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帮老大-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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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带兵打仗,留在督军府里,做一个内卫排长,亦可谓用心良苦。
秦效礼当上内卫排长后,督军府内部的人,都晓得他是韩督军的心腹,非但不敢轻视,反而愈加敬重!但在督军府之外,总有个别人,以为秦效礼不过是个小小排长而已,时时处处地流露出轻看之意来。
时日一久,秦效礼觉得自己远离沙场,久疏战阵,日子过得倒是安逸了,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都好了,不受四地辗转之苦了,但同时,又觉着,自己越来越不像个铁血军人,没了金戈铁马任秋风的狂野与快意,没了“醉卧沙场君莫笑”的酣畅,整个人便渐渐地变得阴郁了起来……
后来,遇到了芳秀的事儿,秦效礼陷入了矛盾纠结中,很长时间里,觉得自己存有心魔,希望度过此劫。
秦效礼去找韩督军,说自己希望重新披挂上阵,回到战场上去。韩督军一听,却笑着说,“怎么,有人不拿你这个排长当官看?要不这样,你来当个副督军怎么样?”见秦效礼不吭声,又说,“是咱这儿的厨子,弄的菜吃不惯,西京城的水喝不惯?”
秦效礼苦笑无语,正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杨秘书低头沉思,忽然抬起头来,看着老韩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估计秦排长也会认可的……“
杨秘书说,西京的城东监狱,关着几千号犯人,那里面各色人等都有,一个城东监狱,便是一个独立江湖,便是一个小小世界。如果把陈叫山放到城东监狱去,他就算再能打,打了这个,又有那个不服,打败一个,还有无数个……
监狱是一个特殊的地方,不存在跌面不跌面的事儿,能打不能打,只要进了城东监狱,准有苦头吃!而且,犯人进监狱吃苦头,那是天经地义,司空见惯的事儿,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
如此一来,陈叫山就算是一头狼,就算再硬气,再有棱角,要不了多久,狼也会变成羊,气就软了,棱角也就没了……
老韩听到这里,便说,“方法倒是可行,可是……不知道秦排长会不会这么弄呢?还有,就算秦排长答应了,乐州卢家会不会因此而暗暗使力,万一事情出了变化,秦排长和韩督军,会不会怪罪咱们?”
杨秘书深吸一口气,“我这也只是建议而已,采纳不采纳,那是秦排长的事儿……至于说舆论风向,我觉着没啥问题,以枪挟持堂堂督军府的人,难道不够治罪么?难道不够进监狱么?”
杨秘书这么一说,老韩觉着倒也是,眼睛忽然一瞥,看见了自己床边摆放的那一双大棉靴子,想到了刘掌柜来探问时,打点出的银钱……便又说,“杨秘书,那你觉着,陈叫山关进去多长时间合适?三个月?一年?还是……”
杨秘书连连摆手,“关监狱,不是为了关而关,主要是既顺了秦排长的气,打消了秦排长的诸多顾虑,至于说时间嘛,那也是秦排长的事儿,我们就不消操心了……”
两人来到秦效礼的住所,将城东监狱的想法给秦效礼一说,秦效礼却并不吭声,在屋里走来走去,杨秘书和老韩站在一旁,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秦效礼到底在想什么……
“成,那就这么办!”秦效礼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杨秘书说,“杨秘书,城东监狱的赵大世,跟你相熟,那就由你代劳,操办此事吧!”
杨秘书点了点头,并未接话。
“不过,要记住把陈叫山身上那股子傲劲儿给削没了,但不能闹出人命!这个你得向赵大世交代点拨一下……”秦效礼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问老韩,“日本人啥时候走的?”
老韩一愣,便说,“走了好一阵子了……”
“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秦效礼挥了挥手,“我有些喝大了,头疼得很……”
第276章 文武
城东监狱大门前,一条煤渣大道延伸开去,道之两旁,有数十棵桶口粗的核桃树。
据监狱附近老庄户人家讲,此地建监狱之历史,可追溯至明朝正德年间,几百年风雨日月,拆旧补新,随光阴一起变改的,是监狱大门上的门匾,狱房窗户上的号牌,狱卒的衣饰、发型;而终不变改的,是阴霾下焦灼、绝望的眼眸,刑狱间里的鲜血、嚎叫,脚镣与青石地面撞击发生的脆响,黑发熬成白首的嗟叹,放风场坝上遮眼望天,看雁去燕归的索然、无望、沉沦……
有监狱的地方,必有逃逸和追剿。
有监狱的地方,必有生与死的淡漠与轮回。
不知何时起,有人为监狱建言:为防犯人越狱逃逸,可在监狱门前种植核桃树,核桃者,“合逃”也,以风水、心理驱压之方式,让犯人明晓只要进了这里,惟有安心服刑,合力越狱之事,想都想……
那桶口粗的核桃树,树身之上,被人以镰刀砍出无数道斑驳刀痕,又以米汤糊之,据说核桃树可长得愈好,同时,又有冥冥中的形式暗示:合作越狱逃逸者,于监狱而言,犹五行之金木相对,尽皆虚妄,尽皆徒劳!无论情节轻重,便是心念有起,亦一重罪重罚!
陈叫山被杨秘书一众人,带到城东监狱时,朝阳正好,天地一片血红血红之光,冬日的核桃树,枯枝焦杆,似要在霞光中,燃烧了起来。
下汽车,摘去头套,陈叫山望着那一排欲燃欲烧的核桃树,树背后那大如车轮的红日,眼睛被刺得几乎睁不开,半睁半闭着,在枪口所指下,一步步朝监狱里走去……
监狱长赵大世,是一位瘸子,据说是在战场上被弹片扎到了骨头,见杨秘书一行人劳师动众前来,却只送一位犯人,便感到事不一般,迎上前去,歪着肩膀,“啪”地行了个军礼,“杨秘书好,在下赵大世,请您指示”
杨秘书环视了一下城东监狱,那些高房大屋,一圈高墙,呼出一团白汽来,搓搓两手,将大衣的领子竖了起来,走到赵大世跟前,白手套朝下压压,示意着:不必如此周正,借一步说话……
赵大世听着杨秘书的低语,不断点头,并不时地望向陈叫山,“嗯,晓得,晓得晓得……晓得了……”
陈叫山站立在一旁,看见杨秘书和赵大世交头接耳,抬头望着天上的一层白云,许是昨夜困守小囚室,冻饿难熬,而今站在灿烂阳光下,浑身一暖和,陈叫山便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陈叫山这一声喷嚏,犹如惊雷滚动,杨秘书和赵大世,以及周围的所有人,都猛然间被惊了一下,一刹那间,还以为是冬雷闷炸!
陈叫山吸了吸鼻子,咬着牙根,环顾四遭,不禁怅然起来……
陈家祖上的陈大脑兮,与大内高手章侍卫,有过一段传悲壮的交往故事。章侍卫一直心系旧主,心怀大志,以图他日重整旗鼓,开创一番崭新天地!然而,到最后,却是身陷囹圄,囚困高墙牢狱,陈大脑兮冒着生死大危,本欲前去劫狱,却见牢狱戒备森严,层层壁垒,冲动硬行,无疑以卵击石,徒劳无功,最终撤回兄弟……
章侍卫遗留下来的《十二秘辛拳》,被陈家代代承传,发扬光大!而那一套戎装铠甲,铠甲所承载的那一种回旋天地的不屈、硬倔、豪迈,以图东山再起,峥嵘于世的大志及野心,却永远埋葬于黄土之下,永绝不复……
陈大脑兮在弥留之际叹吁告诫人之一生,心怀大业,志存高远,本无对错!然而,做人太峥嵘,行事多执念,筹谋再绸缪,到头一场空。 ''千秋功业,不过朽棺七尺,一世盛威,终究黄土一。凡事莫要强出头,韬晦终须藏胸中,宁守薄田三亩,不领十万精兵,宁恋老婆孩子热炕头,勿要枕戈待旦盼封侯……
到陈叫山祖父这一辈,陈家便改弦易辙,不再经营车马帮,而躬耕行猎,农桑事家,从此不求富贵功名,但求幸福平安一生。
陈家后人,代代相传家训,虽有小异,大体未改做人须韬晦,行事须绸缪,不到万万节,切莫强出头,不与官家斗,不吃官司,不坐牢……
可是,我还是那一套《十二秘辛拳》的传承人,我为何如今就来到了监狱?
陈家人皆已故亡,惟留我一人,我怎么就成了阶下囚呢?
陈叫山凝神之间,杨秘书和赵大世已经说完了话,杨秘书将大衣一裹,上了汽车,脑袋从车窗伸出,“赵监长,那就有劳了……”
赵大世挥手作别,“杨秘书,放心好了,小的一定把事办好,不负你和秦排长的关照之情……”
“一队长,把这位犯人,带到甲监区甲监室,好好招呼一下……”赵大世连续挥着手,直到杨秘书一行人走远了,便冲着狱卒们喊了起来。
一队长听到号令,“啪“地一个立正,深筒皮靴一夹合,将一道阳光,夹得晃了个明暗暗,踢扫得一团煤渣碎屑,飞了出去,落到了陈叫山脚前。
城东监狱依照犯人身份、背景、罪行之差异,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监区,甲为头等重要,乙为次等重要,丙为重要,丁为一般之非重要。为了细化,每一等的监区,又分为了甲乙丙丁四个层次的监室……
陈叫山被带到了甲监区之甲监室。
首先,是洗澡、换囚服。
整个城东监狱,惟有甲监区甲监室,洗澡用的是大木桶,且洗澡房是一人一间,周围有火墙加热。
陈叫山脱光后,忽然记起自己身上还揣着几张欠单,正要再去掏,便有两位狱卒走过来,一把将陈叫山的衣裤,全部抱走,留下了圆领阔袖的烟灰色囚服,黑面白底掐蓝筋布鞋,旁边的一个竹篮里,放着搓石、洋胰子、木梳,另外还有几颗小枣,意即“安心服刑,早日出狱“。
大木桶里的水温恰恰好,不冰亦不烫,陈叫山个子太高,躺进去后,双腿无法完全团展开来,便索性盘腿坐于其中,用木马勺舀起一大勺热水,冲头直浇下来,顿时一股热流,传遍全身,仿佛每一个毛孔眼眼,皆被剔透开豁了,温热之气,传遍了五脏六腑,七筋八脉……
泡在热水中,陈叫山闭了眼睛,瞬间里,一切都虚无不存这里,兴许是繁华场的澡堂子,有搓背、修脚、按摩、掐脉的各路师傅,有递水烟锅、敲腿揉脚的小应女女,有红灯笼,有洋匣子,有脆爽的黄瓜切片、白糖拌西红柿……这里,也可是青苔绒绒而生,白雾幽幽而旋,珠玉跳溅的洞天福地,温泉之所在,这里有白鹤、灵猿,有绿草红花,镌刻铭石,有飞瀑激扬……
然而,这里是监狱,一个残酷无情、狠辣凶暴之所在!
陈叫山清楚自己身处之所,同时也分析着、琢磨着,慢慢明晓了论死,自己兴许早就已死,督军府的人,想置人于死地,不费吹灰之力!但如今自己还活着,由督军府来到了城东监狱,这便表明,苦头必吃,但性命暂无忧……
陈叫山在木桶中泡着热水,慢慢享受着温热舒服,并思考着许多的事情时,分管甲监区的一队长,也没闲着,跑到了赵大世的寓所,听取着赵大世的指示。
陈叫山自一进监狱大门,一队长便觉着此人不一般:且不说此人生得面目刚毅,身高体壮,眉眼之间,眸射其光,处处透露着非一般常人之气质来,单就督军府的杨秘书亲自押解前来,汽车相送,多人执枪随行这点看,此人,就极有来头……
心下这么想着时,一队长又听到了监狱长赵大世的命令,其中一个“好好招呼一下”,此话就极不一般,颇为令人回味……
所谓之招呼,在城东监狱里,可以是“八大碗、三大坛、二箸一杯”的酒肉饭菜招待,此谓“文招待”;也可以是“铁丝面、狼牙糕、烙铁片片、冰火九层天”的酷刑折磨招待,此谓“武招待”!
那么,赵监长这一个“好好招呼一下”,到底是文是武呢?
一队长行事谨慎,亦擅于动脑筋,爱琢磨,一边押着陈叫山前往甲监区,一边就寻思:这是赵监长在考验我哩呀?就看我有没有眼色,有没有悟性,以此来作为我是否升职加官的重要依据么?
一队长仿佛面对着一局棋,经过短暂思索,决定先让陈叫山洗澡换囚服,这是正常之程序,一则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和议论,二则可留出迂回盘转的时间,要么自己琢磨,要么去向赵监长请示……
陈叫山在脱光了衣服,进洗澡房前,一队长通过窥视小孔,看见陈叫山那一身疙里疙瘩的腱子肉,单是肚皮上那八块小铁蛋,看着就挺吓人!
一队长当下便决定了不可擅作主张,以稳为主,还是去请示一下赵监长为妥,以免事有斜枝,自己完全会错了意,不好收场……
一队长来到赵大世的寓所一请示,赵大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了四个字“先文后武”……
第277章 测火
在城东监狱,凡以文招待者,或为避世之官员,或是远离尘世喧嚣的江湖人,或为替人代罪,以求幕后之人洗白者……
凡此类类,皆非寻常之人,监狱接纳,马虎不得:不但专门为其定了专属厨子,配了饮食起居之仆人,甚或是掏耳朵、夹脸毛、没事儿陪着谝传解闷,一尽俱有!更有甚者,从外面请了戏子,进来唱戏逗乐,寻了窑姐,进来为之暖床贴被……
坐牢受刑,毋宁说是休养调剂。
而以武招待者,则多为狠辣之人,将天捅了窟窿,却一时不便斩首者,功夫高,兼江湖门徒众多,一呼百应者,会使邪术,蛊惑人心者,城府似海,诡异狡诈,处处时时撺掇人越狱者……
武招待,又被狱卒们细分为“慢火”、“温火”、“猛火”、“灭火”之四大类。
所谓慢火,便指繁重劳动,掏挖沟渠,砸凿大石、即便无事可干时,也可以铁块铅锭码齐为由,令你从这里搬那里,那里移这里,来回折腾!
所谓温火,则是那些林林总总的刑具,逐次地朝你身上招呼,皮肉受苦,又不伤大体,类如“吊腊肉”、“摆柿饼”、“骑火驹”、“窃魂蜡”等等,令你晓得了厉害,长了记性,但好歹留个浑全身子,随时出狱,依表象来看,一如旧日。
所谓猛火,一要义是,不取其性命,抛却此,最最狠毒的酷刑,一尽地招呼着来,弄到你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欲死不能,欲活不得,死死活活,往复周转,只觉生不如死,死而为奢求……
而所谓灭火,则是猛火之升级,在极尽折磨之后,暗使狱中之众多暴徒,合力拱架,乱拳猛脚,一阵打死!后,便以狱犯相互殴斗致死为由,遂以揭篇……
一队长得了赵大世的“先文后武”之指示,心中大致有了谱,却仍细细琢磨着扳着指头算一大遍,貌似城东监狱从来没有过类似先例,要么文,要么武,这个陈叫山何故这样特殊,又是文,又是武呢?
赵大世用指头敲了敲桌子,提醒一队长别走神,而后说,“先文后武,文武都要,一个原则,拿住火候,不要伤了性命!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事儿要办得漂亮……”
一队长得了指示,回到观察室,通过窥视小孔,暗暗观察着陈叫山……
陈叫山洗完了澡,换好了囚服,拿了一条棉布,来回地擦拭着头发,擦拭了几下,将脖子朝后靠去,向左扭动,绕过去,再绕回来,脖项上的骨头,便“嘎嘣嘣”地一阵响!
狱卒为陈叫山端来一盆清稀可照人影的青菜粥,这是城东监狱的惯常做法。 ''一般情形下,人在入狱之前,或曾经历过逃逸、躲藏,挨饿忍饥,肠胃虚弱,不宜直接吃硬饭、油汪盐味之食物。此种青菜粥,一可缓入肠胃,徐徐调节,待以适应,有之前油腻滞食者,则又可刮油去腻,令其清扫一遍,进入犯人之肠胃状态!
陈叫山自昨天早上吃了糊辣汤和肉夹馍,一天一夜,水米未进,见了青菜粥,闻其发出的淡淡素香,不顾热烫,舀出一碗,也不动筷,直接吸溜了起来……
喝了两晚青菜粥,陈叫山感觉浑身暖和畅快。
这时,一队长又一招手,狱卒便又为陈叫山送来了正餐,两个猪蹄子,三斤牛肉,一只烧鸡,一篮子蒸馍,一小坛米酒。
陈叫山眉头略略一皱,料想这也不是什么“断头饭”、“上路酒”,且饭菜中亦无毒药,至于其真实用意为何,且不去管,抓过来便吃……
说正餐之用意,一队长有自己的考虑:其一,此陈犯叫山,既然要文武侍候,且先使其吃好,不使他身体吃亏;其二,通过吃饭,观察其饭量几何,正所谓“一两饭,一两胆”,且看陈犯叫山,究竟有何异乎寻常之处!
陈叫山一口气将正餐全部吃完,一小坛酒喝光,回过头来,又去舀那青菜粥来喝……一队长一见,心说:此人果然非同一般啊!
一队长对一位狱卒悄声说,“将陈犯叫山,送到一号大监室去,还有,再加点菜……”
一队长此举之目的,是为抛砖引玉,投石问路,把脉定诊,先以一号大监室,来测测陈犯叫山的钢火到底如何。
一号大监室,在甲监区里,是专门用来给新进犯人使下马威的地方。
一号大监室,拢共有二十个犯人,差不多是些好勇斗狠的凶顽之徒,以及诡计多端,筹谋多多的有脑筋者,无论你是什么犯人,只要进了一号大监室,真可谓是度日如年,叫苦连天!更何况,一队长又补充说“再加点菜”,其意思是,从别的监室,再调遣几个刺头进去,好好服侍一下陈叫山……
趁着给陈叫山检查身体,从另外几个监室挑选的刺头,已经提前进了一号大监室。
一位有经验的老狱卒,掰开陈叫山的眼皮,查看其有无传染疾病,掰开其嘴巴,通过牙齿,看其有无隐伤溃烂等疾,拉其手指,通过指甲,看其有无肠胃肚内之顽疾,最后,从头到脚,挨个捋摸一遍,看看有无私藏凶器,以防攻击别人,或者自杀。
一号大监室的确很大,条件也的确不一般,地上洒一层薄薄的锯末,覆盖着一些茅草,在冬天里用以保温。
一转的木板床上,被褥都十分厚实,墙上的木橛子上,挂着犯人的换洗衣裳,正中墙壁上,架一块木板,上面散放着象棋、纸页天牌,以及几本线装书。
里屋有一个小厕所,一并排的尿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