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沙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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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买糖吃去吧。”说着摸出一个银锭子抛在桌上。
一旁的小二偷眼一看,那银锭子一寸长短,撑死了不过一两分量。
这厮满口胡柴,对面那花家小子也不着恼,只笑嘻嘻地道:“金爷久未见了,我爹前些日子还说起您老最近也没去他常去的那几家茶楼讨要例钱,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了。”
他说着一摊双手:“我爹不肖,没学到大伯的本事,小子更是资质鲁钝,这把年纪了才勉强得了个宣节校尉的出身,奉了皇上之命,正准备前往地方扫寇。这不,今个几个好友为我和一个同僚践行,有财主做东,小子才敢上这里来见识一次,平时就连金爷常去的丽春院门口也不敢张望一眼啊。”
看着这小子人畜无害的表情,谁都忍不住会想抽他一顿。
花家这小子名叫花生,年方十八,正如金不换所说,是花岩最不成器的弟弟花茶的长子。
因为花岩不喜花茶,连带着这一门在花家地位极低。花茶本人却非常看得开,领份闲职的薪水,时不时偷个懒不去上班,在家中邀上三五知交,开个茶会,写点小诗,乐也融融。只是却沦为京师笑柄,家里孩子不学好,长辈便会说小心日后变成花茶那样废物。
只是花家毕竟是开国世家,花茶虽然于军学毫无兴趣,于经商一道却颇有一手,家里开着几个门面都是日进斗金,小日子过得无比的滋润。
花岩由此对花茶更加厌恶,家中聚会什么的也是能不叫他便不叫他,平时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兄弟的名字也要发半天脾气。因此金不换才胆大包天,连军中第一人护国大将军花岩的家人都敢辱骂。
第三章
花生这小子语调平和,话里却夹枪带棒,说得金不换那比城墙转弯还厚的面皮竟也一红。金不换顿时火气,重重一拍桌子吼道:“小兔崽子,别以为你姓花老子就不敢动你!莫说花茶那厮早就靠不上花三哥的大腿,就便不是,老子打你一顿也只当帮花三哥教训晚辈了!”
说着金不换腾地站起,撩起袖子就要去揍花生。
花生瞄了一眼楼梯口,故意作出慌张的神情,用极其夸张的声音尖叫:“你……你……朗朗乾坤,竟敢殴打朝廷命官!”
金不换笑道:“朝廷命官?**的一个八品的宣节校尉也能跟老子云麾将军比?老子打你便打你,皇帝知道了也不敢崩个屁!”
花生听了这话,想笑又不敢笑,圆脸涨得更加通红。
金不换踢开椅子,两步便走到花家小子面前,轮起拳头便打。花生大叫:“你们几个没义气的,平日还说有难同当,现在看着我被打,居然躲在后面偷笑?看戏也不许看这么久啊!”
金不换心道莫非有人偷袭,一个箭步窜开几尺远,扭头看去,之间四个华服少年正倚在楼梯口的阑干上,望着这边嗑着瓜子,一副茶馆看讲古的样子。
为首一个阔面长额,一双兜风大耳,若是再胖个几分,便俨然庙宇里的弥勒佛般。这佛面少年笑道:“你就装吧,你可是校场上干翻了十几个敢战士才挣得的宣节校尉,对付这么一个酒色过度的糟老头子,还用帮手?”
金不换看着此人略有所眼熟,却有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在往此人身后看去,却是大吃一惊,那三人他都认得。
左首两个少年身高相貌相仿,一个正是开国公镇国大将军路文的嫡子路飞、另一个是开国公定国大将军路武的嫡子路游,这两人可是从哇哇落地便领了一等侯的爵衔,日后继承国公爵位也是十拿九稳的。
路文路武虽然天资不足成就有限,却是阳氏嫡亲的外戚,兼且一心忠心报国,曾与飞羽云、花岩并称国之四柱。如今飞羽一系式微,更是凸显了两人的重要。眼下路家这两少爷,日后地位当不在乃祖之下。今日若是得罪了他们当是非常不智。
右首那个少年身材高挑,眉如新月,目若朗星,面如桃花,男生女相,却无一分脂粉气,神采飞扬,让人一见倾心。
此人正是飞羽云与阳柔嫡子、年纪小小便袭了开国公爵位、身上还加了不知道多少加衔、出入皇宫禁内如自己家后院般、与皇太后、皇帝亲胜家人的飞羽差。
飞羽差素有天才之名,自幼得了家庭熏陶,学的都是屠龙要术,文武双全,早就被视为未来国之重臣。更兼生得一副好皮囊,性情又是一等一的和气,不知迷倒了京城多少无知少女,便是老妇大婶见了,也都心中母爱激荡。走在街上,每天都能收到无数的荷包绣帕,真个是有宋玉潘安之风。
得罪此人的话,就等于与京师所有女人为敌。自己若是还想再去丽春院厮混,别人犹可,此人是万万不能有所冒犯的。否则连那些俏姐儿也不会再正眼看自己一眼。
飞羽差、路飞、路游,再加上花生,这几人都是当今皇上自己挑选的伴读,平日里总是结伴出入,自命游侠儿,常有行侠仗义之举。飞羽差更是被称为东京都第一侠儿。
这么一来,剩下的那个少年想必也是常与他们几人厮混的什么国公家的少爷,怕是之前在哪里远远见过吧。
金不换见这几人来到,便是再鲁钝,也知道今日讨不去好,便讪笑着找点场子道:“我当是谁,却原来是小飞哥和两位路家小侯爷,还有这位……我哪是要欺负这小子,只是来跟他开个玩笑而已。谁料他说话如此不敬长辈,这才想略施薄惩,吓唬吓唬他罢了。既然是你们请他吃饭,老子就不叨扰了,你们慢慢玩,老子去丽春院耍子去也。”
说着便想离去。不想那佛面少年却不干了,一把扯住他道:“且慢!人说打狗也须看主人面,你刚说你便打了花生,皇帝也不敢崩个屁?”
刚才一时语快,这等话语私下说了便罢,若是被人较真,传到皇帝耳朵里去,虽不是什么死罪,却对自己家人前程大大有碍。
金不换一把甩开佛面少年道:“去去去,自去吃你的鸟酒,少来管你家二爷的事!皇帝崩不崩屁与你屁的相干!”佛面少年被他推了个趔趄,若不是身后路飞手快一把扶住,当场便要出丑。
佛面少年顿时大怒,指着金不换便要发作。一旁闪过飞羽差,抬手便刁住了金不换的手腕,轻轻一扭,金不换便全身如被雷击,半边身子都麻痹了过去,脚下不稳,一跤摔了个四脚朝天。
金不换虽然酒色过度,但毕竟也是好大一条汉子,也是一身好武艺,等闲三五个人也别想近身。这一下却被飞羽差如戏弄婴儿般耍了个够。
佛面少年不悦地哼了一声:“哼……小差你也未免太好心了吧……这等货色便是当场砍了也不过分。你和小生明日便要出发,斩了这厮只当是给你们祭旗,也好讨个彩头。”这少年看起来面相慈悲,说话却如此狠辣,竟是想要了金不换的性命。
金不换闻言大叫:“金二爷我是开国侯!云麾将军!除了皇上,谁敢动我!”
佛面少年道:“现在起,你已经不是了!”
那边花生早凑了过来,看猴子一般看着金不换低声道:“咦?好生奇怪,你身为开国侯云麾将军,竟然不认识皇上当面?”
金不换这下更如被九重雷劫所劈,全身如筛糠一般无法自制。他此刻也认了出来,眼前这佛面少年竟然正是当今天子阳弛!自己这等职衔,平日里哪有面圣机会,即便是大朝会之机,也只能跟在众多武将之中,隔着几十丈远偷偷瞟上一眼,而且那种时刻,皇上必然是龙服冕冠正色危坐,那会如现在这般一身便服嬉皮笑脸地出现?
飞羽差却道:“算了罢,此处非刑之地,在这里杀了他便如碾只蚂蚁,只是污了皇上名声。今日且放他一马,日后再犯,直接交付有司便是。咱们且去吃酒,莫要为这厮坏了心情。”
天子阳弛对飞羽差的话极为信服,点头道:“也罢,看小差面子上且寄了这厮狗头。”
说罢阳弛一甩衣袖,往桌子走去。走了两步,心下依然不忿,转过头来在金不换胯下要害之处狠狠踹了两脚道:“好叫你知道,这两脚却不是为朕所踢,乃是因为你竟敢自称二爷!就你这等腌臜货色也配?全天下敢称二爷的,除了三国时的关二爷,便只有我朝的飞羽云飞羽二爷!”
金不换抽搐着呻吟道:“谢……谢主龙踢……”
飞羽差心下好笑,这皇帝哥子分明就是自己泄愤,却还要扯了他飞羽家的名号做大旗。他一把拉了阳弛走开。自有小二过来将金不换抬下去寻找医匠不提。
旁边几张桌子的食客,大都认识皇帝,即便有不认识的一二人,也有旁人悄声提点。只是皇帝既然便装出游,就是想隐藏身份,却不便上前参见,只纷纷略点头行礼便罢。阳弛只四下一拱手,便当做回礼。
除了这些顶尖的豪门贵族外,其他人平日里哪里有机会得见天颜?阳弛便是与飞羽差等人同出同入,也只会被当做是谁家王孙公子罢了。
人既来齐,酒菜不多时便布好。阳弛先举杯道:“来来来,干了这杯琼浆,同贺明日小差与小生往关中讨匪,祝你们马到功成!”
四人碰杯,一饮而尽。
路飞放下酒杯叹道:“你们二人也真是奇怪,明明在京中随便就可当个将军,却非要去地方军中效力,还要隐姓埋名,以普通校尉身份前去。须知刀枪无眼啊……”
飞羽差笑道:“路兄,蒙皇上和宫中厚爱,我自落地便有爵位,身上加衔更不知多少。高官厚禄于我又有何意义?”
说着飞羽差向身边的阳弛微施一礼:“只是陛下曾说,待我年纪稍长,便要将家父统领过的飞羽军交还于我。每思及此事,我便觉肩上如有千钧重担。只在京中厮混,哪里能懂得兵危战险。”
飞羽差叹口气道:“我虽读得几本军书战策,也习练得马上马下功夫,可始终缺少实战经验。若没有阵前厮杀的经历,日后骤当重担,只怕成了赵括、马谡,自家声名不打紧,要是误了陛下一统天下大业那可不是万死莫辞?”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花生:“至于花生,这小子是担心我独自前去缺少照应才一起同行的。否则以他性子,当是在家喝茶最好。”
阳弛闻言也笑了:“花生这是大舅哥关心妹夫,要贴身保护啊。”
花生伪怒道:“陛下何出此言,我明明是爱慕小差容貌更胜东京第一美女,这才情难自禁以身相许!跟我妹子何干!”
众人齐声大笑,这等龌龊玩笑显然也是私下里常开的。
第四章
此处书中暗表。花生的妹妹花米,年方十岁,与飞羽差的弟弟飞羽沙同年,只稍长三月。此女从小便生的好一副美人胚子,人人皆道日后必是东京第一美女。就连花岩虽然不喜欢弟弟花茶,却也对这个侄女另眼相看,很是照顾。
某日少帝阳弛曾召花茶觐见,言谈中随意问道:“朕听闻花爱卿之女有国色天香之名,更且品性端庄,日后必是佳妇,不知如今可许配人家?”
花茶闻言,只当皇帝起了色心,忙道:“陛下有所不知,臣女自幼体弱多病,容貌丑陋,性格乖张……国师张真人曾为她看相,说寿不过二十……”
阳弛道:“爱卿何出此言?朕与花生也常在一起玩耍学习,对花米妹子多有耳闻,何来你说的那般不堪?你切莫会错意,朕这是想为她保一家媒而已。”
花茶苦脸道:“臣女年龄尚幼……”
阳弛道:“朕是想为朕的表弟,云梦公主的儿子,飞羽家的嫡子,飞羽差保媒,爱卿意下如何?”
花茶脸色顿时一变,喜上眉梢:“那当然好!君无戏言!”
阳弛却翘起了二郎腿,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可是刚才花爱卿说你闺女自幼体弱多病,容貌丑陋,性格乖张,而且张真人为她看相说寿不过二十……这样一说朕可不能害了小差。”
花茶正色道:“陛下那是听岔了!臣说的是,臣女自幼身强体健,花容月貌,温柔娴淑,张真人说了,她日后寿过一百二十……”
阳弛哈哈大笑,御笔亲提,为飞羽差与花米早早订下亲事,待花米及笄以后便为两人成婚。
樊楼里,阳弛、飞羽差等人交杯换盏。几轮酒过后,诸少年各有微醺之意。
却听得云板一响,一队女子乐师各捧乐器从后台鱼贯而出,在大厅中央舞台两侧各自落座。这些女乐师人人不过双十年华,相貌上乘,随便哪个放去其它楼子,都可说是镇楼之宝,在这里却只有为人配乐的资格。
弦子轻轻拨响,便把楼中食客的心全勾了过来。本来还在高谈阔论或是低声交谈的,都住了口,齐往这边看来。
后台隐约传来一声娇啼,直将在座所有男人的心弦也轻轻拨了一下。有那见识少的,竟嘤咛一声软倒在座椅上。旁人却顾不得理会,只将眼睛全都盯住了舞台,生怕看漏了什么。
一阵咿咿呀呀的歌声响起,声音又甜又糯,虽然听不懂唱的什么词,却毫不妨碍各人体会其中旖旎之意。各乐师也将手中乐器奏起,五楼大厅顿有仙境之感。
歌声中,一个高扎云髻身着异服的女子从后台持着把折扇舞了出来。这女子身量不高,体型瘦小,却天生一段风情,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妩媚。有博学广识者已经认出,这女子的发髻、服饰,分明就是十数年前天劫当日被天降火球陆沉了的扶桑样式嘛。
只听那扶桑女子歌声婉转凄切,于每句末尾却有若有若无的余音,直撩拨起人心底隐藏着的最原始的欲望,于凄苦之中却充满了诱惑。再加上女子偶尔从鼻腔中哼出一声呻吟,手足舞动时从宽袍大袖中露出一截白生生莲藕般的手臂,让人心驰荡漾,不由自主地想入非非。其唱法之独特,实为中原未曾有过。
飞羽差突然心中一凛,生出一丝警兆来。
须知自打天劫日之后,各地冒出无数异能人士。各人天资所限,能力各有高下。而对异能掌握越深的人,对周围他人是否有异能就越敏感。
作为七岁便学会飞羽术的天才,他对周围异能的感觉也十分敏感。眼前这扶桑女子,显然也是身有异能,而且就在她这歌声舞姿之中。本来在座的人中,花生也是家传异能,只是他资质平平,显然还远没掌握火候,此时一副垂涎欲滴的馋相,根本没察觉有何异常。
一曲歌毕,满座老少人人面色古怪,有的一副色授魂消状,有的闭目强忍心中欲火,有的扭捏坐着双手捂裆,更有那意志力薄弱的早就精关失守一泻千里了……
众少年这一桌的全是童子鸡,未曾经过人道,还不晓得个中滋味,虽只觉得面红耳赤,却勉强把持得住。满堂之上,竟是他们神色最为正常。
路游平时最喜欢听各地传闻,扶桑陆沉一事自然清楚。他小声问一旁神不守舍的阳弛:“陛下,樊楼宣传说今日有异国公主献艺,可这扶桑已经没了十几年,看这女子年龄也不大,莫非还在吃奶的年龄便来了我中华不成?一国公主在我朝住了这些年居然没人知道,礼宾院的人统统都该罚俸三年!”
礼宾院乃是礼部下属,正是花生老爹花茶该管部门。花生闻言伪怒道:“玩你的蛋去!要我说,这公主定然是假冒的。有假冒公主潜入我朝国都,又是哪个部门该负责啊?”
路游的父亲路武身兼汴梁殿前司都指挥使,京师一切防卫都是他的责任。花生此言,正是反将了路游一军。
阳弛被他们这么一闹,方才醒觉过来,摇摇头赞道:“这曲子真真是……不知道怎么唱得出来!”
曲子唱罢,有一咨客上台,先做了个罗圈揖,唱个肥喏道:“诸位大官人请了,好叫各位得知,今天献艺这位小娘子非比寻常,乃是那扶桑国的公主!下面有客官说了,这扶桑国不是遭了天谴,举国陆沉了么,何处又跑出这娇滴滴的一个小娘子来?”
说着,这咨客却故意停了一停,卖个关子,见众人全被吊起了胃口,这才拿出十二分说书的本事继续说道:“却说那一日,正当天劫,扶桑国的国王膝下一个太子,因搞了国王的一个妃子,两人一起被贬出国,乘了一艘小船,摇摇摆摆往琉球方向去也。”
他连比带画,好像跳舞一般:“那日扶桑沉没,举国上下都进了鱼腹,只唯有这艘小船上的太子和王妃因祸得福,逃过了一劫。却逢华夏前唐无道,群雄并起,天下纷纷大乱。两人害怕被卷入战火,便一直在海上流浪。这小娘子便是在船上所生,因此有个名号玳瑁公主,又名千幻姬。”
说到此处,那扶桑女子在旁做垂泪状,端得是如雨打漂萍般可怜。
咨客继续说道:“海上流落多年,那太子与王妃早已逝世。只剩这公主独自孤苦无靠,只得上岸寻求生路,这才发现已是我晏朝天下,圣天子在位,国富民强,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真真个繁华盛世是也。如今玳瑁公主辗转漂泊,来到了我们樊楼。我家主人怜其身世,许她暂时驻足。这小公主志气颇高,不愿白吃干饭,愿意在此献艺,以换取几枚大钱。各位若是有赏识的,不妨赏赐几文,也算做个善事,结个善缘。”
这段故事说得既有香艳又有惊险,将一个颠沛流离的皇家女子可怜的半生描绘的淋漓尽致,闻者无不动恻隐之心。
阳弛阔惯了的人,对金钱全无概念,随口道:“既如此,赏她一千两!”一旁路飞忙掏出张银票递了出去。这一桌俱是豪富之家,便是花生家,沾了毕竟是花岩近亲的便宜,日里出息也不在少数,更何况家中只他一个儿子,钱钞向来是敞开来用。这些人哪里在意区区一千两之数。
虽然樊楼也是一掷千金之地,但只听个小曲,还不是单独献唱的,便打赏一千两白银,也是极少有的大手笔。周围众人见皇帝出手,哪里还敢吝啬,各自衡量着自身官爵,纷纷你五百我三百地赏了起来,不一时竟凑了个五千两之多。
这里还有分教,皇帝打赏,你不可不跟。但若是敢赏得比皇上还多,那就是自寻死路了。而且赏多赏少,都跟自己身份地位挂钩,颇有一门学问,此处再不赘述。能安坐此楼的,俱都是官场上的人精,岂有不通此道之理?
五千两白银是个什么概念?普通百姓一家三五口人,一年有五两白银便可勉强糊口。五千两便足够一千户最底层的百姓过一年苦日子。当然,在座的大多数都是富二代官二代,平日里锦衣玉食,哪里会在意那些细枝末节。
玳瑁公主千幻姬做个长长的福,偷眼看了场下诸人,尤其飞羽等人这一桌。飞羽差的英名早有耳闻,是个女子便不可能不知道。她更是对飞羽差亲近的人多有了解,此刻见了阳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