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寒之巅上海滩-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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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一旁的沈碧清竟然冷笑了一声,“瞧你紧张得,可别吓坏了丫头,这世道就算再乱,只要听詹爷的安排,有詹爷护着,是没人敢动你的!”
“嗯,现在上海哪里都不安全,”杜鹃听过沈碧清的话,很激动地道,“也只有像少爷那样有权有势的人才不怕这种大动乱了!”
不过又见她垂下头,喃喃道:“不过那天少爷不在,暴徒差点冲进公馆,可把我们都给吓坏了!”
我听过一惊,“差点冲进公馆?什么时候?”
“就是前天,那天你不在,少爷也出去了,暴徒冲过来,又有枪,又有炸弹,公馆里乱成一团,后来阿来哥回来了,还带了很多人,才把暴徒赶跑的,然后,警察和保安也来了,这才恢复太平。”
“原来这么严重啊!”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可不是,那天把顾小姐也给吓坏了!”
“你怎么知道?”
“她平时其实都不会来公馆的,昨天突然过来,小姐知道是做什么?”
我面上摇了摇头,心里却是想到她来的目的不是为了看我的笑话么?
“她那里被也被学生工人闹上了,不太平,来到公馆里的时候还甚为狼狈,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破了,后来还是刘妈给他重新找的衣服呢!”杜鹃说这些时声音放低了些,就像在背地里说别人笑话一般。
刘妈?我心中好奇,叹了一声道,她和顾小姐关系比较好呀!
我这才明白,怪不得她如此心急要求吕詹带我们到银园去。起初只道她是贪图享乐,但现在知道,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流血暴动令她惊惧万分。唉!关乎性命,难怪她会心急如焚央求吕詹送我们去银园避难,也是情有可原。
☆、90第八十九章 他和她
来到银园,这地方果然如顾佳丽所说,气候怡人,四季如春,是个休养的好去处。这银园很大,并不压于千山静园,只是园中建筑不多,在半山腰上就是一栋三层楼的别墅,我们就住在这里,园中下人还颇多,将我们的日常起居打理得无微不至。
听说沿着大道不远有一处温泉,泉中矿物丰富,集天地之精华,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我倒挺想去试试,但想到若是单独一人过去,没不叫上沈碧清和顾佳丽甚是不好,可我又不想和她们呆一块,所以也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在这鸟语花香的地方,就算不去泡温泉,也是有很多游戏玩乐的。我每日日子过得潇洒,常常携了杜鹃到山间采花,到河里捉鱼,玩累了便回房休息,就连吃饭也只是在自己的房里,转眼半个月便过去了。
这天夜里,我睡得正香甜,突然感到腹中隐隐作痛,然后我便醒转过来。我用手捂着肚子,疼痛之下突然想到过往种种,大脑有一瞬间的失神。如果不是这腹痛的毛病,那我不会知道吴嘉文的真面目,如果不是因为腹痛去偷酒,那我也不是阴差阳错地得到提携,继而为吕詹挡上一枪,过上现在养尊处优的生活。
事物环环相扣,人生变幻莫测,这腹痛的毛病,说不定就是我的福泽之源。
忍了一会儿,不见疼痛消减,还是得去喝点红酒才行。好在现在去喝酒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不用再偷偷摸摸了,想起过往种种,百转千回,一时间又是好笑,又是欣慰,又觉得感慨万千。
我穿鞋下地,披了件衣服便出门来,下到楼下,见小饭厅中还有灯光。仔细一看,竟是顾佳丽。她一身白花旗袍,垂顺的长发齐于腰间,伏得桌,盯着手上正把玩着的高脚杯,杯中的红酒被她旋转着,柔美旖旎,在灯光下将红晕映在她的脸上,很是迷人。她的模样是妩媚的,但这种妩媚不似沈碧清那样成熟的妩媚,她比较素雅,脸小小的,感觉弱弱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弱娇小感,让人一看就会不由自主的产生怜悯之心。
我向她走过去,她发现这边有动静,抬起头来,见是我,起身坐好了些,还理了理头发。
“顾小姐,”我笑着问好。
“浅小姐,”她也向我问好,然后礼貌地笑了笑,“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
“我肚子不舒服,下来喝点红酒会好些,”我说明了原因。
“哦,我胃痛的时候会喝些,但没有想到红酒也能治疗腹痛,”她像又知道了新知识般的点点头,说着便起身在旁边的墙柜里给我拿了个干净的杯子。
她替我酌上半杯红酒,然后递给我,笑笑:“难得我们能坐在一块,先喝一杯,”说着一饮而尽。
我看着她豪爽地一杯下肚,颇为惊讶,拿着酒杯愣愣地看着她。
她喝干以后,见我还未喝,笑着说道:“怎么?怕我下毒不成?”说罢间就要拿起我的酒。
我不待她夺过我的酒,抬起头来一仰头,也将酒一饮而尽。
她这时倒是真心笑了,笑得爽朗而单纯,“原来你也是性情中人!”说着又替我倒了半杯,然后也又替自己倒了半杯。
倒完以后,她拿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然后竟连杯子也懒得放下,拿起那瓶红酒就往杯子里倒,那酒顺着瓶口“咕嘟咕嘟”倒入杯子里,满满一大杯,然后又是一饮而尽,复而又拿起酒瓶……
看她一下子连喝三大杯,我赶紧把酒瓶夺过来:“顾小姐,你喝得太多了,不能再喝了!”
“让我喝,”她想把我推开。
“借酒消愁愁更愁,你有什么心事说出来会好些,”我用着劝慰人的习惯用语,可是没有想到这句话却激怒了她。
她“豁——”地站起身来,将酒杯一摔,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浅闻竹,我是借酒消愁怎么啦?你把他抢走了还在这里充当老好人,是可怜我?同情我?还是想看我的笑话?呸!猫哭耗子假慈悲!告诉你,你不要太天真了,今天他疼你护你,那是觉得你新鲜,等他厌倦了,你照样一文不值!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你很漂亮么?你很能干么?你凭什么能讨得他的欢心?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只守着你一个人,你有什么本事让他死心踏地,不妨告诉你,他也曾对我百依百顺、无微不至过,但他现在却也喜新厌旧,不待见我,”说着冷哼一声,“我看你现在很得意啊,给你提个醒: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她破口大骂,一番话说得激动,我看着她,心中顿时波涛汹涌,如五味杂瓶,的确,她说得在理,她所说的,正是一直以来我所担心的,他那样强势的人怎么可能有长情?我又凭什么让他只爱我一人?她的话,一击即中,不偏不倚,恰中要害。
我们俩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对视着……
半晌,她暴怒的面色缓和下来,闭了闭眼,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般的反应过来,缓缓坐下来,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喝多了!”然后理了理头发,苦笑了一声,轻儒地道:“我同他也曾卿卿我我,你侬我侬过,”接着安慰自己般喃喃说道,“这只不一代新人换旧人。”说着恢复常态,起身再去拿一个酒杯。
她清淡、幽怨而又无奈的话,让我心下也沉沉的,很难受,看着她曼妙的背影,我问道:“顾小姐,你爱詹爷吗?”
她转过身,扯着笑说道:“爱,当然爱,爱他的钱,爱他的权,爱他,因为他能给我所有我想要的!”口吻中满是对自己的讥讽。
“看来你真的很爱他,”我低下头,喃喃地说道。从她话中的自嘲和落莫的表情,我能体会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深深的爱恋。
她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如此对她肯定,先是一愣,后又笑笑,“爱?浅小姐真是可爱,”我听着他这话,知道她在笑我。
“爱?”她又重复地说了一次那个词,“其实就算那时他对我好,我都不会用这个字来形容我俩的感情,可许应该说不敢,我知道,像我这样的女人,终归在他心里算不了什么,我有自知之明,从来也不敢奢望能在他心中有任何份量,更不敢妄想能和他长相厮守,说得不好听些,自己宁愿做他的一个玩偶,只要他能偶尔想起我,来看看我,我也就满足了,”她又是笑了一笑,这一次,却不知道是在笑我,还是在笑她自己。
“那你和詹爷是怎么认识的?”对这样的痴情,我很好奇,于是问道。
半晌,她没有说话,似陷入了回忆之中。
“如果顾小姐有难言之隐,不便相告,那也没有关系的,”看她迟迟不答,我想这毕竟是她和吕詹的私事,大概也不想让旁人知道。
“不好意思,”她回过神来,“浅小姐想知道这也没有什么的,被你这么一问,倒让我只是走了下神,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罢了!”她笑着说道,眼里满是幸福,却也闪着泪波,有些许凄凉。
“其实故事很简单,也很老套,在外人看来,无非就是一段英雄救美般的故事,”她一边述说,一边淡淡地笑着,“我和我哥哥来到上海,无依无靠,哥哥在酒楼给人端茶送水,我则在那里卖点烟酒,那样三教酒流之地,好色之人必然很多,平日里被人揩点油也就算了,一日一个财大气粗,飞扬跋扈的恶人要强行带我走,逼我卖身,我哥哥不依,便和他们打了起来,那人身边的好几个人都人高马大,哥哥哪是他们的对手,没两下就被他们打爬在地上,可是哥哥就是不服输,不肯丢下我不管,爬起来又接着和他们打,而他们也只是把哥哥当作玩耍的对象。一人上前就是一拳,哥哥根本撑不住几下,而我被那群恶人死扣着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哥哥被打得爬下再起来,然后又被打爬在地上,然后又起来……我不知道他被打瘫在地上多少次,然后又爬起来多少次,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再打哥哥了,我什么都愿意,我拼命地着哥哥,也叫他们住手,但是没有一个人理会我,不管我叫得多嘶声裂肺……”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掏出手绢来,轻轻拭了拭眼角。
“然后哥哥终于没有再站起来,他们看哥哥不能再让他们开心,便又将矛头指向我,还没让我去看看哥哥是死是活,竟抓起我的头发就要将我拖着走,我一边大声叫着哥哥,一边痛哭泪泣……”她说着眉头紧皱,声音变得沉重起来,“当时的情景,直到现在,我仍然记忆犹新,”她摇了摇头,“惨不忍睹,你没有经历过,是体会不到的!”
她自顾自地说着,其实,她不知道,我懂得那样的感觉,那样孤弱无依,那样的无助,还有命如蝼蚁,任人践踏的凄凉与悲苦……
“那个时候,詹爷救了你,是吗?”我轻柔地问道。
“嗯,”含着泪,她点了点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伟大强悍的人,不,在我眼里,他是一个天神,从天而降,出现在我的面前,”她顿了顿,喃喃地说道,“他就是我心中的英雄……当时我哭得快要晕厥了,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记得他一出现,所有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低头哈腰,他却对其它所有的一切不加理会,只是径直向我走来,带着能够折服世间万物的威慑力,向我走来,我傻了,停止住哭泣,整个酒楼也鸦雀无声,只看到他手挥了挥,那些刚才还对哥哥拳打脚踢,盛气凌人的人就像落荒的老鼠一般地赶紧逃窜而去。”
看着她低着头,嘴角洋溢起幸福的笑容,我也笑了,是由衷的替她高兴,为她能在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他而高兴,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诚意的为她的幸运而高兴。
“后来他就把你带走了吗?”
“没有!”她仍陷入回忆之中,轻轻摇了摇头,“他派人把哥哥送到了最好的医院,但是哥哥却还是没有再醒过来,”我眼睛顿时发酸,心下感到难过,唯一的亲人不在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在这乱世之中如何生存?
“然后詹爷他见我孤苦无依,便对我说,他可以给我一笔钱,让我开个小店,以便自己可以养活自己,但是我拒绝了,我说我想做长生天地最红的花魁,他看着我,最后只是问我会不会后悔,我说不会后悔,于是,我被送进了长生天地,在那里,他们为我请了最好的先生和老师,他们教我舞蹈,教我声乐,教我高贵的言谈举止……我在那里受到了最好的待遇,所有的人都对我彬彬有礼,有敢再欺负我,戏谑我。我知道,那时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原因,但我却不知道他究竟是谁,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吕家当家……”
“然后我告诉自己,我不能让他失望,我要努力,我要做最红的明星……终于,天道天道酬勤,我终于成了长生天地最红的台柱,我很高兴,因为我没有辜负他。”
“你不知道,那段日子有多艰苦,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所有的时间都要训练和学习,但我一点也不怕,一心只想快点走红起来,快点出人投地,因为我盼望着有一天,能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陪他跳一支舞,我想,只要我能成为最美丽的女人,我就能实现我心里的愿望。所以,不管再苦再累,我都坚持下来了。
“那日我登台亮相,艳惊全场,一时间富贵名流不惜一掷千金,只为和我跳一支舞,或者仅仅是博我一笑,”说话间她抬起头来高傲的看着我,我忙点头,生怕她认为我不相信她似的。
“但是,所有的人我都拒绝了,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演出一结束,我就跑去找詹爷,我告诉他,我想做他的女人,其它的都不要,只想做他的女人……”
“后来,”她再次面露幸福的笑容,羞涩的说道,“他就让我呆在他身边”
“后来呢?”我性子急,又脱口而出,这下又后悔了,那还用问吗?若不是吕詹答应了,我怎么能见到此时的顾佳丽,不过,人总是喜欢把故事听得完完整整,毫无悬念,我也一样。
听她说得深情,看她甜蜜的样子,我替她高兴,自己心中却又隐隐作痛,几许凄凉感涌上心头,吕詹啊,吕詹,让我该说你什么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原来我同顾佳丽一样,也只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那样的人的确足以让人颠倒痴迷,但岂是能托付终生的?现在不为自己将来好好打算,有一天人老珠黄,到头来,难过伤心的也只有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耶,英雄救美,菜花喜欢,菜花爱上偶家詹詹啦,吼吼
先发文,不过菜花还要再好好挖掘下这章~~~
亲们有话留评啊
☆、91第九十章 再见面
听到楼下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我知道,肯定是吕詹今天要过来,下人们正忙着准备张罗。他倒是信守承诺,那日分别时我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他说最多二十日他便过来。算起来,今天恰好便是和他分开后的第二十日。
午后不久,院内传来阵阵汽车的轰鸣之声,喇叭也接连不断地响着。然后我听到楼上沈碧清和顾佳丽的房门打开,她们俩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跑下楼去。我坐在自己房里,却是犹豫着要不要下去。我不是欲擒故纵之人,但那日顾佳丽所说的他们之间的事,我的心中就有着难以铭言的情愫,如果是一个旁观者,我为他们终究能在一起而感到高兴,而如果是和他在一起,他们的甜蜜则像一根刺一样的深深扎进我的心里。
我走到窗户边,一眼望去,许多辆轿车已经稳稳停放在院子中,有人为吕詹开门,吕詹下车走过来,身边有很多名保镖。不出我所料,沈碧清和顾佳丽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吕詹只是对她们摆了摆手,便向一楼的大门走了进去。
我想着他或许会到我这里来,索性便赶紧躺到床上去,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一会儿,我的门房“咚咚咚”被人叩响了几下,我没有理会,你鸵鸟一般,仍然窝在被子里。再隔了一会儿,房门开了,我听到有人走进来的声音,那声音很慢很轻,像是怕吵到我似的。然后那人便来到我床边,我感觉到床边上下凹了一下,应该是他坐到了我的床边。
许久,没有听到动静,我按捺不住,偷偷伸出手把被子轻轻掀开些,偏了偏头看向床边,只见吕詹一身白色衬衫坐在我的床边,我定睛一瞧,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面上挂着浅笑,那种感觉淡淡的,是在他身上很少能感受到的温柔。
“醒了?”见我睁睛看他,他柔声问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坐了起来,“怎么不叫醒我,”说这话时颇为心虚。
“刚来,”他答道,“发现你睡着觉的时候抿着嘴像个婴儿,很天真无邪。”
我心中有些怔忡,他分明坐在这里好一会儿了。
“这段时间在这里过得适应么?”
“嗯,适应”
“没人怠慢你吧?”
“没有,”我低过头,又补充道,“有……有你护着,谁敢怠慢?”
他笑了起来。
“这里有一个温泉,去过了吗?”隔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他问道。
我摇了摇头。
“想去么?一会儿去玩玩?”他柔声问道。
我摇了摇头。
他却俯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问道:“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又摇了摇头。
“那就去吧,憋在房中很不好,”他扯了扯嘴唇,露出坏笑,“算是陪我,行吗?”
有一会儿的时间,我没有说话,“你……”
听他欲言又止,我有点好奇,不知道他要对我说什么,像他这样的人,说话吞吞吐吐还真是难得,于是抬正了头等待他的话。
“你……有没有想我?”他嚅嗫道。
本来认为他是要对我说正经事,听他如此问,我心中一愣,眼睛睁了个斗大,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禁复问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认为我没有认真听他的话,他有点激动,拔高了声音说道,然后吸了吸气,又把声音降了下来,抿抿嘴唇,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似的,“我是问你,你有没有想我?”
见他偏过脑袋,一只耳朵正对着我,微红,我又是愣了愣,赶紧答案,“嗯,有想的,”却难以控制地笑了起来,“吕詹,你的耳朵又红了诶!”
“红了?”他听我如此说,颇带羞涩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没有吧?我的耳朵……本来就是那个颜色。”
“我想去泡温泉,你陪我去,行吗?”
“好吧!”不忍心看他央求的样子,我朗声道。
其实温泉不远,我们乘车不一会儿便到了。
途经之处,流水潺潺,林木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