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沙传-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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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能视物时，眼前的金光团却已缩成了一个小点，那一百只金甲虫竟然合成了一只足有拳头大小的甲虫。
新的金甲虫似乎也还没能适应新的身体，在空中如喝醉酒一般东摇西荡，时而还来个后空翻。但很快，它便成功地控制了自己的方向，在空中绕了两个圈，飞快地投入了石像的额头。
一道金色的波澜从石像头部开始扩散，迅速地闪遍了它的全身。波澜过后，石像竟然变成了真人肤色！
“嘎吱嘎吱……”石像抬起一只手臂，然后是另一只。
石像向前迈出一条腿，然后是另一条。
石像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黑黑黄黄的牙齿。
“我这一觉睡了多少年了？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敢将我唤醒，而且还是个汉人小子。”石像的汉话居然说的颇为流利。
飞沙忙说：“我……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来捉一只金甲虫的……”说着晃了晃手中的木牌。
石像看着飞沙惊恐的面容，邪恶地笑着说：“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在你们汉人中间有个名字……有苗。”
第二十四章
“有苗？这名字我似乎听过……”飞沙想了想，没想起来。
自称有苗的石像怒道：“什么？我们三苗人先祖当年大战禹帝，将你们汉人天下搅得稀烂。这有苗便是我们三苗人最出色的英雄一直传承的名号，如今便没人记得我们的威名了？”
飞沙突然道：“禹……三苗？那不是山海经里的传说吗？”
“传说？”有苗似乎有几分欣慰，“你们汉人的传说是怎么歌颂我们的？”
飞沙道：“唔……只说你们三苗作乱，被禹帝一战而溃，放逐到大山里去了。”
有苗大怒：“什么一战而溃，明明是打了九十几仗！”
“那你们赢了几场？”飞沙问。
“一场也没赢过……”有苗顿时泄了底气。
飞沙心道：“却原来是个上古时期就被赶出中原的蛮子，想来也没什么可怕的……”
有苗道：“你这娃娃，刚才却说是来抓金甲虫的？”
飞沙点点头。
有苗又发怒道：“混蛋！这金甲虫乃是我等三苗长老死后一点灵智不灭，将毕生功力凝聚而成，专为守护苗民，讨伐中原而存在。岂能被你所擒？你手中那是什么劳什子？”
飞沙高高举起木牌：“这可是你们的长老给我的……”
有苗看了看道：“这牌子看起来倒是我们苗人之物……可你知这是什么牌子？”
飞沙道：“这不是用来关金甲虫的么？”
有苗嘿嘿一笑：“这东西叫祭灵牌，是我三苗一脉行祭祀之礼时用来召唤先祖灵魂前来享用之用。”
“那是什么意思？”飞沙问道。
有苗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这都不明白？小子……你就是送来给我享用的祭品啊。”
“什么！”飞沙往后跳了一步，“开什么玩笑，既然说是享用祭品，怎么见了这牌子便逃？”
有苗笑道：“谁说我们是在逃了？不过是因为过了这么多年，金甲虫内所蕴含的灵力消散了个七七八八，无法单独驱动一架躯壳，所以才汇聚在一起。不过你放心，享用了你的血肉后，我们便能得到大大的补充了……”
有苗拍了拍身后的那只石兽：“饕餮，起来吃宵夜了。”
呼地一声，石兽褪去石色站了起来，露出一身杂乱的黑色毛发，张开大嘴甩了甩头。飞沙一时看不清它形貌，只看到那张嘴竟似比它自己的脑袋还大。
“饕餮？”飞沙觉得自己根本无法相信自己耳朵。这等传说中的神兽难道真的存在于人间？
“吼……”飞沙身后绕出一只也是只应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兽。
貔貅小花怒视着饕餮。
古书中记载，貔貅可吞万物，尤其喜欢吃金银珠宝，且只吃不拉。因此常被用于赌场看门之用。
古书中又记载，饕餮为龙之五子，生性贪吃，常立于鼎镬之上。
此刻，中国古传说中最大的两个吃货正面对面站着，怒目相视，果然是骨子里带来的天敌意识。
“吼！”饕餮咆哮着，两只酷似人手的前爪在地上刨着。
“吼！”小花不甘示弱地回应着，宽大厚实的熊爪蠢蠢欲动。
有苗也吃了一惊。他这只饕餮乃是祖先三苗乱华时机缘巧合收服的异兽，被当时的大长老第一代有苗用本命蛊收为蛊兽，从此以秘法代代相传，成为三苗人最重要的守护兽。到得他这一代，如何将本命蛊传给他人之法已经大半失传。他本人也只勉强继承了控制饕餮的部分秘法，却无法再向下传承下去，因此只得将这饕餮与他死后的躯壳一直封印在此。他有苗的称号也从此断了传承。
没想到眼前随便来个汉家小子，竟也能带这只活蹦乱跳的貔貅。难怪自己的后人要将他骗来送死。哼哼，这貔貅看起来还是幼兽，正好拿来给那些后辈做个蛊兽。
这边有苗心怀鬼胎，那边两个吃货已经打作一团。
两兽的体型都差不多，各有专长，正斗了个旗鼓相当。
饕餮仗着动作灵敏，左闪右躲，两只前爪不停在小花身上薅上一把，揪掉了不少花毛。小花怒吼连连，两只山样的巴掌连环乱拍，将饕餮逼得不敢近身，一个不慎被擦中一掌，便被扇出去老远。
只是这饕餮既已成了蛊兽，其实灵魂已死，全靠有苗的本命蛊虫在体内控制，因此对疼痛完全没有感觉。若不是有苗怕饕餮被貔貅打残了肢体无法修复，而是让它性命相博的话，小花也很难占到上风。
有苗见饕餮被打飞了出去，心下恼怒，掐一个指诀，便从额头上分出一只小金甲虫来。只见他将手一挥，那金甲虫便飞进了饕餮额头中。
饕餮低吼一声，全身金光一闪，便如刷了一层油一般，毛发顿时变得油光水滑，整个都精神了起来。
小花不等它吼完，便又是一巴掌扇了过来。饕餮这次不躲不闪，一抬爪便抵住了小花的攻击，另一只爪子狠狠抽了小花一个嘴巴。
小花被打得嗷嗷直叫，倒在地上打了个滚。
饕餮得理不饶人，追上来便向小花喉咙咬去。
飞沙见状大急，正要上前助拳，却被有苗手中长矛一扎，挡住了去路。
小花四爪朝天，白花花的肚皮向上，一扭屁股，竟然没翻起身来。眼见饕餮大嘴杀到，小花竟然咧开大嘴，眨着眼睛，做了个微笑的表情。
飞沙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这……这……这不是只有自己和鸮蔓才学过的“善意微笑”吗？虽然小花不是人类，但这动作做起来却更加憨态可掬，连飞沙都觉得心底柔软了起来。
他哪知道，小花本就是异兽，智力远比那些熊罴之辈高得多，湖边那段时间，鸮蔓又常拿它当对象练习驭灵术，这“善意微笑”乃是基础中的基础，自然没少练习。复杂的东西它学不会，这个看了几百次，却也学到了些皮毛。
难怪男人头当时嘲笑飞沙是只猴子，他居然只能学习连林子里随便捡来的貔貅都能学会的招数。
饕餮本已打算一口咬断小花的喉咙，但看到它那呆萌的表情，竟然整个愣在了那里，心中居然对这小家伙充满了好感。
小花却不放过这个好机会，后脚狠狠一踹，正踹在饕餮肚皮上，将它踹得飞起几尺高。随即小花一个翻身扑起，大巴掌狠狠抡圆了，照着正在下落的饕餮脑袋便是一掌，将饕餮打得七荤八素，摔在地上滑出去老远。
饕餮从地面挣扎起来，摇头晃脑踉踉跄跄，大嘴里咕噜了两声，吐出几颗断牙来。
本命蛊兽与主人心心相连，饕餮受得这一番痛苦，有苗也感同身受。
虽然有苗也是早已死了千百年，但那金甲虫之能，却使他与再生无异。
眼见饕餮受伤不浅，有苗大怒，便又分出了几点金甲虫，扔给了饕餮。
得了金甲虫之助，饕餮不但完全恢复，身体好像还更进化了一层，毛色更加油亮，额头上隐隐露出两只角来。
小花见饕餮又杀了过来，便再次摆了个呆萌的样子。只是这招岂能在短时间内连续生效？饕餮只停了一瞬，便怒火冲天，扑了过来。
“不好……这样小花会扛不住的，我去帮它！”小蛋对飞沙说着，纵身跳到了小花背上。
“竟然让个女娃娃当帮手，你也太没用了吧。”有苗显然对吸了这么多金甲虫的饕餮很是放心，用手中长矛指着飞沙道，“不过你也用不着操心它了，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的小命吧。”
说罢，有苗长矛一抖，便刺向飞沙心口。
飞沙也挺起长矛，隔开有苗的攻击，反手也是一矛还了过去。
那边小花狠狠拍了饕餮两巴掌，不料饕餮却完全不闪不避，任它拍了下来，只听“噗！噗！”两声，如中败革。饕餮只身形微晃，却是毫发无伤。
见小花收不住势，饕餮趁机一爪抓向小花天灵盖。它那尖爪看起来就像是五根精钢打造的钉子，真被它戳中，便是小花这等粗皮怕是也得多五个窟窿。
一只稚嫩的小手从天而降，一把揪住了饕餮的爪子，反手一拧，便将饕餮摔倒在地。
小花见状，人立而起，两只前爪带着全身的重量狠狠向饕餮肚皮砸去。
饕餮再强悍，也抗不住这等泰山压顶般的重量，扑地吐出一口黑色的液体，也不知是血还是什么。
小花爪子刚一挪开，饕餮一个翻滚跳了起来，一纵身便来到了小花的侧边。它看准了小花转向不便，就狠狠地向它腰部的肥肉咬了过去。
如果只有小花在，这一下很可能就被饕餮咬个正着。但既然多了个小蛋，那情形就大不相同。
小蛋出手如电，一把便揪住了饕餮头顶的鬃毛，用力一按，便将饕餮按倒在地，好像在磕头求饶一样。
没等饕餮来得及挣扎，小蛋抡起了鸡蛋大小的拳头，轻轻巧巧地在他额头上凿了几凿。
这几下看似跟玩耍一样，实际上却用上了小蛋最强的龙力，便是小花的巴掌，也比她这几下逊色几分。
只听喀喇喀喇几声响，饕餮额头便被凿出了几个深坑，露出了里面一团黑色的浆糊来。原来这家伙竟然连脑浆也是黑色的。
小花凑了过来，想要伸舌头去舔舔饕餮的脑浆是什么味道，被小蛋瞪了一眼，便很惋惜地向那里喷了一口火。
饕餮脑壳里竟像是装了一壳的油，遇火便着，火焰蓬起老高，发出吱吱的响声。
那几团金甲虫遇到危险，本能地便从那几个洞中逃了出来。小花伸爪子去捞，却被它们穿透了爪子而过。
“想逃？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小蛋说着，张开口用力一吸。说来也怪，这纯粹灵力凝结而成没有实体的金甲虫，竟然被她吸进了口里！
第二十五章
小花见小蛋“吃”了那几只金甲虫，很是嘴馋，撅起嘴就往小蛋嘴边凑来。
“老娘的初吻除了哥哥谁都别想要！”小蛋一拳便将小花揍翻在地。
小花嘤嘤地哭着，狠狠抽了地上的饕餮尸体一番方才解恨。
“不……不可能……”正与飞沙战得热火朝天的有苗发现了不对劲，放声叫道，“那些金甲虫去了何处？”
小蛋舔舔嘴唇，轻松地说：“我将那些金甲虫关到我的精神世界里了。只要灵力没有我强，便不可能逃得出来。对吧，哥哥？”最后一句却是转向飞沙说的。
想起在小蛋精神空间里受到的“折磨”，飞沙不由自主地打个哆嗦。
有苗愤怒地咆哮着，向饕餮的尸体一招，便有一股黑气从中飞了出来。有苗将黑气抓在手中，一把按在了胸口的兽形纹身上。
“吼！吼！吼！”有苗连连咆哮着。
他胸口的兽形纹身连闪几道黑光，将有苗的身体笼罩在了其中。
黑光消散后，有苗再次出现。
只见他本身已是黝黑的肤色，现在变成了纯黑，身上长满了又硬又粗的鬃毛，原本就丑陋的脸上，一张大嘴直咧到了耳根。
“这货是玩神打玩到请饕餮上身了？”飞沙惊奇地看着有苗。
有苗嘴角流淌着黑色的粘液，嘿嘿笑道：“小子，趁你还能笑得出就笑吧……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们三苗蛊术最高秘传……蛊人术……”
说话间，有苗身上黑光已经完全消散，整个人似是拔高了一截，本来强壮的身形变得瘦削，却更匀称了许多，双手双脚的指趾都变成了野兽爪子，伸出了刀锋般的甲刃。
“受死吧！”有苗右手中的长矛电射而出，左手爪子紧随其后，藏在矛影中递出。
飞沙用力一磕，将有苗的长矛磕开，却不防他那左爪竟然陡然伸长了两尺，一把抓住了飞沙的肩膀。
“碎！”有苗大叫一声，用力一抓。
只听一阵咯吱咯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摩擦声，飞沙的肩头竟被抓得冒出一溜火花。但除了衣服被抓出了五个口子外，竟然连毛都没掉一根。
有苗奇道：“咦？莫非你小子也会蛊人术，竟请了乌龟上身不成？”
飞沙骂道：“你才乌龟，你全家都是乌龟！”说着右手长矛一挺，刺向有苗心口。
有苗抬手用矛格开。飞沙却趁机左手挥动木剑，狠狠在有苗腰腹间砍了一剑。
有苗被砍得倒退了两步，腰间多了一道白痕，却也没伤到一点皮肉。
“看矛！”有苗将手中长矛舞得如风车一般，中间夹着会忽然伸长缩短的爪子的偷袭。
飞沙将焚骨切肤运到极致，身体便如铜铸铁打一般，任对方打得铛铛作响，手中矛剑也向有苗身上各处要害不停招呼。
有苗仗着饕餮上身，速度大为增加，本以为可以轻松吃掉飞沙。不想飞沙也施展开飞羽术，速度竟丝毫不在他之下。
两人身形渐渐化为两团影子，纠缠在一起，分不出彼此。只能听到乒呤乓啷的声响不停传来。
一旁观战随时准备出手助拳的小蛋小花早看得头晕眼花。连小蛋这等自诩动态视力远超地球低等生物的龙族，此刻都觉得眼睛已经跟不上两人的节奏。
只听“砰！砰！砰！”几声重响，战团中的两人各自倒退几步，分了开来。
飞沙揉搓着大腿，那里留下了两排深深的牙印。
有苗抱着脑袋蹲着犯晕，头顶上一排的肉包，活像寺庙里的雕像。
“呼……呼……呼……”有苗喘息着，口水滴在地上。
“嘶……嘶……嘶……”飞沙牙缝抽着冷气，有苗在他身上连抓带咬的，连他这等刚体术都觉得快抵抗不住了。
对面有苗心中有苦说不出。他的境况其实一点不比飞沙好到哪里去。他本就是临死前用秘术将肉身制作成不朽不腐的半尸，又使用了引蛊入身的蛊人术，身体强悍程度早就非凡人可比。却不想依然吃了对方多少下如此奋不顾身地攻击，虽然自己并不惧怕疼痛，但体内的骨骼经脉恐怕已经伤到了多处。
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一个变态小子。自己的后代真是会给先祖找麻烦啊。
那些金甲虫内蕴含的灵力太过微弱了……这几百年来，自己就没有品尝过真正美味的灵魂祭品，如今即使聚集起了全部一百只金甲虫，竟也无法轻松拿下这个敌人。若是在自己强盛时期，何需一百人之力，便是自己一人也能轻松将对方打趴下吧。
不过有苗却丝毫没有畏惧，他还有非常强大的后手预备着。
“小子，你准备等死吧……”有苗擦了一把下巴上的口水。
飞沙道：“咦？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某人似乎刚才才说过吧。”
有苗哼了一声，手指高举向天，口中念念有词。
飞沙只觉周围的天地似乎抖了一下，但脚下却没有晃动的感觉。他再仔细一看，却发现原来是溶洞壁上那些点点星光在动！
一点又一点的星光跳动着，离开了依附着的石壁、钟乳石、石笋、树根，开始还很缓慢地漂浮着，逐渐开始加速、加速、加速，汇聚成一条条光丝、光带、光河，从四面八方向有苗高举着的手指涌去。
飞沙看了身边飞过去的一个光点，惊奇地发现，那竟然也是一只小小的光甲虫！只是色泽偏白，不仔细看，很难分辨出其中蕴含的一点金色。
“这些，便是我们苗寨千年传承的所有苗人死后留下的灵魂精华！”有苗说着。
那些白光聚集在他手指尖，仿佛那里有个洞般钻了进去。
飞沙似乎能看到，有苗的手指、手掌、手臂，都因为荧光流动而变得半透明起来，皮肤底下的经脉、肌肉、骨骼，都看得一清二楚。
想要阻止有苗的举动，飞沙只向前了半步，便被强大的灵压阻挡住了脚步。有苗身边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墙。
飞沙退后几步，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他从小花背上摘下剩余的几根投矛，选了一支最重手的，掂了掂，用力向有苗投了过去。
香樟木矛飞近光团，便如泥牛入海，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可以，我并不想用这招……”有苗说着，叹了口气，“这些苗人的灵气虽然微弱，但汇聚起来却远胜我们长老剩余的这一点点……只是他们根本无法保留神智，一旦被吸收了便再无法恢复……”
有苗用另一只手指着飞沙：“你，就是我们苗寨的千古罪人！”
飞沙抗声道：“岂有此理，又不是我叫你吸他们的。话说你别拦我离开不就啥事都没有了？”
“到了此刻，你还想活着离开？别做梦了……”有苗说，“不但是你，连你身边这只貔貅，还有这个奇怪的小女娃，都一起留下来吧。毁了我的饕餮，正好用这貔貅做个替代……”
小花见有苗看向自己，“吱”地叫了一声，躲到了一旁一尊石像背后。
飞沙便想趁机溜走。可他刚迈开脚步，有苗将手指一压，漫天星河便兜了个圈，从他身边环绕着飞过，压得他无法再走一步。
“若是这厮现在出手，我不是死定了？”飞沙心中焦急，可看起来一旦开始吸收这些荧光，能否停下来也不是有苗自己能做主的，连有苗自己似乎也无法移动半步。
飞沙盯着有苗，发现他的身体一直在不停细微地变化着。
有苗的皮肤下似乎有无数气泡产生、破碎，就像是身体里是一锅沸腾的水。而他的体型似乎也在高矮胖瘦变化着。飞沙甚至在有苗的脸上，看到无数张不同的面孔飞速地闪过。
“唔……好强大……但是好杂乱的灵压啊。”小蛋感叹道。
荧光被有苗吸了个干净，周围的环境一下子暗了下来。
飞沙觉得脚步一轻，重新可以活动了。但他知道，此刻已经不可能再逃跑了。
“小花……”飞沙抽出一根火把，喊了一声。
小花跑了过来，张口便喷出一道火苗，将火把点着。
飞沙将火把插在旁边的石像手里，总算将身边范围照亮了一圈。
有苗咧嘴一笑，口中滴淌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