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帮老大-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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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拐过一墙角,宝子忽然停了步前方跑来一人,矮胖,身如弥勒佛,怀里又抱着一人……
宝子认出面前那矮胖之人,便是卢老爷,真可谓狭路相逢!
“把好各门,不能让土匪趁乱进院……”
“走,我们去保护夫人……”
身后有人跑来了,人极多,脚步声“啪啦啪啦”一连串响……
宝子举起枪
“……”
老爷抱着三太太,忽地望见一人,头戴草帽,身形有些眼熟,但夜色中,黑咕隆咚,终究无法分辨……
正疑心,枪声响了……
一枪打中老爷的左肩……
一枪打中三太太的胸膛……
老爷的身子,像一袋满满的粮食,缓缓地朝后倒去了……
宝子不敢贸然朝前跑,更不敢朝后跑了,将手枪朝腰里一别,朝手心里吐一口唾沫,朝院墙上一扑,扳着墙头,膝盖顶着墙面,连续几顶,上了院墙,身子再一翻,纵身一跃,翻了过去……
“老爷,老爷……”
宝子在夜色中疾奔,听见那边巷道中传来一声声呼喊……
。。。
第561章 大赚特赚
江天一线碧,顺风舟愈疾,长蒿搅云影,须臾已百里。
船队疾行至九省通衢、两江汇合之汉口码头时,恰逢黎明,星曜两江,曦光青青……
陈叫山和万青林的船队,合二为一,百余艘舟楫,一路行来,沿途码头、货栈、会馆,多有人为之称奇!
然而,在汉口大码头,本埠的舵头、脚夫、水手、杂役、货倌、掮客、白文客(靠嘴皮子穿联生意,从中谋利者)上千余人,或动或静,或忙或闲,无一人因陈叫山和万青林的船队到来,而感到惊异。
倒是陈叫山本人,以及头回跑船来汉口的船队兄弟们,可算开了大眼界了……
樯桅竖竖,密集如林,视线斜扫过去,不辨船身,但见密密麻麻一黑森林。
除凌江一线上的鸭艄子、元宝平船、驳船、三桅尖船外,这里有子船、倒扒子、扁阔口、一柳叶等诸多别异木船,以及来自上海、江浙、云南、四川、山西、河南、湖南、江西、安徽等地的超大加长平头帆船,另外,来自美国、英国、荷兰、德国、西班牙、意大利的洋轮船,更是令人啧啧感慨……
汉口、汉阳夹岸泊靠处,绵亘10余里,大小泊靠所二十多个,有小口、杨家河、至公巷、泉隆巷、邱家、新码头、小新码头、武圣庙、老官庙、五彩码头、沈家庙、宝庆码头、流通巷、接驾嘴、打扣巷、龙王庙、四官殿、米厂、马王庙等等。
在汉口大码头,各处船帮汇合,有湖北枝江、松滋、江陵、公安、石首、监利组成的荆帮,有宜昌、秭归、巴东、夔州、万县组成的川楚帮,永州、宝庆、湘乡、衡州组成的湖南帮,唐河、白河组成的河南帮、淅川帮,以及本埠本土的襄阳帮、谷城帮、老河口帮、钟祥帮、天门帮、孝感帮、双黄帮(黄冈、黄陂)等等……
相较而言,乐州卢家船帮、梁州万家船帮,无论单拆,还是并合一处,在这汉口大码头,皆显得微弱了……
如此,汉口的人们,怎会因为陈叫山的船队而称奇呢?
“帮主,我只说襄阳码头就大到天了,到这儿一看,乖乖哟,汉口码头那就是天上天啊……”鹏天不禁感慨着,继而,两手揉着太阳穴,苦了脸,“帮主,我就在过洋州那阵晕过船,一路都好好的,怎么到了汉口,脑袋就疼了呢?”
“我说你啊,是穷肚子里架不住三两油啊!”侯今春凑过来,鄙夷着鹏天,“我跟老帮主以前到过上海,去了那儿,莫不是你直接就晕倒了?”
陈叫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来汉口的船帮,逐渐按所载货物定点停靠,并形成专业交易市场,有汉阳河街油市,汉口打扣巷棉花市场,接驾嘴柴市,沈家庙米市,宝庆码头煤市,杨家河杂货市场等等……
对于卸货转运之路数,侯今春是一门清,船队兄弟一齐挽了袖子,将船上货物全部卸下,雇了码头车帮的大板车,在侯今春和江五、老嘎、笙子等一些老伙计带领下,分派各处市场而去……
货物卸完了,另有十几大箱金银财宝哩,陈叫山不敢大意,亲自坐镇码头,与一帮留守兄弟看护财宝,以待大部船队兄弟返回……
太阳刚露头,船队兄弟们便出发了,一直到天完全黑透,仍没有一路兄弟返回。
陈叫山在码头上等得心焦,啪啪地拍打着蚊子时,兄弟们终于回来了……
“帮主,帮主,哎呀呀,今年咱们赚大发了,了不得呀……”侯今春一见到陈叫山,激动地拉住陈叫山胳膊,连连地摇,“咱的棕货,那真是:一招鲜,吃遍天啊!杨家河市场那儿的掌柜们,甭管是棕垫、棕箱,还是零碎摆件、杂件,一见就眼珠子发绿,狼一样啊!”
陈叫山兀自淡笑着,嘴上不说话,心里却说:侯帮主啊侯帮主,你笑话鹏天没见识,鹏天是第一次来汉口,你是老江湖了,怎么也成了穷肚子架不住三两油啊?
经过近乎一整年的大年馑,到了今年,买卖必然火旺,这是陈叫山早就预料到的!
侯今春抓着汲水葫芦,“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大手一挥,“兄弟们,抬上来……”
一帮兄弟抬了一个大口袋,脚步歪歪扭扭地上了船,侯今春走到一麻袋前,解了系绳,原来是满满一口袋的银元……
“常记货行和信容货行、德茂杂货公司,形成了魏蜀吴三国斗啊,轮番给咱加价,我差点就搂不住了……”侯今春兴奋地一抹额头的汗水,接着说,“帮主,你猜怎么着,来了个英国的洋先生,叫啥啥森,直接出价高出九成,大小棕货全包圆了!”
这时,万青林和赵秋风也回来了,赵秋风脸色同侯今春一样,红光满面,兴奋异常,而万青林则稍稍有些失落……
陈叫山不用问,便晓得其中缘由当初,万家人动了小心思,低价大量囤积棕垫、棕箱,原本以为就把陈叫山制住了!岂料,陈叫山采用控制棕丝、棕园的办法,后来居上,手里的棕货比万家人多出几成!
今年棕货这么火旺抢手,万青林肯定会小有失落嘛!
“青林,怎么赚了大钱,你倒淡若得很嘛……”陈叫山招呼万青林过来叙话。
万青林脸上原本无笑,但转念之间,想起自己船队在黄金峡的遭遇龙摆尾的损失,在鲤鱼湾遭遇独角龙的打击,皆得亏有陈叫山一路相助,心情便遂即好了许多,笑着走了过来,“大哥,今儿晚上,咱去天上天酒楼喝几杯去……”
天上天酒楼,是五彩码头最大的酒楼,陈叫山光听这名字,便料想定不简单,到了实地一看,果然是大开了眼界……
桃花水末尾,正是各大船帮汇聚汉口售卖货物的最高峰。天上天酒楼前,光是一溜身穿大红旗袍的迎客姑娘,便有五十多人,大红灯笼照过去,大红地毯铺过去,那排场,那气势,果真不负天上天之大名!
进入酒楼,陈叫山四遭打量一番,宾朋满座,划拳声、高谈阔论声、唱曲声,萦绕一楼,好不热闹……
通过酒楼伙计一声声跑堂招呼,陈叫山又是感慨:各路船帮大帮主,今儿晚上,全在天上天酒楼聚齐了……
。。。
第562章 惹下众怒
陈叫山与万青林、侯今春、赵秋风,及十几位船帮兄弟,在天上天酒楼大厅里巡了一圈,见高朋满座,人满为患,大多好位置席座皆已被占,便问了跑堂伙计,人家回应说,楼上两层,皆已经圆满,更无一席座位。
靠近楼梯口一隅,有一圆桌,尚空闲,陈叫山便招呼兄弟们,“咱就坐这儿,多塞几把椅子的事儿,也坐得下了……”
万青林觉着扫兴,侯今春也觉着掉价:靠近楼梯口的位置,有跑堂伙计端菜来回经过,上楼下楼的宾客,亦要为其留道,空间实是窄仄,坐着憋屈得很!
“人家来得早,咱来得迟,先来后到的理儿嘛!”陈叫山拉过一把椅子先坐下了,招呼兄弟们,“都是跑船做买卖的,咱坐着听听,向各大船帮前辈们学习些见识,挺好啊……”
众人都坐下后,跑堂伙计们端着食盘,来来回回擦着桌边跑趟,使人感到身子发紧,惟恐那菜汤泼洒出来,污了衣衫,只得不断地挺腰、挪腿、斜肩膀,调整身姿。常常是朝这边刚调整了身姿,避让了跑堂伙计,那边楼梯口又有宾客来往,个个都是属螃蟹的,横着走路,两个胳膊甩开的幅度极大……
难怪没人坐这儿,真真是浑身不自在的地儿啊!
船队兄弟们本就觉着坐得不舒服,可更闹心的是:坐定好半天了,跑堂伙计也不拿正眼朝这边瞧一眼,更无人过来招呼其点菜事宜了……
侯今春巴掌高高举了起来,要重重地拍下去,陈叫山抓着一双筷子,巧妙地一架,将其阻止,“别扭啥,发啥火?谁让咱没来早呢……”
“他娘的个腿啊,要么就不安这桌子,要么就整大点儿地方,这坐得是啥嘛……”
“萝卜快了不洗泥,我看今儿这饭,怕等到明儿早上,也吃不到嘴里呢!
“不行咱撤了算了,哪儿不能吃个饭,在这儿受罪?”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吃的是个体面,吃的是个感觉嘛!”
兄弟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话,惟侯今春郁郁不语:原本觉着今儿大赚特赚了钱,腰包鼓胀了,成了大爷了哩!岂料,到了这儿,什么大爷呀,成了他娘的鬼孙子了……谁在乎咱呀?
又有一位跑堂伙计端着食盘,从侯今春身边经过时,侯今春故意伸了一腿,暗暗一绊,跑堂伙计“呀”一声惊叫,一个前扑,摔倒在地,食盘朝前甩了出去,碟、碗、盆、盘,一阵哗啦响,胡乱飞溅去,菜汤菜汁泼溅到了前头一桌人的衣裤上……
令陈叫山稍感意外的是,那桌上的人呼啦啦站了起来,并未怪责跑堂伙计,而是直接过来骂侯今春,领头一位大胡子,嘴巴歪着,一脸横肉,大吼着,“哪里来的乡巴佬,跑这儿来使绊子,活腻歪了吧?”
有陈叫山在,侯今春自然底气足足,比那一伙人更跋扈,“嘭”地一拍桌子,“乖乖坐回去,再他娘多一句嘴,老子把你舌头割下来炒喽……”
侯今春这一句话,实在嚣张,不但激怒了赶过来的这伙人,靠在里面的好几桌子的人,纷纷站立起身,朝楼梯口这边走来……
万青林连忙陪着笑脸,“诸位,诸位,都是不小心,不小心弄的……”
那大胡子从裤腿上,拔了一把匕首出来,朝圆桌上一插,对于万青林的笑脸劝解,置若罔闻,冷笑着对侯今春说,“来,现在就割老子舌头!你今儿要是不动手,老子就割你的脑袋……来呀!割呀!”
“来呀!割呀”
“割!”
从里面桌子上赶过来的人,齐声高叫着……
侯今春有些怯了,偷偷朝陈叫山望去,祈望陈叫山赶紧出面说句话……
陈叫山静静坐着,眼角的余光,分明看见侯今春的怯态,以及投过来的求助眼光,但索性装着没看见,心说:你自己捅的娄子,你自己塞嘛!人既然要张狂,就张狂到底嘛,一会儿英雄,一会儿狗熊的,算个怎么回事儿?
陈叫山的装糊涂,被侯今春理解成了淡定自若,胸有成竹,便忽然又有了几分豪气,眼睛眯着,扫视着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瞎嚷嚷个什么?老子今儿还就不想割了,免得脏了老子的手……”
说着,侯今春将椅子朝边上一挪,故意对赵秋风说,“走,兄弟们,咱到别处喝酒去……”
侯今春步子还未迈开,那大胡子一招鹰爪手,飞电般伸出,卡住了侯今春的喉结,“我说你这土鳖货,自己能吃几碗干饭,自己不清楚啊?你有种,你跑个什么?”
侯今春喉结被卡,说不出话来,连连地咳嗽……
那跑堂伙计凑过来,颇有些得理不饶人的架势,昂着脑袋说,“在我们天上天,从来还没有人敢使绊子哩,你们这帮外地乡巴佬,真不知天高地厚啊?”
“真是不小心,不小心的,你们就……”万青林晓得:这是在汉口,不是小地方,今儿这事儿闹大了,难收场!便连连地说着劝解的和气话……
一位身穿黑绸衫的汉子,将跌在地上的两片鱼用筷子夹了起来,放在盘子里,端着走过来说,“在这儿来吃喝的,都是跑船把式,你们今儿弄这一出,坏了稳船鱼的祥头,惹的是众怒……”
原来,各处船帮皆有一讲究:为图吉祥,船帮之人在吃鱼时,都是将整条鱼一分两片,直接夹吃,无须翻动鱼身,便避了“翻船”之晦气,如此,称其为“稳船鱼”,其讲究,便谓之“祥头”!
“要么你们沉自己船,破晦气,升祥头。''要么,你们就还个一目一耳,买个教训!”黑绸衫汉子继续说。
所谓“还一目一耳”,意即:剜一颗眼珠子,割一只耳朵,让坏规矩的人,从此多一点眼力,多听些规矩……
大胡子将侯今春松开,单手在侯今春肩膀上重重一拍,“说,你们选哪样?”
“规矩都是人定的……”陈叫山听了赵秋风的低语解释,缓缓站起身来,说,“两样我都不选!”
。。。
第563章 气镇群英
陈叫山说话时,视线略略斜下,不看任何人,投向了地上的残羹菜汁,语调不高,语气淡淡……
但无论是那大胡子,还是黑绸衫汉子,以及众多大厅里虎视眈眈的人,皆从之前侯今春反复投向陈叫山的求助眼神中,从陈叫山站立起来时,同桌的船帮兄弟们的神情之恭敬与从容中,自然感觉了此人,才是真正头目式人物!
都是江湖中人,怎无江湖眼光?
一刻间,整个天上天酒楼大厅里,太多人皆已意识到大戏,需要角儿,真正的角儿,撩幕出场了!
这戏,有看头……
江湖自有江湖之敬畏。 比·奇·小·说·网·首·发
人们觉得:那些嘴皮子利索,嗓门大,架子列得大的把式,往往都是小角儿。
真正的大角儿,皆是一个字稳!
稳,稳的是一种气场,凭的是一份自信。
人在江湖行,没这种江湖之敏感,无这般江湖之敬畏,那也就不要混了……
倒是那跌了跤的跑堂伙计,不算真正江湖人,少那种敏感,缺那般敬畏。
待陈叫山话一落音,别人尚未应接,跑堂伙计倒先开了口,“你当这是你家堂屋,吃喝拉撒睡,都你自己说了算?我告诉你,汉口码头的九大船帮帮主,今儿都在,你就别烫毛鸭子嘴梆硬了,老老实实说个办法吧!”
跑堂伙计何以这般说话?
其一,自然是跑堂伙计之无知无畏,觉不着江湖之敏感,自就没有江湖之敬畏。
其二,稳船鱼翻个,于跑船者而言,的确是大忌!此事由跑堂伙计而起,跑堂伙计晓得在各大船帮帮主面前,不好说解释话,只得死死朝侯今春这边咬了。
在天上天酒楼,跑堂伙计端举食盘,都是经过一番近乎严酷的训练的,手背、手心双面托瓷盘,瓷盘盛清水,一顺头地小跑梅花桩,练得那叫一个熟!
如今,因于自己端食盘上菜,坏了稳船鱼规矩,破了祥头,跑堂伙计怎能不急,怎能不慌,怎能不口口紧咬人?
“千不过,万不过,到头来,有钱都能过!江再大,湖再大,江湖理最大!”陈叫山淡淡道,“诸位船帮前辈都在,身为晚辈,我不想造次闹事,坏了礼数,可道理还是可以论道论道的……”
“好,那你就尽管论道,我们听着……”那黑绸衫汉子,将装鱼的盘子,朝桌上使劲一墩,“能过得了我们的耳朵关,算你有本事,若是过不了,只怕你们今晚上……全得在江底喂鱼!”
那大胡子也将双手于胸前一抱,同时,给那跑堂伙计递了个眼神,示意跑堂伙计将前门关了,不再放人进出……
陈叫山及船队兄弟们,皆穿着灰布衣裳,大厅里其余众人,却多是一身黑。
酒楼前门“咣当”一关,气氛陡然不一样了:穿灰色衣裳的,仅有十余人,而一身黑的人,数倍于陈叫山一伙人……
“我们也是跑船吃饭的,自然不会视江湖规矩如儿戏……”陈叫山依旧语气淡淡,语调不高,视线略略斜下,不看任何人,“自沉自家船,那是因为行船转货,操控不当,船肚儿朝天,造成洗货损失,而以沉船为警示之!至于说还一目一耳,那是眼拙耳塞,置约定俗成的江湖规矩于不顾,有意破坏,剜眼珠,割耳朵,那是活该!”
“那么,我们何至于自沉自家船,何至于要还一目一耳呢?第一,我们没有因操控不当,导致诸位前辈的船肚儿朝天,没有造成洗货之损失!第二,我们没有在夹菜时,挑肥拣瘦,翻翻拨拨,故意挑转稳船鱼吧?”
说到这里,那些一身黑的人,开始窃窃低语,嗡嗡嗡的人声,回荡在大厅里……
“规矩是什么?”陈叫山猛然拔高声调,将那些一身黑的人,忽而一震,“规矩是为了约束,限制,警示……任何规矩的终极目的,是为了不需要规矩!”
“小小一个端菜失手,菜肴泼洒,就能被你们死拉硬拽地扯到稳船鱼上去,这其中之原因,到底是什么?”陈叫山见某些一身黑的人,蠢蠢欲动,声音越发提高,“是你们傲气太盛,自恃江湖老资历,不把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船帮客放在眼里!”
陈叫山起初对于这些船帮前辈,持有尊重,乃是他为人一贯中正,有义有节,恭敬惯了。但看到酒楼前门被“咣当”关上,大厅里这些一身黑的人,皆虎视眈眈,蠢蠢欲动,心中一股无名烈火,腾腾便起……
“事情原本简单得很:泼洒的菜肴,打碎的碟盘,脏污的衣裳,我们翻倍赔偿,便已足矣!”陈叫山猛力在桌上一拍,发力巨狠,那把插在桌上的匕首,受了这股暗暗狠力,竟倏然跳起,被陈叫山一把接在了手中,“可你们步步紧逼,丝毫不让,恨不能把我们外乡船帮兄弟,一口咬成骨头渣子!那好啊,我现在就站在这儿,你们谁要来剜眼珠,割耳朵,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