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九州-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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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不在意自己的真容被识破,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向角落,那个角落里,一个风轻云淡的男人独坐小酌,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是秘道家么?黑衣人细细地想着,却又觉得不对,“你是谁?你是怎么跟踪我的?”
白衣男子转过脸来,黑衣人又是一惊,那是无法形容的俊俏,柔和的眼神中自带着七分的锐气,仿佛天下都藏在了他的胸中。黑衣人从来没有就见过这样气度的人,相比起华尔兹红衣教父山岳摧城般的威压,这人的威压却是极高远的,让人无法捉摸偏又想接近。
白衣男子抖了抖手,一线微弱的光芒在空气中扭曲。黑衣人心里一沉,他看清了那是一根细细的琴弦,却不知什么时候粘在了自己的身上。白衣人捻着琴弦笑得和蔼,“在问别人的名字之前,该先说出自己的名字,这才是礼貌,不需要我教你吧?”
“会使用星辰线的秘道家,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人。不过一样都得死!“黑衣人叱喝一声飞身而起,手中抖出一条银蛇。
白衣男子眨眨眼,眼神里有了一丝赞许之色,手上那根琴弦也是一抖,琴弦抖个笔直发出嗤嗤的声响来。黑衣人手中软剑正在起伏,真如蛇一般,那琴弦却似利箭,一举撞在剑尖处,精准得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演练某种节目。
“叮”的一声响,黑衣人脚下退了一步,白衣人却也晃了一晃。
“你不是秘道家!”黑衣人怒喝。
白衣人笑道:“不好意思,我是秘道家。”
“术武双修的秘道家没有你这般武技。”
“不好意思,这两方面我都很擅长。”
黑衣人陡然发出冷笑,“我终于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可是我刚才进屋就知道你是什么人了,本来我打算不过问的,你却手段毒辣,如果我没有出手,刚才的幻象就成为现实,你身上的血味太重了,而且你还想害我朋友,我只好出来和你对阵。”白衣男子握住了酒壶,“喝一杯吧,我出生以来第一个对手竟然是你,真是荒谬。”
黑衣人剑尖一挑,那酒壶落到手中,他仰头喝下一口,随手抛了酒壶,“我也没想到会碰上你这样的对手。来吧,不用留情,反正我们都是没根的人。”
“说的真好啊,没根的人。”白衣男子探手虚空,从虚空中抓出了一张朱红色的五十弦大瑟,“我给自己取名叫妖怪,你呢?”
“叫我无根就行。”黑衣人脚下错步,一剑疾刺,剑身起伏不定,无法判断剑势到底取的是哪个部位。
等到剑尖突然弹起直射妖怪的脸面,空气里蓦地一声清鸣,十六个黑道人物皆是心里一震,浑身上下一片舒爽,便像是刚从名山大川里出来。那剑尖忽然停住了,剑尖之前,虚浮着红瑟,淡淡的红光在虚空中水瀑般飘荡。
“放弃了秘术的本源达到这般武技的层次,无根先生也算异类。”妖怪单手挥起,十根琴弦突兀穿出,利箭般刺出。
黑衣人无根一声不吭倒翻而起,脚尖在横梁处一点,软剑直刺妖怪头顶。妖怪微微抬眼,琴弦又起。无根挥剑横扫琴弦,被迫落地。这人也是聪明,落地后双腿连踢,两条木凳翻转着撞向妖怪,自身却绕到了妖怪右侧,软剑再出。
木凳在空中破裂成碎片,软剑终于抵达妖怪的右脸。无根心头大骇,这一剑从妖怪的脸上透入,竟然一举穿过,仿佛洞穿的是空气,而空气中依然存留着妖怪的影像。
密罗幻象!这个念头一闪,无根挥剑平削,软剑在右侧被空气所阻,前进不得。他的右侧,妖怪静静而立,那朱红的大瑟依旧漂浮在身前。
“单论武技,我不如你。”妖怪轻叹,双手在琴弦上抹过。大瑟上琴弦尽数飞扬而起,急速布满空间将无根各个方位封死。
无根持剑转身,剑光凛冽,在周身缭绕成光。五十条琴弦悠悠在空中起伏,却不收拢,实际上却是妖怪无法逼开无根的护身剑光。
“都说好了是围剿啦,怎么成单挑了?”
懒洋洋的声音在小酒馆里回荡,众人顺了声音看过去,只见那门口蹲着一个小子,托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战况。他的身边却是一个身长玉立的佳妙少女,清清淡淡的犹如微风。可是看他们的样子,倒像是一个大家闺秀带着宠物。
“原来你们真的发现了我的行踪。”无根冷笑。
妖怪微微颔首,“这两天你在校军场内两次展露杀气,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是这样的杀气足够让我追踪你了。我觉得你很想杀人,而且是那种没有理由的杀戮,能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吗?”
无根仰天大笑:“那就给你个理由,我就是想毁灭所有人的希望!生的希望!”狂笑声中软剑再起,剑光水银泻地一般四面辐射。
妖怪双掌按在瑟上,蒙蒙的红光在每一条琴弦上流过,与那银色的剑光不期而遇。
第571章 毁灭所有
独自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垃圾的臭味一直在身边滞留不去,风吹不进这个角落,而胡同外面,大雪翻飞。角落里出现的光芒那么微弱,是男子彷徨的眼睛,麻木地看着外面的世界,飞扬的雪片似乎白得刺眼了,只是他不肯闭上眼睛。
他蜷缩了身体,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滑到了下巴上,在冷风里干涸,脸上有撕裂似的痛,可这些痛又算什么?鼻青脸肿又算什么?那种不融于世的孤独才是痛彻心扉的事情。
就在刚才,大约半个时辰之前,他还牵着小幽的手,擎着伞在山坡上走,他曾经回过头,雪地上四行弯弯曲曲的脚印,他很想就那么一直走下去。小幽,那么乖巧的姑娘,尽管是个贫家的姑娘,可是在他眼里就是那么好看,连带着那点点的雀斑也那么好看。
一口血涌出了嘴唇,喷在了破烂的衣服上,他不想去擦,也许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吐血了。脑海里仍是那个乖巧的姑娘,她现在在哪呢?是不是被家里的人带走了?会挨骂吗?会挨打吗?还是被爹娘卖到楼子里去?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啊,什么都做不了啊。。。。。。
他试着站起来,浑身都在剧痛着,不知道断了几根骨头,可是他竟然很清醒,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过。他再次看着胡同的外面,一片银白,这么大的雪,没有行人了,听着那雪落的声音,也像是火焰燃烧的声音。
“你心里的怨恨在伺机而动,所以你听见了火焰燃烧的声音。”
一片黑暗将所有的白都遮蔽了。
他看不见外面,看不见雪花,只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胡同口,那人的衣服是暗红的色彩,像是干涸的血。
“你想做什么?想救你的姑娘么?”
那个红衣人温和地说话,他却没有听见,只是忍着痛苦在垃圾堆里找寻什么。
红衣人笑了,“我想你需要的是这个。”
有银色的光在胡同里闪过,像是闪电,一瞬间映亮了他的眼睛。于是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红衣人的手上,那只白玉一般的手里,握着一柄剑。剑很亮,比白雪更刺眼,他依旧不肯闭上眼睛,呆呆地看着那柄剑。
终于他踉跄地走了过去,发软的脚一下子被身体的重量压倒,他趴在了地上,距离红衣人的脚只有半尺。他颤抖着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了红衣人的脚,“请问。。。。。。可以把它借给我吗?”
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的喉咙已经被毁了,暴打他的人给他灌下了酒,必定是有毒的,只是暴打他的人不知道他还能活过来。
“我不会借给你。”红衣人还在笑,只是他看不见那笑容,“因为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他使劲地磕头,凝结了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再次糊住了脸。
“然而你必须付出代价,你愿意么?”
他使劲地磕头,鲜血在地面上滴成了小潭。
“你现在就是华尔兹里的一员了。”
夜幕如期而至,小城里的大部分地方都沉睡了,可是清女阁里灯火通明,这是天底下妓院都在营业的时间。门口的小厮们迎来送往各色客人,脂粉的香味在夜幕里变得沉重,像乌云似的。这么个大雪天还要站在屋外受冻,哪一个小厮都不愿意,瞧着里面姑娘们的欢笑,瞧着外面马车里的欢笑,他们觉得自己真是很命苦。
“那是谁?看着眼熟不?”
街道那一端,缓缓行走着衣衫破烂的年轻人,他抱着胳膊缩着身体,明显是一种快要冻死的乞丐样子。可是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还在闪烁,在这个小城里,只有一个人有着这样的眼睛。小厮们其实看不清他长的是什么样子,但那双眼睛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小子喝了毒酒都死不了,果然是个异种!”老鸨子得到了通知忙跑了出来,“你们都是死人哪,还不快去打发了,这么多的老爷在这里,别弄脏了地方。”
十几个小厮冲了过去,对着男子一顿拳打脚踢。男子蜷缩在地上,鲜血在雪地上染红了一大片。没有人理会这一切,这太平常不过了,人们只是当一场笑话、当一个闹剧来看。可是男子在地上奋力地爬着,向着清女阁的方向爬。小厮们讶异地看着他,不自觉地让开了些道路,他就那么一直爬,一直爬。清女阁里,有小幽,有他心里的姑娘。
老鸨子扯着尖利的嗓音在叫唤:“你们作死啊!还不快把他扔开!”
小厮们反应过来,大吼着要冲上去。
男子忽然有了力量,连滚带爬地冲向了清女阁。看客们笑着躲开了他,让他冲过去。
“小幽~~~”男子沙哑的声音在夜空里旋转。
“阿吉!”
一个清亮的声音闯进了男子的耳朵,他的身体剧烈地震颤了一下,抬头看时,瘦弱的女孩正使劲抓着门框,身后几个婆子正使劲地拽着她的胳膊。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阿吉!”女孩哭喊着,泪水在脸上滑落,脸蛋在灯光下红得像是苹果。
不知怎么就有厉风从老鸨子身边刮过去了,老鸨子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眼前那个浑身披血的男子不见了,身后却有婆子痛苦惊恐的大叫声,活像一群鸭子在呱呱。她回头看,一片鲜血映入了眼帘,鲜血泼洒在门上,泼洒在地面上,几条胳膊也躺在地上,是那几个婆子的手。她又看见小幽扑在那个男子怀里,不顾惜自己干净漂亮的衣服,而那个男子的手里,拎着一柄带血的剑。
世界在瞬间静默了,人们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灯火的光芒在他们身上凄凉地照着。然后世界恢复了声音,姑娘们惊恐的声音在阁子里打转,人们争相奔跑着,碰倒了桌椅,碰倒了盘盏。
老鸨子终于发毛了,阴沉的面孔上两只眼睛闪出凶光,示意手下人。
小厮们跑进去抢了刀出来,气势汹汹围了上去。男子只是抱了姑娘在哭,姑娘只是抱了男子在哭,他们坐在雪地上,仿佛已听不见看不见周围的世界。
男子的背后多了一条长长的伤口,有小厮试探着砍了一刀。然而男子没有理会,那一刀就好像不是砍在他的身上。于是又有两条伤口出现在他的背上,鲜血大量涌出,旁观者尽皆失色掩面,很多人都慌慌张张地跑了,清女阁门前冷清了起来。
“我们要死了。”
“不要怕,不要怕,我们一起死的。”
“真好,我们一起死了。”
“我想亲亲你。”
“笨蛋,大笨蛋。”
小幽从他怀里抬起了头,泪痕犹在的脸上满是笑容。男子从来没发现她竟然是这么漂亮的,可是要吻下去又是那么得难,他觉得脖子很僵硬,所以他要花费很大的力气低下头。
两寸、一寸,等到甜蜜的时刻到来,他终于有了力量,使劲地吻在了姑娘柔软的唇上。真的很甜,像是刚蒸好的糯米的甜,他更加用力地拥抱着她的身体,至少在死的时候,他是幸福的,而他相信她也是幸福的。
怀里的姑娘身体有些异样,男子看到女子眼睛里还带着笑,只是唇边涌出了很多的血,那么浓稠。男子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肯离开她的嘴唇,眼泪却流到了姑娘的血里。
姑娘始终睁着眼睛,即便在她的头软软地靠在男子的臂弯里依旧没有闭合。四唇分开的那一刻,男子终于放声大哭,哭得像是失去了母亲的狼。
一把刀正在滴血,它刚刚从姑娘的后背里抽出,持刀的人是那个老鸨子。这个中年的女人狠狠抛了刀,尖叫:“看什么?把这个杂种杀了!杀了!”
就连小厮们也被震骇住了,老鸨子那么声嘶力竭地狂叫他们也不敢靠近那一对男女。
“你不能死,你已经是华尔兹的一员了。”红衣人出现在远处,红色袍子在风里鼓荡,他的声音只有哭泣的男子听见了,那声音挑动着男子心里的火焰。
一阵烈风猛然刮过,清女阁门前的灯火瞬间灭了,雪地上淡淡的光芒是明月的冷辉。老鸨子忽然觉得呼吸艰难,几乎就要窒息,穿着那么厚的袄子依旧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就在她看见那一对红色眸子的时候。
那可还是人类的眼睛?完全看不见眼球,只有红色的光在迸发,老鸨子根本无法再动分毫,直到那一线银光闪烁在眼前,她依旧不能动上一动,便是惊呼之声也无法冲出喉咙。
小厮们看到的景象是一颗头颅飞上了半空,老鸨子的颈腔里血浪喷上了丈许之高,然后像雨一样瓢泼而下。那个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左手抱着他的姑娘,右手的剑不住地在老鸨子的头颅上挥动。头颅根本不曾落地,就在半空里被切割成碎片,在寒风里被撕扯干净不留痕迹。
“我要毁了你们。。。。。。毁灭所有!”
男子沙哑的声音在夜风里咆哮成一条愤怒的龙,雪片包裹着他的身体,在小厮们的面前有银剑盘旋。
这一夜,清女阁上下四十七条人命被谷玄星辰接纳了,鲜血在一夜的大雪之后依然触目惊心地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第572章 碧海羽战(一)
强大的敌人出现在面前,一个个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强,无根的思绪瞬间被触动,那么久远的往事历历在目从来不曾消退过分毫。他还记得当初孱弱的自己被强大的人欺辱,对强者的怨恨从那时的血夜里萌芽,他杀了那么多的人,兴奋得无法自制,更加迫切地要毁灭一切强势的东西。
就像现在。
妖怪的红色琴弦如同天罗地网笼罩下来,而他并不是一只受困的飞蛾,他的剑光迸发了出去,集中在一点朝着上方猛攻。
妖怪的脸色忽的抹过一丝艳红,这抹艳色让他看上去魅惑至极,便是男人也禁不住心旌动荡了一下。琴弦的大网剧烈地震颤了,在最高的顶点处发出了“嗤啦”的裂声,像是一幅锦衣被利刃割破,银光从网内一举穿过。
“不好!”羽化低喝一声,身子从门口飞速扑上,双掌齐发,打向无根。
哪知无根的身体转眼变成虚影,羽化的双掌击中的不过是他的一角衣袂,他的身体随着那剑光从上方逸去。小酒馆的房顶被破开了一个大洞,碎瓦和断折的房梁哗啦啦落了下来,再看之时,无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默羽!”羽化回头叫人,却发现默羽也是不知何往了。
他们的对战让旁边的十六个下城的领头人震骇不已,短短的一刻钟时间发生的战斗,却是他们从来不曾经历过的。稍微做个假设,如果羽化等人不在这里,他们十六人怕是全要命丧于此。
妖怪轻轻咳嗽一声,“还是赶快追过去才是,亲爱的受伤了可就不好了。”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怎么那么重的怨气?”羽化转身跑出屋外。
妖怪几步追上他,与他一同奔驰在下城乱七八糟的街道上。
小酒馆里的十六人更是惊骇,这两人的身法快得让他们无法看清,话音犹在,人却已经奔出老远了。
蛇老爹颓然坐下,“只怕当日魔王还未尽全力啊。”
没有人接他的话,这样的感觉存在每个人的心里。
“那个叫无根的人,也是魅灵!”
“魅灵?难怪了,那家伙的怨气那么重,走火入魔的吧?”
“能感觉到他的精神很不稳定,他的心底有很深的爱念,可是他的本身已经被怨恨充斥了,想来也是被人看穿了身份的魅灵。我们这一族,总是不被世人所理解的,难为我们还要苦苦地凝聚身体。”
“凝聚的过程很痛苦么?”
“痛苦,那是一段不知道年月的空白,或者是一片无法感知外物的黑暗,可是这不重要,做出决定的是我们自己,只是我们从来不知道凝聚成别的种族之后会更加痛苦!”
“其实不容于世的人又何止是你们这一族呢?”
“说的是,亲爱的也是不容于世的,有时候我觉得女人比男人更加坚强,前辈如此,亲爱的也是如此,不由得不让人爱慕呀。”
“行了行了,你就别给我添乱了。”
羽化和妖怪一路奔行,不一会儿的工夫穿房越脊到了洄鲸湾。深夜的洄鲸湾没有了白日里的喧嚣,海潮的声音像是催眠的乐曲,呼吸着略带了咸味的海风,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大大小小的船只泊在港口,幽幽的灯火照不亮海水,然而那明月投射的银辉却在海面蒙蒙地腾起,淡淡的雾若有如无地飘荡。
“应该是这里了,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可是怎么看不见人 ?'…99down'”
羽化一语方出,两人同时抬头向天。那高天之上忽然闪起微弱的光。不是星光,群星璀璨的光芒与明月一起在跳跃着,无限的美丽与壮观,身处星空之下的两人却无视那华景,只是仔细地搜索着刚才突兀而过的光芒,那是武器碰撞的碎屑在闪耀。
“该死!完全帮不上忙!”羽化愤愤叫着,脚下点地飞腾而起,扑到了一只船上。脚下不停,连续从数十条船上跳过,弹动的身形在星月之下变成了淡淡的虚影。
妖怪心里高兴他能成长到这种地步,自己的身法却也不慢,紧紧跟随而去。
一艘大船之上,羽化终于停步,看着高高的桅杆,伸手一拽绳索,借了那么一点力道飞身而起,起落数次已是站在了桅杆之顶。他就那么凌风而立,衣袂翻飞,一头长发洋洋洒洒,仰头便是悠悠光芒滞留脸上。
不曾俯瞰大海,不曾心念危险,眼睛一瞬不瞬,唯恐漏了一丝细节。总归你是高飞的种族,我能仰望你,却始终不能与你并翼齐飞,此一念头不只一次在心里冒出,却一次次被压制了下去,然而现在,羽化已无法忽视这个让他神伤的问题,这么难解的问题,只是催逼了眼泪。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又如何?”魔王低声地呢喃,泪水湿了衣襟。
身旁风起,妖怪立足于风帆上,背了手摇了头,“你这样子只是会让亲爱的伤心吧?亲爱的不是会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