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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船帮老大-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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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瘸子李当初来这里,率领的是一帮太白军工厂的残部,精于工事,以铁凿、钢钎,生生在缓坡上,开凿了一条山道。

    饶如此,山道犹然险峻,若不是两侧辅以铁链护道,一般人走于其上,脚下打闪闪,只觉着头晕目眩。

    即便是走累了,以手扶着大铁链,若有风吹,铁链一晃,又给人造成错觉,似乎那幽深无极的山谷,云雾缭绕,如一怪兽之巨口,不停地吞吸着,要将人吃了去……

    四转的山崖,其险无比,但若一登上岭台,却是平整无比,格局宏大!

    有石,有土,有松,有泉,有洞。凿石盖房,平土为地,伐松制桌椅,引泉做饭,扩洞成仓房……几年盘踞,瘸子李将野狼岭,打造成了一处深山幽境……

    靠西一侧山崖,崖口被炸药轰开一条口子,依势造出了望口,站立岭台上,俯瞰山下几十里。腰间有云绕,耳畔过风声,自有一种况味,乃别处无法领略到……

    南北两边山崖,崖边以圆石垒砌其石墙,一可用以挡风,二可出于安全,防止夜黑或云雾遮眼,有人坠下山崖。更重要的是,如有人从南北二坡,硬攻野狼岭,只须将石墙推倒,成千上万的圆石,骨碌碌朝崖下滚,便是有千军万马,亦被砸成肉泥!

    “走,到洞里看看去……”宝子引领着余团长、苟队长,朝一山洞走去。

    洞口不大,宝子须弯腰低头,方才可入,但一步入洞中,走过七八步,眼前忽然空豁起来:洞顶高约两丈有余,整个山洞,呈椭圆形,延绵纵深,便有数千人站立其中,亦不会觉得拥挤!

    更为奇妙的是,一股山泉,自一侧洞壁上流淌进来,倚着洞壁盘旋打转,曲曲绕迂,形成了几个水窝……

    洞内每隔六七尺,便点一马灯,将整个山洞映得通明一片。

    此际,十几个身穿绒衣,头戴藤帽,手戴棉手套的匪徒,正在洞内忙乎着。

    他们有的手捏火钳一样的工具,在一堆铁器堆堆里翻翻拣拣,寻找着合用的铁器。有的在洞中的熔炉前,捅好了铁筒筒,将熔炉排放的烟雾,通到洞外去,而后猛拉风箱,使熔炉里的火炭,烧得红红!有的则举着大小不等的铁锤,在板台上,一下下地敲打着……

    最让余团长感到巧妙的是,靠近几个水窝的地方,建了几个形如磨盘的圆台。圆台之下分叉出八个长长的铁片,皆伸入山泉中,山泉一流动,带动了那八个铁片转动,铁片端头中间,安装了大中小三个转轮,依序加力,传递至圆台之上。

    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匪徒,从熔炉上夹来一根烧红的铁管,卡在圆台上,固定好了,一头别死,另一头伸进联结转轮的一面铁板上。老匪徒稍稍观察后,将插在铁板右边的挡拴取掉,顿时,铁板受了转轮传递来的力量,慢慢加大,扳住铁管,一直朝前扳,竟将铁管扳得弯了起来……

    宝子走到一个长条木箱前,揭开木箱盖子,问几个匪徒,“这箱里是熟货么?”

    那个忙着扳铁管的老匪徒说,“都熟的,二当家,你试试火……”

    宝子从长条木箱里取出一把简易长枪,先在裤管上蹭了两蹭,走到一空处,半蹲在地,左臂托长长的枪管,右手支着枪托,手指扣进扳机里,眼睛凑上去,瞄了瞄……

    “嘭”

    一声闷闷的枪响,宝子被一股后坐力,掀得一屁股坐地!一面凸起的洞壁,被长枪里的散弹,打得石屑迸飞,簌簌簌地朝下掉灰粉……

    宝子右手一撑,重新站起,拧腰,转身,将长枪对准了余团长……

    “宝子哥,宝子哥,别别……别……”余团长吓得又差点尿了裤子!

    “哈哈哈哈哈……”宝子猛地将长枪一收,一巴掌拍在枪托上,“好枪,有劲啊!”

    这山洞里居然是造枪的地方!

    野狼岭的土匪居然能自己造枪?

    惊魂未定的余团长,抚抚胸膛,气吁不止:难怪在山道上干仗时,土匪们打出一枪,保安团便有好几人栽倒,原来这土枪的威力如此巨大啊!

    出了造枪的山洞,外面忽然又阳光灿烂,余团长和苟队长,顿时有些不大适应,只觉着眼前白花花一片,啥都看不清了。

    “走,再到那边看看……”苟队长正迷糊着,被宝子一拽,差点一绞腿,摔跌一跤。

    走了几步,眼睛才适应过来,余团长和苟队长,随宝子来到一间木板搭成的棚房前,“吱呀呀”一声,推开了木门……

    一入棚房,顿时一股牛粪马粪的味道传来,余团长和苟队长捂着鼻子,朝里一看:乖乖,这里头竟是个牲畜大集场啊!有黄牛,有马,有猪仔,有狗,还有驴和骡子……

    这时,一个年纪小的匪徒,背了一背篓树枝枝,此季节,春正生发,树枝上绿叶片片,在阳光映照下,皆闪亮光,犹若蜡片……

    “二当家好!”

    小匪徒向宝子打了招呼,走到棚房深处,放下背篓,将那些树枝枝抽出来,朝一匹灰马喂去,灰马打着响鼻,脖子伸过来,吃得极香!

    背篓底部是一些又嫩又鲜的青草,小匪徒哼着小曲儿,将青草一抛撒,羊“咩咩”地来了,猪仔“咕咕”地来了,黄牛“哞哞”地来了,抢着吃青草……

    绕过棚房,转了个弯,余团长和苟队长看见一片平整的菜地,大葱葱管笔直,青菜行行成列,黄瓜秧秧缠绕在竹片搭成的架上,洋芋秧秧绿得近于黑,皆长势蓬勃,看起来侍弄得极好,施肥足,浇水勤……

    三人兜转了一圈,再次回到前厅,瘸子李戴着个茶色圆坨眼镜,吐了一口唾沫,指头尖尖一蘸,正翻看着一厚沓的清单……

    见宝子将余团长和苟队长领回来了,瘸子李摘了眼镜,将清单一卷,朝裤腰里一别,便问,“怎么样,我这野狼岭,比你乐州城如何?”

    “好,好,真是好得很!”余团长连声夸赞着。

    “真是世外桃源,人间胜境啊……”苟队长肚子稍多些墨水,言辞自然文气。

    “嘿嘿……”瘸子李脸上充满了不屑的笑意,转头看着余团长,说,“莫说是你一个保安团,便是十个保安团来,也不够我塞牙缝儿哩!”

    “那是,那是,大哥说得是……”余团长和苟队长,陪着笑,不停地点头应和着……

    。。。

第507章 服不服气

    在金安城,陈叫山随万青林船队,撵上了自己的船队。

    天正下着细雨,陈叫山站立船头,万青林为其撑一把油伞,腰微弓着,极是恭敬,“陈兄,你看,兄弟们都在前面呢……”

    远远地,江五最先看见了陈叫山,“看,帮主回来了,帮主回来了呀!”

    船队泊在金安城码头,侯今春领着一众兄弟,去城里交货了,守船的兄弟们,顺着江五所指方向而望,顿时兴奋了起来……

    正在为舱蓬搭塞油布的兄弟,正在用木锤检查船板的兄弟,正在江里摆洗衣服的兄弟,正在用薄刀刮搭板上的苔腻的兄弟,全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全部转身向西,跳着,跃着,伸着脖子,高举双手,大声喊着,“大帮主,大帮主……”

    江五、老嘎、笙子、狗成、牛娃几个人,已然嫌东风吹刮,万青林的船队逆风行太慢,竟噗通噗通地跳下水,奋力朝这边游过来……

    满打满算,与兄弟们分开,才不过三天半时间。而此刻,兄弟们见陈叫山浑浑全全地回来了,那种兴奋,那种幸福,那种迫切,犹然强烈!

    兄弟们在江力奋力划水,胳膊一扬一振,水花顿飞间,万青林看见这一幕,脸上尽是羡慕的表情……

    这才是大哥的风采啊!

    能够带领兄弟们,历尽艰险,风雨同舟,那些在日光、水光、浪涛中凝聚起来的兄弟情谊,那些在弓箭、枪火、子弹间考验过的男人义气,怎不令人动容?

    陈叫山忽然将袖子一挽,纵深一跃,也扑入了江里,奋力朝前游去……

    兄弟们在水中,将陈叫山围在了中间,见陈叫山好好的,便嘿嘿嘿地傻笑着,忽然似羞怯的孩子一般了……

    尽管金安码头极为大阔,但卢家船队与万家船队联于一处,六七十艘大小船,集中停泊了,亦显得码头略略局狭了些。

    “你们干什么?加塞停,别一字靠……”万青林船队的兄弟们,正在绑缆绳,岸上忽然来了一伙人,领头一位胖子大声吼叫着,“这是你们家的码头吗?我说话你们听见没有,加塞停,加塞停……”

    正常情形下,船队都是一字贴岸泊靠,除非遇到新船下水,而码头不够大时,才采用加塞停,在船帮里,这叫“让豁口”。

    可是,金安码头这么大,即便再来一个大船队,随便一字靠泊,依然是绰绰有余的。

    这伙人嚷嚷个什么哩?

    再者说,今儿天下着雨,又吹大风,加塞停泊了,贴岸的船绑缆绳,加塞的船,则是船拴船,倘若遇到突涨洪水,或是狂风袭来,稍不留神,便有可能会造成丢船……

    万青林有些不悦,便站在搭板上说,“江上多少船要过,挡人家路干啥,这么大的金安码头,又不是停不下……”

    “废什么话?”那领头的胖子,将袖子一抖,手指向江面,“我说你们挪不挪?挪不挪?是不是要我们帮你们挪?”

    胖子说着话,将手一挥,身后跑来几个大汉,从腰里抽出斧子,要去砍拴柱上的缆绳……

    万青林一看,几步朝岸上奔去,船上的兄弟,也纷纷朝岸上冲……

    两伙人在岸上,杵在了一处,皆气势如虹,皆看对方不顺眼,眼见一场肉搏,即将开始

    陈叫山正在船上和兄弟们说闯黄叶铺的事儿,忽然听见岸上的吵吵声,便站了起来,“走,过去看看……”

    万青林船队的兄弟们,见陈叫山领人过来了,分开一条路,皆弯腰低头,连连招呼,“陈帮主,陈帮主……”

    陈叫山一直走到万青林跟前,与那胖子相隔五尺,便问,“怎么回事儿?”

    “你谁啊?轮得上你说话么?”胖子仰头将陈叫山略一打量,一脸傲然……

    陈叫山只顾着往过来走,没有打伞,赵秋风便撑开一把油伞,遮在了陈叫山头顶,万青林将头凑到陈叫山耳边,低语几声,将事情说了一下……

    “兄弟,都是吃凌江饭的,何必吵吵闹闹,伤了和气……”陈叫山淡淡一笑。

    陈叫山言语平和,脸上还挂着笑,极尽和气!

    岂料,胖子却出言不逊,“那个旮旯蹦出来的小贼?谁他娘跟你是兄弟,我给你说,你们要是……”

    “啪”

    胖子话未说全,万青林上前一步,一个大嘴巴便扇到了胖子的脸上!

    “你他娘嘴巴放干净点儿……”万青林用大拇指一回指陈叫山,“这是乐州陈叫山陈帮主,睁大你狗眼睛看清楚!”

    胖子也不示弱,猛地从腰里拔出两把手枪,双臂呈八字叉开,一枪对着陈叫山,一枪对着万青林,“行啊,有胆儿啊,敢打老子……什么他娘的叫山叫河,到了我金安城,不认你们那些江湖道!你们要识相,乖顺些,给老子跪下来磕仨响头,再喝一壶老子的尿,这一巴掌就了了,要不然……”

    赵秋风呼地也拔出了枪,陈叫山和万青林身后的兄弟们,也呼啦啦一下亮出了短刀……

    而胖子身后的一伙人,全将手里的斧子举了起来,大声嚷嚷着,“全把家伙放下,放下……”

    陈叫山嘿嘿嘿笑着,脸忽然一沉,“我不管你们什么来头,但就凭你们这歪瓜裂枣的架势,我就不屑跟你们打……”

    “兄弟们,把家伙都收起来!”陈叫山朝后一挥手,“我倒想看看,偌大的金安城,怎么就成了你家的金安城了?多大的口气啊,多大的威风?”

    兄弟们迟疑了一下,刚将短刀收起,陈叫山猛地弹跳而起,左右摆腿,“啪啪”两脚,踢在了胖子手腕上,两把手枪,遂即高飞上天!

    陈叫山凌空一跃,将手枪又稳稳接住了!

    仅这一眨眼的工夫,自己的双枪,便到了陈叫山手里,胖子着实吃惊不小……

    雨有些越下越大了,陈叫山眯着眼睛,将两把手枪,合并一处,腾出一只手,搭在胖子肩膀上,“兄弟,多大的事儿,说话这么冲,又是手枪,又是斧子的,值当吗?”

    胖子此际显然乖觉了许多,但当着身后那么多兄弟的面,又不好说软话,便索性不吭声,将脑袋扭到了一边,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噗噗”地吐着雨水……

    “瞧这架势,还是不服气啊?”陈叫山拉过胖子的胳膊,将两把手枪,一下拍在了胖子宽宽厚厚的手掌里,“要不这样,枪还给你,再来一次,怎么样?这次可要捏稳当喽,瞧这雨下得,手可别再打滑了……”

    胖子如今被陈叫山顶到了半坡上,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了,“哼”了一声,右手靠近左手,把枪分开,左右各一握……

    胖子的枪握稳当了,底气便又上来了,斜眼看了陈叫山,后退几步,离陈叫山远了一些,“会武功就了不得吗?见过找死的多了去了,还从没见过你这号找死的,赶着趟地找死呢!我就不信……”

    胖子故意说话慢吞吞,拖着节奏,意图麻痹着陈叫山和万青林。话至末尾,却突然闭口,猛地上扬双臂……

    胖子这般设计,是动过一番小心思的,他刚才已经领教过陈叫山的功夫,知道距离过近,自己必定吃亏!

    所以,胖子先朝后退了几步,拉开与陈叫山的距离,如此,便感觉自己安全了些!

    胖子心说:你功夫再快,也没我的子弹快!

    然而,胖子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也不想一想陈叫山既然敢把两把手枪,都还给他,并半带讥讽地,怂恿他“再来一次”,陈叫山没有点绝活儿,敢这么干吗?

    没有金刚钻,怎揽瓷器活?

    胖子的双臂,尚未完全扬起来,流星飞光之间,陈叫山以“子捷拳”与“卯安拳”、“酉夺拳”的组合身法,朝下一潜蹲,左脚一蹬地,借着下雨地滑,如一道霹雳之迅,“哧溜”一下,贴地滑行过去,双脚蹬在胖子两个脚腕处……

    胖子的胳膊,伸了个半扬不扬的状态,被陈叫山这一蹬,身子朝前趴去!他肉肥体重,朝前趴下之力便大,胳膊又来不及收,一扑在地,两个手腕都拧了一下,顿时酸麻无比,疼痛钻心……

    陈叫山单掌一拍地,身体拧翻而起,在空中团翻了两圈,洒出点点雨珠,犹若白龙越海潮,大鹏挥云空,“啪”一下,稳稳站地,双脚踏出的泥水,溅了胖子一脸……

    陈叫山将狼狈不堪的胖子扶了起来,显出极为惊讶,又极为关心人的神情,连连帮着胖子拍肚子上的泥,用手抹头发上、耳朵上的雨水,“哎呀呀,瞧这下雨地滑的……”

    万青林看见陈叫山这般神情,禁不住笑了起来,万青林一笑,身后的赵秋风,以及一众兄弟们,便都笑了起来……

    陈叫山弯下腰去,捡起地上的两把手枪,在自己裤子上擦干净了,又拉过胖子的胳膊,将手枪朝胖子巴掌里拍去,“下雨地滑,这把不算,你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还来什么呀?

    胖子此刻觉得两个手腕,酸麻疼痛,像是内中的软筋被伤了一般,莫说是握枪,便是一颗鸡蛋,现在恐都举不端正了……

    “怎么,不再来一次了?”万青林见胖子低着头,一下下地倒吸凉气,并不吭声,便走上前去,问,“我说,到底服不服气?”

    。。。

第508章 金安胡家

    胖子手下,有几个稍长眼色的,看出胖子今儿是跌了大势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大哥,雨太大了,我们先走吧!回头再计较……”如此想着,这几个手下便过来拉胖子,以下雨为由头,给胖子寻台阶下。

    胖子手腕酸痛,一身泥水,狼狈不堪,惟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手下兄弟,竟能如此有眼色,有见识……

    手下兄弟这么聪明,自己怎能又软又怂?

    胖子瞪眼看了看陈叫山和万青林,狠狠地说,“陈叫山,老子今儿算是记住你了……你等着!”

    嗬,麻鸭下汤锅,烂死嘴还硬?

    见着胖子一行人嘀嘀咕咕,骂骂咧咧地离去,万青林拳头扬起,想冲上去,被陈叫山拦住了,“行了……”

    金安这地界,自古民风彪悍,常有“一言不合,拔剑而起”之事发生。

    酒肆里,茶馆里,戏园外,青楼前,总有一腔热血的后生,昂着脑袋,忽地与别人的目光相逢了,就彼此看不顺眼了!

    先以语言挑衅,话不过三句,掀桌子,踢板凳,操家伙,扑身而上,乱战一团……

    故而,外乡人都说,金安城的人火气旺,没处宣泄就干仗!

    慢说是青壮后生,便是那鸡皮鹤首的老者,听个评书,下个象棋,品个茶,稍有分歧,顿起冲突!扯揪青衫,乱抓胡子头发,虽不及青壮后生那般大开大阖,但也足够激烈……

    此事倒不奇怪,一地一风,承传延续嘛!而今那些鸡皮鹤首的老者,不就是当年那些一腔热血,昂着脑袋,“一言不合,拔剑而起”的青壮后生么?

    正是彪悍之风,无所不至。

    每每遇上街头干仗,不管你棍棒如林,刀影赛月,或是枪声密密,弹飞血出,围观者自不会少!

    只要控制好围观距离,别伤着自己,围观者便可一围到底,直到干仗双方,分出胜负!

    甚至,有时候,两方不开打,便有起哄者,吼喊道,“愣啥哩?打,打个痛快,看谁钢火硬……”

    一仗干完后,尘埃落定,必有头破血流,狼狈不堪者,亦有昂首挺胸,气贯长虹者。围观者便会暗地里议论了,说那谁谁不服气哩,回头还得打!说那谁谁真是有种,横,敢干,吃得开,混得出头……

    那么,今儿金安码头这一幕大戏,两方一下凑一块,足有上百人,此等规模的阵仗,此般热闹的干仗,怎会没有围观者呢?

    天下雨算什么?就是下刀子,有热闹不看,那才瓜娃哩。

    今儿码头上这一出大戏,陈叫山一展身手,着实让那胖子难堪难受,栽了大面子。

    待胖子一伙人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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