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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太虚幻境-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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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若离刚好拿了桌上的茶碗,掀盖要喝茶,闻言,手竟不能抑制地一颤。以他的修为,居然让杯里的茶泼出一大半,脱口问道:“藏书楼在何处?”

“我师故去之时,一把火烧做灰烬了。”性德明锐得直能看透整个世界的双眸忽然看定明若离:“若能寻到夫人,我便将风云击与若离剑全本抄录出来,送予先生,以为记念,如果不能找到……”

容若安安静静、和和气气地说:“自然也是要抄出来送于先生的,先生一向心怀仁爱,喜欢提携小辈,想必不会反对我们把这两本书也刻版印刷,公诸于众吧!”

萧遥在后头一挑眉,轻轻咳嗽一声,才忍住想大笑的冲动。天底下还有比这更阴损的威胁吗?把人家仗以成名,神秘莫测的看家本领,传得满天下都是,到时种田砍柴的人,都能来几式天琴手、风云击,明若离就算不气死,也再难保今时今日的地位。

明若离闻言,脸也有些绿,嘿嘿一笑:“公子放心,我自当尽力寻找夫人,只是夫人多日不见踪影,万一有些不测……”

容若腾的站了起来,平日说说笑笑从不正经的他,此刻眼中竟有威芒凛凛:“济州城的人,最好求神拜佛,希望我的妻子安然无恙,要不然……”他冷笑一声,眼神在刹时间森冷一片:“我能让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即使以明若离的阅历,都被容若此时眼中的杀气,语气里的狠绝给震得心中猛然一紧。

直到容若告辞离去,他那忽然揪起来的心,仍是放松不下来。

明若离笑嘻嘻地抱拳把容若一直送出门,等到明月居大门关上,本来的笑容,立刻变做一片森冷。

松风如一片清风下的树叶,飘落在他身边:“主人,刚才何不干脆杀了他?”

“此人与官府的关系太深,极有可能是高官显贵。那萧性德又如此深不可测,天琴手秘笈之谜也还没解开,怎么能随便动手,自招祸端。”明若离深吸一口气,沉声盼咐:“动用所有人手,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

“主人,今日容若与那个萧性德在街头大声吵闹,说出来的话,好像是萧性德力量全失。”

明若离冷笑一声:“你若信这样的话,你就不是人,是猪了。”

松风满面通红地低下头。

“不过他们的对话的确非常奇怪,有些话完全听不懂,再把他们的对话记录拿来,我要细看。”明若离一边走,一面迅速下令:“把消息放出去,我要找徒弟的大事不能耽误。”

松风应声而退。

明若离独自一人,负手而立,在人前永远笑嘻嘻如弥勒佛的脸上,一片沉穆之色。他忽的低叹一声,负手望向天空,正好看到高空中一道黑影如电一般射来。

明若离眉峰微微一挑,一动不动,站在原处。

那小小的一点黑影,渐渐接近,却是一头金睛铁羽,钢啄铜爪,无比神俊的苍鹰。

明若离微微一笑,撮唇作啸。苍鹰即时敛羽而落,正好停在明若离肩头。这只无比神俊的苍鹰右足之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管子。

明若离伸手解下来,轻轻从竹管中倒出一张小小纸条,轻轻摊开。

白纸上清晰的黑字,只有两句话——“不可得罪容公子,不必寻找容夫人。”

明若离眉头微皱,略一沉吟,忽的撕下一片衣襟,右手不知自何处取出一根笔色呈朱的细笔,迅速写上六个字——“容若到底是谁”,小心地放入竹管,缠在鹰足上。

苍鹰振翅,转眼成为天边的一个小黑点。

明若离犹自仰首而望,喃喃道:“容若,到底是谁?”

过了一炫香的时间之后,他才意识到手背处滚烫生疼,本是被那溅出的热茶所烫伤,而在此之前,他竟一直没有感觉到。

走出明月居之后,一行人都只是沉默地步行,谁也不说话。

满街的喧闹,反而更让他们彼此之间的沉默显得压抑。

这样诡异的沉静持续了很久,直到容若干咳一声:“我刚才装出来的凶样子,是不是真把你们吓坏了。

“这真的是你装出来的凶样吗?”似乎是一贯随意的疏狂问答,但萧遥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异常幽深。

容若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话。

赵仪用很低的声音说:“如果夫人一直找不到,不止是济州,整个楚国,甚至整个天下,你都会想法子搅翻天,谁也不能有宁日吧!”

容若抿抿唇,有一种悲伤无奈的感觉泛上来:“你们觉得我有错吗?”

萧遥不语,忽的仰天发出一声长啸,自袖底里取出一个酒壶,喝了一大口。

苏良忽的双拳紧握,然后又一点点松开手,却又不说话。

赵仪却似了解他的心情,低声说:“你在变,一点点地变,我们不喜欢这样的变化,也不喜欢可能会变得更厉害的你,但我们无法责怪你,也无法说你是错的。”

容若负手,望望天,望望地,然后轻轻说:“你们呢!刚跟我出来那阵子,也想着闯荡江湖,成一番事业吧?可是,你们现在也该知道,江湖不是想像中那么好玩的地方,高手辈出,处处难关,你们已经受过挫折。真正的江湖仇杀,血雨腥风,前几天你们也见到了。闯江湖,不是只有雄心壮志就行的。你们愿意学得心狠手辣吗?愿意也眼都不眨一下地把无冤无仇的人拦腰砍断,为些秘笈啊!面子啊!赌口气啊!这一类无聊事到处杀人吗?如果你们不变,也许你们在这个江湖根本活不下去。”

赵仪凝视他:“你希望我们变,还是希望我们不要变呢?”

容若沉默不语。

赵仅却紧紧地盯着他,这少年眼中,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会有的洞彻世情的光芒:“你希望我们变得心狠手辣,心思慎密,城府高深,手腕可怖吗?你希望我们随时都可以狠得下心,杀得了人,随时可以面不改色算计人,然后一步步走出所谓英雄的路吗?”

容若仍然不说话。

“我们来做个约定吧!”开口的是一向冲动,但这次却一路沉默的苏良。他抬起头,和赵仪不同,他的脸上有着只有年少者才会有的光明锐气、飞扬神采:“来约定吧!如果你能不变,我们就不变。”

容若一怔:“什么?”

苏良眼睛闪亮,举起手:“你不变,我们也不变。”

赵仪深吸一口气,脸上有兴奋的神彩,眼中有夺目的坚决:“是,你不变,我们都不变,不管发生什么,面对什么,永远不变。”

容若震了一震,脸上有着不可掩饰的震惊,他正匪地望着面前的两个少年。

只有年少的人,才会有这样美丽的理想,这样执着的心吧!只有年少的人,脸上的光芒才会这样明亮,只有年少的人,才会有信心许下这样的诺言吧!

可是看他们举在面前的手时,心中那一刻的酸楚感动却又是为着什么。他一言不发,抬双手击出去。

轻脆的击掌声响起,三个人在这一片大好阳光下,定下了誓约。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他们是否明白,要遵守这样的约定,必须付出多大的代价,必须拥有怎样的坚持。

也许是阳光太灿烂了一点,也许是因为三个少年眼中这一刻焕发出来的光芒太耀眼了,萧遥微微眯起了眼睛,带点深思的表情,无声地凝视他们。

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的性德,静静地旁观着这一切。

容若和以前的所有玩家都不同,但是他并不是真正的圣人,他也有软弱,也有缺失,他也会动摇。可是偏偏每一次他动摇改变之际,总会有一股力量,一种变化,让他重新坚定地走回他自己的路。

只是直至此刻,也没有人能真正明白,这对容若来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吧!

“既然我们约定了,你以后就别做这种事了。”苏良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事?”容若茫然不解。

苏良磨磨牙:“别做卑鄙的事了,你今天居然用一个女人的身体来挡刀,万一别人没收住手……”

容若哈哈大笑:“你错了,我这叫灵活变通,和卑鄙无关。”

“你拿别人的性命来保护自己,你还说不卑鄙。”苏良的眼睛又开始冒火了。

“嫉恶如仇的小少侠,闯江湖有善良的心、美好的愿望、高尚的原则是很好的,但只有这些,而没有一些机智变通,那么,你就只会在成为大侠之前就变成无名尸体。”

“所以就拿别人的性命不当回事了。”苏良冷笑。

容若却微笑,这个少年,好像已经忘了,自己在别人阵中差点丧命的事实,不但不记恨,反倒为他人打抱不平,这般胸襟,让容若感到一阵欣慰,一阵愉快。

“我没有把她的性命不当一回事。性德告诉过我,九转阵十分精妙,这九个人是明若离选取手下精英,苦心训练造就的,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替代,缺一人,九转阵就失效,再培养一个和大家配合无间的人才,最少也要三年吧}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杀伤自己的同伴。在这个前提下,我才敢装腔做势,把她挡在身前。因为她对九转阵而言是不可替代的,所以她的同伴才会收手得那么狼狈,那么拚命,给了我机会轻易破阵。”

他说着拍拍苏良的肩:“小子,你还嫩着呢!光有理想,不会动脑筋,最后的下场只会是抱着原则下去和阎王辩论,慢慢学着吧!”

在苏良极有可能受激不过,跳起来打人之前,一直沉默的性德忽然开口:“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家。”容若回答得非常之快:“回家去,牵上月华,再去苍道盟,用这匹柳大小姐心头肉的马,应该可以换得到这济州民间最大的一股势力出手相助,帮我找人吧!”

第二部 红尘惊梦 第九集 日月之变 第三章 佳人寻衅

容若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到苍道盟去还马,苍道盟找马的人,已经直接闯进了他的家。

这个时侯,他还在路上。

园子里的下人,没有一个敢拦气势汹汹的柳大小姐一行人。

凝香、侍月只会轻身功夫,没有力量拦阻这十几个佩刀持剑的人物。苏意娘容华绝世,男子固然无不给三分面子,奈何柳非烟身为女子,一见到比自己更美的女人,火气更大,毫不客气地把她推开,就这么一路闯到了马厩。

“我的月华果然在这里,你们这帮偷马贼。”柳非烟跑过去,抱住月华的脖子,失而复得的欣喜,以及对盗马者的愤怒一起涌了上来。

陪她来的,有七八个人,无不是锦衣华服,刀柄系着美玉,剑上镶着明珠,就算随手甩出什么小针小镖小钉,都一概是黄金打造。

名号报出来,这位王公子,那位李大少,还有张少侠、孙英雄,什么什么拳打八方的关门弟子,又或是脚踢四海的唯一传人。

个个字号叫得震天响,人人在街上横着走,每人左边脸上刻着“我有权有势有本事”,右边脸上刻着“谁敢惹我”,眼睛一概长在头顶上。

近日为了柳非烟择婿之事,济州城有头有脸的公子爷、大英雄,有一大半整天扛刀捧剑,满世界截杀得罪美人的苏良、赵仪(那个明显比他们更有钱有势,来历不凡的容若,倒不见他们有哪位冲进园子大肆追杀),可惜一次也没成功过。这一番跟了美人同来,谁不攒足了劲来表演。

“好不要脸。”

“盗马贼,快出来。”

“缩头乌龟,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快些出来,让小爷好好教训你。”

这些人一边喊一边叫,一边动上了手。舞着剑,抡着刀,乱劈乱砍,恨不得即时把容若等人叫出来,好让他们乱刀分尸。

马厩三两下被拆掉了,满园的奇花异草也惨遭毒手。

眼看着这帮人气势汹汹,要冲进斤里去砸东西了。

凝香和侍月虽然又惊又怕,终于还是必须鼓起勇气冲出去拦。

却听到有人懒洋洋地说:“很精彩啊!想不到居然有人在我这个恶霸面前演恶霸戏。”

二女同时有些愕然。萧远一向以看容若的热闹为乐,这个时侯,应该躲在哪里拍手称快才是,怎么可能挺身而出?

两个少女一起奔出斤去看,却见萧远一个人,怀里居然还抱着同样懒洋洋的小叮当,就挡在柳非烟一行人的路中间。

“三爷。”两人一起脱口叫。

萧远扭头对她们冷晒一声:“你们主子真是太宠你你们了,真叫你们无法无天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通知我。”

两个少女眼中都有着疑惑,重又叫:“三爷。”

萧远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我的确懒得替那小子出头,事实上,我更喜欢拍手叫好,不过……”他目光对着眼前诸人一扫:“我更讨厌有人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柳非烟对他恨之入骨,把纤手一指,银牙一咬:“杀了他。”

一众所谓的英雄侠少,如奉纶旨,刹时间,刀意冷,剑光寒。大家都自命英雄不凡,谁也不肯聚众合攻,又都想在美人面前有所表现,一时间,还没把萧远怎么样,他们自己倒你推我,我挤你,有人要抢先,有人偏不肯,暗中动上了手。开始还是暗里较劲,推一推,扯一扯,到后来耐不住性子,竟是刀剑相击起来。

“你闪开。”

“让我来。”

“我为柳姑娘出手。”

“我来替柳姑娘出气。”

一阵子混乱之后,这帮少侠,有的漂亮华服破了口子,有的束发金冠被挑了下来,还有的干脆鼻青脸肿了起来,偏偏那个他们要杀的萧远还没事人一样,站在面前,抚着小狗,冷冷而笑。

柳非烟气得跺脚直骂:“你们搞什么鬼,说帮我出气,就是这么帮的。”

她骂声还没绝,一众少年中总算还有较机灵的人,刚才内哄时退得稍远,不曾受伤,这时听柳非烟一骂,其他人一愣收手,他乘势拨剑冲上,一剑三式,一式三变化,绵绵不绝,务必要把萧远斩于剑下。

萧远是皇族子弟,平时学的不过是骑射功夫,身手虽还灵活,但和这等江湖人相比,稍有不如,何况此时手无寸铁。但他不慌不忙,抚摸小叮当的手连颤都没有颤一下:“冯光仲。”

那少年剑势一颤,贴着萧远的脸刺过去,凌厉的剑气带起萧远一缕断发。少年人随剑走,冲出数步,还不及回声,已是厉声问了出来:“你说什么?”

“你叔叔冯光仲是当朝从三品武官,因为他在京中任职,你们冯家在民间才有如此声望。冯家剑法,名声显赫,有几分靠的是真本事,有几分靠的是权势。你不会希望你的叔叔被罢官去职吧?”

冯姓少年眼神一凛,长剑遥指萧远,因为愤怒而导致剑身微颤:“你敢这样羞辱我冯家“你有本事,刺过来试试。”萧远冷笑:“真当我们好欺了。用你们的猪脑袋想一想,凭什么陆道静一府之尊对我兄弟毕恭毕敬,凭什么我们可以让一本书在三天内就刻版上市,凭什么我们敢招惹日月堂。比起明若离,你们算什么?仗着你们那点儿小名声小势力,还真敢这样放肆?你以为你叔叔官居从三品,很了不起吗?我要毁了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就是当朝一品,也不敢对我如此无礼,你倒敢放肆成这样?”

“你……”想是一生顺风顺水,何曾受过这种羞辱。冯姓少年脸涨得通红,剑身猛颤,竟发出嗡嗡之声,但却是一剑也没敢递出来。

“你们都在做什么?帮我杀了他。”柳非烟的声音里有刻骨的痛恨。

萧远冷笑一声,扬眸扫去。

他自小就是王爷,天潢贵胄,声势显赫,京城之中横行霸道,当朝大臣都有不少受过他的欺凌,这十几年练出来的威风霸气,又岂是这济州城里,一般豪奢少年可以相比的。

这一眼扫去,几个想要冲过来的年轻高手、英雄侠少竟莫名地心下一虚,刀刀剑剑一概没有在第一时间递出来。

萧远冷笑三声:“柳大小姐,这帮人整日围在你身边,对于他们,只怕你还根本谈不上真正的了解,不如我来为你介绍吧!”

他信手一指,那挡在柳非烟面前,手持五尺巨剑,一副大义凛然、英勇护花神色的少年“赵轩之,巨剑门赵易扬之子。江湖传他,聪明天成,幼承家学,巨剑当空,万夫莫及。自十二岁入江湖行侠,每年必诛一巨恶,必救一方百姓。十二岁除淫贼花似锦,十三岁诛恶匪刘绝烟,十四岁以家中产业抵押,借银三万两,救助径河两岸受灾百姓,年少成名,侠行传天下。不过柳小姐知不知道,当年被杀的花似锦,不过是可怜到正好碰到赵大公子强奸民女,不及逃走的农民,于是他就好端端……”

萧远往侧一避,让过赵轩之铁青着脸劈过来的巨剑:“凭这样的剑法,又何来赵家而今的财势,赵少侠行侠仗义的美名?只不过赵公子十三岁那年,赵家上下冒充恶匪,血洗江中富户十三家,然后赵少侠提着某个倒霉蛋的人头,口称诛杀恶匪,所谓侠士,不过如此。

他一边躲,一边说,赵轩之一剑比一剑劈得狠,萧远越闪越是狼狈,眼看危如累卵,大喝一声:“还不出手,不要命了?”

话音未落,空中一道劲风撩过,只听得一声闷哼,赵轩之巨剑落地,面如土色,右臂几乎被一支劲箭洞穿,鲜血转眼染红衣襟。

柳非烟俏脸变色:“成大捕头,当年我爹传你神箭,就是为了让你与我做对的?”

一个人影自院墙外跃下,身着捕役服饰,双目炯然有光,身形虽稍嫌矮小,却灵活机变,几个起落,已近众人面前。他两手空空,并没有带上弓箭,抱拳做礼: “柳小姐,成永心虽出身苍道盟,如今毕竟在公门任职,陆大人有令,必须确保容公子一家上下,安全无恙,否则提头来见,请小姐……”

柳非烟纤手拨刀,刀身微颤,绽起微微的刀花:“我若定要杀他,你要来拿我吗?”

成永心脸色无奈:“小姐,何必为难于我。”

萧远忽的长声大笑:“柳家小姐好威风,怪不得人人都道,在这济州地界,旁人只知有苍道盟,哪里还知道官府。只可惜,你苍道盟虽威风,今日在场的英雄豪杰,拜倒你石溜裙下的公子少侠们,怕是没有哪一个敢出手的……”

柳非烟一怔,往左右看去,却见这些平日里口口声声,为了她可上九天揽月,可下北海捉蛟的男人,脸色一概白里透着青,手里的刀剑兵刃全都无力地垂下去,刚才一副要拆掉整个园子的气势,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萧远笑道:“有赵冯二人的前车之鉴,他们还不受够教训吗?试问这些大门大派大家少爷,有多少是仗着家中之势凌人,有多少是仗着亲朋故旧做高官而势霸一方?我势力更大,官更高,哪个敢来欺我?这些英雄豪杰、少年侠士,又有谁没做过丧德败行之事,又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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