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九州-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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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姐姐,都这时候了,你还观察这个啊,你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就快点去跳舞吧,我驱动‘木莲’到这种形态,顶多半个时辰啊。”羽化小声怨道。
说话间,两条人影从人群中腾空而起,踩过无数人的人头,在一片怒叱声中跳上了树藤。
“地瓜地瓜,我来了哦。”
羽化呼口气,回头看着她们,“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看戏,老实呆着别捣乱。”
书岑一把扯了他的胳膊,凑到他耳边问:“有没有被这婆娘占了便宜?”
身体一阵酥麻,羽化红着脸移开脑袋,转移话题,“默羽,你身体怎么样了?”
“哼,不理我?”书岑怒道。
默羽轻轻点头,并不多话。
“这个女子,果然妖媚得厉害。”
三层官舫上,小白移步窗边,仔细观察高踞局面三丈的女子,暗自紧紧捂住胸口,贴身的“雪珏”静静散发冰雪之力,渗入肌肤,及时将他因为惊艳而产生的内心震荡平复下去。可是当他看到那怪异树藤上的书岑,眼睛又亮了许多,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叶氏主母却以为他对那魅灵女子青眼有加,忍不住冷哼一声,“此女魅族所化,最擅魅惑之术,殿下切不可多想。”
小白知道她误会,也不辩驳,哈哈笑道:“夫人放心,我已定婚事,再说,我皇室也不敢碰这种女人的。”
叶氏主母微微颔首,“是小妇人多言了。”她的目光落到船头处,又悄悄蹙紧了眉头,在那里,叶明夏正在笑,而她,根本不希望亲子有这样的反应。
一声“请问”飘扬过湖,满场数千人当即噤声,那声音轻柔如风,在众人心里打了旋转,听着已是有醉酒般的感受。羽化等三个少年却知道,这魅灵女子正在施展着明月星辰的魅惑之法,这时的秘法没有霸道,也没有妖艳,只是淡淡的温暖,让他们三人也觉得通体舒泰。
“请问,可是葬花先生亲临?”相思月朝官舫扬声。
二层官舫外摆开一张长几,几上置一张古拙大琴,有一人按几起身,遥遥拱手,“正是老朽。老朽不才,听闻相思姑娘要做‘踏月’之舞,不嫌冒昧,特意前来相助。”
“葬花先生客气了,宛州琴师首推先生,先生能来,相思感激不尽。”
“久不见‘踏月’,如今能亲身感受,还是老朽福分,多年修习‘踏月’之曲总算功德圆满,得多谢姑娘。”
“辰光将至,先生可准备好了么?”
“就让老朽先弹一曲作抛砖之用。”
这两人隔了至少十丈的距离一言一语,把个魔王气得直咬牙,“我说姐姐,你这又不是对山歌,别耍嘴皮子啦。”
“我有不好的预感,也许会有什么变故,你们自己小心些。”
魅灵女子突如其来的话,让羽化呆了一呆,不自觉地担心起来。
月至中天,圆满如玉。
第109章 踏月(三)
清音流泻,似山泉注入深潭,峨冠博带的老者发须缓缓而动,修长十指轻挑慢抹,奏起天地私语。
全场皆静。
迎风拂柳,推云分浪,悄悄抚弄人们的心尖,如烟波飘渺间细雨洒落,带起许多的温暖、欢乐,一一从人心深处浮荡起来。曲调至此,揭开了“踏月”的前奏。
叶知秋轻轻呢喃,“想不到葬花先生竟然深通‘踏月’之曲,这开篇‘月华’已是让人心思沉醉了。”
叶明夏没有兄长那般精通乐律的本事,也觉得这开篇之曲轻柔如月华流光,分外舒畅了。
月满香雪湖。
红衣红裙,在半空盛开,修长身影飞舞在天,红如赤羽蝴蝶一般展露惊心动魄的美态。人们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叠袖随着手臂舒展开来,灌满了夜风舞起艳丽云朵,女子的脸庞微露笑意,轻轻在半空折身,长及五尺的红袖绕体而走,翩翩落在水面上。
人们的低呼声再次冲出口中,这女子,竟然稳稳站在水面上,站在了明月倒影的正中心。
琴师葬花眼望湖心佳人,心思不动,双手抹过丝弦,琴音在不知不觉间转折,由初时的轻缓进入平稳之境,巍巍如山,浩浩如海。冬季夜寒,香雪湖上随风流过浅淡雾气,在女子双足边缓缓缠绕。
有擅乐者轻声吐语,“从此刻开始,第二乐章“孤崖”奏响。”
长袖轻挥,女子原地转了一周,脸容变作冷清,孤寂之气平空卷出。明月之光仿佛只在她的身上凝聚。
高山巅峰,静立如石,视线过处,白云成海,看不清人世,听不见人语,千万年的矗立等候,又不知在等些什么。她在崖上自歌自舞,犹如天地初分,只得她一人临凡,百世孤独。
葬花心内暗赞此女冰雪清寒,蓦地腕动指挑,激出一个高音,有若神灵惊叹。绵绵乐曲流动成河,溅开万朵水花,充满明媚,在人心里开出春花。
眼见得女子轻盈跃身,双袖自下而上划出圆弧,那身体也随之弯如神弓。落下的身形更不停顿,脚尖触了水面随即又起,仿佛足下虚无,任得自身在空中飞翔。笑意重回脸上。
却是第三乐章——人间。
人们感叹这乐章的短促,因为不过片刻,那琴音转回低沉,雪化水中,雾锁星河,一点一点积聚的奔放春意终于沉入冬季。那不明所以的悲伤似暗月掩过明月,挥出了逼人的黑暗。世间情意,总是如此美好而短暂,留不得太多顺心,只剩了无尽相思的折磨。
第四乐章——情灭。
女子收袖长跪于明月倒影中,如红叶落水,任凭浮沉,那片鲜红因此而越发动人肝肠。
叶明夏痴傻而不能言语,他不是雅士,也知道这一舞终结于此。
湖边人群悄无声息,纷纷堕泪,欷殻А⑸烁小€扳辍⒒倘唬媪艘欢握纷⒁徊ㄇ塾可狭诵耐贰<幢闶悄鹫獍憷涠ǖ娜硕步蛔∷幔翱坝拢鹚凳獒庵痔训纳倥�
羽化向来是泪水多过口水的,这时猛擦着眼泪,喃喃不断,“太他妈的感人了。”
叶知秋早已是泪眼看花,却再不肯移开视线,低声幽叹道:“此舞至此而终,却不知是喜是悲了。”
不知静了多久,明月倒影中的女子分毫不动,飘渺的琴音仍在湖中漫游。
雾气忽然聚拢到女子周围,将女子拢进梦幻,不多时迸散开来,荡出层层波纹,重新露出女子的身影。但见那女子含笑抬首,长身站起,脚尖离开水面,再度轻盈跃起,双袖朝身后甩去,身体飞上丈许高空,便似奔月一般。
人们惊异之时,琴师葬花灵光乍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舒心缓压的血。鲜血在琴上染出斑驳,他却精神奋发,双手疾动,奏出明快曲调,一如虎归深山,龙回深海,自是纵情肆意再无拘束,涤荡所有阴郁,自由如风。老者的眼睛,出奇地明亮了。
半空里红影如花,连续几次高飞,均是沾水即起,神秘而清朗的气息笼罩在香雪湖上空。婉约轻扬,婀娜妩媚,空山灵谷里百花齐放,吐出醉人芬芳,若有若无的香气扫尽心上烦愁,直有奔跑不休、迎风长啸的洒脱。那沐浴在光中的女子,便是星辰最爱护的人儿,诸神最眷顾的生灵。
葬花心下了然,此生再也无法重复这段乐曲,这不是“踏月”曲的本章,而是他在那女子的感召下凭借数十年对音律的理解即兴而作的曲子。舞蹈结束的当夜,老者在客栈内奋笔而书,将自行领悟的乐曲记录下来,然而,他始终也弹不出来,可他已无憾。
“天下灵类,何必分出高低?九州六族,何必计较上下?舞之蹈之,心念所系,然心中无情,何以做到尽善至美?魅之一族,天地生灵,然芸芸眼中,何以认定祸国殃民?老朽暮年,终得人生圆满,拜魅灵相思所赐。”
这是葬花先生死后,其弟子从遗物中寻得的笔记,却叹世间有此慧眼灵识者又有几人 ?'…99down'
人们在舞蹈中尽享热烈,那勃勃生机正是风雪过后的小草顶开了所有的压力,重新在天空下绽放自己的美丽。而那红衣女子,成为他们永世无法忘怀的传奇。
便在所有人艳羡之时,一束金光从天外袭来,似流星经天,划出灿烂的轨迹,绽放出太阳的光芒,利箭一般射到女子身前。而这时的女子正在做高飞之姿。
所有人惊呼失声。
羽化更是脸色大变,“小心!”
魅灵女子知道自己闪避不开了,敌人的攻击选择的是她高飞时正要落下的刹那。这一刹那,她双臂合拢,流云水袖抖起一阵波动,卷上了金光。
红袖破碎成片,缤纷如蝴蝶飞散。金光在一个迟滞后的瞬间从相思月的身体里贯穿而过,人们见到半空里血花溅射,却没看到那血花击碎了明月倒影。
叶氏兄弟目瞪口呆,浑不敢相信眼前景象,一时之间竟是手足无措,动弹不得。
另一条红色人影飞临天上,一把抱住了相思月,“地瓜!”
在她启动的同时,羽族少女原地弹起三丈,“恶魔之翼”弓开如月,射出一道银光,直奔那金光的来源处。
羽化大急,驱动树藤上前,接下了书岑。当他看到书岑怀里的女子闭眸情态,惨白面孔,胸前淌血,凄伤哀婉如秋叶凋零一般,竟无法判断是生是死,一股火登时发作出来,大吼一声,“清水颜!本魔王势必取你首级!”言罢不理人群反应,疾速驱动树藤回收,霎时消失于夜色之中。
一里之外。小丘之上。
白衣猎猎,男子负手而立,遥看那月照之下的香雪湖,一对黑眸敛藏着淡淡的红色,像是心内潜伏了嗜血的妖魔。他的脚边,一只银羽之箭深入土中半尺,闪起淡淡的光辉。
想不到那小姑娘能从“饮血”的束缚下逃脱,看来那个魅灵当真不可小觑了。他暗自思忖,幸喜那魅灵终于被重创在身,已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
“哗”的一响惊动了他的思索,他回头看去,身后一个黑袍老者猛然吐出鲜血,浸入泥土。这老者的黑袍上,绘制了太阳的星图。
男子急忙扶住他,温言道:“辛苦先生了,累先生受伤是清水颜的过失。”
老者摇摇头,沉声回道:“能为阁下效劳,是我的福气。只是我也没想到那魅灵竟然到了那么高的层次,若不是因为‘踏月’消耗了她大量的元神,我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实在是可惜,在这种情况下还不能杀死这个妖孽。”
清水颜肃容施礼,一揖到地,“本不该劳动先生,但那魅灵蛊惑云中叶氏的两位公子,叶氏主母怕二子相残,亲自嘱托于我。可清水颜自问也不是那魅灵的对手,不得已才请来先生,致令先生受伤,请受我一礼。”
老者急忙回礼,“云中叶氏千百年的声誉传扬九州,阁下就算不找我来,我身在宛州也断断不会袖手。现时此间事了,我先告辞了。”
“先生好生养伤,少时清水颜必登门谢罪。”
老者摆摆手,自行去了,可他的脚步沉重,显然受创非轻。
直到老者走远,清水颜才冷笑出声,“看到了么?我这招牌在白道还是不错的,连这种精通太阳秘法的秘道家也不敢违逆于我。”
四围清冷空旷,他的话语却不似自言自语。果然,一人静静走上小丘,银白月光下,照出锦衣如水,双袖翩跹,正是当今第一刺客——归矣月夜!
“如今那魅灵已不足惧,接下来该是去了解了那些少年的时候了。”
女子冷静的话语里透出怨恨,在夜风里生起无边寒意。可清水颜兀自摇头,“不必纠缠他们,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叶氏主母要我除掉那魅灵,虽然不算成功,可也不算失败,此事可告一段落。我观察那叶氏主母多年,她对叶知秋的杀心一直未退,叶氏千百年的名门,断然不许门中子弟与魅族有所来往,这一次她安排‘踏月’不止是要断了叶明夏迎娶魅灵的念头,更是借助了家族的力量逼叶知秋离开魅灵,失去了保护的叶知秋岌岌可危,真是‘一石二鸟’啊,叶知秋将死的未来已经不远了。”
“那又如何?”
清水颜冷笑不止,“叶氏门中,老辈无能,后辈中仅此二子出类拔萃,他们若死,叶氏必然生乱。”他忽的伸脚一挑,土中银羽箭飞起空中,他一把抓住,微微用力,箭矢“咔嚓”一声断折,坠回地面。
“那么我便趁势拔除云中叶氏!”
第110章 婚事
芦苇中小舟荡出,银发少女微微吸气,纵身而起,在空中转个漂亮的翻身,轻盈地落到了小屋前。小屋前,紫发的少女一直静立,看到她后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仿佛双眼之中只有碧水蓝天。这个所在,便是当初相思月与叶知秋隐居的地方。
“还是一副木头样。”书岑轻轻哼了一声,“那婆娘醒了没?”
默羽淡淡点头。
书岑撇嘴笑了笑,径自推门进去,叫道:“刚才查探过了,没有可疑人物出现,放心吧。”
床边羽化不悦地纵纵鼻子,上前推了她出去,随手带上门。
“怎么啦?不是醒了么?”
羽化低声道:“又睡着哩,别这么大声,让她多休息会。”
/文】“到了东陆以后就没一件顺心事。”书岑扯了他,顺木桥走入小亭,靠着亭柱坐到栏杆上,悠然晃着腿,“思无邪的事情还没了,现在这婆娘又出了事,麻烦越来越多。”
/人】“不管是少主还是相思月,所有的事情都要在清水颜的身上讨还。”默羽缓缓走入亭中,微微叹息,“只可惜魔王叔叔和丝结阿姨不能离开天山。”
/书】羽化一楞,“思无邪都那个样子了,他们还不肯出来?难道不是他们亲生的吗?”
/屋】默羽蹙眉看了他一眼,“有不得已的苦衷,何况从天山到云中,路途遥远,非是两、三个月可以赶到的。”
“还好我给师傅写了信去,他一来就万事大吉。哎。。。。。。”羽化的笑容忽然没了,猛地一击掌,“糟糕!我留的是云中的地址,可我们现在躲在这里了。”
“笨死的地瓜!”书岑没好气地骂道,“看来只好等这婆娘复原了,然后我们回云中去找你师傅,打了孩子家长就该出来。”
羽化喘口气,神色黯然下去,“却不知道她几时可以复原了。那清水颜真是恶毒,竟然趁虚而入,用这种手段伤人。”
书岑却没有他这种想法,嗤笑道:“只要达到目的,还用管什么手段么?标榜正义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道具。”
羽化苦笑着沉默,不知如何应对她。
魅的声音在这时响起,“亲爱的,前辈请你进去,有事相托。”
三个少年同感愕然。
又是一个寒夜。
叶氏主母端坐卧房床榻上,静静看着失落的儿子,烛火掩映下,儿子一脸沮丧,便似没有了灵魂,这个样子让做娘的心疼不已。
和兄长苦苦找寻两日,原本硬朗的叶明夏憔悴许多,发丝散乱,双眼无神,心中有火又不知找谁报仇,双重的失落将他的乐观毁灭殆尽。呆呆地站在母亲身边,他连说话的力量也欠奉。
“你这样子还算是叶氏后人么?”叶氏主母厉声喝道:“先辈们百战披血,从无数失败无数鲜血中生还,何曾有过你这样的灰心丧气?”
叶明夏只是低头,“我超越不了父辈的。。。。。。”
无力的辩解惹来的是更严厉的怒声,“这么容易就颓废,以后为娘还能指望你做些什么?历代的家主即便不能建立功勋,至少也能保我叶氏英名不堕。这两天你一直在外瞎闯,可知族中上下对你这家主颇多微词?就为了那样一个世所不容的女人!”
“可是娘亲。。。。。。我只爱她一人。。。。。。”
清脆的耳光打在脸上,叶明夏震惊中看见母亲愤怒的双眼里泪水滴落,流出的泪水一点一滴都是恨铁不成钢的委屈。
“夏儿,你是成年人,你更是如今叶氏的家主!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只要叶氏一天还在云中,你就绝不能娶异族的女子!”
“娘亲。。。。。。”
“你若还想着娘亲,就给我振作起来,做个堂堂正正的家主给我看!否则,你就当为娘死了!”
激愤的言辞让叶明夏再无法吐出一字,无措地站在母亲面前,心中的不甘却始终不能消散。可纵然心有不甘,又如何能当面违逆自己的母亲?
“回屋去好好想清楚!”
“是,孩儿告退。”
“去把你大哥叫来,我要和他说话。”
“是。。。。。。”
明月惨淡,积聚起的乌云在苍穹上也醒目得很了,寒风越发张狂,正在昭告将有大雪临世,那呜呜的声响便似雪落的前奏。
叶明夏彷徨地在庭院内来回走动,乱成一团的心思实在不知道能想些什么,他担心不知下落的受伤的魅灵,也在担心深夜被母亲叫去的兄长。关心则乱,逼得这家主全然没有一点风范,只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院门处闪出叶知秋的身影,心中微微放松时,他又倒吸了一口冷气,眼见着兄长脚步踉跄,摇摇晃晃地扑到石桌边上,一把操起桌上酒壶猛灌下去。这可还是自己温文尔雅的大哥?叶明夏吃惊地想着,急忙跟上去。
往日的清秀俊逸再不复见,双目之内也再无光彩,虽是洁净衣衫,却透出败坏气息,整个人似乎成了潦倒的乞儿。尽管叶知秋在豪饮着醇酒,但压抑而沉重的神色分分明明写在了脸上,那是无法排遣的恼恨。
“大哥。。。。。。”叶明夏发现喉咙被什么掐住了,只能勉强吐出这两个无力的字。
“为什么!”
翩翩公子忽然仰天大叫,作着疯狂咆哮,这是叶明夏从未看见过的悲痛,即便是昨夜目睹相思月被重伤,兄长依然冷静,没有眼下的疯狂。到底出了什么事?叶明夏站到了兄长的身边,一把抢过了他的酒壶。
“为什么呀。。。。。。”
咆哮之声化作饮泣,渐弱的声音更增了无助的悲伤。而这时,雪终于降落下来,在庭院内随风做着绚丽之舞,可这般绚丽无人欣赏。黯然的低声啜泣,在寒风呼啸中几不可闻,那难以宣泄的痛苦却从公子的身上奔腾而出,叶明夏忽然觉得疼痛了,他的兄长,那向来温存的公子正紧紧抓着他的臂膀,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坚持着不会倒下。
“大哥,娘亲为难你了么?你告诉我,我去跟她理论。”叶明夏咬紧了牙关。
叶知秋再抬头时已是泪眼恍惚,却露出了苦笑,“罢了。。。。。。谁叫我错生在叶氏门中。。。。。。这无法更改的身份。。。。。。”
“一定是娘亲为难你了,我这就过去!”
叶明夏低声怒吼着转身,却被兄长死死拽住,“明夏。。。。。。有些事不是可以任性的。。。。。。”叶知秋似在呢喃,又似在自言自语,“要好好记着,等你明白这个世界不是围绕你的时候,你就真正长大了。。。。。。可是长大了。。。。。。真的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