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帮老大-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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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要到船头尽处了,江五朝下一蹲,一脚抵在舷板上,身子一闪,那船户顶得太猛,刹不住步子,一头便扎进了江里……
船户在江水里高高一跃,一只手抓住了套绳,一只手抹着脸上的水,大声叫骂着,“江五,我干你老娘,我干你全家女人……”
前后船上的兄弟,有的跳了过来,纷纷来劝江五,有的抛出水鬼钩索,大喊着,“抓住,抓住,水凉哩……”
侯今春听见这边的吵骂声,一下怒了,大吼起来,“都他娘的嚷嚷什么,不想混了是吧?我看你们……”
侯今春话未落音,忽然感觉从江心过来一个巨浪,猛地朝船底暗涌过来,朝上一掀,再一卷,船上的桅杆,便朝一侧大幅度倾斜了去,陈叫山正在用竹篙探搅江水,被这一震荡,一个趔趄,差点栽进江里……
“快,两翼的船抛桨石……”侯今春猛地一跳,冲着左右大喊起来!
前方看似风平浪静的江面,一道道的暗流滚过来,一到船跟前,便“噗”地一下,炸出高高的浪花来!
“一二一,一二一,出”
“一二一,一二一,出“
前后船只上,水手们三人一组,托着桨石,拽着麻绳,喊着号子,瞅准浪势,“噗通噗通噗通”地桨石抛进了水中,水花飞溅过来,打湿了水手的衣衫、头发……
一个个的桨石,被抛入了江水中,水手们便吼喊起桨石拉着子
水浪高过天啊吼吼呀嘿龙王江中站啊!
水浪没有头啊吼吼呀嘿老子怕个呀?
桨石走得正啊吼吼呀嘿拖绳四股拧呀!
风打拨浪鼓啊吼吼呀嘿船身好借势啊!
吼吼呀嘿吼吼呀嘿左出龙啊右跳虎……
吼吼呀嘿吼吼呀嘿能耍文啊能玩武……
……………………
桨石拉着子,由抛桨石的水手先起头,拉拽麻绳的两位水手跟后句,一人声,两人声,配合默契,此起彼伏!
陈叫山参与到了一组水手中间,帮着拉拽麻绳,经着桨石拉着子一吼喊,顿时觉着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量,仿佛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迸发着热血豪情,越拉拽,越来劲……
吼吼呀嘿吼吼呀嘿左出龙啊右跳虎……
吼吼呀嘿吼吼呀嘿能耍文啊能玩武……
水浪忽而激流前涌,忽而打着漩涡,不断拧摆船身,但一组组的水手,将桨石拖拽得出神入化,那水浪过来,强大的吸力、旋力、掀力,反倒经桨石这么一调控,变成了为船只平衡服务一般,看似颠簸起伏得厉害,但一浪一浪过去,船身始终顺着江水,正正前行……
后方那位起先跌入江中的散船户,此际,浑身湿漉漉地站在散船上,不断地拉拽着套绳,变换着船头前戳的方向,江五则与他配合默契,不停地招呼着,“好嘞,往左分,往左分……对对,靠内走,靠内走……”
驳船吃水较深,货舱一围,早被杂役们罩好了油布,浪花一下下跳溅过来,打在油布上,“哗啦”一下,又退闪回去,杂役们的裤子都湿了,但货舱未沾点滴江水……
侯今春将竹蒿在江中,撑点一番,从左边,转到右边,两相看了看,终于大笑起来了,“兄弟们,整得好!歇口气,问题不大了……”
一个个桨石被提出水面,水手们相互对视一眼,皆哈哈大笑起来!
陈叫山则吼喊着桨石拖着子,仿佛停不下来
吼吼呀嘿吼吼呀嘿能耍文啊能玩武……
。。。
第466章 急龙险湾
一抹斜照,辉煌了岩峰,满江红汁,煮沸一般,一扑涌一扑涌地翻滚着流。
拼过了断头浪,船队重新轻松了下来,现在,即便吃水最浅的散船,也是微微颤着向前漂流,起伏动荡间,似那婴孩的摇床,摇得人怪舒服……
驳船上的杂役们,没有接到侯今春的命令,也不敢将油布解下来,便光着脚,踮着脚尖,踩在船帮上,杂耍一般,循了一圈走,挨个检查方才的断头浪,有没有将个别区域打湿……
拖拽了桨石的水手们,把桨石踩在脚底下,将套挂的粗麻绳,攥在手心里,使劲地捋,虎口所过之处,水珠子嘀嘀嗒嗒地朝江里跌去。
负责抛桨石的水手,蹲下来,用手指在桨石圆孔中,抠抠摸摸,并在一圈边沿上抹来抹去,看桨石边沿有没有粘上淤泥……
凌江上跑船,尤其到了特殊江段,往往险情都是突然爆发的,随时要做好应对的准备!
桨石上若是粘上了淤泥,手托上去,容易打滑,在抛甩时一旦失手,要么砸到船帮上,准会挨舵头或侯帮主的骂,要么砸到自己脚背上,那就是自认倒霉,哪怕脚趾头断了,也得忍住疼,重新抛甩……
于一个船队而言,满船的货物,以及船只本身,比一个水手的脚趾头,甚至是一条命,都更重要!
那些撑点竹蒿的水手,遇到过激浪的,衣衫皆被打湿,此际便脱了个赤条条,使劲地拧着衣衫。拧好了,“噗噗”两抖,拽住两只袖子,站在船头,将衣服高举起来,让江风来吹,像一面旗帜……
陈叫山从水手那里借过一个桨石,向侯今春讨教着关于桨石的使用技巧。
侯今春说,桨石除了在遇到激浪时,发挥“顺力、化力、借力”的作用,另外还有几个功能
其一是,延缓船速。当遇到水流过于湍急,但水位又不甚高,船上货物较重时,舵头希望船只缓慢前进,单靠点蒿是不够的。这时候,可以将桨石完全抛于江底,磨着走,一连串的桨石,就拖住了船的前进速度。
其二是,平衡船身。当船上货物,在被卸掉一部分,有个别货物因于属性,不适宜重新配重时,就用桨石来用以配重,平衡船身。比方说,桐油和棉花,两个都易燃,桐油受颠簸撞击,发生泄露,还容易污染了棉花。比如棕箱,本身不重,但占用空间较大,又不能受积压,需放些牛皮,相互隔挡。但当棕箱先出了货,空间余出来了,重量却没有减少多少,牛皮卷卷容易翻滚,就不容易配重……
“另外,桨石还可以是刑具!”侯今春笑着说,“有人违反了船帮死规,被沉江时,就把双手双脚捆住了,脊背上绑两个大桨石,一脚踢下去……”
陈叫山听着觉得有些残忍,便说,“真要犯了死规矩的,不可以给个痛快的吗?一颗子弹,或者一刀抹了脖子?”
“帮主,你有所不知,一行是一行的规矩,比如马帮的犯了死规矩,是五马分尸,车帮的犯了死规矩,是万轮碾压,而船帮呢,就是沉江喂鱼!这都是祖上的老说法,没人改的……”
陈叫山点了点头,望着江面,再不说话了……
侯今春却忽然站起身来,大声喊道,“都打起精神来,马上进黄金峡,趁着天还没黑,一鼓作气闯过去……”
各船舵头便依次喊起了话
“马上进黄金峡,都精神点儿……”
“黄金峡就要到了,别打盹犯瞌睡了……”
陈叫山侧首向左岸看去,见一面突兀的岩壁上,有三个筛子一般大的红字黄金峡……
前方江面出现了一个拐弯,左岸是一排尖棱山岩,像从空中逼压下来一般,站在船上仰望去,犹若一群凶罗汉,张牙舞爪,凶相毕露!而右岸,则是一整面的浑全山坡,山坡上有大大小小的岩洞数十个,则如一头怪兽,瞪着大眼小眼,张着血盆大口,随时要将船吞吃了似的……
“帮主,前面就是急龙湾……”侯今春向前方伸出了手指,陈叫山随着所指看去,见江水中不停冒泛着滚浪,滚浪都并不跳溅起来,只是一隆一鼓的,像是满江盛开了一朵又一朵的大牡丹花。
“鸭艄子上的兄弟们,都站到右船板上,做好准备,急龙湾漩涡大得很……”侯今春传了命令,领首的鸭艄子上的水手们,全部一并排站到船的右板上……
船队又往前跑了两丈左右,天光仿佛突然便暗了一大截,好像眨眼之间,由黄昏便转为了黑夜……
陈叫山仰头朝上方一看,顿时明白了,江面尽管空阔,并打着旋浪,但两面的山头,却似两头相互顶着犄角的大水牛,生生将天空挤得成了一道窄缝,难怪忽而便暗黑了下来……
陈叫山正要往船的右板走去,一直平稳的船身,忽然猛地倾斜,十分剧烈,又十分突然,陈叫山脚下一闪,一个侧空翻,一掌拍在船板上,才没有摔到……
起先放在舱蓬外围的桨石,随着船身猛烈倾斜,竟然翻滚起来,要朝右侧滚去,左边船板只有两个水手,大多去了右船板,急得那两个水手,连忙去拽粗麻绳……
“快,快快,赶紧过来”侯今春急得大吼了起来,一脚踩住一块桨石,脸都憋红了,“下面打旋哩,下面打旋哩,赶快分人过来,快快……”
水手们看见侯今春吼叫的声音这般大,知道情况很不妙,登时有些慌了,站在右板上的水手,将竹蒿一横,一个箭步往左边跳,船头却随着漩涡过后的掀力,一下高翘起来,船尾上“哗啦”一下,一股浪便直接扑上了船,几个水手被抛了起来,手里的竹篙飞出去,直直扫向陈叫山……
中部尾随的散船,情况更糟糕,打着摆子,竟横切于了江面,一个浪掀过来,一个散船户,便被抛出了船外……
幸好平头元宝船上的水手,都是老江湖,大声疾呼着,“手抠住船帮,先别忙着上来,身子平着,脑壳露出来就成……”
散船户一连被呛了好几口水,他知道平头元宝船上水手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便没有贸然去使劲扳船帮,努力将脑袋朝上抬,右手抠住船帮,左手不停划水,双腿顺着船身,连续地上下摆!他很清楚:如果急着上船,扳的劲一大,整个船就会反扣过来,一船货就遭殃了……
到了急龙湾中心水域,所有的船只,在拐弯的一霎那间,似乎被弯流的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得直朝右岸漂移……
陈叫山扑倒在地,双脚钩住两个桨石,两只手又抓着套挂的粗麻绳,紧紧控制着桨石,不让其朝右板上滚动!
照目前这情形,必须稳住左半船身,最大限度加大下压力,否则,船就倾斜得更厉害了……
“都死守干什么?把蒿头举起来,快,举起来”侯今春急得像个疯子一般,示范着样子,大吼,“朝那山上顶,朝那山上顶,快快……”
陈叫山揪紧两根粗麻绳,从船板上站起,飞快地将两股绳子打了套结,一下缠在自己腰上,伸脚一钩,钩起一根竹蒿,以他之前学过的点撑手法,在左面江水中,伸插下去,左手朝回拉,右手朝前推蒿,他明白:借助桨石的压重,再辅以竹蒿的点撑之力,两边的船身,便相互掣肘,即便漩涡一再将船朝右侧吸过去,那吸力也就小了几分……
“咔喳咔喳……”两声传来,右板上的水手,将长蒿撑向急龙湾的山坡,船却猛地一摆,倾翻之力大增,顿时将竹篙折断了,齐齐的竹茬,刺得水手两手鲜血淋漓……
侯今春急了,双手各抓一竹蒿,一点,一收,一点,一收,运用着柔绵巧力,一下下地错移着船身的倾侧之力……
陈叫山方才听见竹蒿的断裂之声,以及两位水手的惨叫声,刚转头朝右侧看,一个浪头扑过来,陈叫山浑身上下,顿时全被扑湿了……
“上木桨,上木桨,加速过,快,加速过……”
两位手上沾着鲜血的水手,顾不得疼痛,一下解开木桨的拴绳,从舷扳下一掏,立刻挥出了木桨,奋力地划击!
后续的散船和驳船,被套绳连接在一起,犹若一条长蛇,在江里穿来游去,驳船吃水深,圆载状态装货,船沉,散船吃水浅,货少,那套绳忽而一弯,忽而一直,随着漩涡的吸力,反复地打着摆子……
驳船上的水手,有的直接跳上了散船,身子朝前探去,用手拽住套绳,左右拉拽,眼见水流急,散船要撞到驳船屁股上,便一个飞脚踢出去,死死用腿撑住驳船船尾……
“收蒿,收蒿,转过急龙湾了,后船舵头们注意,不要撵,稳住走,别扎了堆了……”
侯今春几个箭步,飞窜到后面几条鸭艄子上,协助水手们平稳渡过急龙湾……
江流再次笔直如一了,从末尾的船只开始通报着各船情况,一连串的话语,传递过来
“平头元宝二船没事儿……”
“鸭艄五船后舱板进了水,已经舀干净……”
“九号散船没事儿……”
“三号驳船油布拴绳扯断了,船尾棕箱湿了两箱……”
而鹏天他们九个负责看护监督财宝木箱的兄弟,则直接以口哨传着信号,“吁吁吁……”一声接一声传来,一连九声……
闯过了急龙湾,有惊无险,陈叫山坐在船板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脱了衣服来拧水,发现自己腰上被桨石的麻绳,已勒出了几道红红的印子……
。。。
第467章 神龙摆尾
闯过急龙湾,夕阳在凌江上游,水天相接处,惟留下了一堆乱红残霞。
太阳隐了,气温骤然低了,一身的湿衣服穿在身上,一动胳膊,一弯腿,便觉肘部、膝部不利索,趴皮趴肉地凉。
陈叫山一连打了三个喷嚏,一位水手从舱蓬板箱里,抱出一套衣裤,“帮主,你换身干衣裳吧,小心着凉了!”
侯今春的手却搭在了干衣服上,“不忙换!没出黄金峡,前面有可能还有龙摆尾,换上又打湿了……”
陈叫山将前胸的湿衣服提了提,便问,“啥叫龙摆尾?”
“就是江底石头有个台阶坎儿,水位低的时候,船过坎儿,咯噔往下坠,就那么一坠,船尾就翘起来了……”
侯今春说,小的龙摆尾,船帮兄弟们,根本就不怕,甚至还特地站到船尾去,待船尾高翘时,顺势还蹦一下,兄弟们将这叫“来年高”。
但遇到大的龙摆尾,必须提前将船身打斜,横向顺过去。如果提前把船身打不斜,就那么“咯噔”一下,翘得猛了,有些重货,有可能便跳窜起来,把货舱顶子给捅破了!
陈叫山深吸一口气,觉着这跑船学问果然大,一处不留神,便是大麻烦啊!
“黄金峡有几段龙摆尾?”陈叫山问。
“大大小小,差不多有七八个吧!”侯今春说,“不过,这都是说不太准的事儿,年年情况不一样……”
黄金峡两岸的岩缝突兀,一年四季的气温变化,江面空气干潮变化,日照,雨雪冰霜,都会造成岩峰上的石块坠江。
岩石滚入江中,江水水位的高低,潮急潮缓,对岩石在江底的移动,亦会造成诸多影响变化……
因此,形成龙摆尾的因素太多,变化亦多,谁若想一劳永逸地摸清三千里凌江的各处险段,那是不可能的!
一切,只能依据经验,吃一堑,长一智。
有时候,仅仅以重货冲舱的小小代价,便换来了宝贵的大经验。可有时候,付出的代价,是水手的性命……
侯今春正说着,便一指前方江面,“看,那儿有流云浪,一准是龙摆尾!不过不高,不用怕……”
陈叫山向前看去,前方不远处,果然水波泛涌,形成了云纹之状,团旋着向前流,倏尔变得整齐,一道拱包式的水流,横切于整个江面,水珠便集中地跳……
“六、五、四、三、二、一……”侯今春看着江面,倒数着数,忽而一挑,陈叫山便也跟着一跳,许多跑船老江湖,也在船尾一跳……
果然,船身咯噔一下,船头先朝下一坠,船尾便猛地翘了一下!
“来年高,来年好,来年媳妇满街跑……”
“来年高,来年好,来年牛娃浇尿尿……”
“来年高,来年好,来年吃肉不跌膘……”
过了一处龙摆尾,兄弟们在船上一跃,吼喊着“来年高”的吉祥话没媳妇的,祈愿来年能讨个好媳妇;有了媳妇,但没有男娃娃的,祈愿来年能生个长牛牛的娃;有媳妇,也有牛牛娃的,则祈愿来年身体好……
“帮主,你咋不吼个来年高?”笙子从船尾跑过来,凑到陈叫山跟前问。
“我不会吼嘛,嘿……”陈叫山笑着说。
“那你现在吼一个……”笙子嬉皮笑脸地一招呼,几位水手便都喊着,“帮主,吼一个,吼一个,灵着哩!”
陈叫山摸着后脑勺,挠挠,“都过了嘛,我不会吼。”
“哎呀,帮主,就是图闹热哩,随便瞎吼……”
“是啊是啊,帮主你吼一个,你想啥,就吼啥嘛!”
陈叫山架不住兄弟一阵怂恿闹哄,便将胸膛一拍,“好,那我就来一个!”
“来年高,来年好……”陈叫山一蹦而起,却不知道后面一句吼啥,双脚落到船板上,才说,“来年庄稼长得好!”
笙子不依不饶,“帮主,你这不算啊!庄稼长得好算啥嘛?重来一个,重来一个……”
“来年高,来年好,来年人人不煎熬……”
陈叫山吼完,兄弟们“噼哩啪啦”地拍着巴掌,纷纷说,“帮主这词儿吼得好……帮主想的不是自己一个人好,是要所有人都好哩……”
有兄弟便又过来缠侯今春,“侯帮主,你也吼一个?”
“吼个屁,各回各位去”侯今春板着脸说。
兄弟们都悻悻地回到各自位置去了。
侯今春俯下身去,撩了一捧水,将脸洗了洗,又将头发也弄湿了,长吁一口气,对陈叫山说,“帮主,你现在晓得为啥说子丑不过黄金峡了吧?”
“嗯,晓得了……”
陈叫山犹然感慨:先是急龙湾,后又跟着龙摆尾,若是大白天,江上水波、浪势、水位变化,皆看得清清楚楚,若是子丑时,黑咕隆咚,贸然前进,那真是悬乎啊!
一连又闯了三个龙摆尾,两个都轻巧过了,第三个,侯今春命水手们,拿出木桨和竹篙,一边转划,一边撑点,将船身微微横斜一下,也稳稳闯过了……
“看来今年这形式还凑合,不大熬人……”侯今春说,“到明儿天亮,在双井镇歇船,牛皮和芝麻能卖出去些,咱就能轻省点儿了……”
陈叫山咬着嘴皮,点点头,“惟愿一帆风顺吧!”
船队贴着右江面前行,前方有一块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