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沙传-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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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飞沙的喉咙似乎被堵住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铁面人用低到只有飞沙能听到的声音说：“噤声！此处不是说话之地。”
声音干枯沙哑，全不是飞沙熟悉的那个音调，但飞沙一听之下，就可以确定说话的人身份。
飞羽差，飞沙失踪的哥哥。
滚烫的热泪无法抑制地充满了飞沙的双眼。
整个世界变得一片模糊。
飞沙止步、剑落。
铁面人闪身，回剑。
飞沙格挡、反刺。
铁面人抢攻。
飞沙闪躲、横扫。
铁面人脚步流转，闪向飞沙背后。
飞沙倒转长剑后刺，身体如同被剑柄带着似的回转。
两人剑来剑往，在不足三尺之地战成了一团。都是一般快捷的身影，都是精妙优雅的剑法。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分不清谁是谁，谁在攻击，谁在防守，只能见到一片模糊，却看不出战局究竟如何。
“咦？”鸮蔓首先感应到了飞沙情绪上的剧烈波动，但她马上就放下心来。
小蛋察觉到了场内杀气消失无形，便掏出个果子嘎吱嘎吱吃了起来。
零看了看能量的流动，摇了摇头：“作弊。”说罢转身走进通道里，懒得再看下去了。
正躲在墙角啃着一根柱子的小花，吃得如此入神，以致零走到了它身边才发觉。眼见着来不及逃走，小花一轱辘躺倒在地，仰面朝天，四肢伸展，将最柔弱的肚皮奉献了出来。
见到小花这幅投降样，零再也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虽然笑容一现即收，但小花这等厚脸皮的还是马上察觉到了她不再生气，立刻翻了起来，一把抱住零的大腿，在她身上又闻又舔。
“叮叮叮叮叮叮叮……”一连串剑击的声音从影子团中传出，每一击之间间隔极短，却又没有连成一声，听起来像是一曲轻快的曲子。
铁面人在剑击空隙中悄声说道：“且待此间事了，我另寻机会与你详谈。”
飞沙此时满心欣喜，恨不得马上就能与哥哥好好说个痛快，哪里能等得了那么久：“这是为何？我们兄弟相聚，还会怕什么人不成？”
铁面人道：“悄声……个中自有缘由，日后我自会说与你听。”
飞沙微微点头道：“好……只是分别才半年多，你怎么变得如此厉害？”
铁面人笑道：“你不也是大有长进？我要是不努力点，怎么当你哥哥。”
终于从对方口中听到“哥哥”这两个字，飞沙一时忍不住，跳起来凌空翻了两个空心跟斗。铁面人十分配合地假作被击飞了出去，倒退了七八步。
“好小子，竟然有如此俊的身法！”铁面人沙哑地大吼，“看来不拿出压箱底的功夫是制不住你了！”
第三十八章
“雷斩！”铁面人喊道，声音却是在半空中炸起，像是打了一个闷雷。
飞沙也大喝一声：“沙尘暴！”手中重生剑高举过头飞速转了几个圈，扇出一阵旋风，卷起无数沙尘，将自己掩盖起来。
铁面人身形低伏，高速向前突进，手中细剑斜斜向上，隐约可见剑尖噼里啪啦闪着电光。
“中！”铁面人喝着冲进了沙尘之中。
“破！”沙尘中传来飞沙的吼声。
一声金铁交鸣后，再没有半点声响，可是将两人包围在中间的沙尘却越卷越高。
“好麻，真的有电啊？”飞沙揉着手臂低声叫道，“怎么学来的？”
铁面人讶异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厚皮，这记雷斩居然拿你没事？”
飞沙不爽道：“你还真想赢我不成？我可是一直刻意留手的。”
铁面人道：“难不成我就尽全力了？”
飞沙：“呀！来试试？”
铁面人：“怕你不成？”
两人身形骤地分开，从沙尘中各自退开，脚刚落地，便又一起向前冲去拼在一起。两道剑光夹杂着电光沙影，在场中忽闪忽现，端得是气势滔天。
上万观众眼中，这皇家斗技斗了这么多场，直到这最后一场，才真正的精彩了起来。前面的斗技要么纯粹硬碰硬场面太过简单，要么一面倒三两下就结束，要么太过玄幻没有人能看得懂。此刻场中这两人都是剑法精妙身法绝伦，一个呼雷引电，一个飞沙走石，打得既精彩又神奇，端得是值回票价。
场内两人原本都是抱着戏耍的心态，只想看看对方这段时间以来的进展。但斗得二三十个回合，便渐渐无法控制情绪，不由得各自施展出最精妙的招数来。再斗了三五十个回合，下手已经不受控制，非拼尽了全力不可。
“咦？怎么玩起真的了？”零骑着小花又出现在了场边出入口处。即使她身在通道内，也敏感地察觉到了场中能量的变化。
鸮蔓也面容紧张，手中早扣着两把不知什么蛊虫，却又寻不到放出去的空隙。那两人的身法如此之快，便是她的蛊虫也根本追不上。
小蛋将脖子上挂着的项圈摸了又摸。若不是哥哥再三叮嘱她不得随意使用，以她那不亚于零的视地球低级猴子为草芥的性格，早就放开喉咙吼出去了。
飞沙原本只想与哥哥斗一口气争个强弱分个输赢，但随着战势发展，已经无法停手，手中重生剑几乎是本能地拦截住对方的攻击，并往对手的弱点攻去。
铁面人手中细剑虽然看起来柔弱不堪，好像只要一记硬碰硬的碰撞就会被击成碎片，但在他手中却像是丝毫不下于重生剑，带着一道道电光，从各种诡异的角度刺向飞沙。
若不是飞沙习练刚体术已久，身体早就有了极强的抗力，光是铁面人剑上的电力，早就能将他劈倒在地无数次了。
越是战斗，飞沙心中就越是吃惊。他十分清楚自己此时的能力，对付二三十来个一年前的自己可谓手到擒来。而那时自己与哥哥之间的差距，似乎也不过是一线之差而已。但此刻再战，与哥哥之间似乎还是有一线之差……
两人这一番大战，足足打了一两百个回合。飞沙固然是有刚体术打底，体力消耗不尽，可那铁面人竟然也不见一丝疲意。
战到正酣，铁面人手中细剑突然一剑刺出，飞沙抬手一格，细剑正刺在重生剑身上，只见“滋啦啦”一阵电光火花，又是“叮铃”一声脆响，细剑竟然就此碎成了漫天碎片。
铁面人往后跳出数丈远，高声叫道：“好小子，果然厉害！若是我手中也有柄宝剑岂能让你讨了好去？也罢，今天就让你一次。”说罢，挥挥手转身便走。
飞沙心中概叹，知道哥哥还是让了自己一次，向着铁面人离去的方向躬身深深施了一礼。
裁判宣布飞沙代表二公主碧云获得今年斗技的胜利，全场观众顿时欢呼雷动，无数花瓣满天飞洒，将整个万人斗技场变成了花的海洋。
两人斗了这么久，天色已近黄昏。半边天空已被晚霞染得通红，片片花瓣飘落，就如一点点跳动的火焰。
飞沙看着哥哥的身影消失在对面的通道中，心中很有冲动想要冲过去。但既然哥哥说了不宜声张，显然有他的考量，只是不知何时能找到机会好好详谈一下呢？
不过此刻哪有时间让他伤春悲秋，连续两年斗技失利的碧云公主终于重夺胜果，心中大喜，下令全城欢庆，就在公主宫前御街上展开了大型庆典，各种美食、烈酒、杂耍、游戏……流水般摆了开来，全城老少不分男女身份皆可随意参加。
庆典一连搞了三天三夜，也不知多少纯情少男在此被骗被强失身。
作为获胜的最大功臣，飞沙自然无法脱身，被碧云公主强拉着参加庆典，也不知灌了多少美酒下去。若不是鸮蔓看得紧，说不好就此被碧云公主收了当面首也未可知。
此间最欢乐的却是小花，连续三天三夜的美食美酒不限量供应，对一个吃货来说，有什么比这个更快乐呢？三天之后，就连号称无底洞的貔貅也终于撑得动不了，躺在宫门内阴凉处，挺着肚皮四脚朝天动弹不得。
“哦……”飞沙忍着像是被一百头小花碾过的头痛挣扎着爬了起来。
阳光从半掩着的窗子照射进来，一时间飞沙竟分辨不出是上午还是下午。
看看房间内的布置，还是自己这段日子以来住的地方。那么……飞沙将手指来指去地算了半天，才根据窗子的方向算出应当是下午来。
门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是鸮蔓，不知因何事那么开心。
飞沙努力从床上撑起身来，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块肌肉一块骨骼不疼，竟像是比刚开始练刚体术时还疼。
他站起身，强忍着疼痛做了几个动作，正是刚体术的入门姿势。身体得到舒展后，那些疼痛立刻消减了许多，飞沙这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
走到门前，拉开房门，飞沙向外看去。
院子里，鸮蔓和小蛋正在与一只小花狗追逐戏耍，小花则被小狗追得到处乱窜。
飞沙看着小狗觉得略有点眼熟，那毛色很像是自己在汴梁城家中养的一条狗。不过那狗已经老到只会躺在树下伸长舌头喘气了。
“这只狗哪里来的？”飞沙随口问道。
鸮蔓笑着回答道：“这是大公主派人送来的，说是庆贺你获胜的礼物。”
“就送只狗？未免太小气了点吧……”飞沙随口道。可是他马上反应过来，大公主……那其实是自己哥哥送来的吧。哥哥送只狗来给自己有什么用意呢？
鸮蔓将小狗抓起来蹭啊蹭：“大公主的使者说，这是在珠江边的一家店里买来的，因为是送给你的，所以起名叫‘二沙’。哈哈哈，真像你弟弟耶！”
飞沙心中一动，自家养的那条老狗因为背上有个半月型的图案，当年在命名时自己原本打算叫它“半月”的，不过小米却说那样太不雅了，于是改作“月半”。不想后来那狗竟因此越养越胖……哥哥自然是知道这个典故的。
那么，这狗叫做二沙又有何用意？
旁边一个宫女撇撇嘴道：“哼，二沙是珠江江中的一座小沙丘，历来没有人烟，水涨之时便会漫过。那又算什么好名字。”
飞沙闻言微微一笑，斜阳照射在他脸上，绽出万道霞光，看得那小宫女一阵心魂摇荡。
待得用过了晚饭，飞沙让闲人都退下了，只剩下自己队伍里那几人。
飞沙压低了声音道：“晚上我要出宫一趟，你们帮我遮掩一二，切莫被人发觉。”
鸮蔓立刻警惕起来：“去哪在？见谁？是不是前天庆典上那个死浪丫头？我就知道她有问题！”
飞沙忙道：“不是……只是此刻还不适合说出来。”
鸮蔓一瞪眼：“哼……”
飞沙叹了口气：“唉……罢了，你跟我一起去吧。小蛋，你带着小花好好掩护，不要让外人近了这院子。”
小蛋马上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看得飞沙好是心疼，只得说道：“罢了，那你也跟我去好了。只是小花就得……”
话音未落，小花一把抱住后爹的大腿，也是眼泪汪汪地看着飞沙。
飞沙心道自己和鸮蔓小蛋一起离去，其他人怕是也管不住这个吃货，罢了，也只能带上它，只是如何将这么一大坨肉人不知鬼不觉地带出宫去却是个大问题。
“我跟你们一起去。”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飞沙白了她一眼：“我们一家子出去散步，你来搀和个什么劲啊？”
零冷冷地说：“我知道你要去见谁，他跟我总算有些渊源，为免你以后难做，我还是去解释一下得好。”
飞沙想了想，零说的也是正理，便应允了下来。
鲲听得这么热闹，心思也是大动。但他是伤员，哪里能经得起颠簸？自然被否决了。
叉爷还没来得及提议，就被安排照顾鲲以及为所有人掩饰行迹。他除了认命就再无他法了。
第三十九章
夜色方降，月亮初升，公主宫中还是一片歌舞升平。此时庆典方才过完，宫内的庆祝欢宴却还一波接着一波。众人沉浸在节日般的喜庆之中，宫禁的防卫自然略有松动。于是飞沙等人轻轻松松翻了数堵围墙溜了出来。
如果只有飞沙，他只需随便化化妆，便可以沿着从不宵禁的街道四处而去。但此刻其他人还好说，带着小花这么惹眼的一个家伙，自然就不能再走寻常路。
众人专门沿着黑灯瞎火的角落转去，弯弯绕绕的不知走了多远，全靠小蛋鼻子灵敏，一路嗅着水气，这才摸到了珠江边。
到得江边，飞沙偷了一条别人家代步的小艇，这才算是遮掩住了众人的行迹。
清爽的月夜，珍珠般的江水，一叶孤舟顺流而下。本应是极为诗意的一场夜游。
“笨蛋小沙，你会撑船吗？”鸮蔓抓着船篷的边，努力才支撑住了身子。
飞沙拿着长长的竹篙左右乱戳：“我哪里会这活计……看别人撑船很简单，不就是戳两下嘛……”
“戳戳戳，戳你个头啊！”鸮蔓怒骂道，“再乱戳就把老娘戳下水去了。”
“你平时不是都自称姐姐的，什么时候变老娘了？”飞沙奇道。
鸮蔓柳眉倒竖：“这都快翻船了还不兴姐姐长点辈分？”
飞沙自己站立都很是艰难，哪里还能控制得住船的走向？看看月亮升得渐高，他心下着急，便道：“不如我自己游泳下去算了，你们顺着江岸慢慢来。”
鸮蔓道：“那我们一群人出来是游船河吗？想都别想。”
飞沙看了看小花，趴在船边上一脸快要晕船的样子便说：“要不干脆弃了这船，让小花游过去，咱们坐小花背上好了。”
小花一听，立刻精神了起来，也不待其他人同意，“噗通”一声跳进水中，畅快地游了个圈。
“早说嘛，还用弄这条破船。”鸮蔓说着轻轻一纵身，就跳到了小花背上，随手摊开一块从船舱内顺出来的油布坐了上去。
零也是轻飘飘地一跳就跳了过去。
飞沙向趴在船尾的小蛋招手：“小蛋，走了。”
小蛋一跺脚就跳到了飞沙肩膀上，飞沙扛着她也跳到了小花背上。
在五羊城中伙食大好，小花的身体又宽了一圈，四人齐齐坐在它的背上还很阔落。它四足刨动，一式狗刨式轻轻松松地游了起来，俨然一艘快艇一般。
飞沙看着被抛在身后的小船，手中还在比划撑船的架势，心中很是不解为什么就是撑不动。他随口问小蛋道：“小蛋，你刚才趴在船尾钓鱼吗？”
小蛋在他脑中答道：“不是啊，我在帮哥哥你划船。”说着做出拿着船桨乱刨的动作。
飞沙狠狠一巴掌拍向了……自己脑门。原来是这个死丫头在捣乱啊。
小花顺江而下，速度越来越快。不多时，前面江心隐隐出现一片黑幽幽的陆地，便是飞沙打听到的二沙之丘。
江中有数艘看似普通渔船的小艇下锚，但见惯军阵的飞沙一眼便看出来是军中哨探。只是只要他们有心想隐藏，再机灵的哨探又哪里能发现得了这几人的影踪？
寻了一处无人所在，众人沿着一片低矮的沙滩上了岸。
“好吧，现在要往哪去？”鸮蔓问道。
飞沙抓了抓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胡渣：“这个……我还以为这里是一片小地方呢，哪知道这么大……”
小花突然抬起鼻子向空中嗅了嗅，嘴边立刻开始流口水。
小蛋也嗅了一下，悄悄告诉飞沙：“前面似乎有烤肉的味道。”
飞沙大喜，一拍小花的屁股：“好儿子，赶紧带路找肉吃去！”
小花闻言更是口水直流，撒开四爪向前飞奔而去。四人连忙抓好它背上的鬃毛，免得被甩下去。
“什么东西？”
“有野兽！”
“敌袭！”
“快……快发警报！”
一路上小花如风似电，转眼间已经将数个暗哨远远抛在了身后。不等那些暗哨来得及示警，一个烧烤炉已经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一男一女两人坐在炉前。
女人正在细心地往一串烤肉上刷着蜜糖，男人斜躺在一张竹制胡床上仰望星空。
见到眼前突然多了一堆人，女人吓了一跳，差点将手中的烤肉扔进火里。男人伸手在她背上拍了两拍，以示安慰，又向空中打了个唿哨。远近的呼喝声立刻静了下去。
这一男一女，各带一个面具，正是大公主与她的战奴铁面人。
飞沙跳下小花的背，看着铁面人，心情激荡之下，竟然说不出话来。
其他几人也下了坐骑，站在飞沙身后半步远的地方。
小花不管不顾，伸头就去要烤肉吃。
大公主见这么大一个脑袋差不多伸到自己怀里，心中十分害怕，但还是颤颤巍巍地将一串刚烧好的烤肉递了过去。
小花一口咬住，连竹签一起咯嘣咯嘣吃掉，觉得非常美味，心中高兴，就在大公主脸上舔了好一舌头。
大公主见小花如此亲昵，虽然还有点七上八下，但已经没那么害怕，又拿起另一串烤串喂给它吃。
“哥……”飞沙喉咙中哽咽着，想要叫却叫不出声。
铁面人站起身来看着飞沙，伸出手去放在面具上，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将面具摘了下来。
飞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脚下不稳，向后倒退了半步。六只手一起伸过来，分别扶住了他的双肩和大腿。
面具之下，是一张应该清秀绝伦的面容，此时却横七竖八地布满了翻开皮肉的伤疤，将原本完美无瑕的脸孔变得狰狞恐怖。一道最长的伤痕从嘴角一直扯到耳边，拉扯着肌肉，像是在嘲笑什么。
“啊……”飞沙一眼就认出来，这张面孔就是属于他亲生哥哥飞羽差的，可是怎地变成了这般模样？那风靡万千汴梁少女的美男子，怎么竟变成了丑八怪？
“长江里的礁石刮的……”飞羽差淡淡地说，声音依然嘶哑，“嗓子也被泡坏了……”
“这……这……”飞沙着急地说，“小蔓，你看看能治不？”
鸮蔓应了一声，便要上前。
飞羽差摆摆手：“不必了，我是故意留着这些伤疤的。”
飞沙奇道：“这却又是为何？”
不等飞羽差说话，大公主却站起身来，也将手放在自己面具上，只稍停顿了一下，就果断地摘了下来。
飞沙等几人一起倒退了几步。这次没人搀扶，鸮蔓先是一屁股坐倒在地，随即又把飞沙绊了个跟头。
这张面孔上的五官精巧细腻，虽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之作，但眉目自有一段风情，更有十分的媚骨……如果五官都能长在原本应该在的位置上的话。
大公主的眉眼鼻口，都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记，全都歪向了一边，偏离了原本应在的位置一点点。虽然只是一点点，但看起来就无比的怪异。
“这是怎么回事……”飞沙忍不住问道，“莫非是被人打成这样？”
飞羽差点点头：“正是……是被我打的……用了花生的鞋子。”
“呃……”飞沙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为了哥哥打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