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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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捕长任命令已下,并且许诺,破得此案,原本留给鲁兆的正九品巡检,就给这人。
张龙涛听了,立刻派家丁雇了一个相关的人,称王存业大有嫌疑。
本以为嫉恶如仇的沈正直,立刻会逮捕王存业,不想却没有行动。
家丁被他摇晃的大声咳嗽,险些出不上气来,张龙涛见此,脑袋微微清醒,将家丁往地上一推,直起身来,怒着:“岂有此理!沈正直不是号称一身正气,为什么不对王存业采取行动?”
家丁跌在地上,总算张龙涛下手不重,并没有事,此刻见张龙涛发怒,慌忙说着:“少爷,沈正直接了线人,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让线人先回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
张龙涛见他这窝囊样,心中不由又是一怒,吼:“滚!滚出去。”
这家丁见张龙涛叫他滚出去,心中一松,慌忙退了出去。
张龙涛对王存业不屑一顾,这是建立在王存业本身是白身的身份上,实际上大衍观观主的身份就非比寻常,现在取得了道牒,就名正言顺继位,政权的力量在这个鬼神林立的世界上,受到了巨大限制,对王存业发难就不是这样容易了。
而且最让张龙涛心寒的是,一夜之间,这王存业就杀了三人,其中还有一个捕长一个公差,真是悖逆不道,丧心病狂!
张龙涛自是对王存业杀人心中有数,如果说以前只是轻蔑,觉得扫了面子,要致王存业于死地,现在却是心中颤惧,恨不得杀之后快。
张龙涛在屋内渡来渡去,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抬头看看天色,太阳高挂中天,是晌午时分,掀开门帘出去,家丁见出来,立刻招呼着“少爷”,张龙涛理也不理,快步朝帐房而去。
到了账房门口,张龙涛远远就看见账房门口两个守卫,直接问:“管家在么?”
守门家丁见自家少爷问起,不敢怠慢,回答着:“管家今早就过来,一直在账房里算账呢!”
得知确实在,不再理会两个家丁,走入门去,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六旬老者,一手毛笔,一手算盘,打的噼啪响,见张龙涛进来,也不起身,只是淡淡问:“三少爷有什么事?我正在算今年一秋收的账,有些佣户还欠老多租子。”
张龙涛见这管家并不起身起礼,并没有发怒,这管家跟张家的姓,跟随爷爷一直到他父亲,历经两代,劳苦功高,府内并不把他当下人看。
张龙涛寻了一个椅子坐下,默默看着账房昏暗的屋子,以及灯火下的张管家,轻轻皱了皱眉头,问着:“张伯,这个月我还有多少例钱?下个月还有多少,这些我全部要拿走。”
张管家在挑灯算账,算盘打的噼啪响,听了一怔,站起身来:“三少爷,你已经把今年后半年钱预支完了啊,这个真没有了,你别为难我了。”
张管家说完,张龙涛脸皮不由微微发烫,张龙涛养着一群家丁,开销很大,上次给鲁兆就是一百两,别看表面光鲜,实际上他并没有自己产业,一来二去,例钱都被他这样折腾光了。
“张伯,这次非同寻常,大衍观那小子考取了道士,现在大衍观初步恢复旧观了,更可怕的是,这人悖逆不道,丧心病狂,不及早对付,只怕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张龙涛来回在账房里走动着,脸色苍白:“这钱你不能不给我,这是救命钱,更是解难钱!”
张管家却没有这样惊慌,沉吟说着:“这事我也听说了,只是府里的规矩!”
就在这里,一人说着:“给他五百两!”
二人一怔,看了上去,却是县丞,自家老爷,顿时都起身行礼。
张玉泽眯缝着眼,摆了摆手,让先干事。
张管家有了这话,立刻转身朝钱柜走去,伴随着哆哆嗦嗦拿取声音,片刻后,张管家取出一张银票放在张龙涛面前,说着:“少爷,这是五百两,你在这里签个字。”
说罢又翻动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县丞府大小人物的月钱开支,而张龙涛名下就已经有不少签字了。
父亲就在不远处,张龙涛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用笔蘸了墨,将名字写下交予管家。
张玉泽就出去,张龙涛识趣,立刻跟上。
一阵秋风吹过,远一点是小楼,还有回廊曲折,再远一点是家里小湖,种着荷花,这时大片老荷半枯扇叶随波翻涌,和着水声,湖水清澈见底。
“秋高了,风都带了刺骨的凉意。”张玉泽看着湖水,良久说着:“你这次闯了不小的祸。”
张龙涛没有说话,只是更恭谨的垂手立着。
“但是你刚才一句话说对了,这人的确是悖逆不道,丧心病狂!胆敢杀官杀公差,几十年没有出这事了。”
“我是县丞,平时散漫,县里事务不大理会,但是这次不能不理……让你取五百两,你知道怎么样用?”
“是,父亲,给县令,让他早日出文请求道宫革了王存业的身份。”
张玉泽听了点头,说:“你这次对了,我不好出面,你带着银子,直接向县令把前因后果坦白哭诉,你不用怕,不要隐瞒,想夺个少女,指使公差和捕长对付一个小子,这些都有错,但这些错都不上台面,就算真的论律,也不过罚银罢了!”
“但王存业此人悖逆不道,丧心病狂,杀官杀差,别说是我们了,就是县令也必大怒,这已经破了官府底线。”
“当然不革了王存业的身份,不好动手,这沈正直人品刚直是没有错,但是也不是傻子,不会犯了规矩,所以不必和他纠缠,这人只要得了革免令,立刻会扑上去将王存业致于死地!”
“人品刚直一身正气清廉必究是没有错,但有人要对抗官府,对抗律法,这沈正直第一个容不得!”
“我们只要看戏就是了。”
第十七章 公门强人
十月初五,阴天,霏霏细雨。
细雨下着,三头毛驴驮着三个戴着斗笠的人进了小河村,找到了酒店,抹了一把雨水,握着驴缰绳下来。
酒店里老板连忙上去,喊着:“里面有炉子,三位客官烤下火。”
说着就上前牵着驴过去,屋檐下有几根木桩,都拴了驴上去,又吩咐着伙计连忙带着三位找个桌子。
炉火旺着,一股股暖气喷了出来,本来有点湿漉漉的衣服就渐渐干了,为首的一人放下斗笠,说着:“上三碗黄酒,要烫着,再上些牛肉,蔬菜!”
“好,客官请稍等!”老板拴了驴回来,听了这话,连忙说着。
三位都坐下,中间一个四十岁左右,国字脸,一脸肃穆中带着一丝杀气,眉宇又有着正气。
左右二个也都带着些公门杀气,正是新任的捕长沈正直,和二个公门公差。
片刻老板拿出四样蔬菜,一盘牛肉,放在桌上,又烫酒来筛,满满的三大碗,就见沈正直说着:“二位弟兄,执行公务,不能多喝酒,一碗一人,暖暖身子。”
这二个是跟的时间长的公差,起身谢着:“大人放心,我们明白,不会误事。”
沈正直笑了,说:“不必这样说,请吃酒。”
就喝酒吃肉,这时,虽下着细雨,还是见得了陆续不绝的人来人往,有的还抬着砖块和木材,一路上去。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还冒雨指挥着。
沈正直心中一动,问着店主:“都下着雨呢,这是为何?”
店主见三人都有点肃杀之气,不敢怠慢,赔笑的说着:“三位客官,这是上去修道观呢!”
“是大衍观?”
“是,我们村里就这一家道观,前几年老观主去世了,没有人主持,长出一大片长草荆棘,不过现在少观主考得了道牒,施钱重建,管饭管饱,男人每天十文钱,大家都上去帮忙呢!”店主赔笑的说着,显是很是高兴。
三人对看了一眼,当下狼吞虎咽,吃完了就付了钱,一路跟着上去。
大衍观的山并不高,就二百米左右,登着台阶上去,只见台阶处,就多是妇女孩子,都忙着将台阶上下以及缝隙里的厚厚的干草铲除,缝隙都夯得平实。
妇女孩子虽没有工钱,却管饭管饱,每人还有一片肥肉,当下人人干的很欢。
沈正直一路而上,就看了道观,这道观规格并不算大,一方搬运上的砖块木材积了一地,石灰浆还冒着热气。
山门和观墙都只修了一半,只是正殿前,有一个香鼎,已经有不少人边干活边进香,使香烟萦绕。
沈正直眸子一眯,扫看着,见得男人都在干活,乘空闲礼拜上香的是妇女孩子,偶见一个中年人,看衣着是本村有点身份的地主,拜了又跪,沈正直上前叫住了:“这位大哥,来捐香火钱么?”
这中年人看看沈正直,见穿一身半新不旧的衣着,气度沉凝,吃不准来头,因此说着:“是,你是路过的么?”
沈正直指着殿里问一问:“灵吗?”
“哎,这位千万别轻慢了神!”中年人说着:“原本老观主在时,很是灵验,后来老观主老了,不太开观门,才少些来往,现在少观主大修道观,当了道士,我们都来进香求保佑。”
沈正直听了,心中暗暗明白,大衍观在此地根基不小,一笑说着:“原来这样,我也请一次香。”
沈正直说完,真的上了一柱香,上了几步,突然之间,目光一凝。
只见远一点,一个少年自里面出来,正和众多百姓打着招呼。
少年十五六岁,戴着黑漆木制道冠,身穿白色宽袖长袍,长袖翩翩,面如皎月,双眉飞扬,一种气度凌然而出,顿觉惊讶。
这时,有不少前来帮忙的村民,见到这样气度不凡的观主,顿时心生敬畏,走路都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村民有不少人受谢诚福泽,偶有疾病,上大衍观求药,回来服用了也能好了,每年过节都有人上香拜神,谢诚也为这村子看过几处风水,大多人多少受过谢诚恩惠,是以对大衍观相当敬重。
前些年听说谢诚去世,这联系也就淡了下来,不过村民本就保守,对道士的敬畏,依然留存于心底,这时见了气度,更是恭谨。
王存业见这些村民对自己还算敬畏,显是谢诚余惠尚存,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伸手对一个村民一指,说着:“你且过来,我有话问你。”
这村民顿时愕然,却不敢怠慢,连忙快步走到王存业跟前,对着他行了个礼,王存业就从容受了。
行礼后,这村民说着:“见过道长,不知道长叫我啥事?”
王存业见这村汉子语句不顺,言语粗俗,也不以为意,村民大多都是这样。
直接对着村民吩咐起来,说:“你且去告诉村长,并且给各家通知,就说我感谢村里乡亲父老帮忙,因此今天忙过后,可以来这里找我,有什么病患邪祟,一并报来,我替你们除了,我就在这里等着。”
这村人连忙应着,却听见王存业又说:“前些年,我师尊仙去,无人主持,怠慢了大家,现在我已请回白娘娘,以后你们有事不顺,消灾解难,子嗣安康,都可以上香祭奉,自然会有庇佑。这话你也给我带到了。”
说完,王存业又取出一块碎银,抛给村民,说着:“这钱你且拿着,弄些茶水面饼之类给大家休息时用些。”
这村民接住银子,顿时又惊又喜,作这事他自少不了小费,应了一声,小跑去了,在身后带起一阵烟尘。
见他去了,王存业回过头来,整整道袍,站着静等着村民的到来,秋风阵阵吹拂着,却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寒意。
“大人!”两个公差低声说着。
沈正直脸沉似水,他当公差二十年,见得人多了,但王存业这种气度仪态也是少见,让人几乎不敢相信杀官杀公差,就是此人所作。
不过正是这样,才越是显得这人危险。
如果是地球上,无论你怎么样气度和从容,强权机关镇压之下,都只得伏着,是因为没有个人力量。
但是这个世界,有这样气度仪态,其隐含的力量都不可低估。
沈正直突然之间,想起了十年前的一案,纵横来去,剑光似雪,杀人如麻,那个人也是这样从容自在,带着晒笑,视官府于无物。
突然之间,沈正直对王存业起了强烈的憎恨之心。
就是这些掌握大能的修士,才使国家分崩离析,诸侯林立,破坏司法刑律,想到这里,他猛的握住拳,指甲切在肉里。
“哼,不管你是什么天赋,我必绳之于法!”
当然,沈正直也清楚,对面少年这样的人,再给他机会,只怕就不是政权司法能束缚了,想到这里,眸子里多了几分红色!
在上面高台上的王存业一凛,感觉到一些,放眼而看了下去,扫看着人群。
这时,太阳渐渐下落,数十个村民聚在一起走了过来,交头接耳谈论不止,转过一处拐角,见到王存业在前面青石上,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这小村也不过二百口,除了老人小孩,在家的女人,还有忙碌着的人,已差不多全部到场了,可见他们对道士敬畏与尊重。
“小民拜见道长。”
“见过道长。”
声音络绎不绝,王存业见他们过来,眯了眯眼,笑了笑,神情温和,站起来对一众村民挽了一个稽首,说:“都不用行此大礼,我此次特地来履行观主遗责,诸位如有病祟之害,尽可告我,需要消灾,保佑一家安康,可去大衍观正殿向娘娘祈祷。”
村民走出一位中年人,先不说话,对着王存业行了一个礼,说:“承蒙诸位乡亲看得起,添为此村里长,不知道道长对银钱方面有什么讲究?”
王存业听了,不由轻笑,说:“大家日子都艰难,这次并不收银钱,免得有人说我爱财不顾民生,只要你们有心,去观中上点香火就行。”
这中年人身一村里长,衣服也是粗布衣,可见经济之差。
不过王存业并不担心银钱,只要神通渐成,自有城中大户香油钱,何必为难这些生计艰难的山民?
这些都是末节,最关键的是提升实力,别的都不足为道。
村民听了此言,顿时大为感动,说着:“道长仁德!”
中年人说着:“村子没有特产,粮食刚刚够食用,还要留着应对饥荒年,是以村子之中有着病祟之害,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到这里,略微一顿,又继续说:“观主此次前来,却是救了村里不少性命,我和全村村民都拜谢道长大恩。”
王存业脸上面无表情:“无妨,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中年人见了,不再废话,说:“道长请。”
王存业点点头,道:“好,你们带路。”
说着,目光向后一眼,顿时和沈正直目光对上,沈正直顿时不由脸色铁青,“哼”了一声。
杀官之贼,这样从容,这是对官府和公门的挑衅!
必擒之,杀之,以肃律法!
第十八章 垂意
王存业到了黄昏时,自村中回来时,大衍观中忙碌已经完成,许多人领着自己铜钱和一包干粮。
陆伯不知道王存业杀官的消息,却欣喜的忙碌着,并且身后跟着二个少年。
“观主,现在观里人手很少,我在村里按照老关系,招了二个。”陆伯笑的说着,皱纹都展开了。
“观里当然要人,至少得有五六个,这事由你办着,不急。”王存业说着,有了道牒不愁没有人来,要知道道童都可以受庇护,免了差役,能吃的饱,还能识字。
此刻回到观中,王存业扫看了一眼,中午时分遇到如针芒一样的感觉已经不存在,显是这人已经退去,不由微微冷笑。
上香大鼎中,积了一半香灰,偶尔有风刮过,随风飘洒。
此时太阳落下,苍穹蒙蒙一片,王存业站立着,默默主持着香客跪拜祈祷,不断有着香客纷纷上前向神灵跪拜,默默祈祷,王存业闭目蓦然,不时轻微点头。
神像前,香烟缭绕,一个领着干粮回去的村民从团蒲上站起身,对王存业一躬身,王存业见了,也只是默默点头,这人看到观主回应,由于正殿中肃穆,不好再攀谈,默默退下。
后面一位是一个中年妇女,见前面一人退下,默默快步上前,整了整衣袍,俯身拜下,对着神像三跪九叩,不知祈祷些什么,默默站起身来,又转过身子对王存业一礼,王存业见了也是轻轻致意。
这时有人用灵觉查看,就可以看见点点香火信仰和萤火一样在虚空汇聚,点点香火愿力闪动光泽,在虚空中汇聚成一条细流,朝虚空中神像上灌了去。
神像中,一个白色微红的灵体沉寂在神像中,如果仔细观看,还可以看见她的灵体中央有着一字,这字八角垂芒,显出金色,丝丝细流,就是进入其中,又转化成丝丝淡红色的神力,弥漫到白素素身内。
她沉寂于这转化中,冥冥之中散发着神灵威严,这种威严可以无形中默默影响着香客信徒,让他们不自觉的变得越发虔诚。
王存业站立于神侧,主持着跪拜祈祷,却发觉实际上字符中,一半落下汇入王存业识海中。
此刻王存业识海中黑暗潮水,一轮日月一样玄光悬于其上,映照识海,破碎的轮回盘沉浮其中,一会化作龟壳,一会又复化作轮盘,转化过的力量自灵台不断涌入,到了识海却尽皆被龟壳吸取,仿佛长鲸吞水,只进不出。
王存业默默思量,由于认主关系,白素素获得的香火愿力居会返还给自己一半,算的上意外之喜。
这时,陆伯见还有几个村民在神像前跪着上香,就上去说着:“今日来者都有神缘,不要担心,现在天晚了,就散去吧!”
众人向神叩拜,渐渐散去。
夜色渐起,月亮悬挂,夜色朦胧,西面依是明亮,有余辉晚霞残留不肯离去,此时正值天地气机转化,阴阳互换,王存业自正殿走出,怔怔不语望向天空,直到明月高照,夜色笼罩。
原本弥漫的香火愿力,渐渐吸取完毕,王存业微微一震,龟壳投影一闪又隐去,抬手正了正道冠,步上台阶,走入正殿。
向神像上一指,一道清光后,白素素顿时显出神魂,这时她已经完全不一样。
只见她背后垂下青丝,几乎及地,身上披着白衣,上面还出现一些饰品,面容秀丽端正,眉心处一点朱痣,映辉着容光,看上去就有女神的样子。
见王存业相召,白素素对王存业打了一个稽首。
王存业望了白素素一眼,说:“我接连做法,不断牵引,这处道场已成了,以后这里就不需要我主持香火和其他仪式,你做好自己职责就可,以后除非大典,我不会再来此处主持香客祈祷了,你自己酌情回应就可,你也是做过数百年神灵的了,自是不许我多说。”
王存业微微抬头,见白素素认真听了,稍感满意,问着:“你吸取的香火愿力,还顺利不?”
“很顺利,主上的神器赐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