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帮老大-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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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咬咬牙。将枪放下,闷叹一声,转身出去了……
陈叫山方才一言,毋宁是说在大头,倒莫如是陈叫山在说戏词,说于赵专员听的。
陈叫山的态度很明确:赵专员,你要查。你要怎么折腾,我陈叫山都奉陪到底……
通过这几天的走访、调查。陈叫山在乐州的势力、影响力,赵专员已经有了深切体会。可以说,陈叫山已然是一棵参天大树,根须扎于地下,延绵之广,钻土之深,已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面瓜,给赵专员换新茶!”陈叫山亲自俯身下去,拾捡了地上被赵专员摔烂的茶杯。并对方才两个拔枪的随行军说,“两位兄弟,坐,坐坐……”
面瓜很快端着新茶进来了,放于赵专员面前,单手一伸,“赵专员。方才的西湖龙井,口劲微小,怕是不合赵专员的口味。这是紫川毛尖,产于凌江中游的紫川深山,汤水色碧,口劲中正。赵专员尝尝,若不对路,我再换……”
面瓜倒不愧是承礼客的客首,就是会来事儿啊!经他这一说,赵专员起先的拍案而怒,打翻茶杯,便被遮掩了过去。同时。以茶水为说事,为赵专员留足面子,留足了扎势的空间……
“哎,对了,赵专员,方才咱们聊到哪里了?”陈叫山用折扇一指新泡的紫川毛尖,“咱接着聊……”
还聊什么呀?
还怎么聊?
还能聊出些什么呢?
赵专员略有尴尬,便端了茶水,轻咂一口,“嗯,好茶,好茶……”
“哈哈哈哈哈……”赵专员放下茶杯,忽地大笑起来!
陈叫山摇着折扇,亦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的笑声,皆极为响亮,交汇于一处,传响极远。立在门外的那些兄弟们,便就懵然了:这是闹啥呢?方才又是拍桌子,又是拔枪的,怎地现在又笑起来了?
如今的陈叫山,又有几人能真正与之平肩,能真正融悟其心境?
没错,陈叫山是在等赵专员亮那一张底牌!
处理完乐州的诸多事务,陈叫山便准备要前往汉口了,与两江航会会长曹保仁,商谈入股两江航会的事情。
陈叫山如今考虑的,是海广天高的大事!
陈叫山志存天海,怎会让这些鸡零狗碎的小事儿,纷乱了心,生生耽搁了时光?
赵专员再怎么折腾,到最后,终究是为了亮一张底牌!别人看不透,陈叫山却看得透透的……
如此,何必与他赵专员一般层次,何必与他顶牛、冲突?
老虎不屑于与老鼠玩。
巨龙怎有陪虾米嬉戏的兴致?
陈叫山想的是,尽量缩短赵专员亮底牌的时间:要提条件,你就早些提,我不屑与你斗,没工夫与你玩……
只要你提出的条件,我能接受,且就打发了你,权当是我陈叫山交了个朋友而已!
既然是要干志存天海的大事,多一个朋友,总比树一个敌人要好……
“陈先生,久闻乐州乃天汉之福境,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此番前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啊!”赵专员喝着紫川毛尖,忽地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淡话。
这淡话,别人听不出来,陈叫山却能明悟:这是赵专员开始转话前的铺垫。
“面瓜,进来一下……”既然赵专员要开始转话了,自然不希望有旁人在场,于是,陈叫山将面瓜喊了进来,“你带这两位兄弟去吃点冰泉西瓜,瞧这天热的……”
在座者没有一个脑袋不开窍的人,听了陈叫山这么说,赵专员觉着极好,两个随行军士兵,也自知该离开,正好借吃西瓜为由……
当房间里只剩下了陈叫山和赵专员两人,陈叫山悠悠摇着“心静则安”的折扇,忽说,“赵专员,你此番来乐州,带来的兄弟可不少呀!”
都是聪明人,话无须说满,三分便可。
陈叫山晓得赵专员的心思,晓得他要转话,便有意帮他引话,以免让他为转折的措辞,徒费脑筋……
你要过河,我帮着搭桥,你要翻山,我帮着凿道……
“我是不想要太多人的……”赵专员笑说,“可你也晓得,这西京城的秋老虎还凶得很哩,一听说要来乐州,好多兄弟都抢着要过来,说过来避避热,凉快凉快,乐州这地方,还真是好地方啊……”
好一个“避避热,凉快凉快!
陈叫山心下暗说:你赵专员也是官场上混的高手,怎地还如一个青涩小姑娘,说个话一遮三掩的?
“陈先生,赵专员……”门外忽传一声,竟是刘县长来了……
第645章 不步后尘
。 。
刘县长进门一瞧,屋里只有陈叫山和赵专员两人,眉毛微微一挑,便大许感觉出了某种东西……
面瓜遂即进来,问,“刘县长,你喜欢喝什么茶?小的没见识,方才给赵专员上了西湖龙井,口劲微,不合赵专员的口味,这才换了紫川毛尖……”
赵专员微微一笑,心中暗暗赞叹:什么叫“没见识”?这简直是见识大如天啊!陈叫山的手下,一个端茶倒水的,竟都是这般的厉害角色啊!由此可见,陈叫山是怎样的强大啊?
“就手,就手就好……”刘县长连忙客气说,“我是个粗鄙人,不懂茶道,啥茶到嘴里,都一个味儿……”
面瓜便同样泡了一杯紫川毛尖,端于刘县长,“紫川毛尖,刘县长慢用……”
听得面瓜这般说,赵专员和刘县长对视一眼,遂即便都端起茶来喝……
只这一刹,被陈叫山捕捉在眼,琢磨在心了……
陈叫山忽而意识到:面瓜通过这一个上茶的小小细节,测探了一下,看刘县长和赵专员两人,究竟是随道同行而已,还是旧有交好?
常理来说,如果刘县长不与赵专员交好,甚至,还存有某种分歧和裂隙,则有几种可能:其一,刘县长要么标新立异,故意喝与赵专员不一样的茶,在陈叫山面前,以此昭示自己的根底,证明自己与赵专员并非一路人;其二,刘县长顾忌赵专员的面子,主动提出与赵专员喝一样的茶,则标明,要么刘县长与赵专员是交好,要么便是忌惮于赵专员的权势;其三,若是刘县长说出“就手”、“随便”之类的话,则充分标明:无论刘县长与赵专员是交好,还是存有裂隙,刘县长如今来了乐州城,便是仰陈叫山之鼻息的,更忌惮陈叫山在乐州的威势……
而方才,面瓜上了紫川毛尖,并有意点明“紫川毛尖,刘县长慢用“,其后,刘县长和赵专员对视了一眼,那对视一刹的眼神,全被陈叫山捕捉了,并悟感出来了:刘县长与赵专员是铁铁的交好!
悟到了这一层,陈叫山的思维,忽地便打开了……
起先,陈叫山以为:赵专员借着调查孙县长、肖营长被杀一事,是想让陈叫山能“表示表示”,以不负自己舟车劳顿,大老远来乐州一趟……
然而,站在赵专员的角度来想,似乎又是不通的既然无论怎样闹腾,也是拿不住陈叫山杀人的真凭实据,那么,赵专员又凭什么让陈叫山“表示表示”呢?
莫说是一个随行军,便是十个随行军,以陈叫山如今的势力,若欲灭之,简直如捻死一只蚊子!
对呀,赵专员不可能那么傻!
你要战,我便战,你要查,随便查,若想从我这里捞些好处,给你,是礼数,不给,也是底气呀!
陈叫山悠悠地摇着折扇,脑袋飞快地运转着……
忽然,陈叫山猛然想到了原来,赵专员所要亮的底牌,并非是从我陈叫山捞些类如钱财的好处,而是另外一种东西……
于是,陈叫山忽地将扇子一收,在手掌一拍,装作极为神秘的样子,“赵专员,刘县长,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陈叫山将身子弓了,脑袋朝前,赵专员和刘县长闻之,也便将脑袋凑了过来……
“其实,孙县长就是我杀的,肖营长呢,也是我杀的!”
说完这话,陈叫山“噗”地抖开折扇,“哗啦哗啦”扇了起来……
陈叫山边扇凉风,边打量着刘县长和赵专员的表情……
“哈哈哈……”赵专员看着陈叫山,便开始大笑,刘县长遂即也开始笑,于是,陈叫山也便跟着大笑起来……
三人皆大笑,笑得衣衫起皱,头发抖动……
“陈先生,哈……陈先生……陈先生你可真会说玩笑话哩!”赵专员边说边笑,边笑边说,似乎笑得气都接不上来……
“陈先生,你是乐州地界上的头面人,怎会干那样的小事?哈哈哈……“刘县长也附合着……
听着赵专员和刘县长这般说话,陈叫山手里的折扇停了嗯,这就对了,这就符合逻辑了!
于是,陈叫山也笑得似乎接不上气来,并随之问,“赵专员,刘县长,你们两位应是莫逆之交吧?”
此话一出,三人皆不笑了……
赵专员似多感慨地深吸一口气,“不瞒陈先生,岂止是莫逆之交,赵、刘两家,乃是世交!”
这就对了嘛,有底牌,你就早些亮……
原来,赵、刘两家的确是世交!赵专员的祖父,曾是刘县长祖父的救命恩人,到了赵专员父亲和刘县长父亲一辈,赵专员的父亲被国民政fu的陷害小人弹劾,险些入狱,刘县长的父亲为报赵家之恩,将那些弹劾之罪状,独自承担了,由此入狱,顶了赵专员父亲……
赵、刘两家,可谓投桃报李,恩来恩去,情谊如山!
赵专员和刘县长,并非骨肉兄弟,却胜似骨肉兄弟!
待刘县长要到乐州就任的消息一出,赵专员首先想到的是:乐州一地,有陈叫山在,此人非同一般!刘县长到乐州去就任,陈叫山若是卖面子,刘县长兴许大有可为!陈叫山若是不卖面子,那么,前任孙县长便是前车之鉴……
因而,赵专员便向陈主席提出前往乐州,调查孙县长、肖营长被杀一案,而其真实之用意,是来乐州,拜陈叫山的码头!
赵专员是聪明人,他晓得:越是要拜码头,越是不能奴颜婢膝,越是不能弄那些点头哈腰的姿态,若是那样做,陈叫山便越发瞧不起他们……
赵专员带来了浩浩荡荡的随行军,一路耀武扬威,并非是向陈叫山扎势,不过是给陈叫山显一显自己的能量,露一露自己的本事……
待能量显了,本事露了,而后再伺机观察陈叫山其人之反应,要么服顺之,要么再想别的办法,别的方式……
总之一个原则:我赵专员的铁兄弟,来这乐州城当县长,可万万不能步了前任孙县长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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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一查到底
难怪那天晚上,刘县长来了卢家大院,尽是说了些恭维人的淡话,再无他言……当初,陈叫山还一度琢磨反复,揣度此中深意,现在看,纯属自己多虑了……
陈叫山感到:有时候,思虑过重,反不利于化繁为简,高屋建瓯。
幸亏赵专员和刘县长的底牌,不过是来乐州城“探测深浅,拜拜码头,寻求平安”而已……若是换作那种紧要关节的大事,还不定会弄出什么大纰漏呢!
陈叫山轻松释然之际,感觉自我之修为,仍需好好磨砺……
而此刻,赵专员心里亦波澜起伏,颇有一丝庆幸……
陈叫山不愧为威名一方的陈先生,处事自有大将之风。在赵专员率领随行军,涌入卢家大院,耀武扬威,并通过反复逼问陈叫山之行踪,而故意测探陈叫山深浅时,陈叫山非但没有与赵专员发生冲突,且给足了赵专员和随行军面子……
假想一下,若陈叫山不给面子,与随行军正面对抗起来,那还真成了假戏真做,可如何收得了场?
赵专员越想越觉得自己做事欠周全,甚至,越想越觉得自己本初的想法,实在荒谬!
原本是想告诉陈叫山:“我兄弟日后就在了乐州城落脚了,你若敢难为他,那就是不给省府专员的面子,不给陈主席面子!”
荒谬啊: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陈叫山就是土皇帝,哪里存在给不给谁面子?
原本是告诉陈叫山:“你也瞧见了,我赵专员也不是吃素的人,有的是背景,有的是实力……“
简直荒谬啊:陈叫山客客气气,儒雅文气,并不亮一刀一枪,仅是折扇一摇,来一句“其实。孙县长就是我杀的。肖营长呢,也是我杀的!”仅此一言,就足以表明了,他的实力,他的底气,他驾驭江湖风浪的的自信、从容、淡若……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赵专员觉得自己下了一步大漏棋,幸好局面又挽回了一般。暗自庆幸,兀自心惊……
“我兄弟从此就在乐州城混饭吃了。万望陈先生能多多关照……”
赵专员庆幸之余,连忙说着往回扳的客气话,话刚出,陈叫山却就折扇一竖,将其阻断了,“赵专员说哪里话?刘县长来我乐州,主政一方,为我陈叫山之父母官……”
赵专员和刘乡长对视一眼,心里皆一紧:完了。陈叫山终究还是生了气,不愿给面子?或者说,是故意要说这样的客套话,来摆一下谱么?
其实,赵专员和刘乡长皆是多虑了,他们误会了陈叫山,或者说。他们不明白陈叫山的心思……
陈叫山既已摸实了赵专员和刘县长的底牌,便要依据这底牌,来做一番文章了……
首先,陈叫山即将奔赴汉口,加入曹保仁的两江航会,兴许以后很长时间。也不会在乐州城。以往,在孙县长主政乐州时,卢家与县府,看似和气一团,实则暗流不断。现在,孙县长死了,刘县长来了。乐州翻开了新的篇章……
刘县长初来乍到,根基未稳,既然他有意顺服于我陈叫山,攀附于卢家,何不趁此火候,将刘县长培养成真真正正的“自己人”?
从此之后,无论在官场,抑或是江湖,卢家皆能牢牢操控,可谓翻云覆雨,只手之事……
再者,赵专员此番来乐州城,是打着调查孙县长、肖营长被杀一事来的。尽管现在,赵专员和刘县长已经将真正的底牌,亮给了陈叫山,可是,外边的人并不晓得这一层玄机啊……
那么,既然赵专员是省府之特派要员,随行军又是这般的威风八面,何不借此演一出“外圆内方”的大戏呢?
倘若赵专员对外依旧保持好“不查个水落石出,决不罢休”的状态,在乐州,乃至梁州、洋州一带,那些一度仇视陈叫山,而又忌惮畏惧陈叫山的异己小人,不就纷纷浮出水面,抢着赶着加入了这一出大戏了么?
将这些异己小人,全部拾掇干净了,有利于陈叫山,有利于卢家!
而且,这些人被除掉了,也就最大限度地杜绝了刘县长以后发展党羽的可能!
一箭三雕,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妙不可言啊!
这便是真正的江湖……
当然,陈叫山心中这么做着大文章,嘴上却是要换一个说法的,“我陈叫山本一介村夫,胸无点墨,处事鲁莽,领一帮愣头青,在乐州瞎混口饭吃,幸得赵专员和刘县长抬举,实在是令陈某受宠若惊……”
陈叫山这话说得谦卑、低调、自嘲,却是句句以反搏正,尤其是“胸无点墨”、“处事鲁莽”、“愣头青”这些关键词,分明是在向赵专员和刘县长传递着某种东西……
赵专员一听此话,越发对陈叫山敬畏起来——我原本还想玩这种“半软半硬半敲打”,在陈叫山面前,我简直青嫩得可以。
人家这才是真正的“半软半硬半敲打”啊!
谁让人家有玩的底气,玩的资本呢?
陈叫山将折扇放下,左右环视,搓着两手,“哎呀,就冲咱三兄弟这缘分,我理当要送个见面礼啊,可这……”
陈叫山装作思索皱眉状,刘县长和赵专员便连连说着“客气客气,不必不必“之类的话……
“刘县长日后主政乐州,我卢家产业还需刘县长多多罩护……”陈叫山忽然说,“要不这样,我将卢家船队每年的收益,以千抽其三当抽头,作为赵专员和刘县长的见面礼,你们看如何?抽三,抽三,便是我陈叫山为自己找个好靠山嘛……”
刘县长和赵专员闻听此言,差点晕了过去:明明是我们来乐州寻你陈叫山为靠山,你倒好,反倒称我们为靠山!瞧这反话说得……陈叫山当真是太厉害,太老辣,太过强大,太有城府了!
赵专员和刘县长,便又连忙说着婉拒的客气话,岂料,陈叫山却将折扇在手里一敲,言语坚定,态度明朗,“你们若是不肯接受,便是瞧不上我陈叫山,不拿我陈叫山当兄弟……”
得,这不接受还不行啊?那就接受吧!
“嗯,这就对嘛,自家兄弟,何论彼此?”陈叫山抖开折扇,哗啦啦扇着,忽又说,“对了,关于调查孙、肖被杀一事,我觉得呢:还得继续查下去,一查到底,查个天翻地覆,查个水落石出……”
第075章 暴露破绽
船帮老大第186章 破绽
久旱之后,一场秋雨,一旦下起,一连几日,竟未住点。(。 )
陈叫山在鹏天的搀扶下,用左肘支撑着身子,浑身使劲,在从床上半坐起来。中了侯今春一箭,尽管柳郎中为陈叫山敷了箭伤药,但右肩一片,仍旧略略肿胀,棉纱裹缠了,稍有不慎,箭伤触碰时,便疼痛难忍……
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外面嘀嘀嗒嗒下着雨,空气中的燥气,早被雨水荡涤而去,处处潮潮的。陈叫山半坐在床,鹏天将一个鼓鼓的软包袱,垫在陈叫山脊背后,使得陈叫山腰上不用太使劲,坐得舒服些。尽管这般,陈叫山斜靠在床头,仍觉着右肩隐隐地疼,双腿半蜷在被子里,又隐隐地冷。
满仓趴在小炉前,炉中细柴燃烧得很好,满仓仍嫌不够,嘴巴卷成筒状,使劲地朝炉内吹着气,希望药汤熬得愈透些。
药熬好了,这是第三遍,七庆依照柳郎中的吩咐,连熬了三遍,而后将三次的药汤,汇在一个陶盆里,用筷子搅匀了,用木勺给陈叫山舀出一碗来,吹着药汤上的热烟,端到了陈叫山跟前……
鹏飞和鹏云,两手粘着泥巴,在糊一个泥火盆。天气逐渐冷了,屋子里需要有火来烤了。黄土中加入了麦壳、棕丝、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