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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羽化九州-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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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汉字哈哈大笑,连相思月也失笑出声。少年那豪情是被酒逼出来的,只看他眼神朦胧便知道他是醉了,能被一口酒就逼出酒疯来的,也实在是少见。

“好汉字,这才像个爷们!”船老大笑道,伸手操起长杆,长啸一声,“兄弟们走着!”

船只再度出发,直指寒鸦渡。

这一回,羽化精神振奋,指天喝地,威风凛凛如大将军阵前策马,嚣张得不可一世。

水路又一次折弯,前方乱石急流更甚,水激怪石溅出浪花翻腾,石阻水流震起隆隆轰鸣,两侧高山峻岭壁立而起直入云际,当真是飞鸟潜踪禽兽绝迹,好不吓人。这次连船老大也面容肃然,铜铸一般的面孔上双眸射出精光,好似真的上了战场。

寒鸦渡,便是所有水中人家的战场,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要进入的战场。

一朵浪花打在脸上,又冷又疼,羽化猛一激灵,面色顿变。眼前景象着实唬人,一朵朵水花在半空溅开,水面上不时冒出巨大的怪石,船只穿行其间不断闪过一处又一处的险要。酒意瞬间散了,头晕眼花的症状再次出现,羽化惨白了面孔缩进船中,死死抓了船板。

阿三为人颇有些温柔,看他那样便知道是吓得慌了,扬声高叫道:“老大,唱啦!”

“槐树边的姑娘啦!”

船老大浑厚的声音穿破水浪轰鸣,高高飞出。

“嘿哟嗨呀!”阿三和马七齐声吼动。

“白花花的肉肉呀!”

“嘿哟嗨呀!”

“抱在怀里香喷喷哪!”

“嘿哟嗨呀!”

“抛上我那木板床啊!”

“嘿哟嗨呀!”

“哥哥不怕你蹬我啊!”

“嘿哟~~~”

质朴高昂的号子震天般响,爽朗豪迈的汉子吼出激情,却把个羽化听得头昏脑胀。蓦地瑟音如箭射出,奏起更加昂扬的声调,船老大、阿三和马七精神更加澎湃,身体内的力量源源涌动,便似刚吃完大补丸,仿佛有使不完的劲,于是歌声更加苍劲。

瑟曲融了歌声冲上高空,船只如同被神灵护佑着闯过了一个又一个浪头,仅是半个时辰已然过了平日要耗费一个时辰才能通过的险恶寒鸦渡。而魔王大人,又在途中吐了三次。。。。。。

船只终于靠岸,来到下一个渡口。

挥别了三个热心肠的船人,相思月看着软瘫在地的羽化,笑道:“还没好?”

羽化索性躺在地上不起来,骂道:“好什么呀,我都快死了呀。一路跟你过来,我就没安稳日子过,你是不是想折磨死我啊?”

“嗯,精神还不错。”相思月仍旧笑着,“想当魔王的话,就得多吃苦头。”

“我吃再多的苦刚才也都吐干净了。”

“你得学习,在风陵渡、寒鸦渡的水中人家,哪一个不是在生死线上拼出来的?”相思月淡淡地说:“你看他们那么熟练地操作,可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死过多少回了?你可知道在那两个渡口混生活的人,每年要死多少人么?风陵渡、寒鸦渡,水产丰盛,越是险恶处越是出产名贵鱼类,他们就是为了这些豪门大户餐桌上的珍馐在拼命的。别人吃到肚肠里的美味,其实吃的是这些人的血。”

羽化愣住了,想一想两日来的经历,心底自是生出了惭愧,当下红了脸呆呆望了远去的船只残影,久久不语。

“起来吧,且寻个店子住下,换上干燥衣服。”

相思月盈盈转了身去,虽是换了粗布衣服,刻意扮得老了,那身形步法还是露了痕迹。羽化想着就算她一个人走在外面,别人还是会把她当了落难贵族来看待。

思忖之时,渡口村落里哗然声起,远远望见一架马车横冲直撞,沿路翻倒了不少菜果摊子。不一会,那马车冲近,驾车人猛拉马儿,两匹马长嘶跳蹄,在羽化前面停了。驭座上一人高高跃起,绽开桃花般的笑脸,双臂平展如翩翩鸾鹤,银色发丝在半空散出亮丽的光芒。

“不要啊!”

刚刚站起的羽化苦脸大叫,那人已是挟了淡香撞入怀中。羽化来不及享受少女身体的柔软感触,脑袋已是一痛,被那人用头顶了一下,登时又翻倒在地。那人身手敏捷,撞倒他后哈哈笑着弹身站起。

“美少女书岑报到!”

羽化本就是身体乏力,被她一撞更是雪上加霜,躺在地上便骂,“你正经点好不好啊?这里是东陆,不是你们西陆,见面的时候不准撞头的!”

久违的少女跳到他的头边,短刃不知怎么到了手里来,轻轻拍着羽化的脸,笑嘻嘻地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见到你很高兴!”

“呵呵,乖哦。”书岑收刀回鞘,疑惑地眨了眨眼,“你怎么瘦了?不像地瓜了。”

“说来话长,不说也罢,我刚从鬼门关回来。”羽化叹了口气。

书岑笑道:“一会说给我听。”回头招呼魅灵女子,“那婆娘,我把木头带来了。你们是不是已经找到药了?”

“还早呢。”

“。。。。。。”

第103章 神怒川

灵秀的眼中是灵秀的山峦,丹崖怪石,绝壁奇峰,高高接了云霄,半山中白云若丝带,从容飘逸缓缓缭绕,仰望过去,竟是看不清这山的全貌。然而,一道白练如银河倒泄,轰隆隆从上方滚滚砸落,雷鸣之声恍如天神震怒。

遥看这山脉,被那白练劈作了两半。

魅灵女子却像是看不到,听不到,独自在马车的车厢后面呆呆望天出神,眸子里看到的仿佛不是古怪山势,而是一片虚无。

“前面就是神怒川?果然又是个险恶去处。”

羽化慢慢驱策马儿前行,路面崎岖难行,想是平日里也少有人来,幸喜路面还算开阔,可容两辆马车并行。一路过来,野草丛生,鲜花不绝,倒是全没点冬季的样儿,时不时地还有不知名的小兽在花草间蹿过,更添了许多灵动气息。

“你们倒是好算计,这么艰难的地方还要带木头来?最无耻还要我把你们寄送回来的大个骨头带着。地瓜,我接到你们的信就赶过来哩,这么辛苦的,你不好好谢我?”

羽化侧脸看着少女,吐个舌头,“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这辈子呢?”少女狡猾地笑着。

羽化略一沉吟,坚决回道:“这辈子忙不过来!”

“。。。。。。”书岑哼了一声,低声道:“这一路上,这婆娘没占你便宜么?”

“拉倒吧,你不知道她心里有人的么?”

“也是哦。那天接到驿站送来的大骨头,叶家那两兄弟缠了驿官问了好半天。我把木头带出来的时候,若不是这婆娘信中写明不许他们出门,他们铁定要跟了来。”

羽化回头看了看没有声息的相思月,摇头叹息,“跟着她在一起学了很多东西,可是我一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总是若有所思地魂灵出窍。”

书岑嘿嘿笑道:“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的爱情呵,离经叛道哩。”

羽化微微一楞间,相思月的声音忽然响起,“丫头,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就不离经叛道么?”

羽化大窘时,书岑忽的沉默下去,脸色变得难看了许多,片刻之后一把掐了羽化的手臂,呲牙怒道:“你这地瓜不是好人!”

“。。。。。。”

说话之间,马车越来越靠近神怒川,寒意渐盛,隆隆水声直有天崩地裂之威,定睛看去,天河决堤似的瀑布从两山中间奔腾决荡而下,从下仰望,双山耸峙,白云自半山腰开始迷蒙了上空,不知其高有几许,心底瞬时生出崇敬之感。一泻千里的瀑布激荡出浓重水雾,宽达数十丈的水面白茫茫一片,飘渺如入仙境,近了才知道水流之速竟是快逾奔马,冲击产生的风力撞在身上,有种刀割般的疼痛,惊得拉车马儿再不肯前进半步。汹涌水流之下,忽然跃出一条怪鱼,紧接着跳出数十条怪鱼来,仿佛兴奋之极。

好奇心顿起,羽化跳下马车,跑到水边,还没呆上一会又急忙跑了回来,一个劲哆嗦不停,面色都白了。

“怎么了?”

“冻死我了!”羽化猛力张臂踢腿,好去暖和身体,“那水比寒冰还冷上七分。”

书岑也是变了脸色,心道难怪此地如此之冷,转而笑道:“你这地瓜,还不如那些鱼呢。”

相思月从车厢中下来,随口道:“那是‘冰鱼’,最喜欢寒冷的,这个季节是它们交*配的时期。先不说这个了,那边有河络始祖盘瓠大神的庙,我和书岑过去等你,你去打水来。”

“啊?”

相思月并不理会他的反应,随手抛了木桶给他,径自牵了马掉转方向朝右边高处去了。羽化看了看那个方向,果然不远之处有座破败庙宇静静立于林间。

“气不死的阿弥陀佛,我堂堂魔王居然老是被你使唤,真是情何以堪!”

羽化恨恨跺脚,一把操起木桶,又朝流水走去。这一次有了心理准备,站到水边仍是被冻白了面孔,水流甚急,卷起寒气如潮,只呆上一小会便发衫尽湿,他赶忙又跑了回去。愣愣看了水面好一会,他猛一咬牙再次冲过去,这一次更差劲,刚到水边就被一阵水雾冲了身体,冰寒彻骨的冷一下子侵体而入,慌得又往回跑。如是者几次,竟然没法下手打水,苦恼的魔王气得原地打转。

心念忽动,羽化喜上眉梢,左手画起亘白星图发动“木莲”魂器,两条藤蔓裂土而出,缠上木桶往水面过去。正在暗赞自己聪明时,那两条藤蔓距离水边数尺处停了下来,任凭他如何驱动也不再前行,仿佛在畏惧着什么似的。

“古老的传说里,人类大肆屠杀河络部族,将河络赶到此处,正当河络族快要毁灭之际,天神盘瓠自空而下,挥动开天之斧劈开此山,从雷眼山脉巅峰的雁返湖引水至此淹没了人族数十万大军,保住了河络的生存。从那之后,这里便有了秘法的结界,即便是秘道家也不能在此使用星辰之力。河络族称它‘神怒川’,而人族才称呼它是‘鬼怒川’。”

羽化大恨回头,叫道:“你不早说?那我该怎么办?那么冷,根本靠近不了!”

相思月将鬓发掠了掠,淡淡笑道:“我只是来提醒你一下罢了。反正想救默羽的是你,神怒川的寒水有岁正系的星辰力,虽然极少,却是最纯净的,是净化身体的最佳选择。”说完话转身走了,临了又抛下一句话,“你体内有暗月的诅咒和岁正的封印,这水对你也是有好处的。我去庙里等你,还得教书岑劈柴呢,都是麻烦的小鬼。”

“。。。。。。”

而这个时候,书岑正在破败的庙宇中对着息魂的头盖骨发狠。。。。。。以息魂的头盖骨做柴,说来容易,偏是她动用“幻想”之刃也只能削下几片而已,这骨头竟是硬过钢铁。到后来她连“风刃”也用上了,却只能掀灰扬土,根本没有作用。

她沮丧地看了看靠在草堆上的默羽,苦笑道:“还是你有福气,要这么多人伺候你呀。可现在怎么办?我拿这块骨头没办法,你要是死了才是干脆呢。”

“西陆华尔兹就是这样没出息的么?”

淡然的声音响在耳边,相思月慢慢踱了进来,看了看残破殿堂中搭好的石头台子,台子上放置了一张浴盆,“嗯,差不多了,只要你能劈开骨头做柴,再让羽化打满浴盆用的水,就可以开始了。”

书岑寒了面孔,“你这婆娘为什么不自己来?”

“啪”的一声,息魂的头盖骨裂下一块,相思月从容收回踢出的右脚,耸耸肩膀,“也不见得有多难。”

书岑大惊,一个箭步跳到她身边,嘻嘻笑道:“好姐姐教我吧。”

“。。。。。。”相思月忍不住翻个动人白眼,“偏学了羽化那个现实样儿,现在知道求我了?”

“呵呵。”书岑谄笑着挥动手掌,亘白风系秘法发出,扫去一片尘埃露出平坦地面,急急跑出去从车厢里抱出锦垫铺在地上,又拖了相思月坐上去,自己便站在她身后殷勤揉肩。

“当真是羽化教坏了你。”相思月由得她折腾,慢条斯理地说道:“按说我看到了你身上的蔷薇刺青,依照你们华尔兹的规矩,你该杀了我的,不是么?”

“你教会了我,我再杀你不迟。”

“。。。。。。”相思月摇头失笑,“你是术武双修的,这是通向‘襄武者’的途径,可为什么你们的红衣教父没有教你如何感应星辰力?”

书岑一楞,“教父说我没有成为‘襄武者’的天赋。”

相思月冷冷笑道:“只怕未必。你资质不俗,甚至比默羽还好,若是从小就学习星辰秘法,感应星辰的能力早已有了。”

“难道是教父骗我?”书岑喃喃,想到那个红衣教父虽然严厉苛刻,却也并不是穷凶极恶的,似乎没有理由骗她。

相思月也不深究,径自问道:“你同时使用武术与秘法的时候,是不是有刹那的间隔?”

劈出一刀的同时,风刃发出,就在刀与风刃之间产生了一次眨眼的停顿,想到这一层,书岑不禁点头,“没错,我练了很多次,始终不能连贯起来,发挥不出术武的最大威力。”

“襄武者,就是流畅使用秘法与武术的武道家,不能做到融会贯通,始终不成气候。人族是受上天眷顾的种族,可以修习十二主星的秘法而不像其他种族只能掌握几种天生的秘法,你最习惯的是不是亘白的风系?”

“嗯,我不是羽人,可我自小喜欢像风一样奔跑。”

“也罢。”相思月吐口气,“虽然我不会亘白系的修炼,可我能教你寰化系的感应,先学会感应星辰,你再自行融入到亘白系的秘法里去。”

书岑大喜,更加殷勤地捏起肩来。作为武道家,谁能抗拒成为“襄武者”的诱惑?那不止是自身能力的提高,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襄武者”,便是站在武道最巅峰的那个人,睥睨天下,众生膜拜。

没等她回味完毕,门口处一只水桶重重搁下,震起几朵水花落在地上。紧接着,一个人影趴到了地上,动也不动,好似死了。

第104章  万事俱备

瀑布半空落下,神怒川的水面雾气潮涌,冰冷的气息在风中狂卷,如同君王阵前策马,冲毁一切阻路之敌。那般声势,凶猛而威严,可这个世界,能够挑战君王的生物并不是没有。水花溅开,一条条冰鱼穿波而出,欢快又兴奋地逆流冲上,一次又一次,尽管被急流冲回,仍旧似痴情女子一般决然扑向爱郎的怀抱。

关于这个比喻。。。。。。其实是羽化个人的感觉,他看着那些冰鱼死不悔改的样子就是这么想的。迎难而上是不是一种优秀的品质呢?他接着想了下去,那么困难的对抗,好像早已注定失败的结局,那为什么还要冲上去?不服输还是太任性?

他缩了缩身子,蹲在地上托着脑袋看前方。天威景象永远是让人震惧的,没有人可以对抗,但这就是放弃的理由么?至少该做一点什么吧?他觉得好笑,明明没有武功了,没有了内劲在支撑身体,为什么会那么冲动地打上一桶可以冻结血脉的水?而现在,昨天的一鼓作气早已消散,他又回到那个在山里修炼时不断偷懒怕累的状态。

羽化距离水面十丈,而相思月距离他也是十丈。树干粗大,她舒服地靠着,抱臂在胸的懒散样子依然是明艳动人,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便是人间最美之处。她轻轻挑了娥眉,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眼神落在了少年的身上,闪烁出一点期盼,一点疑惑。她在期盼着少年可以做出一个选择,也在疑惑少年的血气之勇是不是已经冷却了。

一条冰鱼跃出水面,高高跃起了数尺高,羽化看得眼前一亮,那一次跳跃是否在昭示自己的不甘?眼神随即一黯,那鱼儿被一朵浪花撞上,栽回了水里。终究是不能靠近瀑布的吧?可是为什么会觉得可惜呢?这个冒起的念头让他沉思下去,而在十七年的岁月里,他是没有花费过心思认真想一个问题的,除了那一次阿颖离开,那一次留下的疑惑,他到现在仍是没有想清楚。

这一次沉思,足足有半个时辰,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由蹲着换成站立的姿势,然后又蹲下,又站起,还绕着身边水桶走了好几个圈。相思月颇是好笑地看着他,看着少年像优伶一样表演哑剧,却始终没有出声,这个有趣的少年身上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她静静想着,而她也十分奇怪自己为什么对这少年有了那么多的期待,期待这少年在自己的眼前长大。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吧,也许离开云中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魅灵女子心内叹息,闭了双眸,神色却黯然下去。

蓦地,一声狼嚎平地卷起,悠扬而热烈,撕开寒风裂破虚空。

“咦?碰上什么难题了么?好久没听到你哭天喊地啦。”

庙宇的荒凉庭院内,少女擦了额头汗水,看了看庙门之外,明媚地笑着。

“我也得加油才行了。”

少女一刀点上息魂的头盖骨,缓缓吐纳,“开!”刀尖处蓝光聚集,随着她手腕翻动,一块长约尺许的骨头已然应声飞开。她的身边,杂乱堆着十几块长度差不多的骨头,比起昨日里只能割下小小一片的成绩,显是进步甚快。

相思月着实吓了一跳,谁曾见过有人喊起来跟狼一个德行?眼前那少年偏偏是这么做的,而勉强才够五尺的身形挺立如枪、仰天长啸之状看上去倒是威风多了。魅灵女子莞尔笑着,然后你又能做出什么来呢?

“怎能湮灭声音忘了呐喊!”

羽化朝着那瀑布猛烈吼动,一把操起木桶冲向了神怒川。木桶砸进水中,急流的冲击、水汽的冰寒差点让他失去了力量,身形被水势带得一个踉跄,然而他最终还是站稳了,死死咬了牙不松手。

好孩子!相思月心内暗赞,总算想通了么?可是居然要花这么长时间来想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真是不容易呵。这个世界让人沮丧的事情太多了,可终归是不能轻易放弃的,虽然想得慢了,到底还是肯动手做了,总算我没看错了你。

“可就是少了点英雄气概。。。。。。”魅灵女子喃喃自语。

只见那热血少年提了水桶急奔回来,放下水桶后一个劲地上蹦下跳,像只被烤了屁股的猴子。这只水桶周身,早已被冰霜覆盖,桶中之水冷气袅袅,寒人心胆,那么短的时间里,羽化的眉间发角,也染上了薄薄一层白霜。

从水边到庙宇,不过两箭之地,对于羽化来说不啻难行天路,几乎是一步一个坎,路况并不难行,难的是要带着这么一桶水上路。寒冷彻骨的冻气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身体血脉,手抓在水桶提梁上就像是握住了万载的坚冰,浓烈的冷气瞬间就冻僵了手指,随后又蔓延到手臂上。即便是在随老师燕双飞修炼的时候,羽化也不曾受过这般痛苦,就算是屡次被燕双飞掌打脚踢,也比拎着这桶水要来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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