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九州-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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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漂亮姐姐，送你个礼物哦。”
一个小男孩忽然在书岑身边停下，脸上的汗珠被他随便抹了一抹，脏脏的脸上露出个大大的笑容，他扬手抛出一个小蚱蜢。书岑惊奇地接在手里，这个蚱蜢竟然是用木头制作的，做工虽然粗糙，却已具备了灵动形态，而在人族里面，这种蚱蜢玩具都是用草叶竹枝来编的。
“我送你礼物了哦，你得回报我，我要你亲我。”小男孩仰头笑着。
可书岑并不懂河络的话，铁钉阿朵拉笑着给她解释，书岑便哈哈大笑起来。
“哎，这小鬼早熟啊。”羽化也笑。
书岑一把抱起小男孩，也不管他灰土满身，使劲在那小脸上啃了一口。
小男孩更加高兴，原地跳了跳，趾高气昂地招呼伙伴一窝蜂跑了。
书岑心情大好，斜睨着羽化，“看到没？你不让我亲，可被人家占先了哦。”
羽化从鼻子里哼出气，也不理他，跟了铁钉阿朵拉继续走。
河络领地之中，建筑多是木制，却也有不少的石制房屋，而从大山里流泻*出来的泉水几乎环绕了每一座房屋。在河络的房屋构造中，门前必有一条小渠经过，这些小渠缓解了暴雨时节山洪的侵袭，它们最终汇聚到寨子外面去了。在每家每户的小渠边上，河络们总会圈出一块土地，种植着各种菌类，而这些小田地的边上总是存在着小牧场，豢养着毛茸茸的豚鼠，这是一种珍贵的皮肉兼用的多用途草食动物，它们的体型短粗而圆，头较大，眼大而圆还明亮，最让人心动的是皮毛，光滑得如同锦缎，阳光在它们身上走过，隐隐流动了光芒，模样极是讨喜的，不过河络们总是喜欢吃它们的肉，用它们的毛皮和外界来做生意。。。。。。随便看过去，隔不多远便有一处类似马厩的所在，里面养着体型硕大的驮鼠，它们远比豚鼠要大，与人族饲养的小马驹差不多，是河络用来运输的伙伴，而这些驮鼠是公用的，谁家需要了自行牵去，做完事后亦会洗刷好了交还回来。
新奇的生活方式，新奇的种族差别，让羽化和书岑一路看一路笑，不时地询问酒意犹在的铁钉阿朵拉。河络男孩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他们，昏昏的脑袋里装满了如何修复魂器的构想，有几次差点撞到树上去。
前面水声潺潺，那高大的雕像便出现在面前。一方径阔十丈的水池中清水凛冽，正中间巨大的荷花上耸立着高达十五丈的青铜雕像，羽化当然知道这就是河络真神盘瓠的雕像。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这个盘瓠大神竟是女身，修长婀娜的体态，半边金色半边红色，两种颜色直将大神的脸、发也分成了两个部分。泾渭分明的金色与红色来源于女神的两只手，这女神右手持着开天的金色大斧，左手托了一团鲜红火焰，分别象征着创世和传承，河络神话中，盘瓠大神以金斧开天辟地，创造了星辰、大地、世间万物，用地火精心地熔炼最优质的矿石铸造河络之祖。
羽化和书岑禁不住屏了呼吸，那么巨大的一座雕像，做工精美至难以形容的地步，她竖立在那里，慧眼俯视着大地，双色的面孔上流露着温暖和安详，即便只是一具雕像，也能给人以无边的抚慰似的。而在其他各族里，盘瓠大神的形象无一不是狰狞面孔，充满了震惧的力量。
可羽化和书岑同时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个神像上面，总有一个黑影在上面爬来爬去？
“呀~~~”
一声惊叫，那黑影似乎滑了一下，从雕像的肩头上掉了下来。惊叫声终于将浑浑噩噩的铁钉阿朵拉扯回了现实，吓得他也大叫不止。于是两种叫声混合在了一起，附近忙碌的河络族人纷纷停了手中活计，奇怪地看向这边。
羽化想也没想腾空而起，可那掉下的人影却大呼一声，“别过来。”羽化心中错愕，却看到身旁的水池里忽然升起一股水柱，水柱上漂浮了一片粉红荷花瓣，这不知名金属打造的荷花瓣被水柱托了升起，正准备去接住那人影，却和羽化碰在了一处。然后，羽化的身形偏开了，那荷花瓣也偏开了，再然后，那人影栽进了水柱里面，哗哗地溅出了无数水花。
羽化落地后仍是大惑不解，看到书岑狡猾的笑，“什么情况？”
“你好心办坏事了哈。”书岑笑着指了指水池。
哗啦声中，水池里蹿出一个浑身是水的河络少女，气势汹汹地冲向羽化，“那小子，给爷站住，居然敢行刺我吗？”
羽化吓了一跳，怎么看这也是个女孩子，却称自己叫做“爷”，正疑惑之时，附近突然闯来十余个河络战士，一架架闪动乌光的弓弩对准了他，锋利的箭头上聚起了红色的光，想来是灌注了郁非星辰火焰之力的。羽化见势不好，立马痛下决心，高高举起了双手。。。。。。
书岑也不帮忙，径自溜到人群外边，探头探脑地张望，笑个不住，直把个羽化气得拿眼睛杀了她好几回。
“咦？是你啊，呵呵，别紧张么，给爷笑一个。”
河络少女忽然笑起来，将湿漉漉的暗红色头发拢到脑后，露出一张干净的脸来。羽化这才看清她的棕色皮肤，以及那一对又圆又大的眼睛，这双眼睛是他印象最深的。
她正是昨天夜里见过的河络斥候中的一人——转儿小璇。
现在的河络少女已经不是昨天夜里穿的灰色袍子，而是一件蓝色的粗布长衣，一直拖到了小腿上，腰间束了银丝缠成的带子，古怪的是这带子上挂了一圈小匣子，竟有八个之多，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羽化举着手傻笑，“哎，你穿上衣服都认不出来了。”
。。。。。。
周围一阵寂静，人人脸上冷汗直冒，只有书岑躲在一边暗暗叫好。
河络少女猛地跳了起来，一脚就踹了过去，“叫你说叫你说，昨天晚上我穿着衣服呢。”
羽化往边上躲开，急得双手乱摇，“误会啊，误会啊。”
河络少女哪管他解释，一轮拳脚逼上去，却被羽化轻松化解了。
书岑根本不担心，河络少女虽然攻势猛烈，可是到底缺乏招式，更多的是凭借种族天赋的弹跳力和直觉在攻击，这对羽化不会有什么作用。可其他河络不这么看，河络一族战斗的能力基本靠的是天赋，绝少经历过专业的修行，但他们是不在乎的，因为他们习惯了依靠工具来战斗。
果然，河络少女探手从一个小匣内掏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锤子，扬手砸向羽化。羽化正心疑这锤子怎么能塞进那么小的一个匣子里面，猛觉身前劲风呼啸，那锤子虽然没有砸到他，可是锤风里旋转了怪异的风力，让他忍不住便要自行撞向那个锤子。
书岑一旁看得明白，眉头立时挑起，“填盍星辰力么。。。。。。”
羽化同样惊异难言，身体的突然变化让他脸色顿变，当下一拳击出，正撞上锤子。“砰”的一响，羽化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被震退了三尺之远。而面前那个河络少女的武功分明只是一般的程度而已。
河络少女同样被震退开去，脸色变了数变，“竟然可以躲开我的‘银铃’？”她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忽的欢呼一声，“好啊好啊。”
她拎着锤子扑向羽化，羽化苦笑咧嘴，“不打了不打了。”
河络少女一把抓了他的手臂，“喂，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啊？”
第130章 苏行与阿洛卡
眼前的事情很是出乎羽化和书岑的意料，河络一族，向来是不事战斗的，或者说他们很少专门去学习战斗的技能。在其他五族的眼里，河络一族不轻易参与任何一场大陆的争霸战，即便他们的先祖是被人族从东陆驱逐了，被迫躲进了山里、地下，他们也没有认真地反抗过什么，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和平种族。但没有任何一族会小觑他们，因为河络一族实在是太精通制作武器了，他们制作的武器足以让一个普通人上升到武林高手的行列，尽管河络本身并不承认这一点。
就像刚才，明明只是一把锤子，却让羽化吃了暗亏。羽化很惊讶河络制作的武器有太神秘的力量，可他更惊讶这个河络少女转儿小璇竟然会要求自己教她武功。他一时间还消化不了这个信息，看着河络少女满是期盼的脸容又有点不忍拒绝，他本就是个不怎么会拒绝别人的人，所以他有点苦恼。
书岑悄悄移到他的身边，凑到他耳边嘀咕，“你不是刚骗了一个小孩么？”
醍醐灌顶似的醒悟过来，羽化想起了自己先前欺骗铁钉阿朵拉要凝冰泉水的事情，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嗯嗯”地点起头来。
“你们都散开啊，我没事我没事，别这么紧张。”转儿小璇回身招呼着河络战士们，一个劲催促他们散开。
河络的战士们收起了强力的弓弩，迟疑地看着两个人族的少年。
转儿小璇有点不痛快，一张嘴巴慢慢张到极致，露出白白的牙齿，抬头仰天，看那样子像个要咬人的小猫。
河络战士们惊退几步，仍是迟疑着不肯离开。
“啊欠！”
。。。。。。
河络少女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不好，冷死了冷死了。你们不准走，我去换衣服。”
人们看着少女一溜烟地跑远了，这才想起刚才她是掉进了水池的。
羽化和书岑暗暗松口气，随即又将心提得老高。铁钉阿朵拉同样惊魂不定，因为河络战士们又将弓弩对准了他带来的这两个人类。空气里渐渐流动起肃杀的气氛。
“当真以为本小姐虎落平阳么？”
冷笑声中，书岑手中忽然多出两团蓝光，幻想之刃已在手中，随即杀气勃然而发，让空气的肃杀更添许多森冷。受她的杀气刺激，河络战士们更加端稳了手里弓弩，人人皆是冷静，这般局面他们练过无数次，弩箭锋锐的指向自然分出层次，封锁了两个人类逃脱的角度。
羽化急得猛拽书岑，“别闹呀，咱们是来求人的。”
书岑嗤笑一下，“可我也不会让人家看低了。”
羽化无言以对时，一个沉稳的女声响了起来，“河络一族当初被人族驱逐之时，何止是被人看低呢？想那当初，百万河络在大陆四处逃生，躲进深山，藏入地下，和野狗有什么不同呢？河络虽没有报复过人类，但敌意总还是会有的。”
从河络战士的后面走来一个中年妇人，发色乌黑，用金丝束起，身上穿了粗布的白衣，腰带之上坠了一块绿松石，加上缠绕头发的金丝，全身上下再无别样饰品，给人以干净利落的感觉，只是她没有河络的大脑袋，身高和羽化也差不多。
羽化微微一楞，问道：“你是人么？”
这妇人轻轻一笑，“我是一个被河络收养的人类，自认算是河络的。我叫玉珈。”转而朝河络战士们又道：“收起武器，武器不是用来对付客人用的。”
河络战士们脸现恭敬之色，纷纷收了弓弩站到她的两侧，这便突出了她鹤立鸡群的地位。
她踏前几步，微微躬身施礼，“远来的客人，应该先休息一下的，不该先打架呢。”
妇人笑得温暖，像是包容的海洋，连书岑这般野惯了的丫头也提不起战斗的意志。她哼了一哼，收起了短刃。羽化总算是放了一点心了。
“阿朵拉，客人是你引进来的么？”
铁钉阿朵拉的酒意彻底消失了，几步跑过来，低头行礼，“是的，苏行大人。”
“那么按规矩来吧，客人住在你家，有问题吗？”
“是，是。。。。。。哦，没有没有。”
妇人笑着拍他的肩头，“你今年可是十二岁了，该准备毕业作品了，你是和风谷的骄傲，不要在毕业大会时丢人哦。”
铁钉阿朵拉挺起胸膛，大声叫道：“我一定会将最好的作品奉献给盘瓠真神。”
玉珈满意地点了头，施施然转身走了。一众河络战士簇拥了她，一同走开。
铁钉阿朵拉目送了玉珈远离，长长呼出口气来，“苏行大人也看好我呀，我得努力了。”
书岑使劲拍在他的肩头上，“苏行是什么？首领吗？真有架子，居然不问我们的名字。”
铁钉阿朵拉疼得直咧嘴，恨恨回道：“苏行不是首领，她是我们的秘道家，在开山的时候或是土木建筑的时候就会到场的，精通的是郁非星系火焰力、填盍星系移物力和裂章星系金属力，而且玉珈苏行还是一名占星师，时常要计算星辰的运行轨迹来指导我们的日常生活，去年她就计算出山洪爆发的时间，我们和风谷才避过了危险。苏行是伟大的人哪。”
说起这个话题，铁钉阿朵拉滔滔不绝，满脸都是崇拜与恭敬，这更强调了苏行在河络族中的地位。
书岑连连点头，却发现羽化正在发呆，“喂，地瓜，想什么呢？”
“为什么河络的苏行是个人类呢。。。。。。”
“这和你有关系？”
“似乎没有。。。。。。”
“。。。。。。”
细细观察之后，羽化和书岑才觉得河络一族并不如外表那么朴素的，路上河络男人基本都是窄衣长裤，穿着软皮靴子，河络女人同样是不事奢华的，顶多在耳上手上添些小饰品，可站到他们的房屋前才知道，房屋的窗子全是水晶打制的，在阳光放射着流光溢彩，说不出的炫丽。即便是在西陆的华尔兹，书岑也不曾见过这般炫丽的窗子，在西陆贵族皇室，通用的是巨大的落地玻璃门窗，然而那样的光线照过来，有的却是一片清冷空洞，全然没有水晶的色彩层叠。
铁钉阿朵拉带着两个呆头鸟进了屋子，这一进去更不得了，羽化和书岑便像是初次进入城市的乡村野人，只觉得两只眼睛根本不够用的。
遍地铺的都是不知名的黑色地砖，光可鉴人，微微有些暖意，踩在上面却不滑脚。室内布置相当简单，可一件件皆是精心打造，充满灵动的气息，随手拿起一个杯子也是镂空银制，轻巧得几乎没有重量感。寻常的家庭物件而已，略略看过去，就连东陆的名门望族也要比了下去，至少羽化在百里氏的后花园里也没有见过这么精致的物件，而宛州百里氏是出了名的以奢华著称于世。
河络的房屋普遍不高，离地不过丈许，殇州的夸父断断是不能直起腰背的，这让羽化和书岑觉得稍稍气闷，但随着河络男孩的指引，他们发觉自己竟然朝着下方走了过去，原来河络的房屋构造是往地下建设的。通过一条下行的阶梯，他们最终到达的才是河络真正的家，然后羽化和书岑彻底懵了。
河络的家深入地下，宽阔得能感觉到大快人心似的爽快。实在太大了，三五百间房屋排开，又有一条条道路将此处与别人家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地下城市，方圆至少有十五里之广。仔细琢磨一下，这地下城市绝对是掏空了山体的，因为或在中间或在周边，随处可见红褐色的山壁，无数的纯白萤石亮比灯烛，悬挂在各条道路的路标上，一只只体型颇大的驮鼠拉着河络自制的小车在道路上飞驰，大人孩子的呼声一阵阵传来，热闹得如同集市。这个集市又不同于平常，地下水脉从山壁、坑洞间流出，如蛛网一般细细流遍，俯瞰下去，倒似无数白银的链子纵横穿插，华美得像是星河，更添了此处的勃然生机，让人赞叹不已。
庞大的地下城，有一处地方惹起了羽化和书岑的特别注意，那是西北方向的一个大洞，从他们站立的地方一眼看不到底，只能看到那个如同野兽大口一般的洞，看仔细点，的确是野兽的口。。。。。。那个洞口周围雕刻了一个不知名的怪兽，洞口即是怪兽嘴巴。
铁钉阿朵拉十分欣赏他们的震撼，笑着指点他们，“那是我们的工作区，在那里面是我们的矿产。”
羽化和书岑不住点头，赞叹这宏伟的地方，同时又想起人族里流传的一句话，“河络就是一群地下的老鼠”，可他们现在觉得这句话着实错得离谱，因为他们眼前的景象，远比繁华的南淮更加有活力。
“要是喜欢就住在这里咯。”
清脆的女声忽然响了起来，羽化和书岑同时一惊，震撼于宏伟地下城的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突然多出个人来，转头看去，可不正是先前碰上的河络少女——转儿小璇。
铁钉阿朵拉急忙行礼，“阿洛卡大人好。”
河络少女笑着摆摆手，“别客气啦，我是来找他们的。”
“阿洛卡？”
羽化和书岑终于感觉到了崩溃，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孩竟然是河络族的首领么？
河络啊。。。。。。没有一个地方是正常的。。。。。。魔王暗暗琢磨着。
第131章 可怜的魔王
桌上的菜冒着热气，大大的汤盆里漂浮着有点诡异的事物，一朵朵白色的东西，还有一条条黑色的东西，羽化和书岑深深呼吸着这古怪食物的香气，有点陶醉，可他们只能分辨出那红的东西是辣椒。
河络老奶奶安详地招呼他们，“来吧，人类的孩子们，尝一尝我们河络最美味的食物吧，我可以保证你们吃了还想吃。”
她是典型的河络女人，衣衫干净，虽然年纪大了，发质却如少女一般柔顺，只是多了些白霜的痕迹，这让书岑惊异不已，着实有些暗恨。相映成趣的却是铁钉阿朵拉，他也是典型的河络男人，总是一身脏兮兮的，像是刚从矿洞里出来，这让羽化自信满满，着实有些暗爽。
那么殷切的招呼，羽化和书岑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家里，说老实话，这汤的确是非常诱人的，至少铁钉阿朵拉和转儿小璇都跃跃欲试，恨不得双手齐下直接捞来吃了。可是河络招待客人是有规矩的，必须是客人先吃。
羽化笑着拉了老奶奶坐下，问道：“这白花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呀？”
老奶奶也不推辞，坐好之后用纤细的银筷夹了一片放入他的碗中，“这是白菰，菌类的一种，营养很丰富的，口感又好，是我们河络最喜欢的素菜了。”
羽化嚼了白菰在口里，立时便有清香先顺了喉咙冲入肺腑去，略略咬动，口感是非常绵软的，欣喜之下自去又夹了几片来吃。没有什么比他这吃相更讨老奶奶喜欢了，这是最好的赞美。
书岑看得有趣，“奶奶，这黑的是什么呀？”她夹出了一条黑色的东西放进嘴里大嚼，隐约觉得像是肉。
“哦，那是黑豚鼠的尾巴，黑豚鼠可是豚鼠里的佳品呀，养育一只黑豚鼠可比普通的豚鼠要花费更大的工夫，而且黑豚鼠的身上，就属尾巴最好吃。哎？姑娘，你怎么了？”
老奶奶自顾自絮叨着，可她看到书岑的表情怪异之极，便像是生吃了一只老鼠，两只眼睛里似乎还有水光浮了出来。
忽然之间，书岑离座而起，冲出门外，下一刻，屋内的人都听到呕吐声大作。铁钉阿朵拉和转儿小璇面色便沉了下去，连老奶奶也有点不高兴了。
