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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玄武天下-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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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沉闷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随即便听得有人高声道:“依照卜城城律:擅闯卜城城池、战营者,杀无赦!”

一句话打消了所有卜城战士的犹豫。

而这时重山河离最前面一列卜城战士已只有十几丈距离!

第一列数十名卜城战士同时一声大吼,数十支飞矛如漫天飞蝗,向重山河及“清风三十六骑”射出,无数矛影遮天盖地而至,极具气势。

重山河毫不在意,举起双矛,挑开重重矛影,继续奋蹄前行。

而数十投矛手在第一轮攻击之后,立即贴地滚进,迅速抽出兵刃,向重山河及“清风三十六骑”的坐骑斩去。

同一时间,由几间民舍方向传来了劲弩声,漫天箭雨呼啸着向这边席卷而至!这种远近相结合、上下齐发的攻势颇难应付,刹那间战马凄厉嘶鸣声连成一片,冲在最前面的重山河无须回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清风三十六骑”纵然骁勇,却不能避免身下的坐骑被斩倒。

卜城战士的策略无疑十分高明!两军对垒要想以少胜多,最重要的就是机动性,在快速穿插中寻找对方的空当攻击其薄弱,一旦重山河及“清风三十六骑”的坐骑受损,卜城战士的人数优势将大大凸现。

重山河猛然将自身内力催入战马体内,只听得一声长嘶,他的战马奋蹄跃起了超乎人想象的高度,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惊人的轨迹,竟直接越过了卜城战士第一道防线!

他的神勇让卜城战士无不目瞪口呆!

重山河马不停蹄,在第二列卜城持矛战士尚未作出反应之前,他已连人带马闪电般冲了过去,同时双矛如毒蛇般自腋下吐出,两名卜城战士应声而倒,胸前血光溅起!

重山河前面顿时出现了一个缺口,在周围的卜城战士还没有来得及封堵这一缺口时,他已闪掣而进。

因为距离的拉近,加上已与卜城人马混于一处,隐于房舍内的劲弩已无法再对重山河构成威胁。

重山河直奔与自己距离最近的火堆而去,本是围坐在火堆四周的卜城战士因惊骇于他的狂飙突进而四散溃退,对此重山河毫不理会,他的身子向前倾伏,几乎是整个人贴在马背之上。当跨下坐骑即将与火堆一错而过的那一刹间,他手中之矛蓦然怒射而出,刺入火堆中,然后运臂一抡,其气劲竟卷起一条火龙,向那几间民舍飞噬而去,情景骇人!

几间民舍皆是用伐自映月山脉中的树木搭建而成,着火即燃,并很快蔓延开来。重山河相信如此一来,非但使陷于房舍内的弓弩手不会再有多大威胁,而且能造成混乱局面。

事实果不出重山河所料,卜城阵营出现了混乱,众多卜城战士齐齐向重山河拥来,但自行其是,杂乱无序。若此时又有其他人马由另外的方位同时发动攻击,一番冲杀,就足以让这数百名卜城战士溃不成军。

但看出这一点却并没有让重山河感到欣喜,恰恰相反,这反而使他更为愤怒!卜城人马乃善战之师,这在乐土是人人皆知的事,而今日却显得毫无章法,只能说明他们早已认定坐忘城只会困守城池,而不会主动出击,重山河深深地感到被卜城所轻视之耻辱!

现在,他就要让卜城为轻视坐忘城而付出血的代价!

这时,一道红色的焰火冲天而起,直入高空,在达到惊人的高度后倏然迸放出夺目的大团火花。重山河目睹这一情景,知道这是卜城阵营向后继人马传出了警讯。

焰火传讯速度极快,在夜里也极易分辨。很快,卜城大军的主力大营已得知先行人马受到攻袭,并将这一消息及时报与城主落木四知晓。此时,单问、狐川子、栾青等人都已离开了他们的大帐。

得悉此讯后,落木四略作沉吟,便向其侍卫道:“让他们后撤,直到与主力相接,告诉他们,我将让栾青率领人马在途中接应!”

“是!”那侍卫答应一声。

未等他转身走出大帐,只听得帐外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阻止道:“且慢!”

那侍卫脸上顿时有了不安之色,偷偷地看了城主落木四一眼,只见落木四双睑低垂,就像是没有听到帐外有人说话一般,顿时犹豫着进退两难。

他与落木四都已知道来者是卜城二城主左知己。

帐帘挑开,一个体型与落木四相近的中年人进入大帐内,此人算得上相貌堂堂,但他那混浊的眼神以及身上散发的颓废神态,很容易让人将之与“纵欲过度”联系在一起。

先前,卜城与坐忘城一样,只有一位城主,直到五年前冥皇声称为了加强卜城的力量,又自禅都派出左知己充任二城主。当时卜城面对千岛盟的连番进攻,的确压力很大,所以上上下下包括落木四对左知己的到来还是持欢迎态度的。而左知己初时也的确为卜城出了很多的力,与落木四的配合协调十分默契,使千岛盟连连受挫,最终不得不由千异挑战乐土武界高手而暂时放弃了对卜城的正面攻击。

但后来不知什么缘故,左知己与落木四的不和睦渐渐成了卜城公开的秘密,由于左知己是由冥皇任命的,在卜城也笼络了不少人心,因此落木四对左知己处处与自己作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得出落木四是强压着怒火,他的目光正视着左知己,沉声道:“难道左兄弟对此事也有什么高见?!”

左知己笑了笑,道:“两军对垒,士气高低十分重要,若是仅仅因为坐忘城小股人马搔扰就急着后撤,恐怕会大损士气,所以小弟才斗胆拦阻。”

落木四嘿嘿一笑,道:“左兄弟过谦了吧?在我看来,似乎没有你不敢为的事。你领三千人马由映月山脉南侧驰道进发,这件事根本未与我商议,若是坐忘城的人在途中设伏,后果怎堪设想?”

“小弟所领的三千人马至今未损一兵一卒。”左知己几乎是与落木四针锋相对了。

那名侍卫惶然不安,他身轻言微,夹杂在这种场合,不回避不是,回避也不是,处境之尴尬1》可想而知。他追随落《www。kanshuba。org:看书吧2》木四多年,在情感上当然《书3》是偏向落木四,让他不解的是《TXT小说…87book4》为何城主对二城主一直容忍到今天?依照落木四以往的性情,本应是宁折而不弯的。

落木四冷笑一声,道:“这恐怕让你很失望吧?你有意将三千人马引向危险境地,本就是想引来坐忘城的袭击,这样就使坐忘城与卜城一战不可避免!偏偏坐忘城却任你长驱直入,让你的计划落空,所以这次听说有人马遇袭,便正中你下怀!我说得没错吧?”

左知己却自顾正色道:“其一,三千人马之所以平安无事,是由于出其不意,胜在一个‘奇’字;其二,想要避免与坐忘城一战只是一相情愿的想法,二百名司杀骠骑尸浮八狼江,怎么可能不了了之?其三,卜城与坐忘城决战,对我左知己本人并没有什么好处;其四,攻击卜城先锋人马的只有三十三人!”

说到这里,他的语调一改原先的懒洋洋,变得甚是激动:“如果四百卜城战士在三十三名坐忘城战士的袭击下也无法支撑,卜城颜面何在?”

落木四不由一怔,如果说左知己前面所说的他都不屑一顾的话,那么最后一点却足以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应对之策了。

他有些疑惑地道:“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因为我已动用了狮鹫——当然,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左知己道,“我们远离卜城,对这一带的地形地貌远不如坐忘城人熟悉,如果不动用师鹫,就很可能因为讯息不灵而陷入处处被动之境。”

落木四这才明白左知己何以比自己还消息灵通了。

狮鹫是卜城驯养的一批巨禽,它们的体形比普通的秃鹫还要庞大,一只成年狮鹫足以擒杀一只山羊。而经过驯养的狮鹫每两只为一组,共负一名卜城战士也不在话下,这样就可以凭借高度与速度及时了解敌情。

当初卜城之所以训练这些狮鹫,也是为针对千岛盟。千岛盟与乐土隔海相望,要攻袭乐土必然是乘船而来,人的目力有限,一旦看到千岛盟的船只出现,应战的准备时间应有些不足,而驯养出狮鹫之后,就可以由狮鹫身负卜城战士到远离海洋的地方眺望,这样自可更早地发现敌情。这批狮鹫驯养成功后,为卜城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落木四将之视如珍宝,连左知己也不能不补充说明只是动用了“一小部分”。

左知己身为卜城二城主,当然有权使用狮鹫,落木四不再就此事多说什么,转而试探性地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左知己又恢复了他一贯懒洋洋的语气:“当然是全力阻杀!若是让他们仅三十三人就长驱直入,势如破竹,你我以及整个卜城都将颜面无存!”

他的话显得过于夸大其词,却也不无道理。落木四斟酌再三,终于对那名侍卫道:“以烟火传讯,告诉先锋人马全力阻截,并让栾青即刻出发增援!”

这是近两年来两位城主之间少有的意见一致的时候,那侍卫倒有些意外了,同时也感到松了一口气。他答应一声,迅速冲出帐外。

刚走出帐外,便有一股猛烈的风挟着风沙扑面而至,风中有股潮湿的气息,而天上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也已隐匿不见了,空气显得有些沉闷。

天地间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骤雨!

那名侍卫离去后,大帐里只剩下落木四与左知己两人。

他们已很久没有这样单独共处了,以至于帐内出现了相当久的沉默无声——至少在他们的感觉中有相当长的时间。

还是左知己首先开了口:“你是否以为我是求战心切?”

“难道你要否认这一点?”落木四淡淡地道。

“不,我并不否认。不过,我这么做的理由也许你并不知道。其实我知道你之所以一直不愿与坐忘城决战,是不愿看到乐土陷于战祸,不愿卜城战士为这不明不白的一战断送性命……”

听到这里,落木四有些意外地望着左知己,像是不认识他一般。

左知己继续道:“但你是否想到如果不战,冥皇会不会允许我们就这样退回卜城?”

落木四没有回答,因为这样的问题根本无须回答。

左知己自顾接道:“当然不可能!这样一来,卜城万余人马就将长期滞留此地,这对乐土来说才是最大的危险!”

第八章 无名之击

落木四心中微微一怔,缓缓地道,“你是指千岛盟会伺机而动?”

“当然!”左知己毫不犹豫地道:“虽然在卜城还有大部分人马,但力量有所减弱却是不言自明的。千岛盟大盟司的现身足以证明千岛盟在沉寂了四年后又要伺机而动了,而我卜城却有万余人马陷身于此不能驰援!卜城虽一直未落入千岛盟手中,但好几次都是岌岌可危了,在力量削弱不少的情况下,谁能保证我卜城仍能那么幸运?”

落木四下意识地以他套着麂皮手套的右手轻轻地搓摩着他脸上那道醒目的疤痕。

左知己这才道出了他最后的结论:“依我之见,与卜城一战唯求速战速决,随后立即返回卜城,这才是万全之策!也许城主还对坐忘城存有仁义之心,但今夜他们的突袭却足以说明坐忘城所属已怀鱼死网破之心!”

落木四感到无法反驳左知己所言,便转换话题道:“就算我们只求速战速决,却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取胜,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们带来的人马根本不是三万,而仅有万余,人马少于坐忘城,何况他们有城池为依凭。其实我之所以不愿过早与坐忘城决战,也是担心双方伤亡太重给千岛盟以可乘之机。冥皇言称殒惊天存有叛逆之心,我便希望冥皇能将殒惊天的叛逆之罪公诸天下,然后动用天地司杀府的力量擒拿殒惊天。如果殒惊天罪证确凿,相信坐忘城中人也不会全力保他,天地司杀府高手如云,以釜底抽薪之术用在坐忘城,擒贼擒王,不会有多少伤亡。”

说到这儿,他苦笑一声:“我落木四一生经历恶战无数,何尝怯战?只是不想战得不明不白……”

落木四与左知己很少心平气和地交谈这么久,见左知己与自己的看法虽然有所不同,但终究也是为卜城着想,这让落木四多少有些欣慰,连日来心头郁积的阴云也消散了不少,他犹豫了一下,仍是说出了一句心里话:“实不相瞒,我甚至想直接与殒惊天单独相见,以解心中疑惑——说殒惊天叛逆大冥乐土,我委实难以置信,这其中会不会另有隐情?”

左知己的话语因为其懒洋洋的语气而显得漫不经心:“城主觉得殒惊天一定会说实话?”

落木四沉默未言。

“砰……”一阵狂风猛地将厚重的帐帘吹开来,潮湿的风一下子灌入了大帐之内。

“要下雨了——会不会就是秋汛开始的时候?”

落木四的话音刚落,一场暴雨已席卷而至,豆大的雨点重重地敲打在大帐帐幕上,一下子将外界的一切声音都阻隔开了。

落木四的脸上顿现阴郁之色!

恐怕这一场大雨就预示着秋汛即将来临,这对散布在无遮无拦的百合草原上的卜城战士来说,将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同时,八狼江江水必定暴涨,由驰道进发的三千人马将被阻于八狼江这边,平时要稳渡八狼江已是十分不易,更不用说汛期暴涨的八狼江了。

尽管落木四对是否与坐忘城决一死战一直犹豫不决,但当局势朝不利于卜城的方向发展时,出于统帅的本能反应,他心头大为不安,忖道:“这场大雨应当能让左知己意识到由驰道进军是一件多么愚不可及的事!”

但当他的目光投向左知己时,却意外地发现左知己脸上非但没有懊恼、担忧之色,反而若有所得,心头不由大为吃惊!

只听得左知己慢悠悠地道:“不知栾青在这样的暴雨中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赶到?”

他的声音被密集的大雨撞击帐幕的声音冲淡了,显得缥缈而不真切。

落木四脸上的疤痕开始发涨发痒——每到雨雪天气,这条丑陋的疤痕就会又涨又痒,而这一次感觉却格外的强烈……

重山河左矛一封,右矛配合得天衣无缝,自上而下猛力穿刺。他的右臂感到手中之矛先是有极短刹那的一滞,随后复又长驱而进——重山河知道又了结了一名卜城战士。凭手感他就能断定自己的矛所刺中的部位应在对手的胸腹一带。

当矛身去势将尽未尽之时,重山河猛一绞动,然后斜斜向后撤出利矛,随即便听得“扑通……”一声,是人体倒地的声音,与风雨声掺杂于一起,并很快消失。

“沙沙沙……”骤雨无休止地下着,重山河的战甲已经湿透,四周一片黑暗,雨幕几乎将他的视线完全遮挡,雨水与汗水掺和在一起,不时滴入他的眼眶内,让他感到双目生涩。

他没有想到这场暴雨来得这么快,几乎是刚起风,暴雨便紧随而至,所有的火光全在暴雨中熄灭了,偏偏当时重山河已身入卜城人马的阵营太深,而与“清风三十六骑”脱节,待他意识到一旦自己与“清风三十六骑”各自为阵时,那么“清风三十六骑”将会因为失去主力而盲目作战,那无疑十分不妙。正当重山河想要折返时,暴雨骤至,整个百合草原一下子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卜城战士经验十分丰富,一时间四面八方劲矢齐发,直取重山河,由于双眼已难以视物,而雨声又掩盖了箭矢的破空声,这使重山河应对的难度大大增加,顷刻间他的坐骑便悲嘶着倒下了。

卜城战士由战马悲嘶声判断着战果,见好就收,他们并不把围杀重山河的希望寄托在这种方式上,那样只怕他们倾其所有箭矢,也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众卜城战士的目的本就在于射杀重山河的坐骑,尽管对重山河这样的高手来说,有无坐骑并不影响他的速度,但失去战马却会使重山河辨别方向的能力大减,久经征战的卜城战士都知道在一起驯养的战马彼此间十分熟悉了,这样一来,仅凭战马对同伴所在方位的辨别能力,就能轻易地与同伴会合作一处,这是卜城战士所不愿看到的。

箭矢忽然停止射击,重山河倒一时很不适应,他的所有敌人都隐在了雨幕之后,使其攻击力暂时失去了目标。

当然,也仅仅是暂时的。

很快,重山河再度陷身血战之中。

当他意识到自己所杀的卜城战士应已超过二十人,伤者更足数倍于此时,也猛地察觉对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让自己与“清风三十六骑”相隔越来越远,而引诱他的则是十几名卜城战士的性命。

卜城战士的做法固然过于悲壮,却显然是有效的。当重山河猛然醒过神来时,再想与“清风三十六骑”会合已很难了,甚至连“清风三十六骑”所在的方位也难以判断。变幻莫测的狂风不时挟带着一阵金铁交鸣声传来,忽儿由前而来,忽儿由后而至,变幻不定。

重山河先是大惑不解,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但很快他便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极可能连“清风三十六骑”也已被冲散分割开了,他们与自己一样,都是各自为阵。

若事实真的如此,那么“清风三十六骑”的机动性以及配合无间的优点就会荡然无存了。

想到这一点,重山河脑中“嗡……”的一声,不由又惊又怒!

而令他不解的是同样是在雨中作战,为什么卜城战士能够组织有序?

正想到这一点,又一阵疾风卷裹着雨水扫过,重山河再度捕捉到了扣人心弦的金铁交鸣声——是在他的后方!

重山河毫不犹豫,正待循声掠出,忽闻一声冷笑毫无征兆地进入他的耳中,在风雨声中竟仍显得清晰无比,就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刀,可以洞穿一切!

重山河的身形蓦然凝止!

一动不动。

大雨无休无止地落下,滑过他的脸颊,湿透了他的战甲,并继续顺着斜斜指地的双矛流下。

重山河感到握着双矛的手心很凉很凉……

冷笑之声来自于他的正前方,带有睥睨与不屑的冷傲之气。

重山河竟从这一声冷笑中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威严!

他的目光竭力想透过雨幕看清对方的形貌,却最终未能做到,他所看到的依旧是重重雨幕,让人感到隔绝于人世之外的重重雨幕。

重山河双手将利矛越握越紧。

“你只能击杀一些无名小卒,本不配死在我手中——但今天我就破例一次!”一个冷而且硬的声音透过风雨声,清晰无比地传入重山河的耳中。

重山河只觉“轰……”的一声,心中似有一团火焰倏然燃起,连他的血液也开始沸腾。

数十年来,还从未有人会对他如此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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