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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盖亚的异乡者-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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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才茫然摇了摇头,道:“没有了,弟子向来负责打理通天峰事务,但这几个月内,田师叔的确没有通报过要上通天峰来啊!”
苏茹看了一眼范长老,冷冷道:“你以为他来是要做什么。还会投帖子拜山,慢慢等着喝茶么?”
范长老老脸一红,没有说话,阳长老已然对萧逸才道:“萧师侄,既然如此。你立刻去后山祖师祠堂那里请问掌门师兄,如有可能,最好能将他老人家请到这里,大家当面一说,便都明白了。”
萧逸才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说罢,转身快步走向后堂,疾步去了。
阳长老看着萧逸才身影消失之后,转过身来,微笑道:“苏师妹,老夫也知道你们夫妻情深,关心之下难免心乱,不过你此番如此莽撞闯上玉清殿,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吧!”
苏茹沉默片刻,淡淡道:“阳师兄,你说的很是,待会若是果然不易并无大事,只是我疑心生暗鬼,苏茹自当领受青云门门法处置……”
阳长老摆手,微笑道:“你看你,我不是那个意……”
苏茹话锋一转,却是斩钉截铁一般截话道:“但若是果然不易在这通天峰上出了什么事,阳师兄,”她那清透明亮的眼眸闪闪发亮,精光闪过,说出的话如同她激荡情怀与决心,没有丝毫动摇与回头的余地,“那青云门二千年下,便将有一位不肖弟子苏茹,要为自己一生所念所系之人,在这青云山通天峰上,向历代祖师,向那位响当当的掌门师兄,要上一个说法!”
一声轻喝,她挥手如刀,破风而来,墨绿剑光瞬间大盛,破空锐啸之声拔地而起,随后是一声闷响,飞尘摇曳,众人但只觉得脚下微微晃动,竟如地震一般。待尘土稍止,只见苏茹手中那柄墨绿仙剑,却已经是连着鞘插在了玉清殿大殿中央坚硬之极的石板之中,而插入的土地周围,并无一丝一毫的裂纹缝隙。
冥冥中,那柄插在地面之上的墨绿仙剑,虽然离开了苏茹手心,但剑芒之势竟似更烈,如千古奇葩,芳而不群!
那位阳师兄看了看插在自己和苏茹面前的那柄墨绿仙剑,苦笑一声,道:“苏师妹,这、这不是还没到那个地步么,你怎么还拿出了当年祖师赐下的‘不群之芳’?”
苏茹冷笑道:“阳师兄,你是知道的,当年这柄‘不群之芳’是不易要我封起来的,因为有他在,封便封了,我也不在乎。但若是他出了事,我便要以这‘不群之芳’,向掌门师兄他老人家请教一下了。”
阳长老摇头苦笑,道:“你……我以为你和田师弟成亲多年,早就改了这脾气了……罢了,罢了,反正我也劝不了你,我们还是过去坐着,一起等萧逸才将掌门师兄请过来吧!”
苏茹面无表情,却是哼了一声,慢慢与阳长老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玉清殿上,气氛慢慢有些缓和了下来,阳长老在那边压低了声音,与苏茹低声说着些什么,想来还是在安慰苏茹不要太过着急。其他几位长老要么站在阳长老身后,要么也坐了下来。只有那位范长老慢吞吞走到玉清殿大门一边,离的那苏茹远远的。至于其他年轻弟子,身分不够,加上苏茹一怒之威,一个站的比一个远。
通天峰众长老中,要以这位范长老平日为人最是随和。人也颇为滑稽幽默,虽然道行在这些前辈长老中不免落在后面,但在年轻弟子当中,却是最得人缘,不管是不是他自己教的弟子,还有其他的师侄,都与他十分亲近。
这时众人看到范长老单独站在一旁,年轻一代的弟子许多人都悄悄靠了过去,其中不乏有几个刚才被苏茹摔进来同时又是范长老门下弟子的。
范长老看了看那几个徒弟。摇了摇头,旁边有一个小徒弟忍不住小声问道:“师父,那、那位苏师叔怎么那么凶啊!平日里看她十分温柔的,怎么凶起来竟如此厉害?”
白胡子范长老白了那徒弟一眼,口中“嘿”了一声,吹了吹下面的胡子,道:“你们这些家伙才进青云门多久,知道什么?那婆娘当年泼辣的时候。什么事她干不出来!”
周围慢慢围过来的年轻弟子,一个个留神听讲。有人轻声道:“啊!看不出来啊!苏师叔如此……容貌,当年一定是天姿国色吧?”
范长老嘿嘿一笑,偷偷向苏茹与阳长老那里瞄了一眼,只见他们正在谈话,显然都没注意到年轻弟子这边,当下胆子大了起来。道:“说起来,她当初也算是我们青云门这一代女弟子中名声最大的了,就像是……呃,”他点了点头,脸上忽然露出神秘笑容。压低声音道:“就像是现在小竹峰那个陆雪琪一样。”
周围众弟子齐齐发出一声“啊”的声音,个个恍然大悟的模样,纷纷点头,表示自己已经领悟了范长老的意思。
范长老一呼百应,不免有些得意起来,道:“其实当初说起来,她虽然道行不错,但比她强的却还有,像道玄师兄和万师兄,那可都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自然是比她强了。只是大家看她年轻,又生的美丽,加上她还有个师父真雩大师做靠山,谁也不敢惹她,所以她才敢到处惹事。我还记得,当年她一个人就把青云门搞的鸡飞狗跳,再加上和她差不多一样凶的母老虎水月……呃,臭小子,你干嘛打我,老实点,我还没说完呢!”
范长老兴致勃勃,又继续道:“当初那个水月,唔,你们怎么这个表情,哦,我知道了,你们不明白我说的是谁啊?呵呵,其实就是现在小竹峰那个水月大师,她是苏茹的师姐,当年那个凶悍的性子,可是和苏茹一样,在我们青云门中是有名的。喂,臭小子,你干嘛老是拉我,我告诉你,怎么说老夫也是你师父,你别这么没规矩……咦,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唔,我想起来了,说到水月了。那个苏茹当年虽然泼辣,什么事都敢干,但自从嫁了大竹峰的田不易之后,却好似换了个人一样,也就是你们往日见到的那个样子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其实也觉得奇怪的很,不过总算还是好事吧!但是说到那个水月,那可是一点都没变,当年有多凶,现在还是那么凶,就连她教出来的徒弟,就拿你们最喜欢的那个陆雪琪来说吧,几乎和她当年一模一样……见鬼了!”
范长老猛转过身子,怒道:“臭小子,你干嘛老是拉我,很久没挨揍,皮痒了是不……”
他的话猛然断了声音,微微张大了嘴巴,只见一圈年轻弟子纷纷低头站在一旁,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玉清殿大门口外,水月大师一脸漠然,冷冰冰站在那里看着范长老,在她身边,文敏也是望着范长老,却是一脸怒气。
范长老额头上瞬间满是汗水,老脸涨的通红,向后退了几步,尴尬之极,苦笑不已。
水月大师缓缓走了进来,却是再也不看范长老一眼,倒是文敏颇不甘愿,狠狠盯了他几眼。至于作为另一位议论主人公的陆雪琪…从头到尾,他连看一眼范长老的兴致都没有,只是宛如千年寒冰一般,悠悠飘过——这女子,真是比水月大师还要冷,还要绝!
当然了。范长老在这些青云长老之中,向来便是话多闻名,此番被人当场捉住,场面尴尬之极。
不过苏茹与阳长老那边显然还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茹看到水月大师竟然意外到此,脸上掠过一丝讶色。站了起来,道:“师姐,你怎么来了?”
水月大师微微皱眉,向周围看了一眼,道:“我还要先问你呢!你不在大竹峰,怎的一个人跑到这通天峰上来了,有事也是田不易他去跑,你怎么来了?”
苏茹嘴角动了动,看着师姐。忽地心中一酸,眼眶竟是红了几分。
水月大师一怔,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情绪,又看了看旁边的阳长老,阳长老摇头苦笑,却是一时不知如何说起。水月大师心中微感焦急,她与苏茹自小一起长大,两人情谊之深。绝非寻常,当真便如亲姐妹一般。此番看苏茹竟然真出了什么大事一样,更是担心,眼角余光一闪,赫然又看到了苏茹插在地下的那柄墨绿仙剑――不群之芳!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
正在她要出口追问苏茹的时候,忽地后堂那里一阵慌乱脚步,萧逸才旋风般掠了进来。脸上却满是在他身上罕见的惊惶之意。
“出事了,出事了!……”
玉清殿上人人大吃一惊,苏茹更如五雷轰顶一般,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作响,直震的她天旋地转。一直以来都旋在心口的那份担心,几乎就要碎裂开去,但觉得眼前一黑,险些便昏了过去。
水月大师一把扶住脸色苍白之极的苏茹,转头向萧逸才喝道:“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
青云山祖师祠堂,还是一样笼罩在苍松翠柏之间,庞大的身影若隐若现,只是这一片静默,很快就被纷乱的脚步打破了,青云门下一大群人,纷纷快步赶到了这个祭祀历代青云祖师前辈的圣地。
外观看去,似乎一切仍如往日般的宁静,但是走到祖师祠堂大殿之前,无论是疑惑的通天峰众弟子还是心急如焚的苏茹,都为之愕然的停下了脚步。
苍松翠柏围绕下的祠堂,庄严肃穆的祖师圣地,此刻到处散落的都是碎木残屑,混乱不堪。
偌大的祠堂大门处,原先的红漆大门竟然被整个打烂,连门的样子也很难看的出来了,在众人面前的,只是一个更加巨大而刺眼的狰狞窟窿。
祖师祠堂的外壁之上,几乎所有的窗户都被震的掉落下来,无数个或大或小的空洞出现在墙壁上,庄严的祠堂竟已是千疮百孔,惨不忍睹,只有那祠堂深处的昏暗,似乎依然无视于从掉落的窗户和无数孔洞里透进的微光,轻轻弥漫在祠堂里。
“不易!”
苏茹最先反应过来,也顾不得去管为什么祖师祠堂遭此巨变,一闪身冲了进去,希望能够看到自己想看的人。水月大师与阳长老、范长老等人也随后追了进去。
祖师祠堂里,似乎也和外面一样,遭到了巨大的冲击,所有曾经气象森严的一切都被毁坏,平整的石板碎裂了,硕大的琉璃油瓶也破了。甚至当众人走到那最神圣的地方时,被劈成两半的巨大供桌之后,那被供奉着的无数青云门历代祖师灵位,竟然都散落了满地,一眼看去,不知道有多少灵牌被某种神秘大力硬生生打成了两半甚至更多。
只是,除了这满地狼藉一片,众人竟是看不到一个人影。
苏茹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水月大师眉头紧皱,踏上一步,将她搂在怀里,低声安慰了几句,随即转头对跟在众人身后的萧逸才道:“这里是怎么回事,还有,道玄师兄呢?”
萧逸才苦着脸,直到现在惊讶的神色也未曾退去,道:“回禀师叔,弟子刚才一来到这里,见到的就是这副情景了。至于恩师,这一个月来,他几乎天天都是在祖师祠堂这里静修的,弟子实在想不到,除了这里,他老人家还会去了哪里?”
偏在这时,通天峰之下却是传来一阵轰天巨响,随后一道红芒窜天而起犹如焚世戾炎,叫人胆战心惊…
这般手段不正是大竹峰首座田不易的拿手好戏吗!?
“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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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七里峒。
巨大的石室之中,空空荡荡。只有最里面,燃烧着一团火焰,在阴暗中显得特别醒目。
火焰前方,是一座同样用整块巨石雕刻的古怪石像,头为犬状,但身子上却有十足。脚上更有锋利尖爪,而且在背上还有两对翅膀,实在是很奇怪的雕像,看来就是苗人所信奉的神明。
而偌大的石室中,却只有一个人,背影看去很是苍老而佝偻,默默坐在火焰前方,仿佛是在冥想,又仿佛沉默。
这奇异的地方。不知怎么,竟给人一种将时光留住,停滞不前的怪异感觉。
在这里,仿佛一切都是静谧而沉默的。
火光熊熊,将火焰前方那个人的身影,照射的忽明忽暗。
“大巫师,人带到了。”
此刻,远处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背后,是流影那略微有些苍白的身影…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南疆。只是距离上一次,却切切实实已经过去了千年。他没有料到,仅仅是报上自己的名字,竟然就有人将他引到了祭坛这里,来与此时南疆苗族的大巫师相见。
火光的映射下,那人并没有回身。只是伛偻着身子,微微点头,再之后他抬起手来轻轻摇了摇。
“你去吧。”
“是,大巫师…”
那个精壮的苗人汉子显然是极为听从眼前这老者的命令,他一躬身然后便原路返回了。闪烁的火光仍在摇曳。却始终不曾完全照亮这一方黑暗,看不清,也看不透这始终未能洞穿的迷蒙。
“请坐吧。”
大巫师开口,他用手撑地缓缓转过身来…那是一张比想象中更加苍老的面容,光是看着就好像是百岁高龄的老人…这是极为少见的,纵然他的确已经超过了100岁。通常情况下,对于一位修士来说,不论怎样也应比普通人长寿的多才对,青云门的数位首座都年过百岁,却大多只是中年人的面孔,鲜有如此老太。就算是一头白发白须的道玄掌门,也是犹如鹤发童颜,不见沧桑。更不用说,像流影这般的“老妖怪”了…
“长者客气了。”
还以一礼,流影快走几步,在大巫师面前坐下,虽仍旧处变不惊,但离得近了,他却更能从对方身体里嗅出一抹淡淡的死气…这,正是大限将至之人的特征,南疆的大巫师,虽不说是什么有通天彻地之能的贤人,却也不至于修炼一生却只有百十年寿元才对…
“咳咳,在狐主面前,哪里敢称长者…狐主这是羞煞在下了。”
大巫师开口,嘴角却带着几分苦笑。
“…你知道我?”
“当然知道…”
大巫师点了点头,然后用颇有些感慨的吟诵…吟诵那首早已模糊在烟尘历史之中的诗文。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苗乡处。”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苗乡处…
如今,他又再次回到此地,但赋诗于此的痕迹却早已磨灭了。
“原来…还有人记得。”
“苗疆巫师代代传承,只言终有一日,您会回到此地…咳咳…”
流影沉默,有些事,一心想要放下,却又总来纠缠;有时候,就算已经放下,却又午夜梦回…
“我,还能为你们做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变局(2)

第三百七十四章、变局(2)
“我,还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当年离去,流影心丧若死,一夜白头,这句迟来了一千年的承诺,就算是狐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能弥补多少南疆巫族这些年来受过的苦难,但既然自己已经回来,这一次更是为了解决兽神和夜魇的问题,所以也就更没有理由回避当年受兽神之乱影响最大的南疆。
仔细想想,若非是众妙天天主最开始有所图谋,兽神这样的怪物也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修为通神的巫女玲珑自然也不会殒命于此,巫族更不会四分五裂,直到今日,只能任人鱼肉。甚至连流影自己,若没有梓言舍命相救,恐怕也早已化为黄土,所以换个角度来看的话,这也算是流影对于过往的赎罪吧。
所以,他才会这么询问。
作为巫族的后人,只要大巫师开口,不论是多难的条件,他也会想方设法去达成,毕竟,对于这久居山林中的一族,他实在是有太多的亏欠,就算是倾尽一生恐怕也无法报偿。
却不想,大巫师却只是摇了摇头。老人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突然勾勒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些被岁月刻下的痕迹如此清晰,但仿佛有丝毫都无法改变这个老人传承自先祖的洒脱。
“巫族和苗家的一切都是天数,咳咳…您不必挂心,这一切原本就没什么对错可言…”
他的声音很低,甚至带着某种风化的错觉,简直好像是墙角即将剥落的泥灰,只剩下了脆弱了颤抖…却又透露出极端的坚定和信任。
“无论是巫女娘娘当年的选择也好,又或者这千百年来巫族的内乱也好,大概…连老朽五十年前选择自损寿元护族而战也是。这一切或许年轻气盛时还无法看透,但直到今日,对老朽来说,这些事情都不过是天数,都是命中注定。”
火光摇曳,正像那残烛一般的生命。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样子,但大巫师的眼睛却在这火光的照耀中慢慢亮了起来,像是洞见了某种难以言表的真理,又像是折射出时光交错的智慧。他用眼神制止了流影即将出口的话,然后再次摇头。
“就算当年您不曾来此,兽妖之劫却依然会发生,咳咳…反过来说,若不是您挺身相护,这南疆巫族恐怕损失更是惨重…至于圣女。她也是自愿之下才做了那等事情,而救下了您,如今看来不也相当于救下苍生吗?”
言罢,周围的火光又是一阵颤抖,这一次却是因为从流影本人身上散发出一阵强烈气劲,直让这焰火颤抖摇摆。但这堪称强劲的气息中却不带一丝杀意,反倒是连同那寒风中的夜鸦都传来阵阵悲伤啼鸣。
“我活着并非苍生之福…”
若不是流影还活着,天下不会有如此多无辜之人身死。若不是流影还活着,“天人两隔”将永远成为天堑不可突破。若不是流影还活着,如今悠悠苍生,也不会还要经受着夜魇的劫难…流影活着,似乎从来就不是一件好事。
“您何必如此看清自己。”
大巫师叹一口气,他几乎能从眼前之人的眼中看出凝成实质的痛恨与后悔,悠悠千年。他有太多的光阴却也犯下了太多的过错…只是,也许总是站在这世界的顶峰,站在这古今的潮头久了,这一千年的时光,如今看来却不如他这拖沓百年来得深刻。
“您只记得自己犯下得错。却忘记了这其中的因果,更忘记了,这千年以来若不是您,天下又何来的太平日子…世事皆是轮回,并非一朝一夕,一饮一啜如此简单,狐主不必烦恼。”
夜风旋过却是片刻沉默。
“不…”
言及次,流影的声音却意外的坚定起来…于他而言,千年光阴亦不算短暂,这一千年虽然还不能让他看透世事,却至少,让他有了自己的坚守。
“错,便是错了。”
流影起身,背向大巫师,然后一步一步,走下祭坛。
“流影无意掩埋自己的过错,更无意再论对错,其中代价便由我一人承受。”
跨步,狐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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