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九州-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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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孔老夫子,您老叹什么气啊?”
“真是气死老夫了,这江湖骗子……这江湖骗子……”
“啊?孔老夫子,您老怎么啦?”
“起什么名字不好啊?羽化羽化,和尚死了叫‘圆寂’,老道死了就叫‘羽化’。”
“……”
夫子飘然走在出村的路上,突然间,他的双耳竖了起来,还摇晃了几下,然后以一个迅捷的身法闪入旁边的林中。半晌才从一棵大树后探出头,证实了身后的确没有人跟来,他这才舒了口气,急速喘了几下,顺手抹去一把冷汗。
“还好还好……嗯,这里的人真好骗哪……可惜穷了点,才赚一两银子……”
他掏出那一两银子出来,托在手心仔细端详着,笑容慢慢堆了起来,颇是猥琐。
“咦?”夫子狂眨着眼睛,看着手里的空气,而刚才,明明是一块碎银子在手心的。费了半天口水辛苦骗来的银子就这么消失了,好像不曾存在过似的。他的思维忽然停顿下来,盯着手心直发呆。
“呀!”夫子突然又大叫了一声。
在他的脸前,不知从哪伸出来一只手,那手里正捏着一块碎银子,从样式、纹理上判断,可不就是刚才从他手里消失的那块么?思维比不上身体的反射神经来的快捷,他一个跺脚,直接飞身上了树枝。等他刚站稳,又是一声大叫,那神秘的手仍旧在他的脸前,那块碎银子仍旧在放着迷人的光芒。
夫子泄气了,眼神瞥过去,看到一张粗犷的脸,忍不住埋怨,“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谁这么有本事从我手里抢了钱去?”
“有啊,落人就可以办到,丝结也可以。”
说话的人就站在他身边,阳光透过弯曲的枝桠照着这个人,是一个穿着朴素的黑袍人。
“可他们哪会这么有空?而且他们也不会对这一两银子有兴趣的。谁像你似的,满世界瞎跑砸人生意。”夫子无奈地耸耸肩头,“燕双飞,你又闲着没事做了?”
燕双飞笑道:“我本来就是在这里隐居的啊,刚才在村里看到你,就跟着来了。不准夫子,你给人家孩子开那玩笑做什么?一个孩子叫‘羽化’,那不是咒人么?说起来,你也是长门的修士,怎么这么贪财呢?”
夫子跳下树枝,看着那村子的方向。小山村仍是无忧无虑的世外样子,村民淳朴,他在里面虽然只呆了一天,那平和的气氛却是他颇觉享受的,浪荡江湖多年,这份平和于他来说是极难得了。然而他的眉毛凝了起来,眸子里露出沉重。
“燕双飞,刚才那个孩子……”
“天煞孤星?”
夫子气道:“……那个孩子是个混血儿啦,他的眼睛虽然是黑色的,可那眼珠周围流动的是蓝色的光,那是西陆的血统才有的。”
燕双飞呵呵笑着,“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不就是个混血儿吗?边境上多的是。”
夫子依旧皱着眉头,沉声道:“那孩子的母亲是我们东方人,那么那孩子的父亲应该是西方人了,可你想过没?为什么一个西方人会在这个偏远山区里住下?算了,知道你想不明白,我告诉你,无非是‘逼迫’使然,我猜想那孩子的父亲应该是为了什么事情才隐居在这里的。”
“原来如此……我会去留意的。可是不准夫子,你这次看相准不准啊?”
“……气不死的无量天尊……我走了。那孩子根骨不错,是个苗子,你考虑一下吧。对了,把钱还我!”
羽化五岁。
“小子,天生男儿当早立志,吾辈男儿纵横天下才是正理,你拜我为师吧,我传你绝世武功,将来便可以拯救世人,如何?”
这是一个简朴的粗犷汉子,可当他蹲在一个小毛孩子面前说这种话的时候,那模样怎么看上去有点人口贩子的感觉?
小羽化眨动着小眼睛,有点反应不过来,因为他实在是年纪太小了,还没有思考“拯救世人”这么伟大的问题的能力,可小羽化知道自己是有监护人的,于是他脆生生地喊了一声,“阿爹、阿娘,有坏人!”
粗犷汉子突然觉得有一阵巨大的黑暗袭击了他,让他生出要吐血的冲动,对于一个有着“大侠”这么个雄伟称号、以到处救人于水火又从来不计较得失、人生之中唯一的瑕疵只是一次小小的失恋的光辉人物来说,眼前这小毛孩子的话无疑是给了他当头一棒,这个时候,一个名为“屈辱”的念头从他脑海里浮现,而且久久不能散去。同时他又非常庆幸,因为现在在这个小酒馆里没有什么人。谁会在大半夜的时候还喝酒呢?
月下青山,静静如淑女默立,虽有明媚的容颜,却不妖冶飞扬,小山村在她的怀抱内便如熟睡的婴儿,带了无可比拟的恬美。淡淡流动的清辉,将天地失却了本色,天空是灰蓝的,大地上暗白的,两种色彩调和着无限的安宁与超逸,不容人描述。
粗犷汉子自隐居山内起,便没少用些野味来换酒喝,倒是十分中意这个简陋又条理井然的小小酒馆。已是半夜,村内人家都已歇下,惟是粗犷汉子赖着没走,使得这小酒馆也没法打烊,老板和老板娘子平日待人和善,极是有人缘的,从来不赶客人。
“老弟,你今天怎么还不回去?拖到现在就是想小羽化给你当徒弟么?”老板走了过来,用手摸着儿子的头,眼睛里全是父亲最真挚的疼爱。
简单的粗布棉衣,收拾得很干净,给人一种很利落的感觉,他的头发微微有些卷,细长的双眉下一双蓝眸暖暖地放着光,有点阅历的人也知道他不是东方的血统了。粗犷汉子刻意观察了他好几年,以他的江湖眼光竟是从来没有看出任何破绽,那双眼睛里所蕴含的光芒总是这般暖,没有习武之人应有的锐利,而他早已知道这个老板是身怀不俗的武功的。他曾经看到这个老板为了扶一个快要摔在地上的醉酒的村民,不经意间用上了某种奇特的步法,极是高明,绝对可以在江湖上留下字号了。
“小羽化是习武的胚子,正好我也没有传人,收着当徒弟也不错。”
“老弟,你真这么想我倒是放心,只要能强身健体就行。”
粗犷汉子忽然站起身来,搔了搔凌乱的头发,有点泄气地坐在桌边,“涂家哥哥,我这人你也知道,是个直脾气,今晚我就明说了吧。”
老板看着他一脸严肃,轻轻笑着,“羽化乖,去找你娘玩吧,阿爹和叔叔说点事。”
小羽化应了一声,像只小猪一样跑进内室去了。
夜风从窗棂门缝里偷偷进了进来,挑逗着几盏烛火闪了又闪,小酒馆内的气氛忽地有些冷清了。
老板给粗犷汉子倒满酒,施施然坐下,“燕双飞大侠,有何指教呢?”
粗犷汉子登时一惊,“你知道我?”
老板笑道:“我也是刚刚才确定,听说七年前龙虎山一战之后,魔王落人败走,燕双飞也随即退隐,看来传言多少是可信的,你这外表早已是招牌了,刚才看到你这么热心想知道我的事情,我就猜到是你了。这个江湖,除了你,还有谁那么喜欢管人家闲事的?”
燕双飞红了红脸,颇觉不好意思,“嘿嘿,老毛病了,一直就喜欢打听隐私……”
老板摇了头,“可我的事情比较麻烦的,你管不到的。”
燕双飞却更有兴趣了,催促道:“说来听听,兴许能帮点忙呢。你肯让我白喝七年的酒,再坏也有限了,我能帮的尽量帮帮吧,就当还你的人情。”
老板默默点了点头,收拾起思路来,眼睛停留在微微摇曳的油灯之火上,苦笑着。于是燕双飞看到了沉重的压力,这压力显然在对面老板身上负担了很久很久。
时间慢慢过去,燕双飞没有一点焦躁,他知道越是心事就越难开口,何况是一件背负了多年的心事呢?在他对面,老板的脸色已经换了数次,有喜悦、有哀伤、有愤怒、有无奈,错综复杂得让燕双飞想起了“百感交集”这个形容词。
终于老板长叹一声,“罢了,多个人分担心事总是好的,相信你也不会说出去。你可知道‘华尔兹’教会?”
燕双飞诧异不小,“西陆最大的社团?”
“没错,我就是‘华尔兹’教会的人。”
“呵呵,真是失敬了。”
老板肃起了表情,说道:“教会里最高领导人称为‘白衣主教’,等闲不见外人,接下来是一名红衣教父、十二黑衣圣徒,这是他们的高层核心。另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存在叫‘暗祭’,直接隶属白衣主教,不在核心之内,我就是上一代暗祭。”
“暗祭?”
“一般来说,白衣主教直接和君主联系,拥有最权威的地位;红衣教父负责宣扬教义和修习法术,黑衣圣徒负责修武以维护教会尊严。此三者可以说是灿烂耀眼如明月,然而暗祭不同,这是一个专门负责清除异教徒和教内叛徒的人,如同永远不能遮掩明月的暗月,可以定性为‘杀手’!”
“听上去地位很高,那你后来怎么来这里了?”
老板抿了嘴唇,盯了他的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热忱。终于还是一声长叹。
“因为我变成了叛徒!”
燕双飞拉开了门,迎面一股冷风吹得他微微打个哆嗦,他紧了紧身上的包袱,一脚踏入风雪的天地。雪花漫天的时分,地上一串脚印很快看不分明了。五岁的小羽化,就在燕双飞的包袱之内,浑然熟睡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拐到大山里去了。
“冷死人了,这个家伙出门都不懂顺手关门的吗?”少妇抱怨着,看不出一点为儿子担心的意思。
老板将妻子搂进怀里,微微一笑,“大侠都是这么讨人厌的了。”
“小羽化以后怎么办?才五岁哩。”
“已经是习武的年龄了,今后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的,希望不会让我失望吧。”
“那个人真的值得你这么担心她?”
“她是好人,既然我答应了她,自然要守诺言的。”
“我吃醋了……”
第2章 失恋都是很早的
他身上的衣服是破烂的,还好可以保暖;他手中的弓箭是粗糙的,还好可以捕猎;但我们看人不可只凭外表衣衫,能在山里生活的人,按照惯例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不信你看他凌乱的长发,微合的双目,还有嘴角边微微流淌的口水……可以谅解,对于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来说,睡觉流口水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总不好意思对一个孩子要求那么高吧?
小羽化靠着棵大树正在打盹,从上午到现在,一直在接受训练,可他始终还是没能习惯这两年的训练,于是他学会了偷懒……只要能让他逮着机会,他总能很快就进入梦乡,找一个叫做“周公”的慈祥老头聊天。
春季了,山里到处是喜人的绿,无数红的、黄的、紫的花涌了出来,争着享受阳光的抚慰。参天拔起的大树占得了先机,那片片绿叶、条条枝桠已经先触了明媚。石缝之中,不在意阳光的便是泉水,无论春夏不理秋冬,始终是充满生命力的飞溅着。如果以为这是一片桃园胜地那就完了,因为经冬之后的野兽们也开始满世界溜达了。
地上的枯枝发出了断裂的微响,小羽化忽地跳起,反脚一撑树干,弹上了半空,从背后小囊内抽出两只箭朝着那微响的方位射去。这动作甚是迅捷轻灵,却是小羽化练了无数次的,偷懒归偷懒,可他到底也练出异于常人的灵敏听觉。就在两只箭矢飞出的瞬间,小羽化已翻身上了一条树枝,手腕转动又扯出两只箭来,继续猛射,只一眨眼的工夫,先后射出了十二箭,箭囊空了。
可是十二箭射出去之后,根本没有击中物体该有的声音,完全是无声无息的,好像被空气吞没了。小羽化当即大惊,“我没有偷懒啊!”话音未落,回头便跑。
“嘭”的一下,小羽化刚从树上跳下,没跑出几步就撞到了铁板上。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的确有撞到铁板的感觉,可他的身前只是站着一个人而已。
“看样子,你想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怨气真不小啊,居然用上‘连珠箭’了。”燕双飞笑嘻嘻地看着弟子,在他手中抓着一把箭。
小羽化很纯洁地低下头,两只食指在胸前小模小样地对着,“没有哩,我以为是狼来了。”
“行,看在你练成了‘连珠箭’的份上,就让你再高兴一下。”
小羽化眨了眨眼,“师傅你又要出远门吗?”
燕双飞无奈地摇头,“你是天天盼我出远门啊……你丝结姑姑的生日还没到呢。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下山回家了。”
山林里忽然爆起了狼嚎之声,那声音是如此的深邃、如此的悠长、如此的兴奋,以致于山里的一些小动物东奔西走,惶惶逃窜,连飞鸟都不敢逗留暖巢之内了。
“喂喂,别嚎了,你以为我这就放你了?每天只有两次下山机会,一次是中午,去给我打酒来,一次是晚上,去孔老夫子家学文化。这是我跟你阿爹阿娘说好的。”
小羽化忽然觉得欲哭无泪了。
几个猎户正沿着上山的小路慢慢前进,陡然间前面卷了一片风来,隐约中一条纤细的人影在风里浮现,他们甚至来不及眨眼,那风儿突然又消失了,仿佛没有存在过。
“鬼魅么……”有一个猎户低声喃喃。
从居所到山下村子二十里,山路崎岖,平常猎户们也要花上两个时辰,可小羽化半个时辰就下了山,燕双飞这两年的非人道修炼显示出惊人的效果。跑发了性子的小羽化风风火火冲过西村口,丝毫不管别人投来惊异的眼神,他的心思只在东村口的小酒馆,那是他的家。
到底还是个孩子,离家两年早已心肠火热,恨不能长出翅膀来。犹记得两年前的冬天,从睡眠中醒来看到的不是阿爹阿娘的身影,却是一个非常落魄的粗犷汉子,他吓得哇哇大哭,结果那汉子根本没有理会他,让他哭了足足一天,嗓子都哑了。他到现在也怀疑是不是阿爹阿娘不要他了,在山上两年,每天都是地狱似的训练,见到的人除了师傅就是一些猎户,很是孤苦,与世隔绝的他居然还能活下来,连他自己都有点恍惚了,甚至有时候还会想自己是不是不在人间了。当师傅说出让他下山的话,他第一反应就是作狼嚎之声,这表示他还活在世界上,心里沸腾起了无限的喜悦。
蓦地,小羽化停了脚步,将小脸仰了起来。在他的身侧右边,是一段丈许高的红墙,他注意的并不是这墙的高度,虽然这么高的墙在这个小山村内的确是最宏伟的,可他注意的是另一样事物。
那是一双眼睛。清澈而野性,似秋水如寒星,正散发着好奇而又期待的光芒。说实在的,小羽化还不曾看过这么好看的眼睛,当然了,一个只有七岁大还有两年生活在山里的小屁孩子,你还能指望他见过什么好东西?
小羽化笑了,他看到了一个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正趴在墙头。乌黑的头发扎着两个圆髻,束了红丝带,粉扑扑的小脸上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大大地张开,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酒窝,透着那么的可爱,竟是个美人的胚子。小羽化有点懵了。
“喂,你带我去玩好吗?”
清脆如黄莺的声音像箭一样刺中了小羽化,还是穿心的那种。
从七岁开始,小羽化就知道了生活的艰辛。每天中午跑回家给师傅燕双飞打酒,每天晚上去孔老夫子家里学文化,剩余时间基本都是在山上度过,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每天往返山上山下,实在是一个很沉重的负担,即便是成年人,一天下来也要累个半死了。但是小羽化越来越精通“偷懒”之道,打盹、溜号、离家出走……无所不用其极,可世间上的事情不如意十之八九,谁叫他有个超级厉害的师傅呢?抛开打盹不说,每次溜号都被燕双飞像老鹰抓小鸡一样逮捕归案,至于离家出走,都是小羽化自己回家的,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路,离家不到三里地,他就害怕得跑了回来。
而晚上一个时辰的文化课却是他最喜欢的,孔老夫子虽然严厉,哪比得上燕双飞的恐怖,从来就没拿树枝抽过他,而且孔老夫子的教学也别具特色,有关东方的演义、西方的传奇一股脑教给了他,正经文化课倒成了副业,小羽化偏偏还就爱读这种在一般人眼里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每每带了书回山,惹得燕双飞也经常废寝忘食地研究起来。对于没兴趣做官的江湖人来说,这种东西才是最经典的了。
看到孩子能文能武,当爹娘的自然大为欣慰,有了大侠燕双飞和孔老夫子的教导,小羽化就算再不争气,至少也能像个男子汉吧。
可现在的羽化似乎心思变了,晚上照旧认真读书,白天习武却更加紧迫起来。他强逼了燕双飞安排每天的训练任务,然后非常非常努力地完成任务,努力还不够,他一定会将训练任务提前完成。按照燕双飞的训练,每天的课程至少安排了四个时辰,可现在都被羽化在三个时辰内完成了,这让他非常高兴,然而又非常奇怪,燕双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弟子要这么努力,根本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羽化十七岁。
“阿颖,阿颖,快看,有獐子啊。”羽化大叫起来。
当年的女童出落成了大姑娘,秀发更柔,眼睛更亮,窈窕身段更加迷人,笑颦之间已经有了女人的风情,唯一变了的是那随着成长而渐渐浅淡的酒窝。
阿颖看着羽化张弓搭箭急忙跑上几步,可一身翡翠五绢裙着实不方便在山野中奔跑,只得大声喊过去,“不准杀不准杀,那么可爱的小家伙,你杀了它我就不理你了。”
羽化悻悻地收了弓箭,装出个哭脸,“哎,师傅的下酒菜没啦,我回去要挨骂的了。”
阿颖喘着气跑到他身边,笑着抚顺了被风吹散的长发,“没事,就说我不让杀的,有本事叫他来找我晦气。”
羽化一屁股坐地上,“他哪敢啊,上次跑你家把我抓出来,被你骂得狗血淋头的,从此他就不敢见你了哩。”
阿颖得意地笑,想到以前干过的事仍是大感兴奋,“嘿嘿,谁叫他欺负你了,好不容易你多陪我玩了一会,下次看到他我还骂,给你报仇。”说着话,垫了块方巾在地上,很淑女似地偎着羽化坐下了。
“给你,在林子里摘来的,很甜的。”羽化从兜里取了个苹果出来,仔细擦了擦,递到她的嘴边。
山风悠然淌过,两个少年的头发浮动起来,浮起了青春不知愁的心思。相识已是十年。一切就像水到渠成,从相识、相交到相知,如同太阳从海里升起,跳出海面、升上天空、渐渐西垂,自然雕琢,没有刻意的痕迹。他们的事情在村里已经人尽皆知了,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就会这样一直下去,村里的少年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