实路途并不遥远,不过飞过去却不好,走过去有失体统,马车过去最是适当了,就此一路下去,穿过布满枯草的路径,过了一个半时辰,一片桑田就在眼前,不远处就是一个院子。

看上去大片大片田地,有三百亩以上,陇亩间有细细地田埂隔开,分布着二十户人家,都是租种王氏田地的佃户,这种情况让人觉得非常满意。

车夫就憨笑说着:“观主你瞧,这一大片田地咱们西楼就占了一大半。嗬嗬。看上去真带劲,看上去真舒服!”

车夫也是佃户中选出来,王存业一笑:“是啊,很不错,快到了吧!”

随着一阵摇晃,马车停下来,马匹原地踏步,不住打着响鼻,车夫掀开门帘,恭谨说着:“观主,到了!”

王存业把谢襄接下来,吩咐:“你就在院中把马喂食了。”

说着下了车,虽是冬天,万物肃杀,有着难以言明的萧条和肃杀,但院落墙角之处,还有绿色藓苔顽强的生长,不肯死去。

王存业和谢襄进去,又有着马匹嘶鸣,自是惊动里面的人,一个丫鬟自院中走了出来。

“少爷?是你?快进来!”这丫鬟见是王存业进来,顿时惊喜,又望了望谢襄,她自小乡间长大,去的最远就是县城,却还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少女,正发呆之间,却见得谢襄对她一笑,不由满脸通红,飞快退下:“我去通知老大人老夫人!”

王存业点点头,有些奇怪,却不以为意,带着谢襄向里面而去。

进了里面,见得王远山脸上带着掩饰不去的喜色,手中捏着一张纸看个不停。

王存业见了,顿时来了兴致:“父亲,今日何事这样高兴?”

王远山听言一惊,转过身来,见是自己儿子,顿时说着:“业儿,你回来了,正巧有着喜事,官府下了官状,让我做里长呢!”

王远山说着就要拉王存业坐下,只是却见得一个少女,空谷幽兰一样,顿时张大嘴巴,望着王存业:“这是?”

就在这时,谢襄走了上来,对着王远山盈盈一拜:“谢襄见过伯父!”

王远山震惊着,只是哦哦应着:“原来是大衍观的谢小姐,来我这里却是怠慢了,快快坐。”

王远山神色有几分激动,不住招呼着,大衍观谢成有一孙女,以前也是见过,只是那时甚小,哪有现在这份丽光,让人不敢逼视。

这时却又有着王存业母亲神色激动赶了过来。

“业儿回来了?”见着一个丫鬟在外,她就不由问着。

“还带着谢襄小姐。”

“哦。”王存业母亲点点头,进了去,就见得王存业和一个少女坐在椅上,正说着话,而自己丈夫有点手足无措的说话。

“谢小姐也来了,怎么担得起。”王母过去,神色激动,拉住谢襄的手,就说着:“上次见你,你还小,不想就长大了!”

说着,连连感叹,用余光打量着,本来听传言,说这谢小姐多病,所以才便宜了儿子,原本只得认了。

但自儿子发达后,她就有了心思,自己儿子是道官了,娶个病恹恹的媳妇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看上去,谢襄明眸皓齿,青绸衣裙,半羞半喜,衬着洁白无暇的脸,眉目如画,略带红晕,却真的和仙子一样,当下就非常满意。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我这次来,却是要出门出差,因此带着谢襄过来拜见一下!”王存业说着。

谢襄听了这话,脸上就带着几丝红晕。

王母一怔,就明白这话,连忙追问:“要出去很久?”

“二三年是等闲!”王存业无奈的说着:“所以今天就带着谢襄拜见一下,我们道人不讲俗礼。”

王母明白过来,这实际上是订婚了,民间订下婚约,都是请朋唤友,只怕场子不够热闹。

只是他们都是道人,修玄功,转生死,如若有造化,数百年寿数都是等闲,凡尘中的人,如何能与他们相比。

道人不需要订婚,因为没有这必要,但还有个拜见的过程。

王母明白了,说着:“我们这就设个家宴……可惜了。”

最后,她还是觉得遗憾,这样说着。

第一百四十一章 挂剑游学

西直乡

直往东三里,又向南就有着一处三进院子,门前一棵槐树,树下一个石凳,院子有着墙围着,王存业正要敲门,门一响,一个中年妇人探身出来,见是陌生人,不由一怔。

“我是杨玄的朋友。”王存业说着。

这妇人却也大方,让着进去:“请进!”

王存业向前几步,就见得了轮椅,杨玄静静的坐着,风吹动,他手中画卷显得有些旧,显是长期翻阅导致。

王存业怔怔看着,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良久上前看见一个碗,还剩半碗面条,里面一看,就是一皱。

里面建的不错,内廊铺着青砖,何至于面食这样寒酸?

又踏了几步,就心里清楚了,叹着:“想不到冷清至此!”

中年妇人听了,不由咽声说着:“才回来时有些人看,过得半月就门庭稀落,这还罢了,乡里族里的族老都将原本荫庇的田地收回去,却连半点租子都不给,平时家里没有多存着银子,一下子就难周转了。”

王存业就知道杨玄原本是道官,自然和自己一样,受到追捧,但一旦杨玄瘫痪了,撤了道官,一哄而散已经是良心,怕是反过来欺压。

再多的抚恤,能济得几时,能抵得世态炎凉?就这一点,王存业就不想使谢襄落到这个地步。

当下就取出了一百两银子的银票,说着:“杨玄是英雄,我是很敬重,叔母你就收下,别推辞了,我这次要出差,几年才回来,怕是不能经常来看望了。”

顿了一顿,又说着:“西直乡有着神祠,您在神祠当个掌香,一月给您五两银子,如何?”

掌香就是卖香,别小看这点,话说不少官绅之家,一旦破落,女眷去当洗衣女工糊口的都不少,历史上有名的曹雪芹的老婆就是靠当洗衣女工糊口。

中年妇人听了,不由说着:“难得还有你这样的朋友!”

说了一会,千恩万谢。

王存业就多说了几句,退了出去,出去后才微微一叹。

到了相对偏远一点,就使了个障眼法,纵身一跃,上了天空前行,就到了忻水的一处内陆港口——张口镇。

忻水河水流平缓,两岸都有城镇,人口密集,颇为繁华,绵延三百里,通向长江,又通向出海口。

张口镇不断朝大船上搬运货物,脚步艰难挪动着。

下过暴雨,厚木通道上潮湿,王存业若有所思,这万里之远的扶桑,却是何种风情?

见四下无人,单手取出昆仑道宫真人符咒,在手掌中轻轻一捏,随之一道流光直射王存业眉心。

王存业眼神淡淡,不躲不闪。

入得了眉心,信息化作一片万里地图,自这地图上看去,两条大江大河,横穿万里朝东海而去。

东海漫漫,点点岛屿珍珠一样,星罗棋布在广袤东海中,由此而去,陆地渐渐开阔,显出一片,这就是扶桑。

和地球上有些不同,有着连绵岛屿作为中转,怕是海航容易了不少。

王存业将这些一一信息留存,又一转,将神光化成乌有,虽昆仑道宫不可能动手脚,但小心总无错。

做完这些,踏入了码头跟前。

一个码头管事见得王存业身着有品级的道袍,在这里伫立良久,本就留意,现在见了这情况,连忙上去低眉顺眼:“大人有事?可需要小人去做?”

这话说的恭顺,王存业微笑了一下,虚抬了一下手,说:“最近可有前往扶桑的货船?我要搭乘,你帮我物色一下。”

说着,自袖口中取出一块碎银,抛于这人:“你去打点,船资另付。”

这块碎银不大不小,却也抵得上半月薪水,当下应了,退了下去,过了一刻时间,这人就跑着回来,低声说着:“大人,最近确有一位去扶桑,有一艘船在这里起航,你可以乘坐。”

“嗯,带我去看看。”王存业当下命这人带路。

一路上去,就见得一艘大船,甲板深厚,长十丈,宽三丈,在水面上显得异常显眼,王存业细细打量这,暗暗点头。

只有这样大船,才能乘风破浪,载他抵达扶桑。

这时就有着一位船长过来,见王存业身着有品级的道袍,说着:“敢问道长,可是要去扶桑?”

他们行走水道,却知道道宫真人威能,不敢有丝毫怠慢。

“正是。”王存业问着:“可还有上等船舱?”

“有!道长何时启程?这船载货完毕就要启程,明天就会启程,道长有什么事情,可在今天晚上就办了。”这船长饱经世故,躬身说着。

这时天色已经黄昏了,王存业闻言,取出两大锭白银,一大锭是十两,两锭二十两,他乘船渡海,只是搭乘,却是够了,说着:“给我准备一间上舱,明天凌晨我就过来。”

船长单手接过,神色有几分兴奋,这却不是这二十两银子,而是这些道人能在船上,却多有着好处。

见事了,王存业离开几步,就见得天色蒙蒙,已是入夜,繁星闪现,点点光华明灭不定,灯火憧憧,一家客栈开着。

王存业见着踏步走了进去。

“哎呀!客官,可是要住店?”小二招呼着。

“安排一间上房,送四菜一汤一壶酒,明日过来一起结算。”王存业出声着。

“好,客官请!”小二见这位话语直接,也不多说,带的进了里面,这房间不大,但看起来还算干净,有些满意。

进了房门,点燃烛火,伙计关上门,退了下去,过会就送上来四菜一汤一壶酒,王存业就独酌独饮,用完了。

伙计烧了一大桶热水,送到房中,天就黑了,伺候着洗了脚洗了脸:“您要是没有什么吩咐,我下去了。”

王存业挥了挥手,就让他下去了,打开窗户,顿时月光如水洒落进来,片刻取出了一只箱子。

箱子里有着一些行礼,还有兑换的一封封细软银子。

扶桑可没有钱庄,银票无用。

取出一本书,细细翻看,这就是扶桑的情报。

这时扶桑据说是在乱世,各地诸侯割据,并且是罕见的佛门强大的地区。

道法显世后,佛门却没有相应显示神通法力,导致在中土地区一落千丈,受到严重挤压。

而在扶桑却还能相对滋润活着。

其次就是这扶桑有着自己神道,号称八百万神,自成体系,据说是向天庭行庭参礼,理论上是天庭的臣子,但实际只怕是独立藩国。

要传道扶桑,只怕步步艰难,未必这样容易,想了良久,见夜深了,才吹熄了蜡烛。

次日天光大亮,红日东升,紫霞涌起,王存业依旧按照原本法子,采取紫气,连吸三口,下了房间,给了房钱,朝着码头而去。

到了码头,就见得工人都停靠歇息,昨天货物全然搬完,显是连夜赶工,船上传来一阵声音:“道长!快些上来!不一会就要开船了!”

王存业一笑,踏步一跃,三丈距离直接生生跨过,于船身上半步卸力,跃到甲板之上。

“道长好功夫,这是你的船舱钥匙!”船长将一根长长的带凹槽的铁条递了过来,王存业大袖一挥,就此收下,没再理会这人,转身朝自身船舱走了过去。

船上甲板厚实,脚踩在上面,有着踏实感觉,船上绳索盘盘,甲板船檐,有着一个青衣儒衫的中年书生迎风站立着,脸上有些蜡黄,带着几分落魄。

王存业见得,心中不由一动,上前:“先生也是要去扶桑?”

中年书生听言缓缓转过身来,见是一位道人,身姿出尘,不由一惊,说着:“是啊,要去扶桑。”

这话说的有着几分苦涩,却有着难言之语的样子,王存业见了,说着:“我也去扶桑,你我正好这次结伴。”

中年书生听了,拱手说着:“甚好,我名邢思远,敢问道长道号?”

王存业闻言,拱了拱手:“我尚未得玄门嫡传,不敢有道号,称呼我王存业就可了。”

“哦,原来是王道长!”邢思远听见这话,心中一松说着。

话说自道法显世后,官府和科举日益衰退,这官府和大儒心里就隐隐很有些敌意,这邢思远虽不敢作这样想,但对方还不是正式道士,让他还是觉得松口气。

现在大船开动,在忻水上渐行渐远,王存业眼神幽暗,若有所思。

“王道长这次去扶桑何事?”邢思远见他看着一川江水,怔怔不语,问着。

王存业点点头,微笑:“哎……却是去游历,长些见识。”

邢思远听了大是羡慕,说着:“读万卷书,游万里路,哎!”

语气就有万种惆怅。

这话本是儒士说的,但能读万卷书,游万里路,是建立在儒家学识垄断仕途的基础上,一旦渐渐失去光彩,也就没有几个儒子能“读万卷书,游万里路”了,因为经济上不合算,游不起。

与之相反,现在道士经济宽裕,又有神通法力,渐渐年轻道士,都会挂剑游学,指点江山,这让儒子好生羡慕嫉妒恨。

因此这话说了,邢思远却是一点都不怀疑,只发出一声惆怅又羡慕的叹息。

第一百四十二章 待遇

船上了帆,越行越远,越行越快。

王存业过了片刻,问着:“我见你身着青衣儒衫,显是有功名,为何要远赴扶桑?扶桑风情和神州大不同,又没有神州富饶宽阔,还属蒙昧之地,你去岂不是明珠投暗,自降身份?”

邢思远闻言老脸一红,扯了扯身上略有些陈旧的青衣儒衫:“扶桑虽蒙昧,但仰慕神州已久,时常邀请儒师讲经,邀请我的是青田家,据说有二万石领地,我却也想去一试。”

实际上虽是秀才,但道法显示之世,免税权和仕途渐渐枯竭,与其在乡下受苦,不如去扶桑换得一个上宾地位。

王存业闻言明了,这个世界扶桑像极了汉唐时的日本,对神州文人仰慕异常,不惜万里迢迢来到神州,只求学得神州礼仪教化。

是以神州文人一旦去了扶桑,会被当做上宾,各种礼遇款待,远比在神州做一个过时秀才强多了,眼前这个邢思远有此想法也不稀罕。

就在此时,船上一阵骚动,一个扶桑老者出来,后面跟着两个带刀武士,沿路吩咐着,口出汉语,字字清晰,却不比本地人差,甚至比一般人更字正腔圆,学的是正宗的官话。

这个世界,天帝坐镇诸天,横扫万界,又有道门道君普传,虽现在朝廷衰退,诸侯割据,但在诸国眼中还是强盛,是文化源泉。

眼前这个扶桑老者口出官话,脸上带着丝丝自得,仿佛心有荣焉。

“邢先生,请你过来用膳。”这扶桑老者语出汉言,字正腔圆,对王存业身旁的邢思远说着。

邢思远听言,对王存业一拱手:“青田大人邀我去用膳,就此别过了。”

王存业点头拱手:“不送。”

却说这位扶桑老者见得身着道袍翩然而立的王存业,脸上闪过惊讶,踏步走了过来:“这位道长风雅过人,在下是青田家的家老青田长盛,可否与我共进此宴?不甚荣幸。”

青田家据说有二万石领地,实际上当时一亩产一石,就是二万亩,二百顷,这样的日本家族勉强算得是地方豪族,说着一口流利官话。

王存业根据资料,扶桑只有自己的语言,却没有自己的文字,随着历史的发展,渐渐诞生出草文。

本来草文有着形成自己文字的可能性,只是后来神通显世,表面看来朝廷衰退,实由于道法和神灵的缘故,文明辐射强了十倍不止,扶桑都以说官话,写汉文为贵,三百年来,汉语汉文已被扶桑上层普遍采用,公WWW.KANSHUBA.ORG、诗歌、记载都是用着这些,草文渐渐衰退。

本以为这些情报有些夸张,今日一见这情况,怕是真了,当下回话说着:“现在我回房放置些物品,不便立刻前往!”

这青田长盛却不以为意,说着:“过半个时辰,我派人前来邀请。”

王存业点头微笑,应了:“那就多谢款待了。”

当下告罪一声,回到船舱中,用钥匙开了房门走了进去,船舱狭小,在船上已非常宽大了,很是干净,里面带着潮气,但这是海船无法避免,有这情况已非常不错,并没有辱没雅间的称号。

当下铺开床榻,又把箱子放置在床榻下。

过了片刻,就有着一个年轻武士过来邀请,这急切态度让王存业心里暗暗带笑,当下就跟着上去。

却是更大的舱间,设了一个酒席,陪同还有三个武士,却唯唯诺诺,并不直接与王存业交谈。

入座时,邢思远有些不自在,本来接风的主角是他,现在变成了王存业,虽在这半个时辰内,整治的酒宴档次增了一倍,邢思远却宁可不需要这个档次。

王存业向四周看了一圈,这就坐了,随意寒暄几句,喝下两口清酒,气氛就热烈了起来,参宴武士都在看着王存业、青田长盛,邢思远三人,却不插话,只是不时倒酒。

当青田长盛知道王存业是正八品道官时,顿时惊了,连忙亲自过来上着清酒,说着:“原来还是位道官大人,大人万里而去扶桑,却是路上辛苦了。”

酒过三巡,话说这宴是结合扶桑和中土的手艺,的确不错,鲜味浓郁,王存业就交谈着,青田长盛知道了情况,问着:“王大人,您这次游历,准备在哪里登陆呢?”

王存业说着:“并没有目的,我还年轻,只是挂剑游学。”

话说王存业今年才十七岁,青田长盛看了看,顿时信了,说着:“这船出海后,会停到山尾湾,这是我青田家的领地,还请大人上岸到山尾町,让我青田家款待一番。”

“那就多谢款待了。”王存业也不推辞,到扶桑去,还需要一个地头蛇,青田家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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