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帮老大-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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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睛姑娘低一下头,脸反倒没有之前那么红了,双手伸过来,接了鞋子,冲陈叫山浅浅一笑,算是谢过……
大眼睛姑娘蹲下身去,整个人蜷缩起来,白色的袜子,尽量地缩在裤管里,生怕在众人目光中,亮了自己的脚,慢慢地穿好了鞋子……
“陈帮主,你先过去到女儿庙上香,我们几个到对岸去说说,等一会儿,你得再到对岸儿郎殿去祭祭……”通山老汉说着话,转身冲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大声喊,“陈帮主给咱们破红庆桥哩,今儿把你们藏心窝窝的好歌,都拿出来唱……”
“好好好好好……”
“陈帮主陈帮主……”
乡亲们欢呼了起来,陈叫山冲乡亲们连连拱手,好些个小娃娃,倒是不怕生,偷偷跑过来,在陈叫山衣襟上、袖子上、裤腿上扯一下,待陈叫山转过来看时,他们又笑着跑远了……
。。。
第528章 挑选女婿
在几位跑事老者的引领下,在船队众兄弟的陪同下,在女儿梁的男男女女簇拥下,陈叫山向半山腰的女儿庙走去。
一路走着,陈叫山向跑事老者问许多问题:为何赛歌会是定在了三月十二这一天?倘若这一天遇到了恶劣天气,是否会改期举行赛歌会?
万青林也随之问了:赛歌会上的后生和姑娘,互相对上了眼,而双方父母不同意此门亲事,又当如何?
侯今春问的问题,有些直接,有些冷:现在凌江两岸的男儿坡和女儿梁,还会因为争端干仗吗?
而赵秋风问的问题,是关于那吊桥的:吊桥是何年所建?遇到跑上水的船只,需要竖桅挂帆,吊桥不够高,船过不去咋办?
几位跑事老者,逐一地给予了回答
在古老的传说中,三月十二这一天,敢子和秋云相约泛舟而去……
起初,天晴日朗,惠风和畅,江上波平浪柔,敢子和秋云乘船顺流,敢子吹奏着竹笛,秋云唱歌和之。
笛音悠悠,歌声袅袅中,白鹤在他们上空盘旋,拍翅,伸颈,上下欢舞,似在应伴。两岸山中的猿猴,跃上树尖,争相眺望探看。深草中的麋鹿,麂子,白兔,纷纷跑到了江岸边,嘴里皆衔着各色花儿,投放入江,任花瓣花茎,随舟而荡……
江面上花瓣颤悠,起伏漂漂,起先山中那些被百兽折摘的花木,重又绽放,似乎春天重新来过一般!尤其是那些因两岸起争端,发生斗争而死去的亡者坟前,更是繁花锦绣,朵朵灿灿……
江里的红鲤,泛至水面,摆尾拧鳍,甚至竞相跳跃出水,碧波金鳞,交相辉映……
那时,敢子的笛音,秋云的歌声,以及两岸发生的一系列异事,震惊了两岸的人!而当人们知晓敢子和秋云泛舟而去时,人们错愕。茫然、不解地站立江岸时,忽见江中腾起一条黑蛟,在浪中一个拧翻,水花扑天高,一个摆尾,劈波斩浪,打翻了小船……
由此,后人择三月十二这一天,定为赛歌会,是对敢子和秋云的无限追思,是对两岸过往敌意和仇视的追悔,是对所有美好意象的憧憬……
据传,每年三月十二这一天,在男儿坡和女儿梁,只要人们静下心来听,江面上的水鸟鸣啾间,隐约可以听见敢子的笛音,秋云的歌声……
至于说赛歌会遇到恶劣天气,人们是不会在意的,歌照唱,香照敬,一年就这么一天,无论怎样的天气,人们都不会改期。
比如天降大雨,顶多是那些行动不便的病弱者,不来参加罢了,一般的人,都会如约而至。甚至,大雨,大风,冰雹,大太阳等等天气里,对于唱歌相亲的后生姑娘们而言,反倒平添了几分别样意趣,日后想起,更多韵味,记忆尤深!
再者,三月十二,是为暮春时节,天气再怪异,再极端,也怪不到哪里去。
通常情形下,但凡是在赛歌会这一天,通过唱歌传情,和了眼缘的男女,首先,他们自身很珍视这样的缘分,认为这是山神敢子和秋云,冥冥之中的托付和惟愿,理应顺和,不可违逆!
至于他们的父母亲友,也会尊重他们的选择,不会旁逸斜枝地横加干涉!
他们到了嫁娶之时,都是到女儿庙和儿郎殿去敬香,抽签打卦,择取良辰吉日……
如今,两岸之间,相互通婚,亲戚往来,枝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便是有一些小小争端,逢着过江走亲戚了,一杯酒,一盏茶,敞开来说了,也便平复了去,亦不至于发展至争斗了。
早年间,赛歌会都是划船荡舟,在江上往来,但终究不便,摆渡的人,在这一天最为辛苦!
因此,每遇赛歌会,都是两岸跑事者,相互约定,定下摆渡客,要么,就是两岸轮流,今年男儿坡摆渡,明年就女儿梁摆渡……
一道凌江,划开两岸,无论是人们走亲戚,做买卖,终究是有诸多不便!遇上凌江涨水了,摆渡客不敢操蒿摆舟,比方遇上一岸的媳妇生了娃娃,娘家人在对岸,要喝满月酒了,干瞪眼地错过时日哩!
十年前的三月十二,两岸经过商议,在男儿坡和女儿梁之间,架一座吊桥,方便往来。
可是,考虑到江上有船只来往,上水下水地跑,吊桥必须建得够高,那就必须在男儿坡和女儿梁的岩峰上部,凿石钻拉铁索,说起来容易,干起来可就难了!
单是选择架桥具体点位,掏凿岩壁上的石孔,就反反复复弄了小半年,后又打造铁锁套环,拉引,对接,伐木制板,铺设,又耗去了大半年……
因而,这吊桥自建成至现在,整整九年有余!
若遇大船跑上水,需要竖桅挂帆,途径吊桥,桅帆太高过不去时,都是卸了桅帆,生生靠纤夫拉渡过去。
当然,大多数情形下,一般的舟楫之高度,都足可过……
跑事老者说到这里,侯今春便回了一句,“以前跑船都是散船,元宝平头船都算大的,我们来来回回过这里,也倒没大问题。可现在凌江上跑货,买卖是越来越多,船是越来越高,只怕你们这吊桥……”
一位跑事老者便说,“我们晓得,晓得哩,这桥迟早是要重弄,不弄不行……可是,去年近乎一整年的年馑,庄稼没收成,饿死人多,一时难办啊……”
说话间,众人已至山脚女儿庙。
女儿庙背北向南,三间正房,两间偏房,正院当中,立两根石柱,柱上镌字,成一对联
感激群情人咸所得
化生万类天自无言
庙殿内香烟缭绕,一尊秋云女神像,高塑庙中,仪态超凡,披红挂绿,呈示着察视凡尘的灵光灵气……
陈叫山手举一炷香,俯身,闭目,心存虔诚,祷念默辞,将香插入香炉之中……
上香祭祀完毕,通山老汉领着对岸男儿坡的几位跑事老者过来了,对岸男儿坡的乡亲们也随之过来很多人,直将女儿庙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们听说取湫英雄陈叫山就在庙内,争相来看,踮脚伸脖,一睹大败日本第一高手,扬中华威风的陈叫山之真容……
这时,人群中忽然挤出一位又黑又瘦的老汉,慢慢走到了陈叫山跟前,一张口说话,满嘴是浓烈的酒气,“你就是陈叫山?”
陈叫山正在与两岸的跑事老者们,说破红庆桥的事儿,忽然听见这瘦老汉的话,闻见浓烈的酒气,便微微欠身,“老伯,有何见教?”
起先那个掉过鞋子的大眼睛姑娘,从人群里急了过来,一把扯住瘦老汉的胳膊,将他朝一边拉,“爹,今儿是啥日子,你别在这儿扯酒话……”
“也没有个三头六臂嘛……”瘦老汉将大眼睛姑娘一把甩开,打了个酒嗝,“有啥看头,,有个啥看头?”
瘦老汉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听得陈叫山一头雾水……
“我说老邵,今儿秋云来相女婿,你这心里头高兴,多喝了点儿?”通山老汉两手扶在瘦老汉的肩膀上,摇了两摇,“秋云今儿遇着中意女婿了,晚上我陪你再喝几盅,咋样?我们现在说事儿呢……”
“嘿嘿嘿……”这个叫老邵的瘦老汉,仰头看着陈叫山,又打了个酒嗝,笑说,“陈叫山,你今儿给破红庆桥?成啊,庆完了,你也就不要走了,留下来吧……”
围观的乡亲们,听见老邵的话,顿时大笑了起来……
“老邵,你该不会是想让陈帮主,当你女婿吧?”
“秋云都没吭声哩,你倒是嘴快……”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认,陈帮主要当了你老邵家女婿,倒是好哩!我们脸上有光,我们都成娘家人了……”
陈叫山听了乡亲们的起哄,不禁朝一旁站着的大眼睛姑娘邵秋云看去,心说:这大眼睛的姑娘,也取名叫秋云?是照着女儿梁的女神娘娘取的名吗?
此刻,邵秋云被乡亲们一阵起哄,脸又红了,红到了耳根,眼睛不晓得该朝哪里看,恨不能有个地洞一下钻了去,目光闪烁间,猛然瞥见陈叫山正在看自己,忽地想起先在半山腰丢鞋的情景,连忙又将头偏一边去了……
邵秋云为了掩饰这难堪,便一个劲儿地去拽老邵,“爹,爹……咱走吧……”
“我走啥,走啥?”老邵连连地摆脱着女儿的拉拽,“话不说清楚,他陈叫山就不能破红庆桥……”
陈叫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情形,一时之间,竟也有些错乱,不知如何应付了:一见面就为自己女儿挑选女婿,这样的老爹,该算什么样的老爹呢?
旁边几个人,凑在了通山老汉的耳朵边,嘀嘀咕咕着,将方才陈叫山为邵秋云拣鞋子的事儿,给通天老汉说了一遍……
通山老汉哈哈大笑起来,末了,给邵秋云递了个眼神,要她不要拉拽老邵了,并说,“老邵,陈帮主文武双全,一表人才,你家秋云呢,也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一般后生,真是配不上!今儿三月十二,唱歌传情的好日子,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这是好事儿,但你先要问问人家陈帮主愿不愿意嘛……”
。。。
第183章 吊桥隐患
面对众人的起哄嬉笑,老邵却一摆手说,“他愿不愿意当我女婿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留下来……”
邵秋云听了老邵的话,已经羞得再不能待下去,将老邵瞪了一眼,索性拨开人群朝外跑去……
几个好事的中年妇人,便拦住邵秋云不让她走,七嘴八舌地说着,“秋云秋云,你爹给你说亲哩,你跑了做啥?不能跑,不能跑……”,“秋云,你到底中不中意陈帮主,说句话啊!”
船队兄弟们看见邵秋云被几个妇人拉住,想走走不成,欲挣挣不开的样子,又转头看一看陈叫山:此际的陈叫山,全没了往日船帮大帮主的威严模样,忽然间变得踌躇起来,笑着低了头,仿佛在数地上有多少只蚂蚁……
万青林凑过来,悄声对陈叫山说,“大哥,这姑娘不错哩,你不如……”
陈叫山哭笑不得:现在是在跑船哩,走到这女儿梁,遇上这三月十二的日子,怎地就变成了相亲会了呢?这算是哪门子事儿啊?
平心而论,那邵秋云的确是百里挑一的好模样,好身段,那鼻子,润玉一般,那嘴巴,红樱桃一样,那细腰,那胳膊、腿,匀实得堪比嫩藕,尤其是那水灵灵的一对大眼睛,一汪秋水般,黑的黑,白的白,亮的亮,闪的闪……
可是,真的就短短见一面,便要定下终身大事么?
可是,可是……
“陈帮主,你觉着秋云姑娘如何?”陈叫山踌躇思虑之间,通山老汉便问说,“你要是觉着……”
如今这情形,莫说是邵秋云一个姑娘家家,便是陈叫山这般雄壮的汉子,三百里取湫路上诸般艰险都不怕的英雄,也不知如何回答,也慌乱失措了……
陈叫山忽地反应了过来,方才老邵说的是,“他愿不愿意当我女婿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留下来……”,此话听起来,是话中有话的……
“老伯,请问,你要我陈叫山留下来做什么呢?”陈叫山上前一步,一脸恭敬地问老邵。
不待老邵开口,围观众人便又七嘴八舌地起了哄,“陈帮主,还能做啥?留下来当邵家的上门女婿呗……”,“留下来跟秋云生一大堆娃娃……”
听见人们这样起哄,邵秋云是无论如何待不下去了,趁着人们起哄之际,一拧身,跑出了人群……
“我闺女是好闺女,只要你们两情相悦,我没啥意见!”老邵响亮地打了个酒嗝,转头看了看邵秋云跑远的背影,“但我要你留下来,是给我们修桥哩!”
修桥?
所有人都愕然了……
闹了半天,老邵是要陈叫山修桥么?
“老邵,你得是又扯酒话了吧?”通山老汉说,“人家陈帮主打我们这儿过一下,咱就要讹人家,要人家修桥么?”
“是啊,来来往往过的船队多了去了,你咋不让别人修桥?”
“老邵,你到底是看上了陈帮主,想让陈帮主当你女婿,不好明说,借修桥说事儿?还是你觉着陈帮主的船队大,想敲竹杠哩?”
“就是啊,老邵一准扯酒话了……”
侯今春站立一旁,起先觉着众人议论提亲说媒的事儿,心里还一直乐着,暗暗在想:到底是让陈叫山把人家邵秋云带走呢?还是在这女儿梁办了酒席再走?
可如今听见老邵提说了修桥的事儿,一下不乐意了,“我说,你这是什么道理?我们凭啥给你们修桥?就凭我们从这儿过了一下?嘿嘿,简直笑话,这么些年,老子来来回回打这儿过过多少回了,你迟不说,早不说,偏赶在这三月十二说?”
陈叫山觉着侯今春有些太过无礼了:无论怎样,老邵那么大年纪了,终究是长辈,怎么能张口闭口地以老子自称呢?
“我这兄弟说话没分寸,你莫计较……”陈叫山拱手赔礼,而后问,“老伯,请你明示,这修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老邵白了陈叫山一眼,“就因为你陈叫山面子大嘛……”
老邵转过身去,对那些从男儿坡赶过来的乡亲们说,“你们见到陈叫山这大活人了,没啥稀奇的吧?也是两个肩膀抬个头,两条胳膊两条腿吧?你们呼啦啦地往过来冲,多少双腿,那吊桥扛得住么?”
原来,这老邵正是十年前修建吊桥的老工匠。
通山老汉过桥去跟男儿坡的跑事老者们,商议让陈叫山来破红庆桥时,男儿坡的乡亲们一听是乐州陈叫山在对岸,哗啦啦一下,如潮水一般,蜂拥而至,全都挤到了桥上……
其时,老邵正在对面桥头,手里拿着个酒葫芦,欣赏着吊桥,欣赏着自己付出了一番心血的得意之作……
猛然间,老邵看见这么多人一下涌到了桥上,整个吊桥开始发出了“嘎唧唧”的声音……老邵一下将酒葫芦丢到凌江里,俯身察看桥桩和铁锁套环,竟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吊桥自建成,已有九年之久,九年来,任凭风吹雨打,始终结实稳固!即便是两岸通婚,迎亲送亲的队伍,吹吹打打数十人,从桥上来来回回地走,吊桥也安然无恙……
可是,老邵知道:一座桥,终究是有寿命的,跟人一样,一年添一岁,怎能对抗得过时间?
十年前那一帮子修桥的工匠,大多已经故去,依然健在者,也都老得连路都走不动了!当年修桥时,那些一味使力气的后生,当然不懂桥,唯一懂桥的,并且身子骨还硬朗的,仅老邵一个人了……
面对潮水般涌过来的人群,老邵无法阻挡他们,只得站在桥桩前发怔,看着男儿坡的乡亲们,一浪一浪地朝女儿梁跑……
“老邵,你说吊桥不中用了?”通山老汉吃惊地问,“正月里闹耍耍,大家撵着热闹看,过来过去的,吊桥不都好好的么?现在,有问题了?”
“我敢拍胸脯说,男儿坡的人再一窝蜂地跑过去一趟,不出三天,风一吹,吊桥就要断……”
那些从男儿坡赶过来的乡亲们一听老邵的话,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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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父女光影
吊桥不结实,欲断?
老邵嘴里透着浓烈酒气的话,像一梭飞鱼,跃了水,再入水,荡起一圈圈涟漪,传递开去,连岸边的绿草细茎,亦微微晃动了……
人们交头接耳,人们窃窃低语,人们面面相觑,人们大眼瞪小眼……
几个精壮的后生,立即拧了身子,冲人群外围大喊,“走,赶紧去堵桥,可不敢让乱走了……”
“走是能走,慌个啥哩?”老邵瞥着嘴,环视着众人的眼光,透着一丝不屑和轻看,“抢,乱,慢慢过,桥也暂时没麻哒……”
陈叫山从原先“挑女婿”的说法情形里,极快地复苏过:有人喝了酒,话急,也有人喝了酒,话慢,老邵就是话慢的一种。他这一话慢,众人循着话根,话撵话,误会了,曲解了……
这一误会,曲解,亏得及时扳回来了,要不然,还闹出大事哩!
“老伯,走,我们到桥上去看看……”陈叫山觉着:好端端的三月十二赛歌会,因于自己的到来,两岸人民闹哄哄,差点惹了乱,便又对乡亲们说,“乡亲们,大家不用慌乱,不用害怕,慢慢过,都听邵老伯的话……”
陈叫山虽然不晓得老邵是当年的修桥工匠,但通过老邵说话那语气,那眼神,那手势,以及人们听了老邵话之后的反应,便晓得了:这个邵老伯,一定是懂桥的人,说话一是一,二是二,顶用哩!
老邵说话了,陈叫山说话了,人群便都变得乖觉了,不嬉闹了,不戏虐了,不抢不乱了,跟在老邵、陈叫山、通山老汉一众人后面,出了女儿庙,上了缓坡,慢慢朝梁上走去……
身为跑事者,通山老汉现在最关心的是,吊桥有隐患了,今儿的赛歌会还能不能正常进行?
“老邵,你看,人家陈帮主们,大老远来,好不容易赶上这三月十二了……”通山老汉走在老邵一侧,说,“咱这赛歌会,还能闹不能闹?”
“能闹,咋不能闹?”老邵停住步子,打了个酒嗝,歪脑袋看着通山老汉说,“只要别扎堆,别乱哄哄,一窝蜂上桥,看你咋闹,也没麻哒……”
“邵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