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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船帮老大-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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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跑回来干啥?”薛静怡疑惑地问,“刘掌柜呢?”

    丑娃适应了一下肚子里的咣哩咣当,便抱怨起来了,“掌柜的那人,真是有时大方有时啬皮,大方了,一头牛说送了也就送了,啬皮了,麻雀肠肠都舍不得哩……”

    丑娃说,他跟刘掌柜去了督军府,还没到门房,就在街角的老榆树下,碰见两站岗的兵娃,一人一打点,带的钱就不多了。到了门房那儿,守门的老汉,倒是热情,一听说是为陈叫山的事儿而来,连说晓得晓得,说那是秦排长刚刚带进去的。他跟秦排长呢,还多少有些交情,两人有时下个象棋,喝点小酒啥的,可以在秦排长跟前说上话……

    卢芸凤和薛静怡一听丑娃的话,半是宽慰,半是忧心,宽慰的是,总算可以有个路数,能跟督军府的人搭上话,那事儿就有办好的希望了。 ''可忧心的是,光是一个督军府外围,就又是打发哨兵,又是打发门房的,这要进了督军府里头,不定还要多少坎坎节节呢!

    丑娃将一串铜钥匙,是拴在裤腰带上的,需解了裤腰带,才能打开锁钱的柜子,卢芸凤和薛静怡,见丑娃将衣服撩起来,在裤腰带上摸索着,不便跟进去,便在屋外等着……

    丑娃取了钱,用一个包裹装好了,胳膊夹着裤腰带,朝上一松,吸溜着鼻涕说,“三小姐,薛小姐,还是那句老话啊,敲门的人不吭声,敲死都开!”

    丑娃将装钱的包裹,抱在怀里,两手一抄,还故意将自己的头发,弄的乱糟糟的,咋看也像个破落娃。

    丑娃到了督军府跟前,刘掌柜一步上去,接过包裹,晃了两晃,左右看了看,一指头点在了丑娃眉毛上,“愣娃,这种事儿,是就客下菜的,前头菜上太好了,后头咋整?你娃呀,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刘掌柜再次来到督军府门房前,“咣咣咣”地敲门,门房老汉热情地开了门。

    趁着门房老汉给刘掌柜沏茶之际,刘掌柜装作挠痒痒的样子,在包裹里摸出了几块大洋。在门房老汉给刘掌柜递茶时,刘掌柜接过茶杯的同时,顺带便将大洋塞到了门房老汉的手心里……

    “喝茶,喝茶,天冷,多喝热茶……”门房老汉只管招呼刘掌柜喝茶,却不提说陈叫山的事儿了。

    刘掌柜看着那大片麻叶茶,心中也焦乱,哪有心思喝一口?便装着样子,吹了吹热气,又说,“老哥,你看……”刘掌柜抬手朝督军府院里头指了指,意思是:你看我现在能进去了么?

    门房老汉从屋角拎过来一只大棉靴子,将手里的大洋,一股脑丢到了大棉靴里,响亮地咳嗽了一声,“啊哼刘掌柜这么客气,我肯定让你进去的……只是……只是,秦排长那头,说实话,我也就跟人家下过两回棋而已,实在是交情不深……”

    刘掌柜眉头一皱,眼珠子转了起来起先你一个劲儿地强调说,你跟秦排长那关系,那交情,又下棋,又喝酒,那好得都没法说,怎么这一改口,又成了“交情不深?”

    刘掌柜既然能当卢家货栈的当家人,自有其洞悉世故之经验,市井江湖,诸多历练,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门房老汉将那只装了大洋的靴子,用脚踢回了远处,将另外一只大棉靴,又拎了过来,用手拍打着靴底,用指甲抠着靴筒上的泥浆点点,兀自地说着话,“你说咱这地方,想当年,那是八水环绕,四关镇守,风调雨顺,气候宜人啊!可现在呢,这鬼天气,热啊热死人,冷又冷死人……这大棉靴底子薄,都架不住冷霜哩,把人脚冻日踏咧……”

    刘掌柜转着眼珠子,不停地搓着手,哈着气,心说:可不是嘛?一只靴子厚了,一只还薄哩……

    刘掌柜又装着挠痒痒的样子,说着哈哈话,又摸出了几块大洋,蹲到门房老汉跟前,将大洋放到老汉手中,而后腾出手,抚摸着大棉靴的靴口,“拾掇拾掇,一准就暖乎了……”

    果然,门房老汉又“啊哼”一声响亮咳嗽,将大洋全丢到了靴子里,将靴子放回原位,“秦排长那人其实是很好的,你对了他的脾气,他割了身上的肉给你吃哩!”

    门房老汉笑着站起身来,从象棋盒子里摸出来一个“象”,交到刘掌柜手里,而后朝西北方向指去,“你往那边走,一直走,别拐弯啊,走到头,看见一个红门,那就是秦排长的地方……“

    刘掌柜连声说着感谢的话,目光收了回来,望着手掌心的“象”,便说,“那我现在就过去?”

    门房老汉点了点头,“象呢,也过不了界河的,能扑腾的地儿,就那么大,没有的话,可也不行!你拿着这个去,秦排长手底下的人,不会为难你的……”

    刘掌柜按照门房老汉的指示,朝西北方向的那条道走去,其间连着有三个十字路口,刘掌柜一直走,不拐弯,果然看见了一扇红色大门。

    红门显得很旧,斑斑驳驳,但很结实,很严实,刘掌柜想先趴门缝上朝里边瞅瞅,一瞅,却发现根本瞅不进去,犹豫了一下,便“咣咣”地敲起了门……

    红门一打开,两个兵娃背着枪,堵在门口,其中一人问,“干什么的?”

    刘掌柜故意将手里的“象”亮出来,朝着门房方向挥了挥,“噢,那个啥……我是……”

    兵娃一看见“象”,便说,“老韩的亲戚吧?请进”

    刘掌柜连连点头赔笑,一步跨了进去……

    刘掌柜见到秦排长时,秦排长正在用软毛刷子,刷那件黑色披风,火炉上烧着一个铜锅,水已经开了,冒着热气,秦排长刷几下,便将黑色披风朝热气跟前凑了去,让湿热之气,以助自己刷得更为利索、彻底……

    “秦排长好……”

    秦排长一听见刘掌柜的声音,不用转头看,便知道是啥情况了,用刷子连续刷了两下披风,将披风挂到了衣帽架上,“哦,是你?”

    秦排长没有招呼刘掌柜坐,刘掌柜兀自坐了,将门房老韩送的“象”团在手里,翻了几个来回,便说,“秦排长,今儿的事儿,我们……我们处理不周,有些失礼失策……你看,陈队长他……”

    “我不是说过了嘛……”秦排长不刷披风了,却用软毛刷子刷指甲,“陈叫山胆子大得很,我啥火还没冒,好好地跟他说话,他倒先冒火了……”

    秦排长将软毛刷子举起来,指着窗外,“你到外头打听打听,用枪挟持督军府的人,最后是啥下场?”

    说到这里,秦排长又一拍脑门,“嗯,我这话说得也不对目前为止,还真没有人这么干过,就他陈叫山敢!”

    秦排长将软毛刷子朝前一丢,丢到了桌子上,一弹,一冲,将桌上的笔筒撞翻了,“骨碌碌“地打着转……

    “秦秦……秦排长……”刘掌柜为了掩饰自己的怯与慌,故意朝火炉跟前凑了凑,给秦排长造成一种感觉是,我说话不利索,那是因为冷得慌,“这这……这是他失礼……我来就是想……秦排长,你看……”

    刘掌柜装作去扶桌子上的笔筒,顺便将装钱的包裹,放在了桌子上,“实在也没啥可孝敬秦排长的,实在是……实在是拿不出手啊……”

    秦排长淡淡一笑,“这钱我是不会要的,你多少拿来,多少拿回去……”

    刘掌柜起初一听秦排长的话,以为秦排长与门房的老韩一样,凡事总要含蓄韬晦一下下的,但细一观察,便觉着自己判断有误了秦排长说话的那语气,结合他坐在那里的眼神,视线,充分证明了,他是真的不要钱!否则,他不会是那种表情,不会连桌子上的包裹看都不看,至于里面有多少个大洋,一概视其不存的样子……

    不怕没有钱,就怕不收钱,在刘掌柜多年的经验中:不送钱,能办事,那是最高!送了钱,办了事,那是中等。送了钱,事没成,那是下等。钱送去,人不要,事不办,那就是最最糟糕的状况了……

    

第265章 愤慨

    起先,吴先生所部署的“兵分三路”,在刘掌柜和丑娃这一路,如今看,算是出师不利,铩羽而归!

    而吴先生自己这一路,亦并不顺畅……

    吴先生领着唐嘉中、鹏天和七庆,去寻《西京民报》的陆主编,走在路上,七庆和鹏天因为之前顶撞了吴先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吴先生不以为然,一路走,一路与鹏天和七庆聊着天,消融他们之尴尬……

    不消一段路,鹏天和七庆便活络了起来,他们一左一右跟在吴先生身侧,皆意识到:吴先生初来西京,与大家之相识,不过一夜多时间,为了解救陈叫山,人家吴先生出谋划策,动用自己的关系,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吴先生这样的人,聪明,豁达,仗义,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哩!

    一想到读书人,鹏天和七庆便将话题,转到了唐嘉中身上。

    “唐少爷,我们到你家里去,跟唐老爷学习龙,唐老爷跟我们说了好多你的事儿哩……”鹏天侧头看着唐嘉中,笑着说,“唐老爷说你打小就聪明,识字又多又快,龙也得好……”

    唐嘉中将帽檐朝上送一送,淡淡一笑,并不接话,心里头却说:我爹要真那样说了,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哩!我爹从来没有在人前,夸赞过我一句,亏你说客套话,也说得这般“客套”了……

    鹏天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吴先生是唐少爷的朋友,人家这么帮着咱,咱就应该讨好人家。可是呢,吴先生是有文化的人,三小姐那么疯的姑娘,又是砍树,又是啥颜料的,被吴先生几句话一说,还不是顺顺溜溜的,咱不好直接跟吴先生套话说,咱就先从唐少爷这说嘛!

    但鹏天是不大会说谎话的,为了跟唐嘉中套近乎,来了这么几句谎话,自己都觉着不自在,况且,唐嘉中也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鹏天便也不好再说了……

    七庆见鹏天这谎话,扯得别扭,原本也准备了一肚子话,要跟唐嘉中说,想到此,也不说了,只是大步向前走……

    吴先生一看,这刚刚活络起来的两人,这又尴尬了?略一想,便想到了一个让鹏天和七庆大说特说的话题,就像昨天晚上,吴先生问唐嘉中乐州有何名胜古迹一样“对了,陈先生那一身功夫,很了不得呀!陈先生平时有没有教你们练功夫?”

    这话题,一下就把鹏天和七庆的话匣子打开了。

    两人便将陈叫山的武功,如何出神入化,如何教训山北张铁拳,金安刘神腿,如何与乐州第一高手小山王高雄彪切磋,如何一路取湫,过关斩将,大破太极湾……一股脑地说着,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活络,越说话就越多了……

    一提说到取湫,吴先生心中无限唏嘘起来了

    有一年夏日,吴先生去了河北某地,那里也是遭遇了干旱年馑,不过那里没有取湫一说,只是用牲畜祭拜求雨!吴先生当时一看,上百个精壮壮的汉子,跪在白花花的太阳底下,前面丈许高的祭台上,摆放着全牛、全猪、全羊、全鸡,以及麦子、苞谷、洋芋、辣椒,香炉里的香,跟人的腰身差不多粗细……那场面甚是宏阔壮观!

    然后更为宏阔壮观的,或者说更为悲壮的是后来,又来了上百个汉子,手里拿着镢头、木棒,要去砸祭台,他们的理由是,老天爷把人都快饿死光了,祭拜有啥用?有祭拜的这些祭品,不如吃到肚子里,身上有了力气,去旷野上开井,井如果挖得够深,没准能挖出泉水来,还能解决问题哩!光在这里干耗着,求老天爷,求龙王,顶啥用?

    两派人各有各的理由,各有各的说辞,谁也不服谁,一方要砸祭台,一方要保护祭台,两方就打了起来……

    那一架,打得惊心动魄,打得地动山摇,打得血肉横飞,双方各死伤了数十人!吴先生站在远处,被乱飞而来的石头,差一点砸中脑袋……

    而关于取湫,吴先生博览群书,自然也是知道的。正所谓,一地一风俗,较之传统祭拜求雨,取湫需要的是一种持续的行为,需要的是坚韧和执着!一个人,内心哪怕稍微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动摇,或者稍微有一丝丝的怀疑和质问,便断断不会踏上一步一步向前的取湫路,或者,即便踏上了,也会懈怠、充假,甚至半途而废。

    陈叫山,原来是这样一个内心极为强大,硬气到每一根骨头里,却又隐忍和背负的人啊!

    吴先生不禁仰望天空,看着流云和太阳,内心中,澎湃起来,越发记下了“陈叫山”这三个字!

    见吴先生忽然不说话了,七庆以为吴先生不想听这些了,或者没注意听,便喊,“吴先生,吴先生……”

    吴先生意识到了自己的走神,便笑着说,“嗯,我就在琢磨一个问题,你说陈先生跟那个乐州第一高手小山王切磋武功,那到底谁厉害呢?”

    七庆一听这话,乐了,胸膛挺了起来,“要说我们队长,厉害就厉害这里了当初在校场坝武的时候,谁都认为是小山王赢了,谁都没有看出门道来。可到后来呢,我们才都晓得:那是我们队长留了一手,让着小山王哩……”

    “别人不晓得,小山王心里是晓得的……”鹏天又接上了话,便说起了取湫经过高家堡,高雄彪如何弄了怪阵,困住取湫队,然后又放取湫过去,以及后来小山王又送来红椿木,解了卢家船帮一时之困……

    “是么,那如此说来,那个小山王,也是一个义气之人啊!”吴先生笑着说。

    “义气倒是义气哩,小山王这人有本事,也有些怪……”七庆便又说起了小山王高雄彪,如何治理高家堡,定下的诸多规矩,堡里的乡亲如何一起劳作,一起收获,一起派发物品……

    吴先生默默点着头,又在心里记下了“高雄彪”三个字!

    边走边聊着,不觉间已经到了《西京民报》报社。

    吴先生上楼去做了自我介绍,而后询问陆主编,报社的编辑说,陆主编被人打伤了,如今正在医院里养伤呢……

    一听说住院养伤,吴先生问清了医院所在地,便不再多言,下楼和唐嘉中、鹏天、七庆,说明了情况。七庆脑子转得快,立刻想到,吴先生身上没钱,便和鹏天凑了钱,在街上买了些糕点,四人直奔医院而去……

    到了医院,一见到陆主编,四人皆大吃了一惊陆主编躺在床上,头上缠满了纱布,只留着眼睛和嘴巴,两只胳膊上也缠满了纱布,一条腿还被吊在了床头,动弹不得……

    陆主编见到吴先生前来,要从床上微微起身,被吴先生扶住了,“陆兄,躺着就好,躺着就好……”

    两位故友,简单寒暄几句,吴先生便问,“陆兄,你这伤是……”

    陆主编顿时显得激动起来了,右臂举了起来,颤颤巍巍地,示意让吴先生扶他一下,他要稍稍坐起来一点,吴先生便抓住陆主编的手,陆主编咳嗽了两声,“是天葵社的人……”见吴先生和唐嘉中他们有些疑惑,便又补充说,“是日本人!”

    陆主编说,天葵社是一个日本人所谓宣扬中日文化共荣共通的机构,在西京成立不过半年时间。

    起初,天葵社的人背着画夹颜料,到太白山、法门寺、乾陵,去画画写生,他们之长相,与国人并无二致,且又会说汉语,人们都不以为意。可后来,陆主编慢慢发现了蹊跷之处……

    天葵社的人身上都暗暗地装着照相机,每每在清晨人少之时,在西京城墙一转,城北大明宫,城南大雁塔等各处,进行拍摄。而且,他们还用铅笔和简单的测绘仪器,进行着测量、统计等等工作……

    陆主编和天葵社的冲突,爆发于前几天天葵社的人,去了临潼的骊山,说是要到秦陵去祭祖。为了掩人耳目,天葵社的人沿路给庄户人家散钱,所有人都还以为他们是乐善好施之辈。

    陆主编跟踪到到达临潼时,义愤填膺,当场揭穿他们的身份,并说这些日本人是别有用心,绝非善类!天葵社的人倒不急不恼,想站出来解释,陆主编便一连抛出许多问题,要他们回答。

    起初,天葵社的人还能勉强应付,但越到后面,越是闪烁其辞,乡亲们顿时愤怒了,要搜天葵社一伙人身上带的东西,这几个日本人穷凶极恶之下,居然抽出了东洋刀,威胁乡亲们……

    回到西京当天夜里,陆主编从报社回家时,便被一伙人拦截住,一顿暴打……

    听到这里,唐嘉中气得大骂起来,“日本人狼子野心,居然如此猖狂!搞清楚,这是西京,这是在中国土地上,是中国的地盘……”

    唐嘉中一拳砸在了墙上,砸得太重,拳头上顿时流下了鲜血……

    

第266章 确认

    刘掌柜打点受阻,吴先生拜访不顺,骆帮主之一路人,却倒是打听出了一个重要的江湖信息……

    骆帮主领着三旺和满仓,来到了城东三家桥的苗氏拳馆。 ''

    苗氏拳馆的掌门人苗镇东,与骆帮主年纪相仿,性情相投,二人之结识,源于功夫!

    十多年前,苗镇东尚是丹江上的船老大。

    丹江乃凌江的一大支流,一江碧水,蜿蜒盘绕,九曲十八回,在秦岭东脉间奔泻而出,于鄂东注入凌江。

    苗镇东身形不高,胸厚脚宽,水性极好!在丹江一带,提及苗镇东,有“岸上一条龙,水里一阵风”之说,意指苗镇东在岸上有一身豪力,在水中则恰似鲶鱼,游泳凫水,神出鬼没。

    《水浒传》中,黑旋风李逵,使得两把大斧,神勇威猛,锐不可当!在江州之时,李逵遇到了浪里白条张顺,两人在岸上一番缠斗,张顺不敌李逵。但一旦到了船上,李逵一身功夫,生生全废,脚下无根,根本使不出来,被张顺拖入江中,一顿狠揍,灌得满肚子江水,非及时雨宋江赶来,恐就一命呜呼!

    苗镇东却是一位李逵与张顺合二为一式的好汉!

    伐山取道所用之开山斧,在苗镇东手中,犹小童玩过家家的小竹铲一般,横削、斜挥、压劈、摆撩,虎虎生风,连连动,纵是一二十个手执长刀的汉子,亦不得近身!

    丹江上游的山谷之间,时常爆发洪水,各股河水席卷山林,将许多的树木连根冲起,顺水漂流。每遇洪涝,便有人在丹江中打捞木头,当地人称为“剔油”。苗镇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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