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九州-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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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么一来,殿下要借助外力来抗衡你大哥这条路已经堵死了,北陆无力东进,西陆的傀儡盟约也废,殿下如今作何打算?”
“北陆进入了混乱期,已无利用价值。西陆华尔兹必然不会选择我大哥作为傀儡,因为东陆政权在我大哥手上不会出现太大的变动,华尔兹要的是东陆混乱而不是东陆稳定。这两方面都可以放心,如今我要走的怕是只有一条路,就是等待,等待大哥犯错。大哥为人勇武有余,却是谋断不足,他若是上阵倒有些作为,可是大哥做事很容易感情用事,没有治理国家的冷静,现在父皇病重,他用的人多是心腹,这样的做法早晚要生祸乱。”
小白得意地说完这些话,发现身边这个高大俊朗的男人眼望天空微笑不语,不禁又奇怪地问:“清水先生在笑些什么?“
清水颜微笑道:“念起当初见到殿下,殿下还是稚嫩,如今却高瞻远瞩了。当年陈国有句谚语,‘鹰落鸡窝,始终还是鹰’。在下觉得殿下的羽翼就要长成,快要高飞了。“
小白拱手,“全赖先生指点。“
“我的出现,不过是让殿下的未来之路少一些坎坷,殿下自己的努力才是关键。殿下不必过谦,这个世界,没有谋断经略之人,是无法长久存在的,就像现在的北陆。“
小白呵呵一笑,翻身上了战马,“此间事情已经了却,就先回东陆吧。有魔王哥哥在这里,北陆的格局将会变得更加难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我有利的。”
看着少年打马而去,清水颜却反而多看了联营几眼,印象中那个四处惹是生非的男子已经成为挡在他面前的一块石头,即便想要一脚踢开,自己也是要吃点苦痛的。
“魔王。。。。。。现在不管你是不是伤害我的兄弟、我的女人的仇人,我也要认真对付你了。”
清水颜吐出了一口白气,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忽视这个人了。
天拓大江翻滚着,层层的浪花涌起,是海洋的气象。凛冽的风里混杂了浓浓的水汽,让女人的头发湿润起来。她的面色如此苍白,即便是裹了厚重的棉袍一样挡不住寒冷,可是她却站得笔直。
马莲儿从一旁的帐篷里探出头来,姑娘的脸蛋一样憔悴,像是多日未曾酣眠。她看了看天色,竟然有了明媚的阳光,精神不由得一震。她跑了出来,哇哇地大叫着,像是欢快的兔子找到了新春的红萝卜。
她的笑声惊动了另一个小姑娘,路吉儿蓬松着头发也从帐篷里探出头来,“马莲儿你瞎闹什么呀?”
“看哪看哪,太阳啊,有太阳啊。”马莲儿的笑声像是鸽子展翅飞上了天空,哗啦啦的那么好听。
“又发疯了。。。。。。”路吉儿咕哝着爬了出来,自去江边打水。
信霞的身体没来由地就暖了一下,她招了招手,让马莲儿扑到了怀里,“马莲儿怎么啦?”
“阏氏啊,我昨晚睡觉前发了一个愿,如果今天出太阳,我们的战士就要回来啦,如果今天出太阳,我们的战士就要凯旋啦。”
信霞的脸色在这灵动的话里微微红润了,她梦呓一般地翕动了嘴唇,“是啊,出太阳啦。。。。。。”
“阏氏要笑啊,要笑啊。”马莲儿挣脱了她的怀抱,就绕着她跳起了舞。红色马步裙旋转起来,青春而热烈,翩翩如彩霞流云。可是她忽然就冲回了信霞的怀抱,放声大哭,“阏氏阏氏,他们会回来的,特鲁勒会回来的。。。。。。”
信霞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在无方部被有熊部荡平之后,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们多少次祈求着美好的未来,那么多的美好愿望总是在梦醒之后被现实撕得粉碎,如今还有多少人满怀着希望呢?
一旁架着火烧开水的路吉儿默默无言,无意识地看着水在锅里翻滚,这个姑娘同样做过很多次的梦,梦醒之后同样是一片片的酸楚。
忽然之间,路吉儿抬了头,远处里隐隐约约有了人影浮动,也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照射的关系,居然还有些反光。路吉儿轻轻“啊”了一声,使劲地揉眼睛,继而蹦了起来,“啊啊啊”地叫个不停。
“路吉儿?”信霞微微错愕,话没说完却身躯一阵颤抖,竟是张了嘴巴说不出后面的字了。
远处的人影渐渐清晰,一支残兵慢慢走进视野,每一个人的脸上、身上都是血迹斑斑,看上去比逃难的人更加凄惨,但他们的精神依然充足,那是一种放松的姿态,他们高昂了头,像是凯旋的战士。
信霞愣住了,路吉儿和马莲儿也愣住了,一直到这支部队全部站在面前仍是不言不语。期盼了许久的美梦在此刻成真,却又是如此像是虚假的梦境。
特鲁勒挥一挥手,骑兵下马,步兵列阵。接着他也跳下了战马,恭恭敬敬跪在信霞的面前,“大阏氏,我们回来了!”
信霞失神地走了上前,试探着用了颤抖的手抚摸在他的脸上,摸了很久很久,直到自己的眼泪和特鲁勒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们。。。。。。你们。。。。。。真好。。。。。。”
双腿忽然就没有了力量,她觉得阳光太烈了,烈到让她晕眩。
特鲁勒看得真切,急忙伸出双臂扶住了她,“大阏氏,我们回来了!”
剩余的两百余名无方部战士呐喊了,声浪催着天拓大江的江水更加汹涌。
“大阏氏,我们回来了!”
在所有被呐喊声惊动的无方族民冲出来的时候,马莲儿悄悄跑到了信霞的身边,一脚就踹到了特鲁勒的肩头上,“别碰阏氏,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多脏!”
脏兮兮的少年顺势躺在了地上,眼望晴空,笑得灿烂。
第421章 回来之后
浸透了冷水的毛巾在女人的脸上不住擦拭,路吉儿快要发疯了,好端端的阏氏忽然就昏了过去,令她措手不及。特鲁勒和马莲儿就站在一边,局促不安,特鲁勒甚至连衣服都没换,脸都没洗,身上的汗味和血腥味混在了一起,难闻得很,只是现在没有谁来注意这些了。
“大阏氏。。。。。。”特鲁勒小心地唤了一声,却是没敢上前,他知道自己现在污秽得很。
马莲儿悄悄踩了他一脚,一眼就瞪了过去,“从你们出发以后,阏氏每天站在天拓大江边等你们回来,每天都吃不下什么东西,你们再不回来,阏氏。。。。。。阏氏。。。。。。”
话说到这里,马莲儿哽咽了,想起多日来信霞因为担心而日渐憔悴的身影,许多话涌了出来却又被苦痛挡在胸口。
“都是我们没用!”特鲁勒一步跨前,在信霞的木床边跪下,伏地不起。
一只手抚在了少年的头发上,温柔地摩挲着。特鲁勒傻傻地抬头,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了。
“你们都是无方部的英雄。。。。。。能活着回来就很好了。。。。。。我没事的。。。。。。”
特鲁勒很想坚强起来,让自己像个男子汉一样骄傲,可是抹了一把眼泪之后,却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信霞没有阻止少年发泄悲痛,想着自己何尝不是一样想大声哭出来,八百名无方部最后的战士,死伤惨重,到头来只剩了两百人,要想振兴无方部,至少也要等到十年之后下一代无方部男儿的长成。可怜她却不能大哭,无方部虽然雪耻,却仍旧还是弱小的部族,必须趁着北陆格局变化的时候寻找新的安身之地,就算再苦,也只能是夜半无人之时躲在被子里抽泣。
忽然之间,不祥的预感在脑海里迸现,她忽然伸手抓住了少年的肩头,“特鲁勒,零卿在哪里?”
特鲁勒的哭声反而更大了。
信霞立时又是一阵晕眩,不祥的预感加倍强烈,抓着少年肩头的手指越发用力,“快说!零卿在哪里?”
这几乎是草原明花最愤怒的时候了,丈夫死后为了保全一族的残存她要做出无所畏惧的样子,面对有熊部严苛的压榨她也要做出坚忍顽强的表情,只是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无方部最纯粹的血脉断绝了。
路吉儿和马莲儿吓得不轻,平素里温柔的阏氏从未用过大吼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如今看来是真的急了。
“零卿。。。。。。还没醒。。。。。。子归在。。。。。。”
信霞忽然甩开被子跳下了床,一步还没有迈出已然身体晃了几晃,亏得路吉儿和马莲儿手快,一人一边将她扶住,才不致摔倒。只是她的面色更加苍白了。
“大阏氏保重。”
信霞闭了眼睛急速喘息,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带我去零卿那边!现在就去!”
帘子掀开的那一瞬,冷风就闯进了帐篷,子归动也没动,两只手依然按在零卿的腹部。魂器的翠绿和金黄色光芒淡淡地笼罩着零卿受创的身体,让她的肤色看上去有些吓人。现在的子归哪有心思去顾及这个女子是否穿着衣服,精神都集中在魂器里,他自己的脸色也被光芒映照得很是诡异。
信霞在路吉儿和马莲儿的搀扶下到了帐篷里,迎接他们的是一个紫发的羽族女子,她挡住了她们的路。信霞微微扫过一眼,也不禁被她的冷定气质惊了一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气质的女子,并不是冰霜一般的冷,却是可以让人靠近又让人不敢靠近的冷,就像是一心膜拜神灵的人发现了神灵后又不敢擅自走近。
“有事等他完成治疗再说,不要过去。”羽族少女的声音也很平淡。
信霞楞了一下,路吉儿和马莲儿已经怒色满面,“你是谁呀?这是我们的家,你凭什么说三道四的?”
羽族少女神色不动,右手一翻,从背后摘下弓,双手错综复杂地弄了一下,便是两把森冷短刃在手,那竟是要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的模样。
站在一边的路然玥一步踏到她们的中间,心说暗月果然是凶星,暗羽族的后裔就是这么火爆,只是她现在担心子归被打扰,急忙和信霞解释,“阏氏先等等,零卿姐姐正是治疗的关键时候,现在我们只要安静地等着就好了。“
凭空冒出来的路然玥跟在子归身边有一段日子了,信霞对她是相当有好感的,听到她这么说了也心知必然事实如此,也就不说什么话了,微微点了点头,径自站到了旁边去。两个小姑娘忙搬来椅子让她坐下,阏氏毕竟也是身体虚弱,来这里也是强撑了一口气的。
紫发姑娘像是眼里没人,又回过身去看子归,神色依然冷定,眼里到底闪出了温柔的光。信霞看了她许久,实在不知道她和子归是什么关系,但看她的样子,分明是和子归有着解不开的联系的。
大帐里被淡淡的光盈*满了,安详而宁和,光里的所有人都觉得身体的疲累在消失,精神的损耗在修复,包括受伤颇重的特鲁勒也觉得力量重新回到了身体里来。五个女人,一个男人,就这么闭上了眼睛,慢慢让光芒进入体内,让连日来的操劳与担忧一点点化解出去,时间的流逝已经感受不到了。
紫发姑娘微微睁开了眼睛,正见到光芒渐渐熄灭,而子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可是那个蛮族女人居然还没穿上衣服,尸体一样地躺着,脸色倒是好看多了,身上的十几道伤口也了无痕迹。她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那蛮族女人显然发育得不错,该细的地方真细,该鼓起的地方真鼓,躺在那边的确挺勾人的,转念之后又是一丝丝的不悦,那个小子似乎和这个蛮族女人挺要好的样子,否则也不会刚回来就冲到这里来脱人家的衣服。
她刚想过去,身边一阵风先动了,那个坐在椅子里的女人忽然就冲了上去,一把将子归抱在怀里,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紫发姑娘看着她大滴大滴地掉眼泪,心里便是软了一软,可同时又生了一股子不知名的愤怒,就想过去揍人。
身后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头,她听到了路然玥低低的声音,“那是他姐姐,要不我早上前揍人了。“
“。。。。。。“紫发姑娘微微挑了眉毛,向旁边迈出一步,”别碰我!“
路然玥冷笑,“现在你还想不起我是谁,等你想起来了,我们还有账要算。”
紫发姑娘霍然转身,冷冷地看着她,而路然玥冷笑不止,眼神射过去,也是寸步不让。直把个特鲁勒吓得额头冒汗,生怕她们两个在这里打起来,可是自己还没那本事去阻止她们。
“零卿的伤势太重了,看起来短期内无法复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子归躺在江边大石上看天,天气大好,只是风还是冷的。
无方部如今精神振奋,虽然死去了不少战士,但能为部族报仇,他们早已不惜命了,就算是失去了亲人的悲痛,也融化在部族的荣誉的新生之中。蛮族的勇烈之血,传承百代不绝,其人民的坚强可以想见。
但子归还是觉得很不是滋味,他经历过一次战阵,在越州真人的迁徙之战中,同样都是为了维护血脉的传承,可那一场战争却不是眼前这种真刀真枪的硬拼,他到现在也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和八百人去闯有熊部的上万联军大营。那么多尸体围着他,那么多血让他呼吸都很艰难,他想着自己不是个可以当将军的人,至少他不敢正视那些生命和鲜血。
“你也是修炼武技的人,受了内伤当然不容易恢复,不过零卿的底子好,估计养上个把月就可以了。“
狮吼马就伏在大石边,周围幸亏没有人,否则看到马儿说话,不吓死也要吓疯。可是作为一匹马,它现在的姿态还是非常难看的,在这三天里,它几乎每天就这么伏着。
“你的精神力损耗得很厉害。“子归淡淡地说着话。
狮吼马低低嘶鸣了一声,摇头晃脑,“差不多了。“
“那你还回殇州吗?“
“怕是没有足够的精神力支撑了,我想我还是去彤云大山里面的好,至少那里风景不错。“
“我认识一个魅灵,她的时间也不多了,可是我想她现在还是很快乐的,她有个很爱她的人。“
“呵呵,魅灵么?她叫什么?“
“相思月。“
“嗯,果然是她了,她曾经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可是以她的修为,怎么可能短命呢?“
“她为了救我才缩短了生命。。。。。。我其实很怕再看见她了。。。。。。“
“不要多想了,不管是魅还是人,总是要死的,能死的有些意义,不是很好吗?反正你答应我的事得给我办到,要不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你越来越像个人了,我经常走夜路,从来就没碰上一个鬼。“
“说的是,当魅有了意识,往往都是很悲哀的。“狮吼马的声音里有着自我调侃的意思,似乎有些倦了。
“子归。。。。。。羽化。。。。。。还是该叫你‘魔王’?呵呵,过几天陪我去彤云大山吧?把那个暗羽族的姑娘也带上,我要送她一份礼物。“
子归忽然就坐了起来,却是泪水满脸。
第422章 魅的溢出
完全没有时间和这个弟弟说上多少话,信霞现在只能紧紧抱着他,红了眼睛却不敢流出泪来,眼泪只能徒增一些伤悲而已。
无方部夜袭有熊部报仇雪恨,战士伤亡大半,零卿沉睡了足足三天才醒,这三天里,无方部上下总动员,沿着天拓大江一路北行,在原夜摩部的地盘边缘驻扎下来,信霞本人不知操了多少心。虽然过程艰苦,到底是没有发现追兵,而之后特鲁勒从蛮舞原带回了消息,没有人来追杀他们完全是因为如今北陆已经陷入了混乱的局面。
当日彤云大山之下一场鏖战,北陆大君被杀,朔方原两大部族双羊部和阳平部两败俱伤,草原上大小部族二十余家被卷入,死伤多达五千余人。之后回到朔方原的两大部族又发动了两次战争,直接导致十余家部族遭受毁灭性打击,双羊部和阳平部依然势均力敌,可是不可避免地让部族的军事力量大大削弱了。
最大的受益者是铁棘部,当日铁颜朵忽然撤兵,却没有回铁棘部,反而直接带兵杀回了北都城,趁着有熊部群龙无首占领了瀚州唯一的城市。
熊罴带着有熊部的残余铁骑想要夺回北都,缺少粮草的有熊部战士受到了夹击的威胁,一方面是北都里的铁颜朵的三千铁骑,另一方面却是奉命赶来的原铁棘部驻地的七千步兵,两支部队合力将熊罴赶走了。有熊部的势力从此削弱下去,不复往日的威风。
战争至此稍微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各方势力都被伤损,进入了短暂的恢复期。无方部就是在这个夹缝里挣扎出了一方小小的天地,事实上也没有谁会关注一个没有了战斗力的弱小部族,人们关注的只是那神秘的狮吼马和零卿本人而已。
北陆的格局似乎就这么稳定了下来,子归现在也能有些时间处理一些个人的事情了,当前第一件事就是和狮吼马去彤云大山,这个附着在狮吼马身上的魅想在彤云大山里默默地消散。
他只能让自己笑,像往常一样的笑,“姐姐不用担心我,现在没有人来打扰无方部,姐姐只需要好好保重自己,你都瘦啦,很容易让风刮跑。”
信霞何尝不知这兄弟的心思,勉强笑了一笑,“别贪玩,记得早点回来,要是零卿发现你跑了,要生气的。”
“她当然不希望我跑了,她还想使唤我呢。”
“她把你当亲人的。”信霞从路吉儿手里拿过了装满干粮的包袱,仔细地捆在他身上,又开始整理他的衣服,“姐姐最近事多,也没来得及和你说说贴心话,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别老是那么对路然姑娘,她对你够好的了,知道么?”
子归笑容不变,眼睛却下意识地飘到了一边去,果然那紫发的姑娘脸上有了愠怒,羽族耳力之灵敏是天下第一的。
“姐姐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信霞坚持着送出了三里多地,到底还是让子归上路了。看着那个轻松的背影,她却是一阵阵的疲倦,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终将会离开她的,也许离开的原因只是因为那个冷定淡然的羽族姑娘。她发现自己有点恨这个姑娘了。
狮吼马明显是到了生命的末期,尽管它还时不时地问着魅灵相思月和那只妖怪的事情,可是它行走的速度慢了许多,根本就无法奔跑了。子归知道它在那一场战斗中受伤颇重,因为零卿总是被人围困,它能撑到现在不死,完全是因为魅本身的精神力过于强大,早已凌驾于肉体的苦痛之上。
子归不敢骑在它背上,就那么陪着它一直走。最冷的冬天过去了,空旷的草原上风在乱舞,已不如前几日寒冷,还能经常看到一些部族的人在狩猎或者放牧。
紫发的姑娘静静地跟着他,很少说什么,可是眼睛总是落在子归的脸上,他的笑容很轻松,也能让她轻松下来,她已经很久没这么轻松了。
夜里风寒,宿营没有帐篷,子归也不曾想过要带什么帐篷,就地使用厚土魂器构筑了一个土包,土包也大,狮吼马甚至可以在里面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