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帮老大-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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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硬头狼将信看完,陈叫山早已经将笔墨信笺摆好,“白爷,请吧!”
原来是这样!
硬头狼什么都明白了,不禁长叹一气,只得抓起了毛笔……
陈叫山将硬头狼抄好的信笺,拿在手里,一抖,“白爷这字真漂亮,瞧这签名,啧啧,多好……来来,再摁个手印吧!”
当天夜里,一队人马在夜色中疾进,由桑装县城,直奔山龙镇……
拂晓时,浩浩荡荡的送粮大军,将一车车的粮食,运到了桑庄县城,运往城北火车货站……
陈叫山将硬头狼拉到窗户跟前,指着窗外说,“瞧,太阳终究是要出来的,黑夜再长,挡得住太阳么?”
两人站在窗前,被一缕缕的霞光照着,像两个金人一般,浑身灿灿……
“白爷,走好,下辈子别再当汉奸了……”
陈叫山举起枪……
“”
第697章 酒会风波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花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唱片机里缓缓飘出的曲儿,月光倾洒般,乳雾笼笼,悠扬回旋,飘荡在临街酒店一房间……
立身窗前,轻掀开白纱窗帷,十六铺码头上的灯火,串了珠子一般,在黑丝绒的夜色中滚动,迷晃着人的眼睛。
晚风入,其间夹杂着黄浦江里升腾的淡淡水腥味儿,夜行丽人的胭脂香水味儿,楼下咖啡馆里略略油腻的奶油味儿,甚或,在陈叫山的鼻息里,还有隐隐的火药味儿……
来上海已经两天,所调粮食,皆已入杜先生的仓库,只待统一分派。
依照杜先生的安排,陈叫山先住进酒店里,待某些情势察探清楚,再公开抛头露面……
这是一座江湖味道浓郁的都市。
陈叫山点了一支雪茄,慢慢吸,吐一团烟雾,见其在窗外飘啊飘,终至散轶……
“咣咣咣……”三声敲门,声音低低……
陈叫山通过猫眼朝外一看,连忙打开房门,喊一声,“杜先生……”
杜先生环视着房间格局,走到沙发前,一抛长袍前摆,缓缓坐下,“叫山,委屈你了……”
陈叫山便说些“挺好,没什么”之类的客套寒暄话……
“我查了一下,看不出事情有泄露的迹象,这就挺好,叫山你办事,总是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的……”杜先生笑一笑,脸上却忽地又阴了下来,“那个木林阿三,就算要对付你,也得先迈过我这一关!他以为聪明得很,栖了高枝了,殊不知道,取他脑袋的人,比城隍庙的香客都多……”
陈叫山自然听得懂杜先生想表达什么意思,便不赘言,只说,“谢谢杜先生……”
杜先生两手在扶手上一撑,起身,站立窗户,两手背在身后,“明天晚上,我办一个募捐晚宴,到时候,你为贵宾,好好跟各路朋友们交流交流……”
陈叫山晓得:杜先生举办的晚宴,少不得各界名流,亦不乏各路的记者,要面对镁光灯和话筒,那样的场合,人其实也是蛮累的!
“杜先生,我……就不必去了吧?”陈叫山淡笑着说,“毕竟……”
“没有什么毕竟。”杜先生转过身来,微微笑着,“叫山,我晓得你的想法,我可以给你说:在晚宴上,你愿意说几句话,就说几句话,一句不说都可以;愿意跟谁碰杯,就跟谁碰杯,甚至任何人都不碰杯,也可以!至于记者,给个微笑便好,他们懂得怎样做……”
“叫山,我各种各样的朋友都有,惟独你陈叫山,最不一样!”说到这里,杜先生抬手一指窗外,“世界之大,江湖之广,多少人庸庸碌碌,浑浑噩噩,就像这一条黄浦江,多少英雄豪杰,曾经雄心万丈,在纷纭时局里,世故通融中,被磨砺去了棱角,变得胡天胡地,蹉跎成了一颗颗沙砾……”
是日的募捐晚宴,在金莱尔酒店三楼大厅举办。
陈叫山到来时,大厅里已有多人,陈叫山踩着红地毯,缓缓步进,摘下礼帽,同来宾点头,报以微笑……
在杜先生的特地安排下,整个大厅,不设座椅,所有人都站着,自由走动,体现朋友间的坦诚相对,无圈子之隔,无身份之别……
大厅靠墙,一转的条桌,摆成“u”形,放满果蔬、糕点、冷饮。
杜公馆的内卫,亲自穿了黑马甲,充当侍应生,端着托盘,载着一杯杯各色酒饮,在大厅游走迂回……
“陈先生,请“一位侍应生来到陈叫山身前,一手背后,一手将托盘一举,弯腰,低首,请陈叫山选酒……
陈叫山端了一杯伏特加,弯腰,低首,向侍应生还礼……
“先生贵姓?”
一位身形若麻袋的大胖子,一手端着一杯威士忌,一手挽着一位身材妖娆的妙龄女郎,走到陈叫山身前,打着招呼……
“免贵姓陈……”陈叫山略略颔首,报以微笑……
胖子的眼睛,定定看着陈叫山手里的酒杯,胖子身旁的妖娆女郎,穿一身银鳞的旗袍,唇角上有一颗红痣,那红痣微微一动,淡淡笑着……
在近来的上海酒场,大家都惯于喝威士忌和白兰地,极少有人喝伏特加。
因而,胖子和女郎见陈叫山手里端着伏特加,料想陈叫山是从外地来的,且又面生,便对陈叫山就此轻看,觉着陈叫山充满鲁直,且有些土气了……
陈叫山乃江湖新贵,但却更是江湖老油条,岂能看不出胖子和女郎的轻看之意?
由此,陈叫山只是淡淡一答,亦不去问胖子姓名,何处高就云云……
陈叫山之所以选择伏特加,是缘于国难当头,日寇铁蹄,****践踏中华国土,令人痛心疾首,酒味淡淡的白兰地和威士忌,不足以暂且地平复心底的悲怆和忧愤,惟烈性的伏特加尚可!
“陈先生,幸会幸会,干杯”胖子充满轻看地笑着,将高脚杯递过来,女郎也将杯子递过来……
出于礼数,主动提议干杯的一方,应将杯口放低的。而胖子和女郎,毫无此意,将酒杯平平端着,并不下移……
陈叫山只装作不懂,飞快地在那两个酒杯上一碰,迅速收回,将一大杯威士忌喝干了!
杜公馆出来的侍应生,久经酒场江湖,眼尖腿更快,见陈叫山喝尽了酒,几步跑过来,将托盘先朝陈叫山跟前一举,弯腰,低首,“陈先生,请”
陈叫山将空杯放入托盘,又端了一杯伏特加,弯腰,低首,还礼……
胖子和女郎,方才见陈叫山一口喝干了烈性伏特加,越发觉得陈叫山没有见识,乡下粗鲁之徒罢了。
而侍应生来送酒时,先请了陈叫山,没有先请胖子和女郎,却又令胖子和女郎,不禁疑惑了:杜家的人,都是很有眼色的,礼数细节,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此看来,这位姓陈的,不简单哩!
胖子心下一变,便准备主动讨好陈叫山,正欲再与陈叫山碰杯,却听一声,“叫山,热烈欢迎,来,咱干一杯!”
原来是杜先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陈叫山和杜先生身上……
杜先生将杯子伸过来,尽量地下移,要使自己的杯口低于陈叫山的杯口,陈叫山却也尽量地往下移杯……
杜先生见自己的杯口,不能低于陈叫山的杯口,便连续地下移,索性将腿一弯,一个下蹲姿势,快速地在陈叫山杯口下沿处,“咣”地一碰,一口饮尽……
杜先生下蹲碰杯?
所有人都惊呆了……
胖子脸上的肥肉,胡乱挤着,女郎唇角的红痣,连续地抖,两人皆惊得脊背发凉……
第698章 斩蛇行动
晚宴结束后,杜先生将陈叫山单独叫到一间屋里,说,“叫山,木林阿三的事儿,我慢慢来办,他现在警觉得很,我不打不说,一打,必须打!至于他在原的爪牙门徒,你可以放开收拾,不必有顾忌……”
陈叫山点点头,“嗯,我晓得了……”
杜先生忽地长叹一声,“叫山,你对如今之战局,怎么看?”
“打仗的事儿,我们未穿戎装,未前线,想说也说不好……”陈叫山低头喃喃着,复又抬了头,目光坚毅起来,“我们用我们力所能及的方式,支援国家吧!我始终相信小小一个岛国,算一时张狂,也终究吞不下我大华国土,成败得失,不过瞬息虚象……”
“好,说得好!”杜先生击节叫好,“叫山啊,每一个国人都如你这般的话,国家何惧小小倭寇?”
杜先生遂即拍了巴掌,让下人送来一瓶伏特加,杜先生亲自拧开,倒下两杯,“叫山,我酒力有限,今儿与你一聊,高兴啊,来,干了!”
杜先生兀自端杯,一口气喝干了,用袖子掩了嘴巴,猛烈地咳嗽起来……
陈叫山知道杜先生的肺不好,有轻微的哮喘,连忙拍抚杜先生的背,“杜先生,何必喝这么急?”
“不用管我,不用管我,你干了,干了……”杜先生连续地咳嗽着,脸胀得通红,脸却是灿烂的笑,“千千万勇士,把血都洒干了,这一杯酒,又算什么?”
陈叫山举起酒杯,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杜先生又倒下两杯酒,平复了咳嗽,却又吁叹起来,“昨个夜里,范老大给我来了电话,说他征询了刘主席的意见,要脱了长衫,穿戎装,去前线杀敌了,江湖一摊事儿,恐有疏漏,要你我二人,同心携手,于后方共图大计……”
陈叫山深吸一口气,眼前仿佛出现了范老大的身影,且瞬间又变得越发高大起来!
杜先生身居江湖高位,言语总会韬晦,但陈叫山听得出来范老大穿了戎装,前线杀敌,惟恐自己在江湖有为难之处,托付杜先生照顾自己;另,其后在袍哥会,希望自己能召领兄弟们,干一番事业,不负袍哥会血性!
陈叫山一口将酒喝干,杜先生也遂即一口喝干……
杜先生猛烈地咳嗽着,陈叫山为其找来干净毛巾,并拍抚其背,杜先生终于止了咳嗽,却又苍然地苦笑着,“可叹我喝杯酒都咳嗽,算我了战场,非但不能杀敌,反给将士们添了乱,哈哈哈……”
陈叫山心十分难受杜先生倾其财力,为前线将士募集粮食、被服、药品、军火,尚嫌不够,又凭自己的声望及面子,号召更多名流朋友,为国募捐……
是的,国难当头,山河破碎,将士流血,同胞罹难,杜先生一腔热血,恨不能持枪阵,痛杀日寇,以为快意,以抱国仇!
有些话,无须说。
聆听,便是最好的尊敬!
杜先生再去抓酒瓶倒酒时,陈叫山一把将其手握住了,“杜先生,情在酒,恨在酒,我替你喝了……”
陈叫山倒下两杯酒,先端起杜先生的酒杯,一饮而尽,遂即又端起自己的酒杯,干了……
杜先生哈哈大笑,末了,正色,眼睛透出冷冷之光,眉峰堆聚,牙根恨咬,抓过喝干的空酒瓶,猛然掷地,玻璃飞溅,“小小日本,狼子野心,割不下你狼头,我誓不罢休!”
门外的杜公馆保镖们,闻听房内有酒瓶碎裂之声,猛然拔枪,开门而入……
杜先生看见八个保镖,皆持枪入内,有些生气,仿佛这样的行为,是对他与陈叫山兄弟情深的不信任,又或者,是搅扰了他掷砸酒瓶,怒骂日寇的淋漓之快意……
但杜先生终究是杜先生,他自己说过“一等人有本事,没脾气,二等人有本事,有脾气,末等人没本事,大脾气”,心虽生气,却是呵呵一笑,将椅子一挪,与陈叫山并排而坐,胳膊搭着陈叫山的肩膀,“陈先生,我的好兄弟,你们认清了?”
陈叫山明白杜先生此话之意从此之后,无论何时何地,青帮的兄弟们,必须时时处处地保护我陈叫山了……
“先生请放心,我们明白了!”
八个保镖异口同声,齐齐朝陈叫山一躬身,后退着出门,最后一人,又一躬身,低首,将房门轻轻关了……
“叫山,此番来海,募捐的事儿,已经摆平,下一步,你还有些什么事要处理?”杜先生问。
杜先生的意思很明显你如果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陈叫山笑着,先道了声谢,末了,又说,“我自知力弱,一般说来,是杜先生帮我,我帮不杜先生什么的……不过,若有杜先生不想做,不宜做,不方便做的事儿,给兄弟开个口……”
杜先生大笑,“好好好,叫山总是不一般的,当真自家铁心好兄弟啊!”
略一思忖,杜先生又说,“嗯,目前来说,对付那个木林阿三,我管住蛇头,让他动弹不得,不敢乱咬人!你呢,专注收拾蛇身子,蛇尾巴……他在原、西北林林总总的门徒势力,但凡有与他翻脸作对,弃暗投明的,便拉为我们自家兄弟!若是痴迷不悟,死不悔改,铁了心要当汉奸的,杀!”
夜已深,陈叫山出了金莱尔酒店,暗黑,陈叫山看见身后总是远远跟着几个人,陈叫山不禁在心底感慨杜先生的手下,这般专业,又这般敬业,形影不离地保护我,寸步不离!
唉,此番又落下杜先生的大人情了,不晓得何时才能还……
陈叫山走进一投币电话亭,投了币,抓起电话,一阵拨盘,待电话接通以后,便说,“虾米庸碌辈,泥鳅不窜,豪情壮志望青天,摇鳍摆尾借势翻……”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大哥,我是周永!”
第699章 属下家事
“兄弟,桑庄县最近有什么异常没?”
陈叫山将手掌掩在嘴边,环视着周遭,见不远处有好多暗影在围着电话亭,便将手掌放了下来……
“大哥,按照你的方法,我让几个堂口的兄弟,日夜监守着山龙镇哩,他们就是打个喷嚏,或是外头飞进去只蚊子,我们都晓得……”周永的声音,充满了乐呵,“到现在,他们兴许还认为硬头狼去了上海,挣大钱去了呢……”
陈叫山握着话筒,感到一种欣慰……
“大哥,上海那边情况咋样?”周永说,“这都几天了,兄弟们都惦记着你……”
“姓张的自己屁股都坐不稳了,他以为有日本人庇护,可以只手遮天,殊不知,对付他的力量多得很,他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陈叫山说,“杜先生一直在寻机会,不打不说,一打就必打中,送姓张的上西天!”
“大哥,范老大给传来消息了,他要带兄弟们上战场,一日不打退日本人,一日不返乡……”周永顿了顿,“范老大交代了,从现在起,大哥你就是袍哥会一层帮首大哥……”
陈叫山点点头,并未说话,电话那头的周永,自然看不到陈叫山此刻皱眉的严肃表情……
这一刻起,陈叫山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
“兄弟,上海这边的事情,有我和杜先生控制!你们现在配辅行动,来一个恶人先告状……”陈叫山说,“我回头打电话回汉口,让航会派一些兄弟过去,让他们去寻桑庄驻防军的郑团长,就说硬头狼背叛了张先生,把粮食私自吞了,让郑团长派人去白府彻查同党奸细……你就负责暗中配合,明白吗?”
“明白,大哥,这就叫坐山观虎斗,让汉奸们来个狗咬狗,一嘴毛……”周永信心满满地说。。 。
“但凡有可能泄露机密的人,一概杀,一个不留,决不手软!”陈叫山手里攥着,牙根狠咬,目光若剑,“但有些戏,要明着唱,有些要暗唱,不要演砸了!姓张的在中原的门徒爪牙,我们要逐个地杀,各个击破,不要贪功,不要着急!”
“斩断了蛇尾蛇身,蛇头就没有蹦哒的劲儿了,我与杜先生再伺机一击……”
“大哥你放心,小弟明白!”
周永在挂电话之前,说,“大哥,你在外也多多保重……”
陈叫山将电话挂断,点了一根雪茄,咬在嘴里,又拨着号盘,过了好长时间,听筒里传来曹保仁迷怔声音,兴许是从睡梦中醒了,先打了个哈欠,方才“喂”了一声……
“大哥,我是叫山,你派一些可靠兄弟,去一趟桑庄县……”
陈叫山回到酒店时,邱大为和满仓他们几个老兄弟都还没有睡,邱大为一见到陈叫山,叹了口气,抬腕看了看手表,抱怨着,“会长,这么晚了,你一直不回来,兄弟们都急得不行,又没法找你……”
陈叫山走到窗前,撩开窗帷,见酒店门前停了两辆汽车,便回过身来,在身上摸索一阵,而后,指着窗下,对邱大为说,“大为,你包几个红包,招呼一下底下那几个兄弟,大半夜的,也够辛苦的了……”
是日中午,陈叫山和邱大为,来到了两江航会在上海的分埠仓库。
分埠的兄弟们,见到陈叫山和邱大为,都十分高兴,围在陈、邱二人身边,问长问短,倒茶递烟……
陈叫山环视四遭,便问,“孙伯呢?”
孙伯是上海分埠的负责人,上海本地人,是两江航会创立初识的元老级人物。
兄弟们你看我,我看你,稍顷,一位兄弟才说,“孙伯他……被家里两个活宝给气病了……”
原来,孙伯早年丧妻,他又当爹,又当娘,一手将女儿翠珠拉扯大。
翠珠长大后,觉着孙伯这么些年一个人孤孤单单,也怪不容易的,便给街坊邻居放出话去,要老街坊们帮着留个意,给孙伯寻个老伴,待她有一天嫁人走了,孙伯也有个伴儿,不寂寞……
街坊邻居都觉着孙伯人好,自然乐意帮忙牵线搭桥,四处为孙伯寻老伴。
可是,老街坊们介绍了一大帮人,老的,少的,俊的,丑的,胖的,瘦的,要么是孙伯瞧不上,觉着某些女人世故,尖酸刻薄,将来非但对他不好,也对翠珠不好!要么,就是翠珠觉着不当,认为好些女人,是看重了孙家的钱财,看重孙伯是两江航会上海分埠负责人的身份,而不是那种踏踏实实,一心扑在孙家过日子的……
几年前,一位从苏北来的女子,名叫敏敏,经人牵线,认识了孙伯。
这个敏敏,年纪只比翠珠大一岁,照常理,这么大的年龄差距,许是多有不妥的。
但不知咋地,孙伯和翠珠见了,都喜欢,一眼便感觉敏敏像是孙家的人……
敏敏是从苏北逃难来的上海,老家亲人全已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